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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思百转,望向被路宗主拢着细肩的女孩,看得出来,路宗主很疼爱路杳,方才连终身大事都交给她来抉择,是个女儿奴。
若自家子弟能与路杳喜结良缘,成为卦象中的凌氏赘婿……带领家族一步登天不是梦,与之前好像没差!
“路宗主的卦术好生厉害。”
众人思量之际,聆音宗凌宗主最先打破寂静,感叹了句。
他颈间的佛珠微动,摸出一柄小剑,带着几分怅然。
“是的,龙凤胎,我还有个私生子。”
众人:“?!!”
这就是一代宗师的魄力吗,太拼了!
吾辈楷模!!
其他人被刺激的,也不甘示弱起来。
筠梧殿外画风一转。
“路少宗主,我儿凌霄天纵之才,小小年纪已达金丹,不仅如此,我凌氏好儿郎,各种模样各种性格的都有,绝不会让少宗主失望,瀛洲大门时刻为少宗主敞开!”
悠悠:“?”
“我族中小辈虽方满三岁,但少宗主只要耐心等上几年,他必成为一代枭雄!”
悠悠:“!”
一时间,各大家主族长集体化身媒婆,开始介绍自家优秀子弟,其中不乏有就在清筠宗的子弟,直接被拖了出来,灌输搏一搏的理念。
厚礼变聘礼,一一摆了出来。
悠悠后脑勺被抚了抚,身旁传来欣慰的声音:“路小朋友,原来这般受欢迎,很有福气。”
悠悠腮帮微鼓了鼓,里面全是气。
这福气不是你给的吗,还给你要不要!
眼看不少凌氏年轻弟子被逮到她面前,悠悠多少有些羞恼,咬牙切齿地躲到路天沉身后。
路天沉身影高大,她躲在后面,被遮得严严实实。
前面如豺狼虎豹,热情说谋的众人,一下瞧不见她了,只能把目光落向路天沉。
路天沉道:“私下谈。”
众家主恍然大悟。
女孩儿家,脸皮薄,当众谈亲事害羞了。
“失礼了!私下谈私下谈!”
悠悠手成爪状,隔空对着眼前宽大的墨色衣裳抓了抓。
可恶。
她从知事起,就没吃过这亏!
*
自那天起,悠悠收到的落款为凌某某的情书,堆积如山。
更可怕的是,动心的不止那些家族,清筠宗内,不少凌姓子弟蠢蠢欲动,谁不想平步青云,一步登天,放着捷径不走的才是傻瓜!
于是悠悠一出门,不少腰间挂着凌字玉佩的弟子,便有意无意地来她周围晃荡,短时间内,悠悠已对‘凌’字产生了应激症。
看到听到这字,便头皮发麻。
唯一高兴的是,本以为要浪费一朵桃花苞,谁知任务失败,天雷也安静如鸡。
这几日,清筠宗上空,天清气朗万里无云。
糟糕的是,她气不着路天沉,反而把自己气到待在房间陷入自闭。
系统都担忧起来:“路宗主心情愈发好了,闭关一事恐怕难了。”
悠悠坐在床榻撸坎坎,埋头蹭了蹭浑身雪绒的小家伙,找到些许安慰后,磨了磨牙。
原著里,路宗主便是被路杳的操作三番四次气到,最后干脆借着受伤的由头,眼不见为净,闭关去了。
正如系统所担忧,他不闭关,后面剧情就走不了了。
悠悠想了想:“还有时间。”
这还只是开始,书里路天沉也没那么快闭关,路杳受罚短暂安分一段时间后,还要借他,破坏男女主感情。
系统静默片刻,声音在悠悠脑海响起。
【请于今夜,完成‘路杳以死相逼,得偿所愿’的情节。】
原著里,路杳伪造路宗主书信,使得一众红颜知己误会,得知真相后,这些女修倍感羞愤,身后的势力因此仇视清筠宗。
她闯下大祸,被路天沉扔进戒律堂,受了十分严酷的惩戒,按宗规,她甚至要被废掉修为。
路杳哪受得了成为废人,走投无路之际,赌路天沉还是在意她的,于是以死相逼,不许宇文离废她修为。
这招倒真的有效,她被从戒律堂放了出来。
路杳受完苦楚回来,没人来看望她,只有慕天昭带着药来了。
路杳因此陷得更深,伤好些出门,看到慕天昭与白芙雪黏在一起的身影,她被刺激得面容扭曲。
这次她学聪明了点,没有直接上前阻止,而是请求路天沉趁难得有时间,将徒弟与女儿带去镜花水月,悉心教导。
她言语间,充满请求的同时,话里话外,都是‘放任我不管,我可能一时想不开,只有跟着爹爹和师兄,才能安然无恙’的意思。
路天沉最终同意了。
师父要传授法术,慕天昭求之不得,哪会拒绝,路杳有自己小心思,也乐在其中。
两人便被路天沉带去镜花水月,闭门教了段时间。
也是这段时间,在外的女主白芙雪,时不时收到路杳挑衅的传音符,传音的内容,都是与师兄彻夜长谈,与师兄累了共卧一榻等言论,导致男女主心生间隙,产生诸多误会。
这些误会在路天沉闭关后,才解除,男女主感情经此一劫,更上层楼。
悠悠望了眼窗外夜色。
她摘下桃花枝看了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做任务。
桃花苞只有三朵,不走任务万一天雷降下,用一朵少一朵,而且正是有书里路杳的助攻,才让慕天昭在路天沉那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短短的时间,修为精进得飞快。
她不能把男主增长修为的机会断了。
是夜,梅开二度。
悠悠操控小泥人溜进了筠梧殿,这次没等多久,路口出现熟悉的身影。
圆头圆脑的泥人,站在花圃边的石头上,小手招了招:“爹爹日理万机,忙完了吗。”
路天沉握着张纸,缓步走来:“忙不完,要来报名当赘婿的青年才俊太多了。”
悠悠一噎,自知理亏地搓搓手。
好在路天沉没有找她算账的意思,她操控泥人从石头蹦下来,抓了抓路天沉绣着卷浪图案的衣摆。
“我与爹爹商量件事,爹爹难得出关,既然化身诸多,不如派出一个,在镜花水月那般幽静之地,教我与师兄法术吧。”
路天沉拂袖:“原来还惦记着天昭,我还以为,你忘了与他有婚约。”
悠悠愣了下,还真忘了,路杳是与慕天昭有婚约在身的。
最近凌姓赘婿闹得沸沸扬扬,还好男主不介意,求之不得有人取代他,不然换个正常的未婚夫,可能得气死。
悠悠吱唔了声:“没忘。”
“我闭关数年,确实未尽师责,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路天沉捻起泥人。
“就依你所言,明日来寻我。”
悠悠没想到如此顺利,正暗中欢喜,后脑勺传来些许触感。
路天沉指腹落在泥人脑袋,轻按了按,另手拿着的纸展开,放在她眼前:“这是这些天,宗门招待凌氏各族的费用。”
悠悠没想到,这也归她负责,不过此事因她而起,确实要承担责任。
而且,她现在有钱,嘿嘿。
悠悠不甚在意地看向账单,目光迅速落至末端。
下一秒,看到数字后,她瞪大了眼。
一百八十五万灵石?!
那些人是饕餮都吃不了这么多!这些钱不多不少,正好是她卖留影石赚到的。
悠悠正要怒斥有黑幕,上方响起路宗主的声音:“这些钱不必交去戒律堂,明早来寻我时,交给我就好。”
悠悠心头一梗,听明白了。
这是在暗示她,明早不把小金库上交,别想与慕天昭一起去镜花水月。
路天沉垂眸,看着埋头腮帮鼓鼓的泥人,指腹抚了抚它脑袋,唇角弯起微末弧度。
“不过看你最近这么乖,交一百八十万灵石就好了,剩下的五万,留着当私房钱。”
话音落下,他微低了低头,注视着小泥人,目光仿佛透过它,落在了房间里气呼呼的女孩身上:“这般待你如何?”
烛火摇曳,狂饮茶水冷静下来的悠悠,握紧拳头,一脸忍辱负重。
“爹爹待我很好,我很感动——”
墨衣身影失笑,半响,嗓音在夜色里低低地响起。
“乖。”
迟早都是你的。
第64章
泥人回来后, 悠悠起身去寻顾赦。
之前防止上交小金库,她特意将大部分钱都放在师弟那了,以免被搜刮走, 万万没想到,最后还是得老老实实上交。
穿过熟悉的竹林,悠悠透过寂静的夜色,看到顾赦的房间。
他的住处也有庭院,只不过比她的小些,此刻室内不见灯火,一片昏暗。
悠悠敲了敲门, 在门外等了半响,没有人应。
她用泥人从窗户翻进去, 站在桌上扫了眼,室内空荡荡的, 摆着简单的陈设, 不见人影。
深更半夜,不知去哪了。
悠悠琢磨了会儿, 原著里,这段时间顾赦没什么异常情况,歇息了两日,随后才与其他弟子一起启程去幽都。
这几日, 上弦、剑宗等宗主来清筠,便是为了近期闹得沸沸扬扬的幽都。
这地方曾一夜空城,白天城门紧闭, 到了夜间, 消失的人才重新出现,城内一切又恢复如常, 十足诡异。
众宗主商议着让各宗弟子前去历练,找出幕后黑手。
书里,众人出发时,慕天昭还在镜花水月闭门修炼,所以错过了。
不知顾赦去了何处,悠悠惦记着明早交灵石,派出五个泥人去寻,在小竹林,习武场,飞升台……四处寻找。
最后,她操纵泥人在一座阁楼前,停下脚步。
这是法卷阁,里面放置着各种类型的法术供弟子们翻阅,一楼对所有弟子开放,二楼是内门弟子专属,三楼则只有亲传弟子才能进入。
大半夜,三楼窗户透出灯火。
悠悠若有所感,操控泥人踩着树叶,从半敞的窗户飞了进去。
入目一排排书架,记载法术的卷轴悬在其间,这里的卷轴不能拿出去,只能在楼内翻阅。
泥人御叶穿梭其间。
悠悠隐隐看到最后一排书架处,有道熟悉的轮廓。
她操控泥人御叶往上飞,悄无声息落在最后一排书架上的第五层,随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朝下方望去。
背靠在墙壁上的少年,穿着清筠宗服,白衣上勾勒着图案的金线,在烛火里闪着碎光。
他一手执卷,眉宇清冷,黑眸注视着卷轴上的文字,专注极了,另手拿着吃了小半的馒头,似是因为看得太认真了,馒头放在嘴边,却忘记吃了。
悠悠好奇地去看卷轴的名字,想知道什么法术让顾赦看得如此认真。
一片寂静中,小泥人垫了垫脚,半边身子探到书架外,目光望去,隐约看到个“卦”字。
悠悠愣了下,一个不察从书架边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翻阅法术的顾赦被惊醒,余光扫到坠落身影的刹那,手臂几乎下意识朝前伸去。
“啪哒——”
泥人落在及时伸来的卷轴上,避免落地摔扁的命运,圆圆的脑袋撞到顾赦手指。
短暂的错愕后,顾赦想起两只手上的东西,无论哪一样,都不想给路悠悠看到。
他沉了脸,阴郁的眸光落在泥人上,小身影起来晕头转向,脚步都是虚的,瞧着一脸懵然。
顾赦阴沉的脸色逐渐淡去,似有若无地叹口气,将东倒西歪的晕泥人扶正,握住放到地第三层书架。
他收起卷轴,将馒头也一并收了起来。
“师姐有何要事?”
悠悠摔得头晕眼花,被放在书架呆了会,视线才重新清晰。
她操纵小泥人,搓了搓摔歪的脸蛋:“我来拿灵石。”
寂静的楼层内,响起女孩嘀嘀咕咕的声音:“爹爹让我把灵石交给他,作为招待凌氏远客的费用。”
听到凌氏远客,透着暖意的灯火照耀中,少年眉间浮起躁意。
“在这。”
他二话不说取下腰间的储物袋,放在泥人身旁。
绣着“顾”字的储物袋里,装着十来个悠悠放在他这的储物袋。
泥人摸了摸储物袋,铆足力气,发现提不起来,无奈地摊摊手:“我拿不动。”
顾赦沉默半响,将卷轴放回原处。
他回身一手拎起储物袋,另手正要拿起泥人,悠悠操控泥人一翻,抱着顾赦修长的手指,小身影挂在他手掌间。
“我挂在你手上就好。”
顾赦语气淡然:“随你。”
离开法卷阁,回旭日峰的路上,像挂件一般的泥人摇摇摆摆,不知不觉,悠悠倦意来袭,打了个哈欠。
被她抱着的手微转,将泥人抖到掌心。
周围变得平坦,悠悠从善如流地坐好,突然想到什么,泥人仰起小脑袋。
“对了师弟,我明日要去镜花水月,闭门修行。”
托着她的少年,不置一词,悠悠习以为常,想到法卷阁与旭日峰有些距离,她干脆悠闲地躺了下来。
路过红枫亭的时候,风吹得格外大,掌心侧卧着的泥人,在风中蜷缩起身子。
顾赦垂眸看了眼,手掌向内收了收,几乎贴着温热的胸膛。
周围空间狭小了,却缓和了许久,悠悠睡意越发浓郁,快要睁不开眼。
不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蹲在路边。
她穿着灰色长裙,轻薄蓝纱遮住小半张脸,蹲在地面给受伤的白兔疗伤,无意抬头看到这幕。
身为巫族人,练蛊时经常与各种蛊虫打交道,庆乐对小东西的出现尤为敏锐,发现少年手中有个一闪而过的小身影,她好奇地起身。
“你那是什么?”
顾赦未作答理,踩着青石板兀自离开。
庆乐见状,跟了上去:“我问你话呢,你手里那是什么?”
顾赦:“与你无关。”
“可我好奇。”她说着,腰间系着的碧色铃铛,响个不停。
手掌中的泥人翻了翻身,醒了过来,顾赦终于停下脚步,漆黑的眼眸看向身前的女孩。
他眼底的冰冷,让庆乐有些心惊。
不过作为下任圣女继承人,庆乐很快压下心惊。
她来清筠宗有几日了,听闻清筠最厉害的弟子就是慕天昭,见眼前弟子气势惊人,不由将两人联系起来。
“莫非你就是慕天昭?”
听到这声音,悠悠揉了揉眼,从内探出脑袋。
看到戴着面纱的女孩,她愣了两秒,认出来,这是……巫族未来的圣女庆乐。
原来这个时候,已经与顾赦相遇了,悠悠眨了眨眼,回头看向他。
巫族一行人来清筠宗,主要目的就是借清筠的风,进入幽都,庆乐要完成在幽都的考验,才能成为圣女。
原著里,庆乐在幽都爱上了大反派顾赦。
可惜费尽心力都打动不了对方,她穷追不舍,甚至因顾赦对女主白芙雪的上心,对女主出手,做了不少错事。
直到后期一次危急关头,她终于意识到顾赦的冷酷无情,彻底死心,随后在慕天昭的相救下,幡然醒悟,爱慕之人换成了慕天昭,继续将白芙学视为情敌。
悠悠刚探出脑袋看了眼,便被顾赦抬手捂住,将她盖了起来。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嗓音泛着冷意:“与其盯着别人的,不如多关心自己的。”
庆乐愣了下,看向空空的手,忽然反应过来,看向被落下救到一半的白兔。
血流了大半,快死了。
她急忙回去,等治好兔子,抬头一瞧,少年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清筠宗几日,还是第一次看到对她这般冷漠的弟子,庆乐不满地冷哼了声。
“别让我再看到你。”
顾赦将泥人与储物袋,一起交给悠悠,转身离开的时候,悠悠叫住他。
“幽都的事,你听说了吗?”
顾赦轻“嗯”了声,五大仙宗都准备派弟子前去调查,不日就要启程。
他会去。
不知悠悠说此事做什么,他疑惑地看去,女孩欲言又止,踌躇片刻,开口道:“我去不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多备些解尸鬼煞气的药。”
顾赦愣了下,唇角微微弯起:“我知道了,师姐。”
幽都一行与顾赦而言,十分凶险,悠悠稍作提示后,带着泥人与储物袋回到房间。
*
镜花水月,就是在那片瀑布后的地方。
悠悠之前寻坎坎来过此地,不过这次进入,里面景象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里像是幻境般,时刻在变换。
原著里,因路杳前期惹是生非,慕天昭对她近乎厌恶,但因路天沉在的缘故,他将这些情绪都收敛了,只表现得有些冷淡。
此刻,悠悠与慕天昭一同来到此处,慕天昭对她倒并无冷意,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这两日掌心的梦魇纹恢复宁静,她见慕天昭脸色,比上次瞧着好,放心了些。
慕天昭来此,是为了向师父路天沉请教。
他准备诸多问题,这些问题既刁钻又深奥,悠悠修为还未到那境地,听不太明白,于是自主去修炼了。
她来到一处宽阔的地方,这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弓箭,前方没有靶子,只远远有座山头。
山顶独树一帜,几近光秃的大松树,零丁松叶在风中摇晃。
“汪~”
坎坎凑到她脚边,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衣摆,悠悠俯身摸摸,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又跟来。
与坎坎玩了会,她拿起弓箭,兀自练习起来。
“咻——”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她练了一整天,放下弓箭,悠悠揉了揉酸疼的手臂。
似乎察觉到她的疲倦,坎坎“汪”了声,摇着尾巴迈开步子,朝东边奔去,时不时回头等她。
意识到坎坎要带她去哪,悠悠跟上去,半响,来到一片极广的灵植茂盛之地。
“汪汪。”坎坎在棵树下停住,仰头对着淡青色果子,叫了两声。
悠悠心领神会,按住树枝,摘下两个掌心大的果子,她递给坎坎一个,自己也坐在树下,吃了起来。
这灵果味道甘甜,散发着淡淡清香,吃完她全身的力气回来了,胳膊的酸意也散去。
悠悠多摘了几个,给坎坎分了一半,随后边吃着淡青果子,边在四周逛了起来。
这地方极大,果树草木诸多,悠悠只认得小部分,走一路摘一路,咔咔地吃起来。
其中一棵枝叶繁茂的果树,满树坠着的红色灵果,微风下,被暮色侵染的果子轻轻荡起。
悠悠摘下咬了口,红红果肉散发着令人甘洌醇香的气息,像美酒一般。
她慢吞吞咽下一口,发现整个人轻飘飘的,迟疑地盯着果肉看。
“不会吧……”
她嘀咕了声,视线很快飘忽起来,脸颊也开始发烫。
悠悠一边皱眉苦恼,一边很有自知之明地往回走,打算离开这地方,赶回去休息。
但视线的晃动,让她有些站不稳身体,悠悠扶着树,慢吞吞地寻找方向。
“汪~”
吃完果子跟上来的坎坎,第一时间发现女孩微醺的状态。
它望向她手中吃到一半的果子,脱口而出道:“小主人,你吃酒果了。”
悠悠吓得一激灵,低头看向脚边说话的小白团。
完了。
她醉得不轻,竟然出现幻听。
悠悠摇了摇头,弯腰抱起坎坎:“天要黑了,我们得快点回去。”
她在林间寻找回去的路,但混沌的意识,让她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完全暗了下来,悠悠扶着海棠树坐下。
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知为何自己在这里,脑袋晕乎乎的,只想埋头睡一觉。
但潜意识里,她知道这里是外面,不能倒地就睡。
悠悠咬了咬指尖,试图清醒过来,但牙尖都没有力气,咬不疼。
她背靠在海棠树上,半响,被酒果后劲冲击得越发晕乎了。
坎坎蹲坐在她身旁守着,“汪汪”的叫声吸引了悠悠的注意力。
她扭头看向白团,含混不清道:“你怎么、怎么跟着我,你也是流浪狗吗,好可怜……”
她低声,抱起毛茸茸的小东西,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沮丧地埋起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悠悠眼睛快闭上,几近睡着的时候,怀里的坎坎动了,叫声将她惊醒。
“汪~”
悠悠揉了揉眼睛,扭过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墨绿身影。
模糊的视线看不清脸庞,只能看个大概轮廓。
等人走近,悠悠察觉到一丝熟悉,但如何都想不起来,她抱紧坎坎一言不发,后背往海棠树下贴了贴。
路天沉缓步走到坐在树下的女孩身旁。
女孩眼眸浮起一层薄雾,飘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因为看不清,闷闷不乐地垂了垂长睫,熏醉状态,白皙的脸颊都变得红扑扑。
察觉到有人靠近,分不清是敌是友,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见她这幅模样,路天沉语气带着点笑:“哪来的小酒鬼,闯入我家园子里了。”
悠悠愣了下,意识到这地方是这人的,自己是不速之客,原本泛红的脸颊更红了。
她低声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马上走。”
她醉醺醺的,这句话倒说得熟练,像是经常被人赶。
路天沉眼底的笑意,一下消失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半响,在女孩局促不安地想要离开时,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你叫我爹爹,我的地盘也就是你。”
他嗓音微沉:“没人能赶你。”
悠悠愣了愣,不甚明白地眨眨眼。
她抓到“爹爹”这个字眼,还在琢磨时,胳膊被松开,一股引力让她不自觉往前靠了靠,扑到不知何时,在她身前蹲下来的路天沉背上。
一朵海棠花从枝头落下,砸在悠悠手背上。
她视线移去,纤白的手抓住对方宽肩,脑袋歪歪靠着,小狗似地嗅了嗅后,大概察觉到某种亲切的气息,便老老实实待在他背上。
四周景色不断变化,视线摇摇晃晃,悠悠半阖着眼,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再有些意识的时候,一床软被盖在她身上。
察觉到身影要走,悠悠下意识抓住对方的袖子:“爹爹……”
路天沉脚步微顿,回过头,看向眼睛迷离的女孩,她唤了声后,迟疑片刻,纤长的手指又缓缓松开了。
“……我忘了。”
她语气平静:“我没有爹爹,也没有娘亲。”
她收回手臂,防止自己夜里着凉似的,再三掖了掖被子,一头青丝散在枕间,乖顺地阖上眼眸。
路天沉盯着安静的睡颜,看了半响,没有再离开,而是拂袖坐在刚出现的椅子上。
坎坎趴在被子间,扭过头。
室内没有点燃灯火,唯一的明亮,来自从窗外泄入的月光。
路天沉坐在床边,狭长深目盯着女孩,不知是不是受了光线昏暗的影响,他平静的眸光让人莫名胆寒。
本以为路天沉在看小主人的坎坎,困惑地歪了下头,头顶两只小角,散出淡淡的光芒。
片刻,它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在看小主人。
不知何时起,悠悠睡的朦朦胧胧间,恍然听到脑海里,系统小心地“叮——”了一声。
片刻,它又不安地“叮”了声,像是拉起了警报。
“叮——”
悠悠再醒来,愣了几秒,倏然坐起身。
坎坎兴奋跳到她面前,用小脑袋拱了拱她的掌心:“汪汪~”
悠悠记忆停留在吃红色灵果,剩下的,只依稀记得,有道穿着墨绿长袍的身影朝她走来。
“是爹爹送我回来的吗?”
坎坎点头:“汪!”
悠悠扶了扶额头,环顾四周,这房间摆设装饰都十分精美,像是女子的闺房。
悠悠起身出了门,在水榭边,看到负手而立的墨绿身影。
“昨日给天昭解惑,今日教你些法术,你想学什么。”路天沉回过身。
悠悠想了想,比划了个三:“我想学三千化身。”
她对那日的化身尘师兄,耿耿于怀。
“不错,志向远大。”路天沉抬手,一个卷轴浮现在手中。
“先化出一个分身,再来寻我。”
悠悠接过卷轴,研究起来,化身术与替身术有异曲同工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化身术更高。
不像替身术,有泥人能承载神识。
化身术,完全是凭空幻化出一个分身,将神识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