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鼠族也不像螳螂那样,结婚后吃掉自己的丈夫啊?”
话音刚落,尖利的猫叫直接盖过她的声音,仿佛撕扯喉咙,叫人不寒而栗。
令月立即锁定地点,就在小树林里!
她打开手电筒,甫一踏入,便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幽幽绿光遍地丛生,如同一盏盏小灯笼死死盯紧她,一股凉气瞬间蹿上后背,叫她头皮发麻。
借着光,令月终于看清形势。
以小树林中间的大杨树为界限,一边是以寻宝鼠多多为首的鼠族大军,一边是各色猫咪,挨挨挤挤,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看见她,寻宝鼠多多立即大声喊叫:“我主人来了!主人来帮我了!”
它喊了很久,才发现根本没人搭理自己。
令月看着满地满树的猫猫大军,目光落在领头的黑猫身上,它通体漆黑,四肢修长,舒展时如同缩小版的猎豹,可以看见短短的油光发亮的皮毛底下线条流畅的肌肉,那根长长的尾巴忽然摇了摇。
一道高冷的女声在林子里响起,玄猫如同女王般迈出猫步:“谁敢帮助这只臭老鼠?就是与我为——”
敌字还没出口,它就看见了令月,淡黄猫瞳溢出几分惊愕,和它对面的令月如出一辙。
令月:“你是……小墨!”
小墨是令月曾经在大学里投喂的一只玄猫,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发现。
令月和室友说起玄猫小墨,对方都说她是做梦了,因为大学里那么多小猫咪,无论是三花玳瑁还是大橘狸花,谁也没见过一只通体漆黑的玄猫。
毕业后,令月离开学校去实习,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小墨。
玄猫朝她哈气,尾巴却低垂着,显然,对于令月,它正处于很轻松的状态,嘴里嘟囔着一些话:“谁是小墨,难听死了!叫我女王知道吗!”
令月:“小墨,你怎么在这里?”
寻宝鼠多多已经彻底傻眼:“主人,你认识我老婆?”
玄猫女王立即跳跃起来,躬身发力,如同一只拉满的弓猛地射出,死死按住寻宝鼠:“臭老鼠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谁是你的老婆?!”
骤然放大数倍的猫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寻宝鼠多多非但没害怕,反而伸出了小爪爪,眨巴着一对鼠眼:“是我,我是你老婆!”
令月恶寒,从没见过寻宝鼠这么舔的一面,至于寻宝鼠的安危,她倒是不担心。
笑死,见过上赶着送死的老鼠吗?
现在就是。
实际上,是令月了解对方,没看猫猫爪子都没亮出来,只是摁在寻宝鼠的肚子上,让它挣扎不了。
再看它的鼠小弟们,肥肥早就捂住眼睛,其他鼠也是一副没眼看的样子,显然早就习惯。
“老大实在是太丢鼠脸了,竟然这么没鼠样!”
“废话,你遇见猫,说不定比老大还丢脸!”
“老大品味太怪了,身为老鼠竟然喜欢一只猫,还是猫中大姐头,真是要了鼠命啊!”
令月也没料到,看寻宝鼠这样子,还是一只抖m。
寻宝鼠不乐意了:“你们懂什么,我这才是真爱,是跨种族的爱情,我的女神,就算死在你漂亮的爪子底下,我也心甘情愿。”
“I love you~”最后更是深情告白,连英文都折腾出来了。令月终于明白寻宝鼠这段时间跟着大黑鸦鸦一起努力学习是为了什么。
树林里的猫猫们反应更大。
“呕!”
“该死的老鼠,恶心得我晚饭都吐了!”
“你这只臭老鼠,天天来骚扰我们老大,要不是打不过,我们早就把你吃掉了!”
玄猫女王更是颤抖地松开了爪子,凌厉地警告它:“臭老鼠,你做什么白日梦!”
“会两句外语就敢胡说八道,你再骚扰我,小心直接吃掉你!”
“小东西。”玄猫女王拨了拨它的肚皮:“你身上的味道真让人沉醉,想一口……吃掉你!”
它说的吃是真吃,一直躺平的寻宝鼠都吓得背脊鼠毛直立。
最后还是令月出声,化解了这场战争。
她轻咳一声:“女王,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这家伙吧。它也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话音刚落,一片死寂。
猫猫们震惊地看着她:“人类竟然能听懂我们猫咪说话!”
“救命,这家伙肯定是妖精变的,大家快跑!”
一眨眼功夫,草上地上的猫咪全部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玄猫女王一只猫:“你能听懂我说话?!”
令月看着它淡黄色的眼睛,它眼里有种自己说不出的东西,叫她心头一跳,总觉得不是什么好预感。
果不其然。
玄猫女王傲慢又自信的迈着猫步,走到令月脚边:“之前这只臭老鼠扩张地盘,竟然跑到了我的地盘,我们才打了一架,不过没分出胜负,它一定是受你指使吧?”
令月眼前一黑,仿佛看见一口黑锅从天而降,死死扣在自己头上!
她来不及解释,猫女王已经出声,优雅地舔着爪子:“我可以让手下退一步,但是,你必须要帮我做一件事!”
“能听懂兽语的人,这么多年来,我只碰见过你一个。”
猫猫骄傲地扬起脑袋:“我要你——”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它的话。
夜里,满肚子心思的小情侣手牵手踏进林子里,忽然发觉脚下软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老公,棉花怎么还会动?”女生疑惑,打开手机手电筒查看。
“啊,这是什么东西?”
抱头鼠窜的老鼠里,肥肥恰好被女生踩在脚底,作为鼠老大的心腹爱将,别提多爱面子了,现在竟然被人朝着脸上踩了脚,顿时怒气冲冲:“看什么看,人类女人,没见过老鼠吗!!”
一瞬间,吱吱吱的声响在树林里,如海浪汹涌翻滚。
女生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抱着头,放声尖叫:“老鼠,满地都是老鼠!老鼠啊啊啊!!!”
高分贝刺耳的女声划破天际,堪比杀猪般的惨叫让人头皮发麻。
天地忽然安静下来。
令月才发现,自己得了暂时性耳鸣。猫猫的拜托自然也听不见了。
净月小区。
五楼的房门被人打开,房里灯光投射而出,洒落在归来的女生身上,那般昳丽明艳的眉眼,不是令月又是谁。
她出去时孤身一人,回来时带了一猫一鼠,还有后面背包里一袋小黄鱼,如果不是体力好,她早就被这重量压垮了。
招来大黑、鸦鸦它们,令月简单地做了介绍,新朋友——猫猫女王要在家里临时借住一段时间。
它嫌弃地打量着房间:“真小,加起来还不如我的房间大。”
令月摆手:有的住就不错了。”
猫猫女王瞧着一扇禁闭的门,冷不丁出声:“这里是谁的房间?是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令月一个起身:“别动。”
连最粗线条的大黑都看过来,发现主人神情紧张,令月抿了抿唇,没敷衍也没详说:“这是我妈妈去世前的房间。”
自从她去世之后,令月一直没打开过,就像妈妈一样,被她封存在心里。
洗澡时,令月发现女王脖子上戴着一根黑色项圈,前面是一个暗银色的猫咪肖像,从磨损的轮廓可以看出,应该是女王的肖像。因为项圈和它身上的颜色完全融为一体,所以令月直到现在才发现。
不等她问,寻宝鼠多多已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全都透露出来,这可是它的女神,它怎么可能不关注!
“当当当当!我要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追求对象,女王大人!它是一只超级有钱又厉害的宠物猫。”
说着,寻宝鼠舔着脸凑过去:“女王老婆,我说的对不对?”
玄猫女王冷眼瞪它:“臭老鼠,你调查我?没想到还是只心机鼠!”
鼠鼠委屈,鼠鼠难过。
但是对于女王,自己认定的未来老婆,寻宝鼠有无尽的动力,肉麻的情话不要钱地往外说。
猫猫女王面上高冷地摁住寻宝鼠,用爪子拨弄,仿佛想起什么,叹了口气:“……不过,它说的也没错。”
就连令月也是第一次知道,猫猫女王其实是只有家的宠物猫。只是它天性自由,主人将它散养,而一边的大学里正好流浪猫云集,到处都是同类,久而久之,能打强悍的猫猫女王就成了这里流浪猫的老大。
至于猫猫女王之前想让她做的事,因为意外,令月到现在也不知道。
但是目前最要紧的不是这个,而是——黄金!
哗啦啦的小黄鱼堆满桌面,在蓝色桌布和灯光的映衬下,每一根都散发出赤)裸裸的金钱光芒!
大黑震惊地张大嘴巴:“主人,我们发财啦!”
令月揉了揉它的耳朵:“不止呢。”
老宅子里盛放黄金的红木箱足有成人膝盖高,又宽又深,她的背包装满了,也才下去一层,不仔细看,就像没拿走一样。
鸦鸦则拨弄着手里的水晶,看了眼又移回目光,这是令月之前许下的承诺,其他小弟都开心地叼着宝石回窝里,只有鸦鸦舍不得,玩儿好几天。
它说道:“主人,明天我就把这块水晶放我窝里吧,太阳肯定会把它照得很好看!”
令月点头,还在思考怎么处理这批黄金,瞥见鸦鸦后,她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晚上。
赵霖搁在床头的手机突然滴滴两声,微信里,一条信息安静地躺在他的手机里,只等第二天一早,被主人查看。
那天之后,猫猫女王好像忘记了要说什么,令月等了等,也没见它找自己。
几天后,她开开心心地带着黄金去龙祥珠宝,赵霖热情接待了她。尽管心里早就有估计,他还是没料到会是这么大的惊喜!
戴上手套,对面正是一堆金山。
赵霖惊叹地抚摸:“这批金子纯度很高,而且看得出已经有一部分年岁。”他说着抬头看了眼令月,意思很明显。
令月笃定:“来源没问题。”
她说着顿了顿:“是有人送我的。”
早在第一时间,她便保存了血书和证据,甚至还找到了当年房子的地契,令月直接认证了。
赵霖点头:“那我就烧融了,之前已经上了称,我给你按市价,三百七十五一克,你也知道最近在打仗,波动太大。”
令月点头,实际上,这个价格已经很合理,因为她是脱手黄金,变现。
没一会儿,手机响起提示音,她点开看了眼,心跳如鼓:28125000。
这还只是一部分。
传说中的一夜暴富?
令月就像踩在一团软绵绵的云朵上,随时都能上天,当然,这就是夸张的描写手法,除了开心点儿,快乐点儿,也没什么其他表现。
但这已经足够了!!!
连狗子都能察觉主人的快乐,跟着摇头晃脑,忽然,它动作一滞,飞快地奔跑起来:“主人,有情况!”
令月被它牵着跑到一所大学门前。周末下午,门口一条街摆满了各种小摊,各种香味缭绕不绝,引来大批学生们光顾。
热闹的景象看得人眼花缭乱。
令月不解,小声问:“大黑,你怎么了?”
大黑仔细嗅了嗅,突然吠叫一声:“主人,我闻到了奇怪的味道,是毒品!”
令月:“你确定?”
大黑看着她:“主人你忘了,你带大黑训练的时候闻过,在那个大大的房间里,我记住啦。”
“就算只有一丝丝,我也闻得到!”
令月瞬间想到大黑非同一般的嗅觉,完成任务的奖励,通常是动物身上的特长,系统可以提取奖励的,也都是非同一般的动物。
第14章
别墅杀人案,玄猫女王悬赏千万大别墅!
与此同时, 小吃街路边一辆轿车里,刑警队全队出动, 警犬们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 可以想象,这一定是个大行动!
林少泽在前排,对着身后一群下属说道:“我们已经接到线人提供的确切证据, 就在今天下午, 毒贩麻子将会在大学城附近接头。”
听见这话,尚在云里雾里的警察们纷纷激动起来:“老大, 干他丫的!”
干他们这一行的,哪里不知道毒品的危害, 对那些毒贩更是深恶痛恨!其中这个代号麻子的人,更是在他们刑侦大队挂了号。
可对方大概是属兔子的,狡猾得很,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直接脚底抹油, 开溜!
因此, 他们一次次围剿都以失败告终。
林少泽淡淡扫了眼, 刚才还嗷嗷叫的下属一个个缩头缩脑,他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不喊了?继续喊, 靠嗓子把毒贩吓跑。”
程子明心道坏了, 老大生气了。
紧张之余还是不忘拉紧手里的绳子,对于他们来说, 抓毒贩是考验, 怎么缴获毒品更是一个大问题。
人体□□那是哪个年代的办法了, 现在的毒贩子比老鼠还狡猾, 毒品藏匿地五花八门, 如果找不到毒品,也不能定罪量刑。
因此,一条嗅觉灵敏的警犬对于抓捕工作来说,就显得尤为重要!
林少泽一声令下,下属们就像活蹦乱跳的鱼儿,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身上年轻的衣着,朝气蓬勃的样貌,活脱脱就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当然,也有一部分伪装成小吃摊摊主,勘察情况,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的踪迹,立马反馈给上级。
此时,一处特色肉夹馍摊点。老板是个普通人,脸也是放进人堆里就认不出的大众脸,唯有一手菜刀,使得干脆利落。
老板用钩子把大块酱肉从翁里捞出来,深褐色的酱肉软烂糯香,砰地一下,沾着滴答的汤水溅落在圆鼓鼓的木墩上。这个充当临时案板的木墩早已被染成深褐色。
摊前戴帽子的瘦小男人伸出一只手推了推帽檐,缩在袖子阴影里的小拇指略有残缺,如果林少泽在这里,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就是和麻子接头的杆子。
男人发出喑哑声音:“给我来两个肉夹馍,一个肥瘦都要加青椒,一个只要瘦肉不加青椒放洋葱,多放点。”
老板忽地抬头看了眼:“好嘞,承惠二十块。”
“砰砰砰!砰砰砰!”
节奏分明的剁肉声遮住了两人小声交谈。
麻子摊主看着他:“杆子,怎么来得这么晚,老子手都快剁麻了!”
杆子微怔,恼怒地瞪他:“你还说我,我早就来了,愣是没见你有休息的时候,围了一圈一圈的学生,我愣是找不着机会!”
末了,他自己忍不住打趣:“我听人说卖小吃也能月入好几万,瞧你这红火的生意,干咱们这行真是屈才了!”
“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
杆子嬉皮笑脸一收,也骂了句:“刚才都快给我急死了!东西不会出问题吧?”
麻子得意一笑,菜刀甩在墩板上:“出问题,你就放一千一万个心,我是谁?就是刑警队那群人牵着大狼狗来,保管他们连根毛都找不到!而且,我还放了其它东西,据说对狗非常有效果!”
“反正只要我不说,咱俩就没事!”要不是手上有东西,他现在就敢拍胸脯打包票!
杆子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由得信了大半,嘴上却犟道:“你就吹吧,我还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
麻子:“呵呵。”
他觑了眼四周,开始收拾摊子,嘴里嘟囔着:“可惜了,准备的太少,肉卖光了,真可惜啊。”
样子倒真像一位准备不及的商贩,惋惜着大好生意没得做,挣不了钱。
小吃街对面,林少泽仿佛心有所感,忽而抬头一望,准备交接的俩人恰好落入眼中,修长的指尖按着耳麦:“一组二组三组准备,都来潼关肉夹馍这里!”
“任务目标已找到。”
他说着长腿迈出,几步路就跨了过来,锐利的目光刺来瞬间,麻子心头一跳,后背仿佛长了双眼睛,下意识往后一瞅,蹿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卧槽,是条子!”
他拔腿就跑,林少泽闪身,一个利落的擒拿手,轻而易举地把人按倒在地,麻子脸朝下,像只趴在地上的大青蛙。
其余组员跟着现身,把俩人摁得死死的。
令月赶到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幕,大黑蹿上来,尾巴快得要甩出残影:“主人,我闻到了,就在这儿!”
杆子吓得心跳都快停了,磕磕绊绊地说:“警、警犬!”
麻子则是哀嚎起来:“诶呦,我的老腰啊,你们是干什么的?我刚收摊什么都没干啊,同学们快帮帮我,有城管当街打人啊!”
动静太大,引来不少学生围观,还有人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办案刑警亮出自己的警官证:“警察办案,我们有正规手续。”
令月不由得看了眼这位大队长,眉头微蹙,有下属接手,这位大队长现在特别悠哉,换上便服不像警察,倒像是路过的贵公子,纤尘不染,高岭之花。
两人目光相对,林少泽动作一滞。
令月正想他是不是认出自己了,就听见男人声音:“令小姐,好巧。”
令月:“……”
其实不巧。
她现在死死握着绳子,才能压制住大黑的跃跃欲试的兴趣,尽管狗子一直嚎叫着找到证据了!
林少泽这个人和皮相一样,透出骨子里浸染的高冷,他的下属似乎习惯了,笑嘻嘻地牵出警犬:“大江,加油干!”
几条警犬绕着摊子转,忽然脚步一滞,程子明眼里蹭地一下,燃起小火苗。
令月偏了偏头,心声不停往脑子里响。
“好香好香好香,这肉好香啊!”
“唔,有点馋食堂大师傅做出来的大肘子了,比狗粮好吃多了!”
“吸溜!”
这位更是重量级,馋得嘴巴都流口水了。
“工作工作工作!我爱工作,工作让俺天天开心!”
“嗯,怎么没有味道!”
警犬认真负责,来来回回反复好几遍,愣是没找到一丝马脚。
警犬失利,前所未有。
程子明头皮都快挠破了,尴尬地看了眼旁边的队长:“人有失误,马有失蹄,大江它们毕竟刚开始工作,还是生瓜蛋子呢。”
林少泽瞥了眼麻子,对方立即放声大喊:“冤枉啊,警察同志我是大大地良民,千万别冤枉好人啊!”
围观群众都怀疑起来,口口声声说搜查,什么都没找出来,这是不是不太好呀?
“摊主真可怜,看起来也四五十岁的人了,不会真是被冤枉的吧?”
“我刚才在摊位上买肉夹馍,他给我剁了好大一块肉呢,塞得满满当当,大叔心地善良,是不是搞错了?”
林少泽绷紧薄唇,窸窸窣窣的吵嚷声传入耳膜。冤枉,搞错,他对这人面貌印象何其深刻,警方办案,尤其是这种关系到贩毒的大案,一定是慎之又慎,绝不能出错!
因为一旦失误,失去的可能就是缉毒警察的性命。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议论声越来越大,放过这家伙一次,将来不知道多少警察死在任务里。
男人眉心拧成一个川字,黑如暗夜般的眼眸里漩涡席卷而来,压抑的气氛仿佛凝滞,在这一片几乎形成了真空地带。
麻子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恰在这时,响起一道响亮的犬吠,骤然撕开压抑的气氛。众人纷纷觑向声源,无数道惊艳的目光落在令月身上。
小姐姐牵着一条威猛黑背,即使身处闹市,也是一道天然的绝美风景线。
“主人主人!”狗子嘤嘤撒娇,就差蹭大腿:“我知道东西藏在哪里,让我来!让我来!”
令月:“也许我能帮忙。”
程子明笑了声:“您不是在开玩儿笑吧,真的能找到那东西?”
令月点头,笃定地看向林少泽道:“百分之百的把握。”
林少泽盯着她,仿佛望向一个解不开的谜团,他没出声,在队员眼里,就是默认。说起来他们和小姐姐还真是有缘,之前的珠宝盗窃案就是她,现在又遇见了。
且将死马当作活马医。
谁也没料到,令月牵着手里的大狗,直奔摊位而去,大黑骄傲都挺起胸膛,在一众锅具肉味里,它连犹豫都没犹豫,直奔一样东西!
墩板!
被肉汁香气浸润得慢慢的切肉墩子,别说看到的人,就是警犬都愣住了,这明明就是个实木墩板,切菜用的,怎么就选中了它?
大黑:“就在这里面,虽然有肉味迷惑我,还有……”大黑又闻了闻,这次四肢失控,晃了晃脑袋强撑道:“奇怪的味道让狗狗头晕,但我可是大黑,天底下没有任何东西能迷惑住我大黑的鼻子!”
“我可是要当警犬的狗狗呢!”
令月乜了眼一侧,陈述道:“事实已经清楚,大黑认为东西就在里面。”
林少泽自然也察觉到了,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脸色灰败的麻子。
半分钟后,墩子被消防斧暴力破开,露出一个牛皮纸包,里面白花花的粉晶状颗粒暴露在众人视野里。
看到这一幕的吃瓜群众眼珠子都快跌碎了,刚才还说店主心地善良的男同学捏着肉夹馍,一脸痛苦面具:“这、我这肉夹馍还能吃吗?”
那可是——毒品!
这些高纯度的东西一经发现,识货的刑警队队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最新型的冰晶!我去,这得多少斤啊!”
“队长,我们捉到大鱼了!”
“这黑背好厉害,接受过专业训练吗?”程子明看得两眼放光,一句话引来不少人注目。
令月点头说了两句,一个月上万块的费用可不是扔进水里听响的。加上她的引导,大黑的变化可以称得上脱胎换骨,就是带到当初检查它的医生面前,估计对方也认不出来。
大家又把视线放在毒品上,研究清楚后,啧啧称奇。
谁能想到,毒贩会把货物密封放在切菜的墩子里,外面又精巧地套进一圈木头,更是浇上肉汁迷惑警犬的鼻子。
见案子破了,令月准备离开。
没想到刚转身就被人叫住,林少泽看着她,眼神闪烁:“令小姐,这里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去警局走一趟。”
令月怔了怔,对上男人目光,尽管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她实在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你放心,事情结束后,会有专车送你回家。”林少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多说一句,但也无妨。
令月默了:“好。”
倒是一路上,大黑新奇得不行,和几条警犬在后面交流,很快就打成一片。
令月看着,琢磨着自己任务也快完成了。
灵敏嗅觉只能算添头,她真正心仪的是顶级格斗术,尽管自己武力值很高,但谁又嫌自保能力不够多,谁能料到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自己一语成谶。
第二次进警察局,令月显得颇有些轻车熟路,悠然自得。
没一会儿,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她和林队长。
林少泽沉吟一瞬,开门见山道:“你会兽语?”
令月心道,来了。
她低头错开对方目光,犹豫一瞬才说道:“我确实会一些,因为之前机缘巧合得到了奇遇。你应该不知道,苗疆有一种蛊,叫做语蛊,吃掉它能和万物通音。”
令月说得半真半假,会兽语是真,苗疆蛊虫是假,但越是半真半假越不容易出错。
果然,听见她的话,林少泽拧起眉头,半信半疑,因为不止令月说的这些,据他调查的资料,令月的母亲确实是水南省人,出身苗寨,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一个人来到京市打拼,生下了令月。
但是蛊虫这件事,就带了几分奇异色彩。
可从另一个角度,前二十年令月平平无奇,直到最近,龙祥珠宝市失窃案,蝴蝶结钻石项链的归还,以及她突然创业,开了家宠物咨询店,一切又那么具有信服力。
林少泽仿佛陷入某种迷茫,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摇摇欲坠。
看他沉默太久,脸上失控地露出表情,令月憋着笑:“林队长,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