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甜宠文古言推荐上一章:穿成万人迷的炮灰竹马
- 甜宠文古言推荐下一章:绕远路的雏人偶
长了脸。洛薇一个电话打过去,总算拿下苏嘉年的代言。之后事情进展的顺利程度,远超过她的想象。苏嘉年为Mélanie Green代言的新闻公开后,谢欣琪因为这件事与他闹
分手的新闻也随即爆出。谢欣琪跟吃了炸弹似的,光听见“洛薇”两个字都会怒火中烧。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她不顾众人反对,放弃了已经过于昂贵的绿宝石套装主打产品
,换成了红宝石配钻石项链。这条新款项链该怎么说,长约382cmm,镶嵌了37.85克拉的42颗泰国天然鸽血红红宝石,配有钻石与铂金。在杂志上看见它的广告,洛薇差一点
就笑喷出来。
大小姐的天然条件好得过头,但也是天真得过了头。从上次Cici设计比赛她就看出来,谢欣琪有严重的公主病,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与众人的差距,不惜一切把最上乘的
绝品宝石与高端艺术全往设计作品上砸。在比赛中这种作品自然会脱颖而出,但那是作品,不是商品。商品怎能不考虑客户呢?能轻松买下这串红宝石项链的客户有多少?拿
它到拍卖会都可以。这个项链只能作为限量版产品,用以拉高品牌档次。如果用来当主打产品,Cici再走高端路线,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高捧。请来这么一个神仙,Cici高层现
在肯定已经悔得脸都绿了。不过,这一回产品的代言人总算不是跳芭蕾的,而是活跃于电影界的一线女明星张慧贞。谢欣琪为了腔调,也做了不少对她而言很大的妥协。
查了一下张慧贞近期的拍片行程,她即将在一部电影里饰美艳的反派女二号。在影片里,她和灰姑娘女主角抢高富帅男主角,最后有一个男主角在宴会上避开她的邀请、
与女主角共舞的剧情。电影面向的观众群体是年轻女性,上映时间也很合适。她心中有了策划,决定找上级申请批准一下。她请陆西仁传话给贺英泽,避免与贺英泽见面,但
还是没能躲过一劫。他叫她当晚到甄姬王城见面。
一直以来,贺英泽都有独特的办事风格:能用电话解决的事,绝不见面;能不开会解决的事,绝不开会。晚上七点以后,除非是他自己安排的应酬,别人想要找他谈公事
,都只能通过他的秘书。她不明白,这个策划提议对他来说不足挂齿,他只需要思考一下,点头或摇头,为什么非要与她当面说。更何况他最近应该是挺忙的。
一进入秋冬季,甄姬王城灯光也比平时冷了些。室内的白色阶梯、天花板、交错的陶立克式和科林斯式石柱,都被粉紫灯光照得跟施了魔法的迪士尼乐园一般。紫水晶雕
刻的圣诞树下,总有游客摆出各种姿势与它合照。找到贺英泽所在的赌场包间,她看见他和两个年轻男人还有几个手下坐在一起,周围伺候他们的是一群打扮跟红磨坊舞女似
的女人。不过,哪怕贺英泽是里面相貌最出众、地位最高的,这些女人也不敢靠近他,只敢若有若无地朝他频送秋波。
见洛薇进来,贺英泽朝她招了招手。尽管他表现得轻松肆意,但她还是看出来他瘦了,而且是普通直男朋友都能看出来的那种程度。本来他就长了修长的骨架子,现在更
是瘦得有点太过了。下巴可以削葱,脸小得一掌糊过去都能完全盖住。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才多久没见?他是生病了吗?可是,他看上去没有一点病态,背还是挺得那么直
。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洛薇:“转眼间连载接近了后期……有点舍不得。”
陆西仁:“是呢,连载结束后就再也听不到六哥的‘呵呵’了,好悲伤。”
小辣椒:“你是被虐狂吗?= =”
洛薇:“不过,虽然我们这一程快要结束了,明年还有闪闪的重头作品呢,这本书从13年开坑,到17年有四年时间了,大家都等待已久了吧!是哪一篇呢?快猜猜看。”
陆西仁:“啊,闪闪姐我是你的迷弟啊,一定是我和语菲的长篇小说《辣椒仁》吧?”
小辣椒:“都过来,给我往死里打!”
第54章 十七面镜 理想(3)
随后,她坐下来,他向她介绍旁边的男人:“这是我家的老七和老九。”贺炎其实就是个皇帝吧,生这么多孩子。她一一点头打招呼,却并没有看见客户的身影。再看一
眼贺七公子和贺九公子,都是相貌出挑的小鲜肉。但一个像斯文败类,一个笑一下都会让女人怀孕。她没看错,贺英泽并不是在忙工作,他只是在这里和小弟们花天酒地。
“六哥,洛小姐原来是这样的美人,真是让我们好意外啊。”
“是的,好漂亮。”
赞美听上去是如此诚恳,她却没有受宠若惊,只是客气地说谢谢。一个男孩子初次见面可以怎样恭维一个女孩子,就可以怎样恭维别的女孩子。如果这种话出自豪门公子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自然更不用言说。她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她是什么人?或许是对贺英泽和她假结婚的事有所了解。过了一会儿,等他两个弟弟都忙别的事
去了,她就找到机会,跟他提了一下自己的商业计划。
“行,就按你说的去办。”他似乎喝了不少,眼神比平时少了几分锐气,但嘴角微微扬着、有些温柔的样子,反倒让她心跳加速。
她感激涕零地站起来:“好的,谢谢贺先生。那我现在就回去写详细策划书,写好了再提交给你看。”
“唉?嫂子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陪陪六哥?”
听见老九这样叫她,她差点跌倒,连忙扶住桌子说:“别开这种玩笑,吓得我小心肝儿乱跳。”
“开玩笑?让嫂子多陪陪六哥是开玩笑吗?那第一次见嫂子,怎么也得让我们先敬你一杯再走啊。”
“我不是嫂子,你们嫂子是倪小姐哦。”
“没事,那是二嫂子嘛,你是大嫂子。”老七也从善如流地接道,自然得像一夫一妻制都只是个天大的笑话。也是了,他们父亲就是有很多姨太的人,估计老七和老九的
母亲都不是一个人。
老九点头附和道:“就是,自从爸中枪去世,我们家唯一的喜事就是二姐生了个孩子、四哥娶了个老婆,后来也离婚了。这下好不容易得了个新嫂子,一定要庆祝一下。
”
“中枪去世?”奇怪,贺炎不是病死的吗?而她刚问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嘴快了,想狠狠打自己。老七用膝盖撞了一下老九,嬉皮笑脸的样子刹那间烟消云散,递过去一
个眼神。那个眼神格外瘆人,有了几分他六哥的影子。
“没事,洛薇不是外人。”
贺英泽一句话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她还是提心吊胆,生怕听见太多不该听的话。过了一会儿,其他人都忙着去喝酒唱歌,没有留意他们的对话,他靠近了一些,
交握着十指说:“当年,我爸被仇家枪击至昏迷不醒,留下一份修改过的遗嘱,想把产业继承权从大哥那转移到四哥那。大哥毁掉了那份遗嘱,拔掉了爸的氧气管子。你猜后
来怎么了?”
洛薇不敢回答。因为她知道,贺大公子死在贺炎去世第二年,而现在的主要产业都在贺英泽手上。贺英泽似乎早猜到了她的反应,语气更加不容抗拒:“洛薇,这世界上
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我才和美国两家上市公司谈成了七十亿美金的融资项目。我会扩张版图,把产业做大,股市情况就更稳定了。成为我的女人有多少好处你知道么,我可
以给你任何男人都给不了的一切。”
她也不明白贺英泽这一晚是怎么了。诚然,他一直是强势的人,他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与以往不同,但这样的说话方式却让她觉得他很虚弱。当一个男人拼命展现自己财富
的时候,反而显得很不自信。就像一个女人不管有多漂亮,只要化上浓妆、穿着暴露、炫耀有多少男人追求自己,恰好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他说了那么一通,却没有迎来预期
中的崇拜眼神。她看着他,眉心皱了一下。他愣了愣,还是一副无所不能的模样:“你听好,想成为我的女人太多了,要排队根本轮不上你。所以,少跟我耍个性,少讨价还
价。”说到这里,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了,闭上眼喝了一口酒,终于掩盖不住醉意,功亏一篑地用手撑住额头:“洛薇。”
她实在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忍着怒意平静地说:“什么?”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海边说过的话么。”
“什么话?”
“……你说过,如果我当上水钻商,就会嫁给我。”
她震惊地睁大眼。这是怎么回事?他给的答案太出乎她的意料,让她措手不及,结结巴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怎么会不记得?她甚至还记得,说这句话的
小樱脸颊像两颗雪白小包子,而这一刻,这张脸已经不再稚嫩,变得瘦长而冷峻。再回想贺英泽创业的过程,他最初做的是和贺丞集团毫无关系的钻石业……不,这假想太不
现实,这人是贺英泽啊,又不是白马王子。她不能让自己像个看韩剧的花痴姑娘。
她推了他一把,笑得没了眼睛:“我说过,小时候你可比现在萌多啦。”
他却根本不买她的账,只是端着酒杯张开双臂往后靠,把右脚踝搭在左腿膝盖上,侧头喝了一口酒:“跟你瞎开玩笑你也信?我喝多了。”
到底在想什么,真心话差点脱口而出。人在半醉不醉的时候最容易说错话。他又灌了自己几口酒,但深知自己酒量好,怎么都没法完全醉倒。于是,只能看见洛薇的身影
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她的眼睛真美。不知道用了什么洗发露,味道也很好闻。想抱她入怀,再也不放开。
可是,他只是狠狠推了她的额头一把:“行了,这没你什么事了。”
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跟其他人道别,同时也为自己刚才的心猿意马感到懊恼。倒是老九左拥右抱地靠过来,眨了眨眼睛:“这么快就走?难道嫂子不喜欢这里?”
“不是啦,我还有工作要做,下次再来找你们玩吧。”
“我看不像。”老七眯着眼睛看她,想看穿她的小心思,“其实虽然你嘴上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嫂子是一个骨子里很高傲的女性。”
他身边的舞女本来一直在陪酒,但她混遍风月场,几下就把这些个人的内心戏摸得清楚透彻,也看出了King醉酒时努力掩饰的痛苦。真是有意思,King在宫州这样呼风唤
雨,遇到爱情也跟个小男孩没区别。阅历可以让一个人成熟,却还是没法把他改造成一个不属于他年纪的人。这样纯情的King,让人有些心疼。她一边帮老七倒酒,一边轻佻
地笑着说:“高傲?说白了就只是无趣。故作矜持的女人,男人可是一点也不喜欢。”
洛薇不知道舞女安的什么心,敢当着贺英泽这样说话,但被这样贬低,直接冒犯对方或是当个软包子,都不是她的作风。她笑了笑说:“可能人与人不同吧。我的理解是
,男人不会对主动的女人认真。”
舞女娇笑两声:“不过是为胆小找借口。故作清高。”
本来她不打算和舞女继续对话,但听见旁边的贺英泽鼻间轻轻哼笑一声,也不知是嘲讽还是轻视,她来气儿了:“对男人主动还需要胆子?男人主动还有可能会被拒绝,
女人主动可能会被拒绝么。”
“那也要看是什么男人。”见鱼上钩,舞女扬眉看了看贺英泽,“这个你敢么?”
“贺先生是很传统的男人。”
“不,我和所有男人一样,喜欢女人主动。”贺英泽坏坏地笑着。
这是瞬间打脸。洛薇笑容僵了几秒,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无视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然而,贺英泽可没打算就这样算了,带着醉意的笑也是迷人得不行。他什么都
没说,但那副表情写着□□裸的四个大字:你做不到。洛薇拿着包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说:“我不会做这种让自己吃亏的事。”
“对一般男人主动,确实是很吃亏。”舞女转过头去对其他舞女发话,“你们觉得亲一下King是吃亏么?”
那帮女人整齐地抱在一起,花痴地摇头,还有一个满面春情地捂胸:“是占便宜好么?”
洛薇扯了扯嘴角:“我……”
“看,我说了,你不敢。”
只有单纯过头的小女生才会中激将法,但亲吻自己喜欢的人,有谁会不愿意?她看了一眼贺英泽,心想,自从上次决心放弃他,他们就几乎不再见面。从今以后,恐怕站
入他为中心方圆五米内都非常困难。如果没有这最后一次,她也不可能再触碰他。豁出去了。她喝了一口壮胆酒,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动作太快,他眨了两下眼睛,抬头看她
。她低下头,抱着他的脖子就吻住了他。
他诧异地瞪圆了眼睛。
与此同时,口哨声、起哄声、掌声、舞女艳丽的笑声响成一片。
“哇,嫂子太猛了!!你可是世界上第一个敢推倒六哥的女人呢!好厉害!”
“哟,嫂子好样的!”
本来主动的人是她,他也说了,他喜欢女人主动。但是,出于雄性生物本性,他的反击也快得惊人。他的唇舌与身体间,满满都是名酒香、他偏爱的香水与他自己的荷尔
蒙气息。只被他回吻了片刻,她就腿软得几乎跪在地上。他把她反压在沙发上,把她困在只属于他的小空间里,缓慢而缠绵地挑逗着她的舌……其实,普通的接吻技巧她还是
会的,但所有的理性好像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太热情了,好像她所能做的所有事,就是跟随他的步伐与节奏……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谢修臣:“停在了一个比较美好的地方。”
洛薇:“这,总觉得有点羞涩啊……”
贺英泽:“不是我主动的,你看我做什么。”
第55章 十八面镜 飘沦(1)
“哇,嫂子太猛了!!你可是世界上第一个敢推倒六哥的女人呢!好厉害!”
“哟,嫂子好样的!”
本来主动的人是她,他也说了,他喜欢女人主动。但是,出于雄性生物本性,他的反击也快得惊人。他的唇舌与身体间,满满都是名酒香、他偏爱的香水与他自己的荷尔
蒙气息。只被他回吻了片刻,她就腿软得几乎跪在地上。他把她反压在沙发上,把她困在只属于他的小空间里,缓慢而缠绵地挑逗着她的舌……其实,普通的接吻技巧她还是
会的,但所有的理性好像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太热情了,好像她所能做的所有事,就是跟随他的步伐与节奏……
周围的人不知不觉地离开。等她回过神来,包间里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俩。她轻轻咳了一声,想从不可收拾的情形中抽身而出。他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她想,就这样结束
了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情绪是失落。然而,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长长的五指插入她的发中,再度吻上她的唇。
眼泪从胸腔中往上涌,在激烈亲吻换气的空隙间,她哽咽地呼唤着:“贺英泽……”
“嗯?”
他温柔的声音好听极了。她却无法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贺英泽,我知道我们不会在一起,我知道我会嫁给其他人。我也知道,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这种感情是一场绝症,早已无药可救。但没有关系。只是能依偎在你怀里,就算立刻死掉,我也没有任何遗憾。
其实,不如就这样死掉吧……
搂住他脖子的那一刻,她心中这样想着。
贺英泽喝得很醉。他们并没有机会对话,或是进行更亲密的举止,他就已经靠在她的肩头沉沉睡去。她抱着他坐在残垣断壁般的虎皮沙发上,回想起那些童年时的破碎记
忆。她想起桃花雨中的告别,他曾经对她说,我会等你回来。等花再开的时候,我就会和你结婚。
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起那么幼稚的事情,心里反而更难过。眼前的景象都被泪水模糊,包括贺英泽靠在自己腿上的碎发、长长的睫毛、鼻尖上那一枚秀气的美人痣
。她很怕被别人看见此刻的窘迫,掏出纸巾擦眼角,从包里拿出粉盒,想要用妆盖一下泪痕。但是,打开粉盒,却发现里面粉饼和镜子全都摔成了碎片,倒映出无数个残缺的
自己。即便家里还有全新的粉盒,她也没忍心把它丢掉,只是把它合起来,小心翼翼地装回了包里。她不断安慰着自己,把眼泪逼回去。最后,深呼吸几次,她拉开门,请其
他人进来照顾贺英泽。
“六哥最近一直很辛苦,酒量都不如以前了呢。”起哄够了,老七扶起贺英泽喃喃说道。
“他最近不都在‘放松’么?”她婉转地点醒他。
“当然不是。前两天我们到他家里,才看见医生为他打针,叮嘱他注意睡眠、不要透支健康,现在过度操劳,到老了都是会还回来的。”
她恍然大悟。难怪他会瘦成这样。她看了一眼贺英泽那的脸:“注意睡眠?他睡眠不好?”
老七看看手表,望天算计着说:“女佣说,他最近每天都是凌晨四点以后睡觉,天刚亮就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九月底到十月初吧。”
洛薇仔细一想,时间差不多是上次同学婚礼,也就是她从他家里搬出来之后。是因为那之后他遇到了什么事吗?还是说,是因为……不,跟自己肯定没有关系,不要自恋
。可是,刚才贺英泽种种奇怪的表现,又让她忍不住乱想。直到他的手机震动着从口袋里掉出来,她过去帮他捡起来,却看见屏幕上出现了来电人的名字“倪蕾”,她才再度
被现实的冷水泼醒。
喜欢上一个人是幸福的吗?真爱是甜蜜的吗?看见自己所爱之人,心情是愉悦、满足的吗?不过是用来骗孩子的童话谎言。
她后悔与他见面,做了亲吻他的傻事。
她更讨厌自己,因为她成为了自己最鄙视的那种人。
这一天回去以后,她也瘦了很多,每天早上起来眼睛一定是肿到发痛的。每当清晨的阳光射入窗户,每当看见崭新一天的开始,她都只觉得颓废,不想做任何事情,但还
是会强迫自己从冰箱里取出冰袋,敷在胀热的眼皮上。冰渣直接刺激着敏感的皮肤,感觉一点也不好受,但好歹可以看见镜中的猪头缓慢地痊愈回人类。等完全消肿,眼睛还
是红红的,化妆都会疼。到这一刻,她总会恨自己不争气,顺带把前一个晚上躲在被子里流泪的自己嘲笑一遍——你可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还为感情的事哭,真是不争气。
只是,顶着这一份坚强,也仅能持续到工作结束后。一个人静下来,无边无际的痛楚又会扩散到血液与骨髓中。只要夜晚降临,她会再一次无声而冷静地流泪,把被子都
哭湿,累到眼泪都没干就进入梦境。
这世界上所有的伤口都一样,总是在白昼愈合,在晚上折磨人。被爱与恨撕裂的那一道也是如此。
然而,受伤的人又总在夜晚孤独一人。
纵然有再多的情绪,也无法用语言表达。即便提笔写随笔,能写下来的也不过三个字。
贺英泽。
她不会再见他了。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是人在病危发作时,还接到一通由敌人亲口告知的噩耗。
接到噩耗电话的那几分钟,谢茂正巧一个人在家,身体极度不适。
“谢先生,多日不见。”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因为,谢茂与上市公司的高层管理者开会时,曾无数次被这个声音堵住,它语速不快,但攻击性强、油腔滑调,让人很难没
有印象。听到这里,谢茂捂着胸口,吃力地说:“常……枫?”
“谢先生是贵人,却不多忘事。”
他现在病情严重,按理说不应和外人多聊,但他也知道,贺丞集团的人极少与他们谈公事。这一通电话,有一些分量。他忍着痛苦说:“有什么事吗?”
常枫用他惯有的社交语气轻松地笑笑:“令夫人正在甄姬王城消费,输掉了所有现金,还亏了别人三百万,现在保安把他们扣了下来。不过谢先生不必担心,我肯定不会
为了这点小钱为难令夫人,马上就放她走。只是来电跟您说一下这件事,以免您不知道。”
“锦茹……锦茹为什么会在那里?她是一个人?”
“不,她是跟黄四爷手下一起的。”
“黄四爷?黄啸南?”他本来想问出一句“她为什么会和他的人在一起”,但反应迅速地住了嘴。难道,那些关于妻子和黄啸南的传闻都是真的……
“是的,宫州还有几个黄四爷呢?何况是和令夫人有关的。”常枫平静多礼地嘲讽道,“啊,现在黄四爷的千金也来救令夫人了。”
“黄啸南的女儿?”
“是的呀,就是您的养女谢欣琪小姐。”
这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把谢茂的大脑劈成一片空白。他咳了两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没有等到常枫的回答,但听见电话那一头传来了另一个声音:“电话给我。”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音色相当年轻动听,语调也并没有故作老成,却总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记得,每次与贺丞集团的人见面,当常枫的发言结束后,这个声音偶尔会惜字如金地说一两个字。几秒过后,这个声音响了起来:“谢欣琪和洛薇都是黄四爷的女儿,母
亲是周锦茹。你孩子的母亲只有一个人,就是被你和你太太联合逼死的吴巧菡。”
“贺、贺英泽……?”
电话那头传来哼笑一声,算是肯定的回答。谢茂从短暂的惊讶中走出来,又细细思量了他刚才那一番话,冷笑一声:“你别想骗我,你打这一通电话,是有什么商业目的
吧。”
“谢氏地产的企业规模,还轮不到我用这种计谋。你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么……”像是死神在宣告死亡通知,他缓缓说出了后面的话。只见谢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
后接近蜡白。挂断这一通电话时,他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用最后一口气拨通了周锦茹的电话:“你给我立刻回来……”
那边的女人听见这边的垂死挣扎,却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或是担心,只是冬季深潭般平静地说:“你什么都知道了,我还立刻回来,岂不是自掘坟墓?”
“周锦茹,你这贱女人,你这臭婊子……”
“尽情骂吧,反正你慢待我也不是一天两天,我早已习惯了。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关于吴巧菡的信……”
随着真相一点点被揭开,他虚弱地掐住胸口,但还是没能阻止铺天盖地的窒息感。他的喉咙间发出“咔咔”两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第56章 十八面镜 飘沦(2)
就这样,谢茂因脑血栓发作死了,带着满腔的愤怒,圆瞪的眼中写满不甘,直至妻子伸手为他合上双眼。在他的葬礼上,没有一个人比周锦茹哭得更加悲戚。所有人都说
,这个女人是个好到犯傻的女人,丈夫花名在外,不曾对她忠诚,她却还是一心只有一人。她顺理成章地继承了他所有的家业,并且在看去极为被动的情况下,排除掉女儿与
庶出的儿子,成为了谢氏产业的大股东。对谢欣琪和谢修臣而言,父亲的死都打击太大,他们也无意与母亲计较财产问题。谢修臣曾经对父亲的遗嘱提出过质疑,也被后母“
庶子还敢争财产”的轻蔑眼神驳回。家里被死亡黑色的钟声环绕数月,直至新年第一场雪下过,一部电影《天鹅的谎言》横空出世,搅乱了这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