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缺钱的来了,他们听说是要祸害当官的,立刻呼朋唤友,连头牌都惊动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竞争起来,惹得那里的小倌不要银子也要过来。
那含情公子也挺有意思,他要了极低的价格,苏泰和觉得他是头牌,应该有些寻常人没有的本事,所以就把他请来了。”
怀德也笑了,“等这件事传出去,李大人也不必做人了。”
“我是个善良的人,我倒是给了封口的银子,就是不知道那些小倌嘴巴紧不紧了。”
怀德说道:“此事之后,公主还要用李庆欢吗?”
“用!为什么不用!他让我花了这么多钱,还让我生了一肚子的气,我非得把他当驴使唤!”
雅利奇气哼哼地回了皇宫,第二日她去开发局,李庆欢已经到了门口,含情公子竟然也在。
雅利奇下马跟他们打招呼,“呦!李大人来的挺早啊!昨夜李大人辛苦了,今天还起得来,李大人你精力很旺盛嘛!”
听见雅利奇的话,李庆欢的脸都绿了。
昨夜简直噩梦一样,那些娇滴滴的男人围着他转,让他浑身发毛。这个含情公子更是可怕,他……他竟然指使那些人……
李庆欢羞愤欲死,他这一夜几乎没睡,后来他已经无所谓了,爱谁摸谁就摸,只是他后半生,要跟所有男性最少保持三尺远的距离!
李庆欢躬身行礼,他恭恭敬敬地说道:“我已经知错,更是不敢耽误公主正事。”
雅利奇笑着点点头,“希望你能吃一堑长一智,若是不肯长记性,你就到阴曹地府去给阎王爷当下属吧!”
含情拱手笑道:“李大人昨夜一夜未睡,我怕他没休息好,路上不安全,所以今早特意送他过来。人已经送到,我也该走了,告辞。”
含情言下之意是怕李庆欢跑了,特意盯着他,把他送过来上工。
雅利奇笑着谢过他的好意,“辛苦你了,回去的时候慢点,注意安全。”
含情转身就走,雅利奇想了想,突然叫住他。
“哎,要不你先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含情惊讶地看着雅利奇,“这……这不太合适!”
含情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上不得台面的人,五公主的开发局大小也是个衙门,他进去只怕会脏了公主的地。
“有什么不合适的,来都来了,喝杯茶再走!”
雅利奇招呼含情进来,李庆欢心里不满,他带女人进来就是脏了公主的地方,公主带小倌进来就合适。
含情看了李庆欢一眼,他昨天从苏泰和大人那里打听到李大人被公主厌恶的缘由。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李大人活该。
发开局是直属于皇上的衙门,即便这衙门皇上根本没放在心上,但身为臣子,怎么能在衙门里放浪行事?
含情觉得公主还是太宽宏大度了,换做是他,必须治李庆欢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让他进刑部吃牢饭!
含情笑道:“公主,我这样的人,不该进这里,不然李大人该不满了。”
雅利奇的脑子也转过弯来,她踹了李庆欢一脚,把他踹的一趔趄。
“我跟他能一样吗?他带人过来寻欢作乐,我是听说你有才学,想跟你聊聊,我哪有他那些龌龊心思!”
含情瞟了李庆欢一眼,“多谢公主欣赏,不过我还是不进去了。附近有一家茶楼,公主,我们去那里说话吧!”
雅利奇点点头,“也好,咱们这就走吧!”
雅利奇让李庆欢滚进去做事,她和含情去喝茶。
现在还比较早,茶楼里没几个人。
含情让伙计取来茶具,他亲自给公主泡茶。
含情手指细长,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色,他每一个动作都优雅流畅,看着赏心悦目。
他给雅利奇斟茶,抬手示意她尝尝看。
雅利奇喝了一口,“嗯,手艺不错。”
含情笑道:“这是我吃饭的手艺。”
雅利奇问道:“你是怎么流落风尘的?”
含情讶异地抬头,没想到公主开口就问这个。
“我……”含情苦笑,“我不能算流落风尘吧!我一个大男人,卖苦力总能赚到钱糊口。只是我娇气,想吃好的,穿好的,所以就……我不值得同情,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含情摩挲着茶盏,“我的故事也不稀奇,以前我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家里也是耕读传家,后来我爹爱上了赌钱,家产全都败光了,我没钱吃饭,走投无路,就干起了这行。”
说罢他捏着茶盏将茶一口饮尽,好想喝的不是茶,而是苦酒。
他说的轻巧,但雅利奇知道,平淡的背后,全是酸楚,只是有些疤不能让人看见,不然会想起当初鲜血淋漓的痛苦。
雅利奇又问道:“听说你很有才学,你是在家的时候就读书做文章吗?”
含情笑着点头,“家里指望我出人头地,可惜我没有能耐,连个秀才都没考下来。”
雅利奇命店家拿来纸笔,她想了半天,默写出一个题目,让含情做一篇文章。
含情提笔写了,他写了好久,又修又改,最后誊抄了一遍,苦笑着交给雅利奇。
“这好像是三年前的科考题目,我能力有限,只能做成这样了。”
雅利奇读书不行,鉴赏水平还是有一些的。含情做的文章算不上顶顶好,但文章写的很规整,文风偏向朴实大气。
雅利奇把文章收起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还写不出这个呢!你能说出这是什么时候的科举题目,看来你这些年一直在默默关注着科举的事啊!”
含情低眉轻笑,“很多举子去我们那消遣,我为了奉承他们,总要懂一些。”
雅利奇心想,当真如此吗?我看你是心中热血未凉,虽然明知道此生科举无望,但心里还是惦记着这事。
雅利奇不再提科举,她又聊起了别的。
“我们开发局研究出了黑板和铅笔,一会儿我派人给你送点铅笔吧!你们拿着玩!黑板这东西,你们应该是用不上。”
含情笑着谢过雅利奇,“现在京城都在议论这两样东西呢!别处还买不到,多谢公主慷慨。”
“嗨,我不算慷慨,铅笔不过是小玩意,做那些东西花不了几个钱。”
含情说道:“公主很厉害,您武艺高强,平定噶尔丹,还能制出铅笔这样的东西,方便大家。我看开发局建的很好,即便弄出来的都是一些小玩意,但也方便了大家的生活。”
雅利奇听见这话很高兴,虽然知道这可能是含情在奉承自己。
“我也觉得开发局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咱们从古至今有好多的发明创造,大家平时用惯了,不觉得稀奇,但仔细想想,若是没有这些东西,生活就会是另一番模样了。”
含情附和道:“是,比如纸张,如果不是蔡伦改进了造纸术,现在咱们还用着竹片和绢帛。不说别的,就比如平时所穿的衣裳鞋袜,古时候的丝织品和现在又有许多不同。古时候可没有棉花,冬天人们不能用棉衣御寒,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含情跟雅利奇很聊得来,两人来来往往聊了一上午。怀德在开发局等得急了,特意过来找人。
他在包间门门口看见雅利奇跟含情聊得热火朝天,心里像针扎了似的,总觉得不太舒服。
“公主,有些事情我拿不定主意。”
雅利奇探头望望外面的太阳,“都这个时候啦!真是对不住了含情,我忘了你一夜没睡,拉着你东拉西扯,说了这么多的话。”
含情忙道:“公主言重了,能与公主聊天是含情的荣幸。”
雅利奇说道:“怀德,你去雇一辆好马车,送含情回去。”
怀德抿嘴,“……是,我这就去办。”
雅利奇和含情告别,她先回了开发局,怀德去雇马车送人。
过一会儿怀德回来了,雅利奇问怀德:“你刚才找我是因为什么事啊?”
怀德闷闷地说道:“我忘了,大抵是不重要的事情吧!”


第89章
雅利奇挑眉看向怀德, 她的小伙伴今天有点怪。他来找自己的时候,说有些事拿不定主意,现在又说大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她张口要问, 但是看见怀德闷闷不乐的表情, 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雅利奇笑道:“我们一会儿去吃好吃的吧!我请你吃醉云居的红烧鱼!”
怀德挤出一个笑脸,“下次吧!我……我有点不太舒服。”
“你哪里不舒服?我派人请太医给你看看, 或者是你回家休息一天,等你好了再来办差。”
怀德笑着摇摇头, “不用了,没那么严重。公主你还有事吗?”
“没有别的事了……”
“那公主您忙吧!我回去做事了!”说完怀德就快步离开了。
雅利奇皱着眉小声嘟囔,“他这是生气了?谁惹着他了?”
雅利奇想不通, 怀德也是想不通。
他为什么不高兴,凭什么不高兴呢?公主不过是同人喝茶聊天罢了,这本来也没什么。
怀德长出一口气,勉强收拾好自己纷乱复杂的思绪。公主的私事轮不到他来管, 他做好本分的事情就足够了。
雅利奇琢磨着该怎么宽慰小伙伴,这一整天也没有好好做事。
傍晚大家收拾东西, 准备各自回家, 雅利奇去找苏泰和, 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怀德为什么不高兴。
苏泰和又不是怀德肚子里的蛔虫, 他哪里知道。
“他生气了?我看着不像啊!”苏泰和摸摸下巴, “最近也没听说他家里出什么事啊!”
雅利奇:“那他为什么闷闷不乐?他说他没生气,只是身体不舒服。”
“那应该就是身体不舒服吧!”苏泰和大大咧咧的,觉得五公主小题大做, “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 公主你想太多了。”
“是吗?”
苏泰和指向她身后, “哎,怀德来了!您亲眼看见,他真的没生气!”
怀德走过来笑道:“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雅利奇仔细打量怀德的脸色,他又恢复了平静,又跟平常一样了。怀德不明白公主为什么那样看着他,他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
“我有哪里不对吗?”
苏泰和笑道:“公主说你生……”
雅利奇一脚跺在苏泰和的脚指头上,苏泰和嗷呜一声,差点单膝跪下。
雅利奇说道:“我跟他说你生病了,不舒服。”
苏泰和蹲下来抱着脚丫子疼的脑门冒汗,公主,你不想让我说实话,您也不能这么对我啊!
苏泰和艰难地说道:“是,公主说你病了,我看你现在是好了,现在轮到我脚丫子生病,咱哥俩真是同命相怜。”
苏泰和直起身子说道:“怀德,你真的没事了吧!你可不要讳疾忌医,如果你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趁早说出来,正好咱们哥俩一起去医馆。”
怀德摇头笑道:“我真的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倒是你的脚……”
苏泰和晃晃脚丫子,“我没事,公主没使劲,等这个痛劲过去就好了。”
雅利奇看怀德神色平静,看着不像生气的样子,心里也就放心了。
可能怀德上午确实是不舒服,是自己想太多了。
三人结伴离开开发局,雅利奇对怀德说道:“我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怀德忙道:“公主尽管吩咐。”
“你去帮我查查含情的家世背景。”
怀德心里闷闷的,他刚调整好心情,现在又开始不舒服了。
“公主查他做什么?”
雅利奇说道:“我看他很有才华,李庆欢又怕他,我寻思着
把他弄到开发局来。”
苏泰和立刻表示反对,“公主,我知道您惜才,但含情不行!”
“我今天跟他聊了,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而且他沦落风尘,还不忘读书学习,说明这人心气还没散。苏泰和,在那样的环境下,人很容易就随波逐流了,他还肯坚持向上,这点尤其难得。”
“再难得您也不能要他!”苏泰和沉着脸说道,“公主,他是个小倌,是上不得台面的人,您把他弄到开发局,别人会怎么看您?”
怀德也是同样的想法,“昨日公主花钱请了那么多小倌,这已经很出格了。您再把头牌弄到开发局,别人会怎么想您,怎么想开发局?
小倌在开发局做事,这话好说不好听,别人会以为您再开发局不干正事,利用职权之便包养男宠。
再者咱们开发局不可能止步于此,将来肯定会有更多官员来到开发局做事,他们发现小倌是同僚,您让他们怎么想?读书人清高,他们不屑与男宠为伍,到时候开发局想用人都难了。”
雅利奇笑了,“多谢你们俩为我考虑,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
苏泰和缓和了神色,“公主听我们的劝吧!您别看李庆欢嘴巴臭,为人讨厌,但我宁可开发局全是李庆欢,也不想要一个和气好说话的含情。”
雅利奇搓了搓粗糙的缰绳,“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打算听。”
苏泰和:“……”
怀德叹气,“您又犯倔!”
苏泰和小声哼唧,“公主这是被美色迷住了心窍啊!怀德,你快把衣服脱了,用你的姿色把公主的魂勾回来!”
怀德脸上爆红,“你胡说什么!”
苏泰和说道:“我哪有胡说,你赶紧勾引公主啊!不然公主就被小妖精迷住了!”
雅利奇目光灼灼地看向怀德,“你要勾引我吗?我去客栈开一间房啊!”
怀德又羞又恼,“你们再敢胡说,我就要生气了!”
苏泰和撇嘴,“哼!真不禁逗!”
雅利奇也撇嘴,“小气,咱们是好兄弟,我看看你光膀子怎么了!”
怀德怒道:“不许说这些没用的!公主,如果你非要用含情,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雅利奇收敛了笑闹的心思,她看着远处淡淡地说道:“我们命好,生来就锦衣玉食,即便做一个纨绔,也能平安富贵一生。含情却不一样,他跌进泥里,怎么爬也爬不出来。
他是头牌,受人追捧,有人愿意一掷千金只为了和他亲近,但他这一生也就止步于此了。等他老了……不,只是再过三五年,他年纪大了,没有价值了,他的人生就只能用惨淡二字来形容了。
不论他做多少套科举的试卷,不论他读多少书,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我想试试,把他从污泥里拽出来。”
怀德沉着脸泼她的冷水,“含情确实可怜,但那种人最会逢场作戏。可怜是他的武器,今日公主带他出污泥,谁知明日他会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反手把身上的污泥扔在公主身上!”
苏泰和附和道:“是啊!公主,这种人信不过的!”
“他是否可靠,总要用过才知道。”雅利奇坚持自己的想法,“我没有同情心泛滥,不是谁都可以得到我的怜悯。我欣赏含情处于绝境中依然不肯放弃的精神,至于他将来会不会背叛我,那就是将来的事情了。”
雅利奇对怀德说道:“去查查含情家里是怎么败落的,我虽然想救他,但也不想救回来一个身份有问题的人。”
怀德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我明日就派人去查。”
走到岔路口,雅利奇挥手同他们告别,怀德和苏泰和笑着同她说再见,等雅利奇走远了,苏泰和扭头就骂怀德惯孩子。
“你怎么答应那么痛快啊!你不能总是这样惯着她啊!你看看你把公主惯成什么样了!”
怀德觉得很无语,那是我惯的吗?她认定了就不肯回头,八匹马都拽不回来,皇上和皇后都管不了,我能怎么办?
怀德查的很快,含情的背景资料很快就摆在雅利奇的桌上。
含情本名杜仲秋,京城人士。他家本来是个小地主,靠田产收租过日子。含情很小的时候就展露出读书的天赋,他祖父对他抱以厚望,花大价钱供他读书,指望着他能科举做官,光宗耀祖。
含情没有辜负祖父的期望,他刻苦努力,真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十四岁那年准备下场考秀才,他的先生说这场考试是十拿九稳的。但是在进考场当天,一群凶神恶煞的恶棍闯进家里,搜刮他的家财。含情哪还能考试?他匆匆忙忙回到家里,看见祖父气得中风,母亲已经晕厥过去。
原来是他父亲赌博,欠下巨额债务,他把家里的田产都押了出去,还把宅子给卖了。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含情的祖父没几天就去世了,他父亲不知道逃到了哪里,他的母亲一病不起。含情走投无路,为了给母亲治病,只能去做小倌,这是他找到的来钱最快的路子。
可惜银子花了,药也吃了,含情的母亲还是没了,只剩下含情一个人孤孤单单活在世上。
雅利奇看完资料点了点头,“你查到的东西跟含情说的差不多。”
怀德叹道:“他确实是个可怜人,只是不知道他值不值得您可怜。”
雅利奇仰头笑着看他,“先不管那么多,你帮我把他约出来吧!还约在上次见面的茶楼里,我觉得那里很清静!”
怀德不满地抿紧嘴巴,上次让我给他雇车,这次又让我帮你约他,下次您还要我怎么样啊!
雅利奇挑眉,“你在生气吗?”
怀德闷闷地说道:“没有!我哪敢啊!”
怀德转身摔门出去,雅利奇挠挠头发。
她心想,怀德最近是叛逆期了吗?情绪波动好大啊!更年期可以吃药,这叛逆期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治啊?


第90章
怀德虽然生气, 但还是乖乖把事情办好了。他把人约在一家更隐蔽的茶楼里,当天他也陪着公主去了。
雅利奇告诉他不用来,她自己能应付得了, 但怀德一定要去。
若是别人怀德也不会这么紧张, 但含情是风月场里出来的人物,最会哄人开心, 怀德怕公主被骗了, 他必须得亲自过去盯着。
茶楼里, 含情已经到了, 他见到雅利奇连忙起身行礼,
雅利奇摆手让他坐下,含情给雅利奇和怀德斟茶倒水。
“公主找我, 可是李大人又不听话了?含情愿意为公主效劳。”
雅利奇摇头, “不, 我是想问你,你想不想来开发局工作?”
“啊?”含情愣住了, 他半张着嘴,忘了控制表情。
雅利奇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含情回过神,连忙低下头。
“公主的意思是……让我去开发局做下人吗?”含情自嘲地笑笑,“还是说公主想要包我?”
怀德怒道:“你胡说什么!”
雅利奇抱紧自己躲在怀德身后,“你是变态吗?我还是个孩子呢!你竟然要对孩子下手!”
含情:“我……我不是……”
含情臊的脸红到脖子根,“是我糊涂, 误会了公主的意思。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没人把我们当人看。我们是玩具,是摆设。喜欢我们的时候, 哄着我们,捧着我们,不喜欢了就撂在一边。
我以为……公主也和他们一样……”
怀德冷笑,“公主洁身自好,怎会与他们一样?公主见你身处逆境,依然不忘初心,她起了爱才之心,想让你重新走上正途,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含情当然是愿意的,他急迫地看向雅利奇。
“不知公主要我去开发局做什么?”
雅利奇说道:“我想让你跟着李庆欢做事,李庆欢负责开发局所有经营相关的事务,你擅长与人沟通,李庆欢嘴巴坏,你们两个算是互补了。再者李庆欢这个人不老实,你可以制住他,让他不要乱来。”
怀德提醒他要慎重考虑,“你没有功名在身,也没有一技之长,刚进开发局肯定是没有官职的,以后也难说。而且开发局月例少,你可能会过的很苦,我劝你想清楚。”
含情坚定地说道:“只要能逃开风尘之地,哪怕让我做下人,哪怕您不给我发月例银子,我都肯!只是……”
含情叹道:“只是我怕,我不堪的来历会给公主带来麻烦,我怕坏了公主的名声。”
雅利奇不在意地说道:“那是我要烦心的事了。至于你嘛,只要你肯来,我可以给你弄一个新的身份。”
含情心动了,他激动地攥紧拳头,想了想又颓然地松开手。
“我在京城认识很多达官贵人,除非我换一张脸,不然什么样的新身份都是没用的。”
含情苦笑,他就像一块白绢,上面沾满了污迹,怎么洗都洗不掉。
含情问道:“公主,可不可以不换身份?我本名杜仲秋,我想换回本来的名字,还请公主成全。”
雅利奇说道:“你不肯换身份,将来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即便你很优秀很努力,别人也会因为你过去的经历,在你背后指指点点。”
含情笑了,“没关系,他们要骂就骂吧!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雅利奇点点头,“好!我尊重你的意见!那咱们就说定了,你,杜仲秋,愿意加入开发局做事。我先跟你讲好,你的月例银子只有二两,逢年过节我们会发福利,如果开发局运营的好,你还能得到丰厚的奖金。
大概就是这样,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含情:“没有了,我全听公主安排。”
雅利奇说道:“接下来咱们就该聊聊给你赎身的事了,像你这个身价,给你赎身要花多少银子?”
含情苦笑,“那就是漫天要价了,我的身价银子没有定数,要看是谁来赎,看来人是什么身份,看他有没有权势,还要看赎我的人有多喜欢我……
如果公主赎我……我估摸着要价应该是两千银子,您还还价,一千五应该能买下我。”
雅利奇倒吸一口凉气,她扭头拽拽怀德的衣袖。
“怀德,你听见了吗?”
怀德舔舔嘴唇,艰难地点点头,“一千五百两银子,太贵了……”
雅利奇捧着自己的脸,眉头皱得紧紧的。
含情紧张起来,他怕公主嫌他贵不要他了。公主肯用他是因为可怜他,可怜的人多了,公主并不是非他不可。
含情赶紧解释,“头牌都是这样的价钱,我没有欺骗公主!我陪人喝酒吃饭,多的时候一个晚上就能赚几百两,我还年轻,还能给老板赚两年银子。如果来赎的人不是有权势的,老板是不肯卖我的。”
雅利奇表情愁苦,“我能理解这个定价的规则,问题是我没有钱啊!你知道吗?皇后一年的俸禄才一千两银子!我才多大啊!父母管我管得严,我能有几个钱啊!”
雅利奇恨地锤桌撒气,她咬着后槽牙骂道:“去你们那花钱的都是什么人啊!他们哪来那么多银子,肯定是贪污受贿,非法所得,应该通通抓起来,把银子充公!”
怀德说道:“凑一凑应该能凑齐,我这里攒了五百两银子,公主拿去用。”
雅利奇拉着怀德的袖子哼哼唧唧,“呜呜……怀德你真好。问题是我连五百两都没有,我什么时候才能凑齐银子啊!呜……我真的是公主嘛?公主为什么这么穷啊!”
怀德劝道:“别伤心了,等您成亲以后就有钱了。”
雅利奇问含情,“你说……我把你从品竹阁里偷出来,能不能行?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贵。”
含情也是无奈,“您不嫌我出身,不嫌我卑贱,您居然嫌我贵,这是什么道理!”
“唉,没办法,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嘛!”
雅利奇心想,开发局账面上还有银子,支出来一千两不是问题,之后可以从含情的月例银子里慢慢扣!她总能回本!
这时含情说道:“不用公主付钱,赎身的银子我自己出。”
雅利奇抬头看他,“你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