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叫我凝凝就好了。”她说道。
“不可,我们怎么能直呼王的名讳。”小椿立马说道。
“直呼王的名讳,对虫族来说是大不敬的罪。历史上,只有最受宠爱的侍虫,才能在床上如此亲昵的称呼王。”浮光温声说道。
“侍虫?”
浮光从小椿带回来的植物中折下一片长条形的叶子,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叶片之间灵活的穿梭,声线却和缓而优雅。
“侍虫就是从一出生就被选定成为王的侍者的虫子,无论容貌、身材还是性格都是虫族中最优秀的。与其他生来就是为了战斗的虫子不同,侍虫的功能很多,像做饭这些只是基础,最重要的还是侍寝。”
姜凝凝脸一红。
浮光无声的扬起唇角,手中的叶子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方正小碗。
“王,其实并非只有侍虫才可以侍寝的。”
小椿不甘心让浮光独自出风头,补充说道:“只要是王看上的雄性,都是可以侍寝的,虽然浮光是侍虫,可历代王的后宫侍虫三千,真正有资格侍寝的也不多。”
姜凝凝已经将头深深的埋进了胸口。
她就不应该多嘴问那一句……三千侍虫,历任虫族女王的肾可真好!
浮光一抬眸,就看见将自己缩的跟一只小鹌鹑似的幼王,墨一般的长发披散,纤长的睫毛低垂着,眼底染着一层薄薄的嫣红。
新生的幼王,脸皮很薄呢。
王害羞的样子也意外的可爱,浮光的眼里染上连自己都为察觉的笑意。
他将已经煮好的鱼汤盛入用叶子折好的小碗中,递到姜凝凝面前:“王,晚餐已经做好了,请用吧。”
姜凝凝纤长而卷翘的浓睫微颤,看着面前用叶子做成的小碗,青翠的小碗里面盛着奶白色的鱼汤,被均匀切成块的鱼肉炖在其中。
“谢谢。”她伸出手接过,看着只有自己一个人有东西吃,浮光和小椿却不动,她问道:“你们不吃吗?”
小椿摇了摇头。
浮光笑眯眯的说道:“虫族体力消耗大,一般的食物很难满足我们的营养需求,所以我们一般都会用营养液代替一日三餐,既能迅速补充营养,又能节省做饭吃饭的时间用在训练上。”
原来是这样。
姜凝凝也不再客气,拿起浮光临时用木头做成的小勺子,舀起一勺鱼肉。
这个鱼肉与她在地球上吃过的鱼肉口感完全不一样,它的肉质像果冻一样晶莹剔透,吃入口中肉质超级鲜嫩,而且根本没有一点刺。
饿了一天的姜凝凝,被这新奇又鲜美的口感惊艳到了,三两下就将碗里的鱼肉吃完,连碗里的鱼汤也喝得一干二净。
热气腾腾的鱼汤下肚,姜凝凝饿了一整天的胃瞬间得到了满足,肚子也变得圆滚了。
酒足饭饱的姜凝凝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却不知这幅模样惹得浮光眸中笑意涟涟。
饭后,浮光坐在岩石旁边的小石头上整理小椿带回来的绒羽兽的容貌。
篝火照在他的身上,为他温润如玉的绝美侧颜渡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配上他原本如同流金般的金发,瓷白如玉的雪肤,整个人如同小说漫画中的西方教廷圣子般高贵又温柔。
可这样一位高贵又温柔的圣子,却像一位温柔的男妈妈似的,为了让她能在山洞中睡个好觉,给她整理羽毛做床垫。
姜凝凝既感激又惭愧,她何德何能呀。
她直勾勾的盯着浮光完美的不像真人似的脸,发出由衷的感叹,却不像浮光好像能听到她心声一样,温柔含情的双眸如同融化的春水,流淌进了她的眼眸。
姜凝凝瞬间怔了一下,故作平静的红着脸移开视线。
耳畔似乎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笑意,姜凝凝朝浮光偷偷一瞥,他已经重新低下了头,但上扬的薄唇无声的宣示着她刚才的偷窥被他抓包了,只是温柔的浮光没有拆穿她。
好丢人啊!姜凝凝无比羞赧。
好在没过一会儿,温柔又完美的男妈妈浮光已经做好了垫子,不愧是绒羽兽的羽毛,姜凝凝躺在上面简直比躺在席梦思上还要舒服,既柔软又保暖,跟学校宿舍的床更是天壤之别。
让刚来到陌生世界,世界观崩塌,身体本就十分疲惫的姜凝凝躺在上面就不想起来。
“王,累了就睡吧,我们会一直守着您的。”浮光靠坐在岩石边,十分温柔的说道。
姜凝凝确实有些累了,但还没有到沾枕头就睡着的程度,她还在担心一个人。
“厉沉呢?他怎么没有回来?吃饭的时候他就一直不在。”
浮光的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意外,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厉沉。
但很快他就解释道:“厉沉晚上要在外面侦察。”
“会有危险吗?他本来就受了伤。”她问。
虽然姜凝凝知道厉沉非常厉害,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一直守到他的保护,飞船舱内,那么多变异的怪物,他一个人就为她抵挡了千军万马,可她还是忍不住为厉沉担心。
他不像浮光那样能言,也不像小椿这样活泼,他沉默寡言,一个人一把刀,默默为她淌出一条血路。
她很担心他,但是厉沉的目光总是下意识的避开她,让她找不到机会主动跟他说话。
“王不用为厉沉队长担心。”
浮光看向黑漆漆的洞外,听完姜凝凝言辞中对厉沉的担心,眸光有些凝滞但转瞬即逝。
“虫族的自愈能力很强,那些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王现在应该尽快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听了浮光的话,姜凝凝放下心来,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无论厉沉、浮光还是小椿,他们的体力都远超与她,自己是最弱的那一个,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她,说不定他们今晚都不会留宿休息。
她必须赶快休息,不能拖后腿了。
“晚安。”姜凝凝对着浮光轻轻的说。
浮光眉眼一笑,修长的指尖无意间触碰着她乌黑的发丝:“晚安,我的王。”
第6章 蔷薇行宫
“这个云峥,仗着自己是狼王幺子,连个军衔都没有,就敢对我吆五喝六!等我灭了虫族最后一枚圣茧,看他还敢对我不敬!”
蛇族将军冷幽幽的竖瞳透过巨大的显示仪,紧紧盯着被百万舰队攻击的虫族主舰。
即使虫族经历了四百年的衰败,实力依旧不可小觑,为围住的虫族主舰如同太空中的巨型堡垒,无论进攻还是防守能力都极强。
哪怕已经被兽人联盟军围剿了整整一个月,炮火延绵不绝,却依然撬不开这太空堡垒的大门。
“这个尤宫,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蛇族将军恶狠狠道。
“将军,虫族尤宫一定是觉得双方实力悬殊才守而不战,不过即使它们像乌龟一样缩在龟壳里也坚持不了多久,虫族主舰的防护罩虽然坚硬无比,但终究不是激光阵的对手。”副手说道。
蛇族将军阴恻恻的笑道:“没错,什么超SS级指挥官,在联盟军团绝对力量的碾压下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这群虫子,既然如此宝贝那枚圣茧,那就让它们跟着那最后一枚圣茧一起死吧!”
虫族主舰内,克利夫兰狭长的眼眸如狼顾环视着包围着他们的一艘艘太空战舰。
“克利夫兰将军,地方持续不断向我们的主舰发起进攻,防护罩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了。”一名A级虫子急匆匆的跑进指挥室报告。
“让技术人员立刻修复,务必要坚持住这三天。”如硬笔勾勒的沉俊面容线条深邃,暗红色如血酒般浓烈的双眸下燃烧着汹涌的恨潮,左眼角下的刀疤更显凶狠。
“是!”
克利夫兰紧握着拳头。
三天,最晚三天。
王就会被圣茧孕育出来,只要能平安度过这几天,他们就不用再畏首畏尾,可以跟这群狡诈的兽人进行一场殊死决斗,带领新生的王杀出包围圈。
想到即将出生的王,克利夫兰狂躁的内心便涌起一丝难得的平和。
他走出冰冷的指挥室,来到主舰最深处,虫族最崇高之地,孕灵之所,虫族主舰为了保护圣茧以及初生幼王安全成长而专门建造的地方。
与苍白冰冷封闭的战舰舱室不同,孕灵之所内温暖圣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如云雾般氤氲的温暖烟雾,容集了虫族所有的向往与崇拜,就连高台上安置圣茧的地面都是由最柔软的羽毛铺成。
克利夫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低头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一点脏污后才敢踏入孕灵之所。
缥缈的云雾中,挺拔纤瘦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背对着克利夫兰,与一身军装干练劲挺的克利夫兰不同,他穿着一袭罕见的白色长袍,白发垂至腰间,宽大的衣袖露出他修长的腕骨,白的不似凡尘中人。
“总指挥官!”克利夫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尤宫缓缓转身,露出苍白清冷的脸,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单片眼镜,细长的金属链条垂下,眸光淡漠而疏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禁欲而肃杀的美。
“总指挥官,我能去看看王吗?”说这话的时候,克利夫兰刚毅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温柔。
尤宫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侧过身子。
克利夫兰激动地走上台阶,缭绕的云雾中,他马上就能看到被云雾包裹着的圣茧,眼角的伤疤也因为这份笑容也显得不再狰狞可怖。
可突然,他顿住了脚。
眼神变得不可置信,高台之上,云雾之中,他期待触摸的圣茧已经裂开,可里面空无一物。
克利夫兰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仿佛被人抽了力般重重的跪下。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明明圣茧没有破损,明明我们已经用尽全力保护圣茧,为什么?为什么王还是夭折了?”
“那群兽人,害了哀王,毁了先王,现在又……我要去杀了他们!”
克利夫兰的眼睛逐渐变成了血红色,他拔出腰间佩剑,往外冲去!
“站住!克利夫兰,理智一点。”尤宫出声道,声音如同破碎的冰。
“你叫我怎么理智!这是最后一枚圣茧,我们苦苦等了四百年啊!唯一的希望就这么被毁了,他们害得我们的王夭折,不可饶恕!”克利夫兰表情已经癫狂。
四百年虫族就靠着对王的诞生的希望活着,将其视为唯一的精神寄托。
虫族基因里携带的天生的暴力性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的身体和精神,四百年来无数的虫子因为得不到王的精神抚慰,而走上了崩溃自毁的道路。
哪怕是像他们这样的超SS级,也时时刻刻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煎熬。
连克利夫兰知道最后一枚圣茧里面是空的,都精神崩溃,其他等级更低的虫子将会是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先王的护卫军就因保护失力,而被陷入崩溃的虫子们疯狂报复,活活咬死,时至今日护卫军的后代们,都没有资格回到虫族,世世代代都要承受着虫族的恨意活着。
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的结局,尤宫疏离的淡眸无悲无喜。
他拉起已经陷入仇恨中无法自拔的克利夫兰:“谁说王已经夭折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断言王的生死。”
克利夫兰的红眸中短暂的清醒:“你是说,王可能还活着?”
“还记得被厉沉队长带走的那枚圣茧吗?”尤宫说道。
“可那枚圣茧不是已经破损了吗?而且厉沉队长驾驶的飞船自从降落在兰斯特洛星球后就失去了信号,很可能已经死了。”克利夫兰说道。
“你觉得蛇族那些人真的能够杀死厉沉和浮光吗?他们的等级可都在SS级以上。将军,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那您的意思是?”克利夫兰看向他冷淡的双眸。
“我会为你创造机会,到时候你带一队人去兰斯特洛星球。”尤宫淡淡的说道,氤氲的雾气遮住了他清冷的身形。
“那您呢?”克利夫兰问道。
“我会继续留在这里,只有主舰在,那群兽人才会相信王在这里。”
“可如果让其他虫子知道圣茧是空的,它们很难保持理智的,先王的护卫军是什么下场您忘记了吗?”克利夫兰握紧了拳头。
尤宫清冷的眸子望着高台上空空如也的圣茧,眸光沉暗:“这是我唯一能为王做的。”
*
又是一天的奔波,曾经姜凝凝以为没有尽头的森林,尽然被他们的走到了边界。穿过了森林后一片森森的凤尾林。
“王,我们到了。”浮光在姜凝凝耳畔轻声说道。
姜凝凝拨开眼前足有半人高的凤尾,往下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残破而宏伟的城堡。
城堡被灿烂盛开的红色蔷薇花包围着,因为太久没有人打理,蔷薇肆意生长,已经爬上了城堡的墙壁,仿佛是这些蔷薇花开成了城堡的模样。
而城堡的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湛蓝色的海水汩汩的拍打着细白的沙滩,掀起一层层晶莹的浪花。
“这里是哪儿?”姜凝凝望着这美不胜收的风景问道。
“这里是蔷薇行宫,曾经属于王的宫殿。”浮光低声道。
敏捷的小椿比浮光先到达城堡,他推开城堡铁门,因为太久没有人来,已经爬满了鲜红蔷薇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地上也铺满了蔷薇娇嫩的花瓣,行走在上面,如同踩在用蔷薇花瓣制成的柔软花毯上。
穿过花园,浮光抱着姜凝凝来到了城堡大门前,随着厚重大门的推开,沉重的虫族历史铺面而来。
城堡的大厅内,家具、地毯堆满了灰尘和残破的蛛网,光泽绮丽的玫瑰花窗玻璃破损,惨白的光从外照了进来。
“抱歉,王,虫族已经很久没有再踏足过蔷薇行宫,我们会很快打理好城堡。”浮光拉过一张已经擦干净的樱桃木椅子,让姜凝凝坐下。
小椿不知道从哪里抓到了一只白茸茸的类似小兔子的动物,浸泡了水后,用它的皮毛开始擦拭。
小椿动作灵敏迅捷,很快城堡的大厅就被他擦干净,即使大厅内很多装饰已经残破损坏,但仍看得出往日的辉煌。
擦完了大厅,小椿拍了拍手,已经变成了脏兔子的小东西骂骂咧咧跑远了。
姜凝凝新奇的打量着大厅内的装饰,发现在墙壁上除了美轮美奂的浮雕之外,还悬挂着无数的油画肖像,那是虫族的历任女王们。
每一幅油画下面都简单记载了女王们的事迹,姜凝凝粗略看了一下,发现每一任女王穿越过来的年龄,时代都不太相同。
第一任女王为初代元王,是一位35岁左右的成年女性,是她将四散的虫子们聚集在一起,开启了虫族的历史。
二代兴王,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自己都还没有建立完整的三观,因此她的性格与虫族相互影响,杀伐果断,在她的带领下,虫族进入了急速扩张的时期。
……
第十七代景王,是个从封建时代穿来的少女,骤然剧变的社会环境,让她压抑的心触底反弹,她的后宫是历史上最多的。
人家后宫三千只是一个形容词,景王是真的有后宫。
姜凝凝继续往下看去,看到最后发现了一张只有画框的空白油画。
记录也只有寥寥几笔。
第三十三代,哀王,第二年因病离世。
再之后就是姜凝凝上一任,第三十四代,那位还未出生就夭折的王了。
奇怪。
姜凝凝看着空白的油画框,虫族对女王的照顾一直都是无微不至的,历史上每一位女王的寿命都很长。
但偏偏只有这位哀王,居然在穿越来的第二年就离世了,还是因病去世,实在奇怪。
她之前就觉得疑惑,虫族如此强大,兽人是怎么突破虫族如此强大的防守,害死第三十四代王的呢?
如今又看到离奇死亡,连一张画像都没有留下的哀王,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王,卧室已经打扫好了,要去休息吗?”浮光清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姜凝凝看着他因为逆光而发光的发丝,指着空白的画框问:“哀王是怎么回事?”
浮光的眼神愣了一下。
姜凝凝继续说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觉得有些逻辑不太对劲,你说虫族的衰败是从第三十四代王的夭折而开始,为什么以前那么强大的你们,都没有保护好她呢?”
第7章 哀王往事
破损的玫瑰花窗吹来一阵微风,拂过浮光如暖阳般柔软的金发,黑色的眸色里映着姜凝凝娇小的身影。
在姜凝凝面前,浮光缓缓的跪了下去。
金色的发丝如优雅的大提琴弦垂在姜凝凝的手边,声音却难掩喑哑落寞。
“请宽恕我,王。我没有告诉您真正原因,是因为哀王时期是虫族的至暗时刻。”
“我宽恕你。”姜凝凝从未见过一向从容不迫的浮光露出如此难过的表情。
她伸出手,挑起浮光低沉着的下巴,让他从阴影中抬起头来,直视着她。
“现在可以告诉我,哀王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清浅的微风混着蔷薇浓烈的香气,娇嫩的蔷薇花瓣随着微风吹到了姜凝凝脚边。
在浮光的叙述中,姜凝凝终于明白,为什么200年前34代王会夭折。
因为从400年前,哀王时代开始,虫族就开始陷入巨大而漫长的衰败。
400年前,哀王诞生时,虫族还是宇宙中最强大的种族,兽人联盟根本不是虫族的对手,在跟虫族大大小小的战役中节节败退,最后为了求和还送来了人质。
虫子们迎来了王的降生,尽心竭力的给新生的哀王最好的照顾。
但是哀王大概是个毛绒控。
她不爱虫子们,精心挑选的三千侍虫并不能入她的眼,反而看上了狐族送来的人质王子。
为了这位狐族王子,或许也有出于对虫族与兽人和平相处的美好愿景,哀王下了很多错误的指令,让虫族硬生生错失了许多占领矿产资源丰富星球的机会,让兽人从中获利颇丰。
如果付出这样的代价,可以让狐族王子和哀王一起快乐幸福的生活在虫族地盘,两方和平相处也就罢了。
但是狐族王子逃走了,却转过头来说,他逃走是因为遭受到侍虫的嫉妒排挤。
他堂堂王子无法忍受虫族的迫害,希望哀王能来奥尔丁顿星,在奥尔丁顿星风景如画的梵瑟奥岛上,和他一起建立自由和平的新国度。
如此荒唐的陷阱,但陷入爱河的哀王信了。
在和平年代生活久了的哀王看不出这趟行程的危险,可虫族的将领是明白的。
但刻入基因里的忠诚让他们无法违抗,也不会违抗哀王的命令。
他们无法眼睁睁看着王孤身涉险,既然无法说服哀王回头,那就同哀王一同前往奥尔丁顿星。
那一日,风景如画的梵瑟奥岛成了一台绞肉机。
接近百万的虫子死在了这座岛上,尸体堆成了高高的山,波光粼粼的海染成了洗都洗不掉的血红。
不知当时的哀王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看待那些为她赴死的虫子们的,反正虫族自此元气大伤,哀王也自尽了,她是虫族有史以来第一次自杀的王,顾称‘哀王’。
其实哀王是可以不死的。
虫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将他们的王夺了回来。
即使从此整个族群再难回到曾经的光辉岁月,但只要有‘王’在,虫子还是可以复兴的。
可如果王死了,一直苦苦压抑着暴虐基因,会让虫族陷入崩溃,那对于虫族来说才是万劫不复的灾难。
只要王还活着,虫族就有希望,这也是为什么兽人们铁了心要杀死虫族女王的原因。
而且虫族的天性让他们根本不会对王产生怨恨的心理,只会觉得善良单纯的王收到了狡诈的狐族蛊惑,下了错误的决定,错的都是狐族,不是他们的王。
可或许是出于愧疚,懊悔,自责等情绪。
哀王还是选择了自尽。
虫族残存的将领们并没有阻止她,哪怕知道随着王的死去,虫族可能会迎来永恒的黑暗和痛苦。
哪怕虫族科技发达,只要他们想,他们可以囚禁女王,随时监控女王一举一动,让她活的像个玩偶,阻止她自私的自杀。
但虫族的将领们都没有这样做。
尊重王的任何决定,也是虫子们表达忠诚与爱的方式。
这段自杀的历史,被虫子们用病逝的方式掩盖。
当然,哀王自杀后,失去了精神支柱的虫子们对狐族展开了疯狂报复,狐族被灭族,那个狐族王子的脑瓜子被拧的稀碎。
狼族渔翁得利,成了继狐族之后实力最强大的兽人种族。
姜凝凝听完唏嘘不已。
都说虫族生来冷漠残忍,可是对于他们的王,虫子们奉献了全部的温柔。
她将浮光从地上扶起,迎上他染上淡淡哀愁的眉眼:“我都明白了。”
因为哀王选择自杀的缘故,彻底断送了虫族东山再起的可能。
活下来的虫族将领们,哪怕本事再强,也没有办法安抚已经陷入基因崩溃的虫子们,以前的虫族是一块坚固的铁板,可王死了,这块铁板先从内部被攻破了。
200年的时间,即使有拼命维持着理智的虫族将领,虫族的数量急速减少,虫族也再无力应对兽人联盟的进攻,以至于他们根本保护不了第34代王诞生的圣茧。
200年的至暗时代之后,是更黑暗的200年。
如果不是一枚被当成诱饵的破损圣茧降落到兰斯特洛星球,被厉沉浮光小椿他们拼死保护,姜凝凝或许也死了。
“王,二楼的卧室已经打扫好了,我还从仓库里发现了一张没有用过的新床垫,很软和,要来试试吗?”
小椿从旋转的楼梯扶手上一跃而下,碧绿的眸子在古典韵味十足的城堡内闪耀着少年独有的风姿。
姜凝凝松开扶着浮光手臂的手,微微一笑,杏眼水盈盈的:“好啊,但是我身上黏糊糊的,两天没有洗澡了,有些不舒服。”
她微微抿着唇,秀气的眉毛微颦,小椿立马来到她面前,急急说道:“王,城堡后面有一座露天的温泉池,我刚刚才打扫过,温度也很合适,王可以去那里泡澡休息。”
“露天温泉?我还没泡过温泉呢。”姜凝凝水眸一动。
小椿咧开嘴角笑道:“那王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好啊、呃?”姜凝凝低下头,感到自己的小腿被人抬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浮光正半蹲在她面前,手中拿着一双拖鞋,温柔的为她穿上。
“这是在整理仓库是发现的,我比了一下,发现刚好是王的大小,就拿来为您穿上。”浮光说道。
拖鞋是白色的,穿在王的脚上稍微有些大了,但是脚背上折成波浪一样的衬布,边缘还有漂亮的蕾丝边,白净的布料衬得王的小脚白嫩可爱。
姜凝凝试了试鞋,大小刚好,而且十分舒适。
但是……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脚尺寸大小的?”她问道。
浮光淡淡一笑,眉眼温和沉静:“我曾吻过王的足尖。”
就是在那一刻,他曾经姜凝凝的小脚捧在手心里虔诚的亲吻,将她的尺寸铭记于心。
姜凝凝软软的耳垂顿时烧起一片羞人的红。
“小椿,快带我去露天温泉。”她踩着拖鞋脚步慌乱的往外走。
“是!”小椿身板挺得笔直,路过浮光时得意的笑道:“让你炫耀,惹王不高兴了吧。”
“王……不高兴了吗?”浮光看着走向城堡大门的娇小身影,白皙的肌肤在门口一大片蔷薇花墙的映衬下如一朵娇嫩的小茉莉。
他唇畔一勾,噙着浅浅的笑意:“倒也未必。”
*
姜凝凝走出了城堡,仍然觉得脸上烧得慌,好在肆意生长的蔷薇花墙徐徐吹来的花香,让她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王,就在这里。”小椿在前面走着,拨开茂密的蔷薇花墙:“这些蔷薇花,太久没人打理了,到处都开,把路都挡住了,您走慢点,等我把这些刺处理干净。”
小椿害怕蔷薇的花刺扎到姜凝凝,费力的折下挡路的蔷薇花枝,纷纷落下的花瓣,如一场蔷薇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