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时候就办走读,不用住宿舍你也就不用一直委屈自己变小,到时候在咱们的房子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好不好?”
“嗯。”
“那个院子我也要栽一棵桂树,还要葡萄藤架和秋千。”
“嗯。”
莺时絮絮叨叨说道很晚,到睡觉的时间了,才洗漱过后躺进被窝。
黑色的蛇变小,缠绕着她的手腕,和她一起陷入沉睡。

另一边,金大成他们是开着车来的,司机正等着,上了车后就急忙赶回家。
金大成的儿子就金平安,自从被迷了心,一直关在家里,他们远远的就能听到他在屋里喊叫,让放开他。可奇怪的是,随着几人靠近,那声音渐渐变高,甚至有些慌乱。
金大成心里一喜,脚步变快,推开门立即就把鳞片放在自家儿子身上。
金平安扯着嗓子大声喊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三个人焦急的在一边等待,上次康老爷子出手的时候金平安也是这样,可等醒来后只清醒了一会儿,第二天就又恢复了原样。
结果,金平安这一昏睡就是一夜,等第二天醒过来,就完全恢复了正常。
金大成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但心里头惦记着,又带着儿子找上了康老爷子。
“咳咳,你们就别进去了。”
谁知,刚才门口就被康老爷子拦下了。
“老爷子,”金大成忙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那丫头都给了你这个,事情肯定解决了,你还来找我干嘛?”老爷子看了眼金平安的脖子。
难怪自家白仙从刚才就有些焦躁慌乱,早早就提醒他,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想到莺时这次还挺大方,连那位的鳞片都给了。
金平安下意识按了按,那鳞片他们也不敢破坏,用了个小口袋装了给他挂着。
“这不是不放心吗,我就担心那位还盯着我家平安。”金大成左右看看,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
“这你放心就是,有莺时给你的这个,除非疯了,不然没人敢招惹他。不过,能让她这么大方,你允了什么?”
金大成老老实实的说了,康老爷子摸了把胡子,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没奈何他没这个本事。
金大成看着他,又小心翼翼说了昨天莺时的话。
身后院里扑通一声,康老爷子打了个激灵,一连摆手说,“行了事情解决了就快走,快走快走快走。”
说完话,他立即进门,哐当一声把门关上,忙着去哄自家家仙去了。
可怜见的,莺时从小就仗着那位护着她,把附近的家仙都给霍霍了一个遍,他家白仙自然也不例外,被拔了一回刺,说是要看看刺掉了是软的还是硬的。
这还算好的,别家有位黄家的大仙现在尾巴还秃着呢,毛全被她给薅了说是要做什么毛笔。
要不是那姑娘实在诚心,他也不想招惹那个小魔星。
金大成一家人对视一眼,终于确定,那个看着漂亮的小姑娘是真的不简单。
自从解决了金家的事情,莺时的生活再一次平静下来,除了嫂子陈茵因为好奇而格外关注她的那一段时间,一切都和以前没有区别。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知不觉,一学期就过去了。
考完试,学校放了寒假,莺时得了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回家,把奖状贴好,开始收拾屋子。有伯崇在,院子里是见不到灰尘的,只是摆设什么的看了一年,她有点腻了,想换换位置。
金大成就是这个时候登门的。
“莺时小姐,是这样,那东西离了我儿子后,又缠上别人了,这会儿那家人查到了我上门拜访的事,所以托我过来问问您的意思,若是您能同意出手,定有厚报。”
“不去。”莺时上次同意完全是为了房,现在东西都到手了,她也就懒得费劲了。
“莺时小姐,要不您先听听条件?”说着不等莺时回答,金大成立即说,“对方说只要事情成了,就送您一套学校旁边的院子,不管请青大还是京大都行,任您挑选,保证离学校路程不超过五分钟。”
莺时停手看过去,承认自己心动了。
金大成的房子早就过了户,莺时看过,他说的偏是真偏,和学校南辕北辙,就算骑自行车也要大半个小时的路程。
相比之下,五分钟简直太好了。
“那行吧。”莺时答应下来。
只是她没想到,金大成说的人家不在东三省,而在京市。不过答应都答应了,再加上想着去看看房子,莺时最后到底坐上了通往京市的火车。
京市,赵家。
赵家是根正苗红的大家族,家里老爷子将级军衔,前两年刚退下来在家颐养天年。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他这根定海神针在,赵家可谓是蒸蒸日上,繁盛的很。
这些天赵家很热闹,起因是赵家的孙辈赵饮州,早早参军,这些年立下功劳无数,是赵老最出息,也最得意的孙子,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省亲回了趟家,就跟被什么迷了心窍一样,整日什么也不顾了,就自己待着自言自语,偏还一脸甜蜜的笑,就好像在和心上人说话一样。
老爷子也是有见识的人,看他这样立即就把人关在了家里,开始找人过来解决。
莺时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她只是来的众多的人的……其中之一。
“小姑娘,你是不是来错了?”一个穿着旗袍,样貌温和,看着四十来岁的女人含笑问。
“没,我就是为了赵家这事来的。”莺时说。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旁边穿着长衫的白发老者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莺时看着也就十七八,水灵灵的小姑娘,不是他们小看人,这么点大的小孩子,能做什么。
心里想着,两人看了眼另一边。
那里坐着个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男人,样貌俊朗,怀里搂着个美艳的女人,一双眼睛却盯在莺时身上滑动。
“小姑娘,你要是对这行感兴趣,可以拜我为师啊。”他笑眯眯的说。
“罗涛!别胡来。”女人冷声警告。
“薛姐这话我就不懂了,你情我愿的事,我又不害她们。”罗涛耸了耸肩说。
“小姑娘你别听他的,这家伙好色,收的徒弟尽是你这样的小姑娘,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来找我。”被称作薛姐的女人皱眉瞪了罗涛一眼,又温和的对莺时说。
“诶,薛姐你这可就不好了。”罗涛这才有点着急。
客厅里这会儿一共五个人在,除了莺时和说话的三个,还有一个双眼澄澈看着几人的和尚。
莺时忍不住看他,这个和尚看年纪都五十多了,但一双眼睛却干净的像个婴儿一样。
真是神奇。
听着两人的对话,莺时才看过去,扫了一眼被罗涛揽着的女人,问,“她也是你徒弟吗?”
“是,不过你要是拜我为师,为师肯定最疼你。”罗涛笑呵呵的说。
“师傅~”女人斜了眼莺时,娇滴滴的喊他。
“伯崇,你听见了吗?他想做我师傅呢?”
“这么好笑的笑话,我已经好些年没听说过了。”莺时灵气足,小时候没少有堂口找她,有些还想强买强卖,最后都被她给报复了回去。
随着莺时的话出口,她穿着红色棉袄的腰间微动,黑蛇慢慢从领口爬出,环了一圈,趴在莺时肩头,冰冷的蛇瞳看向罗涛。
作者有话说:
把男主扔掉——
我要变成黑蛇,缠在女鹅身上,然后再从领口钻出来,呜呜呜,香香软软的女儿谁不爱呢。
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然后,因为我不太熟悉东北话,所以用的全是普通话,大家凑合看,当然,也可以自己用东北话带入,哈哈哈哈哈


第38章
◎它,它竟然!!!◎
客厅内一片死寂,四个人都看向莺时。
鳞片乌黑的长蛇盘在漂亮的女孩儿肩头,冷冷的看着他们。
这一幕诡异而绮丽,但三个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全都紧张戒备的看着对方。
罗涛手掌微颤,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相比他,另外三个人都还留有余力,眼尾扫了一眼他,神情越发郑重。
好厉害的黑蛇。
这样厉害的仙家,他们怎么会没听说过对方的名号?
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华国玄学界的佼佼者,可三个人绞尽了脑汁,都没有关于这条黑蛇的映像。
“噗——”
终于,像是弓弦崩到了尽头直接断裂,罗涛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瞬间软倒。
“师傅!”女人惊慌的扶住他。
直到这时,另外三个人才总算感觉到压在身上的大山移开,立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像你这样的废物,竟然能活到今天?”莺时靠坐在沙发上,小脸红润,舒服又惬意,问,“难道你上面还有个厉害的长辈为你撑腰?”
罗涛死死的盯着她,惨白的脸一红,这句话侮辱性太大了。
他咬紧牙根,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我是不是闯祸了,会不会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莺时有点担心的看向刚才对她抱有善意的薛姓女人,眨了眨眼。
罗涛的脸顿时更加涨红。
他用了几十年走到如今这个地位,走出去谁不尊称他一位大师,可现在在莺时嘴里,竟然成了什么小的?
她竟敢如此轻视他!!!
薛芝兰扫了一眼罗涛,倒不可怜他,她早就看不惯这人仗着自己的能力引诱那些对玄学好奇的小姑娘了。
但有一说一,罗涛的本事是不差的,甚至比她还要强,现在莺时这样……
心中升起些许笑意,薛芝兰笑着说,“放心,没有。对了,你怎么称呼?我叫薛芝兰。”
“我是莺时。”莺时笑着回答。
她总是一脸笑,看着就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但现在屋里谁也不敢小看她。
屋内其他人都自我介绍了一下,长衫男人叫孙志远,和尚叫圆慧。
“刚才是我冒昧,还请莺时小姐不要见怪,我是罗涛。”这个时候罗涛艰难的挤出一个笑,也对莺时说。
莺时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祂懒洋洋的扫过去一眼,蛇信吞吐发出嘶嘶声。
莺时顿时若有所思。
罗涛心下一紧,不自觉的看向一蛇一人。
自古以来蛇都为人所抗拒,不管是冰凉滑腻的蛇身,亦或者是阴冷幽深的蛇眼,还有尖利的蛇牙,都可以给人带来恐惧。
但那绝不包括眼前这条黑蛇。
那是一种看了就让人如同面临高山深渊,看不到边际的博大深沉,是一眼就让人心生敬畏的感觉。
世间一切存在在他面前,轻若尘埃。
“不用。”莺时想了想说。
祂又看一眼罗涛,慢慢又钻回莺时的领口。
红色的棉袄随着祂的游动微微起伏,最后在腰间归于平静。
冰凉的蛇身游过,给莺时带来些许痒意,好在她这些年早已经习惯,脸色丝毫未变。
在黑蛇面前,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都保持了安静,隐约看了眼罗涛。
也不知道刚才那位说了什么,让莺时回了不用。
莺时丝毫没受这隐约有些紧绷的氛围影响,拿了个橘子慢慢剥着吃,刚撕下皮,一行人进来,都忍不住看了眼莺时,打头的是个精神奕奕的老人,看着七八十岁的年纪,开口声音洪亮,说,“今天把大家请来,原因你们都知道,这是我孙儿赵饮州,还请诸位相助,我定有重谢。”
莺时来之前仔细打听过这家主顾的事情,自然明白赵饮州是赵家孙辈最有出息的孩子,说不定是以后的扛鼎之人,难怪赵家肯费这么大的心找来她们。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有金大成家的事,但靠的是伯崇的鳞片,赵家的人就算把她也请来,怕是也没多当回事。
不过这会儿……
莺时能感觉到,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隐晦的落在她身上,正确来说,是她的腰上。
她没怎么理会,直接看向那个被牢牢绑在轮椅上的男人。
对方正死死的看着她,眼中的恐惧遮都遮不住。
莺时慢吞吞吃了瓣橘子。
那边四人怎么会看不出赵家的意思,可偏偏莺时一直没说话,薛芝兰眼见着赵老爷子一直打量着莺时,笑着开口,说,“莺时,你怎么看?”
他们都能看出这赵饮州怕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而且那东西藏得也深,他们怕是要费一番手脚使出压箱底的功夫才行。
“你想要什么?”莺时冲薛芝兰笑了笑,然后对着赵饮州的方向问。
屋内沉默下来,谁也没贸然开口。
“你眼光其实还行,比你那些前辈好多了,不管是上次的金平安还是这次的这个,都是好老公人选。但是,人家不喜欢你。”
“你胡说!”赵饮州身上忽然传出一阵软软糯糯的女孩子声音,昏迷着的男人面上顿时露出痛色。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你出不出来?”莺时来可不是为了和她讲道理的,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直接问。
“我就不!”女孩子说。
“不就对了!”谁知,莺时反而笑了。
“伯崇,你不是饿了好久嘛,快去,这个可以吃,她做了坏事还不肯悔改,吃了它谁也不会怪咱们。”莺时高高兴兴的低头对着腰间说。
黑蛇动了动,祂懒洋洋的从她脖子里探出一个头,伸出蛇信舔了舔莺时的脸。
莺时又在淘气吓唬人了,祂才不吃那些东西,祂只想吃她。
想着,祂又舔了她一下。
黑蛇吃不吃人,只有莺时知道,别人可不清楚,眼看着蛇都伸舌头了,附身在赵饮州身上的狐狸吓得战战兢兢,一连串的叫,“我我我,我不好吃的,我出来我出来,我现在就出来,你别吃我。”
莺时伸手摸了摸它,无声安慰,闻言撇了她一眼,说,“是不好吃,但总比平时那些东西要好,就当点心了。”
“呜呜呜,”狐狸直接被吓哭了,她从小没少听说大黑蛇的事迹,听说以前好多前辈都被他给吃了。
现在要轮到她了吗?
“我真的知道错了,而且我也没造过杀孽,我就是想和他们谈恋爱,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女声急切的哭求。
“真的?”莺时问。
“真真真的。”一连串的声音响起,赵饮州身上白光一闪,一只皮毛柔顺的白狐出现在他膝盖上行纵身一跳就往门口跑去,一溜烟跑了。
“不抓住她?”赵老爷子问。
“老爷子想抓她?”莺时反问。
“当然,这种祸害人的畜生,就这么任由她乱来?”赵老爷子不悦的说。
“抓住她也好说,但这个小东西,看见她毛色了没,绝对是狐族的嫡传,我们倒是不怕,但是老爷子家里呢?”莺时问。
赵老爷子顿时皱起眉。
“最主要的是,这个小狐狸没造过孽,杀她有损阴德,不值得。”莺时说,把最后一瓣橘子吃了,站起来笑吟吟的说,“事情解决了,我就先走了,报酬的事你们弄好了给我就好,我要京大附近的。”
说完她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赵老爷子挽留无果,立即让人送她出去。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也走了。”说着话,剩下的四个天师都起身离开。
罗涛是最后走的,他顿了顿,笑道,“你若是想找那个小狐狸,我可以帮忙。”
他是不介意损阴德的,人生百年,还需及时行乐啊。
赵老爷子眉毛动了动,摇了摇头。
他身后还有一个偌大的赵家,一时的愤怒尚且还左右不了他的心智。
“那可真是可惜了。”罗涛说,也跟着走了。
那个狐狸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是灵气却很纯净,要是能弄到手,好处还是有的。
出了赵家,莺时溜溜达达往这个大院外走,一路上心里嘀咕千万别发现,千万别发现,可这世上从来都是怕什么来什么,眼看着院子大门近在眼前,一辆刚从门口进来的车子在她身边停下。
“莺时?”车窗摇下,斯斯文文的男人惊讶的看着莺时。
莺时只得站住脚步,喊了声,“庄大哥。”
“你怎么在这儿?”庄修远眉微皱,隐约有点担心。
这个人他认识,是赵老爷子家的,不过再一看确定对方没有恶意,甚至隐约有点恭敬后,心里才一松。
“有点小事,所以来一趟。”莺时含混过去。
庄修远一时间也猜不出原因,索性压下,问,“你去家里没?”
莺时笑呵呵的看着他。
“果然没去,以前叫你你不肯来,这次来了还过家门而不入,怎么,庄家在你眼里是龙潭虎穴?”庄修远一脸的果然如此,看着莺时微微皱起眉,显然有些不高兴。
眼看着装傻不顶事,莺时讪讪笑了下说,“庄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和庄家……”
她欲言又止,没说下去,一副你懂得的意思。
要说起庄家和莺时的渊源,那就得提起莺时的母亲,正确来说,是养母。
莺时是她爹娘捡回家的,当然她们后来告诉过她,她其实是被一条黑蛇送到他们门口的,这个不用多想,肯定是伯崇。
莺时的养母是庄家老爷子的大女儿,当初陪着老爷子吃了不少苦,后来特殊时期那会儿她下乡去了东北,遇到了莺时的养父,两个人在一起。
只是,老爷子对于这个老实寡言的普通男人显然是看不上眼的,而且一心要让女儿回京市,只是她不同意,父女俩的关系就有些僵。
再后来,莺时的养母急病去世,老爷子急忙赶过去,却已经迟了。
那会儿,莺时八岁,她养母去世后,她爹当天中午安排好死后的事,下午就喝了药,夫妻俩同一天去了。
莺时现在还能想起那个下午,一身威严的老人泪流满面的模样。
后来庄家人也想过带莺时回京,只是她下定了决心跟着奶奶,再加上到底是养女,又不是亲孙女——
外人不知道,庄家人还是知道的,莺时的养母早年受过伤,不能生育。
等到莺时奶奶走了,庄家又去接莺时,只是莺时身边有伯崇,根本不想去京市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过日子,依然拒绝了。
有莺时养母之前的遗憾,庄老爷子就也没坚持,只是嘱咐她去北京了告诉他一声。
这是从哪儿之后,到现在第三年,莺时第一次踏足北京。不过她和庄家没多大感情,一想着要上门就满心尴尬,根本就没想着去。
谁知道,竟然刚好就遇见了庄修远,他是庄家长孙,每年都会抽时间去看一次莺时。要不然,换了别的庄家人在这儿,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莺时。
“不许瞎想,你几个舅舅舅母和姨母一直惦记你,快跟我去看看。”
“要不明天吧,我什么都没准备。”莺时试图挣扎。
“你一个小孩子,还用准备什么?你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庄修远说着拉开车门,示意莺时进去。
莺时纠结了一下,这都被发现了,再溜也不像话,只好跟赵家送她的人道了谢,慢吞吞坐上车。
庄家的小楼在大院另一边,庄修远把车子停在门外,莺时自己推了车门下来,就听到旁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大哥,你回来了,我的礼物——”
“大哥,这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女孩儿欢快的声音一顿,惊讶的看着莺时。
“我不是。”莺时立即摇头。
庄修远听见了忍不住看了眼莺时,她今天穿着滚了一圈绒毛的靴子,黑色裤子,红色棉袄,衬的那张小脸越发的粉嫩,眼睛晶亮,的确很漂亮。
“不许乱说,这是莺时。”心间微动,他转过身解释。
“莺时——”女孩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跟着声音一扬,“你就是莺时?”
“多大的人了,还咋咋呼呼的。”庄修远念了她一句,转身说,“莺时,这是你大舅舅家的表姐,庄苹,她比你大两岁,你叫她萍姐就行。”
“萍姐。”莺时立即喊了一句。
庄苹忍不住的打量她,脸上笑开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往屋里走,边说,“你就是莺时啊,爷爷前些天还念叨你呢,来,我们快进去,家里人看见你,肯定高兴。”
这个小院看起来跟赵家的没多大区别,庄苹走的很快,拉着莺时把庄修远都甩在了身后,大老远就说,“爷,你快看我哥把谁带回来了。”
“萍萍!”里面一道温和的女声带着制止的喊了一句。
“当当当当,你们看这是谁?”庄苹笑着拉了莺时进屋,把人往身前一推。
“诶呀这是谁家的姑娘,真标志。”
“萍萍,这是你朋友?”
“你不是说你哥回来了吗?难道这是?”
“不能吧,这也太小了点。”
屋里几个女人正坐在一起打麻将,看见她这样,手上一停,看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起来。
“萍姐,这是谁啊?”一边坐在一起玩扑克的几个年轻人也忍不住问,一眼接一眼的去看莺时。
莺时想解释,却被庄苹拽着手冲她挤着眼,摇了摇头。
“猜不出来了吧,这是——”看见大家这样子,庄苹立即高兴的说。
看吧,刚才看错的不是她一个人。
“莺时。”这时,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
“爷。”庄苹立即住嘴,收敛了脸上的兴奋恭恭敬敬的喊。
“老爷子。”看着一旁打开门看过来的庄老爷子,莺时笑吟吟的喊了一声。
“叫什么老爷子,叫外公。”老爷子皱起眉。
“外公,”莺时唇角动了动,到底叫了出来。
“你是跟着修远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叫他们都回来看看你。”庄老爷子收敛了脸上的惊讶,语气也柔和下来。
“是莺时?”老太太听见声音,也从屋里出来。
这一间是书房,他们两个老的嫌年轻人吵,又不想搅了她们的兴致,索性就进了书房待着。
屋里这会搓麻将的打牌的都收了手,全都惊奇的看着莺时。
这就是莺时?
屋内嘈杂的声音停下,只留下书房里流淌出来的的歌声。
庄修远早早就进来了,听见这句话眼神动了动。
还提前说一声,要不是他正好撞见,这丫头早就跑了,哪儿有这个心思。
“老太太,也是凑巧了,我本来不准备打扰您的,结果刚好让庄大哥给撞见了。”莺时笑着说,倒也坦然,这事是瞒不了的,与其之后知道了他们心烦,还不如现在就说了。
“叫外婆,还要外公提醒你?”老爷子又说一句。
莺时就又叫了一声外婆。
“别凶孩子,不会好好说话啊。”老太太拍了他一下,上前几步对莺时说,“你这孩子,说什么打扰,你呀,就是太懂事了。”
莺时忙上前几步扶住她,脸上笑了笑。
“肯定是你妈在的时候,说什么不让你打扰我们,对不对?”老太太柔和的看着她,轻声问,眼中难掩怀念。
莺时也笑了起来,相比刚才的样子多了亲近,说,“是啊,妈总说,你们累了一辈子,该享享清闲。”
老太太眼一红,后面老爷子呼吸放缓,想起那个懂事却早逝的女儿就难受。
莺时一看,这可不行,她来可不是为了惹两个老的伤心的。
“老太太,这一家人我还不认识呢,您快跟我说说呀。”她晃了晃老太太的手臂,软着声音说。
“是是是,是我忘了,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三舅母,这是你二姨,这个啊,是你刘姨,她家在隔壁,西边那一家就是。”
莺时笑着一一打过招呼。
大舅母脸庞圆润,满脸的笑,张开就说,“我说谁家姑娘这么标志,原来是我家的,诶呀还是爸厉害,一眼就认出来了,明明我前几年才见过,刚才就没认出来。”
其实是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莺时来了是喜事,大嫂,快跟厨房说说,今儿个晌午可得弄一桌好菜才行。”三舅母也接着道。
“看来我今天回来是来对了,正好撞见我家莺时。”二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