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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岁的男人,高大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丝毫没走样,说明他还跟以前一样,饮食健康,规律健身。
头发依旧茂盛,很好,说明没秃头基因,谢珩以后没有这个烦恼。
但是看归看,陆溪心态很冷静,一想到他这些年可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过,她就瞬间无爱。
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她的身份。
陆溪先开口:“事先声明,别问我怎么回事,也别问我这些年去哪儿了,我没办法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陆溪,总之做个检测最清楚。”
她想过,只要不出意外,她的基因信息不会发生改变——要是真那么倒霉,对不上号,那她恐怕会有麻烦。
谢以朝进门后,书房唯一的座位被抢走,他也不在意,径自走去窗边,任由陆溪肆意打量自己,她以前也是这样,喜欢盯着他看,用那种欣赏的目光,而这一次,欣赏了不到一秒,目光却变成嫌弃和冷漠。
仿佛在看一个跟她无关的陌生人。
谢以朝并不在意,他们的婚礼很仓促,婚后很少相处,缺乏沟通,通常是他忙他的,她玩她的,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彼此之间更加陌生。
她消失了这么多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她看起来依旧年轻娇美。
可似乎也有什么不一样了。
谢以朝的好奇心没那么重,他猜到,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无法解释清楚,于是淡然点头,“那好,我现在就安排。”
其实他不怀疑她的身份,但有人需要看到白纸黑字的报告。
想起那个莽撞任性的儿子,男人扯出一抹无奈的笑,他想起什么,忽然沉眸向陆溪问道:“你刚才说小珩出事,什么意思?”
陆溪:“……”
不能说。
她这几天发现,关于那个梦的内容,她没办法说出来,包括写出来,或是发短信都不可以,就很无奈。
陆溪只好说:“前几天在酒吧,有人给他下药,我要是没去他不就出事了?”
谢以朝神色从容:“不会,我有让人跟着他,不会让他喝下那杯酒。”
只是她动作更快,抢在了他的人前面。
陆溪微微有些惊讶,目光从他清隽的面庞扫过,没错了,这才是谢以朝,做事滴水不漏,喜欢掌控全局。
在那个梦里,也的确没有谢珩染上瘾的情节。
她点头,转移话题:“那尽快做检测吧,我好恢复身份。”想到自己还是个“死人”,她就浑身别扭,走出去都怕被人大喊见鬼了。
谢以朝:“不用恢复。”
陆溪:?
谢以朝:“你的身份还在,当年我没去办死亡证明,也没注销户口,”他顿了顿,眼神清明而又冷静,“不过,身份证快过期了需要去换。”
陆溪:???
看见她脸上快要实体化的问号,谢以朝温和地解释道:“当年那次事故后没找到遗体,我有理由相信你还活着。”
尽管他这么说,她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按照法律,自然人因意外事故失踪满两年,亲属就可以办理死亡认定,但如果他没去认定,那她的身份一直都在?
对陆溪来说是好事,省了很多麻烦,可这跟梦里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她突然的穿越,改变了什么,类似蝴蝶效应?
陆溪是个理科盲,她想不通,但毕竟这整件事都透着玄乎,干脆就不想了。
只不过,那她现在跟谢以朝还是合法夫妻?
谢以朝走向墙角的保险柜,打开时并不避讳她,很快从里面取出一个文件夹交给她,“这些你可以自行保管,或者还是放这里。”
陆溪迫不及待地打开瞧,她第一眼看到身份证,拿起小卡片摸了摸,的确还有一个月过期,她先收进自己口袋里。
剩下的全是重要证件,从小到大的毕业证,学校获奖证书之类的,还有最重要的,她的资产文件。
陆溪名下四套房子,一套她婚前自己买的,三套是婚后谢以朝赠予,全是黄金地段的高档住宅,这十几年放假疯涨,已经是原先的十多倍。
还有她之前的存款,这些年谢以朝一直在帮她投资,收益颇丰,存款加上不动产,以及她从前收藏的高级珠宝,她现在也算是小富婆一枚,不乱花钱,一生也能衣食无忧。
陆溪财迷的本质暴露,笑眯眯地看着那些文件,爱不释手。
如果有什么比一觉醒来多了个好大儿更“惊喜”的,一定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资产翻了几十倍!
这些东西当然要放好,陆溪拿给谢以朝,看着他放回去,谢以朝又告诉了她保险箱密码,和书房的密码,方便她随时取用。
陆溪有些意外。
他就这么放心?不符合他谨慎的人设啊……也有可能是里面没其他重要东西。
正在疑惑,她忽然听见谢以朝问:“以后,不走了吧?”
陆溪一怔,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缓慢眨了眨眼睛,心里不太确定,但想到谢珩,她还是点点头。
她有种感觉,这一次穿来,她不会再突然消失。
谢以朝深深地看她一眼,语气低沉:“欢迎回家。”
他做事效率一向高,吃过午饭,就有检测机构的人来到家里负责采样。
陆溪问:“他们还能上门?”
谢以朝淡淡道:“是我名下的公司。”
……懂了,陆溪想到,她搜索谢以朝照片的时候,又看到一则新闻,关于他从几年前开始涉足生物科技领域,家里的事涉及隐私,自然是叫自家公司来做最保密。
谢珩赌气,刚才没下来吃午饭,管家要给他送上去,陆溪拦住了,不让送。
管家无奈地看向谢以朝,“先生,这……”
平常少爷闹脾气,先生也不准送饭,不纵容他,但他是他,陆小姐是陆小姐,她这么严厉就说不过去。
谢以朝只是看一眼陆溪,便道:“听太太的。“
管家睁大了眼睛。
这,就太太了?什么时候领的证?
陆溪也有些意外,虽说他们没离婚,叫太太没问题,可还没做鉴定,他似乎已经笃定她就是陆溪,包括刚才直接把文件给她看。
这难道就是上位者的自信和决断力?
陆溪不紧不慢地将食物送进嘴中,吃相优雅,“以后小珩在家,吃饭只叫一次,不吃就是不饿。”
管家苦笑着答应。
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听主人家的,看来以后谢珩有苦头吃了,这继母未免也太厉害了,还把先生收得服服帖帖。
谢珩的房间在二楼,靠近餐厅。
他早上起得晚,食堂里就剩下包子,他不爱吃,干脆饿着肚子回家,没想到一饿就到现在,肚子里咕咕叫,但他绝不去饭桌上跟那两人同流合污。
刚才他说了不吃饭,现在下去就是自打脸,所以他开着门,准备等哪个佣人经过,就请她去厨房随便做点吃的来。
结果就听见陆溪这句话。
谢珩脸色冷下来,抓住房门,手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谁说他不饿?这女人这就按捺不住,暴露恶毒继母的本质了?
第6章
他黑着脸,准备出门觅食,他又不是没钱,何必在家看脸色?他下楼,故意从餐厅经过,在他们面前大摇大摆地出门。
“站住,”是谢以朝的声音,“午饭时间,你要去哪里?”
谢珩不屑地哼了声:“不碍某人的眼,我自己出去吃。”
陆溪将最后一口食物吃完,放下筷子,听出他的嘲讽,精致的脸上丝毫不动容,“等一下,做完亲子鉴定再出去。”
“亲子鉴定?”谢珩愣住,眼神有些茫然,什么鬼?
片刻后,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心中愤怒又仓皇,攥紧拳头,像一头即将爆发的小兽,死死盯着谢以朝:“你没事吧?别人挑拨几句,你居然怀疑我不是你亲生儿子?”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老爸耳根子这么软?
少年身体紧绷着,十分倔强,语气却透着说不出的委屈,强硬的态度只是他的保护伞,在陆溪眼中,忽略身高,其实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陆溪轻轻叹了口气:“是测你和我。”
谢珩眼瞳微微睁大,眨了眨眼,整个人仿佛卡顿的画面,等想明白,他怒气值泄了一半,感觉荒谬极了,“我跟你又没血缘关系,疯了吧!”
陆溪:“你说了不算,科学说了算。”
“……”谢珩身为一个学渣,都感觉科学两个字被侮辱了。
“行,测就测,”他偏不信这个邪,咬牙道,“不止跟你测,我还要跟我爸测,他好像中邪了,我怀疑他不是本人。”
谢以朝不置可否。
前两天,学校的梁老师给他助理打电话,反应最近谢珩从上课睡觉变成上课看小说,看来他是看了些奇怪的东西,脑洞都变得离谱。
陆溪站起来,步伐款款地朝谢珩走过去。
他瞬间警惕,不好的回忆开始攻击他,“干什么,又想动手?虽然我不打女人但你也别太过分……”
然而这次,陆溪只是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肩,“小朋友,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
“检测完我是你妈,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当然,如果不是我也答应你一个。”陆溪说。
谢珩眼神怀疑:“真的?”
陆溪挑眉:“怎么,你不敢?”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经不起挑衅,谢珩嗤一声,不客气地说:“没问题,我的要求就是让你离开我家,别想给我当妈。”
陆溪笑了笑。
小东西,还挺幼稚。
很快,检测机构的工作人员帮他们三人采集了样本,过程非常专业,效率高,没有半点不该有的提问和眼神。
至于心里想了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自家老板,突然要做亲子鉴定,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豪门间复杂的隐秘八卦,在场的工作人员心里都炸开了锅,各种猜测都有,什么“霸总突然发现儿子不是亲生的”“恶毒继母挑拨父子关系”等等猜想。
不过他们也就想一想,不敢讨论,更不敢往外传,做亲子测试会签很严格的协议,何况对方是谢以朝,惹了他,恐怕会被告到倾家荡产牢底坐穿。
负责人表示:“我们会加急检测,今晚结果就能出来。”
陆溪:“不急,明天上午送来。”让家里熊孩子今晚睡个好觉,他今晚看到报告,绝对一整晚睡不着。
然而谢珩今晚还是失眠了。
当他躺上床,今天发生的事全在他脑子里打转。
那个女人太奇怪,他老爸也跟着发疯,这个家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个正常人了?
他十六岁了,不是六岁,以为随便给他塞个女人当妈他就会买账,简直是小瞧他。
就算那女人跟他亲妈长得很像,名字也一样,那也不能取代她。全世界那么多人,找一个相似的,再整整容,换个名字,以他老爸的财力,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但是基因检测不会骗人。
谢珩心下稍安,躺上床,翻来覆去半天还是睡不着。
他饿……
就在中午检测完后,谢珩当着谢以朝和陆溪,还有管家的面公然放下狠话,只要陆溪在桌上,他绝不下去吃饭。
他是认真的,他没办法和那女人坐在一张桌上,假装是一家人。
不过还好,饿了可以点外卖,反正他只在家里待一天,等明天结果出来,他要亲眼看着她离开别墅。
想到这里,少年从床上一跃而起,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他点了份炸鸡和烧烤外卖,然后叫上朋友一起开黑,很快就把烦恼抛到脑后。
楼上,主卧房间里。
陆溪刚洗完澡,坐在梳妆镜前涂面霜。
通常,这是她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洗一个香薰泡泡浴,涂身体乳,做面部护理,然后躺床上愉快的追剧,直到困了才睡。
这个时代多了很多新品牌,新功效的护肤品,她买了好多,一个个试得不亦乐乎。
但今天她无法放松,时不时地看一下房门。
自从谢以朝给她看过资产文件,她就有些亢奋,加上谢珩那臭小子老跟她作对,害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跟谢以朝现在该怎么办?
原本她计划好了,等拿回身份,就从这里搬出去。
结果她没“死”。
这就意味着,她跟谢以朝还是夫妻,就算明天办离婚,按照现在的法律,还得等三十天冷静期。
当然这也不是问题,重点是,她现在要跟他离婚吗?
谢以朝一直没去办死亡证明,维持这段婚姻,陆溪没那么自恋,不会以为谢以朝有多么深爱她,他这么做,一来是出于人品,另外,他觉得没有必要。
这也是陆溪现在的想法。
特意跟谢以朝离婚什么的,可以,但是没必要。
陆溪这次穿越,免于早死的命运,对她来说,等于是再世为人,她以后的重心很明确,珍惜生命,好好生活,以及拯救谢珩,阻止他陷入悲惨的命运。
这两点,跟她的婚姻状态都没有冲突,她看不出有离婚的必要。
现在只有一个麻烦,她要跟谢以朝睡一间房吗?
她上一次跟谢以朝睡在一起,是……一周以前,作为一对成年男女,各方面都正常,当然不可能单纯地盖被窝睡觉。
坦白讲,她跟谢以朝结婚后,一直维持正常频率,他不是重欲的人,也不会特别冷淡,在那方面,两个人意外的很和谐。
但是现在,一想起那些记忆,陆溪忍不住地别扭。
她现在对那档子事没兴趣,现在牵扯不清,万一以后离婚怕是有麻烦。
想清楚这一点,陆溪心里有了成算,她径直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工作狂下班后也在处理工作。
谢以朝刚才告诉了她书房的密码,她还是选择敲门,没多久,谢以朝打开门:“有事吗?”
陆溪站在门口,抬头望着男人,不带情绪地开口:“我想过了,觉得我们还是分床睡比较好,也不要干涉彼此私生活,除非涉及到小珩,怎么样?”
谢以朝站在逆光处,面部棱角有些模糊,气质难得地十分温和。
听见陆溪的一番话,他眼中微微凝顿,似有些许疑惑,却不打算追问,显然,她有什么秘密,这些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她不想说,他也可以不问。
又或许,陆溪现在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秘密……
“同意。”谢以朝说。
陆溪早就习惯了他的言简意赅,从不说废话,但她喜欢他的干脆利落,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谢珩那小崽子怎么没遗传到他爸的智商?
“不过,我认为分床睡没有必要,”谢以朝再度开口,“你我睡觉都认床,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我不想让谢珩误会什么,我可以保证我不会乱来,你觉得呢?”
陆溪歪了歪头。
似乎很有道理?
没人比她更了解谢以朝的自制力,何况,他一个大男人都这么说了,她要是拒绝,显得好像她控制不住会乱来才不敢睡一起……
陆溪淡定点头:“行啊,就这么定了。”
解决了心头大患,陆溪心情十分愉快,准备回房追剧睡觉。
她转身往回走,忽然皱起眉,努力地嗅了嗅空气,怎么感觉有一股烧烤味?还有炸鸡?
此时,谢珩正站在一楼楼梯口的阴影里。
他刚从门口拿了外卖,同时还在打游戏,低着头上楼,没注意到有人站在二楼迎接他。
“我还以为你不饿呢,点的什么?”
清冷中带着点好奇的女声在他头顶响起,谢珩抬起头,发现陆溪正在二楼平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谢珩迅速冷下脸,摆出一副臭拽模样,“关你什么事,让开。”
陆溪一点不在意他的态度,她垂着眼睛,轻声问:“你很讨厌我?”
“……”谢珩从她身边绕过,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唇,语气冷漠,“想多了,我不讨厌你,但也不欢迎你。”
他的房间在二楼右边,朝那边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俊朗的脸露出一丝别扭,低声说,“不管怎么样,那天晚上的事谢谢你。”
他面色微窘,加快了步伐。
陆溪不紧不慢地跟上来:“就这样吗,要谢谢人是不是得有点诚意?”
谢珩莫名其妙地转过头,语气不太好:“你要什么诚意?别得寸进尺,我不会承认你的……”
“不用承认我,把你的宵夜分我一半就行。”陆溪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手里的食物。
谢珩:“……”
他没听错吧,她吃了晚饭,居然跟他一个饿了一天肚子的人抢宵夜吃,她居然好意思开口?
陆溪看着他:“爽快点,是男人就别这么小气。”
谢珩:“我今天没吃饭,你好意思跟我抢吗?”
“那怪谁呢?你不想看到我,所以不吃饭,偷偷摸摸点外卖,为了跟别人赌气,就伤害自己的身体,傻不傻?”陆溪直视着他,语气平和,没有嘲讽也没有居高临下的说教感,反而能让人听得进去。
谢珩紧抿着唇。
他不想承认陆溪说的有点道理,他不是听她的话,只是单纯不想跟自己身体过不去,让她看笑话。
少年脸上仍旧是桀骜不驯的表情,他递出一个纸袋,不情不愿地,“烧烤给你,另外,以后只要我在家,顿顿不落,你别想霸占这里。”
陆溪摆摆手:“不要烧烤,我要炸鸡。”
谢珩:?她怎么还选上了?
第7章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谢珩说了谢谢,不想显得自己太没诚意,一份炸鸡而已,还她这个人情。
他递出去,满脸地傲慢:“给,我再不欠你什么了,明天你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吧。”
“好的小珩,晚安。”
陆溪露出一丝微笑,勾起炸鸡袋子朝楼上走去。
小、珩?
谢珩的嘴角抽了抽,颇为无语,被这个称呼雷到。
这女人真是不见外,也真好意思吃他的炸鸡,还虚情假意,好像跟他关系很好似的,就连他爸平常都只叫他谢珩。
不过,她跟他套近乎也没用,明天他是绝不会心软的。
谢珩看了眼书房门缝下漏出的微光,是谢以朝在里面工作,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他在家也只知道工作,让那个陆溪一个人在房间里?
他皱起眉。
真是搞不懂他老爸,他到底打算干什么?他让其他人称呼那个女人太太,他们领证了?什么时候?怎么连一个婚礼都没有?
都这个点了,还在工作,让人独守空房,他看不出谢以朝有多爱她。
果然,这只是个替身和渣男的故事。
跟那本小说不同的是,男主找替身是为了刺激白月光,而他爸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找个跟他亲妈一样的人来管他?
只是不知道,陆溪自己清不清楚她只是个替身……
谢珩烧烤吃到一半,忽然感觉她好像有点可怜,他爸是个那么成功的商人,老腹黑了,也许她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个工具人。
刚才他没撒谎,他的确不讨厌她。
其实,只要她以后能安分,不管他的闲事,他倒也不是非得把她赶出去不可……
对于自家傻儿子复杂多变的内心活动,陆溪一无所知,她美滋滋地提着炸鸡回房间,配着好看的综艺,一个小时,单枪匹马吃光了两人份的炸鸡。
凌晨,谢以朝推开房门,扑鼻而来的炸鸡气味,垃圾袋里扔了不少鸡骨头。
陆溪朝他投来目光,眼睛亮晶晶的,手里握着一根鸡翅:“吃吗?”
谢以朝抿唇,摇摇头,“点的外卖吗?”
他有些惊讶,陆溪以前胃口很小,每天以肉食和蔬菜为主,很少吃碳水,炸物更是碰都不碰,晚饭啃叶子,从不吃宵夜,现在居然半夜吃炸鸡。
听管家说,她这几天胃口也很好。
看来这些年她的确改变了很多,除了她的容貌。
陆溪:“找小珩打劫的。”
谢以朝:?
他拿上换洗的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回头看了眼陆溪,“很晚了,别吃太多,小心积食。”
陆溪敷衍地点点头:“知道,我就放纵这一次。”
从前她太注重身材,现在她想开了,活着还是开心最重要,偶尔放纵一下没关系,何必把自己绷得太紧?
等谢以朝洗完澡出来,陆溪已经睡了,给他留了盏小夜灯。
这盏灯是一个小地球仪的造型,是他们新婚时,陆溪自己买来的,质量好,中间只坏过一次,谢以朝让人修好了,一直放在房间里,他自己平常是不用的。
床接近三米宽,陆溪身材娇小,只占了一边,还剩下很大空间,谢以朝走过去,准备关了小夜灯,想了想,没这么做,放轻脚步到床上睡下。
这一夜,陆溪照样睡得很沉,没因为床上多了个人而不习惯,相反,谢以朝有些失眠。
他很久没跟人躺在一张床上了。
久到他以为陆溪不会再回来。
陆溪第二天醒来,已经快到十点钟,谢以朝早就上班去了。
听管家说,谢以朝每天都是早上七点起,先去别墅区晨跑,回来洗过澡就去公司,陆溪真是佩服他的自控力。
她下楼,竟然在餐桌上看到了谢珩。
他在吃一碗牛肉面,餐厅里飘着鲜辣的味道,碗中铺着一层牛肉块,看起来很实在。
这个年纪本就在长身体,谢珩饭量大,管家不知道他昨晚点了宵夜,心疼他一天没吃,让厨房给他做了超大份牛肉面。
陆溪在谢珩对面坐下来,面有倦色,掩唇打了个呵欠,“早上好,小珩。”
谢珩不搭理她。
“好吃吗?”
“……”谢珩脑海中浮起某段不美好的回忆,他警惕地看她一眼,下意识抬起左手挡住碗,“好不好吃都不会分给你。”
陆溪眉心跳了跳,真小气啊,不就是昨晚吃了他一份炸鸡吗?
她问:“你不是不跟我同桌吃饭吗?”
因为她的出现,谢珩吃面的速度加快,吃相还是斯文,他冷漠道,“不用你管,这里是我家。”
陆溪懒得跟小孩子斗嘴,她要了份一样的牛肉面,只是分量小很多,她早上食欲一般,加上昨晚吃太撑。
管家送来面的同时,还拿来两份文件。
“太太,这份是上午送来的鉴定文件,”管家已经习惯这个称呼,继续道,“这一份是先生准备给您的。”
陆溪眨了眨眼睛,直接忽略鉴定文件,伸手接过另一份,对这个她比较好奇。
管家愣了下:……虽然心知肚明,她不可能跟谢珩是母子,但真的不看一下吗?
谢珩冷笑,她这是不敢看了吧?没关系,他来帮她看。
他接过来,优哉游哉靠上椅背,翘起二郎腿,一副纨绔少爷模样,得意地翻开文件,第一页就是他跟陆溪的鉴定报告。
他笑出声,将文件扔到陆溪面前,少年意气尽显无遗,“自己看,想当我妈等下辈子吧。”
陆溪还在吃东西,微微一怔,难道基因不一样,不应该啊,那就有点麻烦了。
谢珩是学校篮球校队队长,准头绝佳,刚好扔到陆溪左边,还一点都没碰到她的面碗。
她低头,快速一扫而过。
【分析说明:……两人之间的亲子关系概率值经计算为99.9999%。】
陆溪疑惑了,这没问题啊。
她抬起头,和谢珩嚣张的眼神撞在一起,里面写满了清澈的愚蠢。
她忽然明白了,好气又好笑。
“真是服了你。”陆溪翻开下一页,扔回给他,“睁大眼睛好好看。”
这一页写着:【鉴定意见:……支持陆溪为谢珩的生物学母亲。】
!!!
谢珩如遭雷击。
这上面每个字他都认识,放在一起他看不懂。
三秒钟后,餐厅里传来谢珩的一声崩溃怒吼,连客厅和花园里打扫的佣人都听见了。
“概率明明不是百分百啊!”
因为太过震惊,声音甚至有些许破音。
管家和佣人们都一脸同情,新太太果然厉害,小少爷一大早就被整崩溃了,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