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消毒完皮肤之后,纹身器就要触碰到耳后那一片白生生的皮肤上时——
苏敛已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了,他心里默念:
十,九,八,七……
三。
二。
最后门开之后,他激动的喊了出声:
“一!”
“停下!”
一道清冽冷沉的嗓音陡然响起。
吓得商从枝忘记了身后正在给她纹身的机器,猛的站了起来。
幸好纹身师习惯性的收起来机器。
苏敛看着商从枝依旧白白嫩嫩的耳朵,松了一口气:“穆总,您终于来了。”
穆星阑俊美清隽的面庞上,此时仿佛浸透着寒霜,站在门口看向商从枝:“过来。”
语调不容置喙。
商从枝蓦然看向苏敛:“你竟敢告状!!!”
苏敛这个狗经纪人什么时候背着她跟穆星阑搞一块去了!
苏敛摊手:“谁让你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我管不了你,总有人管得了你。”
纹身师一脸不明所以:“这是……”
他是不是撞破了什么女明星的隐私?
这位看起来气势就很厉害的男人,跟商女神是什么关系?
男朋友?
还是网上传说的金主?
这边穆星阑见商从枝还敢赖别人,素来耐心温润的男人三两步走过来,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往外走。
商从枝:“你放开我!”
“穆星阑!”
“众目睽睽之下,你要抢劫仙女吗!”
苏敛连忙将商从枝的帽子墨镜口罩拿着追过去:“穆总等等,别让她露脸。”
没忘记对后面的秦祐说,“秦秘书,后面的事情交给你了。”
秦祐因为刚才穆星阑飙车,而白着一张脸,缓过了一点:“放心。”
善后,他有经验。
转而看向一脸懵逼的纹身师。
秦祐扬起招牌笑脸:“商小姐年纪小不懂事,纹身这种事情得经过监护人同意才行,不好意思今天麻烦您了,今日耽误您时间的所有补偿,由我们承担。”
说着他写了一张支票递过去:“够吗?”
纹身师木着看着递过来的七位数支票,差点闪了手。
“不不用这么多。”
比他店里一年的交易额都多!
到底是哪里来的大佬,出手这么大方。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要给这么多钱了。
只见面前这个西装革履,商界精英模样的男人有礼说:“不多,还要麻烦您将今天商小姐来纹身的监控视频交给我们处理。”
“你也知道,商小姐毕竟是女明星,行程不能曝光。”
纹身师还有点恍恍惚惚:“应该的。”
秦秘书:“有劳。”
——
光线昏暗的车厢内。
商从枝坐在副驾驶,双手放在膝盖上,忍不住瞥眼驾驶位上开车的穆星阑。
她才发现,穆星阑虽然依旧穿着合身的优雅矜贵西装,但领带系的一丝不苟的男人今天竟然没系领带,这也就算了,脖颈上的纽扣也掉了两个,看起来有种不羁狼狈的肆意狂妄。
此时薄唇紧抿着,表情清冷沉默,一言不发。
商从枝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哥哥,你扣子呢?”
“怎么掉了两个?”
商从枝人在屋檐下,非常能屈能伸,哥哥喊得一点都不心虚。
穆星阑目视前方,骨骼线条优美的手腕露出来一截,这样不说话的薄凉模样还挺迷人。
不过——商从枝现在无心欣赏男色。
趁着车子停下等红灯,小手偷偷摸上了车门键。
还没碰上呢,男人清清冷冷的声音已经响起:“车门锁了。”
商从枝:“……”
小动作被发现。
就很尴尬。
她抬了抬精致的小下巴:“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就是看到你这个开车键上有灰尘,我帮你擦擦而已。”
说着,还真探身抽了一张纸巾往车门旁边的按键上擦来擦去。
背着穆星阑的时候,她那双桃花眼忍不住懊恼的闭上。
真是——
麻烦了。
忽然,她感觉到大腿被什么硌着了,下意识摸索了一下,竟然摸到了一粒灰蓝色的纽扣。
刚好与穆星阑今天穿的衬衣剩余扣子对上了。
商从枝脑海中警铃大作。
完了完了。
穆星阑这次真的生气了吧。
车子没有回公寓,而是一路疾驰到环山别墅的新房。
商从枝也没吱声,因为她知道,自己吱声也没用。
而且还会更加刺激穆星阑。
她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抵达别墅车库后,穆星阑没有着急下车,而是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
才解开安全带,慢慢看向旁边坐得端端正正的小姑娘。
她小时候就这样,做了坏事之后,就假装乖巧。
实际上,性子比谁都叛逆。
“枝枝,我出差之前是不是让你乖一点。”
穆星阑修长微凉的指尖贴着她的耳朵后面,指腹慢条斯理的磨着她耳后那一块薄薄的皮肤。
明明动作很温柔,偏偏商从枝感觉寒毛倒竖,阴森森的很危险。
向来口齿伶俐的她也有点结结巴巴:“我很乖的,我这不是惦记着你说的负责吗。”
“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赔给你,就想着赔你一个纹身,我们两不相欠。”
心里已经把苏敛骂死了。
这个多管闲事的狗经纪人!居然背叛她。
要是纹身纹上也就算了,现在没纹上,还要被穆星阑教训,商从枝心里觉得非常的不值当。
啊啊啊。
差一点点她就有纹身了!
“怎么赔?”穆星阑见她蜷缩在副驾驶位置上,没有以往的心疼,这次若是不给她一个教训。
她下次还能背着自己去纹。
目光落在她雪白如玉的皮肤上,所有的纹身图案在不配永远烙印在她身上。
修长手指随着视线一点点落下。
惹得商从枝纤细的身子都轻颤了一下,能不能给她一个干脆利索。
这样慢刀子磨人,真的更惊悚。
商从枝坚强的将理由说出来:“你不是纹了我的名字吗,所以我打算把我的名字纹在身上,一换一,这不就等于赔给你了吗。”
这个时候,也没有忘记歪曲事实。
穆星阑气急反笑,原本覆在她脖颈上的长指陡然往上,捏住了近在咫尺那小巧漂亮的下颌,让她眼睛对上自己的眼眸:“再说一遍,你纹你自己的名字是为了什么?”
商从枝红唇张了张,坚定不移:“就是为了对你负责。”
绝对不是因为她听纹身师说选一个最漂亮的图案时,脑子里只浮现出她自己的脸。
嗯,要不是把自己脸纹在耳朵后面有点奇怪,她才退而求其次的选了花体名字。
商从枝别过脸,补了句:“是你让我想怎么对你负责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很好。”
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穆星阑沉沉的笑音像是从薄唇中溢出来一样。
商从枝头皮发麻,小脸蛋慌了一下:“你要干嘛?”
“警告你,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准再打我屁股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上次被他锁车里。
就是打她屁股。
仙女不要面子的吗!
穆星阑修劲有力的大手握着她的手腕,薄唇抿起极淡的弧度:“好,既然不是小孩子了,那就不用小孩子的惩罚方式。”
什么叫做不用小孩子的惩罚方式?
商从枝双唇张着,那股子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不行。
趁着穆星阑下车去外面给她开车门的时候,商从枝迅速爬到驾驶位,准备从驾驶位跑路。
然而。
刚一下车。
就被站在车门后面的男人逮着个正着。
对上了穆星阑那双几乎能洞察一切的清透眸光,商从枝刚伸出车外的纤白小腿抖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收回去。
下一秒。
商从枝细细腰肢被男人修长手臂揽住,从车厢内半抱着她出来。
抬步往别墅内走去。
耳边是男人凉凉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商从枝:“……”
早知道她老老实实从副驾驶下去,搞不好还能跑掉。
现在是真的跑不掉了。
她攥紧了男人的衬衣:“我忽然想起来,今晚还有广告要拍。”
穆星阑看都不看一眼:“违约金我赔。”
商从枝绞尽脑汁,直到进了客厅,都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难道真的要任人宰割吗?
“哥哥,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后绝对不会踏入纹身店一步。”
商从枝举起漂亮的小爪子,一本正经的发誓,脸蛋上是真诚的反省。
“枝枝,你的信用,现在已经用尽了。”穆星阑直接揽着她上楼,随手将卧室门关上,“你要自己洗澡还是我帮你洗?”
他将身上的西装随手脱下来,难得放纵的丢在沙发上。
商从枝睁大了眼睛:“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穆星阑随她能说出什么花来,今日这个惩罚是绝度不会轻易过去。
商从枝一字一句:“洗干净待宰。”
穆星阑:“……”
果然,不能指望她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穆星阑握住她的手,三两步将人抱到了浴室:“那你去洗干净,等着挨宰。”
临离开浴室之前,未免她跟自己对着干不洗澡,穆星阑上下扫了她几眼,幽幽的说:“现在倒是不嫌弃自己身上出汗了。”
商从枝:“!!!”
这是什么狗话?
仙女出汗不叫出汗,那叫凝结露珠!!!
看着穆星阑离开卧室,然后从外面把房门锁上。
商从枝:“……”
追出来,就听到那锁门的声音,红唇抿了抿,她有一句脏话很想要说!
穆星阑这是什么意思,要囚禁她?
商从枝到处找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根本没有带上来,丢在他车上了。
漂亮眼睛瞪着房门,像是要瞪出一个窟窿来,这样她就能出去。
可惜。
她的眼睛并没有这种特异功能。
脑海中盘旋着男人离开时那话语。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商从枝猛的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洗干净待宰,总比脏兮兮的死要干净!
要做一个干净鬼。
商从枝对这个房间一点都不陌生,甚至于她平时惯常用的洗澡用品,也全都在习惯的位置。
洗手台上摆着的护肤品也满满当当。
从小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性子的商从枝,面对等会可能要遭遇的悲惨,也渐渐冷静下来。
回忆小时候招惹穆星阑生气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的。
想了半天。
忽然发现——
他在她面前,好像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唯独十八岁那年,她去办公室勾引他的时候,那是她看到穆星阑最生气的一次。
把她按在膝盖上真真正正的跟揍小孩一样,把她揍了一顿。
他的底线,就是不允许她喜欢他。
商从枝指尖扣在浴缸。
那她这次纹身,也是他的底线吗?
她纹身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的身体。
商从枝有点想不通了。
其实有一种可能性,可是商从枝不敢去想,刻意的将这个可能性排除掉了。
毕竟,穆星阑喜欢的从来不是她这种类型的女人,况且,他也亲口说过,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商从枝在浴缸里泡了一会,脑子已经泡的清醒了。
决定等会见机行事,能怂就怂,等逃过这一劫之后,她就离穆星阑远远的!
商从枝已经打算好了,所以洗澡倒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洗完澡,还顺便吹干了头发,并且护肤完毕后,准备出去时,才发现她没衣服穿……
身上只裹着浴巾。
商从枝忍不住想打自己。
靠,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都能忘记,她这个脑子整天想什么呢!
绕着偌大的浴室转了一圈,发现柜子里挂了一件穆星阑的干净衬衣,质地倒是很舒服。
商从枝站在那里天人交战。
穿还是裸奔。
最后还是选择了穿。
推开浴室门之后,商从枝看到坐在宽大浅灰色真皮沙发上的男人,非常庆幸自己穿了衬衣!
总比裹着浴巾出来要好。
穆星阑身上倒是没有穿睡衣,只是换了身米色家居服,很温润的颜色,乌黑短发也吹的干松,看起来温顺而无害,让人生不出什么警惕危险感。
见他眉眼柔和下来,商从枝想着,难道是他洗了个澡冷静之后,决定原谅自己了?
商从枝原地不动。
穆星阑指尖把玩着领带,看了一眼过来。
随着她从浴室出来,清甜幽静的香气便幽幽弥漫了整个卧室内。
穆星阑从小看着她长大,自然也知道她许多习惯,在保养护肤方面,她从小就有这种概念,对自己的容貌极度重视,即便是不小心摔倒了,率先哭的不是摔疼了,而是担心自己会不会留疤。
即便是面对现在这种困境,她还是有心思把自己皮肤,头发,等等从头到尾护理的漂漂亮亮,一样也不曾落下。
不过……
穆星阑落在她身上穿着的衬衣上,眼眸倒是顿了两秒。
原本穿在自己身上工整端方的白色衬衣,此时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纤细曼妙的身子里,露出两条又细又白的小腿,蓬松微卷的长发搭在身后,随着她走动时,发丝慵懒的落在衬衣上,似乎荡起细微波澜。
白衬衣本禁欲清冷,却因着她那张精致浓艳的五官,掩不住一身不自知的明艳风情,活色生香。
穆星阑眼神只是变了一瞬,随后抬起缠绕着一缕黑色暗纹领带的指尖,朝她招招手。
意思很明显,让她过来。
商从枝嘟囔了句:“你唤小狗呢。”
然而为了不再次激怒穆星阑,获得从轻发落的机会,商从枝犹豫两秒,还是走了过去。
“有话快说,我还要换衣服呢。”
她站在沙发两步远的位置,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绕过了沙发,才看到穆星阑身侧搁置着一整套的——画具???
等等?
画具?
“你还有闲情逸致画画?”
“那是不是……”不生她的气了。
话音未落。
原本安静端正坐着的穆星阑,忽然将她拉倒在沙发上。
“你……”
商从枝整个人仰躺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有点没反应过来,眼睛就只能看到天花板了。
穆星阑薄唇擦过她的耳边,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没错,是要画画。”
“你画画就画画,按着我做什么!”
商从枝挣扎着要从沙发上坐起来。
然而下一刻,一只微凉的大手轻松握住她两只细细的腕骨。
商从枝感受到自己手腕绕了几圈柔软的绸带一样的东西,仰头看向自己被穆星阑按在头顶的手腕,才发现原本缠在他指尖的黑色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让穆星阑用来绑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商从枝终于反应过来。
穆星阑绝对不是不生气了,而是憋足了劲儿要惩治她。
未知的恐惧让她心跳砰砰跳个不停,尤其是身子不受掌控,被男人完全牵制住,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那双灵动的眼眸转着,脑子里考虑对策。
对,装可怜。
每次她装可怜的时候,穆星阑都会心软,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哥哥,哥哥,我手腕疼。”
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脸蛋往下滑,落在尖尖的下巴上,一副被欺负凄惨的样子。
简直用尽平生所有的演技了。
“我真的知错了,诚心诚意的知错,哥哥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害怕。”
穆星阑绑紧了之后,确定不会伤到她的手腕,才用指尖碰了一下她泛红的眼尾。
他深邃的瞳仁略略顿了一秒,心疼归心疼,说出来的话一点都心软:“怕疼的就不要乱动。”
这次教训势在必行,不教训一下,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都敢做,什么话都不听,对他阳奉阴违玩的比谁都好。
完了完了。
哥哥真的不心疼她了。
却见穆星阑指腹慢慢停在穿在她身上的白衬衣衣摆处,俊美面庞上似笑非笑:“今天这件衣服穿的倒是不错。”
方便了他作画。
商从枝一偏头,就能清晰的看到男人此时的动作。
只见他修长白皙的指尖在一排笔触大小不同的毛笔中选择了一只最细的,然后沾足了艳丽的朱砂红色的颜料。
下一刻,她平坦的小腹微微一凉。
随后是毛笔触感落下来。
雪白细腻的皮肤,倒是像极了作画用的画纸,而且是纸质最好的那一类。
商从枝瞳孔放大,纤细的身子陡然僵住,发现笔尖越发往下绘画的时候。
还没来得及动,便听到男人温淡清冽的嗓音:“枝枝,若是乱动的话,我可不知道会画到什么位置去。”
“这是特制的颜料,虽然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却是半个月洗不掉。”
意思非常明显,你若是乱动的话,可就不知道画到什么位置,让你顶着难看的图案持续半个月。
商从枝睫毛眨了眨,原本虚假的眼泪都吓得没了。
毛笔尖扰着她薄薄的皮肤,浑身上下的神经都是紧紧绷着的。
“……”
连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一句话,让穆星阑落笔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毕竟离得那位置太近了。
甚至能感觉到男人曲起的指骨都近在咫尺,时不时能碰到她。
穆星阑见她紧张的咬着下唇,不紧不慢的说:“紧张什么,你不是喜欢在身上画画吗?”
“现在也不用你承受纹身的痛,还能半个月换一次花样,你应该开心才是。”
商从枝被欺负的快要哭出来,用眼神看他:这种开心给你你要不要?!
之前那虚假的眼泪早就被穆星阑吓得无影无踪。
穆星阑薄唇含笑:“别怕,相信哥哥的画技。”
他的画技是没问题的,毕竟跟着棋琴书画样样皆通的真正大家闺秀一样的曾祖母身边长大,穆星阑画技绝对是比纹身师或者机器塑造的图要栩栩如生完美得多。
中途穆星阑换了一支黑色颜料,动作一如既往的稳而冷静。
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在这个位置上作画,而有半分靡丽心思,拿着毛笔的长指气定神闲,作画时候,云淡风轻的,仿佛画了无数遍,或者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商从枝感觉自己澡要白洗了的时候,感觉穆星阑终于放下笔,吹了吹她薄薄皮肤上的颜料,可以快点干。
吹的商从枝忍不住闭上眼睛。
生怕忍不住不自觉的反应。
半分钟后,商从枝柔若无骨的身子被扶了起来,穆星阑徐徐如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睁开眼睛看看。”
商从枝卷长的睫毛动了动,如蝶翼轻颤,缓慢的睁开了眸子:
入目便是自己白生生的皮肤上,蜿蜒着两支颜色浓丽的朱砂色藤蔓,枝蔓越过腹部,最后落在大腿部位,如果她穿短裙或者短裤会是随着走路,隐约能瞭得零星枝蔓的距离。
然而,最惹眼的却是两只朱砂色藤蔓环绕着黑色的月亮。
她明亮还含着水雾的桃花眸陡然僵住——
他竟然复刻了当年自己纹身贴的图案,一丝不差。
甚至来不及将衬衣衣摆放下来,商从枝就那么盯着看了好几秒,才迟钝的抬起头。
细白指尖紧紧捏着衬衣边缘,嫣红的唇瓣微启,似从声腔溢出一丝微颤的音儿。
第21章 “枝枝,这才是惩罚。”……
灯光下,枝蔓真实的仿佛原本就长在皮肤上一样,完美契合。
可以想像,如果她穿露出一截腰肢的衣服,或者腰腹镂空的裙子,图案若隐若现,会是怎么样的惊艳造型。
话语在嗓子里转了好几圈:“这是惩罚?”
商从枝话刚一说完,忽然一双携着炽热温度的薄唇覆了过来。
忘记放下来的衬衣也顺势被丢了出去。
扣子散了一地,掉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完全掩盖住了商从枝的低呼声。
穆星阑修长手指缓缓抚着那颜料干掉的画上,深深浅浅的吻从枝蔓到片片艳丽绯红的叶子,最后落在那墨色神秘的月亮上。
停留许久后,微烫的薄唇重新回到她柔软的双唇,慢慢越过脸颊,在少女薄薄的耳后重重的烙下一吻:“枝枝,这才是惩罚。”
商从枝心口一跳。
他身上清冷的淡香弥漫开,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明明穿着简单休闲的家居服,却莫名让商从枝感到他的气息侵略性极强。
下一秒。
男人俯身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不是横抱,而是像是抱孩子那样,两只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
商从枝的双腿下意识勾住他劲瘦有力的腰,以免不小心摔下来。
隔着穆星阑身上那件家居服舒服的布料,商从枝甚至能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都传递到自己身上。
体温越来越高。
商从枝脑子有点混沌,什么意思,这是要动真格的吗?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跟穆星阑做这种事情。
商从枝指尖狠狠掐进他结实的手臂处:“我们不能……”
大概是方才抱她的缘故,等穆星阑将商从枝放到柔软大基基床上时,长袖的家居服衣袖已经滑上去一部分,露出小半截手臂,黑色的枝蔓与商从枝身上艳丽朱砂色的枝蔓几乎融为一体,
靡丽的让人沉沦其中。
穆星阑清冽的嗓音此时染着低哑:“怎么不能。”他们是夫妻,做这种事是天经地义。
“顺便教教你,什么叫做负责。”她去纹身店折腾自己的皮肤,要用纹身换他的纹身,这算哪门子的负责。
商从枝也看到了这一幕,动作微微僵住。
她清楚的知道,男人手臂上的纹身是真实的。
而自己身上的更像是一场梦。
如果是梦,她希望——赶紧清醒过来。
免得再次沦陷。
暗恋太累了。
而且太疼了。
她怕累又怕疼。
穆星阑见她紧张又恍惚的表情,闭了闭眼睛,薄唇安抚一样贴着她柔软的唇瓣,像是想要帮她找找感觉。
“别怕。”
既然他对她的身体那么感兴趣,那么——
商从枝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保持清醒状态,漂亮脸蛋上没有半丝情意:“如果这是你要的负责,那开始吧,做完这次之后,我们就两清了。”
当初是她对他霸王硬上弓。
这次,穆星阑要负责,又要惩罚她,就当作是那次她的还债吧。
这么一想,她还赚了。
而且——
穆星阑这个身材长相,就算是她去外面找男人消遣,也没有质量这么高的。
既然躲不开,那就享受一下算了。
万万没想到。
她这话捅了篓子。
原本还想要对她温柔一点的穆星阑,在听到商从枝的话后,新账旧账全都涌了上来。
男人原本犹带温沉柔和的瞳仁顷刻间像是被暗无天日的乌云笼罩。
……
本来打算享受的商从枝,没多久,就克制不住那痛苦的迫人感,哭出声来。
穆星阑嗓音清清淡淡:“忍着。”
整整大半夜,商从枝都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中。
每次醒来时,都能对上男人那双沉静漆黑的眼眸。
求饶没用,服软没用,骂人更没用。
这次穆星阑是狠下心来要给她一个教训。
——
翌日清晨。
趁着穆星阑去浴室洗澡,商从枝白着一张小脸从基基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迅速逃离开别墅。
并且打算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顺便还开走了穆星阑的迈巴赫。
谁让他把车钥匙就放在茶几桌上的,商从枝顺手拿走了。
商从枝坚强的一路开车回公寓,她并没有在公寓久留,收拾了一个行李箱之后,迫不及待的搬了出去。
这里算是没法住了。
毕竟穆星阑也搬到了这里。
要是继续在这里住下去,岂不是羊入狼口。
尤其是她这样的鲜嫩可口的小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