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备用，路灵松口气。
作为前世近视八百多度的重度近视患者，离开了眼镜就相当于成了瞎子。还是世界模糊偶尔扭曲的那种瞎子。
所以她很了解眼镜对一名高度近视患者的重要性。
为此也特别珍惜自己这具身体的眼睛。
如非必要，她不会轻易熬夜。
“你呢？你昨晚睡的好吗？”陈珂试探着问。
路灵闻言苦着脸，陈珂见此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振奋。
“不太好。”路灵惆怅地叹口气，“昨晚做了个噩梦，可吓人了。”
“是吗？”陈珂扯扯嘴角，掩饰地捧了一杯水慢慢抿着。
他心说你只是做了个噩梦，我可是整夜没睡！
付权亦是如此，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均能看到对方眼下的黑眼圈。
“昨晚的事我听说了。”莉莉皱眉不解，“不是和你们说好了房间里的东西不许乱动吗?”
面对莉莉逼问的视线，有几个坐在别桌的预备玩家面露羞赧地低下了头。
其中当属昨晚被路灵拖进房间的三人反应最大。本来他们就神情萎靡不振，面色惨白，像害了一场大病。
从路灵下来到现在，他们没和其他人说过一句话，连位置也离的远远的。
此时听到莉莉的审问，三人中的女子忍不住反驳，“我没动。”
“我好好的在房间，谁知突然从隔壁飘来一阵烟雾。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说着看向自己旁边的男子。
“我冤枉，我也什么都没动。我和浩哥进去的那个房间全是白茫茫的雾，根本看不清里面的陈设。后来、后来我俩就想出去问问其他人的情况，结果……”
“雾？”莉莉一顿，脱口而出，“你们住在迷雾主题房间？”
路灵则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她昨晚发现有两人很眼熟，原来是和她抢房间的那两人。
好像昨晚她把人拖进那个没人的房间门上就写着“迷雾”二字。
“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另一名男子浩哥委屈地说完，快速看了路灵一眼。
那眼神，又惊又惧还有几分幽怨。
“那为什么？”莉莉不解。
付权也不理解，但他知道一点，昨天这房间可是路灵要的。
“会不会是因为它是双人间的缘故。”陈珂提出一个关键。
“双人间？”付权若有所思。
“昨天，我们来的时候不是问过那个接待员有没有单人间之外的房间吗？”陈珂目光深意地看着路灵，“我记得当时那个接待员回答的可是没有。”
“直到路灵进来再次问了这个问题，这次那个接待员回答的是‘迷雾’主题房间可以住两人。”
“她说的是可以住两人，并不是这间房是双人间。”陈珂见所有人等着自己的结论，也没犹豫，直接说：“所以迷雾主题的房间本身其实也是单人间。”
“只不过在路灵问的时候，接待员可能看在她男朋友同为游乐园同事的面子上，才告诉她迷雾主题可以住两人。”陈珂目光落在墨司狱头顶的黑色帽子上。
关于这个帽子，出门的时候路灵专门问了一下来历及作用。
墨司狱的回答是：“戴着帽子在这里走动会更方便。黑色是因为发给他的时候就是黑色的。”
“但是由于接待员的特殊对待，他就想看看那个房间和其他房间有什么不一样。于是便让他们去把那个房间先给订了。”陈珂无视付权倏然变冷的眼神，坦然自若地接着说，“然后就发生了昨晚的变故。”
路灵听他们说来说去，好像源于昨晚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昨晚的记忆。思来想去，除了那三人莫名其妙发疯，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并没其他变故。
“那个，打断一下。”路灵忍不住开口，“昨晚发生了什么？昨晚不是一切正常吗？”
陈珂：？
付权：？？
其他人：……
“一切正常？”付权声音直接拐了几个弯，估计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只是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路灵的话。
“你管那叫正常？”他完全没了从容稳重大佬的形象，看向路灵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胎。
“啊？”路灵不知其里，两眼茫茫地说，“我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发病了，但是现在不是好了吗？”
“还是我把他们拖进房间的，这有什么？只要及时制止，就算发病了也无大碍。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众人：……
“你们别怕，付哥和陈哥还是很讲义气的。昨天晚上就是他们不怕被你们的癔症波及跑过去把你们打晕的。还有三天不到就能离开这里去医院，你们撑一撑。”路灵关切地对目光呆滞的两男一女说。
付权、陈珂：……
良久，付权喃喃道：“你不应该叫我哥，我应该叫你姐。”
路灵闻言露出一个职业假笑，虚心道：“这怎么当的起，我看你就比我大，我还是叫你哥吧。”
付权：“当的起当的起，年龄不是问题，关键你这个人很让我佩服，我已经深深地被你折服了。”
“路姐！”
路灵被付权这一声吼的精神一震。
更让她惊讶的是陈珂突然扭头看着她，面容严肃跟着叫，“路姐！”
其他人回神，也开始跟风。
一时间路灵被众人用恭维的语气迷的晕头晕脑。
直到接待员将早饭送了过来，她这才摆脱来自语言的“腐蚀”。
早饭送的馒头和一盆清炒豆芽，配以榨菜和鸡蛋。
除了馒头不限量，豆芽、榨菜和鸡蛋都是限量的。
豆芽用普通的不锈钢盆盛放，吃完就没有了。
榨菜则是外面卖的那种包装好的小袋榨菜，一人一包，没有多的。
鸡蛋也是如此。
看着桌上简单的饭菜，不提路灵，付权等人脸色都不太好。
“早饭没别的吗？”余东来扭头问已经回到前台的接待员小酒。
小酒面带微笑，不卑不亢道：“没有。”
不得不说，这回答真是简单直白，让人心声憋屈却又无话可说。
倒是付权还想靠路灵的路子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结果一回头，就见路灵和她那位不同寻常的“男朋友”已经开吃了。
得，他俩都不嫌弃，那他们更没理由嫌弃。
路灵草草把属于自己的早饭吃了，味道不说好，只能算勉强入口。
清炒豆芽宛如水煮，凉的不说，还没什么味道。所以她挑了两筷子就没吃了，专心用榨菜配馒头。
吃着榨菜馒头的时候路灵还在想，自己在家吃馒头配榨菜就算了，出个门被困进了这个所谓的副本也要啃榨菜馒头。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只觉这天底下的早餐只剩下馒头榨菜。
就，很心酸。
路灵摸摸有些饱腹的肚子，进食的速度慢了下来。
好歹还有个鸡蛋。
正想着鸡蛋，眼前就多了一个剥了壳白白嫩嫩的鸡蛋。
路灵眼睛一亮，看向墨司狱，“给我的？”
墨司狱点头，“你不是早就喊饿吗？”
话是这么说，“你不吃吗？”路灵问。
“我不喜欢吃。”墨司狱说。
路灵却误以为这是他为了让自己吃安慰自己的借口，一时感动的眼泪汪汪。
“要不你咬一半剩下的给我。”她说。
墨司狱愣住，似乎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路灵还在催，“不然我不吃。”
“你快点，我不嫌弃是你吃剩下的。”
面对她期待的目光，墨司狱鬼使神差地按她说的咬了一口。
只是他这一口太大了，手里只剩个鸡蛋皮。
路灵沉默了两秒，笑着对他说，“还说不喜欢，来，我这个也给你。”
说着她拿起了自己那个鸡蛋。
一旁，付权、陈珂四眼交流，时不时扫两眼路灵和墨司狱。
余东来和莉莉也挤在一起小声交流。
付权：“我一早就看出那个路灵不是普通人。”
陈珂：“我还以为你要说她不是人。”
付权：“瞎说，她跟我们一起来的。我倒是觉得她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玩家。”
陈珂：“我记得她说这是她第一次进副本，我看她昨天的表现和反应，不像说谎。倒是她那个男朋友，有点不对。
现实的人被副本同化成NPC后的人我见过，可他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付权：“管他呢，只要他对我们没有恶意，他是人是诡不重要。”
陈珂一脸纠结地看着他，“你认真的？”
付权坦坦荡荡，与他直视意味深长道，“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被他一提醒，陈珂拧眉沉思。
而另一边的余东来和莉莉的对话更有意思。
余东来：“我听说你昨晚来酒店的时候碰到了路灵他们？这应该不是偶遇吧？”
莉莉怀里依然抱着玩偶，不慌不忙道：“知道你还问。”
余东来：“呵，你看到了什么？”
莉莉：“你又看到了什么？”
余东来认真斜了她两眼，说：“我之前该说的不是都告诉过你们了吗？”
莉莉：“我不信你没保留信息。”
余东来：“那也应该是你先说，毕竟你昨晚回酒店后可是什么都没表达清楚？”
莉莉：“我怎么没表达清楚了？我告诉你们的都是事实，不信你问跟着我的那两人。”
“行了，我不和扯别的，就说说那个男人。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余东来不耐。
莉莉：“我说了，我当时和他们说了没两句话就离开了。除了知道那个男人很危险，什么都没发现。”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无话可说。”
莉莉抱着玩偶的手收紧，犹豫了两秒，她说：“昨天我之所以和他们说了没两句就离开，是因为我被那个男人威胁了。”
余东来抬头。
“他那时明明不发一言，却让我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仿佛我再多一下嘴，下一秒便会横死当场，死无葬身之地那种。”
余东来放在桌下的拳头猛然收紧，冷声道，“果然，他也不是善茬。”
“也？”莉莉吃惊。
“我不是和你们说过那个兔子吗？”余东来提起兔子，突然想起来刚才并没有在墨司狱身侧看到它。
他狐疑了一阵，收回好奇说：“昨天我在摩天轮遇见他俩。后来他俩离开的时候我想跟上去看看，结果被一只兔子恐吓了。”
他这话昨天他就说过，没什么新意，莉莉并不感兴趣。
“那只兔子我亲眼看到它的身躯突然胀大了三四倍，白色的毛发也在顷刻间变成了红色。然后180度扭过头，原本的三瓣嘴裂开从里面突然窜出一根黑色沾满粘液与红色疙瘩的口器。”
“当时它离我差不多百米远，我愣是感觉到我被它舔了一口，你能体会到我那时的心情吗？”
莉莉闻言两眼同情。
她是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个缘故。
昨天他只告诉他们那只兔子可能是超凡生物不简单，却没说别的，更没提自己的遭遇。
想来应该是觉得那种情况诡异又丢人。
莉莉正想继续追着问一些细节，就见余东来扭头和路灵说起了话，“昨天跟在你们身后的那只兔子呢？”
路灵还在和墨司狱掰扯鸡蛋谁吃的问题，闻言下意识往墨司狱身后看了一眼。没找着兔子，这才想起她今早醒来就没看见那只肥兔子了。
“兔子呢？”
“送他去该去的地方了。”
路灵以为是动物园，回头随意地告诉了余东来。
一听送回了动物王国，余东来心神一动瞄了眼墨司狱小心翼翼问，“小红花那事有结果了吗？”
路灵正和手里的鸡蛋依依惜别，闻言咬牙塞进墨司狱嘴里，眼不见心不烦地说：“他说他问了，好像只要你们能帮上他们的忙就能得到小红花。”
余东来还想问仔细一点，却被陈珂及时制止。
第一次被人以这种方式堵嘴的墨司狱感觉很新奇。而且见路灵依依不舍盯着他嘴……里的蛋，心头莫名浮现出一丝愉悦。
就连嘴里他并不喜欢的鸡蛋，这时也觉得甚是美味。
他高兴了，路灵不高兴。
可蛋是自己给的，她只能咬着馒头发泄闷气。
她决定这次回去赚了钱给自己做顿好的。
吃完早饭，付权等人拿着游玩指南准备开始任务。
路灵过去瞅了一圈，很想加入他们的游玩计划。可惜一个有眼色的都没有，她只能毛遂自荐。
然而……
“路姐，你不是要和墨哥一起去玩吗？加入我们干啥？再说你还有小红花，去那些需要门票的地方玩，可比跟着我们一起安全多了。”孙耀阳在陈珂的指示下笑着说。
这是付权和陈珂商量出来的对策。既然知道他们有问题，不如一开始就远离。只要对他们没恶意，那就互不打扰，当个熟悉的陌生人。
起初听到孙耀阳的话，路灵不服的想要反驳。可仔细一想又认为他说的挺有道理，所以她沉默了。
最后路灵和墨司狱目视着他们离开。
“唉！”旋转木马上，路灵趴在木马上抱着木马的脖子唉声叹气。
在她旁边腰背挺直骑着另一个木马的墨司狱见此故意装作没听见。
路灵欲言又止瞥了他好几眼，终于，她忍不住坐起身，问：“小司，你开不开心？”
墨司狱对她称呼自己“小司”的行为不是很满意，可路灵说不让她叫他“小司”，就不许让他叫她“小灵”。
思来想去，他决定不叫她小灵了，结果她不讲道理，还时不时的喊他小司。
不让她喊，她就和你生气。
墨司狱苦恼了一阵随她了。
“开心。”墨司狱骑着木马，看着旁边的路灵回答的很是认真。
“快不快乐？”
“快乐。”
“你说谎，你都不笑。你肯定觉得无聊，这样，我们去做过山车吧！”路灵一脸期待，寻求刺激的心蠢蠢欲动。
本来她想从第一个项目开始玩到最后一个，但是像她目前所坐的旋转木马，只有他们两人和站在底下盯着他们的负责人，实在太无聊了。
“你想去就去。”
“什么叫我想去，只要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去。”路灵义正言辞说着，示意旋转木马的负责人将设备停止。
旋转木马的负责人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为人和善，免了她的门票。和酒店接待员一样穿着一身白马甲粉红帽，只不过在他胸前和帽子上，分别多了一个徽章和游乐园标志。
徽章是圆形的，大小和普通硬币差不多。上面采用特殊材质烙印出一个灰棕色木马，下面刻着“旋转木马城”。
至于游乐园标志，那是一个“海浪加白鸥”的图案。路灵在进游乐园时的大门口见过，因好奇问旋转木马负责人才被告知是“海天游乐园”的象征。
见路灵他们要离开，负责人小马连忙上前关停了设施，热情道：“欢迎二位下次再来。”
“不要门票？”路灵开玩笑地问。
“不要不要。”负责人小马赶紧说。
“你真不知道负责兑换门票的人在哪？”路灵再次问道。
她之所以对小马不收她门票有好感，是因为小红花兑换门票的负责人行踪不定。
不然她没把小红花兑换成门票是没有资格玩旋转木马的。
小马还告诉她兑换点负责人的特征是头戴红色的乐园帽，可穿什么颜色的马甲他却没说。
“我真不知道。”小马无奈。
“那你知道他通常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吗？”路灵问。
这次小马犹豫了，路灵见此伸手拽过墨司狱。墨司狱抹平从旋转木马下去的衣服褶皱，抬头看向小马。
问到想要的答案，路灵满意地离开了。
她渐渐也发现了些东西，比如她这个男朋友似乎不简单。
无论是游乐园里的工作人员，还是付权等那些玩家。面对他的时候，都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这种感觉在某些方面尤为明显，就像现在，她能完全靠着他刷脸无票进入游乐园内的任何游玩项目。
前往过山车的路上，路灵扯着墨司狱的袖子问他，“等你这次工作结束了，能离开这里吗？”
墨司狱侧头看她，细长的眼睛在帽檐的阴影下格外幽暗深邃。完全看不出他拥有的是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可以。”
能离开就好。
路灵松口气。
她可不想自己刚谈个恋爱，就要因“异地恋”而分手。
路灵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往前迈了两步突然回头笑的一脸灿烂对他说，“话说回来，你上次不告而别可真吓了我一跳。”
上次？
不告而别……
墨司狱脚下顿住。
他看着已经回过头走远了几步的人，紧抿的嘴角下沉。
“唉？你怎么不走了？”
第17章
◎司狱长◎
“你又怎么了？”路灵不明所以地看着身后站着不动,脸色阴沉的墨司狱。耐心地走过去询问。
“我们以前见过？”墨司狱冷声问道，眼睛死死盯着路灵的一举一动，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变化与情绪波动。
路灵想说见过,转而想到副本的特殊性，谨慎地摇头否认：“没有。”
“那你说上次还不告而别？”墨司狱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隐隐发现了什么，潜意识又不想承认。
“有吗？可能是我说错了。我的原意是想告诉你，这次离开的时候,你不许不告而别。”路灵态度认真道。
认真的自己都信了。
墨司狱不信，可他看着她左盼右顾,偶尔对上他时心虚讨好的笑脸,一时不忍和她争辩。
不过不管她把他认成谁了,现在她都只能是他的人。
墨司狱抓起她的手,在路灵错愕的眼神下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手和她的手合并在一起，十指相握。
接着冷脸强硬地带着人大步往前走。
路灵趔趄了一下，好在很快掌握了速度能跟上他的步伐。
只是看着他冷若寒霜的侧脸,路灵垂下了眼。
她发现，他对她提起以前的事很敏感。
难道被这个副本同化前，他经历了某种让他再也不想回忆的事情？
自以为猜到真相的路灵对墨司狱越发的怜悯。
想来他能在游乐园拥有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与先前的经历有关。
经历越惨,实力越强。
美强惨，是一个词。在哪都是连体,从不轻易分开。
算了,后面两天的鸡蛋都给他吧。
墨司狱心头一阵恶寒,似乎有谁在算计念叨他。
可能吗？谁这么大的胆子？
墨司狱厌烦地想要顺着感觉追寻踪迹灭了源头,耳边,路灵的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念头。
“等等,那是不是付权他们。”路灵指着离了老远，都能听见尖叫声的方向。以及偶尔荡起来的秋千，惊讶道。
忽地，一声凄惨的叫声，伴随着一道高空抛出去的人影使路灵吓了一跳。
想也不想，路灵拔腿就往出事的方向跑。
————
空中秋千所在地。
付权脸色阴沉地望着已经消失在崖下的预备玩家，指着下一个人说：“你去。”
“不不不，我不行。”被指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住在迷雾主题房间中的其中一人，早餐时被另一人叫浩哥的男人。
此时他后退摆手，两腿发颤哀求着不肯上前。
“哥、哥，我们去挣小红花吧。”不一会儿他就满头大汗祈求地看着付权。
“你不是不想去挣小红花吗？”付权面无表情道。
“去，我去。”朱浩已顾不上赚小红花也有一定的危险，忙不迭地点头，一副生怕付权反悔的模样。
“那走吧。”付权转身，领着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路灵到了。
她上前无视付权的存在，快步走向停在山崖上方还在摇晃的秋千。
“您好，这里是空中秋千，带你观赏乐园全景，体验高空俯瞰，感受飞行之乐，奔赴极乐世界的空中秋千。我是负责人小千，请问您要上去免费体验一下吗？”立在秋千旁的蓝马甲粉帽男负责人笑着拦住路灵问道。
“你这秋千不安全吧！”路灵指着秋千一脸严肃。
负责人小千闻言表情不变，语气却阴沉了几分不满道：“胡说，我们的秋千每个月都会进行质检，再也安全不过。”
“那我刚才怎么看见有个人从这上面掉了下去？”路灵质问。
她这般头铁，把跟上来的付权等人给整不会了。
“那是因为他自己松开了安全带，和我们无关。”负责人小千理直气壮道。
自己松开的？
路灵诧异，扭头看向付权。
这里只有付权一行人，不包括掉下去的那个，还有三人。
都是男人，还都挺面熟。
面对路灵询问的视线，付权点头。
路灵见状眉头一皱，而在这时，墨司狱到了。
本来他能跟上路灵的，只是途中收到了一个消息，不得不落在后面。
看到墨司狱，刚还嚣张的负责人小千神情微变。
路灵没错过这点，仗墨欺人质问道：“他为什么会解开安全带？像空中秋千这种危险度高的娱乐设施，安全方面不应该这般儿戏。而且身为游客，怎么会有解开安全带的权利？”
“就算解开了安全带，也应该会有其他保护措施才对！”
“客人！”负责人小千提高声音打断了路灵的输出，“我这里是免费项目。”
他着重强调“免费”二字。
就差没直说，免费的东西，凑合着玩就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路灵：“……”
“免费怎么了？你安全措施不过关谁允许你们营业的？”
“园长允许的。”小千似笑非笑道。
园长？
“再说，这可不是我求着让他们玩的，是他们自己非要玩的。”
这句话直接把路灵惊醒。
她猛然想起来这里不是现实，是游戏生成的副本。
在副本里，现实的道德理念和观点根本不通用。
而且他们携带了任务，任务内容就与这些娱乐项目有关。
路灵突然意识到，她把这个副本想简单了。
她一直以为完成任务离开副本很容易。
毕竟任务只是让他们去游玩五个娱乐项目而已，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如今看来，事实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
“他为什么会解开安全带？”这次，路灵问的是付权。
付权没玩过空中秋千，他并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很确定。
“那底下有东西。”他指向山崖下方。
路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而除了一片浓雾，根本看不清底下有什么。
路灵左右看看，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两块石头扔了下去。结果连个回响都没有。
她呆了一瞬看向付权，“就算没东西，这正常人也不敢玩啊。”
付权只说了一句，“其他项目更危险。”
路灵茫然。
付权好心地和她说起余东来、莉莉身边各少了一人的经过。
“老余昨天下午去玩碰碰车，结果他残了一条腿，组员也被撞死了一个。”
路灵：……
“那碰碰车，是真车真人。一旦开始只能往前冲撞，直到十分钟后才能停止。”
“至于莉莉，她则带人去了过山车。”付权说到这儿停了两秒。
“那过山车更是凶险，是处在真正的山崖之巅与深海之间，上去一次就像行走在风口浪尖，莉莉带着她那三人坐了一次，下来后就少了一人。”
“她告诉我，那人是惊吓过度而死。”付权说。
“惊吓过度？”路灵难以置信。
付权点头，“她是那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