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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理淡淡瞥他一眼,也不多话,直接拿起一旁的啤酒。
今天团建,不方便赌钱,但比赛总需要筹码,所以谁输谁喝酒。
“你先别喝,”王凯宁笑嘻嘻地拦下他,“懂了,你这是空窗期太久,空虚了,男人身体的本能爆发了。”
“这样,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反正这局没得打了,喝酒就算了,换个惩罚。今天那么多妹子在,你有没有想要发展一下的,有的话择日不如撞日,你去告个白吧?”
握酒瓶的指尖滞住,岑理微愣,掀起眼,有些诧异地望向王凯宁。
这惩罚也太损了,惹得其他人纷纷喊6。
“6啊。”
“不愧是隔壁老王,会玩会玩。”
王凯宁被自己的损招儿折服,特意补充道:“没事儿,要是运气不好被拒绝了,你就跟妹子说是大冒险,到时候我们帮你作证,这样你也有台阶下,不会丢脸,怎么样?”
池柚:“……”
这群男的好无聊。
可站在门口听了这么久的她也挺无聊的。
于是她小声问林初凡:“我们还进去吗?”
“先别进去吧,”顿了会儿,林初凡侧头看她,小声用不易察觉的、期待的口吻问她,“你觉得岑理会选谁啊?”
池柚几乎是一瞬就懂了。
林初凡在期待岑理的回答。
女生最懂女生的心思,尤其她们看的还是同一个人,因为自己也曾在高中时期,期待过能从暗恋的男生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无论是何原因。
暗恋这种特殊的情感,会叫人不敢贪心要求更多,心很容易满足,仅仅是被喜欢的人叫一声名字,就已胜过世间所有好听的话。
台球室内,和王凯宁那戏谑又热切的眼神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岑理那黝黑的瞳色,以及淡然安静的眼神。
他半天没反应,王凯宁心脏一紧。
该不会是玩笑开过了,触碰到他好兄弟的逆鳞了吧?
“我开——”
岑理语气平缓,眸里清沉没有波澜,开口道:“好,那就池柚吧。”
第3章 告白?
台球室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从岑理口中听到池柚两个字,就好像两件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儿搅浑在了一起。
“池柚吗?美术组的那个妹子?老王中意的那款?”
王凯宁震惊得无言三秒,反应过来后哇哇大叫:“岑理!不带你这样的,亏我把你当兄弟!台球输给我了居然就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面对兄弟的指控,岑理没有说话,只是微挑眉梢,唇角轻牵,沉静眼眸中懒散戏谑都有,还有说不清的情绪。
气氛打破,里头的人纷纷哄笑起来,有打趣王凯宁的,也有帮王凯宁说话的。
而门外的池柚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伫在原地,好似被铅块牢牢牵住脚。
什么chiyou?
骑熊猫的蚩尤?还是做菜用的豉油?
她其实听清楚了,岑理吐出的每个字的音调她都听的很清楚,是拼音中的第二声和第四声。
是池柚,她的名字。
天上掉馅饼了。
可这块从天而降的大馅饼,为什么迟到了这!么!多!年!啊!
她是喜欢吃馅饼没错,可是为什么要给她一块过期的馅饼啊!
这种大好事,但凡发生在高中时期,她绝对会高兴到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好吗。
是拿她当挡箭牌吗?
还是拿她调侃王凯宁?
无论是何种目的,都很冒犯。
没有哪个姑娘会乐意自己的名字,以这样戏弄的语气被一个男人叫出口。
可这个人是岑理,是她男神。
池柚的心情很复杂。
比起池柚懵懵的脸色,林初凡的脸色就好猜多了。
总之就是一个字,黑。
不过她调整得极快,也以为池柚没有察觉到她刚刚语气中的期待,一转刚刚期待的态度,扯扯唇,替池柚打抱不平。
“他们也太过分了吧,这是拿你当消遣呢。”
转而,林初凡语气柔和,又安慰她道:“你别介意,他们开玩笑呢。我也了解岑理,他不是那种会随便拿女生消遣的人,他肯定不会真的找你告白的,就是随便说说逗王凯宁呢,你放心。”
她笃定的语气让池柚愣了愣,不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给自己泼凉水。
你了解岑理,所以你跟岑理很熟吗?
不光是岑理,林初凡似乎跟技术组的那几个男人都走得很近。
……算了。
池柚深吸口气,盖下情绪,很快乐呵呵道:“那我就当没听见好了。”
“我不进去了,进去了大家都尴尬,你也别跟他们说我听到了,我去找我同事了哈。”
说完,池柚冲她笑了笑,灵动的双眼微弯,转身离开。
徒留林初凡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跟池柚不熟,但一直知道美术组有个性格特别开朗的姑娘,长得很讨人喜欢,脾气也好,总笑盈盈的,开心果似的。
王凯宁会关注她,一点儿也不奇怪。
跟这样的姑娘相处很舒服,没有人会忍心拒绝一张好看的笑脸。
刚刚池柚真的笑得太甜了,语气轻松又豁达,似乎一点儿都不介意台球室里的对话。
池柚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别把岑理的话当真。
岑理是为了戏弄王凯宁,才故意说她的名字。
做人要脚踏实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可不能轻易相信。
下午的娱乐时间过去,很快到晚上,所有人在庭院里搞户外烧烤,池柚一改白天的忧郁,又变回了那个外向合群的池柚,负责把烤好的串儿一一分发给所有同事们。
深城的初春夜晚稍微泛着些凉意,池柚个子不高,长款的亮色毛衣恰好盖过大腿,衬得整个人明艳非常,长靴包裹着纤细的小腿,在草坪上踩过,晚风吹起她额前的细碎刘海,呛鼻的烟气缭绕在她周身,在星灯点缀的户外庭院里显得格外活泼。
王凯宁看着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的姑娘,脸上的笑容从头到尾就没消失过,一口咬掉一整串牛肉,喃喃道:“真的很可爱啊。”
随即又幽怨地看了眼身边的岑理。
这会儿池柚已经将每桌的串儿都送到位了,回到自己同事身边准备开吃。
岑理将目光收回,回望王凯宁,语气清淡:“所以呢?”
王凯宁气结,直接用牙豪迈咬开了一瓶酒,往岑理面前重重一放。
“所以我他妈今天我非灌死你不可。”
烧烤吃到中途,大家都开始喝酒,不同部门间开始互相串门敬酒,本来就热闹的庭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美术组妹子多,好处就是不会被这种敬酒文化殃及,别人喝酒,她们喝饮料就行。
池柚本来正吃得开心,突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摔酒瓶的声音。
她猛地抬头:“咋了?”
和她同期进公司的孟璇努了努下巴,指着一个地方。
“技术组那边的喝嗨了,没领导在,放飞自我。”
一个负责带池柚和孟璇的前辈摇摇头。
“错了,就算是杭总在,他们技术组该放飞还是会放飞。”
杭总是风树里的创始人之一,也是全公司最大的头头之一。
池柚瞪大眼:“这么嚣张吗?”
前辈耸肩:“谁让他们技术组那边是清大计算机系团建呢,杭总也是清大毕业的,自家学弟肯定宠啊。”
孟璇惊得嘴里的肉忘了咀嚼,惊叹道:“我靠,全员清大出身吗?这么牛?”
她知道风树里的招聘门槛高,对职场新人来说,毕业院校是最简单粗暴的硬件条件,重点大学出身的肯定多,但没想到技术组卷成这样,居然全都是顶尖学府出来的学霸。
风树里在上市前其实不叫风树里,而是叫风树,名字来源是两位创始人老总的名字,一开始是做古风MMORPG游戏起家的,当时在业内小有名气,直到他们再次开发出了一款国民级的爆款游戏,才终于真正地稳住了行业地位,声名大噪。
短短几年内,风树里迅速完成几轮融资,实现财富积累,从独立的工作室跻身科技大厂,把总部迁移到了被誉为国内硅谷之一的深城科技园。
“就那个现在正在发酒疯的王凯宁,看见没,别看他平时像个二流子,”前辈指着人说,“人家是市状元。”
孟璇惊呼:“市状元?就那鸟样?”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
这也太不可貌相了。
孟璇:“……那他们组的岑理呢?”
“哦,他不是状元。”
孟璇放下心来:“哦,那看来上天是公平的,给了颜值就——”
然而话还没说话,下一秒,前辈悠悠道:“他是保送进清大的。”
人比人,气死人。
当初高考挤破了脑袋都没够得上清大的文化分数线,人家居然是保送进去的。
孟璇哽住,崩溃捂头。
“我以为岑理是他们组唯一的花瓶来着,毕竟合照的时候每个部门都需要一个门面担当来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道歉。”
一旁默默旁听的池柚却很淡定。
她犹记得自己在高中时听到岑理被保送的消息时,浑身热血沸腾,一边为自己喜欢的男生如此优秀而感到骄傲,一边不知天高地厚地将目标院校定在了清大美院。
可残酷的事实告诉她,清大对岑理来说只是洒洒水,而清大美院对她来说却难如登天。
然而接下来,前辈说出了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
“你觉得岑理是花瓶?咱们公司以前叫风树,后来上市的时候改成了风树里,你们不知道原因么?”
“咱们公司现在最赚钱的游戏,其实是岑理读大学时的创意。”
这下不光是孟璇惊了,池柚也惊了。
创意是岑理的,只不过岑理还太年轻,不够资历进管理层,再加上他本人是计算机出身,更喜欢技术岗位,毕业后就直接进了技术部。
看到两个姑娘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前辈满意点头,终于给年轻人上了现实的一课,告诉不谙世事的她们这个社会有多残酷。
“都说程序员吃青春饭,等青春一过,要是还没混去管理层,这辈子的职业生涯也就走到头了,要不转行要不认命,但是等岑理的青春一过,他就是岑总了。”
前辈最后总结:“加油吧姑娘们,努力奋斗。”
孟璇语气复杂:“不是,我努力奋斗,我这得奋斗到哪年哪月才能当上孟总啊。”
池柚一脸便秘。
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于是她借口要上厕所,起身径直穿过别墅。
拿了张纸巾,垫在入户的大理石楼梯上,一屁股坐下,掏出手机给池茜发消息。
将唇贴近手机,池柚神色复杂地一通输出:“姐你知道吗?我仰望了他三年,我以为进了风树里,终于能跟他平起平坐做同事了吧,却没想到我居然是在给男神打!工!”
池茜显然也是被震惊到了,立刻打了通语音过来,然而重点却完全错了。
“这你他妈还要回老家?还不赶紧上?”
“……”池柚无语,“你也太势利眼了吧,要当舔狗你去当,我不当。”
池茜:“谁让你当他舔狗了,你想办法让他喜欢上你嘛。”
池柚忍不住翻白眼:“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这可能吗?”
“你连试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池茜不能理解,“你男神再高贵那也是人类啊,你俩之间又没有物种隔离,但凡你高中的时候稍微勇敢点,把暗恋变明恋,说不定早就在一起了。”
……说得倒简单。
良久后,池柚弱声却坚持道:“你没暗恋过,你不懂。”
“而且我也不想一直仰望他,脖子酸。”
当事人这么抗拒,池茜也没法,只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行吧,你自己的感情自己决定,反正只要你将来不后悔就好。”
池柚:“嗯。”
“不说你男神了,说说于昂,”池茜转了话题,“他最近不太对劲,我晚上想约他看个电影吧,第一天,他说他加班,第二天,他说他有个饭局,今天他又说上班太累想好好休息,你说这正常吗?”
“……”
于昂这借口找的也太烂了。
池柚憋得慌,可她又得帮于昂保守秘密,于是只能含糊两句,然后匆匆挂掉语音。
这边挂掉了亲姐的语音,那边她又立刻给于昂打了过去。
于昂在那头有些无奈:“我每天就只有下班之后才有空去布置,那我总不能布置求婚场地的时候还带着你姐吧。”
池柚一时语噎,于昂又反问她:“而且场地也是按照你发的图大概来布置的,有多复杂多难布置你还不清楚吗?”
“妹妹,你应该不是故意为难我吧?”
“我为难你干什么?”池柚不太高兴,觉得他有点不知好歹,“求婚啊,要求高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但我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于昂问她,“妹妹,如果是你男朋友这样给你用心布置,你会不会答应嫁给他?”
“嫁!”池柚不假思索,嗓音清脆,“今天求婚,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于昂在电话那头成功被她逗笑,也被她积极的态度安慰到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亲姐妹之间,这点默契应该有。”
池柚拍拍胸脯,语气自信:“姐夫,信我,我保证她当场泪洒求婚现场。”
于昂失笑:“好。”
挂掉电话,池柚长叹口气,扯了扯唇:“求婚啊……”
想太早了,她连男朋友都没有。
也不知道未来会跟她求婚的那个人现在在哪儿躲着呢。
她故作文艺地朝天上看了眼,纤细影子站在澄朗月色下,豁亮双眼微微散了焦距,显出几分朦胧。
深舒口气,池柚进屋。
同事们这会儿都在后面的庭院吃烧烤喝酒,按理来说客厅里应该没人,可一进去,她径直看见有个人坐在沙发那儿。
男人的侧脸静默,低头正看手机,长睫清冷,灰色羊毛衫的圆领没能遮住他凸起的喉结,和清晰的下颌轮廓组成英俊的线条,倚在沙发靠背上。
坐在那里,整个人散发出疏离的气息。
岑理?
如果换成普通同事,池柚肯定就上去搭话了。
可这是岑理,主动搭话显得她挺奇怪的。
……而且他们又不熟。
池柚低眼,想要装作没看见,抬脚准备快步穿过客厅。
男人此时却用平静的嗓音叫住她:“池柚。”
脚步顿住,这是今天第二次明明白白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啊?”
她转过头,只是身体面对他,眼睛还是望着偏低的位置。
只是低着眼也能看见岑理朝她走了过来。
“你打完电话了?”
池柚先是下意识嗯了声,然后才猛地吸一口气。
他怎么知道她刚刚在打电话?!
他听到了?!
那她跟池茜说的有关他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心脏忽地抽搐了一下,搞不清是害怕还是羞耻,池柚想问他听到什么内容没有,但张口却只有不知所措的呼吸吐纳。
求求你千万别听见,太丢脸了。
她一面在心里祈祷,一面尽量平淡道:“嗯。”
默了只两秒,她就有点受不了跟男神之间的这种气氛,又努力问了句:“你怎么没在后院吃烧烤啊?”
“我过来找你,有话跟你说。”
池柚懵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想起来了。
白天他和其他人在台球室说的那些话,他真的要把她当成游戏的惩罚对象?!
哪怕她很清楚这只是游戏输了的惩罚,并不是真心的告白,而是恶劣的玩笑,可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曾偷偷喜欢过整整三年的人,她又没办法忽略从内心深处隐隐冒出来的某种……期待。
她现在的心情实在太复杂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打颤:“……啊?什么话?”
她还是没有抬头,岑理只得低眸。
仍旧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她扎在脑袋上的那颗显眼的丸子头。
“抱歉,说这话可能有点突然。”
这个前摇太窒息了,感觉下一秒就要放大招。
池柚终于没忍住,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他。
眼睑桃花瓣似的微色,似有若无浮起的情绪,耳根上被酒气浸润的一点点粉红,尽收她的眼底。
他像一幅水墨,浑身都是干净的灰白色,唯独眼睑和耳根的那一道红,仿佛画上初日的点睛之笔,将他染上别样而迷人的色彩。
熟悉而陌生的英挺清隽。
池柚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近的、仔细地看过岑理的正脸。
比起他的相貌,她更熟悉的是他的背影和鞋子,以及他从没落在过自己的身上的眼神。
只有在梦里,或者想象里,他才是清晰的。
可就是现实中的这份模糊,就足够耀眼到让曾经的她那么喜欢。
而今他的眼神终于落到了她这里,她也终于正式地看清楚了他矜倨冷淡的脸。
她不知道自己那双爱笑的、总是弯弯的眼睛生得灵动非常,这会儿却投射出呆呆的光看着眼前的人。
岑理很轻地牵了牵嘴角,淡淡道:“我挺喜欢你的。”
砰——
是池柚脑子当机的声音。
第4章 做梦?
迟到数年、且过了期的大馅饼,真的砰地一声,砸在了池柚头上。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她知道岑理的这番告白是因为游戏的惩罚。
年少的爱慕就算早已褪了色,记忆却没那么容易忘光,她给他的滤镜铺得太厚了,再加之现在的他一如既往的好看,甚至更比从前。
无论是毫无波澜,还是厌恶反感,她都做不到。
静默相对,池柚正要用一句开朗的“你在玩大冒险吗”来给两人铺台阶下,他只要顺着这个台阶说一句“是啊”,这样处境就能被打破,谁也不会尴尬。
打好腹稿,她启唇:“你——”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岑理!”
“他妈的我就去撒个尿,你小子就溜了?”
王凯宁边嚷嚷着边走过来,在看到偌大客厅里站着的两个人时,呆了瞬,表情也立刻变了。
“我草岑理你这行动也太快了吧。”
池柚松了口气,总算来了个人拯救她。
果然是因为台球输了才找她说这些话。
王凯宁走到岑理身边,先拿手肘恶狠狠撞了下岑理,然后才看向池柚。
池柚感激地冲他笑了一下。
水色潋滟的双眼弯起,却又坦然豁亮,简直甜到要死,王凯宁下意识也跟着笑了,语气不自觉夹起来,几分有意的戏谑:“岑理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池柚摇头:“没说什么啊。”
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只是输球的惩罚而已,她的回答其实并不重要,而且如果自己表现得太在意,反而显得她上赶着,也会给岑理添麻烦。
等她走了,他自己再跟王凯宁解释已经“告过白”了就好。
“没说什么?”
王凯宁不信,用眼神问岑理。
池柚的装傻似乎也让岑理有些不明所以,微眯眼,黝黑瞳孔中意味不明,安静地睇她。
恰好池柚兜里的手机震了,她掏出来一看,是孟璇的消息,问她怎么去个厕所去这么久,是不是没纸。
“那什么,我同事找我,我先回后院了。”
说完,池柚迈开脚,留下俩高个男人目送她的小巧身影离开。
王凯宁蒙头蒙脑的。
“合着你俩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你什么都没跟她说?”
“说了。”
“那她怎么说啥也没说,你确定你跟她说的是中国话吗?”
岑理淡声反问:“不然呢?”
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仍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
王凯宁啧了声,有点不爽。
他今天这种种行为到底是在耍池柚,还是耍他王凯宁?
“那就大概率是真有对象了,我说了吧,那天来咱们公司接她的车,八成就是她男朋友的。”
王凯宁作势,欠儿吧唧地感叹:“笑死,岑理你也有今天,看来你这张脸也不怎么好使嘛,不足以让人家越过道德的边境,走进爱的禁区啊,欸那首歌怎么唱来着?”
说着说着还来劲儿了,王凯宁笑眯眯地建议:“走走走,待会儿喝完酒陪我去KTV房当麦霸去。”
回到同事身边的池柚有些漫不经心。
迷迷糊糊地吃东西,吃完后又迷迷糊糊地跟着同事去了楼上的KTV房唱歌,麦霸也不当了,手机也不玩,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的魂魄是刚刚上厕所的时候被马桶水给一起冲走了吗?”
还是孟璇拿着麦克风在她耳边喊,池柚才被吓得回了神。
池柚的表情仍旧呆呆的,盯着孟璇看。
“我问你个事。”
孟璇:“你问。”
“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有暗恋过人吗?”
“废话,”孟璇答,“上学多枯燥啊,天天就是写作业做试卷,要是不暗恋个人,那还不得无聊死?”
话糙理不糙。
因为太多人的学生时代,都只能用平淡两个字来形容。
根本就没有青春校园剧里描述的那么精彩,只有学不完的习、写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还有老师和家长念不完的唠叨。
为了让自己的高中不那么平淡,荣升为高中生的池柚自以为心智已经成熟,不再是初中小屁孩了,所以刚开学就铆足了劲儿玩,每天下了课不是忙着跟女同学去逛小超市,就是跟男同学约游戏。
代价就是第一次月考,池柚坐在考场上,握着试卷直接傻了眼,没几道会写的。
千祈祷万哀求批卷老师把试卷弄丢,可月考成绩还是下来了。
语文英语这种科目还好点儿,初中打了基础总不至于考得太难看,但数学和物理就——
数学试卷发下来,跟她预估的大差不差,七十多,物理预估更少,池柚暗下决心,等课代表一把试卷发下来,她就立刻抢过来,谁也别想看到她的成绩。
可课代表已经发完了所有人的试卷,也没叫到她的名字。
她的物理试卷不见了。
丢的好,丢的妙啊,最好是丢到马里亚纳海沟。
池柚原本正暗喜着,课代表突然拍了下脑袋,想起来了。
“我知道你的物理试卷在哪儿了。”
“我刚刚去办公室拿试卷的时候,我们班的试卷是跟隔壁班的叠在一起的,你的试卷可能不小心混到隔壁班了。”
池柚如遭雷劈。
在自己班社死她也就认了,还社死到隔壁班?!
她马不停蹄跑到隔壁班去找试卷,可这会儿才开学没多久,隔壁班的她一个都不认识,于是趴在窗口那儿偷看,看能不能抓一个落单的同学打听。
位置在窗口的同学看到这位陌生的女同学咕噜转着大眼珠子到处乱看,主动问她找谁。
池柚嗫喏,半天说不出来找谁,又想起自己那可怜的物理分数,实在不好意思自报家门。
结果这同学却好像明白了,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哦,来看岑理的吧?”
池柚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因为入学的时候从其他老师嘴里听到过。
听说户籍是从首都转到这儿来的,初中不是在他们城市读的。
此时同学朝教室的某个方位指了指:“他坐那里。”
不夸张,那一瞬间的池柚仿佛真的置身在《情书》这部电影里。
男生坐在位置上,从袖口处露出的手腕骨感,左手背托着下巴,右手握笔,正低着眼写练习册。
怎么会有人和有光洒进的教室、课桌、白墙,还有那身校服那么般配。
仿佛是一帧干净到极致的镜头美学,光晕晕出他清傲疏淡的五官,和文质彬彬的模样。
原来初恋脸不止是可以用来形容女生,也可以用来形容男生。
“岑理,又有别的班的女生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