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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那个叔叔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其次,外人和家人不用离得远些,再次,奶奶因为一些她还不懂的事让管家阿姨把那个叔叔赶走了。
奶奶应该不喜欢那个叔叔吧?表弟就不喜欢她,所以才总说让舅舅赶她走。
徐轻盈被蒋华彬打了个茬,也忘了再问栀梨为什么坐了这么远的座位。
于是,宋茵和蒋越潇就面无表情地看着徐轻盈不仅不继续问还挨着栀梨坐下了。
因为栀梨昨晚生病,所以徐轻盈也没心思点菜,蒋越潇倒是点了,还考虑到栀梨生病,一反往常地点了几道清淡至极的菜肴。
蒋越潇吃着这些不怎么喜欢的口味清淡的菜,再看栀梨坐得离那么远,心情更郁闷了,烦人的人都被轰走了,小屁孩怎么还不回来?难道真和他塞的礼物有关?
管家从外面走进来,这才注意到栀梨坐在这么远的座位,纳闷道:“栀梨小姐,你怎么不坐在小少爷旁边?”
宋茵眉梢微展,第一次觉得管家话多也不是件麻烦事,至少能把徐轻盈忘记再问一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她也不是特别关心,但当老师的人难免有些强迫症,问题得不到答案,心里必然不舒坦,嗯,就是这样。
“我昨天发烧了嘛。”栀梨乖乖接过佣人拿来的橙汁,两只小手握着杯壁,朝管家笑了笑,糯糯道,“虽然早上不烧了,但还有点困,我怕把病气传染给奶奶和哥哥。”
管家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视线下意识地看向宋茵和蒋越潇,只见这两个看似不关心答案的人,面色竟然也有刹那的怔楞。
宋茵很快反应过来,推开空碟,起身离开,“我吃完了。”
栀梨眉眼弯弯,“奶奶再见!”
宋茵走到栀梨身边脚步一顿。
小孩儿仰着白皙的小脸看她,澄澈的眼眸里缀着甜甜的笑,嘴角两边也牵起了小小的酒窝,看着比第一次见面时还可爱一些。
再回神时,宋茵震惊发现她伸出去的手都快摸着栀梨了!
宋茵迅速变了伸手方向,在栀梨天真的视线下,用掌心轻轻贴了下栀梨的额头,一触即离,语气依然没什么情绪,“退烧了,以后注意。”
直到宋茵走出老远看不见人了,栀梨才反应过来,连忙扭头,焦急地问徐轻盈,“妈妈,怎么办,奶奶刚才摸了我额头,我会不会把病气传染给奶奶?”
徐轻盈还没回,蒋越潇就冷呵道:“你这么大点还能给人过病气?”
闻言,徐轻盈也笑着摸摸栀梨的头,“你已经退烧了,肯定不会传染给奶奶。”顿了顿,她也没看蒋越潇,慢悠悠地补充道,“当然,也不会传染给你哥哥。”
蒋越潇重新拿起放下的筷子,暗自点头,有了小屁孩在,徐轻盈现在说话都比从前顺耳多了。
“真的呀!”栀梨打心底里相信徐轻盈的话,当即就从椅子上跳下来,伸手拽着徐轻盈的手,期待地问,“妈妈,我们往里挪两个座位好不好呀?我想挨着你和哥哥坐。”
徐轻盈忍俊不禁,将桌上属于栀梨的那杯橙汁推到里面,“行,你喜欢坐哪里妈妈就陪你坐哪里。”
栀梨笑盈盈地扬起唇角,甜甜道:“谢谢妈妈!”
蒋越潇目不斜视地看着桌上的几盘菜肴,直到身边的椅子响起了被拖动的声音,他才拿起桌上的一杯温水,脸色很酷抿了几口。
或许温水有点隐隐约约的甜味吧,反正蒋越潇喝着喝着没忍住翘了下嘴角。
不过,他喝完这口水,新的烦恼涌上来。
小屁孩到底看没看见枕头下的礼物?
管家看着餐厅里难得的和谐氛围,也没出声打扰,转身往外走,果然在茶室里找到了宋茵。
茶香弥漫,混着书页翻开的声音。
“老夫人,人刚刚被轰……被送走了。”管家走上前,帮宋茵往茶杯里添了茶,含笑说道,“您真的将栀梨小姐当家人了呢。”
宋茵冷声纠正,“名义上的家人。”
当然,再名义上的家人,她不也允许被外人轻视。
管家佯装恍然,“如果那位外人出声讽刺夫人,您也会下逐客令吧?”
“宋茵神色未变,“徐轻盈一个大人,性子又不懦弱,不需其他人帮忙出气。”
说了几句,宋茵耐心告罄,情绪淡淡地睨了眼管家,“你有事?”
管家摆出一本正经的态度,“前些天栀梨小姐暂时体验的合计32门辅导课的老师评价今早都收集齐了。”
这也是家里的传统,孩子们第一次体验的辅导课都会让老师给予评价,从前蒋越潇刚上课时,宋茵也看过这些老师对蒋越潇的评价,再后来的考核才不再关注。
“这个给徐轻盈。”
“夫人那里我通过邮箱发过去了。”
茶室重归静谧,谁也没再出声说话。
宋茵继续翻看手里的书,偶尔喝几口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里的书却没看上几页。
“嘭。”
一声轻响,精装硬壳书被反扣在桌面,书角划过茶杯。
宋茵屈指点了点桌子,平淡道:“拿来。”
管家不用多问,立刻将平板拿了过来。
她还开机打开了整理过的评价目录,这才推给宋茵,全程表现就很准备有序。
“有些书比较晦涩无聊。”管家帮忙找补道,“看点有趣的评价打发时间也好。”
宋茵低头看着平板里的评价目录,不作回应。
让管家没想到的是,宋茵要么不看,一看竟然看到了晚上,期间还用电子笔在评价上画圈批注,让不知内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宋茵在批阅学生们的卷子呢。
宋茵也是第一次批这些评价,比起自小独立的蒋越潇,栀梨那孩子总让人有种下一秒就能被人骗了的担忧。
想到孙子,宋茵刚画下圈的笔尖稍稍停顿,眼前闪过在节目里教栀梨打拳头的蒋越潇,和栀梨一起把花环吃秃的蒋越潇,还有在院子里陪栀梨捡石头的蒋越潇,看着也不太聪明。
宋茵批注下最后一份评价,抬眸看向管家,“蒋越潇从前的那些评价呢?”
管家忙说:“在同一个文件夹里。”
“嗯。”宋茵随意找了找,果然找到了几年前就看过一遍的老师评价,在一室茶香里,再她次看了起来。
相比第一次,这次看的时候,宋茵提笔写了些相关批注。
于是,当天晚上,蒋越潇下楼吃晚饭时,猝不及防地从管家手里收到了一份来自四年前的初测卷子,管家特别善解人意地将这些评价都用打印机打成了纸质文件。
蒋越潇低头一看,这些文件上面有他体验过的所有辅导课的老师评价和批分,还有来自他奶奶的评语,一门一门全都有!
全!都!有!
蒋越潇:“!!!”
这公开处刑延迟得也太久了吧?!他们是不是猜到我想找人安排金融实践课故意打击我呢?!
栀梨手里也拿着属于自己的纸质评价,好奇地凑过来看蒋越潇手里的评价,惊讶道:“哥哥,你好厉害呀!比我厚好多好多!”这么厚的评价,体验的课程肯定也很多,哥哥果然是什么都会的小天才!
蒋越潇连忙卷起这些纸,背在身后,微抬下巴,相当不在意道:“也就一般吧。”
回答时,他扫了眼节目组装在四周用于明天拍摄的摄像头,心里松了口气,幸好这些摄像头还没开始工作。
栀梨听了,看蒋越潇的小眼神更崇拜了。
蒋越潇见状,紧紧卷着手里的纸,心里暗暗发誓,这些记录了他黑历史的卷子,绝对不能让小屁孩看见!
“对啦!我有东西给哥哥!”栀梨伸着小手,从小兜兜里掏啊掏,掏啊掏,掏出了两颗糖递给蒋越潇,声音脆甜,“哥哥,答应给你的糖!”
蒋越潇接过糖,“怎么两颗?”
小屁孩不就贷款给他一颗糖吗?
“一颗橙子味的糖还有一颗菠萝味的糖。”栀梨抿唇笑道,“我也不知道哥哥你今天喜欢什么口味的糖,所以都拿给你啦!”
栀梨记得前天录节目时,蒋越潇先挑了橙子味棒棒糖说喜欢橙子味,但很快又说喜欢菠萝味的果糖。
蒋越潇默默地握紧手里的糖,须臾,他看了眼四周的摄像头,心里头回生出一种可惜,有点可惜其他人看不见小屁孩一口气给了他两颗糖。
两颗!
这份可惜一直持续到饭桌上。
宋茵和下班回来的蒋彦恒过来吃饭时,两个人就看见蒋越潇面前的碟子边放着两颗果糖。
蒋越潇和他们对上视线,冷酷又平淡地解释道:“栀梨给的。”
他说完,目光还似有若无地扫了眼宋茵和蒋彦恒的桌前,即使没说话,也让两位血脉相连的亲人从他眼神里瞧出了点儿含义。
-我有糖,你们没有-
大概就这么个含义了。
然而,蒋越潇的这份从容自在,冷酷平淡的逼格只维持了不到三分钟,就在佣人往桌上端菜时宣布告破。
“哇!”
栀梨眼睛亮亮地盯着桌上刚端上来的菜肴,惊喜地拽着徐轻盈的手腕,脆声道,“妈妈,这就是你说的叫花鸡嘛!外面真的有荷叶耶!”
听到叫花鸡三个字,蒋越潇立刻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肚子,生怕它不给面子叫出声。
蒋彦恒注意到蒋越潇桌下的小动作,眉梢轻扬。
原来养儿子的乐趣在这呢。
第36章 (2合1)
养儿子的快乐这个想法刚冒起来, 蒋彦恒又在心里摇头,清冽的目光越过餐桌,望向坐在蒋越潇身边的栀梨。
儿子养了八年, 快乐才有不久。
与其说是养儿子的快乐, 不如说是儿女双全的快乐。
儿女双全——
蒋彦恒屈指点了点桌沿。
他和小不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这么自然地把小不点当女儿看待了?
吊灯的灯光照下来,映亮了餐桌上的丰盛菜肴,叫花鸡,黄焖鸡,白切鸡, 宫保鸡丁,一共八盘菜,鸡肉就有四盘。
全鸡盛宴?
蒋越潇越看脸色越木,手也越用力压肚子。
“妈妈, 它们闻着都好香呀。”栀梨两手托腮,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正中间盘子里的叫花鸡上, 叫花鸡的份量比其他菜的份量都多, 被一张大大的荷叶牢牢包着。
栀梨从前翻平板里的菜单时看过叫花鸡的图片, 但菜单里很多菜肴看着都很好吃, 所以她一次也没点过叫花鸡, 还是这次参加节目给大鸡仔们取名, 才听妈妈说起叫花鸡怎么做。
据说, 这层荷叶外面还会包上一层泥土。
栀梨想到这个问题便稚声问了出来,“卫叔叔,它外面也有泥土吗?”
“有的, 不过上桌前都敲开了。”负责做叫花鸡的厨师卫叔戴上一次性手套, 将外层的荷叶一点点剥下来, 里面的整只鸡金黄油亮。
他边拆分鸡肉边解释道:“我们看了上周末的节目直播,一致认为夫人和栀梨小姐,小少爷可能都想尝尝看这几样鸡肉菜肴,正好大家今天晚餐都没点菜,我们便做了这些。”
厨师们会看直播,和栀梨有很大的关系。
原本他们在蒋家就是按部就班的上班做饭,但自从栀梨那次来厨房和宁姨学做小蛋糕认识了这些笑容很亲切的厨师长辈们后,不上辅导课的时候偶尔也会牵着闪电来厨房晃悠一圈,再到后来,栀梨每次从厨房离开都能收获两份小零嘴。
一份小零嘴给栀梨,一份小零嘴给闪电。
听着厨师卫叔说的这些话,蒋越潇表情很僵。
他不想尝什么鸡肉菜肴,至少未来一个月,他都不想见到任何和鸡肉相关的菜肴。
蒋彦恒瞥见蒋越潇脸上绷得很紧的表情和一直压在肚子上的手,心里微哂,难得在饭桌上起了些逗弄儿子的心思,“蒋越潇,你肠胃怎么样?不舒服吗?”
蒋越潇:……
蒋越潇:…………
这个老父亲就应该和卡里的250元一起扔垃圾桶!
他冷着脸,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回答,“我肠胃很好,不用你管。”
等会儿?!
蒋越潇猛地抬头瞪向蒋彦恒,这人怎么知道他肠胃不舒服的借口?!
蒋彦恒神色坦然,充分向儿子展现了什么叫年长者的淡定和从容。
栀梨知道哥哥肠胃很好能吃叫花鸡,放下了心,便兴致勃勃地和宋茵以及蒋彦恒说道:“奶奶,爸爸,我妈妈说叫花鸡超好吃哒!”
“先生和老夫人都吃过了。”厨师卫叔笑道,“前天你们录节目的那顿午饭,家里就做了叫花鸡,还是先生特地点的菜呢。”
“……”蒋彦恒脸上的淡定从容裂开了一条缝,表情也微微僵住。
他不在乎被儿子或者其他人知道他看过直播,但真有点在乎被他们知道他看了直播还点了叫花鸡。
蒋彦恒掀开眼皮,果不其然,蒋越潇投来的一言难尽的小眼神,除了儿子,连徐轻盈也略微惊讶地望了过来,应该没想到他能看直播?
桌上眼神交锋波涛汹涌,宋茵平静地吃着菜。
这种用在别人身上的话多,还挺不错,希望家里的管家也能和厨师小卫学习一下。
栀梨今天退烧了,脑子也转起来了,稍微一想,顿时惊喜道:“爸爸,你有看节目吗?妈妈形容的叫花鸡听着特别香对不对?我听的时候都偷偷摸摸吸溜了好几次口水呢!”
蒋彦恒能怎么说,老底都被厨师像拆叫花鸡似的拆得干干净净。
他用着在商场谈判时的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面具,点了下头,声调冷冽,“味道是还不错。”
话音刚落,蒋彦恒就听见蒋越潇重重地,冷冷地呵了一声。
啧。
蒋彦恒淡淡瞥了蒋越潇一眼,这儿子从前也是少年老成,现在怎么越来越幼稚了?难道和小不点待久了,年龄倒退了三岁?不,至少倒退了五岁。
管家将桌上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低头笑了笑。
自从栀梨来了,家里的氛围真是一天比一天热闹,连冷漠寡言的先生也幼稚地逗起了小少爷呢。
栀梨夹起一只叫花鸡的鸡腿吃起来,肉质鲜嫩肥美,小嘴吃得油汪汪,连碗里的米饭都顾不上吃了。
小孩儿认真吃饭时,也不说话,雪白的两腮一鼓一鼓,乌黑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吃到喜欢的东西时,眼睛明显一亮,继而伸着小短胳膊再次夹起喜欢的东西,重新低头吃起来。
蒋彦恒和宋茵的视线不甚明显地落在栀梨身上,心底奇怪。
这段日子,他们和栀梨也一起吃过几次饭,怎么才两天不见,再一起吃饭时,他们就突然发现栀梨吃饭特别香特别萌呢?
蒋彦恒想得更深。
难道这就是看别人家孩子和看自家女儿的滤镜?
两个人看着看着,鬼使神差地也朝盘子里的叫花鸡伸出了筷子,同一时间,其他两双筷子也伸了过来。
宋茵&蒋彦恒&徐轻盈&蒋越潇:“……”
徐轻盈作为第一个出手的人,速度比谁都快,当机立断,一筷子精准地夹住了看中的鸡翅并迅速夹回了盘子里。
宋茵不在意吃什么,心底也莫名尴尬和小辈们同时夹叫花鸡,便状似稀松平常地夹了一块鸡胸肉,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蒋越潇则是惊讶又无语地眼睁睁地看着他正准备夹的鸡翅被蒋彦恒先一步夹走了!
“!!!”
蒋越潇怒目而视。
蒋彦恒不动声色地回看他,而后,不紧不慢地吃着刚刚夹回来的战利品。
须臾,蒋越潇蓦地清醒过来,前不久他还想着未来一个月都不想看见和鸡肉有关的菜肴,刚才为什么会往叫花鸡上伸筷子?!
“哥哥,这个也好吃哟。”栀梨吃完东西,正好看见蒋越潇和蒋彦恒同时夹鸡翅,见蒋越潇没夹中,便夹起一块鸡腿肉放到蒋越潇的盘子里,笑眼弯弯,“哥哥,你快吃吃看!”
去年除夕那天一家子吃晚饭,栀梨和表弟一起夹中了盘子里仅剩的一个鸡翅,后来舅妈把鸡翅夹给了表弟,还是外婆夹了超好吃的鸡腿肉给她呢。
蒋越潇低头盯着盘子里的鸡腿肉,心里那点儿被缺德老父亲抢走东西的憋屈烟消云散了,甚至多了些说不清的上扬情绪,像是高兴,又不太像。
“谢谢。”蒋越潇酷酷地道了声谢,夹起鸡腿肉,吃进嘴里。
算了,鸡肉这么好吃,干嘛冷待它们一个月呢。
蒋越潇神色冷淡地吃着鸡肉,同时,抬起头,向蒋彦恒投去了一个幼稚的挑衅的目光。
蒋彦恒:“……”
他又想起饭前的两颗糖了。
徐轻盈没心思看蒋彦恒和蒋越潇间的眼神交锋,将手里的盘子推到栀梨旁边,故作吃醋道:“宝宝,妈妈也想吃你亲手夹的鸡腿肉。”
刹那间,宋茵和蒋彦恒一齐望向徐轻盈,平静神色下掩着微不可见的讶然,徐轻盈这么大的人,竟然和小孩儿撒娇?
“好哟!”栀梨听到徐轻盈的话,脸上绽开笑,连忙伸着筷子稳稳地夹中了一块撕下来的鸡腿肉放到徐轻盈的盘子里,“妈妈,我夹来啦!”
徐轻盈吃得心满意足,“谢谢宝宝,”
栀梨歪着小脑袋。
她给哥哥夹了鸡腿肉,也给妈妈夹了鸡腿肉,那么一圈下来也该给奶奶和爸爸夹鸡腿肉呀。
“奶奶,爸爸。”栀梨扭头看向宋茵和蒋彦恒,脆声问,“你们吃不吃鸡腿肉呀?我给你们夹!”
除了徐轻盈,还有哪个大人能厚着脸皮让孩子夹菜?
宋茵冷漠拒绝,“不用。”
话音刚落,宋茵就听见她那个利益至上的儿子,厚着脸皮地应了下来,“谢谢栀梨。”
“???”宋茵平静地转过头,再平静地看着蒋彦恒,直到蒋彦恒接下栀梨夹来的一块鸡腿肉,神情坦荡地低头吃着时,她才冷漠地收回了视线。
这个儿子。
宁可不要脸,也不允许自身少得利益。
被亲妈在心里吐槽的蒋彦恒,舒坦地吃着栀梨夹来的鸡腿肉,难怪他儿子幼稚地在那显摆,难怪徐轻盈和小不点撒娇,同样从一个鸡腿上撕下来的鸡腿肉,小不点夹来的这块就是比之前吃过的香嫩一些。
他收回之前的话。
明明养女儿和儿女双全一样快乐。
——
徐家。
“砰!”
徐宏利从外面一脚踹开家里的门,半长不长的头发挡住了眼睛,身上的衬衫也皱得不像话,他一边脱掉衬衫一边醉醺醺地走进客厅,摇摇晃晃地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钱佩瞪着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像个流浪汉似的徐宏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盘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骂骂咧咧道,“整天这么喝你也没喝出个正经工作!”
徐夏匆匆从卧室出来时,恰好撞见了打算回厨房的钱佩。
钱佩又是眼睛一瞪,厉声骂道:“你又想往哪跑?!放暑假是让你疯玩吗?!那是让你在家学习,供你上学不是让你出去疯跑的!”
“我出去有事。”徐夏心里憋着气,也不害怕叫骂的钱佩,大步往外走,“晚饭不吃了。”
自从看了《闪亮的孩子》第一期,徐夏一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不停地梦见上辈子被领导辱骂,被银行催债,被邻里嘲笑的日子,梦里的天上掉下来的都全是一张张刷爆的信用卡。
徐夏再瞎也能看出来蒋越潇对栀梨的态度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妹控不一定,但绝不会是讨厌,而蒋越潇也不像上辈子那样在节目组针对徐轻盈。
不止蒋越潇变了,徐轻盈也变了。
徐轻盈变聪明了,不像上辈子一样作妖了,也不像上辈子被俞歆柔衬托得一无是处了!
依照这样的发展,剩下的半个月里,栀梨根本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被徐轻盈牵累从而被赶出豪门!
徐夏越对比越惊慌。
这辈子和上辈子的变化这么大,那个被栀梨拯救的大佬真的还会出现吗?
一旦大佬被蝴蝶掉了,像她这样在课堂上听几分钟就心浮气躁,脑子里也没有半点知识储备的现状,这辈子能考上的大学或许还比不过上辈子!
徐夏绕过大声数落她的钱佩,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她一定要找到大佬,上辈子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跑出家门的一瞬间,徐夏还在心里安慰自己,蒋越潇不针对没关系,蒋家老太太和徐轻盈的二婚丈夫看不惯徐轻盈的话,照样能将徐轻盈和栀梨赶出豪门!
“徐夏!你给我回来!”钱佩三两步追到门口,不顾邻居的异样眼光,大骂道,“你有胆子就永远别回来!”
徐冬出来吃饭,看见桌上连点肉菜都没有,大声嚷嚷道:“她跑就跑,你管她干嘛啊!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钱佩大步过来,狠狠打徐冬的屁股,“吃什么肉还吃肉!你姐要是考不上大学,嫁不进有钱人家,以后谁养我和你爸,以后谁养你?!你还想吃肉,你连馒头都吃不上!”
徐冬被打得嗷嗷叫,端起桌上的菜盘子就朝钱佩砸过去,“我为什么等她嫁进有钱人家啊!你为什么不能嫁!”
盘子碎在地上。
虽然砸不醒呼呼大睡的徐宏利,但砸醒了怒火上头的钱佩。
钱佩看着跑回卧室的徐冬,握紧了拳头,自家日子都过得这么紧巴巴了,难道还真怕了徐轻盈离开前的警告?
徐轻盈不怕他们在网上爆出她的那些破事,难道也不怕他们在那家有钱人面前爆点栀梨的事情?栀梨住在她家时,什么模样,什么品性,到底偷不偷钱,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自认想出个绝妙对策,钱佩也顾不上炒菜了,匆匆忙忙地回到卧室,拿起手机准备找一找能联系到那家人的渠道。
她完全能先在那家人面前说些不利于栀梨和徐轻盈的话,等徐轻盈怕了,肯定会拿很多钱来让她改口!
——
蒋家这边,一家人“心思各异”地吃完饭,各回各屋。
栀梨牵着徐轻盈的手回到卧室,第一件事就是爬上床揉着小肚子,糯声道:“吃得好撑呀。”
“你吃了快两碗饭呢。”徐轻盈轻柔地摸了摸栀梨的发顶,“等过几天再给你量量身高,我们家宝宝食欲这么好,以后肯定会高过一米七。”
栀梨坐起来,伸着两条小胳膊比划一下,开心道:“好耶!栀梨和妈妈一样高!”
徐轻盈被栀梨萌到了,弯腰笑道:“宝宝,亲一个。”
栀梨本来想凑过来在徐轻盈侧脸吧唧一口,结果被徐轻盈挡住了,“妈妈教你一个新的亲亲。”
“新的亲亲?”
“对呀。”徐轻盈说完,亲了下手指,随即摊开朝栀梨吹了个飞吻,“mua!”
栀梨新奇地眨眨眼,而后,低头亲了下左手的手指,又亲了下右手的手指,一齐摊开朝徐轻盈吹了个飞吻,声音又糯又奶,“mua!mua!我给了妈妈两个亲亲哟!”
徐轻盈伸手从空气里抓了两下,“成功捕捉亲亲。”
“哇!”栀梨眼睛亮亮的,“妈妈刚才的亲亲,我也能捕捉到吗?”
徐轻盈点头,“当然能,你心里想着捕捉亲亲就能捕捉到它们啦。”
栀梨伸出两只小手,在徐轻盈刚刚吹飞吻的虚空,牢牢一握,笑盈盈道:“捕捉!”
“宝宝你捕捉到了哦。”
“那我把它揣在兜兜里。”
两个人的对话幼稚到爆,但作为妈妈的徐轻盈觉得刚刚好。
徐轻盈等栀梨真像模像样地将亲亲装在了兜兜里,才说道:“妈妈到浴室放热水,待会儿我们一起泡澡。”
“好!”栀梨高高举起手,“妈妈,我还想玩小鸭子!”
徐轻盈边往浴室走边回答,“再给你拿小海豚和小鸡仔。”
“谢谢妈妈!”
徐轻盈离开以后,栀梨坐在床上继续揉肚子,揉着揉着发现床上被褥有点乱,便爬起来吭哧吭哧地整理被褥。
佣人一般不会碰主卧床上的东西,平时都是徐轻盈早起顺便整理床铺,今天,徐轻盈半夜和凌晨一直忙活给栀梨量体温,补觉到中午醒了也没顾得上整理,吃完午饭又没来床铺这边,床上的被褥就乱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