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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桃要知道他爹的想法,非吓尿了不可。
他可真是太冤枉了。
为了不让这锅背得太黑,于是,他弱弱地挣扎了几下,“没有,我就是听说今天,今天有戏班子来,所以,所以就……”
“平时,我都在家可乖了!”
尽管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孩子,可谁叫他有颗一童心呢?
再说了,正常人被关在一个四方方的墙里面,谁乐意呀,没网,没电视,更没个说话的人,谁爱得了呀。
要是手上有本几百万的小说,他还可能安份待一些日子。
可他爹倒好,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好家伙,吃的就馒头。
喝得白开水!
这比牢房还惨呢,谁受得了。
更别说他一个思想健康,身体健康,聪明伶俐,性格活泼的“孩子”了。
“不信,您听我给您背……”
宁桃不管他爹乐不乐意听他现在背书,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乖。
他闭着眼睛,一字一句当场背了起来。
其实,宁桃心里是委屈的。
可惜宁少源这个人认死理,再加上,他家二毛,平时表现的没有老大稳住,不及老三聪慧,一门心思往吃喝玩乐上窜。
一碰到不好的事情,这锅他不背谁背。
宁桃这三天来,把那本书,都卷得秃了毛了,一字一句,都能抠下来。
他起先声音还不太大,就跟前的几个人能听清楚,越往后背,感情越充分,慢慢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八岁的孩子,声线还嫩着呢。
朗朗的背书声传来,颇让人心头一震,顿时神清气爽的。
二狗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大牛。
让他看二毛他爹。
宁少源原本黑着的脸,明显松懈了不少,摸着嘴角的两撇胡子,似有若无的点头,看起来对于自家老二的表现还算满意。
尸体很快就被挖出来了。
仵作验伤,捕快找线索。
县令和村长,以及村里几个德高望众的老头,也纷纷凑了过来。
《千字文》从头背到尾,也没用多少时间。
宁桃还顺道给翻译了一下。
背书嘛,谁不会,难得的是他翻译的特别好。
很精简,起先听得晕晕乎乎的二狗和大牛,现在一听他解释,均露出了“原来素酱紫”的表情。
宁桃背完,颇为忐忑的看向他爹。
那小眼睛里,写满了委屈,瞧见没,我没骗你。
宁少源心里虽然有点满意,但是脸上却不显,努力压抑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正待开口,就听县令道:“二毛,这几天果真是用功了,这书释意的,通俗易懂,但又不乏深意。”
宁桃立马乖巧地道了谢,“谢谢马伯伯,我还会更加努力。”
宁少源清了清嗓子道:“大人别夸他,他这个人自小就容易得意。”
宁桃一噎。
我这叫容易满足,幸福感高。
宁桃这么当众一背书,再加上村长和马县令这么推波助澜,宁桃偷偷瞄了几眼他爹,心里略略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算是小小过了一关。
尸体是三个孩子发现的,问了一些基本的情况之后,就让宁桃三人给回去了。
宁少源即不是本地父母官,也跟死者没什么关系,于是,在衙里的人带着尸体走后,他就带着宁桃他们下了山。
宁桃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坐在马车里,总感觉他爹的气压很低。
旁边的二狗和大牛,大气都不敢出。
待回到宁家,天已经擦黑了,宁桃一身的尸臭,刚才在林子里还不显,此刻回到家,立刻就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只能摆摆手,让宁桃先去换身衣裳。
饶是如此,宁桃一回归,空气又感觉变味儿了。
宁少源敛了敛神,望着地上那一堆柴禾灰,大致明白,宁桃这几天的日子是怎么过得了。
他当时就不该心软。
听老太太的,说什么山高路远,把刚出生的老二留在家里,让她照顾。
如今,一身的坏毛病。
宁少源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二狗急得直戳宁桃的后腰。
“二毛,咱们能走了吗?”
他们刚才在山上,就隐隐看到村里戏台子上那里搭了起来,灯火通明的,还没进村子,就听到了伊伊呀呀的唱戏声。
刚才一路上回来,村里的孩子们欢天喜地的三五成群往戏台子跑。
就他们在宁家挨训。
宁桃苦哈哈地挥开他的手,“你急什么,我爹肯定不会揍你。”
二狗一噎,“我不是怕水仙姐担心吗?以为咱们爽约了……”
第5章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来了宁少源的注意。
他目光一扫。
三小只,立马安份了。
二狗还特意往宁桃身后挪了挪。
倒是大牛怕他发飙,真的罚宁桃,往前跨了一步道:“宁二叔,今天这事,是我和二狗来找二毛的,跟他没什么关系。”
宁桃一听这个,立马道:“怎么没关系,要是我不乐意去,你们怎么能把我家里弄出去?”
所以,这事谁都不怪,只怪他没能经受得了诱惑。
二个小伙伴,都主动承认错误了,胆子小的二狗,也从后头探出了脑袋,“宁二叔,这事主要是因为我……”
都到这一步了。
二狗多说一句,少说一句都没啥。
他把前因后果也给秃撸了出来。
一说到参,宁桃立马翻出几个人的竹筐,把里面包裹的特别严实的参给拿了出来。
原先装在竹筐里,上面盖的全是草。
再加上,在山上被尸臭一冲,宁少源倒是没闻出味来,如今他一拿出来,那种清冽气息,顿时令人神清气爽。
宁少源自打八年前,宁桃出生后,进京一举中了进士。
生活就改善了不少,再加上他平时为人低调,但是学问扎实。
衙里的人都跟他关系不错,所以好东西,自然也见过不少。
但是,三小只现在拿出来的这一只,着实令宁少源吓了一跳。
“你们自己挖的?”
好家伙,上了年份的了吧!
而且这人形长得也比较接近了。
光是这味道,都特别的提神醒脑。
宁桃点头。
他们也就是运气有点好。
宁少源想了想道:“这东西,我先替你保存着。”
宁少源一开口,二狗就有点捉急,一张脸胀得通红,可是憋着又不敢说话。
一个劲的推宁桃。
宁少源好笑道:“我知道,这东西是你们三个人一起挖到的,不算是二毛自个儿的。”
三人齐齐点头。
他一边将参给包起来,一边道:“你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吗?”
二狗还真不知道,只知道很值钱就是了,这样人形很完整的,起码能卖上百两吧。
就算是三人平分,每人也能分几十两。
宁少源道:“这东西比你想象中的值钱,如果你信不过我,我也可以现在买下来,绝对比你卖给村里的药材商,价格只高不低。”
二狗双眼一亮。
宁桃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宁少源说了个数,让二狗和大牛,把自家的大人请过来。
待两人走后,宁桃就有些郁闷了。
啊,小伙伴们都能拿到报酬,就他不行。
因为买走参的是他爹,这么算来,吃亏的就他一个人。
简直天打雷劈,狗屁倒灶的事嘛!
这运气,跟过山车似的,让人防不胜防。
宁少源见自家儿子垂着头,一幅很不开心的样子,随手捡了个小树枝砸他,“过来!”
宁桃戚戚艾艾地抬头往前挪了一步。
“再过来点!”
宁桃挪了三四步的时候,他爹一伸爪子,把他给揪了过去。
宁桃:“……”
“一会这事完了,跟我回县学。”
宁少源想了一下,这倒霉孩子天天惹事生非,还是放在眼皮底下盯着比较放心。
宁桃在心底叹了口气,而后乖巧地点了点头。
依旧一幅,不开心的样子。
哎呦,这是三天不打,还知道给他脸色看了?
宁少源伸手一扬,正打算挽袖子,突然听到“咕噜”一声响。
宁桃是饿得实在受不了了。
宁少源忙叫人,把车里剩下的点心给拿了出来。
宁桃净了手,乖巧的坐在旁边吃点心。
因为吃得太急,饿得太狠,宁桃被噎得直翻白眼。
宁少源又好气又好笑,一边给他喂水,一边帮忙拍背,“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
宁桃被噎得眼泪花花的,直灌了两杯茶水下去,才缓过劲来。
可怜巴巴地望着宁少源。
“太干了!”
宁少源伸手就想抽他,“有得吃就不错了,老子还没罚你私自翻墙逃家的事,你倒是嫌弃起吃得不好吃了!”
自己没个吃相,还怪上点心了。
这锅甩得……
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二狗和大牛领着自家大人已经进门了。
呼啦啦,院里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人。
宁少源还特意让人把村长和里长给抢了过来,也亏得,里长村子里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里长一时还没离开。
人一来,就让人把门给关了起来。
扭头对宁桃道:“你们三个今天忙了大半天,还没吃东西呢,你带着二狗和大牛去屋里先吃点点心,我有事与你叔伯们商量。”
商量个屁呀!
不就是强盗行为,把他们仨挖得参给据为己有吗?
宁桃敢怒不敢言。
就听二狗妈道:“他二叔,我听说你是想自己掏钱把这参给买了?”
二狗爹伸手拉了她一把,她不止没禁声,反而继续道:“你想买参这也是好事,只不过这价格……”
村长忙道:“少源还能少了你钱不成?”
里长也帮着附合,“这话不假,少源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如今虽然入朝为官了,可一点架子都没有,还跟小时候一样。”
宁少源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抬头对二狗妈道:“嫂子,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请人来鉴定一下,对方出多少,我比对方都多一百两。”
二狗妈:“……嗝!”
二狗妈原以为,一棵参能卖个一两百已经不错了。
村里人也挖过参,卖得最贵的还是石头爹前年挖的那一棵,七十两,在村里可是独一份。
二狗他们挖的这只参,现在就躺在桌子上,大小不过一尺,比石头爹挖的也大不了多少,所以,她估摸着三家要是分,一家也就五六十两。
可顶他们一家忙里忙外,好几个年头了。
现在宁少源这么一说,她瞬间激动的给呛住了。
平白无故多了五十两!
第6章
一院子的人各怀心思。
屋里的三小只,一人拿了两块点心,趴在门缝上边吃边偷听。
二狗一听宁少源要多出一百两,“咕嘟”咽了口口水,“要是真这样,我姐的嫁妆就不用愁了……”
大牛深有同感,“我奶看病的钱也有了。”
宁桃:“……”
你们啥都有了,就老子毛都没剩下。
越想越憋屈,索性点心也不吃了,一人坐在旁边发呆。
外头大人们商量的也挺快,因为这参是宁桃发现的,二狗和大牛帮忙挖了。
所以,这参的大头算是宁桃的。
村里有现成的药材商人,把人找来,让人一估价,估了五百两,按照宁少源先前说的,比药材商多一百两。
一棵参卖了六百两。
按打辅助来算,二狗和大牛每人还能还能分到不少。
宁少源说话算话,给每家五十两。
虽然与二狗妈先前想的三家平分不太一样,但是好歹几十两,好不容易压去的嗝,又咕咕的开始了。
二狗拉着宁桃道:“二毛,哥就知道,跟你一起出去,肯定能遇上好事……”
二毛抽抽嘴角,有气无力道:“谢谢。”
宁少源已经付了银子。
参就算是他的了,因这次有见证人,宁少源也跟平时的买卖一样,开了契约,让两家签字画押,一应流程下来,倒是看起来公平公正。
二狗妈把欠条往怀里一塞,乐哈哈道:“二狗,咱们回家了。”
二狗从屋里窜出去,大牛也跟着走了。
一院子的人,就剩下宁少源和两个随从,宁桃有气无力的从屋里走出来。
讲真,大家结大欢喜。
就独独一个他,白忙活一场。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宁少源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怎么,不开心?”
宁桃真想呵呵他一脸,这会儿,才注意到他的情绪。
宁少源拎着他上了马车,父子两人趁着天黑,晃悠悠的往城里赶到。
路过戏台子时,宁桃下意识的就挑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灯火通明,除了台上唱戏的,下头一应的卖小吃的。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跟过年似的,特别热闹。
宁少源知道他喜欢热闹,索性让马车停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脑袋道:“想下去就玩会吧,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宁桃有点懵,“什么意思?”
感觉跟生离死别似的,这不会是回去要把他揍得开花的节奏吧!
唉!当个咸鱼可真不容易呀。
宁少源揉了揉他的脑袋,颇为慈爱地开口:“去吧。”
说着,摸了几个铜板给他,“好好玩。”
宁桃:“……”
您这样子,我害怕!
宁桃一下车,二狗和大牛就跑了进来。
因为两人今天为家里赚了不少的钱,父母特别大方的,也给两人几个铜板,让他们出来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二狗买了一盒的点心,“我姐喜欢吃桂花糕,我就买了点。”
大牛买的是他奶最喜欢吃的杏仁糕。
宁桃想了想,也买了盒点心,让二狗一会帮忙交给水仙。
说好了,要请小姐姐吃点心的,结果,因为这事给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临走,还没能跟小姐姐亲自告别。
宁桃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希望,他的小姐姐们,都能好好的!
“我走了!本来还说教你们读书识字的。”
离别总是很多不舍的。
二狗笑道:“没事,等你下次回来再教也一样了,对了,你爹没为难你吧!”
宁少源那一张大黑脸,实在让人看着害怕。
宁桃抽抽嘴角,“放心吧,虎毒不食子,就是再凶,也不至于把我怎么样。”
顶多再关几天呗。
他都习惯了!
宁桃从下车到上车,也没多长时间。
宁少源正在闭目养神,一听车帘子的声音,一睁眼,儿子回来了。
“怎么不玩了?”
“时候不早了,咱们还得回去,路途遥远,不敢耽搁。”
“噗——”
宁桃说完,宁少源和他的两个随从,不管是车内的,还是车外的,三人十分默契的噗了一声。
宁桃窘。
为了挽尊,只得梗着脖子道:“没什么好玩的,我听说京里的庙会更热闹,下次跟爹爹去京都瞧瞧。”
一说这个,宁少源又内疚了起来。
他们家有四个孩子,三儿一女。
大闺女和大儿子在他进京那一年,一个五岁,一个二岁,都能带得出去了,唯有二小子才出生一个来月,再加上,老二出生的时候,刚好是他中了举人,官府差人来报喜之时。
一家人认定了,是这小时带来的福气。
所以,老太太怎么着都不肯让他把老二带走,怕在路上受了风寒,生了点病怎么着。
说来也巧,他这一去,第二天,便中了。
回家省亲之时,本想把老二给带走,岂知老太太养着养着舍不得了,一哭二闹就是不肯,还说什么让他放心,能教出他这么一个翰林老爷,二毛的教育他别担心。
宁少源能说什么?
他也很绝望!
就这么一来二去,让老太太养了这么几年,老二一身的坏毛病,一刻在家里坐不住,也亏得这小子脑子不错,不然肯定天天竹板叉烧。
唉!
思及此,宁少源慈爱的手就从宁桃的脑袋上下来了。
有些讪讪的:“放心吧,这次肯定不留你一人在老家。”
宁桃:“……”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对上他爹那略带水光的眸子,宁桃只得扯了扯嘴角,伸出小指道:“那您不许反悔,不能觉得我学习不好,不听话,就不带我走……”
宁少源:“……”
你这是威胁,威胁!
车子晃晃悠悠的往城里赶。
离开村子之后,四周都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嗒嗒的马蹄声。
父子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宁桃生怕他爹找他秋后算账,靠在车上假寐。
岂知,宁少源突然拉了他一下,而后将脸凑了过来,上下左右嗅了起来,“二毛,不是让你换衣服了吗?啥还感觉臭臭的……”
二毛:“……”
我又没洗澡,自然还有点臭。
不过经他爹这么一提醒,很好,他再次想起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那一堆烂肉里,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那啥小白虫,二毛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呜……停车……”
第7章
二毛都没数自己这一路吐了多少回。
他跟他爹这是天生犯克。
这么给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创伤的事情,他愣是一路上让他回忆了好几回。
宁太太王氏听说宁少源下行回乡下去了。
当时,一颗心就被揪了起来。
晚饭都没吃两口,一直愁眉不展的,跟人打听,宁少源回去为什么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家老二又犯了什么错?
至于上着课呢,就走了吗?
结果,谁也说不清楚。
亏得宁大姑娘宁香在旁边安慰着。
现在听说宁少源带着宁桃回来了,来不及披衣裳就迎了出来。
宁桃吐了一路,整个人都虚脱了。
被他爹就这么给抱下了车。
王氏一看二儿子这模样,离得老远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等宁少源反应过来,握着拳头就打了上去。
“好你个宁少源,他还是一个孩子,你就把他打成这样了。”
她这一下午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对老二下死手。
现在可倒好,这打得孩子都不能走路了。
被老婆当着下人的面捶了好几下,宁少源是一脸懵逼。
一边抱着宁桃往一边躲,一边道:“我没打他!”
王氏一听这个立马炸毛,“你没打他,他怎么成这样了?”
瞧瞧这脸白的,这气息弱的。
呜!
王氏眼泪掉得更猛,一把搂住吐得有气无力的宁桃,哇哇大哭,“他犯了错,你不能跟他讲道理吗?呜……二毛,娘的二毛……”
“你这狠心的爹,怎么下得去手?我可怜的二毛……”
宁少源:“……”
二毛:“……”
父子两人同款眼神看着眼泪哗哗的王氏。
直到王氏扒拉着要把宁桃接过来看伤,宁桃才如梦初醒,窘窘有神道:“娘,不是您想的那样……”
“怎么,他敢打你,还怕我知道不成?”
王氏气得眼睛都瞪了起来,宁少源对孩子们本就严格。
无论是老大还是老三,都是乖巧懂事的。
自小被他爹训得服服帖帖,唯独二毛打小没跟他们生活在一起,饶是回来这么久了,纠正了这么长时间。
可孩子的性子一时半会也转不过来。
宁少源偶尔就会动手。
以前她拦着,二毛又跑得快,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今天……
呜!!
“娘可怜的二毛,你放心,娘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宁少源有苦说不出,只得求救的目光投向大女儿和大儿子,示意两人把他们娘给拉住,先回了屋再说。
宁桃平时能吃能跳的,虽然年纪小,但个头都快赶上老大了。
体重更是一点不比老大少。
他这么抱久了,有点受不了。
宁桃一把抓住,要把眼泪和鼻涕往他脸上蹭的王氏,“娘,我爹没打我。”
王氏:“……”
宁桃一回来,王氏各种要替他做主。
待宁少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王氏差点劈手抽过来。
宁桃麻利的躲到宁香身后,嘤嘤道:“姐,你得护着我,咱们家就你最温柔了!”
王氏气得直翻白眼,“难道我就不温柔?”
宁桃不敢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爹。
宁少源气得差拿踹他,“别甩锅给我,我可从未说过你娘不好。”
宁桃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王氏和宁少源那是非常一致滴!
一家人把话说开了,宁桃又被男女混合教训了一通。
王氏道:“你哥哥姐姐们,做错了事,都会写检讨书,咱们家一向不会区别对待,这检讨书你前面也写过,但是你还是次次都犯错,这次……”
宁桃一颗心提了起来。
眼巴巴地看着他娘,“您就不能原谅我年少无知吗?”
活泼好动,是每个孩子的天性,压抑孩子会被雷劈的。
而且,他这次也不是什么大错,还帮官府找了尸体,指不定过段时间,查出真相,他就是大功臣呢!
王氏忍着没抽他,“这次咱不写检讨了,你不是说你《千字文》已经背得烂熟了吗?那明日起,便把《千字文》抄三十遍。”
宁桃:“……”三万字?
“还有,这三十遍的课文,并不是让你占用上课时间的,所以,白天你还须得去书塾上课,到了放学时间,才能抄书,限时三天。”
宁桃顿时傻了。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最毒女人心。
还是亲生的吗?
宁桃应了一声,可怜巴巴地回了自己房间。
宁香刚才也把事情听了一遍,知道今天他踩了不该踩的东西,在他被父母拉去教训的时候,已差人烧了热水。
热水里还放了艾叶,回到房间,宁桃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全身上下泡得跟煮螃蟹似的。
身上残留的那点臭味,总算是清理干净了。
正待睡觉时,宁香领着丫环,端了一碗鸡丝汤面走了进来。
一闻到香味,宁桃立马翻身下床,猛吞口水。
不待丫环把面放好,他就已经把筷子捏手里了。
今天他约等于没吃东西,本来还想着,这么虚弱回来,能填填肚子,结果被拉去训了一通,肚子饿这件事,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生怕,又来一次混合双打。
不料,宁香就带着面过来了。
宁桃一边往嘴里吸溜,一边吹着彩虹屁,“姐,我就知道咱家就你最通情达理,时刻想着你这可怜的弟弟我。”
洗澡水这就不说了。
可这面真是送得太及时了。
感动的二毛眼泪花花的,果然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小姐姐都是天使!
正吹着,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宁林带着宁棋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宁林比他大两岁,但两人个头差不多,且宁林还没他长得壮实,可偏偏喜欢装老成,手背在身后,不悦道:“早知道,我和三弟就不来瞧你了。”
宁棋点头:“就是,二哥可真没良心,你那澡盆里的艾草,可是我从关先生院里揪来的。”
宁林附和,“这方法是我从书上看到的,据说接触过尸体的人,容易染上尸气……”
宁林话还没说完,宁桃的脸就绿了。
他就知道,他这个位大哥,完全遗传了他爹。
哪壶不开提哪壶——
往人伤口上撒盐这事,做起来得心应手。
这鸡丝汤面,瞬间就不香了。
第8章
见宁桃脸色不对。
宁香赶紧制止了宁林。
宁桃缓了好一会,才松了口气,但是剩下的半碗面,他实在吃不下去了。
宁香从荷包里拿出一盒药,“我刚才瞧见你走路的时候,脚有点不得劲,是不是今天不小心扭伤的,这药是我从京城带来的,专治各种跌打损伤,你一会睡前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