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燃抱住她,原地转了两三圈。
简晳搂紧他的脖颈,笑得眉眼成弯月。
陶星来看着挺刺激, 假装伸手, “姐夫, 我也要举高高。”
贺燃嗤他,“老子不抱男人。”
简晳落地,手还不肯撒, “爸爸是不是你找来的?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我和你一块去也好。”
贺燃笑,“太远了,坐车难受,家里也需要人照顾。”
简晳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爸,妈,贺燃回来了。”
陶溪红甚为欣喜,忙问:“你父亲呢?”
贺燃说:“在遥省。”
简严清:“这样,你把号码给我,于情于理,我都要亲自道谢。”
陶溪红一声长叹,现在想起,后怕的劲儿依旧有余威。
贺燃表情轻松,“不用了,都是一家人,他老人家也就和老战友打了个电话,不费什么周折。”
简严清抬眸,“贺老以前参过军?”
“对。”贺燃说:“年代太久远的事,他也没跟我细说,是我父亲的一位挚交,正好能够搭把手。”
他轻描淡写地略过,可哪里是搭把手这么简单。
贺正安只说,和那位老司令一块参军的时候,冬天下黄河洗澡,夏天爬树掏鸟蛋,打仗上前线,还替他挨过子弹。
退伍后,一个继续涉足红色政圈,一个下海经商当起了农民地主。
但出生入死的情分,烙在岁月里,坚不可摧。
陶星来都快感动死了,“贺贺哥,你是落难王子,怎么不早说呢。”
贺燃笑道:“见过这么粗糙的王子吗?别瞎说。”
“我摸摸你的头,看看皇冠掉没掉。”
“别摸,刚做的造型,发胶喷了一瓶。”
“切。”陶星来蛋疼,“你这寸头,再做个造型,就是光头了。不过,检验帅哥真假,就得看板寸头。”
他对贺燃竖起拇指,“你是我见过最大的帅逼。”
贺燃啧了一声,“谢了啊,我也觉得还不错。”
简晳真想对他俩翻白眼,她把陶星来推开,“你有点吵。”
“姐,你又对我动手动脚了。”陶星来往贺燃身后躲,“贺贺哥,揍她,用泰拳!”
陶溪红看不下去了,沉声提醒:“星来。”
“知道了知道了。”陶星来可委屈,“真是翻脸不认人呢,简市长,市民小陶需要关爱。”
简严清说:“好,你跟我去书房,背一遍党章。”
陶星来默默坐在沙发上,盯着客厅的吊灯假装冥想。
什么都没听见。
简晳看着一家人,有说有笑,心里热成一团。她向贺燃站近了些,勾了勾他垂在腿侧的手,小拇指挠了挠。
得到暗示,贺燃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她,掌心又热又硬,把她完全包裹住。
简晳眼底热,侧头看过来,贺燃回报目光,轻声问:“嗯?”
简晳没说话,又低下了头。
贺燃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说了一句,“没事,老婆,不用谢。”
在家吃了晚饭,陶星来赶去公司,明天还要飞广州宣传电影,贺燃和简晳驱车回自己住处。
一进家门,简晳就把医药箱搬了出来。
“你坐沙发。”
贺燃:“干吗?”
“上药。”简晳指着他的膝盖,挺心疼,“爸爸让你跪了多久?”
“没多久,一晚上吧。”贺燃往沙发上大喇喇地一坐。
简晳一听,眼圈儿都疼红了。
贺燃忙说:“逗你的,没多久,半小时左右,老头子嘴硬心软。我不演点苦情戏,他可就没那么好搞定。”
简晳抱着药箱,垂眸低眼,“委屈吗?”
贺燃没听清,“什么?”
“向爸爸服软,委不委屈?”
简晳抬起眼睛,重新看着他。
贺燃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嘴角轻轻掀了几下,才说:“不委屈。真的。”
再怎样,那也是他父亲,长大了,棱角懂得了收放自如。纵然有别扭,有尖酸相对,有过老死不相往来的狠话,但到了搏命的时刻,第一个挺身撑腰的,还是自己的亲人。
贺燃愿意放下戾气,做一个率先握手言和的人。
简晳点了点头,“我给你上点药。”
贺燃坐着,简晳蹲着,拿出一管药膏,轻轻柔柔地抹。客厅的灯,照出薄薄一层暖光,打亮了贺燃帅气逼人的侧脸。
“简晳。”
“嗯?”
“像不像?”
“什么?”
“这个姿势。”贺燃冒出一脑袋的邪门歪道,声音沉下去,“像跪舔。”
“……”简晳沉默了。
贺燃看着她的表情,顿时乐得不行,手劲一紧,把人给拽了起来。“别擦了,那儿不需要擦,这里更需要擦。”
他的手不老实,探向她腿间。
简晳一把按住,“别动手。”
贺燃轻轻笑出了声,“不用手擦,那用哪擦?这里吗?”
他带着简晳,往自己腿上摸。
贺燃眼底染了色,是动情的前兆,他力气大,存心不让她挣脱。
简晳一急,干脆顺着力道往他胯间重重一巴掌,“哎!”
“操!”贺燃当即爆炸,“简晳我日你!老子废了一根吊!”
简晳没憋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贺燃神色痛苦,双手捂住裤裆,疼疼疼。
“我不笑还哭啊?”简晳抿了抿唇,“真的疼啊?”
“废话,这么粗的一根神经。”贺燃咬牙威胁,“你给我等着,晚上操哭你。”
简晳忙不迭地答应,“好好好,我洗完澡,给你表演花式哭泣。”
贺燃松开裤子,看了眼,“妈的,肿了。”
简晳笑得往他脑上一拍,“喂,文明点!”
“文明个屁,老子本来就是个流氓。”贺燃索性脱了裤子,“来,你来,看一眼你干的好事。”
简晳才不上当,捧着睡衣去洗澡。
贺燃两步跨过来,抵住门板,“等等,老婆。那天买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简晳不解。
“那套我给你买的内衣,带蕾丝花边的。”贺燃舔了舔槽牙,兴奋得冒泡。
简晳脸红,“你出去。”
“我出不去。”贺燃挤在门缝里,“有本事,你就把我当核桃,用力夹。”
“……”
“夹紧点,没关系,我不叫。”
“……”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下流呢。
简晳嘟囔:“你又硬来。”
“我不硬,你怎么来?”贺燃啧了一声,“又装委屈,行行行,你最大,洗澡吧,我出去。”
他转身要走,简晳突然伸出手,食指微弯,勾住他的后衣领,“谁让你走的。”
贺燃似笑非笑,侧过头,望着她也不说话。
简晳踮起脚,缠上他的脖颈,小声说:“我喜欢你的硬来。”
然后在他耳垂上,舌尖舔了舔。
贺燃只觉得耳朵一炸,沸腾的感觉以秒速蔓延全身。
简晳把他往外推,“等会穿给你看。”
大浪都快席卷贺燃灵魂了,他赶紧去卧室的洗手间,把自己洗刷干净,洗完后,还骚气地对着浴室镜子,欣赏起自己的完美身材。
啧,真是哪儿都硬。
贺燃弯腰,从柜子里找出那瓶一直没拆封的印度神油。
一串印度文,还画了个佛像放上面。
“快乐似神仙?”贺燃猜测。
他拧开瓶盖,没打算用,只是放鼻边闻了闻,没什么味儿。
瓶身在手指间转了圈,贺燃刚准备盖上,“我操!”
他手竟然没抓稳,瓶口向下,水柱倾斜,全都洒了出来。
贺燃刚洗完澡,浑身裸着,老二翘着,印度神油雨露均沾,溅了不少给它。
“我日你个印度神仙!”贺燃拿起浴巾,疯狂地擦干净。
由于量有点儿多,半小时后——
简晳已经在床上哭出了声。
“你能不能轻一点!!”
贺燃红了一双**眼,“我能怎么办,他妈的神仙不让啊……”
小半宿**过后,简晳依偎在贺燃怀里,两人湿漉漉的,这个澡是白洗了。贺燃半坐着,靠着床,从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燃。
“小晳。”
“嗯?”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简晳睁开眼,“怎么了?”
“如果,我要回遥省。”贺燃顿了一下,问:“你同意吗?”
“回遥省?”简晳坐直了些,不太明白。
“爸爸年纪大了,公司做得也大。”贺燃把烟从嘴里拿下,放回柜上,“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可能会去接管公司。”
简晳一时怔然。
回遥省,管公司,就意味着,要么分居两地,要么她从医院辞职,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城市。
贺燃故作轻松,摸了摸她的头,“别多想,我也要征询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喜欢,这件事就不提了。”
简晳把头重新埋进他的怀抱,静了几秒,问:“是和爸爸谈好的条件吗?”
贺燃笑,“没这么正式,于情于理,我也该回去接管,他敢交给我,勇气可嘉。”
简晳没回话,只是把他搂得更紧。
贺燃拍拍她的肩,“行了,这事就当没提过,睡觉吧。”
———
贺正安是在第二天下午,来到简家。
简严清从政多年,思维逻辑严谨,出口成章,愣是在电话里,把贺正安说动,亲家终于正式会面。
简家家宴,陶溪红亲自下厨,简晳在旁打下手。
萌萌还和老外婆在东山古寺清修,得明天才回。
“贺老,尝尝这个碧螺春。”简严清与贺正安齐坐茶室,相谈甚欢。
“嗯,好茶。”贺正安连品三口,由衷赞叹。
“这个,是贺燃在太湖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简严清难得地夸赞,“他年轻,做事却越来越沉稳。”
贺正安瞥了一眼在一旁烹茶的儿子,“有了家室,是该懂事,都是简晳的功劳。”
简严清不认同,“他是一个拎得清的人。换做别的,也不一定有他这个心性。我也有个儿子,您见过的。”
“见过见过,”贺正安有印象,“和简晳长得很像,呵,小年轻,穿着打扮时髦的很。”
简严清笑道:“我那儿子,可不比贺燃啊。”
贺正安:“我听小晳提过,他是唱歌的?”
简严清:“好像是演电视剧。”
简市长也不是很了解。
“那不行,浮夸,不务实。”贺正安马上提出反驳,“老简,你可不能任他这样下去啊。”
简严清眼眸微闪,笑了起来,“只要遵纪守法,他喜欢做什么,就去做。”
“你就没想过也把他往仕途上培养?”贺正安放下茶杯,很是不解。
简严清端起烧开的水,往他杯子里加满,和着水声,说:“这条路看起来风光,走起来未必舒坦。如果这次没有您帮忙。”
简严清笑着摇了摇头,“那就随时可能是终点。”
贺正安皱眉,不语。
“这帮孩子,成人之后,就会懂得,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贺正安说得风轻云淡,“前路凶险,我一个人冲前面担待着就行了,不缺吃喝,就让孩子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吧。”
年轻岁月就那么十来年,简严清人生迂回,劳心费力,他希望一双儿女,能够在太平盛世里,欣赏世间一切美妙。
“贺老?”简严清叫他。
贺正安回神,啊了一声,指着陶瓷茶杯,“好茶!”
两个中老年天团,话题倒是无数,聊完茶叶,聊国学,京剧,十分融洽。
陶星来最爱凑热闹,宣传完电影,又飞了回来,赶上了晚上的家庭KTV聚会。
包厢里灯光迷离,贺正安和简严清唱起了《红军二万五》,忆苦思甜很是投入。
“我天,简市长唱歌好难听哦。”陶星来趴在吧台上,“我得给他录个音。”
简晳抢过他手机,“别闹!”
陶星来伸手抢,“姐你犯规!把手机还给我!”
简晳无意一瞄,瞬间瞪大眼睛,屏幕停在微信聊天页面上,五分钟前,陶星来和乔殊聊的火热。
而乔殊发来的最新信息,竟是一张穿着超短水手服的照片。
这角色扮演……可够美少女战士的。
简晳一言难尽,“弟,你是不是准备扮演夜礼服假面?”
陶星来拿过手机,切了声,“你怎么知道,不过快递还在路上呢,明天就能收到了。”
他看着乔殊的cosplay照片,十分自觉地往不可描述方向脑补。
贺燃挑眉,伸手往他额头上一摸,“哟,我还以为你发烧了呢。”
陶星来偏开头,“男男授受不亲,别碰我,是姐夫也不可以。”
而不远处,握着话筒的贺正安,看着三个年轻人,心里不免泛起一丝疑惑。
陶星来傻白傻白的,可他快乐,朝气蓬勃。
贺燃不过比他大几岁,却老练,沉气许多。
贺正安眉间有波澜,回想在喝茶时,简严清说过的话。
自己这种“硬要绕远路,宁死不低头”的执念,是不是真的跟不上时代了?
———
简晳和贺燃夫妻联合,成功把陶儿气跑。
贺燃心情很好,跟着两个爸,哼起了《红军二万五》。
突然,他转过头,“简晳。”
“嗯?”
“我们去旅游吧。”
简晳笑了下,“听歌听入迷啦?行啊,是想去爬雪山,还是过草地?”
贺燃很认真,说:“我想和你浪。”
简晳:“……”
贺燃立刻纠正,“冲浪,去海边。”
第66章 结局章
旅游的想法, 做进了两人的计划里。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老年团们便要离开。
一车坐不下,贺燃就开着陶星来的车,载着贺正安。
贺正安滑下车窗, 拿出火机要点烟。
“少抽点。”贺燃说,“一把年纪, 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几岁的勤务兵啊——给。”
他空出一只手, 递给他一盒薄荷片。
“这玩意没含糖, 烟瘾犯了, 就吃一片消消瘾。”贺燃说, “你儿媳妇从医院拿的。”
贺正安撇开眼, “我不吃。”
贺燃懒的跟他争论,直接塞向他怀里,“爱吃不吃, 反正不许抽烟。”
“臭小子。”贺正安暗暗嘀咕一声,不情不愿地拿起,抽出一片,高冷炫酷地放进了嘴里。
“什么东西,真难吃。”
“难吃的东西才对身体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