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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宏利和钱佩看着栀梨手臂上黄豆大小的掐痕,嘴角抽抽。
等下。
栀梨的话怎么有点耳熟?
钱佩:……
艹,栀梨这个小兔崽子用她前不久说的借口把她堵死了。
“你个小兔——”
“钱佩!”徐轻盈看着栀梨胳膊上的淤青,抬眸时,目光冷冽,“你再叫一声,我不介意让你两边巴掌对称!”
钱佩被徐轻盈吓得下意识捂住了没被打过的那侧脸。
栀梨呆了呆,连忙低头仔细查看自己的两条小胳膊,惊喜地在另一条胳膊肘又看到了一个淤青,顿时放心。
够了够了,妈妈就算再打,也不用赔十万医药费了。
徐轻盈倒是不清楚栀梨在看什么,心里却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书中出场时内向敏感的小栀梨,一个礼拜前竟还是个胆子大口才顺的小机灵鬼。
气氛冷滞时,徐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姑姑,我想和栀梨单独说些话可以吗?而且栀梨的画本还没带走。”
栀梨赶忙回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含着惊喜,“我的画本找到了?”
徐夏指了下卧室,“在床底下。”
栀梨轻轻地抓了下徐轻盈的胳膊,“妈妈,我能下去拿画本吗?”
“行。”徐轻盈放下栀梨,伸手扶了下栀梨两侧的小马尾,“妈妈在门口等你。”
栀梨重重点头,脚步轻快地往卧室跑。
徐宏利脑子乱哄哄的。
依他对徐轻盈的了解,这个冷情的亲妹妹之前给生活费那么大方纯粹是花钱买清净,不想被栀梨打扰目前的生活,但徐轻盈今天怎么不仅想带着栀梨一起嫁入豪门还想着给栀梨撑腰呢?!
他心里记挂着徐轻盈来时做的那辆几百万的豪车,实在不想就这么断了关系,也不相信徐轻盈真对栀梨有什么母爱,可能就是觉得钱佩那么一喊让她丢了面子。
于是,徐宏利趁着栀梨回屋拿画本的空闲,抓紧时间说道::“轻盈,你就算攀上高枝了,也离不开有力的娘家啊,不管怎么说,在栀梨孤苦无依的时候也是我们良心未泯养了栀梨,刚刚你嫂子一时心急上火才会口不择言,我让她和你还有栀梨道歉行不行?”
钱佩气得头顶冒热气。
她和栀梨道歉?想得美!
“还有冬冬——”
“闭嘴!”徐轻盈一改对栀梨的温柔,神色冷漠地同助理交代,“钟薇,让律师明天过来一趟。”
钟薇也就是一直静静待在徐轻盈身边的助理,刚上任半天。
她留着齐肩发,眉目沉静,听到徐轻盈的指令,微微颔首,“公司有律师团,我来前已经和宫律师打过招呼。”
钱佩头顶冒的热气被吓没了,徐宏利也有点慌,磕磕绊绊地问,“找,找律师做什么?”
“据我所知,当初栀梨外婆在去——“
钟薇瞥了眼卧室的方向,短暂停顿,咽下去世前三个字,“你们为了得到老房子,在栀梨外婆病床前承诺会善待栀梨且将我老板付的生活费80%用在栀梨身上。三个月来,你们同我老板索要了生活费十八万五千和学费八万,合计二十六万五千,但从调查结果来看,你们并未兑现承诺。”
徐宏利和钱佩仓皇地看向彼此。
谁也没想到徐轻盈居然早就找其他人问了当初在老太太床前的情况!真摊开了说,要不是老太太走得太突然,他们还真不能养到栀梨,老太太可是极其不信任他们。
“我们会让律师团一笔笔记录你们拿到的生活费以及你们抚养栀梨的真实花销,鉴于今天钱女士对栀梨的打骂,律师团也会和邻居问询你们之前是否有长期打骂栀梨的行为。”钟薇拿出录音笔,不紧不慢道,“放心,律师团问询时会像我刚才一样用录音笔录音,绝不会抹黑你们。”
录音笔?!
徐宏利和钱佩两个人面如水洗。
真被律师在小区里挨家挨户的问询,他们以后出个门都得被指指点点,里子面子全丢个精光!
栀梨对客厅里的谈话全然不知,一到卧室就直奔画本。
画本边缘磨损很严重,封面还被胶带不怎么平整地粘过,但栀梨捧到画本时,小脑袋瓜上还是biubiubiu地洋溢着快乐的小泡泡。
徐夏看着栀梨,眼神逐渐变得复杂,有嫉妒,怨愤也有轻微的可怜。
嫉妒栀梨能过上一段人人羡慕的豪门生活,嫉妒栀梨即使被赶出豪门也能阴差阳错救了一个大佬从而得到大佬相助。
怨愤——
徐夏死死地抠着床沿,脑海里闪过上辈子的一幕幕。
她工作期间看中朋友搞的项目,差了一百来万,栀梨分明有能力和那位大佬借来钱帮一帮她,结果栀梨不借就算了还说什么项目有问题。
呵,这些不过都是栀梨怕她赚到钱的借口。
栀梨怕她赚了钱跨越阶级,怕她赚了钱被那位大佬另眼相待!
当然了,栀梨也挺可怜。
在亲子综艺里被亲妈呵斥贬低,转头又看见亲妈对着继子和风细雨地关怀,从头到尾都在充当亲妈用来讨好豪门的工具人。
至于客厅里的维护,猜也能猜到徐轻盈在做戏给那个上辈子从未出现过的助理看,肯定是想给豪门留个不错的印象。
说起来,明天似乎就直播综艺先导片了。
栀梨这辈子提前一个礼拜被领回豪门,岂不是说明会提前一个礼拜被亲妈呵斥贬低?
“栀梨。”徐夏担心被门外的人听见,声音很轻。
栀梨回过头,想起吃饭时徐夏的笑,也抿起了两个小酒窝,轻软地叫了声,“夏夏姐。”
“你知道你妈妈和别人结婚了吗?”
“嗯!”栀梨抱紧画本,一双澄澈乌黑的眼睛里有着天真和懵懂,“妈妈说带我到新家生活。”
“但新家不止有你,还会有刻板的豪门奶奶,严肃的继父,脾气很差的哥哥。”徐夏一步步走到栀梨面前,低声道,“你会被豪门奶奶嫌弃,被继父无视,被继兄排挤,未来还会和你妈妈一起被赶出豪门!”
栀梨茫然地眨着眼睛。
徐夏见栀梨毫无反应,心里不由暗恨。
要不是徐轻盈比上辈子提前了一个礼拜过来,让她错过了彻底笼络栀梨的机会,她也不至于挑这个时候说。
“这些都是我梦见的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我做梦一直很准你忘了吗?”徐夏面色坦然,“我前天做梦说隔壁大河爸爸不要他了,昨天做梦说幼儿园不会收你,这两件事不都发生了?你如果和你别人说起这个梦,他们就会倒霉,知道吗?”
徐夏用掌心压住栀梨的肩膀,诱哄似的说道:“你千万别被困难打倒,你必须耗死在他们家里,狠狠打脸他们,走出一条莫欺少年穷的康庄大道!”后面那句话纯粹是徐夏把对自己的期望给说出来了。
只有栀梨耗死在豪门被绊住,她才能抢先一步救下那位大佬。
据说那位大佬也才十七八岁的年纪,栀梨救人时太小,两个人发展不出什么,她救人后完全有机会得到大佬的心,一跃枝头变凤凰。
见栀梨半天不吭声,徐夏问道:“你记住没?”
栀梨根本听不懂徐夏说的什么打脸,什么莫欺少年穷,弱弱问:“什么叫打脸?”认字和读音还是有差别,栀梨平日里没从谁口中听过打脸这种组合词。
“……”徐夏面无表情,“你妈刚才就在打我妈的脸。”
栀梨回忆了一番,终于想起妈妈出现时打的那一记响亮的巴掌,连忙摇头,“我不打,我不能打他们的脸。”
徐夏心说这孩子可真怂,“他们那么对待你,你都不打他们的脸?”
栀梨捧紧画本,小声道:“打一巴掌赔十万呢,这我哪能打。”
徐夏:……
艹!这小孩儿到底是蠢还是精!
第3章 底气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暗淡,绕过步梯拐角,再也看不见徐轻盈和栀梨的人影了。
徐宏利额头冷汗滑落,抬脚就想追出去,紧紧抓住徐轻盈的胳膊让她别派什么律师,也别让律师在小区里乱窜,但徐轻盈离开前的警告突兀地再次响起,让徐宏利硬生生地止住脚步。
“你们再纠缠下去,尤其再纠缠栀梨,我会立刻派打手来家里搅得你们不得安生,懂吗?”
徐冬在徐轻盈离开后,伸脚大力踹门,涨红着脸喊道:“小三!抢东西!小三!!!”
“你给我闭嘴!”徐宏利气得太阳穴突突直疼,挥起手臂,狠拍了徐冬后背一巴掌,大声呵斥,“你特么再乱喊老子给你一嘴巴子!”
徐冬被吓到了也疼到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钱佩尖叫,拍打着徐宏利的胳膊,“你打冬冬干什么?!”
“你看看他被你惯的!”徐宏利怒不可遏,“要不是他抢栀梨东西,能惹出后面一串的事情吗?!”
钱佩心疼地抱住徐冬,神情讥讽,“冬冬第一次抢吗?!从前他撕画本的时候栀梨不也找你告状了?你当初没骂栀梨麻烦精?你当初怎么不管管儿子?!我不就掐了那个小兔崽子几次,还能让警察把我们拘留了?她给的那些生活费和学费我又不是赔不起!”
气急攻心喊出这句后,钱佩心里痛得直流血,她生了儿子后一直当全职主妇,徐红利在公司一个月到手不到两万,再扣去一家四口的日常花销,他们得攒多久才能攒出这十几二十万啊!
“你啊你!”徐宏利气得眼前发黑,扶住门框,伸手指着钱佩,“徐轻盈坐的四百多万的豪车!又有助理又有律师团,你想想她二婚丈夫得是个什么地位!一旦找机会搭上对方,我还用得着在公司里伏低做小吗?!”
钱佩惊了,“有,有那么厉害吗?”
徐宏利心累道:“我现在就怕徐轻盈回家吹枕头风,让她丈夫找人在公司为难我。”
听到这话,钱佩心慌得顾不上抱儿子了。
他们一家子的生活全靠徐宏利,他真有能力跳槽找到高薪工作也不至于在现在的公司里天天赔笑。
徐冬哭了半天,见钱佩也不帮他,顿时发了脾气,用力推开钱佩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钱佩呆坐在地上,喃喃道:“不会,肯定不会,城市这么大,公司这么多,对方也不定能找到人。”
“不会有事的。”徐夏从卧室走出来,神色淡然,“我姑姑不得那家人的喜欢,那家人根本不会为了我姑姑就找人来为难爸——”
【嗡嗡嗡。】
手机的振动声冷不丁响起,打断了徐夏的话。
公司的电话。
徐宏利心跳得很快,按键的手几乎颤抖,“喂。”
徐夏和钱佩看着徐宏利面色逐渐暗淡,背脊也弯了下去,赔着笑,“误会,家庭误会,老陈,老陈!”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钱佩心生不妙,“什么事?”
“啪!”
徐宏利狠狠甩了钱佩一巴掌,恶狠狠道:“什么事?!我被裁了!让我明天回去收拾东西拿着赔偿金走人!”
他差那点赔偿金吗?!
四十几岁在公司摸鱼的年纪,他怎么找得到同水平的工作!
“家里让你害惨了!”
说罢,徐宏利摔门离家。
徐夏难以相信,“怎么可能?!徐轻盈根本不被豪门待见,怎么可能——”
“啪!”
钱佩顶着两个巴掌印也甩了徐夏一个巴掌,想到背着的二十万赔偿,想到邻居的嘲笑,想到日后惨淡的生活,整个人吼得歇斯底里,“你弟弟和栀梨闹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你究竟有没有当姐姐的自觉?!真是个赔钱货!”
砰的一声。
钱佩回了卧室,独独留下徐夏在客厅里。
徐夏把嘴唇咬出了血,目光死死地盯着地板,声音夹杂着两辈子怨愤,“栀梨!”
等我先一步找到大佬,我肯定让你和徐轻盈把今天的一巴掌十倍还回来!
——
夜空寂寥,高楼掩着皎月。
两侧商家广告牌的光亮打在车厢内,栀梨顺着彩色的光线,用手指一下一下在身下的真皮座椅上描绘着模糊光团的图案。
栀梨很少坐车,这是栀梨印象里第二次坐。
上次坐还是抱着小行李去舅舅家,后车座坐了三个人和一些杂物,栀梨被徐冬恶作剧似的挤在车门边,连条胳膊都挪不了。
这次坐车很舒服。
座椅软软的,司机叔叔还拿了甜甜的糖块和凉凉的果汁给她喝。
栀梨想到这,很是光明正大地偏头看徐轻盈,唇角上翘。
妈妈真好看呀。
妈妈的抱抱也好温暖呀。
栀梨愉悦地晃着小脚,以后都能和妈妈住在一个家里,有妈妈撑腰她再也不用害怕多说话被打了,等外婆回来她们还能一起去拍全家福!
钟薇已经回去,车后座只有徐轻盈和栀梨。
徐轻盈也在用余光栀梨。
小孩儿脸颊软嘟嘟,很白净,像剥了壳的鸡蛋。
剧情里,栀梨在原身签下结婚协议的一个月后也就是今天,因为推倒徐冬,惹恼钱佩被狠狠打骂,混乱间被划破脸颊。
等原身过了一周后再去徐家接栀梨的时候,栀梨脸上留了疤,性子也很是内向沉默。
徐轻盈从前看这本书,第一关注的是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原身,第二关注的就是惨兮兮的栀梨。
所以当徐轻盈穿成撞头昏倒的原身,捋顺记忆和剧情后,立刻带着钟薇直奔徐家。
上辈子,徐轻盈谈过恋爱,也有过短暂的婚姻,但从未考虑过生孩子,前期忙于工作,后期怕生个熊孩子也怕生了孩子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
结果穿个书,孩子都五岁了。
徐轻盈在徐家一时情急抱了栀梨,真等到两个人独处,又有些尴尬,感觉找不到话题,要不先叫声宝宝以示亲近?
徐轻盈还没找到话题,就发现栀梨的视线跑到了车窗外。
他们到蒋家住的别墅区了。
司机开着车子沿内湖往里开,途径几栋间隔较远的独栋花园别墅。
栀梨的目光从一栋城堡似的别墅挪到下一栋城堡似的别墅,眨巴了下眼睛,很认真地看着它们院墙上风格迥异的石壁花纹。
新爸爸的家也太大了吧。
栀梨忧愁地抱紧小背包。
她刚住到舅舅家时,外婆说妈妈有给生活费,让她保持底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妈妈住在这个比舅舅家大了很多很多的家里,要拿多少生活费才能保持底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么多的钱得多辛苦工作才能赚到?
“妈妈。”
栀梨和亲近的人说话时,声音会变得软糯,轻轻上扬的尾音像泡在甜牛奶里似的,又奶又甜。
徐轻盈艳丽的眉眼柔和下来,“怎么啦?”
栀梨伸手从小背包里翻了半天,翻出一个布艺小包包。
看着小包包,栀梨澄澈的乌黑眼睛里有些犹豫,握着小包包的手捏紧再松开,继而朝徐轻盈递过来,“妈妈,给你。”
小孩儿犹犹豫豫的样子,似乎很舍不得小包包。
小包包用着米色棉布,上面印有一个个黄色的梨子,针脚细密地把小包包整体缝出巴掌大的梨子的形状。
大概出自栀梨外婆的手艺。
徐轻盈脑子里划过这个念头,从栀梨手里接过小包包,低着头打量,“真漂亮,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外婆做给栀梨的吗?”
“嗯!”栀梨圆溜溜的眼珠被车外的灯光晃得仿若清澈透亮的琉璃,唇角两边抿出小酒窝,“我也帮忙了哦!帮外婆挑了花布。”
徐轻盈惊讶道:“宝宝,你也太会挑了吧,居然挑到了这么柔软舒服的布料。”
栀梨第一次被人叫宝宝,从前也很少被人直白夸奖,脸颊一红,两只小手捂着脸羞赧得窝在座椅。
前座的司机听到栀梨和徐轻盈的对话,目光流露出惊讶。
网上言论不太可信啊,新夫人看上去挺爱女儿。
不止网上说徐轻盈不爱女儿,别墅里的一些佣人聊天也说徐轻盈要是真喜欢亲生女儿绝不会在嫁入豪门后依然把孩子扔给别人照顾。
徐轻盈看着栀梨软嘟嘟,粉嫩嫩得像是水蜜桃的小脸颊,终于压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伸手捏了一下。
软软乎乎,捏着让人上瘾。
再看栀梨一副乖乖任捏的样子,徐轻盈忍不住又捏了几下。
这是什么甜得冒汁儿的人间小甜桃!
看见栀梨脸颊有个小小的被捏出来的红印,徐轻盈才愧疚地停下手,虽然捏的时候也没用力气,但小孩儿脸蛋娇嫩,可不能再欺负了。
“喏。”徐轻盈把小包包递回去,想着既然看完了就还给栀梨。
栀梨把小包包往徐轻盈怀里推,仰着小脸,脆声道:“包包里面有钱。”
徐轻盈稍怔,打开小包包,果然看见里面整整齐齐的纸币。
一张百元,一张十元,三张五元,一张一元和六张一毛。
“这是我攒的零花钱。”栀梨挺起小胸脯,很是骄傲,“用一整只小猪里装的硬币和外婆换来的呢!”
徐轻盈猜不出栀梨的想法,“你想让妈妈帮你存着?”
栀梨摇头,“这些给妈妈用。”
徐轻盈还是第一次被小孩儿给零花钱。
“你拿着吧,妈妈怎么能花你的钱。”
“但妈妈工作赚钱很辛苦呀。”栀梨小身子往徐轻盈那边倾,撒娇似的挽住徐轻盈的胳膊,“妈妈住在新爸爸这么大的家里,肯定要赚很多钱才能有底气,我把攒下来的钱给妈妈也能分担妈妈的辛苦。”
栀梨说完,低着小脑袋瓜,只有耳朵尖红红的,声音糯糯道:“就是我攒下来的钱太少了。”
手里轻飘飘的小包包刹那间重至千斤。
徐轻盈也一下子明白了栀梨给小包包时的犹豫并非舍不得,而是担心给的钱太少,能分担的辛苦也太少。
望着身旁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小孩儿,她的心尖像被什么东西戳了戳,软塌塌地陷下去一片。
第4章 奶奶
车子平稳地开过花园,停在了一栋临湖别墅的大门前,灯光从院墙上的菱形窗透下来,在石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栀梨牵着徐轻盈的手往别墅走,刚走过一整片的薰衣草,拐角阴影处跑出来一个单眼皮的男孩,十来岁不到的样子,穿了一件圆领短袖。
他手里还拽了一根牵引绳。
很快,一条大狗从后面跳出来,身子矫健,皮毛光滑,有一双蓝得像汪洋的眼瞳。
它轻巧地绕开地上的一滩小水洼,朝栀梨走了过来。
栀梨看小男孩的视线立刻跑到了大狗的身上,居然有狗狗能长得这么好看!而且大狗狗在笑唉!
名叫闪电的大狗龇了半天牙吓唬陌生小孩儿,结果看见这陌生小孩儿还笑了,困惑地歪了歪头,这小孩儿怎么不怕它?是它不够凶吗?
司机这时从车上下来,朝小男孩招招手,主动介绍道:“夫人,小姐,这是我儿子,叫危良,他手里牵的是小少爷养的闪电,小少爷这些天在国外,闪电就让危良带着散散步消耗下精力,省得拆家。”
他和妻子两个人都在蒋家工作,为了方便住在主别墅隔壁的屋子里,前两年刚将儿子从乡下带到身边照顾。
栀梨听到司机叔叔的话,也很有礼貌朝危良做了自我介绍,“危良哥哥你好,我叫栀梨。”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不大不小,也足以让危良听清。
危良的目光从栀梨紧紧牵着徐轻盈的手上掠过,触及栀梨自我介绍时亮晶晶的眼神,蓦地想起了他刚从乡下来到这里时的场景。
但那时候的他比栀梨紧张,半个身子都躲在爸爸后面,向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这么响亮。
“我能叫你栀梨吗?”危良握紧了下手里的绳子,再抬眸,笑容温暖和煦,“我们以后还能一起玩。”
栀梨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都能,都能!”能叫栀梨,也能一起玩!
闪电清亮地汪汪汪叫了三声,仿佛也在和栀梨对话。
栀梨笑盈盈地和闪电挥手,一点也不怕这个别墅区里凶名在外的大狗。
刚到新家就见到了一个笑得很友好的人和一个笑得很友好的大狗狗,栀梨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再有妈妈在旁边陪着,走进别墅里时,栀梨甚至有了精神头打量未来会住的新房子。
很大。
特别大。
光是入口的客厅就比栀梨见过的任何一个屋子都大,而且墙上居然挂了一个据说仿若月亮的大院盘,妈妈说那是玉石平安扣。
栀梨有点高兴。
客厅这么大,卧室肯定也很大,她住下来应该就不会让人觉得麻烦了吧?
偌大的别墅被灯光照得透亮。
栀梨仰头看见了明亮耀眼的吊灯,由一圈立体柱形灯盏围着,底部印着湛蓝色的波浪纹,光线被它们折射得很耀眼,一束束光点洒在了扇形壁画上。
看着看着,栀梨的注意力都被墙上的壁画吸引住了。
徐轻盈顺着栀梨的视线看了一眼侧面,在整面中式格调的大理石镜面墙上挂了一幅幅壁画,正中央则是一副青山绿水扇幅装置画,金格磅礴,水纹独韵。
看来小栀梨很喜欢墙上的这些画。
徐轻盈暗暗记在心里。
蒋家人可能都在忙,反正徐轻盈带着栀梨回卧室的一路上,一个蒋家人都没见到。
栀梨倒是在角落里看见了黑黢黢的小机器。
“妈妈,这些是什么?”栀梨指着走廊里的一个小机器。
“明天用来直播节目的设备,晚点再和你仔细说哦。”徐轻盈拧开卧室门,“现在先看看以后住的屋子吧?”
话音刚落,便打开了卧室的灯。
灯光豆黄,沿着墙壁漫开。
栀梨看清卧室里的布置,一双乌黑水润的眼睛微微睁圆。
入门处有两排比妈妈都高的衣柜,直直地抵着天花板,里面有一整排的衣服,鞋子,帽子,靠里的小柜子里还有些闪闪发亮的首饰。
沿着拐角走进去,栀梨还看见挂在墙上很薄的电视剧,放了毛绒公仔的沙发,里面有一张超级大的床,下面铺着白白的毛毯。
栀梨在门口就已经换了拖鞋,看见毛毯,连忙脱了拖鞋踩上去,小脚丫下全是柔软的毛茸茸。
“妈妈,这个毛毯好软。”栀梨踩着毛毯,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徐轻盈,“这是妈妈和新爸爸的卧室吗?”
徐轻盈失笑,帮栀梨把背包和小行李箱放到床边,“这是妈妈和你的卧室。”
这卧室是个套卧,除了睡觉的区域,也配置了有衣帽间,休息区,影音室和独卫,徐轻盈去徐家的路上,临时让佣人置办了一些孩子相关的用品,剩下的明天有空再带栀梨挑喜欢的就行。
“我和妈妈的卧室?”栀梨呆住,“我和妈妈一起住吗?”
徐轻盈故作难过,“你不想和妈妈一起住?”
“想!超级想!栀梨超级想和妈妈一起住!”栀梨飞扑地抱住徐轻盈,哼哼唧唧地撒娇,“栀梨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外婆还有妈妈一起住了!”
徐轻盈听到栀梨说出外婆时,有些心疼。
栀梨对老人去世还没有具体的概念,再长大些怕就意识到再也见不到外婆了。
徐轻盈伸手捏了下栀梨的小鼻尖,“时间不早了,妈妈先帮你把行李拿出来,待会儿带你参观一下除了卧室外的其他地方。”
栀梨表情纠结,想起表姐说的那些话。
她住在别人家里,哪能打别人的脸呢,可能住上一个礼拜甚至一天就得再离开吧?
把行李拿出来,离开的时候还得再装回去,她完全能省下给自己装行李的时间,用来帮忙装妈妈的行李。
“妈妈,能先不把行李拿出来吗?”
“为什么?”
“我想过些天再拿出来。”栀梨不会撒谎,又怕把表姐的梦说出来会让妈妈倒霉,便一直低着小脑袋瓜,支支吾吾道,“现在不想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