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甜宠文古言推荐上一章：大佬妈咪她每天只想当咸鱼免费阅读
- 甜宠文古言推荐下一章：大佬怎么还不逃
【除了用来攻击的，还有那么多防撞设计，感觉已经够用了。】
【我也觉得够用了，别把周边小国想得太强大，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在用木板在水上漂呢。】
【各国的水军都处在萌芽阶段，姜国现在已经是遥遥领先了。】
不知道中原以外国家的实力，姜蓁派红叶他们去探索路线的时候，还是以谨慎为主，除了两个十五米宽的大船，还配有五十艘小型的战船。
整个船队的核心，是那三十几个蓝河卫，除此之外，还有五百多名奴隶兵。
这群奴隶都有家人，此次出海，他们能活着回来，就会带着家人一起成为良籍
“此次出行，以探路为主，只要你们能活着回来，粮种都是次要的。”姜蓁对红叶叮嘱道。
直播间提供的海图和当地的语言，都有一定的偏差，这次出海不一定能达到目的。
但只要她有一支强大的海军，粮种就早晚会是她的。
“太女放心，此行我们会安全回来的。”红叶的语气郑重。
大船已经造好，兵卒也都已经操练了一段时间，红叶他们也没有拖延，选了个良辰吉日，就带着船队，顺着河流出海去了。
这次出海，姜蓁没搞什么盛大的仪式，但依旧还是在姜国悄悄的传开。
没办法，十几米宽的大船，实在的是太扎眼了，隔老远都能看到。
姜国百姓看到这样的大船，心里就只有自豪的份，别国的人看了，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姜太女怎么不声不响又弄了个大船出来。咱们国内的船只，还没姜国的官船一半大，这要是在水上打起来，咱们还有赢的希望吗？”
各国都有江河湖泊，也有船，只是大家还没正经的在水上作战过。
如今姜国率先造起了大船，其余四国的谍者都警惕了起来，麻利的向国内传递情报，提醒国内的臣子该干活了。
除了造船，如果可以的话，早好也跟姜国一样，出去海外寻找粮种。
姜蓁的神秘，众人都看在眼里，就一个棉花种子，就已经够让大家重视了。
把棉花弹得松软，缝制进衣服里能保暖这事，连给姜蓁送棉花种子的东夷人都不知道，偏偏姜蓁就知道。
第一批棉衣，姜蓁大都留给了服役的百姓，并没有严防死守。只要花点手段，大家就能感感受到棉衣的保暖能力。
棉花种子原本就紧俏，如今就变得更加金贵了。
姜国都邑这边的棉花种子，普通人抢不到，一群商贾就开动起了脑筋，带着货物，去找东夷人交换。
“你们想用这些刀具和盐巴换棉花种子？你们以前不是都爱买广幅布吗？怎么如今变成买种子了？”一个穿着短褂长裙的女子，站在寨子门口和远来的商队谈生意。
商队的人用蹩脚的土话解释：“贵人喜欢赏花，买回去种给贵人看。”
“这棉花有什么好看的，每年光是剥棉花籽，都能把我剥吐。”
部落里没有手摇式扎花机，棉花籽全靠手剥，再加上她们寨子也没有种多少棉花，所以棉布的产量并不高。
商队的人憨憨一笑，“我也不懂，但贵人就是喜欢。”
铁器和盐，一直是东夷百部稀缺的物资，看在这些东西是寨子急需的份上，这位东夷女子并没有扭捏，狮子大开口道：“两釜盐换一釜棉花种子，一把刀换三釜棉花种子。”
她开这个价格，给商队的人留了还价空间，但那位商贾只是表情犹豫了两秒，就一副为难的样子同意了。
“行，你在外头等我，我去寨子里通知大家拿种子来换东西。”这个价格在东夷女子心里已经很高了，哪怕知道商贾那边有猫腻，她也没有计较，果断回去喊人。
只是这位女子耳朵比常人灵敏，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背后的商贾和副手说悄悄话。
“东夷人就是好骗。”
“可不是嘛。”
？？？这是什么话？她们东夷人可不讲究忍一时风平浪静。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再说一遍。”这位东夷女子黑着一张脸转身，语气危险。她这次说的话，不是本地方言，而是正经的姜国官话。
“你…你会说姜国话。”商贾没料到自己的悄悄话能被对方听见，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东夷女子直接都气笑了，“你猜寨子里的人为什么派我来跟你谈生意？”
他们寨子是很少和外人接触，但盐铁这些东西，他们每年都要和外人换的，哪能真的与世隔绝。
在人家寨子门口说别人坏话，还被人听到了，商贾懊恼的拍了拍自己那张嘴，诚恳的道歉，“是我口无遮拦，这把匕首送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一回。”
“行，匕首我收了，但这笔生意就算了，你走吧。”
“你可是嫌价格低了，我还可以再加价的。”
东夷女子又不傻，轻哼了一声说道：“用不着。我明日带着棉花种子，亲自去长宁郡找买家。”
第106章 头晕
棉花种子的重点不是价格，是它的稀缺性，现在完全是有市无价的状态。
姜蓁现在虽然在大力推广，但两三年内，姜国棉花种子的价格应该下不来。
而且除了姜国，还有另外几个大国嗷嗷待哺呢。所以这位商贾一听对方不卖，立马就急了。
“阿妹你别生气啊，咱们有事好商量……”
“反正我是不会上你的当了，你去找其他好骗的人骗吧。”东夷女子直接转身就走，一回去就让人关上了寨门，举箭驱赶门外的商贾。
“红豆，怎么回事？那个商贾欺负你了？”寨里的人看红豆的脸色不太美妙，纷纷关心了起来，愤愤的说道：“咱们这就召集人手，去把这个商队的人给做了！”
“别。这个商贾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别把咱们寨子的名声搞坏了，以后都没商队敢来了。”红豆语气郑重的说道：“我只是觉得这棉花种子有猫腻，想去长宁郡一趟，打听一下价格。”
“行，你是咱们部落的少族长，你拿主意。”
红豆条例清晰的安排道：“挑几个人，去周边的寨子提醒一声，免得她们把棉花种子便宜卖了吃亏。各家回去把棉花种子都收集到一起，我带着护卫队的人，把种子背去长宁郡。”
从寨子通往长宁郡的路，都是山路，崎岖难行，所有的东西，都得他们亲自背着走，她们的脚程再快都要赶两天的时间，所以平时敢来和东夷百部做生意的商贾并不多。
长宁郡是边城，对户籍查得格外严格，不是姜国的百姓，都不能进城。
偏偏长宁郡挨着东夷，各部落的人下山的第一个选项就是来长宁郡买东西，所以长宁郡的城池外头，有一片零散的坊市，部落里的人都在城外坊市买东西。
红豆去坊市里转了一圈，忍不住吐槽道：“这盐巴和铁器怎么越来越贵了。”
“这是没法子的事情，私盐的价格都这么贵。官盐的价格倒是便宜，可你不是姜国人，买不了。”卖盐的商人气定神闲，他的盐可不愁卖。
红豆打量了一下他的摊位，预估了一下对方的财力，一脸淡定的问道：“若是用棉花种子来换呢？怎么个换法？”
商人的眼神看向了红豆身后的背篓，回道：“五釜盐换一釜棉花种子。”
红豆的心跳加速了一下，却还是摇了摇头，“这价格太低了。”
“阿妹，这价格真不低了，不信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去。你知道现在搞私盐有多不容易吗？若不是这两年东夷这边有棉花种子，盐商都不喜欢往这边跑，没赚头。”商人诉苦道：“我把种子送去外地，也要花钱花精力，你总得让我赚点才行啊。”
“他这价格确实挺合适的，红豆你可以卖给他。”在一旁围观的海浪突然插话。
虽然两三年都没见面，但红豆对山里的人拥有天然的信任，没有过多纠缠，就同意了这位商贾出的价。
谈好了价格，红豆才朝不远处招了招手，让自己的族人来换盐。
这个时候，红豆才有空和海浪闲聊，询问道：“你身上衣服的款式，怎么这么像姜国的，还有你的头发怎么也剪短了。”
“夏天太热，我就把头发剪了。”海浪随意的说道：“我安排一部分族人落了姜国的户籍，换姜国的衣服，进出城要方便许多，不会被过多盘问。”
红豆猛然间听到这个消息，奇怪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你不怕姜国的徭役和杂税吗？”
“住在山里倒是省税了，但也要买贵价的盐。而且长宁郡这边，虽然有徭役，但有医者，看病方便，还能让部落里的孩子读书识字，以后在姜国做官。”海浪从怀里掏出出一个小印，炫耀道：“我如今也是姜国的农官，没有徭役，还有俸禄。”
一听是个赚钱的事，红豆立马羡慕上了，打听道：“农官是做什么的？”
“就管种地，也不难。”海浪轻松的说道：“我今年已经种出了两茬水稻，任务已经完成一大半，等新一批的稻子收获，我今年的任务就算完成。”
“长宁郡这边不是只能种两茬水稻吗？”红豆疑惑。
海浪意味深长的说道：“两熟和三熟不是重点，重点是水稻的产量。有的水稻种一季的产量，能抵得上别人种三季。”
不论的三熟的水稻，还是能织布的棉花，都是从南边传过来的。
越是南边，天气就越热，根本就没有棉衣的用武之处，所以海浪她们就只会织布，没往棉衣那方面想。
水稻这玩意，海浪也是到姜国都邑学习了一通，才知道这水稻还有这么多可发掘的地方。
种个水稻而已，在红豆眼里极其简单，不敢置信的问道：“能种水稻就能在姜国做官，不能吧，你肯定还有其他本事？”
没去深究海浪的看家本领，红豆只询问道：“会养蛇和制蛇毒的能当官吗？”
官不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俸禄，还能买便宜的官家盐。
海浪思考了两秒，说道：“蛇没啥肉，养蛇应该不行。而且你还不认识姜国字，没办法做官。”
看红豆陷入了思考之中，海浪说道：“你忙你的，我去逛一逛了，买点东西回去。”
红豆看着海浪的的身影停在了一个卖野兔的摊子上，阔气的买了两只兔子，提着兔子耳朵，优哉游哉的大步离开。
“她们寨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富裕了？”红豆实在是忍不住疑惑。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不单单是看吃得怎么养，脸、手的皮肤状态，还有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精气神，身上穿的衣服、佩戴的饰品……海浪明显就是过得很好的那一类人。
红豆同为少族长，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双方的差距，小声的喃喃道：“难道姜国百姓现在的日子过得还行？”
“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再去向海浪打听点事。”红豆一路小跑，追上海浪，询问起了姜国的情况。
海浪也不藏私，分享起了自己的心得，“姜王是个仁君，姜太女也治国有方，姜国未来二十年的日子，应该都还不错。等姜太女不在了，见机不对咱们就跑呗……山里蛇虫鼠蚁多，小孩老人易生病，要是有医者在，族人一年都能少死好几个……”
“你说得有道理。”红豆听得认真。
一位好的君王，就像是一颗闪亮的北极星，百姓和臣子都会被吸引。
哪怕是刚打过一场仗，姜国的人口也还在增长，尤其是边城，总有他国的老百姓悄悄来投奔。
人口是当地县令政绩的重要指标，所以对县里新增的人口，县令都是敞开胸怀接纳。
相比起其他县，蓝河县的人口数量更是暴增到了六万人，新增的人口大多都是由奴隶转成的庶民。
隔壁县的百姓倒是想迁到蓝河县，但条件不允许，蓝河县不会接纳，否则蓝河县的人口又何止六万。
不过就算蓝河县稳住不动，依旧有县令把状告到姜蓁和姜王这儿来了。
“蓝河县县令有点过了。”姜王一边说话，轻咳了两声。
姜蓁忍不住叹气，“父王你还没回宫的时候，我就已经替他们断过一回官司了。蓝河县这边并没有接收周边百姓的户籍，他们只是住在了蓝河县，平时替商贾扛货挣钱。”
商队里有奴隶，以前很少请外人做事，但蓝河县不一样，蓝河县这边买卖的货物多，机会也多，这群原本只能做佣耕的年轻人，现在就做起了搬货工人和掮客，替人牵线搭桥，等攒些本钱，他们也能当坐贾或是行商……
姜王听完解释，理解的点点头，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几个县令留不住百姓，也有他们无能的原因。”
说着说着，姜王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父王，喝口水。”姜蓁拍了拍姜王的后背，替他顺气，问道：“要不要让太医来替你看看。”
姜王点了点头，气虚的说道：“宣太医吧，胸口闷完，头又开始晕了。”
【这应该是上班综合征吧。刚休了一个大长假，工作的时候确实哪哪都不舒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头跟你能一样？大头可爱工作了。】
太医接到召唤，来得飞快，替姜王把完脉之后，就说道：“小问题，我开个温补的方子，吃两天应该就好了。”
“可我头晕。”姜王认真的陈述症状。
太医：“问题不大，不影响王上明日早朝。”
“哎，头更晕了。”姜王闭眼，只觉得眉心一抽一抽的。
第107章 医官
姜王病了，所以第二天的早朝就免了，有事大臣都会单独去找姜蓁，免得打扰到姜王养病。
“秋收已过，把各县的税收先汇总一下，拖后腿的那些县官，也该给他们紧紧皮了。”姜蓁对郭凡吩咐道。
“此事已经在做，各地收上来的粮食，检查完之后都会放入粮仓，有农官相助，今年姜国的收成普遍都好。但除了挨着水泥路的郡县，其余郡县送来的粮食，运输途中的损耗都很大。”
姜蓁和郭凡在房间内正经的议事，卫蝉就默默的走过来说道：“太女，王上给您送来了一碗酒酿红糖小丸子，右相也有。”
【还有心思折腾美食，看来病得也不算太严重嘛。】
【上早朝的时候头疼，下午就全好了，大头很会挑时机。】
卫蝉从托盘里端出一碗红糖小丸子，递给姜蓁，“还是温热的，太女趁热吃。”
“这里面怎么还有姜丝和花椒粒？”姜蓁拿勺子在碗里搅动了一下，只觉得这碗汤有点不太简单。
卫蝉补充道：“听说是大厨弄出来的新品，王上觉得好喝。”
【大头是懂黑暗料理的。】
【阿蓁快尝尝这是什么味道，我觉得味道应该也不会太奇怪。】
姜蓁舀了一勺糖水，仔细的品了品，说道：“很甜，有辛辣味，微麻。”
“没错，味道很有层次感，好吃。”郭凡吃得开心，夸得也真诚。
【好吃？很有层次感？不至于，真不至于。】
【我对姜国这个美食荒漠感到绝望。】
【就我一个人对这种小丸子的做法好奇吗？我决定了，今晚的夜宵就这么安排。】
这个糖水也不算特别黑暗，又还是姜王送来的，所以姜蓁一脸淡定的把东西吃完了。
但临近傍晚的时候，姜王请姜蓁一起去吃蜜炙鹿肉的宵夜。
“父王的头还疼吗？”姜蓁关心的问道。
姜王放松的说道：“不疼了，吃了太医的药，下午我身体就恢复了过来。”
姜王依旧还有一颗勤政的心，只要身体没问题，他觉得自己就还能坚持，所以第二天就如期进行早朝。
然后姜蓁就顺势的提了休假的事情，希望姜王能改革朝廷的上朝制度。
哪怕是利于大家的政策，放到早朝上来讨论，依旧会争起来。
【上次都劝过一次了，怎么这次还是那些话，我都听腻了。】
【放假的事情要是暂时定不下来就算了，反正大头在，阿蓁能请假。】
听着众人的争辩，姜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别吵了，我听着头疼！”
被姜王嫌弃，诸位臣子瞬间静音，姜蓁也担心的看着姜王。
姜王此时坐在高座上，看着众人关心的表情，默默的反省了一下自己。
他好像不该嫌大家吵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股郁气怎么都消散不了。
姜王长叹了一口气，一锤定音道：“休假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此话一出，朝堂上有一半的人表情都蔫吧了。
不能休假的事情，虽然打击了许多人的积极性，但诸位大臣也没有忘记在自己的职责。
医丑此时就站出来说道：“东夷百部民风剽悍，长宁郡和象郡内的医官，时常受到东夷人的骚扰，被偷偷掳到部落里替人看病，如此下来，恐不是长久之计。”
医官被掳走帮人看病，人身安全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若是把病人治好了还好说，可要是病人无药可治，那医官的小命就不好说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太女培养那么一点医官也不容易，不能折损在东夷人身上了。”
“可否让医官随身带着护卫？如此应该就不好掳了吧。”
医丑否定了这个做法，“在城池内，或者在人群聚居的乡里，医官的安全能有保障，但偏僻的地方就不一定了。医官不过那点微博的俸禄，能带多少护卫？但东夷百部一个寨子至少能出动一两百人，这怎么比？”
“这好办，谁要是敢截留姜国的医官，就让长宁郡守派人去灭了那个寨子。如此几次之后，我不信还有谁敢抢我姜国的人。”
“不至于此，长宁郡的百姓，以前大多也都是东夷人，东夷百部并不是不能为我们所用。反正医官都是要带学生的，不若让医官收几个东夷的学生？”
“这不是资敌吗？”
朝堂里的臣子各抒己见，姜蓁和姜王却都在不自觉的走神。
医官的事，姜蓁虽然能做主，但她也不能把朝堂上所有的事情，一个人包揽，否则姜国的大臣早晚会被她养废。
【要说起来，咱们姜国的臣子，基础素质还是蛮高的，大部分都很有自己的主张。就算有时候格局稍微差点，那也是他们的官位较低的原因。】
【这个时代的天才能一步登天，但普通人还是得一步一步往上爬。多培养一点有用的官员，以后一统天下的时候，他们才能派上用场。】
【放心，朝廷上这群官员每次的发言记录都有好好保存，到时候筛选肯定方便。】
等朝堂上想发表意见的都发表完了，姜蓁才站出来说道：“我赞成刘侍者的意见，和东夷百部交好，教她们医术。”
“那就按太女的意思来办。”姜王熟练的回答。
这件事情解决完，很快就有人提出下一个问题。
“有百姓反应，水泥路的地面太硬，马蹄磨损严重……”
“马蹄铁要先给蓝河卫的马儿安排，其余人等需要往后排。”
整个早朝，全程都在不断的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大部分的事情，最后都要靠姜蓁或者姜王来敲定。等到把新的问题都商议完毕，大家就能下朝。
今日的事情比较少，大家下朝得也比较早，凑在一起三三两两的出宫。而且今天还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不需要姜蓁和几个大臣私下商议，还算轻松。
这个时候，姜蓁才凑到姜王身边，替姜王倒了一杯热水，关心道：“父王头还疼吗？”
“还好，不疼了，你忙你的去吧，今日的奏折还没批呢。”姜王可指望着姜蓁批奏折呢，一点都不想和姜蓁玩什么温情的戏码。
早朝归早朝，各郡县的事务也很重要。
姜蓁就坐在殿内陪着姜王，一起批改奏折。
“也是巧了，批改的第一个折子就是长宁郡的。东夷百部确实嚣张，居然偷偷掳走了一位美貌的男医官，到现在都还没把人送回来。”
姜王此时也跟着皱眉，“若想施恩，必先立威。否则那些恩惠只会被人当成是自己应得的。这次必须要给东夷人一个教训。”
“但现在长宁郡守都还没打听出来，到底是哪个寨子把人掳走的。针对一个寨子还行，和东夷百部为敌，不划算。”姜蓁手里的这封折子，就是长宁郡守派来求助的。
姜蓁的手在这个奏章上敲了敲，然后对自己身后牧说道：“你带三百蓝河卫走一趟，去的时候，在犬房带两只黑犬去帮忙找人。若是那位医官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带兵把犯事的寨子灭了。”
对外族动兵戈的事，长宁郡那边的官员不敢擅自做主，就怕万一引起双方大战，他们收拾不了那个局面。
蓝河卫带着姜蓁的意志行事，则会干脆果决许多。
担心被掳走的那位医官，姜蓁当天就勒令蓝河卫出发去长宁郡。
其他郡县的医官，都是一个安全又让人尊敬的职位，但长宁郡和象郡这边的医官，却时刻面临着被掳走的威胁。
可能他们早上的时候还走到乡间的小路上，眼睛一花，醒来就出会现在另外一个陌生的寨子里，然后被迫接手一个或者几个棘手的病人。
这次被掳走的男医官也是一样，战战兢兢的治好了病人，就等着寨主放他离开。
可这次掳他的部落有些特殊，居然不顾忌他姜国人的身份，要留他在部落之内做大巫，不仅如此，他还能和少族长成亲……
等蓝河卫循着他的踪迹找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和部落的少族长举行完部落里的成亲仪式了。
“你是太女培养的医官，在长宁郡还有四年多的任期，难道你就不打算回去了？”牧低声质问。
“劳烦将军替我和太女求个情，当初我在大学的花费，愿意如数还给太女，只求太女能放我自由。”
牧冷着一张脸，提醒道：“太女不缺这点钱。我劝你不要部落贪图大巫的这点权利，跟我回长宁郡，否则你只会给这个寨子带来麻烦。”
医官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以前每日为病人奔波的日子，又想到自己在寨子里吃得最好，穿得最好，过得却最悠闲的日子，他果断说道：“想要我做医官，总得我自愿才行。我实在是不愿意回长宁郡了，我可以花两倍的钱赎身。”
“你会后悔你的选择的，失诺之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牧冷笑一声，不想再多劝。
“太女仁善，她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小医官……”
若是东夷百部的人使坏，牧可以立即召集兵马攻打，名正言顺。
但现在是自己人叛变，而且牧是将军也没法处置医官，所以他只能给姜蓁去信，询问这位医官的处理方式。
【好消息：医官没事，还混成大巫了。坏消息：医官不愿意回来了。】
【这都不是钱的问题，是信用的问题，这医官不能要了，要是人人都像他一般，姜国的医官还不都跑光了。】
【就按照牧的建议，把人埋了吧。那个寨子？也埋了？】
第108章 偷偷拉踩
当初录取医官的时候，条件写得明明白白，来报名的，都做好了要在边城待满五年的最坏打算。
只是那位男医官运气不好，刚好抽签就抽到了边城，但待了一年的时间都还不到，他就想反悔。
“他做的是官，又不是奴隶，还赎身钱。”姜蓁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当初那三个月只教他们医术了，没教育他们的思想。”
【大学的医学生都是成年人，三观早就固定，哪还需要你来教。】
【考医官的人，大多出身普通，手里攒下的钱，都是靠后来行医攒下的，如今自己肚子吃饱了，就想要砸锅了。】
提起这位医官的失信行为，直播间的人就一肚子气，姜蓁的命令都还没发出去呢，直播间的人连惩罚都想好了。
【罚他去做苦役好像有点浪费，让他去做前线军医，将功赎罪？】
【这个可以有，五年的医官不做，就罚他做十年的军医，或者二十年也行。】
【当初招医官的时候，没把惩罚措施写清楚，招下一批医学生的时候，可以补上，想要在五年内辞职，需赔偿当初花费的百倍金额。】
姜蓁缺的从来都不是钱，缺的是能用的人才，这个医官占了个位置，得了好处就想跑，姜蓁会成全他才怪。
“收拾那个寨子一顿，再把那个医官带回都邑领罚，如何？”
【行行行，就这么办。】
【这事不能轻拿轻放，必须得给大家提个醒，让大家看到毁约的严重后果。】
远在长宁郡的牧，一接到姜蓁的命令，立刻就抽调了兵马，准备带人攻寨。
原本还乐颠颠吃瓜的海浪，看到牧的动静，一下子就惊得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不至于吧？不就是绑了个男人吗？”
她一直以为自己之前看的是男女之间感情的那点热闹，谁知道转头牧就动上刀兵了。
不单是海浪，了解情况的其他寨子，也都觉得牧小题大做，忍不住同仇敌忾了起来
能把那位医官留在寨子里，那是她们的本事，姜国凭什么阻拦。
“姜国人要是真敢打来，咱们就打回去，真当咱们东夷人怕事啊？”
“咱们东夷山多水多，大不了直接躲进山里去，我看姜国人能拿我们怎么办。”
这个时代的战争讲究出师有名，哪怕是攻打东夷，牧也把此战的缘由明明白白的讲了出来。
那位医者想留在东夷，只是一厢情愿。他在大学了白学了医术，承诺的五年报答时间还没到，毁约，就该得到惩罚。
东夷有美人计又怎样，姜国有铁拳。
做好了准备工作，牧就带着三千兵卒准备出发。
看在同为东夷人的份上，海浪赶紧蹦出来，自告奋勇道：“牧将军，我能去帮你劝降。”
牧瞄了海浪一眼，淡淡的说道：“太女准备让长宁郡的医官，收东夷百部的人做学生，以缓解东夷百部医者的紧张。但在此之前的，太女需要在东夷百部立威，免得大家觉得太女的好处很好拿。所以那个寨子降不降都无所谓。”
“啊？太女准备让教东夷人学医？”海浪的表情惊讶。
“嗯。”牧点头。
这就是天子近臣的好处，许多还没发布出来的消息，牧就能知道。心里有数，他做起事来，也比旁人从容。
“那我就更要去劝降了。”海浪态度积极。
怕那个寨子真被牧当成了立威的靶子，海浪的速度飞快，换了一身东夷的衣服，就赶紧进山劝人。
“你们糊涂！和姜国比邻而居，难道你们就没听过蓝河卫的名声吗？非要和姜太女斗！就算你们周边几个寨子联合起来，也干不过姜国的兵。”
海浪说得那叫一个苦口婆心，对方却不太领情，回怼道：“你现在是姜国的农官，自然是帮着姜国说话。”
“呵~你知道我来的时候，牧将军是怎么说的吗？他正想找人立威呢，你们就撞上去了……以后东夷百部肯定会有更多医者，何必为那个失信的医者得罪姜太女……”
海浪吧啦吧啦的把自己知道的内幕都说了，保证道：“我也是东夷百部的人，我母亲还留在寨子里呢，东夷人不骗东夷人，我发誓。”
劝完，海浪也不等结果，溜得飞快，“你们慢慢考虑，我就先走了，免得蓝河卫提前杀来了。”
“哎~~你就走啦？”
“不走等着跟你们一起完蛋啊？我来劝你们一场已经够义气了！”
原本几个寨子的人对海浪的话还有点怀疑，但看到她那副怕死的样子，大家莫名的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我觉得海浪说得也有理，此时和姜太女硬碰硬，咱们讨不到好。不说别的，盐我们得向姜国买吧……”
“其实这个被哄来的男医者，医术没有城内的女医者医术好来着，性格也没那个女医者好……”
“你们寨子要是想拼一把的话，我们寨子也支持，可以帮忙安置老弱妇孺，其他的嘛，还是算了。”
被海浪搅和了这么一番，许多人都打起了退堂鼓，包括和医者成亲的那位少族长。
牧带着兵马都还没走到寨子所在的山下，少族长就带着那位医者前来投降。
“将军，这位医者和姜国的约定，我们一点也不知情……”
医者被捆得严严实实，求情道：“阿妹，你当初承诺过我的。”
“你先是卖身给姜国，又卖身给我，正经人谁会卖自己两次。”少族长一脸气愤的对牧说道：“将军，我也是被这位医者给骗了，他仗着自己貌美勾搭我在先，我和他成亲在后。他欺骗了我的感情，所以我按照寨子里的规矩，打断了他的手脚……”
牧听到这个说辞，挑了挑眉，眼神在医者身上打下打量了一圈，然后满意的笑了。
不管是用寨子立威，还是用这医者立威，效果都一样。
东夷人既然服软，牧也没有追究，带着此战的战利品，就直接打道回府。
等牧完成任务回都邑的时候，就和姜蓁回禀道：“那位医者受伤之后，伤口发炎，没能救治过来。”
【死了？那还真是可惜了一个壮劳力。】
【这位医者都死了，拿他来警告后来者，威慑力应该够了吧？】
大学出来的医者，遍布全国各地，想要达到足够的宣传效果，就得登报才行。
在官报和学报之前，姜蓁选择了官报。
【这篇批评的文章，一定要好好写，才能得到警示的效果。】
【秋月代笔你们还不放心吗？】
【话说自从秋月戴眼镜之后，都邑好多老学究们，也弄了副眼镜戴上，看得我好违和。】
【就现在这世道，能带眼镜的妥妥的都是文化人，普通人哪看得起那么多书。】
秋月不仅是读的书多，理解能力也极强，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很快就交了一篇文章上来。
文章开篇写的就是医者被掳走，蓝河卫想去营救，体现了姜蓁对医者的重视，让医官们知道，姜蓁确实是颗靠得住的大树。
文章的最后，就写了这位医官被东夷人抛弃的惨状，警醒其他医者，勿要忘记曾经的承诺。失信之人，别人也会失信于他。
在这位医者背弃姜国的时候，姜国就会从护他的盾，变成刺他的矛。
【还得是咱们秋月老师，写得真不错。】
【故事还是那么个故事，好孩子能从里面看到鼓励，但坏孩子就能看到其中的威胁。】
姜蓁把文章浏览了一遍，说道：“这篇文章不错，就用它了。”
“太女，我这里还有一篇医者相关的文章，我觉得这两篇文章一起发，可能更合适。”
秋月又递给姜蓁一篇文章，文章的名字很简单，就叫《医小芝种姜，年挣百金》。
“此事是我听医丑说的，我查过了，五安县利用新开的荒地，种了大量的姜，卖给了医署。而种姜的主意，是医小芝提出来的，因为她是医者，知道医署缺这样的药材，今年五安县的百姓听说都挣了许多钱……”
听说了这件事，秋月就动笔写了这篇文章，但医小芝的官职和名声还不够占一个大版面。如今踩着那位失信的医者，医小芝能登上头版头条了，秋月立马把人推了出来。
如今的女官少，最多的还是女医官，这群人里面冒出来一个出挑的，不论是秋月还是姜蓁，都乐得提拔。
扫了一眼文章的大致内容，确认没什么失实的地方，姜蓁就说道：“把医小芝的文章一起放上去吧，这位女医官表现得确实不错。”
【秋月又会取标题，又会拉踩，不搞报纸还真是可惜了她这个人才。】
【别忘了，报纸是秋月提出来的。这可是她给自己造的阵地，玩得能不溜嘛。】
第109章 教人学医
两名医官一同登上官报，但评价却是一褒一贬。
医小芝做出了功劳，成为了被表扬的典型，不仅以后在医署内升职容易，五年任期满了以后，想转做其他官员，她也比其他人方便，谁叫她不止医术高强，还有别的能耐呢。
其余各郡县的医者，被医小芝的行为点拨了一下，也变得活泛了起来。
她们虽然是医官，但姜蓁并没有强制要求她们只能治病，她们也是可以利用空闲时间干点别的事情，比如研究杀虫剂和除草剂，研究药材的种植……只要能弄出功绩来，奖励总是少不了的。
医小芝此次不止得到了名誉，还得到了姜蓁亲自送来的奖赏。
但那位失信的医者就惨了，被点名批评之后，连他的家人和朋友都羞于提他。
那些心里有鬼，被别人拉拢过的医者，看了这篇新的官报之后，都默默的摁住了自己脑内不该有的想法。
姜蓁是不把他们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但底下的人却不会这么大度。
那名失信的医者被打断了手脚，长宁郡的医官明明可以帮他接好，但对方却没有这么做……伤口发炎，蓝河卫外出做任务都配备了消炎药，但蓝河卫也没给那位医者用……
那位医者明明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的，但在众人默契的漠视之中，死得悲惨又凄凉。
姜国的大部分人，看到这位医官死亡的结局，全都拍手称快，大骂他死的好。
唯有长宁郡中，医官曾经救治过的百姓，悄悄把他埋了，但却不敢给他立碑，刻上姓名。
“大人你糊涂啊，怎么就信了东夷人的鬼话呢，如今你长眠地底。东夷百部却派人去城内学医去了……”
官报上除了会刊登为官者的表现，还会写出姜国最新的一些政策。
跟在那位失信医者后面的内容，就是关于东夷人的。
毕竟出现了问题，总是要提出解决措施的。
为了避免医官失信的事情再次发生，姜蓁明确了辞职的代价。
免费培养的医官或是其他人员，想要免除约定好的服务期限，需要百倍赔偿曾经的花费。
于此同时，姜蓁还表明了姜国对东夷百部的态度。
这次是那位医官自愿留下的，可以不过多计较。
但以后，谁还敢再掳走姜国的医者，不管医者是否自愿，那个寨子都会受到惩罚。真想要治病，就下山进城求医，或者派寨子里的人来长宁郡学医。
像海浪她们这样的寨子，一寨可能就只有一两千人。长宁郡驻扎的军队，碾压几个寨子，轻轻松松。
可东夷百部的人团结，明明是某一个寨子的事，最后都有可能演变成东夷百部的事。
不说姜国此时正在治水修路，不适合打仗，就算能打，姜蓁也是不愿意打的。以前不论是姜国，还是齐国，曾经都和东夷百部的人打过，但打完都没得到什么好处。
就算姜国短暂赢得了胜利，东夷人被迫躲进山里，过一段时间，等大批量的军队撤走，他们又会回来，重新占据这个地方。
所以硬碰硬对姜国来说不现实，只能拉拢同化。
东夷人有自己的语言，但没有文字，习俗也深受姜国影响，教个一二十年，最后都会变成姜国人。
当得知每个寨子都有一个学医的名额的时候，海浪近水楼台先得月，立马就把自家妹妹海风给推了出去。
“海风会姜国话，也会写姜国的文字，她做医学生肯定没问题。”
“那就让她跟在我身边吧。”长宁郡的女医官叫重耳，奴隶出身，脚有些跛，但看病做事却极为麻利，干脆的对海浪说道：“听说东夷百部那边的医学生是你在负责联络？不识字的你可别送到我身边来，我学生太多，没那个精力教。”
重耳现在还需要照着医书治病，没有积累出属于自己的经验，她教出来的学生，就更依赖医书了，所以想学医的基础，就是会识字。
这下轮到海浪头疼了，“郡守是把这个事情交给我去做了。但东夷百部的人，一个寨子里可能就一两个会说姜国话或是齐国话，至于会识字的，可能几个寨子都找不出一个来。”
海浪认识的字，是去都邑送棉花的时候，在农庄学的，回到长宁郡做官之后，她才时间教家里人识字。
很多东夷人一辈子就在山里待着，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长宁郡，见识着实有限。
“重耳姐姐，要不您担待一点，慢慢教，不用像你们一样三个月就出师，一两年也行的。”海浪求情道。
重耳不为所动，“官报上说，过段时间太女要派老师下来。长宁郡这边的事情多，这次都邑可能会多派几个老师和医官过来。你把东夷的医学生扔到县学去，等他们学会了认字再送过来。”
“那这个学费？”海浪试探的打听。
“学费你去问郡守，我可做不了主。”重耳只能拿到学费的分成，定价权不在她身上。毕竟这不是单纯的收学生，还包含了一定的政治因素。
让长宁郡的医官教东夷人医术，本就是为了拉拢，学费定得不高，十匹布或者五担粮就行，但对某些东夷部落来说，依旧有些困难。
海浪进山里，和各部落确认学生名单的时候，就忍不住跟一些寨子的人吵了起来。
“让你交布，你说没布，让你交粮食，你又舍不得，真当天下有掉馅饼的事？医官白替你教学生？”海浪气得肝疼，心里想着，怪不得郡守安排她来做这事。
她是东夷人，有些话可以直说，若是姜国人来说这话，哪怕是好心，人家也不会领情。
“我知道隔壁寨子的红豆要去学，到时候我们寨子的人生病，可以去找红豆。”
“行，随你，有机会不知道抓住，早晚会后悔。”海浪翻了个白眼，继续带着人去下一个寨子。
海浪在山里蹿了半个月，拢共才领了四十来个学生出来，因为东夷这边的寨子多是女子当家，所以这四十个学生，都是女子。
有些面孔，重耳看着还有些眼熟，因为她曾经也去对方寨子帮着治过病。
“都邑那边的医者和老师都还没到，要不先让她们跟着你待几天？”海浪对着重耳试探的问道。
这次重耳到没有拒绝，郡守把这群东夷学生的宿舍，安排在医馆后头，原本就归重耳管。
打量了一眼学生里头那几个面色憔悴的东夷小女孩，重耳关心的问道：“让你们灭河沟里的钉螺，都灭干净了吗？”
“灭干净了，最近寨子里都没有人得大肚子病了。”
说起大肚子病，在场所有东夷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东夷百部几乎所有寨子都得过这个病。
听到重耳和那个小女孩的对话，其他人也都跟着好奇了起来，叽叽喳喳的问道。
“原来大肚子病能治啊？”
“为什么要灭钉螺呢？”
“我就说你们为什么要去绑姜国的医官，原来是为了这个病。”
“你们寨子知道治病的方法，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两个寨子隔得那么远，难道我还要派人去特意通知你？难道你们都不下山买盐的吗？只要你们下山，这些消息早晚都会知道。”
一群学生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就像是八百只鸭子在耳边叫，重耳头疼的提高声音喊道：“行了，都给我安静一点。你们先去宿舍把包袱放下，然后去领你们的身份证明……”
重耳只教医术，海浪也要抽空去查看自己的稻田，所以这群学生收拾好行李之后，就在海浪妹妹海风的带领下，去坊市里买东西。
“姜国人的房子真大，我还是第一次到姜国城池里来。”
“今年姜国的粮价是不是比去年降了点？”
“坊市里卖的农具好特别。买铁器居然还要身份证明？”
“我这个身份证明上的小人，画得真像我。”
海风凑过头来瞄了一眼，说道：“这个身份证明应该是专门给你们准备的。我的户籍上就只有简单几句话。”
乡里的人没事的时候不会进城，进城的话，需要里长写明原因，住店也需要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明。
海风以前住在寨子里，是跟着海浪才住进城里的，怕这群小姐妹们不把这个身份证明当回事，她郑重的提醒道：“姜国对户籍证明管理得很严格，若是随意篡改，会受到严惩，严重的可能会要人命，所以这身份证明你们只能自己用，不可以外借。”
“知道啦~知道啦~大不了以后让寨子里的人跟你家一样，分一半进城……”
大家手里都没什么钱，兴奋的在城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买，然后就老实的回医馆一起吃饭。
重耳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说的是不想教这群学生识字，但等到傍晚，她不忙的时候，还是弄了个黑板，给大家上课。
“栀子，黄连，金银花，甘草，名字我写在黑板上了，你们需要把这几个字记住，除此之后，你们还需要学会辨认这四种药材……”
重耳一边教大家认字，一边在大家耳边说着这几种药材的炮制方法、药性……她不指望这群学生能立刻记住，只是想给她们打一个好的底子。
可惜，这群新收的学生实在驽钝。
她们用姜国话虽然能正常交流，但接受知识的时候，总是要慢好几拍。
学得慢就算了，莫名其妙的问题还多，惹得重耳每次骂人之前，都要深吸一口气。
为了不伤害小姑娘们的自尊心，‘蠢货’这两个字在嘴里绕了一圈，吐出来的时候就变了个模样，“你们可真是个小笨蛋，怎么连这个都记不住……”
第110章 禅位给太女如何？
给学生上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关未来姜国的百年大计，所以姜蓁和秋月挑老师的时候，格外的仔细。
大学里的那群学生，已经学了一两年的时间，成绩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别人没有的优点，那就是他们对姜蓁足够忠心。
他们对姜蓁怀有感恩之心，教出来的学生，必然也是如此。
安排去别的县的老师，可以挑得没那么仔细，但送去长宁郡的人，秋月全都精挑细选。
“把他们送出去，用不了三年的功夫，太女想要的县学就能办成规模。”秋月送那群学生们离开的时候，心情也复杂得很，既欣慰又难过。
因为秋月不仅是大学的校长，还是学校里的老师，看着学生们一个个成材出走，那心情简直是难以言喻。
“这批学生离开，大学暂时就先不扩招，明年我亲自挑学生入学。”姜蓁说道。
明年姜蓁想迈开科举的第一步，挑选出来的人才，能力强的，就放下去做官，差点火候的，就可以放到大学里再回一次锅。
现在的官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姜蓁明年想栽新萝卜下去，今年就需要给那群不合格的老萝卜松松土，明年才好把他们拔出来。
郭凡忙碌了半个月，终于把姜国各县今年的人口税收，整理好，一起交给了姜蓁。
“表现垫底的那十几个县，我都重点标注出来了，县令解释的奏章我放在最后的，你也可以看看。”
“放那儿吧，我待会儿看。”姜蓁把手上的折子放下，对卫蝉吩咐道：“你去把御史台昨天送来的折子报过来，我一起看。”
除了郭凡提供的各项税收记录，姜蓁这儿还有御史台那边送来的，关于姜国各郡县官员违法犯罪的弹劾，有些有证据，有些只是捕风捉影，需要派人去查。
两者结合一起看，能让姜蓁对各地官员的情况更加熟悉。
【姐妹们来活儿了，这可是个大工程。光是阿蓁那边扫描录取信息，都要花不少时间。】
【姜国两百多个县，上千位官员，咱们可以分小组进行考评，一组负责一个县，这样会轻松很多。】
【快到年底的时候，永远都是最忙的。】
【也不知道大头当年没有阿蓁的时候，是怎么过的。而且那时候还没有纸，全是竹简，大头批这些奏章，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
【以前大头也没有这么仔细的考察过官员吧。工作量连这一半都没有。】
卫蝉抱着一大堆奏章，弯腰放在姜蓁面前，低头的时候忍不住闷闷的咳了几声。
听到这个声音，姜蓁忍不住抬头，“你着凉了？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放假回去休息两天。”
“我今早找医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卫蝉解释道：“应该是昨晚睡觉之前，头发没擦干的缘故。”
“没事就好。”姜蓁低头，拿起一份奏折，开始翻阅，忽然又听到了郭凡咳嗽的声音。
姜蓁头都没抬一下，就说道：“右相记得吃药。”
郭凡幽幽的说道：“明明刚刚我比卫蝉还先咳出声，你怎么没先问我。”
“不就是咳嗽一下吗？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姜蓁一点不提放假的事，反而还吩咐道：“陈冬那边需要的粮食，早点核对完给他送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
秋冬本来就是感冒的高发季节，姜蓁每天都在锻炼，就没把这感冒当回事。
但姜王的身体可比不得姜蓁，咳了几声，他人就倒下了。
这身体素质，实在令姜蓁担忧。
“父王你要不还是去温泉庄子上养病吧。”姜蓁劝道。
离都邑二十里外，有个温泉资源十分丰富的九汤山，冬天的最好去处。
姜王拒绝道：“我去九汤山了，诸位大臣怎么办，我总不能把他们拉去九汤山商议政事吧，庄子简陋，可住不下这么多大臣。”
【大头把爱岗敬业都刻进骨子里了，都病了还想着早朝的事。】
【可大头这么三天两头的身体出问题，也处理不了多少事啊。】
【你们有没有觉得大头今年病得特别频繁，会不会是身体快扛不住了，大头应该就是这两年没的吧。】
姜王的身体原本就不好，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看得姜蓁心里发紧，担心的劝道：“父王，身体要紧，朝廷的事还有我帮忙分担呢，你不用太担心。”
“我本来也不是很担心朝政。”姜王这话说得莫名心虚，有姜蓁在，他现在也就上个早朝，平时也没怎么处理奏折。
“既然不担心，父王就该好好保养身体。”
“可我身为君王，就该担起自己的责任。我把政务交给你去办，早朝也交给你，那我还怎么好意思做这个君王。”姜王一直是活在使命感和责任感之下的，自己给自己的身上套了一层枷锁。
姜蓁一脸理直气壮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我要是有一个能力强的继承人，有一堆厉害的臣子，我肯定会直接撒手。”
别说以后了，姜蓁现在都是如此行事的，很多事情看似是她亲自接手了，但其实是直播间的人帮她处理，她只需要大致看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就行。
这次各县官员的考评，也是直播间的网友在替姜蓁负重前行，而姜蓁在这里和姜王岁月静好。
瞧着姜王一脸纠结的模样，姜蓁用激将法问道：“难道是父王不放心把朝政交给我？”
姜王矢口否认，“自然不是。这姜国以后早晚都是你的。”
接触到姜蓁关心的眼神，姜王叹了口气，说道：“好，都听你的，为了身体着想，我还是去温泉庄子养一养吧，都邑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
【大头你就放心吧，咱们阿蓁可是熟练工。】
【我有个建议，以后冬天可以去温泉庄子那边办公，对谁都好。】
【王宫议事大殿虽然有火墙，够保暖，但出门被冷风一吹，身体素质不好的，妥妥的遭殃。】
姜蓁自己倒觉得还好，她年轻火力旺，贴身穿着棉衣，外面披着皮裘，并不怕过冬。
可姜王这次出奇的和直播间的脑回路一致了，在温泉庄子那边舒服的过了两天，他就惦记上了在都邑的姜蓁，命令将作少府在九汤山那边大兴土木，想把庄子扩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