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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还有人守着,等找人的船回来,刘婆子看了几眼,啐了一声活该,回去了。等第二天醒来,就得了消息。那些没回来的人都死了,船也毁了。
“就跟孙平那次一样。”唠嗑的老婆子说着话,忍不住盯着刘婆子看。
“都活该。”刘婆子嗤笑了一声。
老婆子心里七上八下的,自从得了信,村里谁心里不嘀咕。
这些人死了的人仔细一想,可都是当时逼着莺时去死的那些!!
这……
孙二成吓了一跳,被丁兰拉着小声问了一句,“你说是不是莺时不甘心,鬼魂回来报仇了啊?”
“不会。”他立即说。
什么鬼魂,莺时还活的好好的呢,不过,报仇应该是真的。
“莺时要是回来了就好了,我真想再看看她。”丁兰怏怏的叹了口气。
“你不怕是鬼?”孙二成心里一松,小声问。
“怕什么,莺时那么好的孩子,就算当了鬼也是好鬼。”丁兰满不在意的说。
孙二成舒了口气。
老三走的时候叮嘱过他,千万不能让人发现莺时和鲛人在一起的事情。猜是鬼就是鬼吧,总比发现了是鲛人来的好。
十几户人家哭天喊地把人葬了,经过这件事,孙家在村里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提起孙家都添了两分小心,一些跟刘婆子不对付的人更是绕着她走。
谁都忘不了在所有人面前被拖下水的孙婆子。
另一边,莺时吃着鲛人拿回来的饭,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拿这些,给钱了吗?”她欲言又止的问。
作者有话说:
小祭品不高兴?那就带她去报复吖
第9章
◎莺时瞬间瘫在他的怀中,哀哀呜咽了一声◎
经过昨天那一遭,她总算知道饭是怎么回来的了,不过这些天下来这种事接二连三的发生,那些人怕是要吓死了以为闹鬼了吧?
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莺时良心总有点过不去。
现在缺粮少食谁家都不容易,鲛人这么做,那些人家怕是要不难过了。
“没有。”祂坐在岸边,漫不经心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鲛人生了一头乌黑的长发,长及腰部,尚带着湿润的水意,让莺时想起了海底的水藻。
发尾淹没在水中,合着腰间的鳍纱轻轻飘动。
他实在是太过理直气壮,平静的就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吃什么。
莺时眨了眨眼,放弃和他讲道理这种行为。
吃完饭,两人又入了水,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孙家村附近的水域待着,偶尔心情好了,莺时说要回去看看,鲛人也会同意。
这片曾经死寂的海域已经恢复了勃勃的生机,大大小小的鱼游动在海草和珊瑚中间,或者在山石之中穿梭。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捕猎存在在任何一个地方。
鲛人选中了一块地方停下,莺时立即明白,这就是接下来休息的地方了。
沙子,海藻,石头的缝隙里,珊瑚里,一众大大小小的鱼疯狂的游走,这里瞬间安静下来。
这段时间下来,莺时已经熟悉了这一幕,她一开始尚且疑惑过,因为在开始的驱赶后,那些鱼会再游回来,但祂并不在意。
后来在好几次看到鲛人忽然起身杀死剧毒的水母和海蛇等东西时,她才隐约明白,鲛人的目标是这些东西。
但他是不怕的。
所以……
周围又干净下来,莺时左右看了一遍,陪着鲛人躺了一会儿后,对方放开手她就起身,朝着自己的目标去了。
祂靠在大石上看着小祭品在贝壳中翻看,又找了好些珍珠出来。
不是前两天才给过人类?
一块石头被骤然而至的水波击碎,无辜的被有些不高兴的鲛人殃及。
鱼尾轻摆,鳍纱飘动。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回来的鱼受了惊讶,疯狂的游动转圈后往远处游去。
水流涌动,莺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眨了眨眼。
那么大一块石头呢?
找好了珍珠,看了眼鲛人,莺时感觉祂好像有些不高兴,眨眨眼睛想了想,放弃了再在周围玩一会儿的想法,乖乖的游回了鲛人身边。
结实的手臂在她靠近的瞬间就环了过来,紧紧勒在腰间一拉。
所以果然是有些不高兴?
祂低头看着揣测着自己心情的小祭品。
伸出手,沿着她的眉眼轻轻摩挲。
莺时脸有些热,哪怕不是第一次——
鲛人最近很喜欢这样,有时间就会摸她的脸,就好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但她还是不能习惯。
没有乱动,莺时乖乖的坐在那里。
可今天不一样,鲛人摩挲半天后,没像之前一样收回去,而是下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冰凉的指尖游移,若有若无的碰触到她耳后。
浑身一颤,莺时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发软,脸颊发烫,她慌忙挡住了鲛人的手。
“不……”
声音传递不出去,但是鲛人感受到了她的抗拒。
不同的是,祂这一次并没有不悦。
那份抗拒,带着羞涩,慌乱又无措,颤巍巍的挣扎,无力而好奇。
祂恶意的在耳后摩挲了一下。
莺时瞬间瘫在他的怀中,哀哀呜咽了一声,浑身都浮现了淡淡的粉色。
祂轻轻笑了一声。
“不,不……”那种弥漫至全身的酥麻酸痒,几乎让莺时丢了神智,她按住鲛人的手哀求。
“真是可怜。”祂说,总是低沉的声音变得柔和,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
莺时沉浸在混沌之中,连指尖都在颤抖。
鲛人的手没有拿开,她心中慌乱,摸索着将他的手搂在了怀里,不想再让他继续。
祂一顿,目光落在了挨着手臂的柔软之处。
那里覆盖着薄薄的衣衫,隐约可以窥见里面白嫩的肌肤。
祂微微眯起眼睛,没再动了。
在这种几乎灭顶的感觉中,莺时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神,顾不得发软的双腿,下意识就想离开鲛人。
祂手臂未动,便制止了她所有的动作。
莺时心中又慌又怯,这种感觉于她而言无疑是陌生的,但她终究不是小孩子,她读过书,受过教育。
她明白这是什么。
可,可她不明白,鲛人这样做,是随手而为,还是……
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着她的脑海,让莺时头都快炸了。
“你……”莺时抬起头就想问鲛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所有的话语都淹没在了他平静的眼底。
这样的漫不经心,倒显得她胡思乱想了。
鲛人应该只是逗她玩吧。
她想。
晚上,又到该吃饭的时候了,鲛人把莺时放在小岛上就要走。
莺时眼疾手快把他拉住。
“等等。”她忙说。
祂停下。
“拿了饭把这个给人家,总不能白吃她们的饭。”莺时叮嘱,把之前捡到的珍珠递给鲛人。
祂移开直直看着莺时的目光,垂下看向她摊开的手,掌心是一颗莹白的珍珠。
莺时心中惴惴,总感觉让不食人间烟火的鲛人干这个,莫名有点奇怪。
该怎么说呢?
莺时一时半会形容不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祂都能去用能力诱骗人送饭了,再加上个给钱,好像也没什么吧?
莺时心中好笑的嘀咕着,忽然就看见鲛人抬起头看着她。
她心里一跳,忙止了心思,忍不住心虚起来。
鲛人伸手过来,但没有拿起珍珠,而是摊开手。
莺时愣了一下,忙把珍珠放进他的掌心。鲛人握住手,转身走了。
莺时坐在岸边等着,鲛人的离开使这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她注视着海面,忽然忍不住笑了笑。
说起来,鲛人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她还在心里笑话他,好像有点对不起他。
但谁让他不让她回家的。
“活该。”莺时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时候的她不知道,敢在心里腹诽鲛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一处村子里,看见女人又端着碗出去,早有准备的家里人都警惕起来,都准备跟出去,可脑中一懵,转手做起了别的事,有说有笑的正常无比。
谁都忘了女人,也忘记她之前再三叮嘱的事情。
就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处岛是安置海军家属的地方,女人是团长家属,家里丈夫儿子都在部队,最不信这些鬼神之事,之前听她提起就想着要弄个明白。
全都做好了准备等她出去就跟上,可现在……
一家人各干各的,一直等到女人推门进屋,才忽然惊醒。
女人脑袋晃了晃,一个激灵也跟着醒了。
等等,刚才?!!!
几个人面面相觑,凉气从脑后窜上了头皮,浑身都发凉。
女人上前就想拉住老公好好说说这事,可一张手,就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珍珠?”家里的小孙子惊喜的说,跑过去捡了起来。
男人把珍珠拿到手,立即惊叹起来。
“这么好的成色,可不多见。”
女人仔细看着,脸上的恐惧不知不觉已经散了。
“是不多见,这得换多少钱啊。”
“娘,这是那东西给你的?”儿媳妇眼睛晶亮,嘀咕了一句。
屋里一静。
还别说,的确是这样。
“那他什么意思,拿这个换饭?”儿子抓了抓脑袋,惊奇的说。
一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女人喃喃一句,“还有这么好的事,别说一次两次,多来几次也行啊。”
她原来是怕,但眼下得知那怪东西原来拿东西还知道给钱,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的害怕忽然就没了。
“别胡说。”她男人吆喝一句,想了半天,起身找了自己领导。
这事古怪,他觉得有必要汇报一下。
吃完饭,莺时被鲛人带回了水底。
吃饱喝足的她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情,懒洋洋的靠在鲛人的怀中就准备睡觉,鲛人的指尖在她脸上划过,到了而后——
!!!
莺时瞬间睁大眼睛。
她正要抬起手去阻拦,但酥麻的感觉流窜至四肢百骸,让她胳膊一软,又落了回去。
“很好笑?”
模模糊糊中,她听见了鲛人的声音。
“呜……”莺时想哭,不好笑,不好笑,可她这会儿什么都说不出来,出口的只有止不住的呜咽,她挣扎着抬头,祈求的看着鲛人。
鲛人不为所动。
甚至变本加厉。
“胆子大了。”祂说,看着面上布满红晕的小祭品。
一开始看见祂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后来渐渐熟悉了些慢慢放松,但也谨慎着,可等到最近,越发的胆大,动不动就在心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指尖在腮上一下一下的揉着,莺时软着手胡乱摸索着握住他的手。
但她本来就抵不过鲛人的力气,更何况这会儿软绵绵的,只是搭在鲛人的手上,什么都做不了。
莺时欲哭无泪。
报复,呜她怎么忘了这个鲛人的小心眼。
指尖忽然添了些力气。
呜呜呜不想了不想了。
莺时眼巴巴的看着鲛人,哽咽着开口喊他,“伯崇。”
越发的可怜了。
“伯崇……”耳后的指尖动作放轻,莺时勉强抬起手搭在他的胸口。
她本想拽着他的衣服哀求,可他没穿衣服。
她的手是温热的,指尖尚带着颤意,一下一下的碰触中,细微的痒意从她指尖所落之处弥漫至全身。
鱼尾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熟悉的热意在骨血之中流淌。
胸腔沉沉的跳动一声。
祂注视着莺时越发的深沉,停下了动作。
莺时长吸一口气,终于感觉自己飘飘忽忽的从天上落了地。
怕鲛人还不肯放过她,她慌忙扒拉过鲛人的手认错,“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睁大眼睛,莺时努力向鲛人表达着她的诚恳。
“没有下次。”祂出声提醒,声音不似以往低沉,略有些轻。
莺时连连点头,好半天才发现还拽着他的手,慌忙放开。
祂看着她,收回手又将她搂住。
眨了眨眼,莺时心里有些古怪,总感觉,鲛人好像有些遗憾?
没敢再继续瞎想,她摇摇头,让自己去想别的。
作者有话说:
没有下次=下次继续
然后坏蛋鲛人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继续惩罚小莺时啦。
第10章
◎“银尾?”◎
夏日绵长,暴热了半个多月后,一场大雨倾盆而至。
这一场大雨,一连下了大半个月。
莺时躲在岸边的大石头底下,抬头看着雨水连成雨幕从天际降落,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身前有好些浅浅的水洼,雨水落在里面,水滴溅起,如珠四散。
接连不断的雨日,夏日的闷热早已经退去,微风裹着水汽扑面而来,吹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祭海时是夏天,她穿的是短袖长裤,当时正好,现在就有些冷了。
被风吹得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莺时把自己抱紧也感受不到丝毫暖意,最后没办法,直接进了海。
海中一如既往的平静,所有的风浪都被留在了水面之上。
莺时躺平向上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个涟漪,那是雨水落下的痕迹,但是雨下的又急又快,一圈圈涟漪刚起就被砸碎,不成个形状。
海水还是有些冷的,但和外面相比,又显得有些暖和了。
莺时等着想娘现在应该会很高兴,孙家村虽然不靠种地为生,但有这一场雨粮食就能长出来了,以后不会再短缺,大家都能吃上饱饭了。
这场灾难,终于结束了。
闲极无聊的等着,莺时忍不住想鲛人怎么还没回来,忽然感觉水流有些不对。
她下意识看去,就被急促冲来的鲨鱼骇了一跳。
大嘴张开,尖利的牙齿闪烁着寒光,转眼就扑到了她的面前。
莺时吓得六神无主,勉强闪开。
但在这水中,她哪儿比得过鲨鱼的速度。
鲨鱼游动时鱼尾重重的撞在她腰背上,衣裳立即破碎,莺时只感觉好像被大石头砸中,止不住的痛呼。
鲨鱼转过身,眼看着就要将猎物吃进口中。
莺时眼睛睁大,满心的绝望,想要再躲,可根本动不了。
她,就要死了。
就在这时,无声的尖叫在她脑海中响起。
在这种已经突破人类极限的声音之下,莺时脑袋一嗡,有热流从耳朵眼睛还有鼻子里流出,口中腥甜,她恍恍惚惚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鲨鱼鱼尾无力的轻轻摆动了几下,再也不能动弹了。
一道黑色利箭从远方射来,匆匆赶到的鲛人将莺时抱进怀中,仔细打量后看着她已经青紫起来的腰后,眼中的怒火更炽。
抬头看向鲨鱼,祂无声张口。
清澈的海水中,鲨鱼骤然炸成一团血花,血色在海水之中弥漫开,渐渐被海水冲淡,再也看不到丝毫痕迹。
淡红色的血水之中,祂伸手轻抚莺时的面颊,可以生撕猛兽的手指尖竟然在微微颤抖。
刚才距离太远,祂急于救人,虽然已经竭力控制,可一点余波还是不可抑制的冲撞到了莺时身上,让她七窍都流了血。
那点血早就融入了海水之中,可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莺时,祂仍然无法忘记刚刚见到的那一幕——
祂的小祭品,面上淌着鲜血,毫无意识的飘浮在海水之中。
细细拂过她的腰肢,骨头断了。
祂的眼眸厉色划过,没有迟疑,他咬开了自己的手腕,放在莺时唇边,在他的控制下,丝丝缕缕泛着金色的鲜血流进莺时的口中,弥漫至全身。
祂的血液迅速沁入,骨髓,血液,四肢百骸,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骨头断了,祂不敢随意挪动,便轻轻松开手,任由海水托扶着她,安静的在一旁等候,腕上的伤口只是几个眨眼就已经恢复。
血液悄无声息的改变着莺时的身体,断裂的骨头迅速复原,身体的青紫退去。
变化来得急促又猛烈,很快,她莹白如玉一样的肌肤开裂,鲜血滴落。
祂皱起眉。
人类,真是脆弱,祂已经很小心了,可只是这几滴血液她都无法承受。
伸出手点在莺时的眉心,祂迅速将那些血封印起来,只留下些许缝隙,好让血液溢出,缓慢改变着莺时的身体。
莺时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蒙睁眼的时候,昏迷前那种仿佛凿开她头骨,滚烫的岩浆灌入骨髓,四肢百骸都被针扎一般的痛苦仍残留在脑海。
她小脸扭曲,下意识抽搐起来。
痛,痛,好痛……
我要死了……
上前将她抱起,祂伸手细细抚摸过她的身体。
“别怕,别怕,没事了。”
冰凉的触感吞噬了痛苦,低沉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莺时茫然转动眼睛看向他。
“鲨鱼!!!”她伸手抓向他的胸口落了空,又慌忙的向上摸索搂住他的脖颈,紧紧的缩在他怀中,仍然无法忘记之前的恐惧。
“没事了。”
“莺时。”
祂低声说,抬手轻轻碰触莺时的脸颊,顿了顿,想起她上次的腹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
莺时躲在他的怀中不想动,理智告诉她危险已经过去,但害怕和恐慌却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
伸手一下一下的拍着,明明是以前觉得没必要的事情,可祂现在做起来却耐心极了。
深深的呼吸着,好一会儿,莺时终于平复了心情,后知后觉的体会到了现在的情形。
脸颊发热,她憋着气不敢动。
可总不能一直这样。
鲛人的拍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
莺时脸颊滚烫,晓得他肯定是知道她已经恢复了,也顾不上别的,匆忙收回手别过脸,试图挥散那莫名的情绪。
“我没事了。”她闷闷的说,仔细动了动,惊讶的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好好的,没有一丝不舒服。
明明刚才被鲨鱼尾巴打中,她痛的都动不了了,而后后面又……
莺时想到了鲛人,立即恍然自己这样,肯定是和他有关。
“嗯。”祂注视着她晕红的侧脸。
这样的他,忽然让莺时想起了温柔二字。
缓慢的眨了眨眼,刚才,鲛人叫了她的名字?她又想到。
“怎么不在岛上待着?”莺时脑中乱糟糟的,忽然听见他的声音。
一抬眼,就瞅见这人脸色不太好。
“外面太冷了。”莺时眨了眨眼,无奈的说。
她本来下水是为了避避风,谁知道会遇见鲨鱼。
祂心中的怒火一滞。
是了,小祭品是人类,会冷会热,无比的脆弱。
可差一点,就差一点——
“以后我不在,不能下水。”祂说。
莺时不解的看着他,迟疑的说,“好,可应该没事吧,这次应该只是巧合。”
总不能次次都倒霉的遇到鲨鱼吧。她倒不是非要跟鲛人对着干,只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万一她必须要入水呢。
祂本来有些发怒,但感受到她的意识波动,便按下了不悦。
“你身上有我的血。”
“啊?”莺时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但你太弱了,对捕食者来说,你是绝佳的猎物。”祂冷着脸。
早在当初给莺时鳞片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这些,所以从来不会放莺时一个人在水里,可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个意外。
味美,弱小,等于好捕猎。
所以那些凶狠的鲨鱼不敢出现在鲛人面前,却会攻击她。
莺时迅速明白了鲛人的意思。
“那——”她正要答应,忽然一顿。
“那你以后都带着我吧。”莺时眨了眨眼睛,她很好奇鲛人每天都是去哪里给她弄吃的的,而且一个人被放在岛上也有点无聊。
祂顿了顿,答应了。
这次的事情,祂再也不想发生了,还是把人带在身边最安全。
“好!”莺时立即高兴的应了。
鲛人抱着她离开这里,莺时期待的说,“我饿了,我们去找吃的吧。”
“好。”
一路到了一一处群岛,远远就能看到海边停留的巨大战舰,巨大的炮口指向四方,肉眼看见的可怕。
没想到鲛人竟然是在这里给她找的吃的,莺时心里一紧。
感受到她的害怕,祂低头看了一眼。
莺时正在看他,忙说,“太危险了这里,以后不要来了。那些战舰可能会伤害你。”
“我们走吧。”她催促。
“危险?”祂不以为意,“蝼蚁罢了。”
莺时睁大眼,一时间弄不清楚鲛人这是真的不怕,还是因为无知。
祂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人类才是真正的无知,他们总觉得自己能主宰天地,可实际上,在天地面前,他们弱小如尘埃。
“蠢。”祂不屑的抛下一个字。
莺时眨了眨眼,都被骂蠢了,立即乖巧的闭上了嘴。
顺顺利利的拿到了饭,莺时好奇的看着大雨中撑着伞,双眼恍惚梦游般的女人,把珍珠放在她的掌心。
雨势太大,她匆匆避入了水中,就看见一个气泡将碗包裹住。
惊奇的看了眼鲛人,莺时终于明白鲛人给她带的饭是怎么做到不进水的了。
晚上,莺时靠在鲛人怀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往后一摸,触手光滑,忙扭过身子一看,果然,衣服不见了。
她眨眨眼总算想起应该是被鲨鱼那一下子甩碎的。
下意识抬手捂住,莺时去看鲛人。
祂垂着眼,看着那截露出了的白生生的腰肢,鲨鱼那一下子打的很重,衣服破碎的厉害,她拧着身子的时候可以看到内衣一角。
“你别看。”莺时脸红了,伸手去捂他的眼睛。
祂眉梢微动,好整以暇的由着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将人按在自己怀中,直接伸手落在那片腰肢,缓缓摩挲。
莺时心口跳的厉害,急忙收回手就去扒拉他的手,可却被对方捏住了手腕。
“不,不行,不能这样!”莺时急忙喊。
祂好似没听见,感受着莺时羞怯慌乱的意识波动,指尖最后停在小小白衣裳的边沿。
莺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鲛人分明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根本就是在装傻,呜坏蛋。
“你欺负人。”莺时怕的不行,抽噎了一声。
祂停下了手,留恋的摩挲了一下后低笑着把人揽在怀里。
“不欺负你。”祂说。
莺时不确定的看着他,胆怯的往一边挪了挪,又被按了回去,只好提着心乖巧的窝在他身边,不敢再乱动了。
不知不觉,她睡着了。
她噘着嘴,可怜兮兮的,祂轻轻按了按她嘟起的唇,脸上浮现些许笑意。
沉沉睡去的莺时忽然不安的翻动一下,伸手去抓挠肚子。
细密的痒意浮现,却被睡着的人忽视。
祂睁开眼,安静的看着她腰腹上浮现的鳞状图案。
那纹路是淡淡的银色,浅浅的就好像画在白嫩的肌肤上一样,从腰腹往下,颜色渐渐变的明艳鲜亮。
“银尾?”祂无声的说,手指落上去,顺着纹路拂动。
第11章
◎就跟饿狼盯着自己盘子里的肉似的——◎
冰凉的指尖消去了痒意,莺时舒服的轻哼了两声。
祂看她一眼,摊平手用掌心轻揉。
莺时微蹙的眉心舒展,睡得更沉了。
祂漫不经心的揉着,不自觉就到了腰后,窄窄的腰落在掌心,不盈一握。
细密的纹路从一开始的清淡变得凝实,似乎掺着银色粉末画上去的一样。
莺时早上起来看见时愣愣的看了好久,伸手轻轻蹭了蹭。
是真的,就好像从皮下长出来的一样。
“这,这是什么?”莺时慌忙的抓住鲛人的手臂问。
“你喝了我的血。”祂探手去抚摸那些纹路,声音中是毫不遮掩的愉悦,
“所以?”莺时迟疑的说,“我也会变成鲛人吗?”
祂嗯了一声,指尖在银色的纹路上摩挲,语带笑意,“是银尾。”
莺时被他摸得有些痒,忙去扒拉他的手,说,“我,我会长出尾巴?”
她翘起腿看了看,没办法想象自己的腿会怎么变成尾巴。
祂不动,好整以暇的拖着她的手继续抚摸着那些鳞片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