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甜宠文古言推荐上一章：魔尊跟我相爱相杀
- 甜宠文古言推荐下一章：阎王崽崽带鬼神直播爆红
因为康复了，才真正能够做到用客观的态度来面对。
施宁无法憎恨施竺君。
因为母亲……归根结底也是害怕自己会重蹈她的覆辙而已。
她是和母亲相似度最高，性格也最像的。
所以在很多抉择，甚至是喜好上，都会偏向接近。
越是相似，就越让母亲害怕。
母亲终究只是想保护她，只是用了错误的方式。
……
轮椅上满目浑浊的施竺君，似乎在小团子笨拙却真挚的安抚下。
渐渐陷入了平静。
她在轮椅上，昏睡了过去。
施蔷忙请来护理人员，帮忙一起把老太太挪上床。
呦呦站在床边，垫高了脚脚，伸出小手，轻轻抚了抚施竺君斑白的鬓发：“阿婆好好休息，不要难过啦，有呦呦在，妈妈也在呀。”
老太太在梦中，仿佛听见了似的，紧绷的身体，渐渐舒展开，连皱紧的额头也放松了……
施蔷擦了擦眼泪，口气有些难过，也有几分埋怨：“唉，阿妈这些年总是这样，但也不能完全怪她，医生说这个病就是这样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更年期得的抑郁症，后来才知道是阿兹海默……”
一行人离开疗养院的套间，走去施竺君主治医师的办公室，认真地跟医生聊了聊。
主治医师说，施竺君女士属于比较年轻就发病的病例，阿兹海默症病程通常分为三期，有缓慢的发展过程，也是机体渐渐走向衰亡的过程。注①
这个过程大致是10至15年，通常在12年左右。
从施竺君发病初期，至今……也接近十年了。
所以她包括一些基础病在内，身体的负担已经很重了。
好在这些年，在女婿陆聿的关照下，用药好，营养好，医疗环境好，照顾的医护人员也都非常周到，所以病情发展进程还算是慢的。
但是……
医生没有明说，只是轻叹着摇了摇头。
在座的除了呦呦这个懵懂的小团子，其他大人都听得懂。
也就是挨日子罢了。
……
临走前，施蔷很是感激地对陆聿说：“妹夫，这些年你是最不容易的。照理说，阿妈对你最差，你却一直任劳任怨的，我们一家都很对不住你。”
施蔷这些年是愈发觉得阿宁选对了人。
一定是足够的深情，才能让这个男人在两人分开的时候，还持续不求回报地对她的家人好。
陆聿不仅照顾施竺君，对她和小妹也颇有关照。
因为陆聿没有办法经常回港城，便拜托她这个长姐多花点时间。
明明给阿妈养老是她当长女的本分，可陆聿还是对她格外关照，知道她的丈夫是个能力一般的普通人，也给了他们不少经济上的帮助。
还有三妹施薇，陆聿基本每次通话都会问她三妹如何，了解三妹的近况。
施蔷是个通透的人，她知道陆聿做这一切，不过都是替阿宁做的。
因为他了解阿宁，他知道阿宁多年前辛苦赚钱的初衷，就是为了给她们姐妹几人好的生活，就只是为了她们母女四人不再饱受贫困和被追债的痛苦。
陆聿连连摇头：“大姐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尽的责任。”
陆聿并不是客套。
而是这些年，他确实也没有真正怨过岳母。
他和施宁是灵魂伴侣，施宁对他分享过童年的一切生活。
他是个有同理心的男人，能够理解像施竺君这样一个女性，要一个人独自养育三个孩子有多困难。
至少，她还是养大了他的宁宁。
而且陆聿对阿兹海默症早有了解，像施竺君这样的病程，经常会回到过去的记忆，想起那些最痛苦的事，甚至狂躁，产生幻觉，抑郁，情绪不受控，都是患病所致。
如果当初小妄没有出事。
其实一度岳母也有状态不错的时候。
那时她一年也会在燕京生活几个月，和他的父母相处得也算融洽。
……
施蔷蹲下来，满脸怜爱地揉了揉呦呦的小脑袋瓜。
“呦呦真乖，大姨可喜欢呦呦了，让大姨抱抱，有空就回港城玩玩。”
施蔷对二妹的女儿是由衷的喜爱。
因为呦呦真的和小时候的阿宁很像。
尤其是这双灵动的眼睛。
呦呦也敞开小胳膊抱了抱大姨。
小团子对大姨并不算陌生，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是从前时不时会看到妈妈和大姨通视频电话。
临别前，施宁叮嘱施蔷道：“大姐，呦呦的情况……你切记不要对任何人提，连姐夫也最好不要。”
施蔷连连点头：“你放心，我跟谁都不会说。”
呦呦穿越的秘密，只有最亲的几个人知情。
毕竟，人还是活在社会里，一旦被传扬出去，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施宁和施蔷重聚，心情也不错，姐妹俩又多叙了几句旧，颇有几分依依不舍的趋势。
施宁还半开玩笑道：“大姐你看起来对呦呦穿越这件事接受度还挺高的，是不是这几年穿越剧看多了？”
施蔷啐了一声：“才不是呢！你大姐我想法很简单，我信佛，你当我迷信也行！呦呦这个心肝肝啊，说不定就是老天爷看不过眼，看不过去你和妹夫分开，才给你们安排的呦呦呢！”
呦呦在一旁听见了，她探出小脑袋，嘿嘿嘿地笑：“对哇对哇，呦呦也是这么觉得！所以爸爸妈妈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哦。”
……
直到施蔷满眼不舍地把他们一家三口送上车，施蔷眼眶湿红地用粤语说：“阿宁，一定要好好地生活，有乜事同家姐说，家姐一直都好挂住你。”
施宁冲着窗外，郑重地点了点头，鼻腔也很是酸楚。
好在有软乎乎的小团子往她怀里蹭，施宁捏了捏女儿的小揪揪，心情就放松下来了。
呦呦还有点担心外婆，她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们为什么不能带阿婆回燕京呢？阿婆好像病得很重……”
施宁摸着呦呦的脸，温和地解释道：“阿婆的医生说，稳定的生活环境对阿婆的病情也是有好处的，在港城有你大姨和小姨，会有人好好照顾阿婆，呦呦不要担心，我们有空也会再来探望她的。”
呦呦虽然似懂非懂，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虽然外婆病了。
但呦呦能感觉到，妈妈和爸爸在和外婆见面之后，好像心情都不错。
妈妈的心情好像明朗轻快了许多，而爸爸，好像也松了一大口气似的。
不过……呦呦却因为妈妈的话，突然想起了小姨。
小姨呢？
不过紧接着去海洋公园玩，呦呦一开心就把小姨抛在脑后了。
一直玩到天黑，一家人才返回酒店吃晚餐。
刚到酒店大堂，就有工作人员上前，说是有人给施小姐送来东西。
很大一箱，拆开一看，是许多小女孩的漂亮童装，还有玩具之类的。
呦呦惊喜地瞪大眼睛：“哇，这是送给妈妈的吗？是送给呦呦的叭？”
施宁只沉默了几秒，很快就猜到了这些东西是出自谁手。
她打开手机，直接联系了三妹。
施薇收到二姐的信息，一下班就赶来了酒店。
她们是直接在酒店房间里见面的。
这么多年……恍如隔世。
施薇依旧留着很短的短发，也仍旧是话少不善言辞的性子。
施宁话也不多，所以屋里显得有些安静。
但姐妹两人，有些话也不必说出口，心领神会就好了。
呦呦坐在沙发一角，小胖手一边捧着手机玩，一边时不时偷瞄小姨。~~(﹁﹁)~~~
小姨的头发短短的，还染成了雾面的银色。
她里黑外白剪裁精致的一身职业装，贴合的白色西装裤型愈发显得她身材修长，纤瘦干练。
小姨……好酷哇。
呦呦心里偷偷地说。
很难想象那箱子里粉色橙色各种小公主裙，竟然是这么酷酷的小姨给她买的。
呦呦对小姨也不算陌生，小姨在她的记忆里一直是短发。
只不过现在的小姨，好像比她从前看到的更年轻一点，也更酷一点。
酷酷的人话果然比较少。
酷酷的小姨和酷酷的妈妈都不怎么说话，但两人时不时会相视一笑，好像有什么秘密的交流方式一样！
施薇确实不善言辞，在此之前，她甚至不确定二姐愿不愿意见她。
因为之前听说，二姐病得很严重，不想和家里任何人接触，施薇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帮不上什么，便也不敢贸然联系她。
十年前，在二姐经历小儿子被拐，最不开心的时候，施薇正忙着进修，忙着升职。当时她已经自己独立生活，也不怎么和家里联系。
没人告诉她二姐发生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二姐在燕京过得很好。
是二姐带着小儿子去了Y国后，她才得知。
施薇心里有些愧疚，总觉得如果不是二姐给了她学费，供她读书，她如今就不可能在中环最漂亮的写字楼上班。
没有二姐就没有她，但她却帮不了二姐什么。
施宁给施薇冲了一杯热阿华田，笑着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喝这个，也不知道现在还喝不喝了。”
施薇双手捧着这杯热饮，小口小口嘬着。
“喜欢的，一直都很喜欢。”
小时候连阿华田都喝不起，是二姐拍杂志拍平面广告赚到了一点钱之后，会给她买一罐阿华田在家里冲着喝。
其实施薇为了控制身材，早就不喝甜的饮品了。
但二姐给她冲的这杯阿华田，她喝的还是很开心，心里是暖的。
施宁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她淡淡地笑着：“看到阿薇现在事业有成，像个干练的女老板似的，二姐也很开心。”
施薇在职场中，是上市公司里雷厉风行的财务总监。
但是在姐姐面前，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沉默怯懦，像小男孩一样的女孩子。
她露出羞赧的表情：“哪有，我就是普通的打工族。”
施宁语气温和：“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别的什么都不用多想。”
时间晚了，施薇也准备回去了。
她有些不舍地捏了捏呦呦的小揪揪，感慨地说：“呦呦bb和二姐长得真像。”
“是吗？”施宁笑意温柔，“我倒是觉得呦呦比我小时候长得可爱多了。”
呦呦却仰着小脑袋，一脸天真地说：“呦呦不要可爱，呦呦长大要当酷酷的女生，像小姨一样酷酷的！”
施薇走到房门口，姐妹俩拥抱了一下，她声线微沉：“二姐，二姐夫，走了。”
施宁微笑着点了点头。
陆聿说：“路上开车小心。”
小姨酷酷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呦呦的视线里。
亲人之间本该如此，一起生活的相互照应，受空间限制不能一起生活的，只要知道各自安好，彼此也都觉得心安了。
……
洗完热水澡，呦呦给旺仔哥哥弹了个视频。
等了十几秒，施妄那端接了起来。
呦呦冲着镜头里的少年挥舞着她的小胖手，奶声奶气地问：“旺仔哥哥打完比赛了吗？赢了吗赢了吗？”
呦呦知道旺仔哥哥星期六就去打城市赛了，本来昨天晚上就要问他的，但是昨晚去迪士尼路上就睡着了。
今天都星期一了。
视频镜头里，穿着黑色家居服的施妄微微颔首：“嗯。”
施宁也凑过来问：“赢了？是你所在的战队获胜了吗？”
施妄面对妈妈的询问，表情愈发矜持而傲娇，语气毫无波澜，仿佛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嗯，赢了，第一。”
施妄也看了一些直播，不过这两天忙，很多都错过了，只知道他们去了施宁的母校，又去了村里叉鱼吃，还去了迪士尼，应该玩得很开心。
“真厉害啊小妄。”
施宁由衷地称赞。
小妄这两年就很喜欢电竞，但是她对这个行业了解不多，而且一直在病中，也没有精力去研究。
反倒是回了燕京之后，她见到小暃也经常打那款游戏，便从陆暃口中了解了不少。
小团子一听说旺仔哥哥赢了比赛！还是第一名！
虽然她完全不懂游戏！完全不懂王者！甚至连城市赛究竟是啥也没搞明白！
但她一脸兴奋地把小胖手拍得啪啪响：“呜哇哇哇！旺仔哥哥好厉害！第一名耶！有奖金吗？”
施宁忍俊不禁。
呦呦这个掉钱眼儿里的小团子，搓着小手手，好像期待着数钱似的。
施妄有点无语，无奈道：“有一点，但不多。”
毕竟只是城市赛，第一名有两万块奖金。
不过……
施妄下意识地翻了下自己还未回复的微信消息。
有好几个俱乐部的老板都在等待他的回复。
但他还没有决定好，也想等施宁他们回家，当面征求施宁的意见。
呦呦听说不多也没有气馁，她奶声奶气地鼓励：“那也很棒啦！旺仔哥哥好厉害！不过也不要忘记好好学习哦，怀瑾哥哥说，旺仔哥哥的成绩已经有明显提升啦，只要持续一学年，肯定就会突飞猛进了！”
呦呦虽然只有三岁，但是脑瓜子却很机灵。
她知道这世上有各行各业都可以赚钱，但是最保稳，也最稳健的一条路，就是好好读书学习知识。
呦呦可不会忘记在她穿越之前的世界里，旺仔哥哥可是十九岁就拿到了博士学位的呢！
施妄面露苦涩。
有一种……自己白天被一个六岁小屁孩卷，晚上还要被三岁妹妹卷的悲惨感受。
呦呦见施妄没回应，便催促道：“旺仔哥哥你听到了吗，要坚持好好学习呀！好好学习长大才能报效祖国哦！”
施妄机械应答：“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我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拜。”
收了线。
施妄修长的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看着那几则还未回复的微信消息。
内心有些纠结。
他从前没怎么接触过国服，一直玩的是国际服。
刚接触不久，被同学撺掇，外加一时兴起，去参加了这次的城市赛。
没想到却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
不少俱乐部的老板都向他递来橄榄枝，邀请他参加今年寒假的冬季训练营。
施妄的目光停留在【虞诚】发来的消息上——
对他的打法表示新奇，并且热情邀请他加入的俱乐部有很多。
但他比较感兴趣的是虞诚的俱乐部。
因为虞诚是一位颇有名气的职业选手，施妄在LD时也会经常看他的直播。
虞诚被称为对抗路之神，施妄虽然比较喜欢玩打野位，但是一直很欣赏虞诚的打法。
他想了想，率先回复了虞诚的消息。
【抱歉，我要先征求家里人的意见，晚些再给你答复。】
虞诚很快就回复了。
【好啊，没问题，不过你今年多大？你明显是天赋型选手，现在电竞也不算是末流行业了，家里人应该会理解支持吧？】
施妄犹豫了很久，半晌才实话实话。
【我，13，读初一。】
虞诚：【……】
虞诚那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很久。
施妄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虞诚此时此刻就是一脸我屮艸芔茻的状态。
就是说……
那个赛季末用了没几天就冲到巅峰榜第一的小号。
竟然是一个……13岁的初一小屁孩？？？
虞诚甚至没忍住登录上游戏，重新点开那个排行榜页面，戳进了至今还稳居第一的id主页。
小号id叫“SW鹿呦”。
被称为对抗路之神的男人喃喃自语：“有点意思，真是有点意思哈。”
虞诚敲字回复：【牛哇牛哇！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更证明你有天赋了，抓紧时间跟家人商量一下吧，冬训营报名马上就要截止了】
施妄回复：【ok】
虞诚：【你新创的小号挺有意思啊，SW鹿呦？能问问是什么含义么？】
虞诚问这个，是因为这个小号突然冒出来突然蹭蹭在巅峰榜上爬的时候，电竞圈里就有无数人在讨论。
因为战绩实在太猛了，有许多职业点进去巅峰观战。
他的打法非常奇怪，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套路。
众人都猜测这会不会是某位职业选手或者大主播的小号。
因为研究出了新的很猛的打法，所以先低调创小号打上第一，然后再宣传一波，让大家哇塞来吸一大波流量。
其实就是个噱头，从前也不是没见过这种操作。
毕竟这个号的战绩是真的牛，基本没打过排位，一天就那么三四把巅峰赛，以91的胜率打上了巅峰第一2485分。
这个id已经让虞诚好奇很久了。
直到在城市赛见到了这位大牛，才发现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施妄看着这条消息，默默扶额。
【就……随便取的。】
施妄说的倒也不算假话。
他确实是是随手取的。
他回国后随手创了一个号，id就打算用SW。
从前一般都是叫这个，或者叫他护照上的英文名。
但没想到国内的用户太多了，太容易重名，他试了好几种都不行。
最后也不知怎么，就随手打了一个鹿呦上去。
虽然也不能算是随手。
就是眼前，刷的一下闪过了那个糯米团子DuangDuang的小圆脸。
第65章 和好啦
见对方明显不太想回答的意思,虞诚这边便也识趣没再追问。
不过都是年轻的男孩子，想也知道鹿呦这个id……不太像男生的名字,呦呦鹿鸣,应该是个女孩子的名儿？
虞诚回复：【那就等你答复咯】
施妄：【ok】
结束对话，施妄随手刷了刷微博。
他关注了《你好爱人》的官博账号，最新的微博是港城蜜月特辑的精彩片段视频。
戳开微博,热评是好多表情包动图。
都是那个糯叽叽的小团子一颦一笑被截下来的画面。
施妄看着看着，唇角露出了自己毫无觉察的姨母笑。
这小不点……明明就这么一丁点儿大,怎么能有这么多丰富的面部表情,她究竟是一个内心世界多丰富的三岁幼崽啊。
这届网友也着实是有才,表情包弄得特别可爱，施妄没忍住偷偷下载到手机相册里。
虽然他压根没有发表情包的习惯，但就是……手指不受控制地存了下来。
……
和旺仔哥哥的视频电话收了线,本该到了小团子睡觉的时间。
但今天接连见到大姨、外婆、小姨的呦呦一点困意都没有,她两只黑葡萄般的眼睛晶晶亮着,明显还处于兴奋状态。
施宁捏了捏女儿连体睡衣上玲娜贝儿的小耳朵。
呦呦有许多各种各样的连体睡衣,自从昨天去了迪士尼,就一直穿着玲娜贝儿的这一款。
“呦呦还不困吗？妈妈给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小玲娜贝儿奶声奶气地说：“要爸爸妈妈一起给讲故事。”
“好。”施宁回答笃定，笑着亲了亲团子的小胖脸。
母女俩依偎在酒店大床的床头，陆聿也坐在大床另一侧，呦呦一左一右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脸蛋上挂着奶呼呼的笑容。
在港城这三天，他们一家三口一直住在一间行政套房里。
虽说在水乡一号别墅时，陆聿和施宁都各自保持着客气而守礼的距离。
但因为和节目组一同来到港城,整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都是下榻这间酒店的,一家人便自然而然地开了一间行政套房,套房内共有两个套间。
夜里,陆聿是很自觉地睡在外面那个套间的。
但夫妻分离十年，除了刚见面的那两三天之外，同处于一个屋檐下，并没有丝毫尴尬的感觉。
有时候陆聿甚至觉得，这十年好像很短很短，一眨眼就过去了。
他和施宁两个人，其实和十年前，并没有多少改变，依然是熟悉的模样。
陆聿温声问：“那呦呦今晚想听什么类型的故事？”
随着给呦呦讲睡前故事的次数越来越多，陆聿逐渐发现，呦呦似乎是个很有脑洞和文学创意的小朋友。
她虽然才三岁多，但已经听过不少中外不少故事，有了不小的知识面。
相比于平平无奇地阅读出一则故事，呦呦更喜欢加以改编的衍生版。
这对他和施宁来说……还成了一点点头疼的小困难。
呦呦伸出肉乎乎的手指头，指向了妈妈放在床头的那本《诗经注解》。
小团子稚气的嗓音天真地说：“呦呦想听这本书里面的故事，从前妈妈给呦呦讲过里面的很多故事，呦呦想听关于呦呦名字的那个故事啦！”
施宁愣了一下，她拿起自己随手搁在旁边的睡前读物。
女儿的名字……
她不禁陷入了思考。
呦呦的澄澈的大眼睛里却满是认真。
小团子是认识诗经两个字哒！
她已经听过很多很多童话故事了，这两天爸爸妈妈还用迪士尼里面她最喜欢的人物遍了一些睡前小故事讲给她听。
呦呦现在很好奇妈妈最近睡前在读的这本书。
她的小脑瓜记得很清楚，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在她耳边念叨过，呦呦的名字就是出自于《诗经》。
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太小了，记忆有点模糊了。
施宁纤细漂亮的手指轻轻翻开书页，她本就是阅读爱好者，什么类型的书都读，这些年读过的书太多了，出发前也不过是随手往箱子里放了一本书。
不过……呦呦的名字，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她着实是有些印象，但记不得是具体的哪一则了。
陆聿对《诗经》的了解大致还停留在高中语文课上。
不过他还是很快从记忆中搜出了些许碎片。
他伸长胳膊，动作轻缓地翻动着施宁手里的书页。
夫妻俩一起，很快就翻出了有关呦呦名字的那一章节。
《诗经·小雅·鹿鸣》（注①）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翻开注解，施宁神色有些恍然，她似乎在冥冥之中，能够脑补出在另一个时空里，她和陆聿，他们这一家人，是在怎样幸福美满的氛围下，期待着小女儿的降生。
那该是一幅……多么温馨美好的画面。
这则诗经原本吟诵的是一群朋友，伴随着觥筹宴乐，相聚愉悦的场面。
随之衍生而出的，是一种福禄、富贵的文化内涵。（注②）
因为两人组建了一个富足而温暖的家庭，他们双方都知道，假使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儿降生，一定会受到全家人如珠似宝般的宠爱。
因为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人生的各处风景、经历、体验，都是丰富而美好的，所以才会如此盼望能够与相爱的人生下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看着她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长大，牵着她慢慢走过这世界的各个角落，领会一切美妙的事物。
呦呦从前生活的那个家……一定非常幸福。
所以施宁才会为她取这一个充满期待和诗意的名字。
陆聿捏了捏呦呦的Q弹的小胖脸，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为她讲述了一个经他这个老父亲之手改编的故事——
他将宴会的背景改成了一个家庭。
“从前有一个钟鸣鼎食之家，家中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事业，白天做着令自己有成就感的工作，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晚餐，听听歌，看看电影，玩一些有趣的游戏……
这家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早年间便接连生下了三个儿子，如今儿子们一天天长大，都拥有了各自的精神世界，不再依赖于父母，正当这对夫妇有些失落的时候，意外之喜降临了，女主人又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
小女儿头发细软，脸蛋圆滚滚的，人见人爱，关键是，她这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就和她妈妈的眼睛生得一模一样，于是，夫妇俩给小女儿取名‘呦呦’，‘呦’字本就是模拟小鹿叫声的拟声词，也饱含着这对中年爸爸妈妈，对小女儿无限的祝福与宠爱。”
老父亲讲故事的声线愈发低沉而温柔，讲到最后，心都是柔软的。
施宁心中也有无限感慨。
唯独故事的主人公呦呦，却探头探脑地，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呆呆的模样。
小团子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故事妈妈明明给她讲过，她却没怎么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