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朕把那把玄云弓赏给你。”建章帝最喜看儿子身上这股勃勃朝气。
洪贵妃娇笑:“陛下千万别惯着他,小小孩童哪里配得上用这么好的弓。”
得了,在帝妃面前还把高玄策看成是孩童,瑶娘心想哪个孩童那么猛的,但想起丈夫未来的险境,她也是心疼的紧。
因此,皇上赐宴时,众人都坐下,瑶娘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自己是要用到他的,因此立马站起来布菜。
沐宛童今日四处行礼行的已经很累了,能够坐下,她当然是一屁股就坐下了。
哪里知晓这位三嫂却立马站起来布菜,她可从未学过布菜,固然她也学过女红烹饪,但是服侍人的活她没有做过。
高玄策素来是极其聪慧的,他见瑶娘替他布菜,没有直接在洪贵妃面前维护,反而道:“这粤府厨子上贡的鲜虾,宫里不常做,你替我剥虾吧?”
“好,殿下。”瑶娘笑吟吟的,这样,她就能够直接验毒了,她正愁没法子保护宸王呢。
她素手纤纤,剥起虾来也格外好看,洪贵妃看着正举杯饮酒侃侃而谈的儿子,再看看儿媳妇,忽然觉得儿子也太欺负人了。
哪有新婚第一日,就让新娘子这般服侍的,这是真的用命换来的真爱吗?洪贵妃甚至觉得儿子还没皇上体贴呢。


第63章
沐宛童常常听闻中原女子男尊女卑,这个她们云南不大相同,尤其她母亲出自刀氏家族,嫁给她爹镇南王后,听闻爹爹出征,母亲就在后方坐镇,甚至有一次爹差点被捉去敌营,还是娘孤军深入,救回爹爹。
因此,她虽然也读书识字,但并不遵从什么男尊女卑这套。
但见眼前如此温柔美丽的女子,居然也要站起来替男子剥虾,替他捧箸盛汤,不由得莫名觉得心酸,可她又很聪慧,知晓嫂子这样,自己若是不做,恐怕会遭人说她不嫌弃,心中暗自埋怨瑶娘太见机了。
可要她立时起身,拾人牙慧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做,这样也太掉价了,即便她现在站起来,旁人也会觉得她不如这罗氏。
还好,高玄策见她已经夺得先机,就对她道:“你也坐下,一起用吧。”
严妃见瑶娘这番心思,不禁暗自看了自己的儿媳,又看儿子浑不在意的模样,觉得儿媳妇终归是边陲之地长大的,到底不如。
旁边的宫女知机的端了热水过来,身畔的人替她退下手上的戒指手镯,又洗完手,瑶娘这才坐下用膳。
她庆幸这菜里没毒,前世因为看护周王世子,生怕他被害,日夜悬心照看,甚至连吃食有没有毒她从一开始的银针试毒到后来食物相克,甚至是闻气味看菜品,都能猜出九分。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但是如今在宫里能够用上,也算是前世给自己的回报了,看来什么都不是白学的。
瑶娘埋头用饭,高玄策看她的样子这么乖乖的,心里难言一股总想保护她的欲望。尤其是随意一瞥,只见她腰身纤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拢住,更是跃跃欲试。
要说瑶娘也是十分敏感的,在这种场合,必须要做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高玄策看似漫不经心,但是眼神都在她身上,让她也舒了一口气。
宴席已毕,瑶娘赶紧去婆母洪贵妃的坤宁宫,高玄策当然也要一起去说话,这也是很正常的,进了坤宁宫中,她就让小厨房的人送了一盅鸡汤给瑶娘。
“这几天累坏了吧?”
瑶娘没想到婆母居然这么体贴,她立马摇头:“还好,也并不是很累。”
热汤进肚,比方才在宴席上随意吃的,当然舒服太多了。
高玄策有些不满洪贵妃,方才在席上就已经喝了汤,现下怎么还让瑶娘喝汤,是不是仗着自己是婆婆就欺负儿媳妇?
当然,他也不至于当场质问,只是陪同洪贵妃说话时,又一再叮嘱:“儿子近来怕是要差遣到户部办事,瑶娘我就交给母妃了,她年轻不懂事的地方,请母妃看在我的面子上,只管对她耐心些。”
这样谆谆叮嘱,让瑶娘听在心里也很开心,洪贵妃看着儿媳妇娇羞的模样,心道,多少女子就被这油腔滑调之人骗了,明明对人家最坏的就是你。
但也不能当着儿媳妇的面揭穿儿子,洪贵妃含笑点头:“瑶娘和真阳关系多好了,若非是真阳这几日感染了风寒,恐怕早就出来闹了。”
这就是早日认得婆家人的好处,至少真阳公主她是很熟悉的。
瑶娘心道难怪今日不见真阳公主了,这样的场合原本应该她来闹的,原来是感染了风寒。她连忙问起:“娘娘,公主如何了?要不要紧。”
“无事,休养几日就好了。”洪贵妃不好说女儿是小日子来了,身上不舒服,故而要休养。
高玄策却笑道:“怎么还叫娘娘呢?该换一个称呼了。”
本来瑶娘是在问真阳公主的,不曾想高玄策提起这个,她还有些难为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爹娘,乍然到人家家里,喊人家爹娘,总觉得有些开不了口。
还是洪贵妃反应快:“怪我怪我,听说民间都有改口茶,今日在大殿上我们不好说话。”
瑶娘赶紧道:“儿媳不是……”
洪贵妃身畔的宫女已经端了茶过来,瑶娘只好又亲自奉茶,洪贵妃则让人拿了一幅上好的头面过来:“这还是当年先帝赏赐给我的,这上面的蓝宝石是从波斯国送来的。”
这是一幅状若孔雀开屏的大的一套挑心、分心及步摇的全套首饰,若是戴在头上不知道多美。
瑶娘却道:“如此贵重,儿媳不敢收。”
“诶,赐给你就是你的了,快些收下吧。”洪贵妃笑。
瑶娘觉得婆婆真是善解人意了,主动送礼物,提改口茶,她从善如流的行礼:“那就多谢母妃了。”
宠妃就是宠妃,为人处世果然有独到之处,非常人所能及。
在很多人想法中,大概觉得宠妃就是模样生的好看,实际也不是,就像严妃实际上也很不俗,甚至比洪贵妃小不少岁,但洪贵妃这种善解人意的性格,别说是男人,就是她这个儿媳妇相处也很好。
高玄策笑道:“母妃,我们还要去大兄和二兄处,明儿再过来问安。”
洪贵妃颔首。
从坤宁宫出来,高玄策做了个自己想做却一直未做的动作,真的揽住她的腰,瑶娘吓了一跳:“殿下,外面好些人看着呢。”
高玄策不满:“我们是夫妻啊,谁敢说什么。”
“反正这样不太好。”瑶娘顿时快步走到自己的肩舆上,高玄策却跟着到她的肩舆旁,下人们赶紧往后退几步,方便她们说话。
瑶娘哪里知道他跟到自己的肩舆旁,觉得他太孩子气了,连忙哄着他道:“殿下,怎么了?等回去了,我们怎么样都成,不好吗?”
“你不要小心翼翼,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的。记住了啊……我可不是随口说说,你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高玄策握着她的手。
瑶娘含笑点头:“我知道了。”
她觉得宸王真的是真性情,虽然外表看起来高深莫测,骄傲极了,实际上非常的孩子气,又很细心。
方才若非是看在宸王的面子上,洪贵妃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好。
见她笑了,高玄策比自己笑了还要开心,顿时道:“走,我们去头所跟大哥大嫂问安去。”
瑶娘很是甜蜜,难怪人家说就是裹着蜜糖的毒药都让人吃的甘之如饴,皇帝和洪贵妃那么喜欢高玄策,因为他愿意对人好,那么那个人是真的很幸福。


第64章
大皇子被封为贤王,从不听乐府之人唱戏,府上更是和其母林贵妃一样非常节俭,夫妻二人平日在家衣裳的衣裳器物都很少有绣花,这一点上很讨建章帝欢喜,建章帝本人的确是一位仁君,上位之后先减免了老百姓三年赋税,甚至宫里他的小厨房都裁撤了,平日用餐十分节俭。
高玄策下了肩舆,就和瑶娘走在前面,对于大皇子,只说了三个字:“矫饰耳。”
矫饰就是伪装的意思,瑶娘听了不禁暗自点头,前世大皇子就是靠这样,车马侍从都俭约朴素,对朝臣十分恭敬,礼节更是谦卑,因此最后坐上皇位。
坦白说,大皇子也算是人才了,只是他本人好大喜功,有始皇帝之志却无始皇帝之能,坐上皇位一年因其策略错误,就忧愤暴毙而亡。
后来也有传闻据说是被人刺杀而亡。
现下的大皇子已经褪去以前的青涩,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谦逊,其王妃王元霜和瑶娘也是熟人,见瑶娘她们行礼,赶紧扶她起身。
听说大皇子身边有王妃一人,次妃未封,只是按照要求有几位侍妾,平日多和王元霜一起,并不与庶妃一处,这样让建章帝的姐姐绥德大长公主非常欣赏。
这位绥德大长公主早年为国家去乌蒙和亲,分别嫁给乌蒙的左翼王父子二人,后来才被先帝接回京中,这位绥德大长公主在宫中十分有分量,最不喜朝中哪位大臣侍妾有孕,因此大皇子此番作为,让绥德大长公主很喜欢。
“你我二人以前就识得,不比旁人,如何这般客气起来?”王元霜笑道。
瑶娘则道:“虽说如此,礼不可废。”
她们之前就没有所谓的叩头磕头了,因为贤王现在还不是太子,只是兄长,因此瑶娘行完礼后,王元霜还得回礼。
高玄策和贤王也是看起来十分亲近,还道:“父皇让我等陪着去承德秋狝,大皇兄向来身手不凡,到时候可要教弟弟几招才行。”
贤王摆手:“何必如此,我听说你近来习荆楚长剑,很有些造诣。”
兄弟俩聊上了,瑶娘心道若非早知他们兄弟之间有纷争,如今看起来还以为是亲兄弟呢。以前她在宫里住的时候,丈夫年岁还小,和他们都不亲近,现在倒是很上道了。
男人们说男人们的话,女人家聚在一处,王元霜笑道:“咱们都是自小在宫里长大,我也不过是白嘱咐几句。我们做儿媳妇的,不必时时在母妃身边,你宫里的人和事,你也自会打理,只是这四时八节,你千万要留心。”
瑶娘再次谢过,王元霜看着瑶娘虽然脸上匀了粉,但眼圈青黑,一看就是没有睡好,心道自古择妻择贤,反而不要选那么美的,就是这个道理。
皇家选儿媳妇,先看身家背景,再看有没有主母气像,美貌反而在其次。
否则,过度在女人身上下功夫,或者是女人吹枕头风,这些都是很可怕的。
但好在王元霜知晓瑶娘并非空有美貌之人,因此不敢轻忽,瑶娘待她也是挑不出什么错来。
从贤王这里出来,自然再去周王处,周王是宸王亲哥哥,理所应当更亲近一些,但宸王却更不屑,对瑶娘评价周王道:“喜怒无常,十分道学,尊自己为菩萨,看他人为泥土。”
额?周王居然是这样的人吗?
瑶娘前世在周王府只觉得周王本人颇附庸风雅,看起来闲淡。
但此时她点头:“殿下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这让高玄策很是高兴人,认为昨日这一夜自己果然征服了瑶妹妹,要不然她今日怎么这么乖,想到这里,他牵瑶娘的手进去。
瑶娘不敢反抗了,因为他万一闹起来就不好了,这个人太孩子气了。
二人携手进来,周王眼皮跳了跳,觉得不成体统。但宸王和他关系一向也不是很好,母妃一向偏爱弟弟,他也懒得多说。
“二皇兄,皇嫂。”高玄策连忙行礼。
周王淡淡点头:“来,坐吧。”
态度很平淡,这还不如大皇子呢,而且周王完全把高玄策当孩子训,又是说他在上书房去的晚如何。
高玄策对周王也不客气:“二哥还是多练骑射吧,父皇下个月就带我们兄弟去打猎。”
兄弟二人十分胶着,瑶娘曾经在真阳公主那里听小道消息,说周王非常不擅长骑射,甚至拉不开弓,而宸王天生高大威猛,于七岁时就能射箭骑马。
瑶娘暗自观察高玄策似乎信奉道教,因为他房中挂了一把阴阳扇,此扇为太上老君所有,而太上老君主握阴阳,是“无上大道”的化身,是永世长存、常分身救世的至尊天神,这说明宸王信道。
再有上次真阳公主找他解签时,仿佛也提过他素来喜欢修道。
而周王和徐青容手上都戴着七宝手串,这是佛教七宝手串,用金、银、琉璃、砗磲、玻璃、赤珠、玛瑙制成,且殿内点的是檀香,这无一不表明周王信的是佛教。
二人信教不同,还彼此在洪贵妃那里有些竞争,故而相处有火药味。
反而是瑶娘和徐青容还能说的上几句话,徐青容很是开心:“日后母妃那里,咱们可以一处了,真是太好了。”
“二嫂说的是,我也如此是这般想的。”瑶娘笑。
徐青容现下已经有了身孕,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许多,她其实就没什么忧虑了,贤王妃还未有身孕,只有她有身孕,只要她诞下麟儿,那就是未来的皇长孙,婆婆再封为皇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子。
看到徐青容的肚子,瑶娘问起:“那二皇嫂你会去承德吗?”
徐青容颔首:“这次我们都要随驾过去,我已经坐稳胎了,自然也要过去。”
都有身孕了还要过去吗?瑶娘搞不清楚她怎么想的,如果是她,肯定先保胎再说。
不过徐青容有她的考量,这次说是去承德秋狝,实际上各国使者和朝廷王孙勋贵都来,周王娶了她,文臣有徐家的人在,而在勋贵中就不如大皇子夫妻那么牢靠,谁都知晓大皇子在勋贵中可是很有影响力的。
这是她的好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瑶娘还欲说什么,见到高玄策转头准备走,她也紧随其后。她们住的三所就在二所的隔壁,因此二人不过走了几步就进到自己府上。
二人执手进来,高玄策果然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会说话,他体贴的扶着她坐下,“我知道你今日肯定累了,暂时先多歇一会儿。首领太监德喜我先让他去整理我这里的账册,等你睡醒后,就交给你,我这王府里,你是女主人,我的家就交给你了。”
“安心歇息,我就在这里陪你,哪儿也不去,啊~”
谁都知道,人在一个陌生之处,处处警惕,有的人甚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哪里能睡的着。可她和高玄策毕竟是夫妻,有他守着自己,当然让瑶娘很有安全感,没有任何畏惧。
瑶娘让丫鬟卸掉钗环,躺在美人榻上,高玄策殷勤的替她盖上薄衾,而他自己就在对面坐着看书。
原本还提心吊胆的瑶娘在他的翻书声中,居然真的睡过去了。
自己真的嫁的很好啊,不在身份,而在于他这个人。
高玄策见她熟睡也没有出去,而是在这里一直守着,甚至瑶娘醒过来时,他还守在这里,她突然就很感动。
“玄策哥哥。”
“你醒了。”高玄策看起来很是欢喜的凑过来。
女人似乎很容易被一些小事情感动,也会在一些小事上突然崩溃,瑶娘现下脸上素净,头发没有任何装饰,却显得异常清丽,她主动靠在他怀里,什么谋略都没了。
“你守了我这么久啊,傻瓜?”
高玄策顺势搂住她的纤腰:“你还敢说我傻,怎么我想吃虾你就剥的,你才是傻。站了半天替我布菜,累了吧?来,我替你按按。”
瑶娘娇憨的点头,越发喜的高玄策爱不释手。
本以为他是真的要替她按,可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半天,越来越不对劲。瑶娘脸一红,转过头看他:“你摸哪里啊?讨厌。”
高玄策亲了亲她的脸蛋:“要不要去我的书房看看。”
人们常常说了解一个人,就要了解他所学的东西,正处于新婚阶段的瑶娘当然想多了解自己的丈夫。
随即,高玄策摇铃让下人服侍她起身,梳洗好之后,崔德喜大太监带着账册过来,高玄策抬了抬下巴:“这些日后就交给王妃管,你一定要协助好王妃,否则,我要是知晓你们在底下弄鬼,我是饶不了你们的。”
崔德喜是个三十岁左右,面庞白皙的太监,他立马恭敬道:“请王爷放心,奴才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似乎都不需要瑶娘来立威了,这真的是真实的生活吗?丈夫没有屋里人,婆母待她十分要好,管家都这么顺畅。
瑶娘让跟来的白英白芷把账册收下,她则陪高玄策去书房,众人见王妃相貌温柔腼腆,宸王平日对人不假辞色,居然把王妃看的似眼珠子似的。
不过,也有人这么想,男人对美女大多如此,甚至说新婚日子里,大多数都是蜜里调油的,可过些日子之后,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高玄策的书房摆满了书,就连瑶娘自己的书房都会弄不少装饰,但高玄策的书房很简单,但连角落里都放着书。
她随意抽出一本书来,上面都有看过的痕迹,甚至还有笔记,看的出来这些书并不是摆设,而是平日就在此处看的。
“平日就听公主说殿下好学,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高玄策风趣道:“上次你和真阳找我解签,我替你解的如何?”
瑶娘背过身去,想起当初他替自己解签的事情,又忍不住笑道:“您给我的解签时说我的夫婿身份贵重,高大英俊,我总觉得那是骗我的,哪里知道是真的。天下间有多少女子爱慕您,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那你以为你会嫁给谁呢?”高玄策有点生气,不敢想自己,那她愿意嫁谁?
瑶娘见他如此,狡黠一笑:“你知道的,我虽说有姐妹,但是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姐姐姐夫当初成婚,就是我爹爹让她们住我家里,爹爹很舍不得我外嫁的。”
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中宠的如珠似玉,也难怪舍不得了。
高玄策见她说完这话,又去翻自己桌上的书,正欲说话,瑶娘却道:“殿下喜欢修道吗?这本书仿佛是《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是啊,修道有何不好?兴许日后还能羽化登仙,上极乐世界,从此位列仙班,与凡人不同。”高玄策非常向往。
你这……
又要皇位,又要当神仙,你咋不上天呢?
不,人家是真的想上天。
可惜瑶娘根本不信这些,反而好奇道:“那您修道为何还能娶妻呢?”
“当然可以,正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一阴一阳之谓道。我虽修道,但也不是入的全真教,所以是可以的。”高玄策生怕从此瑶娘不让他亲近,那就不好了。
真是奇怪,前世他最怕和瑶娘亲近了,可这辈子,他却黏着他都黏不够。
尤其是那个滋味,实在是太销魂了……
瑶娘虽然想投其所好,但实在是对神佛全然不信,所以她不大感兴趣。
见她不感兴趣,高玄策决定投其所好:“我见过你的画,知晓你擅长画,我这里正好有几幅画,我们一起看。”
“嗯,我们一起看。”
二人欣赏画作完之后,其实瑶娘还是不太了解高玄策到底如何,因为这段关系中,除了新婚夜她用计,实际上多数是高玄策在主动。
但了解一个人不是读书就能了解的,要多观察才行。
和瑶娘她们这边不同,沐宛童亲自做了一桌子饭菜给丈夫,她笑吟吟的道:“这是我们云南很有名的汽锅鸡,你若喜欢,我日日洗手做羹汤也愿意。”
身份高贵的妻子原本就已经很好了,还亲自下厨,这让安王受宠若惊,要知道宫里的女人都是养尊处优很少会如此的。
安王很是感动:“王妃,你这番真的是让我不知说什么好了。”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快些用膳吧。”沐宛童笑。
安王点头。
皇子们都住在一起,四皇子妃下厨做菜一事当然传遍皇子所,瑶娘晚膳时也听说了,她还真没想到这个弟妹还洗手做羹汤呢。
高玄策赶紧道:“你不必做饭,我这里服侍的人非常多,真的不用。我明日就决意去户部办差,你在家闲了可以找真阳说话,若是实在是无趣,可以去我的书房找书看。”
明日就去户部办差?
瑶娘心道,不是说新婚有三日可以歇息吗?今日王元霜还提起来呢。
但高玄策虽然对她很好,但是他的大事是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二人夜里也照旧鱼水之欢,只是一早瑶娘醒过来时,身畔已经没了人影了。
瑶娘苦笑。
白英和白芷等人进来服侍,还好瑶娘并非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宸王一走,自己在这里就是最大的。
崔德喜在旁介绍宸王府的奴仆:“这里伺候的太监有四个,宫里有四个,另有茶房、膳房还有书房服侍的人……”
她认真的听着,又听崔德喜道:“等明日还有王府属官过来拜见主子呢。”
因为现在还没有在外开府,所以属官有的是朝廷命官兼之,这次迎亲也是长史带人过去的。
如此,瑶娘便把众人喊来一一给了赏钱,又开始查崔太监递过来的册子,不看不知晓,一看吓一跳,宸王府的库房真的全是好东西,这些都是帝妃二人送过来的,甚至据崔太监提起,说宸王可以随意在皇帝的内库支取银钱。
这内里还有皇帝给的安家银子二十五万两,亲王年俸两万两,这些银钱看似很多,但是府邸的人的支取,还有日后这些银钱招兵买马,恐怕也要耗费,看似多,实际上根本不经花。
再有宫里就是人情往来最频繁的地方,她们作为晚辈这方面开支也不小。
“这些我看过了,就先这般,马上要中秋节了,进奉的月饼准备好了吗?”瑶娘问起。
崔德喜点头:“贵妃那边的人说已经替王爷备好了,小月饼十五盘一桌,二寸月饼十二盘一桌,攒盘月饼十三盘一桌。”
虽说成亲了,但看昨日建章帝和洪贵妃分明还是把宸王当孩童看,都已经封了亲王了,琐事还是由洪贵妃在打理。
瑶娘倒也没什么反感:“既然如此,就依照娘娘那边的吩咐吧。”
如此,瑶娘才去给洪贵妃请安,她到的时候,徐青容早就在此处了,这让瑶娘不由得心道自己是不是迟了?
没想到洪贵妃却是一笑:“策儿还年轻,未免做事情总怕自己做不好,失去了他父皇的信任,原本新婚该多歇息几日,他却惶恐不安,这才去上衙,倒是委屈你了。”
徐青容也是暗自咋舌,新婚第二天就不陪新娘子,比她还不如,好歹周王还陪了她三天,同样成亲的安王也没有这般。
瑶娘却浑然不在意:“母妃是哪里话,昨日殿下已经同我说了,我一切都是以她为主,哪有什么委屈。”
见瑶娘真的不在意,洪贵妃也暗自点头。
瑶娘又提出想去看真眼公主:“昨儿听母妃说起真阳,偏昨儿还要去和两位皇兄处行礼,就未去成,儿媳想去看看公主。”
“唔,你去吧,若是知道你去看她,她不知晓多高兴呢。”洪贵妃很是欣慰。
洪贵妃舒了一口气,其实她真的不需要儿媳妇天天在这里伴着,她还没七老八十,好热闹到那个程度。
本来丽妃近来有了身份,皇上不知道怎么又常常来她这里了,她和皇上本来也是老夫老妻了,都徐娘半老了,还要陪皇上,今日原本想多睡会儿的,结果徐青容过来了。
她不得不又同瑶娘道:“既然宸王不在,你就在府上打理,不必来我这里,若有事派人过来就成。”
“是,母妃。”瑶娘笑。
这事儿到底如何做,还要问问丈夫,虽然不至于日日都来,但隔三差五来就最好了。徐青容见瑶娘居然不想日日来请安,暗自觉得自己把她比下去了,将来她的孝道的名声肯定比瑶娘强。
虽然徐青容有孕在身,但是家中大权在握,根本没有旁人的余地,除了她现下和周王关系并没有之前那么亲密了。
周王现下宠着一个侍妾,那个不过是什么都顺从周王的人,偏偏周王对她那么上心。
想到这里徐青容脸色阴沉。
而瑶娘已经到了真阳公主这里了,以前她是住在此处的,现下过来,又是一番意味在心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