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后退了点地方,给顾言音腾出了点地方,而后垂下了眼睫,掩去了眸底的情绪,“待会我会将你体内的龙珠逼出来,你不必害怕。”
顾言音点了点头,主动坐在了他的身旁,片刻后,燕祁妄便俯身靠近了她,他的身形极为高大,哪怕是坐着,都比她高出大半个头来,加之额上那狰狞的双角,落下的阴影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这个角度使他周身的压迫感更甚。
这个形态的他,比起人形更加的具有攻击性。
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顾言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微微睁大了眼睛,后知后觉地紧张了起来,她想起了先前,燕祁妄给她龙气时的情景,顾言音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而后便见燕祁妄伸手,落在了她的小腹之处,他的手还有些微凉,他的掌心散发出了一道黑色的暗芒。
顾言音只觉得小腹处有一股暖意浮现,顺着一股玄妙的纹路,游走于她的经脉之间,一股浓郁磅礴的灵力顿时涌入她的体内。
顾言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察觉到,燕祁妄正在给她输灵力,“你……”
她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燕祁妄打断了没说完的话。
燕祁妄离她更近了一些,低声道,“张嘴。”
那张漂亮的小脸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看到,她微微放大的瞳孔,以及微微颤抖地睫毛,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紧张,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张殷红的唇上。
顾言音近来吃好喝好,面色都好看了许多,那张唇比起先前的苍白,此刻格外的娇艳欲滴,仿佛诱人采摘的熟透的果子,微微一咬,便能流出香甜的果汁来。
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此刻正眨也不眨,紧张地看着他。
这是与先前那次截然不同的感觉,那次,顾言音昏迷不醒,这次,她却是清醒的,有意识的。
这个认知令他激动的瞳孔微缩,化作了一点赤色的竖瞳,连尾巴都不由自主地甩了甩,看起来格外的危险。
燕祁妄微微俯下头,他的几缕发丝划过顾言音白皙的面容,两人呼吸纠缠在一起,他再度沉声重复道,“张嘴。”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令人心惊的欲念。
顾言音脸颊有些发烫,她睫毛颤了颤,张开了嘴,而后便察觉到冰冷柔软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一股陌生而熟悉的气息侵入了她的唇间。
在那一瞬间,一枚微凉的黑色珠子自她体内消散,那便是燕祁妄的龙珠,她先前都未察觉到,她体内居然还有这么一枚龙珠。
取龙珠的过程极快,快到令燕祁妄有些失望。
燕祁妄停顿了片刻,他此刻竟有些舍不得离开,他又偷偷多停留了片刻,才稍微退后了一些,赤色的竖瞳仍旧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小姑娘,看起来有些危险。
顾言音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有些紧张地向后退了两步,她抿了抿唇,干巴巴地挑起了另外的话题,“过几日,外公便要带我回烈域宗了……”
说来也是奇怪,她明明与苏御与苏沐辽几人未曾见过几面,然而面对他们时,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她甚至不想拒绝他们的要求。
燕祁妄闻言微微眯起了眸子,神色有些紧绷,连尾巴都丧气地搭了下来。
他想问,她走了,那他和崽崽呢?
她也要抛夫弃子吗?
他的心情瞬间掉落到了谷底。
而后便听顾言音试探地小心问道,“你要和我一起走吗?”她有些担心燕祁妄不愿与她一同离开。
燕祁妄一顿,待反应过来顾言音话中的意思后,立马沉声应道,“要。”
顾言音心下一松,她方要说话,而后一抬头,便被燕祁妄身后那甩来甩去的黑色龙尾给吸去了注意,那尾巴由粗变细,在末端时,只有她的胳膊那般粗细,上面布着黑色的鳞片,尾端带着团蓬松的绒毛。
看起来别提多扎眼了。
顾言音,“……”
她第一次意识到,半龙半人形态的燕祁妄,是有尾巴的。
兄弟,你尾巴露出来了!
第49章 049
顾言音想要移开目光,然而那黑色的尾巴甩来甩去的,存在感着实有些高,她的目光不由得又落在了那尾巴之上,那上面的一团绒毛,看起来就很好摸的样子……
顾言音只觉得有些手痒,她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回归正题,“不过……”
她的话音一顿,便看到那尾巴瞬间停止了动作,僵直在那里,而燕祁妄的面上仍是一派冷淡,没有一丝的变化!
顾言音眨了眨眼睛,她继续道,“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外公他们说。”她下意识地又不着痕迹地扫过那尾巴,而后便见那尾巴又小幅度地晃了起来。
“……”
她好像突然懂了什么。
顾言音眉眼弯了弯,有些无奈道,“这么突然地告诉外公他们我们之间的事,我觉得他们会气到吐血……”毕竟苏御和苏沐辽经过顾随那一件事,现在看到男修,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燕祁妄掀起了眼皮,他深深地看向顾言音,那双赤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宛若剔透的宝石一般,耀眼夺目,“这事交给我。”
“啊?”顾言音没想到他这么快便应下来了,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有办法了?”
燕祁妄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顾言音看着他那毫不担心的模样,心下稀奇,眼见天色渐晚,顾言音也没多问,她看向床铺,“崽崽呢?快让我看看崽崽!”
燕祁妄闻言,也看向了床铺,他这才想起来,他方才为了不让崽崽蛋看,便随手扯了被子将崽崽蛋给盖住了,他揭起被子,露出了两枚崽崽蛋。
顾言音蹲下身,摸了摸那两枚崽崽蛋,那两枚崽崽蛋并未像先前一般,伸出小爪子来回应她,顾言音心下有些可惜,她又挨个撸了半天,不由得又想到方才那条缩小版的黑龙孵蛋的模样。
顾言音忍不住又想笑了起来,她抿了抿唇,勉强压制住自己的嘴角,只是眉眼间仍有抑制不住的笑意流出。
燕祁妄,“。”
他竟好像隐隐明白了,顾言音在笑些什么……
燕祁妄薄唇紧抿,神色有些紧绷。
顾言音撸完崽崽后,便迅速溜回了房间。
待她离开后,燕祁妄才站起身来,他将两枚崽崽蛋揣上,打算趁这个时间回山崖底下泡会儿潭水,他已经可以察觉到,体内的火毒又有些不受控制。
就在他即将离开房间之时,他的脚步一顿,只见靠墙的镜子中,清晰地印出了他的身影,一条粗壮的尾巴自他的衣服中探了出来。
燕祁妄,“……”
…………
雪山之巅,寒风凛冽,这里常年布着层冰雪,千年不化,厚厚的一层。
两个白衣男修走在白雪之上,后面那男修薄唇紧抿,神色几乎比这冰雪更冷,肖思明看着面前这片茫茫大雪,有些无奈地转过了头,看着神色冷峻的傅肆,“幸亏师叔并未闭关,否则我们这一趟便白来了。”
傅肆并未搭理他的话,他拧着眉头,静静地看向大雪深处,隐隐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木头屋子,在这茫茫白雪之中,宛若白纸上的一点墨迹,他大步走向了那处。
肖思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是傻,干嘛要跟着来?
当初傅肆在施展那引魂术之后,的确将顾言音的神魂引来了片刻,然而,真的只是片刻,不过方寸之间,她便再没了踪迹,她的身上似乎被人动了手脚,哪怕是傅肆,也察觉不到她的气息。
傅肆当时找了许久,仍未找到她的踪迹,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这位师叔的事与他说了一遍,他知晓,流云宗有位长老,能掐会算,在数百年前,曾隐居在此处,再未离开过。
他们联系了破尘长老后,从他那里知晓,师叔最近方才出关,便立刻赶来了此处,肖思明又是一阵无奈。
眼见他们到了那木屋外,却见那屋子房门紧闭,肖思明方要上敲敲门,而后便发现那雪地上竟有着张碎布,他有些好奇地打开那碎布。
便见其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个大字,“生”。
他将那碎布递给了傅肆,有些感叹,“这师叔果然厉害。”
他们前来,的确是想要问问顾言音的生死。
傅肆看着山上皑皑的白雪,他的手死死地攥着那块碎布,声色比这冰雪更冷,他有些无法理解, “既然她没有死,那她为何不来找我?”
肖思明有些无奈道,“可能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吧?”
傅肆抓起手中的长剑,他对着木屋行了个礼,“多谢师叔,弟子有事先行一步了。”说完,他便转身直接走回原路,他抬起了冰冷的眸子,眸色暗沉,无论她在哪里,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若说先前,他只是有些不甘心,然而这几日过去,他才发现,有的人在身边时,并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然而一旦失去了她,他才知晓,那人早已融入了他的骨髓,一旦拨离,方才晓得疼。
有些人,只有失去了,他才会珍惜。
肖思明见状,忙跟了上来,心里又隐隐有些犯愁,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哪怕此刻知道,顾言音并没有出事,他对此也不抱什么希望,以前,顾言音对傅肆的态度,他也曾见过,那时的她眼中似乎真的有星星坠落。
然而,在上次见面之前,他便发现一切都已经变了,那个顾言音看傅肆的眼中再没有了以往的光芒。
甚至这次这么大的事情,她都一次都未曾联系过傅肆。
他总觉得这次回去有大事要发生。
肖思明看着傅肆的背影,叹了口气,随便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他们回到顾家之时,却得知顾家已经没了,连门前的牌匾都换了名字。
傅肆忍不住抓紧了手中的长剑,肖思明忙拦住路过的一个大婶打听往日的事,那大婶一听有人问这事,可来劲了,她前几日到处和人八卦,这事讲了没一百遍也有七八十了遍,几乎能倒背如流。
她颇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哎呀,这事你们可就问对人了,这你都不晓得这最近可热闹了,这当时闹得可大了,听说那什么顾随和程瑶两口子,拿了以前夫人留下的那些东西,结果却苛待别人的女儿,前些日子,顾家修完房子专门请了一堆人过来要庆祝庆祝!”
“结果啊,你们猜怎么样?”那大婶停顿了片刻,卖了个关子,有些神秘道,“那大喜的日子,那小闺女啊直接带着块石头朝那一放,把他们那小儿子做的恶事都给抖了出来!那小儿子竟要害那前妻的闺女!”
“那日那顾家夫妻二人还想将这事给瞒过去呢,结果啊,那什么炼狱宗的大长老都来了,直接给他那小孙女撑腰来了!”
肖思明忙问道,“那顾言音和那大长老呢?”
“大婶,你可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那大婶叹了口气,“啊?这我倒是不知道,当日那大长老来了之后便带她走了,连顾家都让他们给卖了。”
“现在大概已经回烈域宗享福去了吧?这已经有些日子了,不过当时我也看到那顾家闺女了,那长的可是真的俊啊,那顾家两闺女我都见过,可差远了,也不知道她那未婚夫是不是被猪油糊了眼了!”随着她的话,周围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人说一句,顿时热闹了起来。
眼见围观的人更多,那大婶越说越来劲,激情骂道,“你说他们也可真是没良心,那吃着别人留下的老本,还亏待别人的闺女,那他娘的就是一群畜牲,当初在那酒馆之中,我就听到了那些传闻,还没朝他们身上想,那姓程的在外面装的可善良了,谁知道内里那么恶毒?”
周围的人纷纷跟着骂出声,随着苏御的出现,他们对强者的崇拜加上对顾言音的同情,使得他们几乎将那顾家的一群人给骂的狗血淋头,连带着,那个和顾言安纠缠不清的未婚夫都被他们骂了个遍。
他们完全没想到,他们骂的人就站在他们的面前,神色冰冷。
傅肆越听,神色便越难看,想到当初自己为了救顾言安,亲手杀死了残无老人,那时顾言音的表情,他还记得,他一时竟不知道心里是何的感受。
傅肆垂下了眼睫,他看向手中的长剑,他当初成为一个剑修,便是想要用手中的长剑,保护他想保护的人,他想到了先前顾言音曾与他说的那些话,她说这一家子并不是好人,但他当时却以为顾言音只是在闹脾气,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往日的一切像一把刀一般,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心上,扎的他鲜血淋漓,然而,这一切都是他活该!
就连肖思明的神情也有些精彩,就连他们也没想到,那顾言霄竟下如此狠手。
肖思明叹了口气,看着神色难看的声色,低声安慰道,“算了,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你好好收拾收拾,到时候我同你一起去那烈域宗,去找她吧。”
傅肆看向远处,他神色沉了沉,最终只是沉默地走向了顾家所在的方向,他与顾言音曾在这里度过了最好的一段时光,这里是他们相识的地方,他不想这个宅子落到外人之手。
他想将这个宅子给买回来。
涂三被燕祁妄撵出房间后,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而后照例去给崽崽煮药浴,自从那日崽崽给了顾言音和燕祁妄摸爪爪后,他便格外的有动力,希望哪一日,崽崽也能主动让他摸摸爪爪!
他真的要馋疯了!
燕祁妄回寒潭中泡了一会儿,又匆匆赶回来时,想到即将去见家长,他的心情颇好,就连涂三都发现了他的异常。
涂三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事呢?这么高兴?”
燕祁妄今日难得没有保持沉默,他凉凉地看了涂三一眼,突然面无表情道,“音音说,要将我们一事告诉她外公。”
涂三,“……”
他就知道,这燕祁妄一张嘴,不是要炫耀就是要扎他心了……
涂三露出了个笑容,干巴巴道,“恭喜啊,总算是要去见家长了。”
燕祁妄挑了挑眉,手中拿着个帕子,动作轻轻地给崽崽蛋擦蛋壳儿。
涂三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牙有些酸,随即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问道,“你们打算怎么说啊?”
他们这些妖修在这方面向来看的开,比人类要随意许多,更别说是生性淫邪天生重欲的龙族。
龙族在这方面更为开放,但凡他们渡完雷劫成年之后,父母便不会多管他们,亦不会插手年轻一辈之间的事。
只要两龙看对眼了,当晚,两龙就能找个山洞滚在一起去,龙族子嗣艰难,也不会因为有崽崽而困扰,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当然,如果有一方不想分,那就打一架,赢得一方决定分与不分。
十分的简单粗暴!
燕祁妄这种万年单身的老处龙在那龙族之中,反倒是显得有些另类了!
龙族的名声因为这个也有点尴尬。
燕祁妄闻言,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我答应她,我自己想办法。”
涂三,“……”
“你想怎么说?”
燕祁妄,“直说。”
涂三,“……”
涂三差点跳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燕祁妄,“不是吧??!你这要是直说,我觉得你可能会被他外公直接打死,她那个外公看起来挺暴躁的,脾气应该很差。”
“而且你说,人家这一闭关,刚出来,还没两天,就听说自家水灵的小白菜让你这条老龙给拱了,别说苏御了……”涂三顿了顿,啧啧了两声,“就连我这么个好脾气的都想打死你!”
燕祁妄,“。”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停下了手中擦崽崽蛋的动作,赤色的眸子落在了涂三的身上,“那怎么办?”
涂三摸了摸下巴,沉死了片刻,忽的眼睛一亮,“他那外公不是回了烈域宗之后,到时候要给那顾言音找什么十个美男吗?你到时候就装作揭了告示来的不就行了吗?跟那群人一起混进去呗。”
燕祁妄,“。”
都有他了,为什么还要找那么多男的来吃白饭?
而且,他这种身份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
一墙之隔,顾言音已经爬进了温暖的被窝,她最近都是没敢将崽崽蛋带回来,自己睡还有些不习惯,她看着漆黑的房顶,心中有些忐忑,她还不知道,燕祁妄究竟会怎样将这事告诉苏御他们。
不过看他那个自信满满的模样,应该没问题吧。
顾言音闭上了眼睛,对一直很靠谱的燕祁妄也生起了一丝信心。
第50章 050
顾言音本来还在打算,再与燕祁妄商量商量,然而第三日清晨,烈域宗那边便传来了消息,请苏御快些回去,宗门有事请他相商。
苏御无奈之下,只得告诉顾言音,他们要提前出发,顾言音也有些诧异,趁着苏御正与烈域宗掌门联系之时,她便偷偷溜出去找了燕祁妄,将此事告诉了他。
末了,她有些好奇地问,“你办法想好了没有?我们今日便要离开了。”
燕祁妄闻言眼睫动了动,随即,他看向了顾言音,低声道,“没。”
“……”顾言音有些无奈。
眼见顾言音还要说话,便听到门外传来了陈屿的声音,“小师妹,我们要走了,你收拾好了没有?”
听到那声音,燕祁妄眸色暗了暗,他的目光落在房门之外,面色沉沉。
顾言音忙应道,“好了,马上就来!”说完,她才意识到,她现在还在燕祁妄的房间,幸好陈屿正急着收拾,没有多想,听她回答之后,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
顾言音又看向燕祁妄,用眼神无声地询问他接下来要如何。
燕祁妄赤色的眸子落在她白皙的面容之上,低声道,“你先同他们一起走,到时候我会带着崽崽跟在你们身后。”
顾言音闻言,点了点头,她露出了个笑容,便匆匆走出了房间,踏上了苏御的飞行灵器。
在顾言音同苏御登上飞行灵器后,燕祁妄便也收拾了东西,揣上崽崽蛋踏上了前往烈域宗的路,他打算先去那里看看,再做决定。
涂三听闻现在便要赶往烈域宗,哀嚎了一声,而后便匆匆将他的那些灵草全部塞进了储物袋之中。
这里距离烈域宗并不远,满打满算下来也不过半日的路程。
燕祁妄与涂三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那飞行灵器之后,直到进了万宴城,方才停下来,他看到顾言音与苏御几人匆匆地走向了烈域宗所在的方向,跟了上去。
燕祁妄本还有些不屑于做那等事,然而他一到烈域宗所在的地界,便看到了在那城门口上竖着块巨大的玉碑,那玉碑之上浮现着一排排的小字。
有高价收购灵宝灵草的,有花灵石请人抓捕灵兽的,甚至还有人在那玉碑之上比武招亲的。
只见一道手印落在那玉碑之上,里面留有主人的灵力,只要有人能用灵力摧毁那手印,便可进入下一轮的比武招亲。
这些花里胡哨的操作看的涂三眼花缭乱的,极为热闹。
他顿时有种自己土包子进城的感觉……
这玉碑便是烈域宗的录磷碑,上面记载着宗门之内弟子发布的任务,每日都有许多的修士前来接任务,若是宗门之外的人想借用这玉碑,便要交上一部分的灵石。
而这录磷碑,共有四块,分别分布在进城的四条主道之上。
燕祁妄随意扫了一眼另一块录磷碑,而后目光一顿,只见通往左面的那条主道之上,一块玉碑静静地浮在半空之中,为首的任务便是一个广招美男的告示。
燕祁妄,“。”
他又多看了一眼,而后便在那任务之后,看到了一个属于苏御的印章,因为这个鲜红刺眼的印章,这个任务一直都高高地浮现在那玉碑顶端,十分之显眼。
“……”
为什么她的外公做事总是这么迅速?
许多的修士正围在那告示之下,看着那排扎眼的大字,啧啧称奇。
一个女修眼睛一亮,有些兴奋道,“大长老居然出关了?”
另一个女修忙焦急问道,“不过大长老他招这么多美男做什么?”
“莫非是要招婿?我记得大长老有个女儿?”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话说大长老的女儿当初是不是嫁出去了?然后他就直接闭关了?”当时那苏沐辽也是天之骄女一般的存在,结果后来突然与苏御闹翻,这事当初被苏御给压了下去,并未声张出去。
因而知道的并不多。
“卧槽?!大长老要给他女儿招美男?这是要招上门女婿?还要金丹期修为……”那男修摸了摸脸,一脸的痛心疾首,他的修为倒是够了,若非他生的丑了些,不算在美男之列,他也想去啊!
“这上面写的又不是招女婿,你们就要去吗?总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有个相貌秀气的年轻男修蹙了蹙眉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一旁那个瘦高个男修闻言看了他一眼,啧啧了两声,“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但凡能和大长老扯上关系,少奋斗二百年不是问题!”
还有些话他没敢说,这苏御大长老只有一个女儿,而他手中却握着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资源,一旦能成功成为他的女婿,那绝对是血赚!
哪怕不成,也绝对不亏!
再说了,修士寿命本就比常人更漫长一些,许多夫妻根本撑不到最后,夫妻间便已没了感情,他们对这方面看的也更开一些。
修仙界有不少修为强横的女修都养有男宠,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看着那群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男修挤在一那玉碑之下,叽叽喳喳吵成了一片,眼见人群中不知发生了什么,几个男修被挤的往这边摔来,差点挤到他的身上。
燕祁妄拧起了眉头,退后了一步。
无聊。
涂三站在他身后,有些感叹地睁大了眼睛,“这阵仗简直比凡界的皇帝选妃还夸张。”
一旁的男修闻言,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骄傲道,“凡界的皇帝怎能与我们烈域宗的大长老相比!”
“那些凡界的皇帝来给我们大长老做女婿,我们大长老都不稀罕。”
涂三对那人翻了个白眼,而后又一脸兴奋地看向燕祁妄,撺掇道,“你要不要去试试?”那些人不知道苏御招人做什么,涂三却是知晓。
燕祁妄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不去。”
说完,他便直接转身,走向了最近的那家客栈。
涂三挠了挠头,跟在了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不去就不去,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说!”
“不过我也没想到,她外公居然真的说招就招!”
“唉,你等我一下!”
一旁的几个女修本还在看那玉碑,这会儿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这边,而后眼睛当即一亮。
今日的燕祁妄依旧是一身黑衣,长发披肩,他的眸子亦做了隐藏,此刻,是墨一般浓郁的黑色,五官深邃冷峻,气质冷冽,鼻梁上的那一点小痣给他平添了一份独特的味道,他的身形高大,居高临下看着人时,那份漫不经心的感觉该死的让人心动!
那几个女修下意识地多看了他一眼,而后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之后,方才有些不舍得收回了目光!
燕祁妄与涂三进了客栈后,涂三看着这客栈,又看向了外面的闹市,还有些好奇地问,“你不是最喜欢清静吗?这客栈离那玉碑那么近,可吵了。”
燕祁妄面色不变,神色冷淡道,“走远,麻烦。”
涂三信了就有鬼了!
他嘟嘟囔囔着去开了两间上方,燕祁妄便便率先带着崽崽蛋走进了房间,涂三将药箱放下之后,则是先去周围,打探了一下情况。
燕祁妄走进房间后,他将东西收拾之后,便下意识地走向了窗边,他的目光凉凉地看向那玉碑处,看着那群兴致高涨的男修,神情有些冷淡。
不一会儿,他便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修走到那玉碑旁,他一来,顿时一群男修就围了上去,神情极为热情。
那管事的挨个看了他们一圈,而后让他们先行排队,登记一下信息,最终,他只给其中两人一人发了一块玉牌,其余那些男修颇有些不满,然而对着杜管事,他们也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