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下意识地维护他,说话也不过脑子:“当然,哥哥天下第一!”
“你怎么知道他天下第一,你又没试过别人。”
“……”
“薛衍,开玩笑适可而止。”陈西泽冷不丁地打断了他,“小猫是女孩,还是你妹妹,你跟她说这些合适吗。”
“现在你知道她是我妹妹了,不是要跟我抢吗?”
“我没有跟你抢。”陈西泽筷子尖戳着碗里的韭菜玩着,“也没这个必要。”
“我发现这么多年,你身上这股子狂妄的劲儿怎么就没变过呢!”
“因为哥哥本来就很厉害!”薛梨是陈西泽的无脑吹,“他有狂妄的资本!”
“你这胳膊肘都拐到银河系了。”薛衍睨了她一眼,“你这么喜欢他,主动跟他求婚呗,还暗示什么。”
“别以为我不敢。”
“来,现在就求!”
薛梨不甘示弱地站起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陈西泽…”
“愿意,爱过,不要孩子只疼你…”陈西泽打断她的话,拉着她坐了下来,“我的回答不会变,但你别被你哥激将了。”
薛梨靠在他手臂边,笑着说:“我这都还没问呢。”
“不用你问。”陈西泽淡淡道,“我想等眼睛好了,看着你,跟你求婚。”
“一直不好怎么办,我要等成老姑娘了。”
薛衍忍不住插嘴:“薛梨,你现在语气特别像逼婚。”
“你闭嘴,我跟我男朋友商量呢!有你什么事!”
陈西泽想了想,向她保证道:“如果好不了,那等哥哥先努力工作,把房子买了,你不是想定居在南央吗,我攒钱买海景房。”
“海景房太潮湿了,市区就好。”
薛衍给自己倒了杯啤酒,继续插嘴:“你是怕海景房太贵,要多等很长一段时间嘛,你这还是在逼婚,哪有女孩上赶着男方要出嫁的。“
“薛衍你闭嘴啊啊啊啊!”
陈西泽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不会让小猫等太久,长则一年,哥哥肯定让你住上大房子。”
薛梨用力点头:“结婚基金里已经有三十多万了,哥哥,我们一起努力!”
“小猫努力念书就好,帮哥哥的那份一起念下去。”
听到这句话,薛梨莫名有些心酸,轻轻抱了他一下:“我会的!我学到什么我都教给你,可以教你法语,你这么聪明,一学就会了。”
“好。”
薛衍的重点却落在结婚基金上:“什么什么你们都存了三十几万了!”
“对啊。”
“我有个朋友,他最近绝症缠身,快死了,我能不能借…”
薛梨打断了他:“不能,祝他一路走好。”
……
美餐一顿之后,一行三人走出了大排档,薛衍为了报复小姑娘刚刚的“无情拒绝”,忽然来了句:“梨子,你看那个人,像不像赵女士?”
薛衍听到这句话,汗毛都倒竖了,下意识地拔腿开溜,被陈西泽揪住衣领,一把扯了回来:“他在骗你。”
“哈哈哈哈哈,蠢猪!”
小姑娘看到薛衍脸上促狭的笑,气冲冲地踹了他两脚,又揍了他好几拳才算作罢。
三人散着步,薛梨一路都在和薛衍拌嘴吵架,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薛衍视线扫到公寓大厅,嗓音抖了抖:“薛梨,那个人…好像你妈。”
薛梨上过一次当,绝对不会再受骗,哼哼道:“你怎么不说像你妈呀。”
“没骗你。”
“呵呵。”
等薛梨抬眸望去时,却见赵美萍女士站在公寓门前,指尖拎着一根优雅的女士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
“我现在跑,是不是来不及了。”
薛衍也有点被母亲这架势吓到,因为她已经十多年都没抽过烟了。
上一次,还是外婆生病去世的时候。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管来不来得及,我都建议你…跑。”
“现在跑,我会死得很惨。”
“不管你跑不跑,都会死的很惨。”
薛梨下意识地…紧紧牵住了陈西泽的手。
该来的,总会来。


第72章 视频(他是我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
一行三人走到赵美萍女士面前,薛梨一句话都不敢说,颤抖地躲在陈西泽身后。
薛衍这时候终于发挥了他应有的作用,走上前去,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手——
“妈,您看看,你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驾啊!对了,爸没来吗?”
“你爸被我关小黑屋了。”赵美萍女士嗓音还算平稳,想来她激烈的情绪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发作过了,这会儿已经冷静很多了。
“爸爸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惹您生气!”薛衍义愤填膺地谴责道,“是不是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太过分了!”
“他想给你们通风报信。”赵美萍狠狠地剜了薛梨一眼,“我把他捆了。”
……
薛梨抖得更厉害了,陈西泽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走上前去:“阿姨您好…”
“薛梨,跟我回家。”赵美萍无视了他,走到薛梨面前,揪住了她的衣袖,似乎要将她从陈西泽身边攥离,“回去我再找你算账。”
“我不回去!”薛梨心慌意乱,口不择言,“我、我明天还有课!”
“辅导员说学校已经放暑假了。”
“我在上英语考研辅导班。”
“你一英语专业的,你上什么英语考研辅导班。”
“……”
薛梨被妈妈堵死了所有的借口,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离开陈西泽。
她躲到陈西泽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妈,我不回去,我长大了,有为自己选择未来的权利。”
“长大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你不回家,那你还认我这个妈?”赵美萍情绪激动了起来,身体轻微地颤抖着,显然被她气得不轻。
“我认啊,但我现在就是不能回去!”
“你要跟他在一起吗,你要一辈子照顾这瞎子吗!你是不是疯了!”
这句话,瞬间戳了薛梨的肺管子。
除了她,谁都不可以说陈西泽是瞎子!
“妈,你知道人和人之间基本的尊重吗!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但你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地对待我在乎的人!”
“你教训起我来了。”赵美萍嗓音变得无比尖锐,仿佛声带都劈开了似的,“我当然可以尊重他,没有问题,前提是他别缠着我女儿!”
“陈西泽没有缠着我,是我缠着他的!”
“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儿。”
“你女儿就应该什么都听你的,不能反抗,也不能喜欢除了你指定以外的任何人吗!”
赵美萍不想和薛梨争辩,她望向了陈西泽,稍稍冷静了一些,沉声道:“陈西泽,你怎么说。”
“阿姨,我喜欢薛梨,很喜欢。”
“你有什么资格喜欢她,啊?你现在这样…有什么资格!”
“我会努力让自己有这样的资格,阿姨您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我给你十年,二十年,你眼睛能好吗!”
“我不知道。”
“那你就配不上。”赵美萍铁青着脸,眼神里闪动着难以遏制的怒火,“我把我女儿培养呈现在的样子,不是给你糟蹋的,你配不上她!”
薛梨听着母亲这比刀子还尖锐的话,生怕陈西泽因此而放弃,但幸好…他还握着她的手,比刚刚握的更紧。
“薛梨,跟我回家。”
“不!”
赵美萍厉声对薛衍说:“把你妹妹拉开!”
薛衍顿时犯怂地说:“妈,您也知道,从小到大我跟他打架,就从没赢过。”
“陈西泽,你放开我女儿!”
陈西泽没有动,两个人的手掌心都出汗了,相互牵着对方,用力到皮肤都泛起了白,都不肯放开手。
赵美萍脸色铁青,浑身气得发抖,摸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10:“在学院路21号兰苑公寓楼下,有男人要拐走我女儿,请你们马上过来,谢谢。”
没过多久,警车呼啦呼啦地驶来了,薛梨见赵美萍居然真的报警了,难以置信地尖声喊道:“妈,您疯了吗!您报什么警啊!”
赵美萍懒得理她,指着陈西泽,对赶来的两位民警控诉道:“这个男人,抓着我女儿不放!请你们把他带走,让我女儿跟我回家。”
民警走到陈西泽面前,看到他手里的盲杖,又看到身边这个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小女孩,双手宛如藤蔓一般紧紧地抱着他的手。
这…
两位民警小哥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谁抓着谁不放啊?
民警询问了薛梨和陈西泽的关系,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男女朋友。”
其中一位民警尝试着试图分开他们:“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是不是他在威胁你?有什么跟警察说,不要怕。”?
“没有!”薛梨赶紧解释,“我妈不同意我跟我男朋友,所以要把我带回家,我不想回去,她就报警了。”
“你今年多少岁。”
“21。”
民警无奈地走到赵美萍女士面前:“您的女儿不是未成年,她是独立的民事行为能力人,我们不能强行违背自己的意愿,让她跟您回家,建议这位女士有任何问题还是要好好沟通。”
赵美萍也迅速恢复了理智,知道自己刚刚报警的行为实在有些过头了,对民警道:“真是抱歉让你们白来一趟,辛苦了。”
“没事,建议你们母女俩坐下来好好聊聊,但有时候当父母的,也不能插手太多儿女的生活,否则会适得其反。”
“谢谢。”
民警离开之后,赵美萍深深地望了薛梨一眼:“薛梨,你今天到底跟不跟我走。”
“不走。”薛梨坚决地说,“我要跟陈西泽在一起,妈,你阻止不了我。”
“阻止不了你。”赵美萍冷冷笑了,“你看我阻不阻止得了。”
说完,她大步流星地来到了路边,招揽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薛衍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赵美萍又喊了声:“薛衍,上车!”
“妈…我充电线还在楼上呢。”
“你也要跟我唱反调?”
“哎!”薛衍只好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回头冲薛梨比嘴型,让她别担心,他会劝妈妈的。
出租车呼啸着,消失在了街道尽头那无尽浓郁的夜色中。
薛梨和陈西泽终于松开了彼此,手上都冒了一层冷汗,湿漉漉的,薛梨在他衣服上蹭了汗,重新抱住了他的胳膊:“哥哥,回家吧。”
“嗯。”
晚上,薛梨一个人闷闷地坐在沙发上,低头跟薛衍狂发短信,向他打探赵女士的口风。
薛大帅比:“你妈气疯了,刚刚跟你爸打电话的时候,都爆粗口了。”
薛大帅比:“她说如果陈西泽还是不放你,会让他好看。”
薛大帅比:“你妈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冰糖雪梨:“哥哥…qwq”
薛大帅比:“你哥自身难保,救不了你了。【摸头】”
陈西泽穿着单薄的米白色居家衫,站在雾气腾腾的浴室门边,柔声唤道:“猫,给你放了泡澡水。”
“唔…”
薛梨放下了手机,去了洗手间,陈西泽果然在浴缸里放了满满一池水,白白的沫子,水面还飘着洁白的茉莉花瓣,浴缸架上还点了香薰,氛围感十足。
陈西泽总能把她的生活拾掇得精致又小意。
薛梨进了浴缸,水温刚刚好,陈西泽替她挂好了衣服,坐到她身后的小椅子上,按摩着她白皙滑嫩的肩颈。
薛梨轻轻后仰,靠在了男人的肩上:“哥哥,我好高兴你刚刚没有松开我。”
如果没有他,薛梨是没有勇气和赵美萍抗衡的,自小到达,每一次的对峙和抗衡,都以她的失败告终,后来薛梨慢慢地就不再反抗了。
“我以为你会松开,甚至会劝我跟妈妈回家,我当时真的很怕。”女孩嗓音微微沙哑,“如果你也松开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了。”
陈西泽坚实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揽住了她的颈子,紧紧地抱着她,轻吻着她柔滑的颈项:“我怎么可能放开你…一无所有的人,会抓紧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因为你,我才想再试试…活下去。”
薛梨感受到了陈西泽的用力,他好像在颤抖。
那是薛梨第一次感受到,陈西泽是那样需要她,在黑暗的世界里,薛梨是他抓住的唯一。
薛梨回头,坚定地看着她:“陈西泽,我绝不放手。”
他紧紧地拥着她,贪婪地夺取着属于她全部的呼吸,然后更加深入地探索着,似乎要将她的全部掠夺殆尽。
那一晚,俩人了很久很久,久到薛梨都分辨不清那样剧烈的chongzhuang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宛如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而末日前的狂欢,他们要将对方彻彻底底地占据,对方的全部…包括呼吸和心跳,都只属于自己。
满足到无以复加,快乐得几乎想要掉眼泪。
薛梨真的哭了,一边哭,一边咬着他的肩膀。
陈西泽感受到了小姑娘轻微的啜泣,稍稍停了停,用鼻翼蹭着她湿漉漉的脸:“不舒服?”
“没有,很舒服,想永远这样。”
……
结束之后,陈西泽帮她擦干净了每一寸肌肤,换上干净的睡衣,从后面抱着她,安心地入睡。
“陈西泽,你要是能看见我,你就知道我有多快乐。”
“不用看,我也知道。”
“你怎么知道。”
“每次都要换床单,有时候还要洗床垫…”陈西泽往她颈子里拱了拱,“你很喜欢我。”
……
次日下午,在薛衍的安排下,在酒店楼下的咖啡厅,薛梨单独与赵美萍见了一面。
这一次,两个人都冷静了许多,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
薛梨心里恢复了勇气,因为她已经长大了,就连民警都是说她是独立民事行为能力人,她是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除非母亲找一大车保镖把她捆了绑了抓回去以外,薛梨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让她和陈西泽分开。
有了这样的觉悟之后,薛梨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坐到了赵美萍对面的沙发边,低着头,默默地喝着咖啡。
“我以前喜欢体育,您不让我学;我喜欢绣一些小玩意儿,您也说没出息;现在我喜欢的男孩,您也要剥夺我和他在一起的权力…妈,您就这么恨我吗?是因为我不聪明吗,还是没有达到您的期望?”
赵美萍看着她:“你说你长大了,听听你说的话,哪有半点大人的样子。”
“妈,您不希望我过得幸福、快乐吗?”
“我今天叫你过来,不是来跟你扯这些的。”
以前,薛梨从来没有这样子跟赵美萍平等地聊过天,因为她从不给她这个机会。
薛梨是女儿,在赵美萍眼里,这个身份就意味着“听话”、“温良”、“顺从”。
她不再多废话,直言说道:“我没多的话,你马上跟那个瞎子分手。”
“妈,请您不要叫他瞎子。”
“立刻跟陈西泽分手。”
“我拒绝。”薛梨的态度也很强硬,“我绝不会离开他。”
赵美萍嘴角冷冷地提了提,看着薛梨:“我不愿意走到这一步,我希望你能自己想通,想明白,但我看你是真的无药可救,薛梨,我对你很失望。”
“我不是一直都很让您失望吗。”
“既然如此,那我给你看一段东西。”赵美萍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了一段视频递到薛梨眼前。
视频里的画面,似乎是一间疗养院病室,镜头对准了轮椅上的一个瘫痪的女孩。
这时候,另一个人进入了画面中,他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戴着白手套的指尖,捏着一枚精致小巧的手术刀。
那枚手术刀,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轮椅女孩的颈部动脉处。
画面中的少年,脸色苍白,眼底满布血丝,竭力压制的平静外表之下,是几乎破笼而出的某种疯狂。
“知道我父亲自缢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啊?”“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
男人的嗓音压得很低很沉,每个字都像是绷紧的弹簧,“不用说对不起,死人听不到。”
“你再也没有机会对他忏悔了。”
“不,也许有机会。”
“活着很痛苦,对吗?”
“我帮你结束痛苦。”
……
薛梨全身一阵阵地冒着寒意,额间渗满了汗粒,直到那柄尖锐的手术刀离开女孩的脖颈,她才像溺水的鱼儿迸入水中,得以暂时的喘息。
赵美萍额间青筋都显出来了。
天知道当她初看这段视频的时候,想到自己的女儿和如此恐怖的男人在一起,是怎样的惶恐和害怕。
“这是隔壁陈阿姨去收拾陈西泽家的时候,翻出来的一段视频,她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拿给我看…”
赵美萍正要收走手机,薛梨忽然一把夺过手机,用力地按下了删除键,将视频包括恢复文件都删除得干干净净。
她看着女儿的行为,冷冷道:“没关系,这只是备份而已。”
“陈西泽亲眼看着他爸爸冰冷的尸体,自缢在房间里啊!”薛梨忽然站起来,崩溃地失声大喊,“他不是坏人,他最后也没有伤害她…那个女孩害死了他爸爸!”
“你不需要跟我争辩这些。”赵美萍将手机放回包里,平静地望着薛梨,“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如果这段视频流传出去,薛梨,你想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薛梨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薛衍说赵美萍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这段视频要是流传出去,会彻彻底底毁掉陈西泽的一生。
哪怕他什么都没做,哪怕他已经得到了教训,彻底失去了自己的一双眼睛,但这还不够…他会失去一切,会下地狱!
眼泪顺着脸颊流淌着,那样的苍白而无力。
薛梨倔强地擦掉了它,愤恨地望向了赵美萍:“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他从小就和命运抗争,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不能这样毁掉他…”
“薛梨,我跟那孩子没仇,他有没有未来…这完全取决于你。”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之后好好准备GRE,争取世界排名前列的大学。还有,不要再见他了。”
女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还是忍不住呛哭了出来,捂着嘴,近乎声嘶力竭地哽咽着。
“妈妈,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放弃我最喜欢的。”
“因为你最喜欢的,不一定是最适合你的。”赵美萍站起身,宛如收复疆土的君主,“人生漫长,等你将来成为了母亲,就会明白我的苦心。”
“我永远不会成为母亲,永远…”薛梨愤恨地望着她,“成为像您一样的母亲,那将是我孩子最大的噩梦。”
薛梨咬牙切齿地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咖啡厅。
“你给我站住,你去哪里!”
“他是我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人。”薛梨倔强地擦掉眼泪:“你总要让我…和他好好道别。”
……


第73章 喧哗(他笔直地跪了下来。…)
薛梨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家,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儿。
“哥哥,快来看,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
陈西泽解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买了什么?”
“过来看看。”
陈西泽手伸进袋子里,摸出一条短裤:“你给我买了一条内裤。”
“错不是一条,是三十多条。”
“……”
薛梨将这些五颜六色的内裤一一塞进了收纳方格里:“纯棉的,特别好,你别去买那些三送一的便宜货了。”
“但也不必买这么多,穿不过来。”
薛梨想了想:“那你可以一次穿两条。”
“我大概有病。”
她笑了起来,揉了揉陈西泽的脑袋,他偏头躲开,又摸到了袜子:“袜子你也买了这么多。”
“对呀,颜色和内裤是配套的,我按照两层的收纳格给你装好,上下对齐,你可别穿错了,红内裤白袜子,别人看了才要笑死。”
“给别人看?”陈西泽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可真大方。”
“薛梨眼神黯了黯,幸好他看不见。”
“对了,我还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衣服也太少了,我买了两件羽绒服,还有冲锋衣,你穿冲锋衣特帅,我买的黑色的,还有T恤和牛仔裤。鞋子也买了两双,一双运动的,一双保暖的,冬夏天换着穿,都是特别透气的。”
陈西泽的注意力不在这些衣服鞋子上,他只是望着她,努力地试图去看她:“嗯,小猫还买了什么?”
“还买了剃须刀的替换刀片。”薛梨将他推进厨房里,“你先去做饭吧,把这些东西好好整理一下,都放在你日常熟悉的地方,你要拿都很方便,要是找不到就…就给我打电话。”
陈西泽默了几秒钟,摸摸她的额头,故作轻松地说:“打什么电话,找不到,我会叫你帮我拿。”
“也……也行。”
薛梨躲回房间,手捂着嘴,竭力控制着情绪,抱着他睡过的枕头闭眼呼吸了好久好久,才算回过劲儿来。
她帮他整理了所有的新衣服,挂在衣柜里,同时也收拾了几件自己平日换洗的衣裙,没有全部拿走,因为不能拿行李箱,动静太大了,她只打算背着书包走,所以连化妆品都没拿。
出门的时候,她把他睡过的枕头也带走了。
陈西泽正在厨房里做鱼,听到女孩走到玄关的动静,顿了顿,故作镇定地唤道:“猫。”
“昂!”薛梨轻轻拉开鞋柜的手,顿住了。
“我…我做了你最喜欢的水煮肉片。”陈西泽说话也有些卡顿,“吃完再…吃完再做别的事吧。”
“好哦,哥哥”
薛梨轻轻将枕头放在玄关,看了眼手机里十来个薛衍和赵美萍的未接来电,还是来到厨房。
“好香啊,快给我尝尝。”
“还没好。”
陈西泽故意开了最小的火,慢慢地炖着。
薛梨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劲瘦的腰,不听话地伸进去。
“猫,在做饭。”
“可是想要。”
“那等吃完?”
“好哦。”
陈西泽轻笑了一声:“你可真行。”
“喜欢你才这样。”
“那我加大火做快一点。”
“好。”
在陈西泽做饭的时候,薛梨给他戴上了耳机,播放着音乐,是《千与千寻》里的那一支熟悉的旋律。
她擦着眼泪走出厨房,抱起了枕头,回头最后望了他一眼。
白色的耳机线顺着他漂亮的耳廓蜿蜒而下,侧脸依旧英挺如初,像她第一次见他的样子。
再见了,我的白龙。
薛梨将那串沉香佛珠串摘下来,放在了柜子上的钥匙篮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西泽摘下了耳机线,关了火,氤氲蒸腾的雾气熏着他血丝满布的眼睛。
窒息的疼痛仍旧灌满了他的胸腔,眼眶里盛了水光,他咬着牙,颤抖的手紧紧攥了拳头。
……
人来人往的机场里,薛梨戴着陈西泽鸭舌帽,耳朵戴着耳机,低头看着GRE英语阅读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