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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会看到我们把大批粮食送去修路，就觉得咱们没粮食了吧，可惜，咱们的粮食还多着呢。】
直播间的人按照过来人的思维考虑，都觉得的四国的人知道打不过大炮，就会认怂，要么散伙，要么拖延。
谁知道两天过后，在一个雨蒙蒙的早上，四国的兵卒又发起了攻城。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艹，古人的头都这么铁的吗？】
【阿蓁，别走了，咱们还能再看一场，看完再走！】
第92章 里应外合
“雨天攻城，还真是不怕麻烦。”姜蓁穿着铠甲站在城墙上，雨水顺着铠甲的缝隙，把里面的衣服都给打湿透了。
【小心点，站棚子底下去挡挡雨，免得着凉了。】
【是该让人把油纸伞弄出来了，撑着油纸伞比戴着蓑衣的逼格高。】
【就竹纸现在这价格，油纸伞一出来，妥妥的又是一个奢侈品。】
【在都邑还能打伞，前线大家都这样硬抗，阿蓁只能先忍一忍咯。】
虽然四国大军雨天攻城，有点出乎屠野的预料，但作为一个老将，他表现得格外沉稳。
等敌军一进入到箭矢和大炮的攻击范围，屠野就下令开始反击。
密密麻麻的箭雨，在四国兵卒的预料之中，但炮弹不是。
当炮弹在人群中炸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怎么回事？将军不是说炸药怕水，雨天攻城不怕炸药的吗？
别说这群冲在前面的兵卒傻眼，后方的将军们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卫国大将军表情凝重的说道：“看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姜国又弄出了新武器，以前我卫国靠护城河，就能克制住姜国的炸药，现在怕是不行了。”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只有继续攻城。”卫国大将军说道：“现在若是鸣金收兵，下次攻城照样会面对这样的情况。”
开弓没有回头箭，四国好不容易联合在一起行事，这次退了，后面的队伍八成就要散了。
没有收到撤退的命令，前面的士兵就只能闷头往前冲。但姜国这边有火力优势，等他们冲到城墙的时候，就已经没剩几个人了，云梯、冲车这类攻城器械，也都被炸解体了……
卫国大将军咬着牙，想狠心再加派人手，继续攻城，但其他将军却不乐意了。
“都已经试过了，姜国的炸药不怕雨水，为何还要强攻？”
“你要还想攻城，你就尽管安排卫国的兵卒，别指派我郑国的人。”
大家名义上是借兵助卫国攻打姜国，但暗地里其实是四国结盟，各国兵卒的指挥权，都在各国大将军手里。
这个联盟本就不牢靠，如果是顺风局，四国军队能势如破竹般的攻入姜国都邑，大家肯定就是一片和谐。偏偏他们一出手就吃了败仗，看现在这情况，第二场也要败了……
明明刚联盟的时候，大家都是豪气冲天，觉得姜国就算现在气势如虹，但毕竟刚刚变法，国力还没有增强太多，没办法和四国联盟相比。
谁知道，姜太女居然还有藏着没出的秘密武器，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卫国和宋国还有斗志，郑国和齐国却是已经心生退意了
毕竟姜国的邻居是宋卫两国，郑齐两国还有缓冲的机会，也不一定就得赶着现在对姜国动手。
后方的将军们意见都不能统一，这一次攻城，自然又是以潦草战败收尾。都还没到短兵相接的程度，四国的兵卒就又损失一万多人，看得诸位将军心疼。
不止他们心疼，姜蓁和直播间的人也有些心疼了。
【何必呢，早点投降啊，跟大炮斗，这些都是无谓的牺牲。】
【最多不过二十年，这群人都会是姜国的子民。】
但战争，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个人的意志转移，别说小卒子只能被人牵着走，后方发号施令的大将军，也要听君王的意见。
连续两场战败的情报送回去，也能够让四国的君王好好醒醒脑子了。
亲眼看着大炮又发了一次神威，姜蓁才下城墙，回府里洗漱，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袍。
等雨停，她就按照原计划，准备骑马赶回都邑，临走前，她还特意对黑壮吩咐道：“第一要务是防守，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也可以发起反击。这次，我们要让四国看清我们的实力。”
“太女放心，大峰郡有我和屠将军，定能扬我姜国威名。”黑壮的表情十分期待。
这两次大战，都是大炮在发力，完全没她什么事，做将军的想要晋升，只有在战时立功才行，不用姜蓁提醒，她也会抓住这次机会。
姜蓁鼓励的拍了拍黑壮的手臂，翻身上马，说道：“月底可能还会有君侯借机起事，我得回都邑镇着他们。大峰郡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姜蓁就拍了拍马屁股，带着大批人马离开。
太女府虽然提前用上了鸽子，传情报的时候会方便许多，但这个方法在别的地方还没有流传开。
正是因为信息传递的速度太慢，所以四国联盟还有国内的君侯才会约定时间搞事，否则就没办法好好的打配合。
【要是没有大炮，内忧外患之下，姜国说不定真会崩。】
【这假设不成立。没有大炮，阿蓁敢在国内不稳的情况下，发动那么多民夫修路？三年计划肯定早就改成十年计划，慢慢来。】
【想让我姜国内忧外患，迟早报应到自己头上。】
黑壮来大峰郡对付四国大军，周胖留在都邑对付造反的君侯，将军都想借着此役立功，郭凡这个狗头军师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不上战场，但却暗中派了不少人去卫国，游说卫国的君侯造反。
卫国大量贵族都被新法挤兑得举家出逃，君侯们情况稍好一点，但和以前有封地的待遇自然是没法比。
卫国的君侯和姜国的君侯一样，肚子里装的全是怨气。姜国的君侯有了机会就要蹦跶一下，卫国的君侯自然也不逞多让。
等大峰郡的战况传回去，估计卫国的君侯们就会按奈不住，出手报复。
卫国的君侯们还能见机行事，姜国的君侯，啥情况都还没不知道，就凭着自己心里盲目的自信，在约定好的时间里，喊起了造反的口号。
【他们要是有个即时通讯软件，也不至于被坑得这么惨。】
【这几个君侯都是漏网之鱼啊。之前我还觉得他们没什么嫌疑呢。】
嫌疑大的那几个，借着让他们进都邑自辩的机会，全都被软禁在了都邑，退位让贤的奏折都已经写好了，就等着姜蓁看完大家的表现，一起处理。
【还真有不顾自己亲爹直接造反的人，这是有多急着继承家业。】
【继承者名单又报废一个，能直接把封地收回咯~】
这群君侯的造反，在姜蓁的计划之中，周胖更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一接到消息，就用车拖着大炮去镇压叛军。
与此同时，姜蓁把憋了几天的捷报，散布得到处都是。
“太女还有秘密武器，听说这神威大炮威力极大，四国联军这一战，伤亡了十万人！”
“整整十万人啊！拿刀砍的话，不知道要砍多久，但神威大炮就只需要一炮！这是多大的威力！！”
没亲眼去战场看过，大家以讹传讹，把大炮的威力传得神乎其神。
从都邑传到其他地方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一炮轰一城的谣言。
那群起兵造反的君侯们，听到这些消息，人都麻了。
这和他们预期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没有四国的军队在前线牵制，他们这几个君侯造反，完全就是小打小闹，根本就起不到什么效果。
再说了，连四国百万大军都不是姜蓁的对手，他们手上这几千人马，估计一炮都顶不住。
但他们都已经打出了反太女的旗号，现在知道前线战况也晚了。
这群君侯的门客，这时候想的都不是给姜蓁添麻烦，而是怎么保全自己。
“主上，周胖将军已经带着大炮过来了，赶紧投降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可是……”
“姜太女心狠手辣，不好说话，但您是王上的亲侄子，您去找王上求情，跪得标准一点，哭得凄惨一点……”
“可……”他不要面子的吗？
“没那么多可是了！主上！您不要命了吗？”
第93章 下雨
“我觉得那都是谣言，故意用来骗我投降的。我觉得我还能再等一等，万一前线战局有变呢。”这位君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若是能打破谣言，证明大炮的神威都是虚传，肯定会有更多的君侯跟随我们的脚步。”
他们原计划就是想携裹大势，逼姜蓁退位，姜国的君侯不满姜蓁久矣，几个君侯带头造反，剩下的君侯，看时机合适，也会跟随。
但可惜的是，大势现在在姜蓁这边。
“主上准备怎么打破谣言，证明大炮的神威是假的？”门客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当然是等周胖用大炮攻城。结果总是不能作假的。”
门客听到这个回答，一脸绝望，“咱们这个方向，就两路造反的君侯，论起声势来，咱们的更大。周胖将军就算要用大炮，也是先对我们用。”
“也是哈……那怎么办？”君侯尴尬一笑。他倒是想摸着别人过河，但他好像没这个机会。
“主上！投降，认错！别无他法！”门客非常诚恳的建议。
投降的结果是失去封地，硬抗的话，失去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小命。
挣扎了几分钟，这位君侯咬着牙说道：“算了，小命要紧。姜国此时内忧外患，我本就不该来添麻烦，我这就写信去向王上认错，周胖一来，我就开城门投降。”
“主上英明。”门客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亲自去试大炮的神威，现在服软，小命算是保住了。
“宋国误我，要不是当初他们跟我许诺，我也不会误入歧途，现如今，我这好好不容易积攒下来家业，都要拱手让人了……”
说着说着，这位君侯就犹豫了起来，“要不……我们先试试，真打不过再投降。对！可以先试试！要是打不过，我立刻就开城门！”
让人拱手把自己的家业送出去，确实为难人，门客也没再多劝。
试探一下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抱着这个侥幸心理，他们静待周胖的到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周胖在城外组装大炮，对着他们瞄准。
“这周将军还真是不客气，都不劝降的吗？”君侯有些不满。
门客不关心周胖的态度，注意力全在大炮上头，说道：“看样子，这大炮的射程，是箭矢的两倍甚至三倍，他们所在的那个距离，我们的箭矢根本达不到。”
城下，周胖对着正瞄准的炮兵说道：“看到那个人没有，就对着他们打，要是直接把罪魁祸首炸掉，这一仗你们就立大功了。”
“明白。这么近，肯定没问题。”炮兵的表情自信。
等黑黢黢的炮筒对准了自己，站在城墙上的那位君侯浑身的汗毛直立，心有所感的说道：“我还是别站在这里观战了，打仗的事情还是交给将军……”
话还没说完，一颗炮弹就从天而降，精准的落在了他的旁边，‘轰’的一声，在城墙上炸开。
紧接着而来的，是第二颗，第三颗……全都落在这位君侯的周围。
“来人，快来人，主上晕倒了，快把主上背下去。”
“死了，主上已经死了！他身上全都是血。”
“这是和神女作对的天罚！”
密集的炮火，还有君侯的死亡，都给守城的兵卒造成了巨大的恐慌。
站在君侯旁边的亲信，全都牺牲，现场连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混乱了一阵过后，还是君侯的夫人站了出来，打开城门投降。
但经此一役，别说封地，连府里的那些家财都别想保住，都会被当此役的战利品，上交朝廷。
有人体验过试试就逝世，其余的君侯全都老实了起来，全都递了降书，跑到都邑来找姜王哭兮兮的求情。
“王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一仗是朝廷赢了，不仅赢了，还赢得漂亮，没有损兵折将，就让这群君侯望风而降，所以姜王此刻十分大度，温柔的说道：“造反是诛族的大罪，你们迷途知返，我可以免你们一死，但要罚没你们所有的家财，你们可服？”
“所有家财？”
“你们不愿？”姜王反问，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愿意……我们愿意。”
能留下一条小命，已经很不错了。胆敢反抗的那位君侯，被炮弹轰得死无全尸，妻儿也都被罚为奴隶，至少他们还能留个体面。
等这群君侯的处置结果一出来，被软禁在都邑的青石侯等人，也都被姜蓁放了出来。
青石侯听说了那群反贼的处置结果，心底那点微末的怨气也消失干净了，“看来太女当初对我们是手下留情了的。”
“是啊，是啊，虽说是太女不想打草惊蛇，但我们也因此逃过了一劫。把家财均分给诸子诸女，总比做奴隶好。”
“大家都没想到，太女居然还藏着一个神器，没有拿出来。”
一群人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位君侯心中悲凉，“我那逆子，把我的家业都败光了！”
青石侯看了，忍不住补刀：“不单是败家业的问题呢。他连你这个父亲的性命都不顾了。我被关在都邑，我家孩子担心我，可都老实的没动弹，偏偏你家儿子反了。”
不说还好，一说更气了，儿子造了反的那位君侯，直接一口血喷出。
怕对方的血把自己的衣服弄脏，青石侯默默的往边上挪了两步。
被放出来之后，青石侯等人就按照姜蓁的要求，把子女都叫到都邑来，均分家产。
【所有君侯都能感受到推恩令的威胁，但一个敢站出来唱反调的都没有。】
【和项上人头比起来，家产算什么。大不了多挣一点就是了。】
【姜国的君侯现在本来就心虚，只要不要他们的命，让他们干啥都行。】
【就阿蓁这一套套的，姜国贵族心中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但这种事情，论迹不论心，论心的话，姜国的贵族可以全拖出去一起埋了。】
【不过现在有青石侯他们几个帮阿蓁拉仇恨，有问题也是先找他们。】
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不敢去责怪自己惹不起的人，明明知道青石侯他们分家产的行为，是姜蓁逼迫的，但埋怨的时候，大家却只敢埋怨青石侯几人，怪他们给姜蓁递了把柄。
姜蓁坐镇在都邑，淡定的处理了国内的叛军，大峰郡那边，屠野和黑壮两个，也都稳坐钓鱼台。
只要四国的大军敢攻城，他们就直接炮轰。除此之外，黑壮还经常带领蓝河卫夜间偷袭，让四国大军的驻地又往后默默的退了十里。
“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攻城不行，守营还是厉害的。这几天又开始下雨了，你晚上少出去，免得淋雨生病。”屠野说道：“就算蓝河卫的人身体都好得很，也该注意。”
“你不说我也不准备再去了。我听到郑国那边的营帐，咳嗽声震天响，我还担心自己惹上疫病呢。”黑壮说着就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今晚我也要去喝一碗姜汤。”
屠野猜测道：“郑国人离我们离得远，应该是水土不服。”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退兵。这么僵持着对咱们双方都没什么好处。”黑壮的表情嫌弃。
姜国的大炮产量太低，满打满算凑不够二十台，守城有余，攻城的话就稍微差了点，而且为了防止炸膛，造的笨重，机动性也也差。
除非姜国能再变出成百上千台大炮，否则姜国想碾压收服四国也不可能。但有大炮守城，四国大军想攻城也没办法。
发现四国大军的人稳如老龟，怎么戳都不动，黑壮就有点想回都邑了，在大峰郡这边待了一个多月，蓝河卫的人都瘦了一圈。
因为有高强度的训练，蓝河卫以前是顿顿有肉。可大峰郡这边驻扎了十万大军，郡城内的物价飞涨。
除了盐坊是官营，价格稳定，其余的东西价格都涨了五到十倍，就算这样，城内的物资也禁不起大家消耗。
没有肉卖，黑壮就只能从大峰郡这边的养鸡场买鸡蛋，用来保证蓝河卫的基础营养。
黑壮原本就有一个好胃口，肚子里没油水，饿得就快，不过是和屠野聊了几句，她就又饿了，然后就从怀里摸出一个鸡蛋来啃。
屠野不客气的说道：“分我一个。做太女的人就是好，吃得好喝得好。”
在姜蓁麾下的作坊里，哪怕是奴隶都能有鸡蛋吃，蓝河卫的生活水平更是堪比贵族，刚开始大家还会叨咕两句姜蓁败家，到后面大家发现，姜蓁就是有那个能力，她养得起。
吃完一个鸡蛋，屠野拍了拍手上的渣子，说道：“听说太女已经派人去卫国离间了，要是情况好的话，四国应该很快就能撤军了。”
“这个我知道，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黑壮充满期待的说道：“希望等这场雨停，卫国就能退兵。”
大峰郡这边的雨下得还不算大，都邑这边下的却是大暴雨，而且还连着下了两天。
这熟悉的雨势，让姜蓁心里有些微妙的不安。
【这降雨量，再下一天，大河就又改涨水了。】
【一直都听说大河没隔两三年就要发一次大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这才两年，大河就又开始作妖了。】
上次暴雨，姜蓁只是蓝河公主，不是太女，关心的就只有蓝河县，但如今地位不同，想法也不一样了。
姜蓁有些难受的说道：“或许我应该先治水，再修大峰郡的路，这样受灾的百姓就会少一点。”
【想那么多做什么，雨虽然下得大，但不一定会有洪水。而且大峰郡的国道不修，打仗怎么办？粮草跟不上，让屠野和黑壮他们被四国大军按着打？】
第94章 山洪
自都邑的雨开始下，姜王的老毛病就算了，又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缓了过来。
以前都邑暴雨的时候，就是姜王最焦虑的时候，但现在有姜蓁帮他分忧，他的压力就少了一大半，还能淡定的请姜蓁品尝新菜。
“你尝尝这个鱼酱，滋味格外鲜美。”姜王热情的介绍道。
姜蓁的心情被这雨搞得有点郁闷，吃东西都有些食不知味。
【阿蓁心情不好，但胃口也没变小，还是那个实在的干饭人。】
【少吃点，看起来就像是黑暗料理。】
瞧着姜蓁这副模样，姜王忍不住笑了，说道：“作为一国太女，未来的君王，有责任心是好事，但也不能事事都揽在自己头上。大河上下的百姓会遇到洪水，是天意，跟你可没什么关系。”
姜蓁抬起头，看了一眼姜王，说道：“如果我先派陈冬修大坝，情况就会好很多。”
“你愿意花钱修建大坝，是你善良，你若放任不管，别人也无法苛责你。”姜王以自己为例，说道：“我为王这么多年，从未像你一样，又是培养农官医官，又是安排人治水，但别人提起我来，照样夸一声仁君。但你做这么多，却是毁誉参半。”
看姜蓁想要辩驳，姜王赶紧说道：“我知道你又要说你不在乎这个。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就算是姜国的子民和臣子，你也不能对他们太好，给得太多，他们不止会不知感恩，还会对你产生怨怼，想着你为什么不把所有好东西，全部给他们。”
【虽然知道大头是在安抚阿蓁的情绪，但他这话，说得怎么这么不对味儿呢。】
【古代君王的帝王之术，其实就是让自己的心变得冷酷。】
【别说阿蓁了，就连我偶尔听到别人议论阿蓁不好，我都要emo半天。明明阿蓁已经做了她最大的努力了，偏偏还有些笨蛋不领情。】
【君王、臣子、百姓的关系，就像情侣，我对你好，就希望你对我更好，到最后达不到彼此的要求，就只会成为怨侣，互相怨恨。】
【其实大头说得没错，不能对百姓抱有太多的期待，否则会失望。】
住在都邑的百姓中，也有老家是大河旁边的人，大雨一开始下，就有人埋怨了起来，觉得姜蓁穷兵黩武，只知道打仗，要是早点安排陈冬治水，今年自家说不定就不会遭水灾……
明明在今年之前，治水的事根本就没人提及，若不是姜蓁，姜国都不会有治水的计划，偏偏就有人能因此怪上姜蓁。
这些话当然没人敢在姜蓁面前说，但直播间的收音功能多厉害啊，姜蓁耳朵听不见的声音，直播间也能收集到。
正如姜王所说，这部分百姓会对姜蓁有怨言，就是因为对姜蓁的期待太高，觉得她无所不能，她想治水，这大坝就该很快修成，甚至老天爷这大雨都不该下……
姜蓁能听到这些异样的声音，但围绕在她身边的人，终究是爱戴她的更多，所以她才会产生自责的想法。
【终究是咱们把阿蓁教得太好，阿蓁要是能学学到大头一半的冷酷，就不会有这种想法。】
【出身不一样的原因吧。大头是正经公子出身，一辈子高高在上，永远都不能对普通百姓感同身受。但阿蓁不一样，她以前过得那么惨，很容易就能和底层百姓共情。】
姜王见过太多次洪水，早就已经麻木，他现在思虑的是姜国的稳定，而不是大河上下百姓的性命。
见姜蓁的情绪不再低沉，姜王才说道：“我派去齐国的使者，之前已经说动齐王退兵，但因为姜国大雨，齐王又犹豫了。”
历史上的很多战争，都不是在战场上定的输赢。
就像宋卫两国唆使姜国君侯搞里应外合一样，姜国也在战场外下了功夫，派了说客去说服郑齐两国退兵，去宋卫两国挑拨君侯搞事情……
原本这些事情都已经初见成效，偏偏一场大雨，把所有的事情都搅和了。
“他们都盼着姜国被这场洪水拖垮，但这是不可能的。”姜蓁说道：“雨停之后，我就派人开蓝河县的粮仓。”
姜国都邑也有别国派来的间谍，只要姜蓁亮一亮肌肉，很快就能达到震慑的效果。
黑壮在大峰郡等了许久，没等到四国退兵，却等到大河发了洪水的消息。
姜国此事遇上天灾，四国肯定不会轻易退兵。
这个时候，黑壮也坐不住了，又带着蓝河卫出去给四国大军找麻烦，“大雨过后水质浑浊，试试看能不能在他们用的水源里下毒。”
黑壮是这么吩咐的，但蓝河卫里读书读得比较多的牧却发现了另一个机会。
“将军，此地三面环山，唯一的出口呈漏斗状，土地松散不说，旁边还有一个大水沟，我们可以试着用炸药引发山洪。”
大峰郡这边也连续下了很久的雨，有暴雨的激发，很容易引起泥石流。
黑壮有些犹豫：“炸药是很重要的战略物资，你确定能成？”
“不确定，我只有五成把握。”牧回道。
“五成把握也行。总比坐着等他们攻城的好。”黑壮瞄了一眼这出山坡的地形，说道：“走，回去搬炸药。”
大雨给姜国带来了麻烦，但也带来了其他机会。
黑壮他们以前就从没想过炸山，因为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大雨过后，情况立刻翻转。
等把炸药埋好，设置了一个长长的引线，黑壮才对牧问道：“咱们躲这个方向没问题吧，万一待会儿山洪往这个方向冲，咱们就完蛋了。”
“将军放心，不会的。您看我像是为了军功不要命的人吗？”
“你还别说，我看你小子还真有点像。”黑壮开了个玩笑，动手一点也不犹豫，干脆利落的敲着打火石。
小火苗一燃起来，一大群蓝河卫撒腿就跑，生怕跑慢了就被山洪卷进去。
还没跑向他们的目标高地，雷鸣般的响声就出现在了山谷里，山洪瞬间侵泄而下，卷着大量的树木和石头冲向了四国大军的营地。
“别磨蹭，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