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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你说说,得罪谁不好,你要去惹谢以朝?”
阮父如同被泼了盆冷水。
他简直没想到,小孩子家的事,谢以朝居然这么记仇,这是打算干嘛?要封杀他吗?一个大男人,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阮父异常生气,哪怕刚创业那会儿都没受过这种气。
这件事很快被他的合伙人知道了,还有公司几个股东。
他们不是阮甜亲爹,才不管他有多疼女儿,他们只知道,阮总是疯了才会去跟谢以朝硬碰硬,人家什么身家什么资本?你跟他耗,耗得起吗?
如果道歉就能解决,那是最好的结果了,面子?那能值几个钱?!
阮父没辙了,哪怕他恨得牙痒痒,也不敢意气用事。
他放下面子,亲自去谢氏,想要见一见谢以朝,再跟他道一次歉。
可他到了谢氏,没见到谢以朝不说,就连他的助理,都说太忙没时间见他,只是替谢以朝传了个话。
“谢总吩咐了,别动其他歪脑筋,他无意对付阮总,希望阮总做您应该做的事。”
李潇觉得好笑。
这个姓阮的想什么呢,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他以为谢总会专门对付他?
只是圈子里的人自己见风使舵,想要卖谢以朝一个好罢了。
谢以朝懒得干涉,但也没必要去帮阮总解围,说到底,这也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事。
偏偏在这时候,他又收到了转校学校的坏消息。
对方以“今年招生名额已满,校长不批”为由,拒绝了他。
“……”
阮父狠狠咬牙。
还用问?肯定又是跟谢以朝有关!他人脉太广,太多人上赶着要讨好他……
这天回家后,阮父拖着满心的疲惫,敲了敲女儿的房门。
“甜甜,你听爸爸说,转学的事暂时办不了了。”
阮甜睁大眼睛:“怎么可能?”
阮父叹了口气:“要不,你还是道个歉算了?不然,爸爸就只能帮你转去外地的学校。”
他坐下来,耐心地跟女儿分析利弊,如果她不肯去外地,那就只能在本地上普通一点的高中。
阮甜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有点崩溃,怎么会这样……
“晚了,同学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全都在笑话我!”
这两天,她虽然没去学校,但还是忍不住看论坛,还有几个朋友跟她分享学校里的事。
所以,哪怕她一直逃避,却也避无可避。
论坛上,有人发帖,把那天办公室里的情形,差不多全给说了出来。
现在全校人都知道她要给谢珩道歉的事!
[不是吧不是吧?所以校花根本没在跟校霸谈恋爱?那她干嘛要xh送她回家啊?]
[重点是……因为人家不肯送,就要带着爸爸闹上校长室,还要把校霸他爸请过来?这什么小公主啊,全世界都要宠着她才行吗?]
[我突然觉得校霸好惨,无妄之灾了属于是。]
还有人讨论谢珩的继母。
发帖的人,没过多提到陆溪,就简单几句话概括。
“校霸他继母,嗯,挺厉害一人,校霸听她的,校霸他爸也听她的,你们能想象到谢总,那人高马大的硬汉总裁,拎着老婆的迷你小包包的样子吗?再想象一下,校霸被后妈弹额头,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红着脸笑,你们错过了五个亿!”
吃瓜群众都呆住了。
???
真假的,谢珩后妈到底是哪路神仙,该不会是给俩父子下蛊了吧?
阮甜气得连哭出来的力气都没了,她点了举报,恨不得帖子立刻被删除!
这语气一看就是那几个男生发的,帖子里也只描述了他们中途进来之后的事。
她半夜睡不着,起来吃东西,看见父亲书房里漏出的灯光。
已经凌晨了,他还在工作,她听见他在讲电话,谈到那个项目,还有对未来公司的忧虑……
阮甜脸色黯淡下来。
或许,真的是她错了……不该一厢情愿,觉得谢珩是喜欢自己的,觉得她漂亮,其他人都应该喜欢她,迁就她……
如果那天在办公室道歉了,或许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阮甜百般不情愿,但她知道自己没其他选择了。
第二天,她一大早去了学校,面对那些异样的目光,也只能忍住。
学校七点半升旗仪式,等教导主任讲完话,又讲了一些重要的事,接下来就是问题学生做检讨的环节。
短短十几分钟,阮甜有生之年从未这么难熬。
她迎着全校师生诧异又复杂的眼神,走上主席台,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简直不像是自己的。
她拿出昨晚写的检讨书,涨红着脸,一字一句地往下念。
“……在这里,我要郑重地向谢珩同学,以及他的家人道歉,因为我的任性,给他造成了恶劣影响,希望谢珩同学能跟原谅我和我的家人……”
人群中,谢珩手插兜,面无表情地听着。
他没什么反应,哪怕别人都看着他,既没有得意,也没任何情绪,只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等升旗仪式结束,他迈开长腿往教室走,顺便去个洗手间。
刚拐到二楼洗手间外的走廊处,他听见前面的动静。
几个男生聚在一起,嘴巴里不干不净的提到他的名字。
“谢珩那臭小子真是不知好歹,阮甜喜欢他也是瞎了眼!”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谢珩他爸施压,拿钱砸人,人家可是给学校捐了楼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钱了不起啊……”
他皱眉,正要上前。
忽然,他看见一个矮个子男生从厕所里出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你们别乱说,阮甜自己都道歉了,谢珩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坏。”
谢珩愣了一下。
这小子……好像是那天犯傻,把笔掉他脚边那个家伙?
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好学生一个,好像还是语文课代表啥的。
他们压根没交集,这好学生现在干嘛没事找事,帮他说话?
那几人看他瘦弱,笑成一团,其中一人用力将他一推,恶狠狠道:“你知道什么?臭书呆子,信不信老子把你按进厕所里?”
说着,他用力论起拳头。
男生叫罗璇,他从没打过架,立刻吓得圆脸煞白,闭上了眼睛。
然而拳头却没落下来。
方才按在他身上的力道忽地一松,他听见一声惊呼,接着是一个清冷又慵懒的声音。
“呵,好笑,这小子是本少爷的同学,老子罩的,你按一个试试?”
少年扯着笑意,看着很有几分玩世不恭,然而眉头紧拧,一手轻松地将男生拽住,甚至还往上提了提。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男生吓到了,“对、对不起……”
谢珩嗤一声,把人松开后踢了一脚:“滚。”
几人仓皇跑路,还引来不少路过的同学围观。
谢珩皱了皱眉。
他很熟悉那些目光,小心翼翼,有些畏惧,却又看不惯他,当他是学校里的败类,只会靠他老爸的纨绔富二代。
他习惯了。
也没什么好跟这些人说的。
“那几个高二的吧?好怂啊,欺负高一学弟,结果被校霸教训了,就会欺软怕硬。”
“谢珩好帅……他刚刚居然保护同学?有点苏有没有!”
“他好像从来也没欺负过同学吧……”
谢珩脚步微顿,心中怔然。
没听错吧?
这些人没说他坏话,反而是在……夸奖他?
谢珩抿了抿唇,心中忽然浮起许多微妙的滋味。
原来,被同龄人肯定是这种感觉,好像……挺不赖的。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这种无聊的东西,同学怕他,讨厌他,他变成一个如同校园传说中恐怖大魔王的存在,他也不在乎。
他特立独行,把自己活成一个尖锐的刺猬,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别人喜欢他。
可是……真的不在乎吗?
还是因为怕被误解,所以干脆不去解释?
可是只要迈出第一步,他发现,其实没那么难,他不是坏孩子,他的同学们也不是,而那些对他善意,又有些好奇的目光,也没他想象中那么讨厌。
就连学校里的空气,都比平时闻起来更清新一些。
罗璇赶紧跑到他面前:“谢谢你啊,谢珩同学,但是打人是不对的,你下次还是不要随便踢别人了。”
谢珩:“……”
真是个倒霉催的书呆子啊。
头疼。
校园的生活还在继续。
阮甜继续回来上课,她每天都很忐忑不安,走到哪里,都觉得别人在讨论她。
然而八卦是有时效的。
除了当事人自己,没人有精力一直盯着她不放,因为学校永远不缺新的八卦。
而现在的明礼学子课余饭后,讨论度top1的话题,不是校花,不是校霸,而是校霸他后妈。
学校计划要重新设计新款校服,会请本校家长作为设计师。
将在月底进行设计稿的投票。
论坛,还有学校门口的公告栏都贴了参赛家长的名单。
其中排第一的就是谢珩的家长——陆溪。
谢珩自然也看到了。
他居然不知道这件事,陆女士都没告诉他!
这太过分了……
晚自习结束,放学后,谢珩第一时间回家,在客厅看到了正在练习吉他的陆溪女士。
“你……你要设计我们的校服?”谢珩问。
陆溪:“对啊,你终于知道了。”
谢珩撇了撇嘴,什么叫他终于知道了,还不是她一直不说。
他有些不爽,“干嘛不告诉我啊。”
陆溪最喜欢跟鹅子的日常互怼环节,因为他战斗力太弱,她可以单方面碾压,她挑眉问:“告诉你干嘛,你帮我设计啊?”
谢珩:“……”
说不过她。
少年悻悻地,垂下眉眼:“不跟你说了,我回房打游戏。”
“等一下。”
陆溪忽然想起什么。
她放下吉他,起身朝他走过来,先在正面,从上到下打量他,接着正着绕一圈,反着绕一圈,最后眼睛一亮,拍了拍手:“行了,就是你!投票那天要让模特走秀,你来帮我吧?”
谢珩一听,就这?
他刚才差点被她吓到了,还以为她发现了他的秘密,其实他不是回房打游戏,而是做作业……
“行吧,随便……”
谢珩刚开口,猛地刹住车,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这是个好机会啊!
少年转了转眼睛,清了清嗓子,收起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意,低声,几分神秘,几分认真地说:“给你当模特可以,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陆溪听前半句还在高兴,等谢珩说完,她的笑容僵住了。
???
逗她呢吧?
做妈的让儿子干点事,他倒好,开口就要钱?
是谢以朝给的钱不够,还是他给的钱不够?小东西掉钱眼里了?
而这时,谢以朝听到动静,端着一杯茶,从书房里缓步走出来,站在护栏前听母子俩对话。
陆溪鼓了鼓脸,“谢珩,你行啊你,亲母子明算账是吧?”
谢珩后退一步。
他心虚地摸了下耳朵。
其实,他也不想啊,可是这段时间,他想不到赚钱的办法,他甚至都开始做梦,要是全世界人民,一人给他一块钱,不多!只要一块!那他就发了,想给陆女士买什么就买什么。
但这是不可能的。
谢珩梗着脖子:“你那个奖金有二十万呢,你就给我五千怎么啦,好小气哦。”
陆溪:“……”
好气哦,这个大孝子,真是……吾儿叛逆,伤透吾心。
她一眼瞥到悠哉看戏的谢以朝,顿时,所有怒气值都找到了发泄口。
“谢以朝,你就喝茶,看着你儿子欺负我是不是?”陆溪睁圆了杏眼。
谢以朝:“……”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果然古人劝人别看热闹,他就不该从书房出来。
男人英俊的面庞微微一怔,随后扯出一丝无奈笑意,随后看向逆子,目光微沉,“行了,这钱我出,你好好干活不许偷懒。”
第34章
谢珩眼睛一亮。
管他谁出钱,反正能得到报酬就行!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出卖自己劳动力……和色相赚来的钱,而且是正当的,五千块啊,大学生去奶茶店做兼职都得干至少两个月。
经过前段时间,他反复查了很多信息,知道现在这个社会赚钱不易,就连大学生都是廉价劳动力,何况他区区一学渣。
要从陆女士的奖金里分钱,他有点点心虚。
但!这个前最后是要给她买礼物的,他又不是拿来自己用。
但现在他爸站出来,他愿意拿钱,那最好了,他能赚到钱,又不用得罪陆女士,双赢!
“不过——”谢以朝嘴角微抿,目光淡淡落在谢珩身上,“你要好好表现,不能敷衍了事,你妈找你,你必须随叫随到。”
谢珩一愣,撇了撇嘴,“随叫随到,那要是我在上课她叫我我要逃课吗?”
陆溪看她一眼,她注意到谢以朝的目光,两人又交换一个眼神。
真稀罕。
蠢鹅子第一时间质疑的竟然是这个,怎么没跳脚,指着她炸毛,叫嚣着“她才不是我亲妈别把我当傻瓜!”?
陆溪勾唇笑了笑。
看来鹅子也不算太蠢,她当时就想到,慢慢来,不用着急让他接受什么,等时机成熟,他自己会想明白。
当年只会咋呼,动辄发狠威胁人的少年,现在成长了,陆溪心里自然欣慰。
谢以朝笑了笑,轻斥道:“别耍贫嘴。”
谢珩故意哼了声,臭拽臭拽的模样,表情却轻松。
他不喜欢被谢以朝训斥,因为他爸总是居高临下的,可这回不同……经过上次在办公室,他爸和陆女士一起给他做靠山,他现在没那么排斥他爸了。
“等会儿——”
谢珩突然想到什么,“要是她没中选,我还有报酬吗?”
“……”
陆溪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了,就连谢以朝也在愣了一下后,难以置信地皱了皱眉。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会被淘汰?”陆溪冷冷一笑,“嗯?”
谢珩这才意识到什么,他一慌,脑子都空白了一瞬,赶紧解释:“不是,那什么、我的意思是假如……假如你懂吗,我相信你肯定能选上的,但是万一呢?对吧……”
陆溪依旧冷笑,没被哄好,眼神反而越来越微妙,怎么看怎么可怕。
谢珩放弃了,惊慌之下,他第一时间看向二楼。
现在该他无所不能的老爸出来救场了啊!
再一看,哪里还有谢以朝的身影?人不见了,书房门却紧闭着。
谢珩:“……”
他是校园大魔王又怎么样,没人知道,魔王他妈更可怕,连魔王他爹都不敢招惹她。
谢珩心下茫然,闭了闭眼睛,英俊的脸庞万分纠结,仿佛慷慨就义一般,朝着陆溪伸出自己的脸。
“你、你捏吧,当我道歉,”少年用最后的倔强强调道,“但只能捏一下。”
陆溪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她好气又好笑,不跟他客气,上手就捏,捏完还忍不住揉了下他毛茸茸的脑袋。
小少爷到底是自知理亏,虽然不太爽,但还是咬牙忍着。
谁让他刚才说错了话呢。
但以后这种错误,他一定不会再犯。
小少爷痛定思痛,等回到房间洗澡时,他被热水浇头,突然灵光乍现想起了什么。
他被捏了脸,揉了头,挨了欺负,结果还是没人告诉他,如果陆溪没赢他能不能有报酬?
!!!
……
陆溪这通揉完,把那头蓝毛揉得不成样子,心里总算是舒服了,她回到房间,接着走进衣帽间里,坐到书桌前。
她现在有了事业,虽然才刚起步,但也是一件正经事,不好再跟谢以朝共用一个书房,她自己也需要在工作时,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
这点事不需要问过谢以朝,她自己就能做主。于是她找了管家,自行选定了二楼左边一个空置的房间,刚好在谢以朝书房隔壁。
管家看她选了这里,微微一笑:“这里本来是小少爷的游戏房。”
陆溪不禁有些意外,“那怎么现在空置了?”
管家解释:“少爷七岁的时候,他就不来这里玩了,因为隔壁……”
陆溪眨了眨眼,立刻会过意,莞尔一笑。
是啊,隔壁住着他没情趣又不懂娱乐的严肃老爹,试想想,小崽崽在娱乐房里小火车玩得正开心,谢以朝听见后开门训斥,那想必非常扫兴。
换了她她也要换地方。
她的新书房需要整理,添置办公用品,陆溪又按自己的喜好,选了办公桌椅,书柜,电脑和其他装饰品,全部进场还需要等几天。
在那之前,她暂时在衣帽间里工作。
反正现阶段她只需要画设计稿,电脑和手绘板足够了,至于为什么选在衣帽间,当然是因为对着她的漂亮衣服,她会更有灵感啊。
这次明礼中学的校服设计,一共需要四套,男女款,春夏和秋冬款。
DDL在这个月底,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时间不算紧迫,但也绝对不充裕。
这次设计比赛的要求看似宽松,每个家长,无论是不是设计师都能参加,但可想而知,学校这么做只是为了显示“公平”,真正不会设计的家长,不可能凭空在这二十天内突然才艺爆发,一下拿出四套作品来。
然而报名的家长,却有五十三个这么多。
陆溪看着设计稿,又在电脑上打开论坛上的公告帖,没细看报名家长的名字,只是皱了皱眉。
明礼中学的家长这么卧虎藏龙的吗?
竞争比她想象中激烈很多。
她本来只是抱着玩玩而已,试一下,行就行不就行就算了这样的心态,但难度变高,她无形中感受到更大的压力,可又觉得,事情变得更好玩了。
游戏要是没难度,很快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她听见房门轻响,有脚步走近。
卧室和衣帽间是相连的,很快,陆溪一抬眸,刚好跟谢以朝四目相对。
“还没睡?”男人微微挑眉,朝她走过来。
陆溪眉头微微蹙着,那张美丽的脸庞显得有些烦恼,“嗯,有个设计细节卡住了,我再想想。”
谢以朝走到她身边,倾身,手搁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低头细细地看她手中的设计稿。
陆溪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看向身侧的男人。
经过一天的工作,都十点多了,他仍旧不见一丝疲态,五官深刻,面庞如同一尊精心打磨的雕像,冷肃而俊美。
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只是……男人眼中那一丝迷茫,稍稍有点毁气氛。
那种既视感,就像她看到了高数题,后者是小少爷看到了所有题。
陆溪抿了抿唇:“看得懂吗?”
男人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在面子,和对妻子的诚实中平衡了一下,低声道:“一点点,不是太懂。”
对他来说,衣服就只是衣服,只需要根据场合,和功能性来区分。
比如他去晨跑,绝不会穿西装。
他去参加重要场合,也绝不会穿睡衣。
至于其他细节,谢以朝从不考虑,事实上也不需要他操心,他的衣服有专人采购,从买下来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会在什么场合穿。
男装他都不够懂,更何况陆溪现在给他看的设计稿是女装。
陆溪笑了笑,她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但她的笑意一闪而逝,很快又皱起眉,就连谢以朝抬起手指,用极温柔的力度,从她柔软的发间轻轻拂过都没察觉。
谢以朝注意到她有些紧绷,问:“有什么困难吗?”
陆溪缓慢眨了眨眼睛,伸个懒腰,看男人一眼,然后把她刚才想的说给他听。
她有些感慨:“以为只是个校园小活动,没想到竞争挺激烈,搞不好真让臭崽子的乌鸦嘴说中了,我不一定能赢。”
谢以朝注意到电脑屏幕上的名单。
人的确不少。
他不了解明礼中学家长都是什么职业,虽然大多都是高收入人群,但这么多个设计师还是不正常。
“其实……”
男人刚开口,又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
陆溪靠在椅背上,目光幽幽的,故意别有深意地打量他,有些好奇,谢以朝会说什么来安慰她?
她其实没抱太多期望。
父子俩在某些方面惊人的相似,看看谢珩,就知道他遗传自谁。
谢以朝垂眸,并不在意她眼底的戏谑,而是沉稳地说:“未必如此,如果你嫌人太多,这个名单也许能减掉一半的人。”
陆溪愣了一下。
以为他会给出直男的安慰,或是敷衍的心灵鸡汤,结果他拒绝感动,只玩真实?
“怎么说?”
谢以朝言简意赅地说:“比赛要求,只要是学生家长就能参加,却没硬性规定,必须是家长亲自设计,过后更不会追究设计稿的出处。”
陆溪眼前忽然一亮。
对啊!
他简直一语道破,不愧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一眼就能看穿规则里的bug。这场比赛的规则的确模棱两可,家长那么有钱,大可以请厉害的设计师,反正只是一场校园活动,谁会那么较真?
谢珩的意思是,要求学校重新定制规则,必须由家长本人设计,这种情况,只要签署有法律效力的合同就可以。
谢总不愧是谢总啊……
一时间,陆溪都不知道是佩服他,还是该觉得男人有点可怕。
穿来这段时间,她或多或少,也听过关于谢以朝的一些“可怕”传闻,他在集团里的一些雷霆手段,打压对手时一些不留情面的做法……
但陆溪不懂做生意,听着没什么代入感,就像听到一个大佬的传奇经历,只是故事而已。
这一刻,她忽然真情实感地体会到了,谢以朝的强大和可怕之处。
如果她有这样一个对手,肯定会睡不着觉。
但很幸运,他和她并非对立面,至少现在,是在以同一个战线的同事……作为队友,恐怖如斯!但当他是同伴,却令人无比心安。
“很好的建议,但还是算了,就这样,他们要作弊随便,我只管我自己。”陆溪说。
谢以朝略微挑眉,有些意外她这个决定。
据他了解,陆溪从不是软弱好欺负的人,她外表娇气,骨子里却又非常强势。
他说:“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陆溪翘起唇角,淡定地说:“既然规则模棱两可,那他们的做法也不越界,而且……我对自己有信心,跟有实力的对手竞争这才有意思。”
谢以朝眼神一顿,默了默,看着女人娇小的背影,眼神有些惊艳。
他第一次知道,她有这么强的胜负欲。
她微微一笑的样子,自信而又不乏野心,让他感觉到,她不止可以做一朵养在玻璃温室里,娇贵脆弱的花朵,还有野性难驯的一面。
男人深深凝视着她娇柔的侧脸,神色微微怔忪。
她为了方便工作,将长发用发卡固定在脑后,碎发垂落,露出小巧白皙的耳珠。
要是再晚一秒回过神来,谢以朝差点要用指尖触碰上去……
他默默走开,留给她专心工作的空间。
陆溪专注工作,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走的,也没留意时间,她思绪有些短路,又犯困,趴着思考,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她太困,大脑差不多宕机了,来不及去想是谁,只觉得这个怀抱温暖又可靠,还散发着很吸引她的淡淡冷香。
她感到安全感,不由自主在他怀抱里蹭了蹭,长睫低垂,脸庞柔软,睡着的样子看起来比平时要乖。
谢以朝步伐很稳,毫不费力地带她到床边,再将人放到蓬松的枕头上,盖好被子。
男人望着她安静的睡颜,他眉宇松弛,不见平日的威严和距离感。
心神微微牵动,还是伸手,克制地轻轻碰了碰女人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