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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贝贝知道。
施妄放学的时间是五点半。
傍晚，天色渐暗。
平常他回到家都是灯火通明的，施宁最近很热衷于下厨，基本下午就会进厨房开始和厨师一起准备晚餐。
但是今天，他刚进了别墅院子，就感觉气氛凉凉的，格外冷清。
灯没开，好像屋里没人？
他背着书包，缓步走进玄关。
进了门，施妄低头换鞋，发现全屋真的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想想，后天他们就要出发去录制真人秀了，兴许是又要采购什么东西，便都出动去外面商场了。
毕竟，他们最近基本每天都在为这趟旅程添置东西。
光线太暗了，施妄换好拖鞋便伸手把灯打开。
想着他自己要上楼回房，没必要开太多灯不环保，便也只开了门口一盏壁灯。
他径自往楼梯走去，却在左脚正要迈上楼梯的时候，在昏黄幽暗的光线下，被一只精致的粉色盒子挡住了去路。
施妄低头，微微错愕，想不出是谁会把盒子落在楼梯口？
万一绊倒人怎么办。
他正想俯身挪开，却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呜咽。
奶奶的，细细的。
好像……好像小动物的声音？
礼物盒没系绳子，上面还有气孔。
他没控制住好奇心，俯身掀开了盒子。
一只雪白的小脑袋，从盒子里探了出来。
施妄眼睛骤然发亮，竟然是……一只雪白的小狗。
他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小狗毛茸茸的脑袋。
怕生的小狗狗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似乎很喜欢自己的新主人。
它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男孩的掌心蹭了蹭，然后勇敢地跳进了他怀中——
施妄胸腔一软，张开双手抱住这小家伙。
此时，身后突然响起稚气的小奶音，竟是有个甜甜的小糯米团用小胖手一下一下地打着节拍，唱的是生日歌——
“祝旺仔哥哥生日快乐，祝你幸福，祝你健康，祝亲爱的旺仔哥哥生日快乐……”
小团子扎着她的标志性小揪揪，似乎是为了给他庆生，穿上了一件红色的小裙子，腰部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头上也别着红色爱心的小发夹。
施妄身体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连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不止是陆呦呦……
还有她身后，随后走出来的妈妈、陆砚、陆暃……
他们手上都捧着各自精心准备的礼物、闪闪发亮的礼物盒，一张张脸上都挂着蓄谋已久微笑。
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礼物一样的团子，迈着小短腿跶跶跑过来。
“哥哥生日快乐呀！！”
施妄还一脸懵，他正好半蹲着，抱着小狗勾，只感觉小团子用软乎乎的手搂住他的脖子……
就这么猝不及防，被她吧唧亲了一口。
第40章 多了个妹40天
团子踮高脚脚,轻轻软软的一口，令施妄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尤其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竟然,竟然被一个三岁的糯米团子强吻了！
连不远处的施宁都露出了稍显惊讶的表情,似乎是没有料到呦呦会突然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毕竟……小妄对人一直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人很难靠近。
哪怕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家人,也很难去打破这厚厚的隔阂。
因为人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很难毫无保留地去敞开自己,用最热切真挚的爱尝试去包裹一个冰冷的人。
恐怕,也只有呦呦有这种力量了。
施宁心里酸酸涨涨,隐隐觉得，呦呦就像是上天派来救赎她和小妄的。
……
施妄白皙的脸颊越来越烫，浑身血液都开始上涌,想反抗都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了。
偏偏这个胆大妄为的糯米团子还半点自觉都没有。
她两只温热的小胖手就这么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丝毫没有亲了别人之后应有的害羞！
施妄缓了半分钟,嘴唇才轻轻嗡动,正想做出什么反抗的时候,掌心里却被“咻”的舔了一下。
同样是热乎乎，暖烘烘的。
他气急败坏地低头，入目的却是——那颗雪白的小脑袋在他掌心拱来拱去还不够，竟大胆地探出小舌头来舔他。
“你、你们……”
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刚步入青春期，正是自我封闭不苟言笑的年纪，恨不得在全世界面前把自己伪装成最高冷最没有感情的鲨手。
此时却简直被上下其手一般——毫无招架之力！
毛色奶白的小狗勾因为刚出生就被遗弃的缘故,生性缺乏安全感,很是胆怯。
但它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似乎在小主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和自己相似的气息。
这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就消除了陌生感带来的恐惧。
小家伙越来越大胆,似乎很喜欢少年脸红慌乱的模样。
呦呦垂下小脑袋看见了这一幕，她甜丝丝的小奶音惊呼：“呀，小旺喜在舔旺仔哥哥呢！这是不是证明小旺喜很喜欢旺仔哥哥呀？”
陆砚笑着说：“嗯，似乎是这样，小狗是很喜欢主人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示好。”
施宁也说：“这只小狗看起来就很乖巧，和小妄的气质很搭呢。”
呦呦圆乎乎的小脸上写满了骄傲：“当然啦，这可是呦呦选哒！”
她在众多狗狗中一眼就选中了小旺喜，不为别的，只因为小旺喜的眼神和旺仔哥哥好像好像。
试探，怯懦……同时又很聪慧和敏感。
陆砚也蹲下来摸了摸小狗狗的脑袋，温声道：“听说宠物和主人之间也是讲究缘分的，或许这只小狗和三弟有缘。”
陆暃其实有点怕狗，平时在街上没防备地撞见狗，都会被吓一大跳。
主人有牵绳的还好，不牵绳的那种最可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被很凶的狗狗吓过的缘故，好像年纪越大还越怕了……
但陆暃此刻瞅着这只小狗崽，也觉得着实可爱，忍不住就想上前摸摸头。
他嘴里还絮叨着：“大哥你这就有点封建迷信了，我看旺仔帮邻居遛狗遛的也挺好的，那三只恶犬……都听他话呢，什么缘分不缘分的……”
“汪，汪汪，汪汪汪——”
陆暃话都没说完，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似的罚站在原地。
小旺喜似乎嗅到了不怎么喜欢的憨憨气味，抬起小脑袋冲着陆暃就是一顿汪。
呦呦、陆砚、施宁、施妄大家全都愣住了……
大概是谁都没料到看起来如此乖巧的小旺喜竟然也会凶巴巴地叫，而且只针对陆暃。
陆暃一张俊脸上笑容尬住，他愣了两秒，偏就不信这个邪，又往前迈了一步，嘴里没好气道：“不是叭，难道这狗就只是和我没缘分？”
“汪汪汪！”
高大顶流被狗吠的场面，简直和那晚如出一辙——
呦呦第一个蚌埠住了，小胖手捂着嘴，咯咯咯地笑起来。
嘲笑意味十足。
连施妄和陆砚都忍不住笑了。
……是有点离谱啊。
施宁好奇地走上来试了试，她半蹲下身，很轻柔地抚了抚小狗勾的身体，小狗勾舒服地甩了甩小脑袋，很享受似的。
呦呦笑傻了：“二哥哥，小旺喜好像真的只是和你没缘分哦。”
陆砚也连连摇头：“小暃，你一米八五的个子，怎么会怕这么小的狗勾？”
陆暃脸都黑了：“我没怕！谁怕了！不可能！绝不可能！”
陆暃只想快点转移这个话题，他拿出自己的礼物，一把塞进施妄怀里：“喏，二哥送你的，听说这玩意儿没有男孩子不喜欢。”
他送的是一台PS5，男孩子嘛，怎么能不拥有一台PS5呢？
网上都说这是男朋友最想收到的生日礼物TOP1。
旺仔这个年纪……距离找女朋友还有点远，就由他这个二哥代劳吧。
陆砚就相对直男一点，给施妄安排学校准备入学相关事宜的时候，他也出了不少力。
包括查看他在Y国小学时期乃至寄宿学校第一阶段的成绩单，对老三的长短板都了如指掌。
他的礼物是一台大屏学习机，在陆砚看来，这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是最实用不过的礼物了。
施宁笑容温暖：“小妄，妈妈给你准备的礼物已经在你楼上的房间里了，希望你能逐渐适应新环境，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也要及时和家里人沟通，不要怕麻烦大家。”
施妄有些恍惚，他大脑晕晕的。
虽然不再宕机了，却总归是很难以置信。
他还以为……施宁换了一个生活环境，又加上马上要去录制真人秀的缘故，已经把他的生日给忘了。
没想到……
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回想起某个夜里，他肚子饿了下楼拿东西吃，撞见他们几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突然缄口不言，好像生怕被他听见什么似的。
那时……他还以为是自己打搅了他们轻松愉快的聊天。
心里忍不住失落。
原来，他们是从那个时候就在准备这些惊喜了。
就在他心潮起伏内心极不平静的时候。
有一只软乎乎的小胖爪钻进了他的手心里，牢牢地牵住了他的手。
是打扮得像个礼物的陆呦呦奶声奶气，仰着小脑袋对他说：“旺仔哥哥，你长大一岁啦，呦呦希望你新的一岁开开心心，和小旺喜一起快乐长大！”
陆砚用遥控打开了楼下全部的灯，施妄这才发觉原来整间偌大的屋子都是精心布置过的。
彩色字母气球、彩带、小彩灯……还有餐桌上一大桌丰盛的菜，以及旁边架子上造型酷炫的跑车双层蛋糕。
少年的鼻腔骤然发酸。
但他很快就遏制住了，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失态。
这款生日布置，对于他来说，多少有点幼稚了。
尤其是这个造型浮夸的跑车蛋糕，他大概能猜得出是谁订的……
他们好像在给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过生日。
但他，竟然可耻的，有些喜欢。
甚至还有些不舍。
因为他从未拥有过。
或许很多小男孩在成长过程中都拥有过这样幼稚又浮夸的生日会。
但对他来说却是有生以来的第一回 。
还有那只被陆呦呦取名叫做旺喜的小狗……
也是他拥有的第一只狗。
他要好好养大它。
……
施宁准备的礼物是一台黑色的人体工学电竞桌椅一体式太空座舱。
施妄曾经在网上看过类似款式的图片，直到今天自己拥有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太空座舱……竟然可以这么巨大。
趁着陆暃他们在楼下叽叽喳喳准备开饭的时候。
施宁想亲眼看着他坐进去试试。
施妄坐进去的时候，他微微侧过头，就在施宁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轻松的笑容。
这和她多年来的强颜欢笑截然不同。
只有长期和重度抑郁症患者生活在一起的人才知道，对于患者来说，真实的笑是多么不容易。
普通人轻松可以获得的快乐，对病人来说却很难很难。
……
从太空座舱下来，母子俩一起下楼吃饭。
施宁听着呦呦在和陆暃拌嘴，忍俊不禁地轻笑出声。
施妄跟在她身后，很轻地说了一声：“谢谢妈。”
施宁似乎是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转回头，温声说：“是妈妈要谢谢小妄。”
如果不是小妄的支持和陪伴。
她或许永远也迈不出回国这一步。
深夜，临睡前，陆砚敲开了施妄房间的门。
递给他一个包装严实的礼物。
陆砚什么都不用说，他也猜得出这礼物出自谁手。
这个人对他来说，和陌生人没有多少区别。
他谈不上恨，也没有多少怨，只是无感。
施妄把盒子丢在一旁，拢着睡衣，合上眼。
这一夜，他再次梦到了陆呦呦被绑架的画面。
但是画面只一闪而过。
很快就切入了另一个梦。
梦里，他和陆呦呦，还有另一个很面善的小男孩。
三人一同坐在一间书房里……学习？
书房很大，有几面很高很高的书架，墙上还挂着爱因斯坦的肖像照。
他和那个小男孩起初是面对面坐着探讨什么理论，然后越谈越激烈，最后都分别起身，走到各自的白板前，攥着笔在白板上激.情演算着什么。
虽然是做梦，但施妄能清晰地感觉到，梦里这个小男孩和他是很要好的伙伴，他们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科研追求，甚至……可能还有共同珍视的人。
——那个虽然也坐在书房里，但是却在他们激烈探讨学术问题不久后，就迈着小短腿爬上了一旁软乎乎的单人小沙发，舒舒服服躺着，还不忘竖起了平板，捧着奶瓶一边咕嘟咕嘟喝奶，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小猪佩奇》的陆呦呦。
第41章 多了个妹41天
舒服地倚在小沙发里,翘着jiojio咕嘟咕嘟喝奶的陆呦呦煞是可爱。
但这个和他一起搞学术甚至演算速度还比他快的小男孩……
施妄好半晌才在梦中记起了他的名字——霍怀瑾。
就是那个……捡漏了本来属于他的《爱因斯坦传》的天才小男孩。
虽然他确实很聪明，也很友善,在梦里两人好像很合拍。
但施妄还是有点莫名的酸。
于是,这个本来画面很和谐的学术梦，逐渐浮起了一股淡淡的醋味。
……
不同于施妄的美梦。
呦呦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准确的说，是连贯的,好几个噩梦片段。
梦里，她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学生。
有很多很多追捧她的小闺蜜,她每天都穿着不重复的公主裙,像一只骄傲的小小黑天鹅。
某一天放学,她背着小书包从学校里出来，站在校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司机叔叔来接她的车。
司机叔叔每天都接送她上下学,这台劳斯莱斯她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上了车后才发现,前面坐着的并不是她熟悉的夏叔叔。
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叔叔……
梦里的小女孩还来不及害怕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她的眼睛被黑色的布蒙了起来,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她在绑匪们的争执声中，得知自己应该是被绑架了。
再然后，她就死了。
应该是绑匪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将她撕票了。
才三岁的呦呦怎么都想象不到自己竟然才十岁就要死掉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长大变成街上那些又瘦又好看的小姐姐呢。
突如其来的死亡对三岁的团子来说足够冷汗直冒了。
但接下去的梦境……才更让她颤栗。
在梦中她被撕票后，全家人都难以接受这个悲剧。
爸爸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大半，才五十岁却变得像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几个重大项目也被竞争对手捡了漏,曾经盘踞福布斯榜的陆氏集团很快就到了破产清盘的地步。
妈妈从起初的以泪洗面,很快就精神崩溃,住进了医院，还屡次轻生。
陆砚哥哥收集证据和绑匪打官司，可是官司却一次又一次因为证据不足而败诉。
陆暃哥哥在那时本来就因为人设翻车而被黑，事业一落千丈，再加上她突然去世的打击，陆暃哥哥留下遗书坠楼自.杀。
陆砚哥哥在这个过程中也逐渐黑化，他发明了人工智脑，在市面上大范围推广智脑，让人们相信智脑是比手机更方便的东西，在普及范围越来越大之后，他利用智脑操控了人类，再进行了一系列呦呦完全看不懂的反人类操作，最终摧毁了现代社会，末世来临……
而旺仔哥哥，因为屡次上诉失败，他怨恨这个不公的世道，他说既然法律不能还他们一个公道，他便自己为妹妹讨这个公道。
旺仔哥哥，在法院门外，亲手将笑得一脸挑衅的绑匪——一刀干掉了。
……
呦呦从梦中惊醒时，小脸苍白，满头是汗。
身旁的施宁睡颜恬静，呼吸均匀。
呦呦用小手覆了上去，摸了摸妈妈光滑柔软的侧脸。
她松了一口气，因噩梦而揪得紧紧的小心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小团子往妈妈怀里钻，施宁在梦中下意识地敞开胳膊把她捞入怀中。
手还抚了抚呦呦的小脑袋，仿佛已经非常习惯这个大“嘟嘟”的存在了。
呦呦抱着妈妈缓了一小会儿，才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推开房门跑下楼去。
有些迷茫的小团子心里不安，想去看一看是不是每个哥哥都安然无恙地在各自房间里休息。
她迈着小短腿，一层一层地走，一间一间房门推开。
大哥哥、二哥哥……都在呼呼大睡呢。
只有旺仔哥哥房间是空的，呦呦有点担心，迈着小短腿跶跶地跑下楼。
才刚迈出玄关，她就看见了穿着浅灰色格子睡衣的施妄，正在花园里拿着奶瓶喂小旺喜喝宠物奶粉呢。
呦呦跶跶地朝着他跑过去，“旺仔哥哥！”
小奶音有点含糊，听上去就像是刚睡醒不久。
施妄侧着脸朝她望去，只见软乎乎的一团朝着他飞奔而来，小脸蛋在半空中一Duang一Duang的，手感应该很是Q弹。
“旺仔哥哥，你今天这么早就起床啦？”
“嗯，”施妄应了一声，“你也这么早？”
呦呦点了点头，想起醒来之前的噩梦……多少都还有一点害怕。
施妄最近作息比从前健康了不少，熬夜少了，睡眠质量也比从前好。
尤其是昨晚……他睡得很香。
小旺喜在花园里有个像小房子一样漂亮的窝。
它舒服地趴着，似乎很享受小主人的喂奶服务。
施妄喂到一半，见陆呦呦缩在他脚边一小团，用很感兴趣的眼神盯着他喂奶。
施妄便把奶瓶拿出来，递给她：“你要试试吗？”
呦呦自从把小旺喜接回家，就越来越不怕狗狗了，她和小旺喜近距离接触后，觉得小狗狗好像和人类一样，都是有思想有情感的。
她小手托着宠物奶瓶，学着施妄刚才的样子，继续给狗勾喂奶粉。
喂完之后，施妄感觉到有一阵风吹来。
秋天清晨里的风是很凉的，他自己穿着长袖长裤睡衣，倒是还好，陆呦呦身上穿的是一件中袖的娃娃衫睡裙，应该会冷。
施妄怕她受凉，主动开口：“喂完了，要不要先回去。”
呦呦却抱着小旺喜有些舍不得回屋：“我们再陪小旺喜玩一会儿叭，反正妈妈都还没有起床呢。”
施妄便也没有多说，就静静地在她旁边待着。
呦呦小手摸着旺喜的小脑袋，突然抬头蹦出一句：“旺仔哥哥，你要好好学习，好好长大，不要为了呦呦做错事哦。”
施妄愣了下神，有些错愕地看着这个眼神懵懂的团子。
呦呦想起那一连串的噩梦就忍不住悲伤。
虽然她也不知道梦里的未来究竟会不会发生，也觉得才十岁就死掉的感觉令人害怕。
但是，如果那一切真的会发生……呦呦宁可自己从来都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只活了十岁就死掉了，留给爸爸妈妈哥哥们那么残忍的伤痛。
哪怕是隔着梦与现实，她都能感觉到全家人有多么痛苦。
至于旺仔哥哥……他本来会成为很优秀的物理学家。
却为了给她复仇，沦为了杀.人.犯。
越想越难过了，呦呦低垂着小脑袋，声音越来越细：“就算没有呦呦，你们也要好好的。”
团子的声音细若蚊吟，好似只是没有底气地自言自语。
但清晨的花园里太过安静，连小旺喜都还在打盹儿。
施妄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她……
施妄没有克制住好奇心，忍不住追问：“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呦呦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盯着他，盯着盯着，就把自己的眼睛给盯湿了。
小朋友就是这样，藏不住心事的。
哥哥不问还好，旺仔哥哥一问，她就彻底憋不住了……
“旺、旺仔哥哥……呦呦做了个梦，好可怕的梦……”
小团子抽抽噎噎的，给施妄大致描述了整个梦境。
施妄也很震惊。
陆呦呦描述的这个梦，和他重生后逐渐清晰的记忆高度重合。
施妄内心也很不平静，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态面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看着面前这个抽抽噎噎的团子，施妄也有点放空。
偌大的花园里。
一小，一大。
一个幼儿园文凭都没有，一个刚获得小学文凭。
噩梦般的未来，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很久，施妄转过头对陆呦呦认真地说：“不要害怕，也许只是个梦，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们不会让你被绑架的。”
既然一切悲剧的源头是陆呦呦被绑架撕票。
那么他想办法阻止这一切不就好了么。
陆呦呦现在才三岁，距离她十岁，还有七年时间。
七年后，他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人了。
他一定会保护好陆呦呦，不会让她死掉。
也不会再让妈妈受到伤害了。
呦呦歪着小脑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真的吗……只是梦而已？”
“嗯！”施妄用力地点点头，“只是梦，妈妈说梦一般都是反的。”
呦呦眼睛一亮，也跟着点了点小脑袋：“对耶，妈妈也跟呦呦说过一样的话！梦都是假的！”
或许是因为被这句话安慰到了，也或许是呦呦难得和旺仔哥哥聊天。
她心情逐渐明媚起来，小胖手提着睡裙的裙摆，在花园里快乐地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圈，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跑起来。
“旺仔哥哥，明天呦呦就要去录综艺啦，要去半个多月哦，旺仔哥哥要乖乖在家照顾好自己和小旺喜，也不要忘记想呦呦！”
健忘的团子好像不再悲伤了，如果不是穿着睡裙，她似乎都恨不得在草坪上打几个滚儿。
施妄正觉得哭笑不得的时候，只见屁颠屁颠的团子右脚绊住了左脚，“啪叽”来了个草坪摔——
虽然是在草坪上，但施妄还是惊了一跳，忙大步朝着她走过去。
呦呦大字型倒在草坪上，摔得膝盖有点疼，她抿着小嘴：“呜呜呜，呦呦笨，又把自己绊摔跤了……”
施妄几乎是来不及细想，俯身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
小团子在空中惊呼：“唔……啊啊啊！旺仔哥哥你怎么把呦呦抱起来啦，快放下呦呦，呦呦很重！”
施妄掂量着怀里轻轻软软的重量，很是不解：“你多重？”
呦呦的小脑瓜更晕乎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多重，反正自从穿越回来，旺仔哥哥还从来没有抱过她呢。
她一直觉得十三岁的旺仔哥哥瘦瘦的，个子也比大哥哥和二哥哥矮了不少，没想到他竟然能抱得起她。
施妄是第一次抱陆呦呦，但是因为担心她受了伤，压根也没有细想这手感好不好。
等回到客厅里，把她搁在沙发上，低头细看她裙摆下的两条小胖腿……
白生生的萝卜腿，肉嘟嘟的，只是右边膝盖有一处淡红，应该是在草坪上擦了一下，但并没有破皮。
“……疼么？”
呦呦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刚刚摔跤的时候其实是疼的，但是突然被旺仔哥哥抱起来，好像就……晕晕的忘记疼了。
陆暃正好下楼，他习惯性地先走去厨房想喝杯冰水醒醒神。
路过客厅时却正好看见这一幕——
陆暃脸色一变，忙大步跨过来，伸手捏了下妹妹肉嘟嘟的脸：“你咋了小屁孩，腿怎么了？”
呦呦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腿腿，咧嘴乐了一下：“嘿嘿，呦呦刚才摔跤了。”
施妄解释道：“她在花园里跑，右脚把自己左脚绊倒了，摔了一跤，不过是在草坪上，看起来没有大碍。”
陆暃听着就乐了，俯身捏住她的胖腿腿吹了吹气：“又摔跤啦？笑死，她左脚绊右脚平地摔是常事！疼不疼啊，看着是没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