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的食堂帮厨工作,可是打败众多军嫂得来的。
看出乔燕的骄傲,苏婷捧场地露出羡慕表情,问:“您随军多久了?”
“一年半。”
“你随军才一年半,上面就给安排工作了?”
乔燕抬起下巴:“那可不,不过我能这么快被安排工作,是因为我运气好,正好年前食堂有岗位空缺,我厨艺还行,就被选去了。”
穿碎花衬衣的军嫂陈少梅说:“是啊,像乔姐这样运气好的人可没多少。”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苏婷问:“陈姐你随军多久了?”
“快两年了。”
苏婷连忙问:“一直没工作安排?”
陈少梅苦笑:“没岗位啊。”
经过乔燕和陈少梅的解释,苏婷大概了解了岛上的工作形势。
家属院外面看着单位不少,但大多数单位规模都很小,如粮站菜站肉铺供销社等,三五个人就能组成班子。
岛上织工稍微多点的地方就是军区小学,但那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坑里都有人,原身学历又不出挑,随军时间又短,压根轮不上她。
苏婷越听越绝望。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热爱工作,要不是因为穿越,这会她就该递交辞职信,等着成为自由职业者了。
可谁让她穿越了呢。
虽然贺东川工资高,养活一家子没问题,但工作是撑起腰杆的底气,伸手要钱的在挣钱的人面前总要矮一截,更何况她和贺东川这种塑料夫妻。
不过小说里贺东川对原身好像不错,虽然不肯睡她,也不肯爱她,但活着的时候生活费从没少给,妥妥的“老公有钱还不爱回家”的年代版。
这么想的话,当米虫好像也还行?
第6章 榕市
虽然想着要躺平,但苏婷又没办法彻底躺下去,她这人,很喜欢居安思危,凡事喜欢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但岛上这些工作显然是没指望的,她只能另辟蹊径。
苏婷心里盘算着自己会的技能。
她会的是真不少,小时候学过钢琴,跳过芭蕾,但都没持续练下来,唯一坚持了十几年的是画画。
她大学学的也是画画,但后来因为家庭变故,生活所迫,阴差阳错进了广告行业,画画就被搁置了下来。
画画这事吧,停两三天还行,两三周就能明显感觉到手生,而她停了两三年。再加上她当时已经没有刚上大学时的心境,画出来的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对。
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去后,苏婷情绪低落了一阵子,但她没完全放弃,打起精神后开了个账号在网上画东西。
刚开始画的比较杂,基本是自娱自乐,慢慢的有粉丝请她给爱豆画肖像,她试着接一些商稿,后来又开始用条漫形式记录生活。
不过因为工作忙,她一个月更新不了两次,所以头几年她的漫画一直没什么人气,还不如商稿挣钱多。
直到去年一个大V转载了她的漫画,把它跟当时的热点事件联系上,她才一夜爆红,迎来了首次出版。
她穿越前买的房子就是用版税付的首付。
本年今年房子交付装修晾好后,眼看副业收入渐渐稳定,她都打算辞职当自由职业者了。结果辞职报告还没交上去,眼睛一闭一睁就穿到了七十年代。
想想就心痛!
但日子还得过,苏婷叹了口气,心里继续盘算。
她会的这些技能,钢琴和芭蕾是没指望的,先不说在这年代弹钢琴跳芭蕾算不算小资,多年没练指法动作早忘了。
广告设计的主业也没啥指望,这年代没这些花里胡哨的工作,宣传部门顶多画画海报,写写标语。
画海报她倒是行,但部队宣传部门都是军人,她够不上这工作。妇联也有搞宣传的,但妇联是家属院里最难进的几个单位之一,同样轮不上她。
思来想去,也只能重操旧业画漫画了。
这是她吃早饭时来的灵感,当时看到食堂里来来往往的孩子,她突然想到这年代连环画盛行。
虽然严格来说,连环画和漫画不算同一种艺术形式,但两者同根同源,她有绘画底子,前世也出版过漫画,这辈子想上手画连环画应该比较容易。
但这想法不算成熟,真要做,她得先去市里转转,买点画具,顺便买几本连环画回来研究研究。
……
想做就做,当天晚上吃完饭,苏婷就跟贺焱说了周日,也就是明天带他去市里玩的事。
在苏婷的印象里,孩子们知道能出去玩应该会很高兴,她小时候就总盼着爸爸能带她去游乐场玩。
但贺焱的反应出人意料。
他不但不高兴,还迅速红了眼眶,努力睁大眼睛瞪着她,大声说:“我不去!”
苏婷莫名其妙道:“你不想去就不去嘛,这么生气干什么?”
贺焱愣住,面露犹豫,但没一会又直起了腰,中气十足地说:“你都不想要我了,我凭什么不能生气?我就生气!就生气!就生气!”
小家伙一声比一声喊得用力,苏婷忍不住用手捂住耳朵,等他消停下来才问:“我什么时候说不想要你了?”
“你还不承认!”
贺焱委屈得眼睛更红了,眼眶里眼泪在打转,却倔强地不敢流出来,哽咽着说:“早上明明是你说,那个坏人让你把我带到外面丢掉!”
苏婷怔住,好一会才捋清楚他的逻辑:“你以为我带你去市里玩,是想趁机把你丢掉?”
贺焱梗着脖子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我把你带到市里丢掉会坐牢的好吗?我又不傻,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作死把自己折腾进监狱啊!”
贺焱不太理解的什么是坐牢和监狱,单停苏婷的话,大概能猜到这两个词不是什么好事,顿时松了口气,但又有些疑惑:“为什么那个坏人会让你把我丢掉?”
虽然于红芝根本没说这种话,但苏婷诬陷起她来毫无压力,面不改色地说:“见不得人好呗,反正就算我真听信了她的话把你丢了,坐牢的也是我,她又没什么损失。”
贺焱皱起小脸:“她好坏!”
“所以啊,为了以后能过上好日子,我绝对,绝对不会干任何违法勾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丢掉你,虐待你。”苏婷说着忍不住笑起来,“你脑袋不大,想的倒是挺多。”
知道自己误会了她,贺焱心里正理亏,听到这话涨红脸:“要、要不是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我才不会想那么多!”
“是是是,”苏婷叠声道,“不过你想那么多也是好事,以后不容易受骗,唔,既然现在说开了,那你明天愿意跟我去市里玩吗?”
贺焱有点犹豫。
虽然他相信苏婷的话,但让他跟着去市里玩,他不敢。
但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怂,只好硬着头皮问:“市里有什么好玩的?”
苏婷前世虽然来闽地旅游过,但她去的是旅游城市,只到榕市中转。
而且小说都有一定架空性,至少她可以确定前世没有平川岛同名岛屿,所以七十年代榕市有什么好玩的,她还真不清楚。
只能瞎猜:“应该有吃的,可能也有玩的地方,不过我要去书店,不一定有时间带你去玩,顶多吃顿饭。”
好像不是很吸引人。
贺焱想着,问:“那我可以不去吗?”
苏婷看出他的犹豫,却没有戳破,本来就是她吓唬他在先,他现在不敢出门也正常,痛快地说:“那你明天就在家里待着,别乱跑。”
贺焱松了口气,又想起来问:“你一个人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带上你才更麻烦。”苏婷不客气地说。
贺焱:“……”好吧。
……
平川岛地方不大,码头却不少,有军用的也有民用的,后者还细分了去市里的轮渡码头,以及渔民出海的码头。
苏婷要去的是轮渡码头,地方离家属院不远,走路过去花了二十来分钟。
码头地方并不大,就一条长堤,堤口围了栅栏,栅栏旁边盖了间房子,是售票窗口。
今天周日,码头人挺多,窗口处排着队,苏婷排过去等了七八分钟才买到票。票价倒是不贵,单程两毛,渡轮开二十来分钟。
苏婷注意到,窗口除了卖单程票,还有月票售卖,一张三块钱,可以不限次数搭乘渡轮。
据说这是为了方便住在岛上,工作在市里的居民,但苏婷怀疑月票没什么人买。要知道,这年头租个单间也才两三块,比船票便宜多了,还不用每天往返,只是市面上出租方少,空房不好寻摸。
正想着,呜呜叫唤着的渡轮由远及近,不多时就停靠在了岸边。
闸门拉开,船上的人往下,闸口旁排着队的人蜂拥往上挤。
其实没什么可挤的,渡轮看着不大,座位却不少,人全上去后还有三分之一的空位。等船开出去,不少人走上夹板,位置又空不少。
今天天气不错,海面上无风无浪,船行得很平稳。
半个多小时后,渡轮靠岸,苏婷下船后出码头,找当地人问过后,搭乘公交前往目的地,期间又是十来分钟。
苏婷八点钟上船,期间轮船换公交,加上等待的时间,到新华书店时已经快九点。
看到新华书店熟悉的招牌,苏婷心里安定不少,她就怕这世界架得太空,现实世界中很多东西的存在被抹掉了。
还好还好。
苏婷走进新华书店,里面比她想象中要大一点,成排的书架纵横摆放着,架子上书籍琳琅满目。
顾客并不多,零星站在书架前翻阅着书籍。
不过白连环画的书架前人不少,粗略看去还都是十来岁的孩子,这倒是方便了苏婷,不用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瞎转。
苏婷径直走过去,在中间一排书架前找到《连环画报》的期刊。
虽然这时候连环画盛行,但相关杂志并不多,最出名的要数《连环画报》,这是全国性的杂志,书架上摆得最多的连环画杂志就是它。
再就是《工农兵画报》,这是地方杂志,差不多每个省都有,书架上摆得五花八门。
画报售价不贵,都是两毛钱一本,不用票。
苏婷买画报的目的是为了投稿,所以不管出名的还是不出名的画报,她都拿了至少两本。
买得最多的还是《连环画报》,共拿了六本,她打算重点研究这本画报,先往这里投,不过再考虑其他的。
选好杂志,苏婷又到处转了转,因为没看到素描纸笔摆出来,便趁着结账时询问售货员。
售货员态度不算好,语气硬邦邦的:“你要素描纸笔干什么?”
“画画。”
“你会画画?”售货员抬眼看苏婷,眼中满是不相信。
苏婷无语:“我会不会画画跟你有关系吗?你直接告诉我有没有卖的不就好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我不过多问了两句,你怎么还咄咄逼人起来了?”售货员冷着脸说,“你要买纸笔?我现在告诉你,没有!”
“你确定没有?”
这年头售货员可是金饭碗,一个个牛气得很,她才不怕苏婷,下巴一扬,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没有!”
苏婷转头问另一个售货员:“你们领导在不在?”
“你想见我们领导?”对方问。
“没错。”
“你见我们领导干什么?”
苏婷伸手一指墙上“为人民服务”的标语说:“我要问问你们领导,墙上的标语是不是用来装点门面的,怎么从你们这里的售货员身上,我没看出一点为我这个劳动人民服务的心思?”
先前售货员上下打量完苏婷,翻了个白眼说:“就你还劳动人民?”
苏婷反问:“我祖上八辈贫农,本人也是下乡知青,我不是劳动人民是什么?”
那人还想说话,却被同事拉了一把,压低声音说:“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难道你还真想闹到主任那里去?”
“闹就闹,你以为我怕她?”反正主任知道了也不能开除她,她才不怕。
“主任是不能开除你,可记处分呢?”
记处分说起来也不算严重,售货员不比其他工作,工资基本是定死的,入职一年是这工资,十年后还是这工资,除非她能升上去当领导。
但她今年都四十多了,工作马马虎虎,升职基本不可能,因此记处分对她而言约等于没影响。
只是吧,这记了处分说出去总归不好听,丢人。
同事见她犹豫,说道:“待会你就在旁边听着,这人我来招呼。”说完转身就冲苏婷笑道,“同志,刚才是我同事做得不对,其实她今天也是遇上事了,心情不好,我代她向你道歉。”
其实苏婷也不想惹事,只是刚才那人态度太横,说的话让人窝火才怼了几句。此时见这人说话中听,语气便缓和下来:“我也不是要找她麻烦,就是想买东西,她倒好,问东问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审犯人。”
“这事是她不对,过后我保证说她!”对方点头附和,从柜台下面拿出两摞纸,几盒素描笔转移话题问,“纸张我们这里有两种,笔也有不同粗细的,你看看要那样的?”
换了明白人,苏婷也不想为难她,两款纸各买了二十五张,笔则不同粗细各拿了两支,另外美工刀、橡皮擦都买了点。
挑的时候不觉得,付完钱麻绳一捆拎起来,苏婷才发现她买了好多东西。
好重!
第7章 土笋冻
“苏同志回来了?”
刚走到六十六栋院子外面,苏婷就听到坐在隔壁院子里的王丽霞问:“你这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啊?”
苏婷扭头看过去,就见王丽霞跟六十五栋的段晓英、陈琳坐在一起,都伸长了脖子往她手上瞅着,扬了扬手道:“买了点书和吃的,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多聊了。”
说完不等三人碍口,便跨进了院子。
一般人碰到邻居,关系不太差,也不赶着有事的,总会停下来唠两句嗑,而不会像苏婷这样撂下句话就走。
虽然苏婷也解释了一句,但大家左右住着,谁不知道谁啊!
她一没工作,二成天吃食堂,不用烧火做家务,这几天不是在家里躺着,就是出去乱晃荡,她赶着有事?谁信啊?
反正王丽霞不信,看她进了家门便捏着嗓子学她说话:“我还有事,不跟你们多聊了,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大忙人呢!”
段晓英也觉得苏婷不通人情世故,一般人到了新地方,总要去前后邻居家里串串门,联络联络感情,老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嘛!
可苏婷上岛小半个月,到现在也没见她去谁家串门,见到她们这些邻居也都爱答不理的,眼睛朝天看。
不搭理别人就算了,她怎么说都是贺焱班主任!
但这话不好往外说,便淡淡道:“兴许她回去真有事。”
“能有什么事?我看她赶着回去睡觉还差不多!”王丽霞撇嘴,“你们看到她提的那些东西没?今天去市里,她肯定没少花钱,听说她昨天去一趟供销社,就花了十多块,今天又买这么多东西,真是自己不挣钱不知道心疼!”
陈琳思索道:“她提的好像真是书和吃的。”
“那又怎么样,你们看她像个读书人吗?就她买回来的那些,不定是什么杂书!”王丽霞抱着胳膊说,“而且书多贵啊,她一下子买那么多本,肯定不少钱!还有,她去市里都不愿意带贺焱,难道还能指望她给孩子带吃的?”
王丽霞觉得,那些吃的肯定是苏婷自己嘴馋才买的,贺焱能吃上点心渣就不错了,拧着眉道:“真不知道贺营长怎么想的,挑来选去相中这么个人。”
虽然贺东川结过一次婚,还有个儿子,但架不住他条件好啊!
家属院里那些个军官,穿上军装个个精神十足,但像贺东川这样身姿挺拔,帅得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可不多。
更不用说他还是军校毕业,这年头当兵的,文盲多有文化的少,升上来的那些军官,很多都是进部队后认得字,后来提干进修,才勉强将学历补上来。
但进部队补的学历,和进部队前的高学历是有本质区别的,在晋升这块,贺东川就比很多同龄军官蹿得快。
这其中固然有他接连立功的因素,但学历不够,升职时难免因为年限被卡,在这方面,贺东川遇到的阻力小很多。
他今年才二十六,已经是正营级别,肉眼可见的有前途。
过去几年里,想给贺东川介绍对象的军嫂可不少,人选从卫生所的护士,扒拉到市里国营厂职工,后来还发展到了总司令部驻扎地,文工团里的团花。
团花是戏称,但那姑娘的确长得好,盘靓条顺,身姿轻盈,跳起舞来特显眼,她嗓子也好,所以每次表演她都是主角。
驻扎在平川岛的这些军人中,对她有意思的不少,但敢行动的没几个,一是文工团在浙省,离得远,真处上对象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面,二是人条件这么好,自己条件差了,难免自惭形秽。
团花每次来演出,也没表现出对谁特别有意思,因此当初有人想给她跟贺东川牵线,惊了一大票人。
再后来贺东川婉拒跟人见面,又一大票人大跌眼镜。
当时听说这事的人就嘀咕上了,团花都看不上,那他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啊?
结果他就找了个农村姑娘。
要是苏婷人好,她们这些外人也懒得说什么,但这人实在是……
想不通。
陈琳却觉得没什么想不通的,轻哼一声说:“你操心人怎么想的,指不定他心里美得很,觉得自己媳妇顶漂亮。”
“瘦得根竹竿一样,有啥漂亮的!我看她连冯同志一根头发都比不上!”王丽霞撇嘴,往左寻求帮腔,“晓英你说是不?”
冯同志就是文工团团花,模样当然是标致的,但如果不是为了贬低苏婷,王丽霞也不会把人捧到天上去。
相应的,苏婷虽然瘦,但漂亮是毋庸置疑的,巴掌脸柳叶眉,一双眼睛乌黑明亮,哪怕时下审美偏好丰满,也不能说她不好看。
但段晓英觉得,内在比外表更重要,贺东川都有贺焱了,再婚就不该只为自己考虑,挑来选去找了个只有皮囊能看的花瓶,很不应该。
只是她这人圆滑,不远开口指责人,只到:“贺营长有孩子,眼光又高,可选择的对象难免少一些。”
“他要是眼光高,沈同志不比苏婷强多了?再说了,韩营长还带着三个孩子呢,不也娶到了你这样的媳妇?”
韩营长就是段晓英的丈夫韩斌,也是二婚,前头媳妇生老三的时候难产没的。就自身条件来说,王丽霞觉得贺东川条件比韩斌还是强不少,毕竟一个有仨孩子,一个就一个儿子。
然而这两人娶的媳妇,可以说一个天一个地。
王丽霞觉得段晓英人好才这么说,但当事人听了不太高兴,心想贺东川跟韩斌怎么能比?
韩斌可是要当司令的人,而贺东川呢?反正她前世来平川岛探亲时没听说过这号人。
两人的孩子也不能比,韩斌的三个孩子,未来个个都很有出息,而贺焱,她前世也没听说过这名字。
但这话不好跟外人说,否则让人知道了,误会她嫁给韩斌是为了他以后能发达是小,发现她重生的秘密是大。
最终,段晓英只低眉浅笑道:“我就是看重他人好。”
……
苏婷回到家时,贺焱正在房间里做语文作业。
作业不难,照着课本上,老师上课时让画的词语,每个词语写两行就可以,加起来就两页字。
但贺焱越写越觉得没滋味,好多字他不认识。
虽然老师讲课的时候有讲这些词语的意思,但一个词语两个字,老师一般会重点讲生字,以前认识的字只是带着说一下,反正大家都学过。
可是“大家”里不包括贺焱啊,他现在听课,经常一脸懵,老师讲的内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全懂。课本上那些字他好像都认识,但读起来又磕磕巴巴。
很没意思。
贺焱扔掉笔正想往床上躺,就听到外面传来推门声,赶忙穿上鞋往外走,并大声问:“谁啊!”
“我。”
听出是苏婷的声音,贺焱拉开门走出去:“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事情办完就回来了。”苏婷将东西放到饭桌上,问,“你在家怎么样?中午吃了吗?”
贺焱觉得她瞎操心,前几天他都能带饭回来给她,今天她不在,他能让自己挨饿吗?翘起下巴说:“吃了,今天食堂有糖醋排骨。”
“哇,今天伙食这么好?”
贺焱点头:“你中午吃了什么?”
“没你吃得好,”苏婷点了条鱼,味道还行,不过在临海城市,猪肉比鱼贵,她拆开带回来的油纸包说,“不过有饭后甜品,我给你带了两个回来,你要不要尝尝?”
贺焱眼睛一亮,伸长脖子凑过去:“什么甜品?”
“当当当!”苏婷拆开油纸包,将里面的冻状甜品展示出来,“土笋冻哦!”
看清苏婷手里的东西,贺焱反射性后仰,小脸皱成一团:“这、这是什么?怎么有虫子?”
苏婷笑眯眯的:“刚才说了啊,土笋冻,用沙虫煮出来的,不过味道很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贺焱后退好几步:“我才不要吃!”
苏婷假装受伤:“真不吃?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带的。”
贺焱看得有点心软,但他实在不想吃虫子,眉头皱得紧紧的。
“你别看它看着吓人,其实味道很不错的,滑溜爽口像在吃果冻,”苏婷说着想起来,“你吃过果冻吗?软软甜甜的,很好吃的。”
贺焱摇头。
他没吃过,而且看着苏婷手里的东西,他也没办法想想果冻的美味。
见他打定主意,苏婷再次问道:“真不想尝尝?”
贺焱再次拒绝:“不要!”
苏婷叹气:“好吧,那我带回来的两个土笋冻,只能自己吃了。”说完一口咬在手里的食物上,摇头晃脑道,“真好吃。”
看着她享受的表情,贺焱内心稍有动摇。
但他很快打了个激灵,他绝对,绝对不要吃虫子!
第8章 你哪位?
除了土笋冻,苏婷还买了两串糖葫芦,一盒鸡蛋糕回来。
买鸡蛋糕的是老字号,店铺正好开在她吃饭的国营饭店隔壁,她吃完饭出来,一版鸡蛋糕刚出炉,甜香味迅速飘散,勾起了她的食欲。
但当时她刚吃饱,就算食欲被勾起来,一会也就散了,还觉得肚子撑,谈不上很想吃。只是走出去没几米,她就想到了贺焱,自己出来吃吃喝喝,什么都不给他带好像不太仗义,就转回去让称了一盒鸡蛋糕。
买完鸡蛋糕,看到隔壁有糖葫芦卖,又去买了两串,土笋冻反而是顺带着买的,主要是为了逗小孩。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苏婷对贺焱的性格有了一定了解,套用后世流行的一个词来形容他,那非傲娇莫属。
如果一个词不够,需要用短句,那就是口嫌体正直。
但再傲娇,再口不对心,也能看出这孩子是被宠着长大的,天真又善良,跟小说里性格冷酷,手段狠辣的龙傲天截然不同。
原身作孽啊!
苏婷边想,边用力咬碎山楂上的糖衣,侧过头看向身边大口嚼着糖葫芦的小屁孩,问:“好吃不?”
“好吃。”
“土笋冻和糖葫芦一样好吃。”
贺焱痛苦面具:“……”他要吃不下糖葫芦了。
苏婷哈哈大笑,伸手用力揉了下他的脑袋:“行了,不逗你了。”
贺焱往右躲,捂住头说:“男人的头不能摸!”
“摸了会怎么样?”
贺焱说不出来,支吾着说:“反正不能摸。”
“那我就要摸,吃着我买的东西,还不让我摸你的头,能耐啊你。”苏婷说着,又在他脑袋上薅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