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只有温盈亲亲熙哥儿的小脸蛋,沈寒霁虽然会为熙哥儿做许多的事情,但却没有主动去亲过熙哥儿,同时也没有让熙哥儿亲过他。
如今,这个香香软软的亲亲,却是亲得沈寒霁的心底一软。
沈寒霁看向熙哥儿。爱笑的熙哥儿,咧嘴弯着眼睛笑得可乐了。
沈寒霁眼神柔软了许多,便是唇畔旁的笑意也很是柔和。
宽厚的手掌摸了摸那有茂密而柔软的头发的小脑袋瓜。许是被摸很舒服,被摸了一小会,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小小软软的一个奶团子,脑袋软塌塌地趴在爹爹的肩头上,圆圆的眼睛也因为犯困而眯成了一条线。
沈寒霁对温盈轻声道:“一会我再与你细说。”
温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把熙哥儿的小摇篮弄好,好让沈寒霁一会好方便把熙哥儿放到摇篮中。
沈寒霁轻轻的拍着熙哥儿的背,在房中来回地走了一会,熙哥儿也逐渐睡得沉沉的了。
沈寒霁便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到摇篮中。可才放下,熙哥儿小小的身子一激灵,然后皱着一张小脸,哼哼唧唧的了几声。
没法子,沈寒霁只能再把他抱起来又哄了一遍,直到第二次才顺利地把他放了下来。
把熙哥儿放下来后,夫妻二人才到外间,坐在软塌说话。
温盈殷勤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很是温柔的道:“夫君辛苦了,喝茶。”
沈寒霁抬眸戏谑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就那么想知道?”
温盈义正严词的道:“我才不是想要知道才会如此呢,而是看夫君带熙哥儿辛苦了。”
沈寒霁薄唇勾了勾,意味深长的长“哦”了一声,不大相信她的道:“那我便不说了。”
温盈的笑脸顿时一滞,随即皱眉小瞪他。
沈寒霁沉声一笑,随后拿过温盈手中的茶,道:“骗你的,看把你气得都和熙哥儿皱巴着一张小脸时的表情一模一样了。”
夫妻之间,有些小乐趣,日子才更有味道。
沈寒霁饮了一口茶,才接着方才哄熙哥儿时没说完的话说道:“我之所以说有一半是五弟心甘情愿的,是因五弟他这个人的性子呀,怪得很。”
“怎么个怪法?”温盈满脸不解的问他。
沈寒霁问温盈:“你看五弟怕我和二哥吗?”
温盈回想了一下平日里沈五郎看到他的两个哥哥,都犹如鼠见了猫,贼见了兵一样。
“自然是怕的。”温盈答。
沈寒霁:“五弟虽然明面上怕我和二哥,可却不会对我们不敬,且若有旁人说我们一句不是,他便能反驳十句回去。这样的性子,就有点……”
看向温盈,薄唇一勾:“就有点心口不一了。且还爱有人管着自己,还不是像三娘那样耳提面命的管束,而是无形之中的压制。”
听沈寒霁这么一说,温盈还真觉得是这个理。平日里边,也不见沈五郎有多怕三娘,但却唯独怕他父亲还有两个哥哥。
沈寒霁继而道:“五弟妹便是能无形之中压制他的人,且你都能那么喜欢五弟妹了,与她日夜相对的五弟,谈何能拒绝五弟妹的魅力?”
“最为重要的一点,莫要看五弟的两房妾室都是柔柔弱弱的,但五弟就喜欢像五弟妹那样性子的。”看温盈那显然不相信的脸色,沈寒霁继而道:“你若不信,便与我打个赌可好,我赌他三日内,必然会去将军府接人。”
温盈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随而道:“我才不与夫君你赌,横竖都是夫君会赢,我会输。夫君敢赌,必然是有把握的。便会没有这个把握,夫君也会制造出五弟三日内去将军府的契机。”
沈寒霁弯唇一哂:“倒还是阿盈你了解我。”
说着,放下杯盏,从软塌上站了起来,嘱咐道:“你且看着熙哥儿,我回一趟侯府,见见五弟。”
温盈应了声:“回来且与我说说五弟是什么反应。”
沈寒霁宠溺的应了一声“好”。
*
侯府云霁苑中,沈五郎百般无聊地坐在院中的檐下喝茶。
平时这个时候,那何樱都会在院中练双刀,他便在一旁抱胸看着,希望能找出点破绽,好在下回他们俩交手的时候,他不至于落得下风。
看了这么久,忽然何樱不在了,怪不习惯的。但一想到她竟然说嫁给他是因他的脸,喉间梗着一口气,硬是咽不下去!
柳小娘和苏小娘两人站在不远处直直的看着沈五郎,随而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柳小娘:“你去与五爷说。”
苏小娘:“你去。”
两人推脱了一下,最后决定一起去。
走到了沈五郎的身旁,苏小娘开口:“五爷……要不然去把娘子给接回来吧?”
“是呀,娘子都回娘家有好几日了,该是时候去接回来了。”
沈五郎闻言,转头怒瞪她们两人,骂道:“你们两个白眼狼,她何樱给你们什么好处了,你们这么惦记她!”
两个小妾不敢说,但在心底却是说了个遍——好处可多了去了,她们的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吃穿用度等都在何樱嫁到侯府后,变得更好了!
不仅如此,往常她们不是遭到三娘的责骂,就是遭受沈明霏的针对。可在何樱嫁过来了之后,三娘的责骂少了,就是沈明霏的针对也少了。
这样对妾室宽容的正妻上哪找去?
况且正头娘子双刀舞得飒爽,性子也真,她们二人都是喜欢的。
再者五爷真的要休妻了,那重新再娶的,指不定能把她们磋磨成什么样子呢。
苏小娘心口不一的道:“妾身们不是因为想娘子才劝五爷去将军府把娘子接回来的,妾身们只是担心五爷因不肯去,从而再被侯爷责罚才这么说的。”
一旁的柳小娘也是连忙点头附和,但心里边想的却是——大娘子不在的第五天,有点想她了。
沈五郎好哄,听她们这么说,虽然没有全信,但也信了一半。
他转回头看向空荡荡的院子,却是念叨道:“我才不要去接她,她爱在娘家住多久就住多久,最好住一辈子,永远不回来了。”
话一出,身旁的两个妾室忽然朝着院门的方向齐齐喊了一声“三爷。”
沈五郎接话道:“就是你们说我三哥来了,我也不去接,爱谁谁去。”
“不接那便不接罢。”
醇厚的声音从院门处传了过来,沈五郎蓦地站起了身子,望向院门,看向自己的三哥。
沈寒霁信步行到他的身前,继而朝着那两个妾室挥了挥手。
柳小娘和苏小娘福了福身子,然后迅速地退了下去。
人走了,沈寒霁看向沈五郎,面色淡淡的道:“既然你铁了心要休妻,那我这个做兄长的便去帮你到父亲那处劝一劝,让父亲同意了你休妻,也省得你一个大男人委屈至此。”
说罢,转身往院外走去,那架势似乎真的好像是去寻他们二人的父亲。
可还没走两步,手臂就被沈五郎给拉住了。沈寒霁转回头看了眼手臂上的手,再而抬眸挑眉的看向他。
沈五郎咽了咽口水,道:“我若是敢休妻,何家的那些兄弟决定会打死我的。”
沈寒霁淡淡道:“你且放心,你若被打,我与你二哥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的。”
沈五郎有一瞬的征愣,但随即又立刻道:“可、可我和何樱成婚还没一年,就这么休妻了,外边的人肯定会说我的不是,也因此,我会给侯府丢脸的。”
沈寒霁的眉头再而上扬,从而徐徐的道:“外人说你的不学无术,好吃玩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侯府的脸也不知道被你丢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也不差这一回。”
沈五郎拦着沈寒霁的手臂越发地紧,实在找不着借口了,他索性的道:“我现在还不想休妻!”
沈寒霁冷笑一声“呵”。
沈五郎被他三哥讥讽了,顿时委屈了抿了嘴,好半晌才诉说道:“三哥你不知道那何樱到底有多过分,她让整个云霖苑的下人和那两个妾室向着她,帮着她也就罢了。可她竟然直言不讳的说是因她家里边给她相看的夫婿太难看,刚好我长得好看才想着嫁给我的!她连假话都不愿编一编!这置我的尊严于何地!?”
沈寒霁“嗯”了一声,而后轻描淡写的道:“那便休了吧,不过,以将军府的做派,你不去接人,等日子再就一些,他们反倒会让人把和离书送来,继而再给五弟妹再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沈五郎闻言,眼眸微瞪,下一瞬又不确定的看向自己的三哥:“不至于吧?”
沈寒霁耸了耸肩:“不如就不去了,估摸着再过十天半个月,和离书就会送过来。你若不信,我与你打个赌如何,我若是猜中了,你给我当一个月的书童,我若猜错了,我给你当一个月的书童。”
在侯府,就没几个人敢和沈寒霁打赌,其中最甚的便是沈五郎。十几岁的时候,年幼不知兄长险恶,屡次被哄得与其打赌。屡次打赌屡次输,然后不是被压榨得做书童就是做跑腿,印象极其深刻。
三哥敢打赌,十成会赢。
他与三哥打赌,十成会输。
第110章 夫妻二人 帮沈五夫妻二人和好。
“也罢, 我还是去与父亲说一说。”沈寒霁作势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沈五郎却是抱得更紧了。
“三哥,这要是和离了, 向来与父亲交情极好的怀远将军,没准还会和父亲老死不相往来了。如此, 为了父亲, 大不了我就委屈一下,忍忍她得了。”
沈寒霁轻“啧”了一声:“说休妻的是你, 说不休妻的也是你, 你这犹豫不决,当断不断的,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沈五郎的胸膛一挺:“怎么就不是个男人了!?”
沈寒霁冷笑一声:“是男人就莫要婆婆妈妈的, 该如何就如何,当机立断,到底要离, 还是要接?”
沈五郎被自家三哥这么一激,便脱口而出:“接,我现在就去接!”
说着松开了沈寒霁的手,往月门走去。
沈寒霁看他这憨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喊道:“换一身衣裳, 再带上半车好酒去。”
沈五郎脚步一顿, 转回身,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兄长:“为何要带酒?”
沈寒霁笑了笑:“不想挨揍,便带酒。”
沈五郎只想了几息,然后反应过来蓦地一抚掌,恍然道:“带上酒, 看在好酒的份上,岳父和堂兄们可能就不会与我多计较了!”
沈寒霁:……
行吧,他怎么想就怎么想的吧。挨揍肯定会轻一些,但估摸着会被轮番灌酒。
沈五郎转身回房换衣服前连忙让人去备上一车的好酒。愣是没反应过来他三哥让他准备半车酒的含义。
沈寒霁摇了摇头,与院子中,沈五郎身边的贴身小厮道:“若是你家主子被灌酒灌得狠了,就去求五娘子。”
小厮忙把三爷的嘱咐记了下来。
沈寒霁又给了一小个瓶子小厮:“藿香正气散,冲水服。五爷醉酒难受的时候,给他服用,能缓和些。”
把瓶子给了小厮后,沈寒霁也就转身出了院子。吩咐了人,去转告沈五郎的车夫,就说侯爷有嘱咐——若是途中五爷想要返回侯府,绝对不能折回来,也不能停车让人下来,一定要把人送到将军府去。
今日便是温盈不与沈寒霁说,他也是会过来一趟的。主母寻了温盈,父亲也寻了他。
沈五郎风风火火的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沈寒霁已经走了,只有两房妾室在屋外等着他,苏小娘带着难掩的期盼,问:“五爷可是要去将军府把娘子接回来了?”
沈五郎看到她们二人皆一副殷盼的神色,心里顿时就憋闷了:“那是我妻子,怎么感觉你们比我还积极?!”
两个妾室闻言,顿时心虚地低下了头,沈五郎斥责道:“我把娘子接回来后,你们莫要整日都缠着娘子了,传出去成何体统?”
说完,哼了一声,随而挥袖从她们的身旁走过。
沈五郎走远了些,苏小娘才小声嘀咕道:“五爷就是看不惯娘子喜欢我们。”
*
沈寒霁从云霖苑出来,在花园中遇上了沈长震与源哥儿练剑。一大一小各执着一把木剑,源哥儿颤颤巍巍的模仿着自己爹爹的招式。
源哥儿不过是三岁左右,练着小木剑的小身板因不稳而一抖一抖的,甚是可爱。
除父子二人外,还有坐在亭子中,满脸笑意看着他们的孙氏。
不多时,孙氏便发现了沈寒霁。
看见沈寒霁,孙氏心底微慌,总是担心他会把两年前她对温氏所做的事情如数告知沈长震。
自己夫君何等性子,她怎会不知?
沈寒霁与孙氏对上了目光,微微颔首。
他自是知道自从沈长震回来之后,孙氏魂不守舍在担心什么,便是温盈也看得出来。
温盈的意思是没必要把这事再捅出来,谁也不知道沈长震会不会休妻,孙氏会不会因为被休而想不开,更不知道下一个世子娘子的心眼如何,如今孙氏已算安分,着实没必要再挑破了。
沈寒霁送嫁到东疆的途中,刘家女与他说了一些她前世的事情。其中到了北境见到了沈长震,便也提起过沈长震的事情。
她听到过坊间传,北境曾传回永宁侯府世子沈长震身死的消息,而发妻孙氏差些为夫自缢,但好在及时救了下来。
后来才知道沈长震冬日带兵出巡之时,遇了雪崩,人落了山谷,身死不明。而三日未寻到人,另一个将领便让人把沈长震身死的消息传回了金都。
且不管孙氏先前如何,但她待沈长震的这份感情却是真的,也不会加害沈长震。
他与阿盈不会把这事拆穿,但至于孙氏能瞒到何时,又或者与沈长震坦白与否,都与他们夫妻二人无关。
沈长震看到了沈寒霁,动作停了下来,正要走过去的时候,沈寒霁摇了摇头。
意思便是不言明,沈长震也能明白,约莫是不想打扰他们父子二人难能的相聚。
此次沈长震在金都所待的日子应当不长,但何时再去北境,还需等皇帝的准话。
沈寒霁转身离开,孙氏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她怕纸包不住火,终究还是被丈夫发现曾经所做错过的事情。
她也明白,就算是现下瞒住了,终究有一日,丈夫还是会知道的。但现在她还不能让他知道,等再晚一些,再晚一些她便如实的与他交代她做错过的事情。
*
沈寒霁回府后,便把沈五郎的反应与温盈说了,还道:“也不用特意去与五弟妹说了,估摸着等你的人到了将军府,五弟都已经和他岳丈还有大舅哥们喝上了。”
温盈闻言,也就歇了让人去通知何樱一声的想法。
同时又不得不佩服沈寒霁,不过就是去了寻了沈五郎一趟,那沈五郎竟然就真的急巴巴地去接何樱了。
再看与沈寒霁与熙哥儿逗趣的画面,温盈目光落在熙哥儿乐得满是笑意的脸上,忽然有些同情熙哥儿了。
现在还笑得那么开心 ,以后呀,指不定会被他这心黑黑的爹爹拿捏得死死的呢。
第二日。
温盈带着熙哥儿到侯府去请安,席间听沈明霏说她哥哥昨日去了将军府,一宿没回来,只有小厮回来说他喝醉了,便宿在将军府。
主母昨日是知沈五郎去了将军府接何氏的,今日未见到何氏,便也就明白人没接回来,或者他人还在将军府。
昨夜和侯爷说了五郎带了一车酒去怀远将军府,永宁侯冷笑了一声,随而说了句“一车子酒,他还真敢,这不得喝得他不省人事。”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故而派了人去怀远将军府说说情,莫要把人灌得太过了,毕竟比不得他们能喝的。
喝喝茶,闲聊许久,早茶准备散了的时候,有下人来传,说是五爷和五娘子回来了。还说五爷似乎是被人扶着回府的,还有点不大清醒。
主母派了下人到云霖苑问情况,回来后,下人道是因昨夜喝多了,宿醉的劲还没缓过来。
等早上的请安茶席散了,温盈便拐了弯,去了一趟云霖苑。
一到云霖苑,就见沈五郎的两个妾室都围在了何樱的身旁。二人给何樱端茶递水,摇扇送凉,好不殷勤。
温盈无奈地笑了笑,何樱的魅力果真是大到没边了,这享受的都快比过有齐人之福的沈五郎了。
何樱见到了温盈,便让两个妾室先退下了。
妾室走了之后,何樱忙把温盈招呼到了凉亭之中,让下人上了茶。
茶送上来后,下人也退出了亭子外,温盈问:“怎这般早就回来了,不休息好再回来?”
何樱饮了一口茶水后,道:“昨日我便想着回来了,但我父亲和我的那些个堂兄们愣是不肯放人,我担心旁人说我拿娇乔……”说到这,何樱以掌遮嘴,心虚的压低声音道:“毕竟这原想错在我,所以我就赶着回来了。”
温盈忍俊不禁,还是问:“昨日五弟去寻弟妹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何樱看了眼主屋的方向,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出声,道:“他还能说什么,他这性子和那嘴巴,开口就没有好话,表里不一得很,不过醉酒之后倒是显得可爱多了。”
“怎么说?”温盈问。
何樱收回了视线,笑道:“这可不能说,是我们夫妻二人间小秘密。”
昨夜沈五郎喝多的时候,嘴里嚷嚷着何樱一点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的脸,是他那两房貌美的小妾。这些话听得他的岳丈还有大舅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许久,都在想他们是不是怪错人了。
后来,看自家女儿/妹妹那略有心虚的模样,顿时悟了,感情不是委屈归家的,而是归家躲人的。
也是反应过来后,才放了沈五郎一马,不然定然会醉得昏睡上三天三夜。
晚间,沈五郎宿在何樱未出嫁时的闺房。
喝得酩酊大醉的沈五郎抱着何樱不撒手,窝在她的怀中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似的抱怨她薄情寡义,控诉她这人见异思迁,见一个长得好看的就丢一次魂。
“见异思迁,薄情寡义”的何樱听到这一席话,却是一点都没生气,谁让她就吃他这一套,这股委屈劲,看着竟怪可人的。
何樱回想到这里,唇角弯了弯,随后才看回温盈,说道:“虽说我是看着他的样貌才嫁给他的,但如今我与他已是夫妻了,必然不会做什么荒唐的事情。或许往后还有更多的磕磕绊绊,那我心胸便宽些,也不计较那么多,也是能相互扶持到老的。”
温盈笑了笑:“你能想得这么开,日子定然会过得舒心顺畅的。”
何樱的性子便是如此。不会像寻常的后宅女子,会居于这后宅的一亩三分地,更不会执着丈夫的情意。
这样的性子,在后宅之中定然会过得如鱼得水一般。
温盈虽觉得沈五郎有些配不上如此优秀的何樱,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加上现下听了何樱的话,也就不觉得什么配不配的了,就只盼着这小夫妻两人往后能越过越好。
第111章 妻儿美满 育儿日常
沈长震回了金都三个月, 又要准备前北境了。
此次前去,又不知要隔多久才能回来,因此孙氏做了个决定, 随夫去北境。
孙氏这话一出来,惊讶了许多。
金都和北境宛如一个天, 一个地。金都繁华, 要什么有什么,吃穿行住不仅最好的, 也是最方便的, 那北境是边城,什么都缺,行也不便, 住也不便,却还比较混乱。
身为伯府嫡女,又为侯府嫡媳, 素来养尊处优惯了,怎能忍受得了北境那等地方?
可孙氏很是果决,事先也与沈长震谈过了。一开始沈长震是不同意的,因不想妻儿跟着他去北境受苦。
可孙氏却是说不想夫妻分别两地,更不想源哥儿知道有父亲,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
就算父子分开, 也要等源哥儿记事了再分开。待八岁可入学的年纪, 再送他回来也是可以的。
孙氏磨了几日,沈长震也想了几日,最后还是同意了。
主母不舍得源哥儿,可一想到源哥儿都三四岁了,与他父亲相处的时间都还没有一年。
想想又觉得心疼, 心疼儿子也心疼孙子。而今她与侯爷身子尚且硬朗,还能撑着侯府,而孙氏既然肯跟着去受苦,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有孙氏在北境照顾着儿子,她也不用这么担心。
故而孙氏和源哥儿跟着沈长震去北境的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
温盈在耳房中,用襻膊束缚住宽袖,坐在矮杌子上给熙哥儿沐浴。
八九月份,天气热,也不用担心熙哥儿着凉。
一个大木盆中,放了许多小小的玩意。
温盈脱了熙哥儿的衣服,把他放到了盆中。白白胖胖,滑溜溜的一个小肉球在大木盆中玩得忘乎所以。
温盈喜欢给熙哥儿沐浴。他不哭不闹,还喜欢玩水,温盈越看越喜欢,心里眼里满是温柔。
当初决定自己来带孩子,看来还是正确的决定。
虽这般想,温盈也知道其中也有沈寒霁帮忙的原因。
孩子再乖,其实有时候也会哭闹,太久见不着人,也会哭。纵使有徐氏的婆子,还有几个近身的婢女帮忙带一带,可熙哥儿哭闹的时候却是除了她和沈寒霁外,谁都哄不了。
总有心烦意躁的时候,而这个时候,沈寒霁在府中,便会分担。
养儿育儿日常中有酸有甜,可回想起来,嘴角始终都是带着笑意的,也觉得有满满的乐趣。
温盈想起这些事情,捧起熙哥儿嫩滑嫩滑的小脸蛋儿,轻轻的揉搓了一下。熙哥儿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只睁着一双茫然圆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亲。
茫然的小表情很是可爱,温盈笑道:“你这小家伙怎么就这么可爱。”
说着,便松开手,弯下腰在熙哥儿的小脸上啄了一口。
熙哥儿顿时傻呵呵的笑出了声音。
正洗着时,耳房外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应是沈寒霁下值回来了。
沈寒霁进到房中,听到了水声,往耳房望去,门未关上,应是温盈在给熙哥儿沐浴。
沈寒霁进内间把月白宽袍脱下,再拿了襻膊撸起了袖子,也朝着耳房走去。
沈寒霁一进耳房,熙哥儿便察觉到了,抬起小脑袋。看到是爹爹后,小表情瞬间亮了,张开着一双藕节小胖手一直摇晃着,想要爹爹抱。
沈寒霁也拉过了一个矮杌子,坐到了温盈一旁,指腹温柔地抹去了熙哥儿脸上的水珠,温声问温盈:“怎不等我回来给他洗?”
温盈回:“熙哥儿沐浴的时候不闹腾,乖巧,我也喜欢给他沐浴。”
沈寒霁拿过一小块的帕子,给熙哥儿擦了擦脸,熙哥儿还是张开着双手,想要抱。
沈寒霁点了点他的小脑袋瓜子,抓弄他道:“不抱。”
熙哥儿虽然不大明白爹爹在说什么,但好像知道爹爹不抱他,小嘴儿一抿,小脸蛋也是皱巴皱巴的,委屈得不得了。
温盈娇嗔了沈寒霁一眼:“莫要抓弄他,哭了怎么办?”
沈寒霁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他好哄,哭了,不过是片息就能停下来。”
知晓儿子已经要在哭的边缘了,沈寒霁便从盆中拿了个木雕刻的小鸭子给他。
小鸭子圆润,倒也不担心会划伤熙哥儿。
熙哥儿看到小鸭子,皱巴的小脸蛋瞬间松开了,乐呵呵地把小鸭子拿到手中玩。
熙哥儿好哄得很。
洗了一会,沈寒霁把水中的熙哥儿抱了起来,放到了一旁铺着棉布矮桌上,随而用棉布裹着小家伙抱出了耳房。
终于得偿所愿,被爹爹抱在了怀中,顿时满屋子都是他的笑声。
笑声传到了屋外,下人们听到小公子的笑声,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喜悦,大概就是这么传递的。
沈寒霁细心地给熙哥儿擦干了身子,穿上了小衣裳。
坐在软塌上,把熙哥儿抱在了怀里。
温盈擦干了手,把襻膊解了下来,与沈寒霁道:“今日我过侯府,母亲应了孙氏,让她带着源哥儿跟着大伯哥一块去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