简晳轻轻地嗯了声,叫他:“老公。”

“嗯?”

“我不许你做蠢事。”

贺燃怔了片刻,眉间藏着的凶戾是抚不平的暗涌。

简晳一眼看穿,知他所想。

她语速慢,脑子却清晰,“我不许你打架,不许你找事,不许你野蛮,不许你学陆悍骁没人性。”

贺燃沉默了一会,半死不活地笑了笑,企图敷衍过去。

简晳挠他掌心的手指,突然变了方向,用指甲戳得他有了痛觉。

“当爸爸的人了,你还要和以前一样不乖吗?”

听到这句话,贺燃终于抬起眼睛,“爸爸”这个新称谓,瞬间烙平他骨子里的不甘心。

“我操,我闺女呢!怎么就生了啊,不是说要几天吗?”陆悍骁的声音跟开火车似的,哐当哐当刺耳。

贺燃起身,冷冰冰地说:“要点脸行不行?这是我老贺家的种!”

“切,了不起啊。”陆悍骁翻了个白眼,好吧,确实很了不起。

贺燃:“姓陆的你好意思,空手过来,我连椅子都不给你坐。”

陆悍骁:“你滚蛋。”

他走到床边,端详了一会简晳,“哎呦,这小脸蛋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简晳别过头,“你有点吵。”

贺燃揪着陆悍骁的衣领就往门口拖,“别烦我老婆。”

“别碰我脖子,巨痒!”陆悍骁怕挠,老实了。

这时,护士推着宝宝床进病房,“家属过来签个字。”

贺燃跟过去,听护士交待一些注意事项,陶溪红和外婆,围着孩子打理。

陆悍骁故意气他,“皮肤白,像妈,双眼皮,像妈,嘴巴小,像妈,耳朵嫩嫩的,也像妈。哥们儿,这闺女没你啥事啊。”

陶溪红笑着说:“小晳刚生下来皱巴巴的,长大后皮肤才白的。”

外婆也附和:“贺燃就更不用说了,整个一块小木炭。”

陶星来指着自己,“我,我!像我!我从小就白,六一儿童节汇演,班里少女生,拉我去凑数,我俩小辫儿一扎,演的白雪公主呢!”

一屋子的笑声哄然。

护士交待的事情终于弄清,贺燃站在门口,看着那张小推床。粉嫩一团的被子耸得又高又软。

陶溪红温和带笑,“来,看看你女儿。”

贺燃迈步,慢而紧张。

人生从未有过一刻像此时,还没见清她的小模样,心便软得一塌糊涂。

他走近小床边,第一感觉……有点儿丑。

脸可能还没他巴掌大,不过够肉,眼睛是闭着的,但眼廓特别长,应该是双大眼。

贺燃看着直笑,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肉肉脸。

这孩子嘴巴歪了下,似是嫌弃。

贺燃的手一拿开,她又恢复睡眠状态。

陆悍骁笑得直哆嗦,压低声音说:“你闺女嫌你丑。”

贺燃搓了搓指尖,感受刚才的美妙触感,他心甘情愿,“一家三口,就我最丑,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陆悍骁戳戳他的手臂,真心实意道:“我今天真他娘地嫉妒你,我们可能要绝交半个月,才能平复我的怨气。”

简晳听他俩幽默打诨,侧过身,看着那团小人儿,心生一种功德圆满的感慨。

只要挨过这个坎儿,后面的事情便十分顺利。

简晳身体素质不错,细皮嫩肉,饮食规律,养了几天,体力就渐渐跟上来了。

陶溪红请了月嫂,十分专业给力,除了亲喂母乳,简晳休息得还算不错。

出院这天,简晳已能下地麻溜地跑步了。

贺燃把工作尽可能地往外摊,简晳心里吊着事,只有看着他人在身边,才能完全放下一颗心。

只是陶星来最近有点古怪,往简晳这儿跑的次数增多。

“满月之后,萌萌长得特别快啊。”陶星来越看越喜欢,极其专业地抱着小娃,来了个自拍。“我发个微博炫耀一下。”

简晳:“宝宝长得快,一天一个样,你发微博的时候打上马赛克。”

“放心,我还不想被姐夫追杀呢。”陶星来修了一下图,完事往微博一发,“点赞数秒破五百。”

简晳也拿起手机,“是么,我看看。”

她刷了几条评论,笑出了声,“你粉丝还挺好玩啊,你看这条——‘陶老公,跟我生吧,我有一米九,咱俩的孩子以后可以去参加奥运会’,哈哈。”

陶星来美滋滋,“真是爱如潮水呢,对了,姐夫什么时候回?我想念他做的红烧猪蹄了。”

简晳:“快了吧,去和客户做结算。”

“他现在干这个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上个月是七万多,这个月可能少一点。”

陶星来抬起头,“身价还没我高,我贺贺哥可不止这个价。”

简晳无所谓,“我不给他压力,再说,够用就行。”

她边聊天边刷微博,突然地“咦”了声。

陶星来嚼着草莓吧唧吧唧,“怎么了?”

简晳睁着眼睛,看了两三遍,然后缓慢抬起头,“……有人转了你微博。”

还以为什么事呢,陶星来垮下肩膀,“毕竟我当红。”

“不是。”简晳语气有点迷离,“乔影后转了。”

一听那个“乔”字,陶星来一盘草莓“哐当”声全洒地上。他惊恐万分:“乔殊?她转我的干吗!有毛病!”

听这语气,怎么像是有过节。

简晳茫然了片刻。

如果说,陶星来这种叫当红,那乔殊,就是红出宇宙。为人相当清冷,一直是圈内的清流,有背景,有逼格,有实力,凭着一部打戏拿了影后。

就连陶溪红的中老年仙子团,都是她的老粉条。

陶星来顾不上捡草莓,手忙脚乱地拿手机,“这女人是个麻烦,是不是怼我了!我得赶紧打电话给李小强,让他给我买点儿水军。”

话还没说完,陶星来划开手机后,傻眼了。

两分钟前,乔殊转发了陶星来抱小宝宝的那张照片。

并且评论了两个字:“生吗?”

热评第一,是粉丝把这两个字做了扩展的一句话:“陶星来,我想给你生孩子。”

更搞事的是,乔殊还亲自点赞了这一条热评。

简晳当起了小广播,“你的微博粉丝数,比刚才多了二十万。”

陶星来:“……”

炸了!

他的手机就跟轰炸机一般响个不停了。

经纪人李小强的,经纪公司老总的,还有数不清的媒体平台。

陶星来懵逼了,他没敢多留,怕狗仔跟来打扰简晳,直接翻墙从小区的后门跑掉了。

———

贺燃赶着晚饭的点回来,一进门就来看女儿。

简晳正在喂奶,宽大的衬衫往下拉了些,露出右肩的锁骨。她抱着萌萌,手轻轻拍,低头满是温柔。

贺燃动作轻,赤脚走进卧室,先是亲了一口简晳的脸,又弯腰亲了一下宝贝闺女。

简晳抬头,对他笑。

贺燃目光自觉下移,停在她一大片绵软胸脯上,咽了咽喉咙,问:“闺女,你妈的奶好喝不?”

简晳:“……”

贺燃语气赤城:“我也想喝。”

简晳:“……”

他作保证,天地可鉴,“憋了半年,鸡巴要造反了,看到你就自然硬。”

简晳:“……”

贺燃凑过去,没法儿舔奶,就舔她嘴唇过干瘾,一本正经道:“医生说了,顺产六周就可以做了。”

简晳:“哪个医生说的?”

贺燃拉起她空着的那只手,往自己下面按,哼哼唧唧叫起床来:“……自然硬的贺医生。”

第53章 燃哥流鼻血

贺医生, 你好棒棒哦。

简皙简直无言以对。她把萌萌放进小床,摇了两下,等她深眠了,才起身转过背。

贺燃堵在后面, 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别叫,萌萌会醒。”

简皙所有的抗议就都乖乖堵在了嗓子眼。

贺燃得逞, 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 抱着她往床上躺。

简皙偏开头, “没洗澡。”

贺燃捏住她的下巴, 给脸掰正道:“老子要接吻。”

他眼里有火, 在跃跃欲试。

简皙抬起头, 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这一尝就不得了,身体诚实地有了反应。

贺燃反倒放松了, 也不动作,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似笑非笑。

这种以静制动,真是让人受不了。

简皙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他的吻,气得笑, “狡猾。”

然后搂住贺燃的脖颈, 把他往自己身上压, 唇齿轻车熟路地撬开,贺燃不再无动于衷,按着简皙的后脑勺, 亲得又凶又急。

“嘶——疼!”简皙叫痛,抵着贺燃的肩,“你别压太紧。”

哺乳期,胸部一受力就涨疼。

贺燃赶紧撑起自己的身子,视线往下移,咽了咽喉咙,问:“这有D杯了吧?”

简皙不自然地咳了声,“你倒是经验丰富呵。”

贺燃特别自豪,“我见证了你的逆袭。”

简皙:“什么意思?”

贺燃憋着笑,压低声音,咬着她的耳朵说:“我第一次摸你,是A杯,一手握到你变形。一直到结婚,老婆,你内衣都换了两个尺寸了。”

简皙:“……”

那还真是功德无量啊。

贺燃不太敢想衣服下的画面,但又克制不住地往下流方面想。

简皙看着他的表情开始绷紧,下巴微收,呼吸也开始加急。

她知道,这是贺燃要耍流氓的预兆。

刚想说:“先去洗下澡。”

就看到贺燃直挺的鼻子下,两道红色缓缓流了出来。

卧槽,鼻血!

贺燃反应过来,捂着鼻子往后一仰,“日啊!”

简皙本能反应地伸手帮他,“别动!我给你拿纸巾!”

贺燃真他妈想去死一死,大丈夫形象就此灰飞烟灭。

简皙领着他去洗手间,沾了点冷水拍他的后颈,起先她还能憋着,后来看他帅气的鼻子上卷了张纸塞着,就再也忍不住笑大了声。

贺燃警告道:“简皙。”

“干、干吗?哈哈哈。”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要硬了!”

“是吗?”简皙忍住,噗嗤一声,“对不起,忍不住。”

贺燃单手勾着她的腰,往身上一带,压低声音恐吓:“再笑一个你试试,老子吸光你的水。”

简皙举手投降,“好好好。”她眨巴眼睛,特别认真地盯着贺燃的鼻子,“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容易爆血管?”

贺燃:“废话!我一三十岁的正常男人,又不是禁欲系,想上你想疯了!”

简皙笑着往他身上一扑,哎呀哎呀地撒娇,“知道啦知道啦,你的鼻血已经告诉我了。”

贺燃笑骂:“贫嘴玩意。”

简皙抬起头,“还流吗?”

贺燃把纸团拿出来,再用手蹭了蹭,“止住了。”

简皙抿唇,眉色飞舞,小声问:“那还做吗?”

贺燃故意沉默,漫不经心。

简皙被勾得心痒痒,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催促问:“嗯?”

她的手摸贺燃的尾巴骨,低声说:“……给你喝奶好不好。”

贺燃脸色当即一撂,满口答应:“好,做。”

简皙闭眼,微微嘟唇,等着他的吻。

“我这就去给你做鸡蛋面。”贺燃直接往厨房走。

简皙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差点就摇摇欲坠了。

好气啊!谁他妈要你做鸡蛋面?

这流血事件弄得,贺燃需要时间重振雄风。

说起来,萌萌算是十分好带养。生下来就能吃能睡,肚子饿了哼哼抽抽,简皙喂饱她,往摇床里一放,又呼噜呼噜睡大觉。最难得的是零点以后,只要喝一顿,就能睡到太阳升。

每天深夜那一顿,都是贺燃去哄闺女。

结了婚之后,他便惯性裸睡,穿着性感平底裤衩,光着上身和大腿去抱萌萌。

贺燃一八五的身高,一身紧致肌肉加持,尤其腹肌和人鱼线最为经典。而简皙喂完母乳,就靠着软踏踏的枕头,欣赏着硬汉抱着闺女在卧室轻轻走动。

荷花造型的小夜灯光亮适宜,贺燃腰胯上那道经文图案的纹身,格外耀眼。他小心谨慎、温言爱语,呵护着怀里的小世界。

简皙觉得,贺燃最大的本事,就是带她见识了一个又一个幸福的样子。

贺燃抱了十来分钟,就把萌萌放进小床,然后两下蹦跶进被窝,“抱完小的抱大的,真他妈爽!”

简皙笑着看他,脑袋搁在自己肚子上,蹭啊蹭跟只撒娇狗似的。

她摸了摸这个“狗头”,“别往上蹭了。”

贺燃闻着她的体香,“饿。”

简皙被他拱得实在有点难受,“饿了就去下面吃,你鸡蛋面不是做得挺拿手吗?”

贺燃闻言,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意味深长道:“老婆,我喜欢你的直接。”

说完,他膝盖一撑,人往下滑。简皙条件反射般地夹紧腿,“喂!”

贺燃无辜又真诚:“是你要我去吃下面的。”

简皙:“……”

她所有的无言都被贺燃吞噬入腹,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力道。

贺燃忍了大半年,实在没太多耐心,动起来跟浪打浪似的,又快又猛。

怕把萌萌叫醒,简晳只能闷声哼,贺燃身上像是装了个电动马达,突然——

“哎呦!”他一声痛叫。

简晳瞬间紧张,本来就差不多的身体到了顶点,夹得贺燃又痛又爽。

他停住动作,皱眉嘶声。

简晳赶紧起身,“怎么了?”

“别动。”贺燃制止,扶着腰,缓着气,“我好像扭到腰了。”

简晳:“……”

片刻无语之后,她再也克制不住地笑出了声,捶床砸枕,裹着被子打滚。

贺燃心想,老子的脸今天都被丢光!

简晳笑够了,抬起头一脸真诚:“下次别动这么快,你的腰已经年久失修,不太走肾了。”

贺燃眯缝双眼,“真以为我没法子收拾了你了是吧?”

简晳还没反应过来,腰肢被他勾着一个打挺翻身,人就坐在了他大腿上。

“哎!干什么?”简晳背脊一凉,被毯滑落,春光乍露。

贺燃哑着声音,“……自己动。”

———

第二天,陆悍骁在江山路上的一家咖啡馆等了贺燃半小时。

“不好意思,来晚了。”贺燃迟到,一身黑色T恤和休闲裤很随意。

陆悍骁原地造反,“你个垃圾,我最讨厌等人!”

贺燃瞥他一眼,声音淡:“哦。”

陆悍骁一见他的脸,便立马歇气,撑着下巴玩味打量:“啧啧啧,这欲求不满的老脸。”

贺燃:“傻逼。”

“哥们儿,你是不是那功能开始出现问题了?”陆悍骁热心肠,“我可跟你说啊,男人三十分水岭,你得注意保养,不然容易阳痿。”

“痿你个头!”贺燃烦他,“陆悍骁,你一天到晚能不能有个正行?”

“不能,我歪了,我从小就向着东边生长。”

贺燃无言。

就听他逼逼:“因为太阳在东边,哈哈哈。”

贺燃长叹一口气,掐着眉心使劲揉,真他妈的一言难尽。

陆悍骁给他叫了咖啡,说起正事。

“姚怡芝你打算怎么处理?”

贺燃绷着脸,没做声。

陆悍骁:“贺秦这人,把你阴了,拿到公司之后,人太膨胀喜欢瞎搞。再加上,他肚子里没什么做生意的本事,就是一个四流小商人,你那公司这几年被折腾得也差不多了。”

陆悍骁缓了一口气,说:“遗憾。”

当年,贺燃大刀阔斧地奔着上市去,嚣张得让人生畏。

“我找人查过,姚怡芝跟着贺秦,也没什么好日子过。那男人,表面谦和热情,但人品十分有问题。在外面乱搞关系,哦,就在去年,姚怡芝还流产过一个孩子。”

贺燃倾身,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咬嘴里。

闻了闻烟味,静心。

他淡声,“她人在哪里?”

陆悍骁说:“金景小区,贺秦最近动作明显,可能想把公司往这边迁。”

贺燃没说话,把烟收进烟盒,打火机一并丢桌上。

陆悍骁点到即止,兄弟默契不再刨根追底,转了话题,殷勤地介绍起咖啡,“尝尝,我亲自给你点的,巨好喝,这咖啡师巨有才。”

贺燃看都没看,“下次你再选咖啡馆,老子就不来了。”

“我去,你要点脸行吗。”陆悍骁怒,“喝我的咖啡,看我的帅逼脸,还听我的消息网,你好意思摆架子?信不信下次去散打馆,我一脚踢飞你。”

贺燃冷笑,“用不着去散打馆,咱俩现在上外面打。”

“那我不。”陆悍骁识时务,“你又野又流氓,我吃不消。”

虽然不喜欢喝咖啡,但贺燃还是给面子地拿起杯子,和陆悍骁碰了碰,“别浪费,干杯。”

陆悍骁:“……”

买完单,两个人走出咖啡厅。

“哟,都快五点了,我得回去教小孩写论文了。”陆悍骁甩下贺燃,“别太想我。”

“赶紧滚蛋。”贺燃受不了他的反差形象。

看着他车走了,贺燃才开车上路。

金景小区在城南,中档小区,老城改造后,这里的地段优势已经丧失。

贺燃把车停在马路边,拿着陆悍骁给的地址,看了又看。

十二楼,1206。

贺燃敲门,“咚咚咚。”

“咔哒”一声解锁,门缝变宽,姚怡芝惊喜又急切,“贺燃!”

她化了妆,很浓,头发散在肩后,在家还穿着高跟鞋。脸色能用脂粉修饰,但精气没法伪装。

贺燃看了她一眼,说:“我想和你谈谈。”

“好,好,我们谈。”姚怡芝很开心,忙着让出路,“你进屋。”

贺燃踏进这间房,装潢一般的公寓,面积也很小。

姚怡芝正准备关门。

贺燃:“别关了,敞着。”

她的手顿在门板上,一秒的尴尬之后恢复如常,脚步轻快朝他走来,“你坐,坐沙发,喝点什么?要不来点红酒吧?”

姚怡芝一头热,自顾自地去柜子里拿酒,顺手放了一张CD。

钢琴曲,悠然勾回忆。

贺燃冷淡淡地喊话,“不用了,我开车来的。”

姚怡芝倒酒的动作进行到一半,瞬间打了顿。但她还是继续把酒满上,一整杯,仰头一口喝尽。

然后笑着转过身,眼睛里好像装了水,“你终于来看我了,贺燃,我很想你。”

贺燃:“打住。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姚怡芝摇头,“贺秦他是个人渣,他变态,你知道吗,他对我一点也不好。”

贺燃:“那是你们的事。”

姚怡芝情绪失守,眼里有泪,“贺燃,我还爱你,真的,当年一分手我就后悔了,我不想失去你。”

贺燃声音像是降了温:“这不是你伤害简皙的理由。”

“我一看到你,我就跟疯了一样,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