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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瑜靠在椅背上,信心满满,淡声:“天赋。”
这个中国女人近乎狂妄的回答,让亨利气得差点摔了烟斗:“什么天赋?唱歌还是跳舞?”
“唱歌跳舞都只能算兴趣。在领导力方面,我们把这些疑问交给时间,你会得到答案的。我们能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吗?”
史密斯夫人听秦瑜这么说,面向所有人:“Yolanda,你先介绍一下你自己,跟团队的成员成员认识一下。”
秦瑜跟整个团队互相介绍之后,史密斯夫人继续开会了。
说到纺织机代理部,是鲍勃在汇报,秦瑜竖起耳朵认真听,鲍勃说:“海东那里,纱厂和印染厂扩建,纺织机那块他们的人说我们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过印花机那里,我们不是强项,估计他们会用荷兰的安德鲁,也有可能直接用海德堡的。科恩的印花机毕竟还是新的品牌,如同您知道的,已经跟他们沟通了好几次,他们有顾虑。这次Josh过来,没有跟Steven提前预约,我昨天联系了海东印染厂,说Steven在汉口,没时间见面。”
史密斯夫人问:“之前没有问过吗?不知道Steven的行程?”
“听海东的人说Steven是突然安排去汉口的。”
海东印染厂这个在汉口的Steven,应该就是宋舒彦,秦瑜只能说世界真是小。
“再去问问,之前Josh就算在,我们也缺能精确翻译的人,现在Yolanda加入了,还是希望Josh能跟Steven面对面的交流。”史密斯夫人说。
“Madam,我想等下组织一个会议,讨论一下刚才说的海德堡和安德鲁,还有我们要推的科恩三个品牌产品的优缺点,站在客户的角度去推演,他们如果用这个新品牌会有什么顾虑。在我们经过探讨之后,再决定如何跟Steven沟通。如果确实可以操作,那么索性去武汉找Steven,以表示我们的诚意。如果科恩的产品性价比真的不高,那就没必要跑这一趟了,毕竟海东也是在染纺行业很多年了。”秦瑜建议。
史密斯夫人说:“可以,Josh本来十点就会进公司。我会一起参加会议。”
“白天鹅小姐,我也会参加这个会议。”亨利看向秦瑜,他实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这位年轻的女士如此狂妄。
“欢迎。”
接下去轮到置业这块汇报,查理何站起来在后面的黑板上写了几个数据,是最近公司购入的地价。
秦瑜这个时候才发现,民国时候的房地产也非常热,她记得学历史的时候说,1927-1937是民国的黄金十年。这十年是短暂的相对稳定,一段时间内经济和社会有了很大的发展,房地产在稳定的年代总归是发展飞快的。
而之后,日军侵华,难民涌入租界,十年安定灰飞烟灭,在上海外国租界成了暂时安全的孤岛,难民涌入租界……
兴许她能做一些事情,到时候能多帮助一些人。
第13章
十点左右会议结束,秦瑜下楼到纺织机械代理部。
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在大声喧哗:“册那,搞七捻三了,弄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过来做领导。上头是不是脑子被厕所门轧坏掉了?嫌弃我们这里还不够乱,要添点乱是吧?洋人为了夺权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吗?”
秦瑜走到里面,有人推了推坐在办公桌上的一个男人:“阿胜!
这位老兄转头看见他,从办公桌上下来,脸色有点尴尬,秦瑜没搭理他,径直走到刚才鲍勃指定的那个张姓员工过来:“秦经理,我带您认识一下我们部门的人员。”
“我先认识一下你吧?”秦瑜伸出手,“我叫秦瑜。”
“张福喜,纺织机这块的跑楼。”
鲍勃已经跟她介绍过,跑楼顾名思义就是联系业务的销售,这位按照前世就是销售主管。
“印花机谁负责?”秦瑜问他。
“我们不是按照品类,是按照客户负责的。”张福喜一指那个刚才大放厥词的老兄说,“海东是丁长胜的客户。”
“马上有个会议。”秦瑜看着那个丁长胜,应该不到三十,她说,“你和小丁一起参加。”
“好!”
秦瑜没有趁着这个时间跟其他人认识,反而回办公室,拿了个茶杯去茶水间接了一杯水,进来拿了本子和笔说:“老张,小丁,我们上去开会了。”
秦瑜在前面走,比秦瑜大了十来岁的丁长胜和比秦瑜大了一辈的张福喜跟着她后面。
“她叫我小丁?”丁长胜跟张福喜说。
“有问题吗?”
“她才多大?”
“你跟她说,让她叫你老丁?”
“那倒也没这个必要。”
乔希和鲍勃已经等着了,秦瑜跟乔希打了招呼,聊了两句,不一会儿史密斯夫人和亨利一起进来。
等了两人坐下,秦瑜站起来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表格,英文标示,横向是三个品牌,纵向是优缺点,她用德文说:“Josh,我初步了解下来,你们公司的品牌在中国还没有知名度,所以要打开市场比较难。在海东印花厂,你目前应该遇到的对手是海德堡和安德鲁两个品牌。现在我们需要完全理清你跟这两个品牌之间的优势和劣势在哪里?”
“我是从海德堡出来的,所以我对海德堡非常清楚,包括他们价格体系,安德鲁这块我只能说了解他们产品,但是价格只是知道个大概。”
“没关系,我只是跟你一起整理思路。”秦瑜跟乔希说了,转头跟丁长胜说,“小丁,黑板上的,你负责记下来。”
秦瑜开始把各个要参数罗列出来,这个是汽车销售的基本逻辑,要跟竞品对比,互相之间的参数列得清清楚楚,才能直观地体现出自家产品的优势。
乔希说秦瑜写,一条条列得明明白白,而且她还要给大家翻译。
翻译了一遍之后,秦瑜指了指黑板,看了一圈在座的人:“各位,对于产品还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
史密斯夫人说:“Yolanda,你继续。”
秦瑜转头问乔希:“从你的角度,分析出来,你们的产品,除了品牌价值不高之外,应该是有优势的。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客户还是不愿意用你们的产品?如果我是客户,我可以信赖铭泰,因为他们在华有二十年的历史,但是我对你没有信心。你怎么来消除我的顾虑。万一你的产品没有你描述的那么好,到时候出了问题,难道就停产吗?”
“我已经说清楚了,我们的设备确实不输于海德堡,但是价格是海德堡的70%,这里有巨大的差价。”
“在你没有口碑之前,你这些对产品的形容都是无用的。”秦瑜走到乔希面前,“想要让客户用你的产品,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来让客户放心。”
“什么实际行动?”
秦瑜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写“免费保修三到五年”,她解释了上辈子那种非人为损坏的保修原则之后说:“如果你对产品有信心,那么这一条根本不会产生成本,如果你们的产品没那么好,你负责维修,并且能够24小时响应的话,客户会因为你的优质服务,而愿意给你机会。你认为呢?”
“可是其他厂商没有这一条,如果发生意味着我们的人要从德国赶过来。这个成本相当高。”
“发生维修,总归有人要付出成本,不是厂商就是客户。如果压力给到机械厂商,为了减少维修,你会尽全力把产品做得更好。但是给客户,客户在无从选择的时候,只能选择这个品牌,当有竞争者出现,自然而然就选择竞争者了。因为他的压力小了。这也是从侧面来说明你对你们的产品有信心。另外服务成本高的话,可以在这里选人去德国接受半年到一年的培训,以后委托铭泰帮你维修,维修之后进行账务结算,这样你的客户可以得到更好更快的服务,你们也能节省成本。”
亨利会德语,他之前不插手,就是想看史密斯夫人搞不定这件事,现在看见秦瑜两种语言流利切换,他抽了口烟斗,吐出一口烟:“白天鹅小姐,你要知道现在大部分客户都是有维修部门的,他们小毛小病就自己维修解决,你要是推出这样的服务,会把客户养叼的,以后他们什么事情都找咱们,咱们最多就是挣点小钱,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您逛过塞尔弗里奇百货吗?”秦瑜问他,这是一家伦敦知名的百货公司。
亨利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说:“逛过。”
“他们的老板Selfridge,说过‘顾客永远是对的’。”秦瑜走到亨利身后,“Henry先生不会以为这句话是信仰吧?这句话是营销策略。在百货商业都认为货物售出概不负责的情况下,他说了这样的话,并且执行了,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美国人在英国大获成功。所以维修即便不赚钱,也没问题,主要是我们能提高市场占有率。”
秦瑜是用英语跟亨利说的话,这些话没有涉及专业名词,鲍勃跟乔希说了七七八八,乔希听完眼里放出光,站起来:“Yolanda,就照你说的做。”
秦瑜用德语跟他说:“你等等,我还有一条要说。”
她回到黑板前,写下“改变付款方式。从55变成3331。”
“30%为预付款,30%为提提货款,30%为设备安装调试之后付款,称为验收款,最后10%在设备正常运行一年后付清,作为质保金。”秦瑜的这个提议是百年后的标准付款条款,绝大部分设备都如此处理。
乔希皱眉:“这样的话,账期就拖长了。”
“我问你客户担心的是什么?还是那句话我们站在客户的角度去想,安装调试时间长,厂商拖,运行之后问题频出,没人来管。其实设备一年之内出问题的多,如果一年之内不出了,可能很多年都不会有事了,直到设备老化之后才会出问题,对吗?”秦瑜问乔希。
“是。”
“如果通过这两条去消除了客户的顾虑,那么你的市场会不会打开?”
“肯定会。”
“当我们消除了客户的顾虑,你就没必要以低于海德堡70%的价格定价,我们按照海德堡同类机型的90%定价就有竞争力了。你说呢?”
乔希一下子笑了起来:“Yolanda,你真是天才。”
亨利沉着一张脸:“这一切都是假设。”
“没错,所以我们要把假设变成现实。”秦瑜走到丁长胜边上,“小丁,你会后去海东跑一趟,确认他们少东家这几天都在武汉,不等他回来了,我们带乔希去找他,面对面聊。”
“好的,秦经理。”
秦瑜最后看向史密斯夫人:“Madam,您认为呢?”
“Yolanda,你全权负责这个项目。Bob会给你全力支持。”这是史密斯夫人给她的回答。
“谢谢!”
史密斯夫人和鲍勃离开,亨利站起来,看向秦瑜:“白天鹅小姐,你确实很不错。”
“谢谢您的肯定。”
第14章
之前乔希正在发愁,很可能这次上海之行,没有结果。
海东纱厂他很想拿下,海东在青岛还有纱厂和印染厂,如果能够拿下海东,那么不仅是上海,青岛也能开展业务,这对于他们这个新品牌来说至关重要。
所以他想着要是铭泰不去联系,他就自己想办法去联系海东,毕竟现在铭泰内部混乱,他们主要代理产品是纺织机而不是印染设备,而且他们这个印染设备还是一个新品牌,压根连销路都没打开,史密斯夫人能给他机会已经不错了。要她耗费心力给他开拓市场,恐怕很难。实在不行他就再去广州碰碰运气了。
现在他快乐疯了,秦瑜要下楼,他就跟着秦瑜去她的办公室。
“Yolanda,你太厉害了,你一定是上帝派来帮我的天使。”
秦瑜抬头看他:“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上帝。”
乔希有些遗憾,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事儿,他现在非常兴奋,急不可耐地跟秦瑜讨论未来应该怎么走。
此刻办公室门外,其他人围住了张福喜和小丁,问这位新来的女经理的情况,丁长胜跟大家说:“我是服气的,对着亨利那个洋鬼子,她气势不要太足哦,你们是不晓得……”
秦瑜走出去的时候,张福喜说得正起劲,边上的人叫:“我滴乖乖,这才几岁啊!就这么厉害?”
“甘罗十三为相,霍去病十八岁封狼居胥,年轻的天才灿若星辰,我这么点儿只能算是萤火之光,没什么可以吹的。小丁,你还在这里吹牛做什么?难道你现在不应该在海东软磨硬泡,跟对方敲定,让我能去武汉见到他们的少东家吗?”
“OK,OK。”丁长胜应下。
秦瑜从包里拿出三块大洋:“出去的时候,你去咖啡馆订个奶油蛋糕,你回来的时候,把蛋糕拿回来,要是你搞定了海东的人,下午我们一起吃蛋糕,要是你搞不定海东的人,你回来看我们吃蛋糕。”
“册那,秦经理,你这个就过分了啊!”
“我们在公司等你。”秦瑜跟他说,“我看好你。”
丁长胜拿了包:“你们都给我等着。”
丁长胜一出门,秦瑜这才开始让张福喜带着她认识部门里的职员,有了这么一出,感觉关系已经拉近,熟络起来就快了。
此刻鲍勃正在史密斯夫人的办公室:“Madam,我不得不佩服您的眼光。Yolanda这种做法真的可以打消买主的顾虑。”
史密斯夫人站在窗前眺望黄浦江:“我们一直夹在厂商和客户中间,厂商常常发了货就算是完成了,让他们安装调试,一直拖,我们被客户一直催。现在这样的话,有未付款在那里,厂商也有回款压力。她的能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晚上安排一个晚宴,管理层为她的加入一起庆贺。”
“好的。”
鲍勃的秘书下来通知各个部门的经理,晚上参加史密斯夫人的饭局。
纺织机械代理部的门关着,她推门进去,见里面正在吃蛋糕。
“雪莉小姐,一起吃蛋糕。”
这位秘书被手里塞了一块蛋糕,一脸懵逼,有人跟她解释:“秦经理请客。”
这个年代做蛋糕的奶油全部是进口的,价格极贵,外头文职人员薪水十几块,洋行里一个月薪水有三四十,也没几个人舍得吃奶油蛋糕。更不要说这样随随便便拿出来请客,一个奶油蛋糕的钱,一般的饭店里好摆一桌酒席了。
秘书把手里的请帖递给秦瑜和张福喜:“史密斯夫人安排了晚上在汇中饭店宴请各位买办和跑楼,欢迎秦经理的加入。”
“谢谢!”秦瑜没想到这个年代请客还这么慎重,就是公司聚餐还要请帖。
秘书小姐去到地产置业部,通知查理何。
地产置业部早就炸锅了,昨天骂查理何是井底之蛙,品种还是蟾蜍的那位漂亮小姐,入职了楼上的纺织机代理部,成了那个部门的助理经理。
他们还去打听到了这位昨天是来投简历,被查理何截留。知道查理何的一贯作风,他们已经脑补得七七八八。
真是要笑死人了,查理还扬言要让这位小姐混不下去,人家跑到他面前,直接跟他平起平坐了。
雪莉敲了查理何的办公室门:“Charlie,史密斯夫人今天晚上在汇中饭店邀请洋行的管理人员一起欢迎Yolanda入职,这是请帖。”
查理何看着这张请帖异常刺目,真他妈的算什么事儿?今天被秦瑜嘲笑的景象历历在目。
他走出办公室门,听见有职员在说:“你们听说了吗?上头那个新来的女经理,请他们整个部门的人吃奶油蛋糕。”
“奶油蛋糕啊?辣辣贵的呀!”
“就是呀,一只奶油蛋糕的价格可以去王宝和摆一桌酒了。她倒是舍得的?”
“不晓得呀!”
总之这个新来的纺织机代理部助理经理已经成了铭泰洋行上上下下讨论的焦点,她昨天的几句话也传遍了,大家都深以为然,查理何真的是一只搞不清楚状况的癞哈蟆。
一个奶油蛋糕拉近了秦瑜和部门同事的距离,她还在了解情况,四点多张福喜来敲门:“秦经理,我先回去换衣服了。等下参加晚宴,你是不是也要回去换套衣服?可以早点走了。”
“原来还有这个规矩呀?”
“去这种场合,我这样穿不合适的。”张福喜指着自己身上的长衫。
“我也得回去换件衣服。”收起包,她出门,跟丁长胜嘱咐:“小丁,我们就明天晚上的船出发。”
“等下船票就送过来了,放在您办公桌上,乔希的船票,我等下送到他饭店去。”
“好的呀!麻烦你了!”
秦瑜回到饭店,她不缺华丽的衣衫,作为丝绸世家的秦家,这条象牙白金线提花为底,蝴蝶飞舞的旗袍,是原主稀松平常的衣衫,但是如果放在百年后,这样的绣工,恐怕会被博物馆收藏。
一根珍珠发带,是这个年代最为流行的装饰,珍珠手链加上珍珠耳环,晚上会有些冷意,加一块素色的羊毛披肩,拿一个白色的手包。
黄包车将她送到汇中饭店,跟汇中紧挨着的是新建了一大半的华懋饭店,两栋楼合起来,就是上辈子和平饭店的南北楼。
秦瑜仰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大楼,转头往黄浦江东岸看去,没有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只有一大片农田。远处是一大片农田,近处,秦瑜见傅嘉树从车里出来。
她索性停在这里,等他走近:“好巧。”
“你怎么在这里?”傅嘉树停车的时候,就看见秦瑜盛装从黄包车上下来,他加快了脚步走过来。
“洋行今天晚上有个宴会,我过来参加晚宴。”
“洋行?”傅嘉树更加不解了。
“我在铭泰洋行找了一份工作。今天第一天入职。”
“铭泰洋行?代理纺织机的那家洋行?”
“是的。”秦瑜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进去了。”
“好”
两人一起进酒店,秦瑜看请帖想要问迎宾包厢的方向,傅嘉树看了她的请帖说:“跟我来。”
秦瑜跟着他上二楼,傅嘉树给她指了方向:“左手第三间。”
“谢谢!”
“难得啊!嘉树,今天带女伴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没有,只是刚好遇上朋友,她另有晚宴要参加。”傅嘉树跟这位老兄解释。
秦瑜对傅嘉树说:“我先走了。”
看着秦瑜婷婷袅娜的背影,这位老兄用胳膊肘捅了捅傅嘉树:“这位大美人是谁?比电影明星还漂亮。”
傅嘉树又不能说这位是宋舒彦不承认的妻子,这种事情容不得他一个外人置喙,他含糊其辞:“老家的世交妹妹。”
“世交妹妹?这么漂亮,你也不自己拿下?”
“别胡说。”
“不会吧?这么漂亮的,你都不要?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傅嘉树皱眉,这位虽然不像金孝宇那样是个浪荡东西,却也自诩风流公子,流连花丛。
“你?算了吧!”他往里走去。
“要是你自己追,那我肯定不和你争,可你若是和她无缘,那也不要挡我追求佳人不是?”
听见这话傅嘉树没来由地生气,转身警告:“离她远点。”
这位摸摸鼻子:“干什么发脾气?”
“你记得我的话就行。”
这个饭局,傅嘉树算是勉强敷衍,满脑子都是秦瑜跟他说,她去铭泰洋行了。
无论是宋家还是傅家跟铭泰打交道还是很多的,铭泰自从老史密斯死了之后,就内斗得厉害,好好的洋行,最近内部乱七八糟。
不过再乱七八糟,那也是老牌洋行,刚刚来上海的秦雅韵,怎么可能一下子找到他们那里的职位?宋家算是铭泰纺织机这块的大客户,难道说?她跟铭泰说了自己跟宋家的关系谋得的这个职位?
不可能,傅嘉树告诉自己,她应该不会为了一份工作,去告诉铭泰洋行她和宋舒彦的关系。她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她也应该不知道铭泰和宋家之间的关系。
因为大家要去楼上的夜巴黎舞厅跳舞,这边的饭局结束得比较早。
“最近在工厂里忙,一直顾不上吃饭,这两天胃病犯了,刚刚吃了点东西,不舒服了。我就不去跳舞了。”傅嘉树找了个借口。
刚才他饭桌上就看上去不太好,其他人也就不勉强他去跳舞。
傅嘉树出了包厢之后,往前走,要去卫生间刚好会穿过莱茵厅,听见里面聊得正欢,秦雅韵举杯:“谢谢各位给我提供这么多Steven的信息,预祝我武汉之行,一切顺利,首战告捷。”
“Yolanda,我们对你完全有信心,以你的魅力一定能拿下Steven,拿到海东的订单。我们等着为你庆贺。”
Steven?海东?就算傅嘉树不相信秦雅韵会是用跟宋舒彦之间的关系去谋职位的人,现在他们亲口说出这话……
傅嘉树从卫生间出来,下楼去,没有走出大堂,而是坐在了大堂休息区,要了一杯红茶。这里是客人出门的必经之路。
第15章
傅嘉树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秦瑜和铭泰洋行的人从楼上下来,她和铭泰的那个史密斯夫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秦瑜并未注意到傅嘉树,她跟大家一起出门,听见一个声音:“Yolanda。”
秦瑜转头见傅嘉树走了过来,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告诉过傅嘉树英文名,他怎么知道的?
此刻傅嘉树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我送你回去。”
鲍勃惊讶:“Yolanda,John是你的男友吗?”
傅嘉树连忙澄清:“是世交,我们两家认识有三十年了。”
“跟John是世交,怎么会不认识Steven?”鲍勃对上海滩几家的关系都了解过,宋家和傅家那是同一个地方起来的。
“大家族的关系很复杂,我认识John,可真不代表我必然认识Steven。要真认识,那我还会想乘船去跑这一趟?”秦瑜否认她认识宋舒彦。
一起出了大门,跟铭泰洋行的人道别,秦瑜坐上傅嘉树的车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英文名叫Yolanda?”
傅嘉树发动汽车,开上马路:“我刚才去卫生间的时候,经过你们那里,没头没脑听到了几句话就知道了,你要去找舒彦兄?”
“正要跟你说,我找宋舒彦,主要目的是去卖印花机。麻烦你先不要告诉他我就是他那个包办婚姻的妻子。我怕他到时候不见我,没办法推销印花机。”
傅嘉树皱眉,还真是这样。他很替她高兴,在面对这样困境的时候,不是自怨自艾,而是自力更生,寻找出路。但是外面的环境太复杂了,她自幼在湖州大户人家长大,而且家里人口单纯,铭泰如今内部混乱,靠着跟宋家的关系?他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妥。
从云海饭店的楼上能看到汇中的大楼,车子拐个弯就到云海了,傅嘉树停下车,坐在车里侧头看着她:“我觉得你是不是先不要去找舒彦兄,如果你想卖纺织机,我先给你介绍两家上海的纱厂老板认识。舒彦兄这里等他回来了,你们说清楚了,再谈生意的事?”
车子里空间太小,他们俩在车子里,秦瑜认为很不妥:“我们先下车,要不去大堂里坐坐?”
傅嘉树这下才意识到自己再次犯错了,孤男寡女在车子里,对方还是自己好友的太太,这像什么话?
他答:“好。”
秦瑜下车后,拉了拉身上的披肩,等傅嘉树一起进饭店。
两人找了一个面对面的位子坐下,秦瑜要了一杯水,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加闲适:“傅先生,谢谢你的照顾和好意。不过我并没有用宋家来谋求职位,若要非说有关,只能说为了能做好宋舒彦的太太,我妈让我学英语和德语。因为有这些技能傍身,我得到了这份工作。这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