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水眸微微扬起,红唇无声张开:“没想到我们容总这么红。”
满是戏谑。
容怀宴神色不变,但是那双清冽如高山白雪的眸色,掠过她翘起的红唇,略略加深几分。
顾星檀手里拿着一柄黑色绘了花鸟图的小折扇,这是馆内工作人员送的展览赠品,这一路被她当简易小教杆用,又漂亮又省事儿。
并且和她这身水墨长裙分外搭配。
跟容怀宴同床共枕这么久,对他某些反应,顾星檀已经了若指掌。
肯定是容小变态又不老实了。
纤细皓腕举起折扇,挡住了唇间那一抹湿润胭脂色,睨了他一眼。
不似生气,更像勾引。
南稚都忘了呼吸,憋得小脸通红。
要不是还得帮他们保守秘密,现在真的很想大喊一声:“看到了吗,老子磕得CP是不是甜死了!高山白雪and春日海棠永远是最甜的!”
忍住。
她要忍住。
啊啊啊,但是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眉来眼去,真的好刺激。
好想拆穿他们!
曝光他们!
南稚手已经不听话的开始慢慢移动。
恰好顾星檀已经调整好状态,摇着小折扇,慢悠悠地跟着他来到那座青铜编钟旁边,还真的开始讲解,“这座青铜编钟,是战国早期的文物,上面绘制着龙兽以及人等纹样,铸制精美,刻有错金铭文。”
她声线清软,完全不需要看旁边的提示牌,便将这座编钟的历史与意义,娓娓道来,“在古代,编钟是象征拥有者权位的礼器……”
容怀宴偶尔侧眸看她。
似是认真倾听。
弹幕已经无心听讲解,全都在‘嗷嗷嗷’,偶尔有冷静的。
[两位都已婚,别乱磕CP,虽然真的好配]
[我以前觉得无人配得上容公子,现在……好像是我肤浅了]
[世间顶级神颜,还是大有人在的]
[我女鹅居然真的在讲解,没有被容公子给迷住?看看旁边围观的小姑娘们,隔这么远,我都能看到他们眼睛里冒星星]
[哈哈哈哈,顾美人一心只有她的男大学生]
[罢了,男大学生胜在年轻]
[第一次磕这么短暂的CP]
[……]
等讲完编钟之后,容怀宴又慢条斯理地让她讲解其他青铜器,一路行至古书画展区。
最后,在直播间观众,与馆内其他游客目光下,夫妻两个正大光明地相偕逛完全部展区。
完全没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南稚急得心里嗷嗷叫:
嗑糖都大胆点呀!
这届网友怎么回事!
品一品,好好品一品,同样英年早婚,同样顶级神颜,还一起‘亲亲密密’逛展览,这不奇怪吗?!
观众们表示:不奇怪。
对金主爸爸都不亲亲密密,这算什么打工人。
一小时后,直播结束。
展馆的安全通道内。
安静而密闭空间内,乌木冷雪的淡香与少女身上娇而清甜的海棠香融于一体,能清晰听到浅浅的水音,恍若靡靡之音,暧昧又旖旎。
少女裙摆被撩起一截,露出雪白柔嫩的腿部肌肤,此时两条小腿夹在男人修劲有力的窄腰之上。
精致下巴微微扬起,脆弱纤白的脖颈,仿佛轻易被咬断。
“容太太,你算算,欠了我多少次了,嗯?”
男人清冷声线勾缠了一缕哑。
薄唇沿着那抹纤颈,最后落于唇间胭脂,一点一点,品尝着。
越尝。
颜色却越是稠艳。
顾星檀眼尾像是落了艳丽桃花,指尖勾着摘下的金丝边眼镜框晃了晃,红唇溢出恶作剧一样的笑,趴在男人耳边恍若低喃:“背着人偷情的感觉,很刺激哦。”
隔着薄薄的布料。
少女葱白柔软的指腹,轻点容小变态的脑袋,“公共场合,容小变态一点都不知羞。”
容怀宴薄唇擦过她的脖颈,声线模糊:“疼。”
顾星檀指尖蓦地顿住。
这是在撒娇?
容怀宴下一句随之而来:“既然容太太喜欢这里,容某自然满足。”
什么意思?
直到容怀宴长指掠过她堆积在腿弯的裙摆,顾星檀才陡然反应过来,连忙用力攥住他的腕骨,一双桃花眸愣是睁成了圆溜溜的猫眼,错愕惊呼:“谁喜欢在这里啦!”
居然居然居然——
他的洁癖呢?
他的百年世家教养呢?
容怀宴薄唇含笑,徐徐道:“原来不喜欢在这里,那喜欢在哪里?”
“野外?”
“车上?”
“还是……”
顾星檀没忍住。
嗷呜一下,张嘴咬上他的薄唇。
狗男人。
白长这么好看的唇,不适合用来讲话!
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谁知——
刚咬上去。
便听到有细碎的说话声传来,还有丝丝缕缕的烟味儿。
“真没想到,本以为是普通展览,还吸引到了顶流男明星。”
“云曜看起来是真喜欢收藏文物,不是人设。”
“我怀疑他暗恋那个最美修复师,有一说一,刚才顾美人惊鸿一瞥,是真的绝美。”
“你拍到了?”
“拍到云曜远远凝视顾星檀的视频,真深情,今天新闻有了,没白来。”
“哈哈哈搞不好还能捞一笔。”
“……”
竟然是记者?!
顾星檀磨着他薄唇轻轻撕咬的贝齿停住。
眼睫低垂,望着他们此时的姿势,一整个停在原地。
虽然裙摆散落。
根本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
但是!
正是因为这样,才极具想象空间。
她甚至能想象到,要是被他们发现。
今天社会新闻与娱乐头条都要被他们两个包了。
社会新闻——一对情侣逛展逛到兽性大发,激战过程被全程围观。
娱乐新闻——惊曝,小妖精顾星檀勾引端方君子容怀宴出轨,安全通道酣战到天亮。
好。
无论是哪种。
顾星檀都不是很像上头条,雪白小腿一松,便要从容怀宴身上滑下来。
谁知,容怀宴这个狗男人居然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十指抵在冰凉墙壁,俯身吻了上去。
“呜。”
“有,有记者。”
顾星檀艰难地偏过脸颊,从唇间溢出很轻很轻的几个字音。
心脏砰砰跳动。
甚至能听到楼上记者在跺脚的声音。
“容太太惯会沾花惹草。”容怀宴眼神在昏暗中,格外深邃幽静,“被拍到不好吗?”
顾星檀咬着下唇。
她混沌的脑子,还残存着一缕理智,“不……”
“不能被拍。”
“你、你见不得人。”
容怀宴从喉间发出低低的一声笑音。
见不得人?
“我是你的情夫?”
“怕被你老公知道?”
他丝毫没打算压低音量的意思,浑然不怕被听到。
顾星檀双手被他抵在墙壁,没办法去堵他的嘴。
绯红湿润的桃花眸无意识飞向楼道,气急败坏地去踩他的脚,“容……小气包!”
还是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容怀宴不要脸,她要!
“嘘,我刚才听到有人在下面?”
记者们对视一眼,敏锐地嗅到了大新闻的气息。
悄悄地端起设备,往楼下走去。
顾星檀纤细指尖用力挣扎。
余光甚至瞥见了不小心被记者踢滚落下来的烟头,漂亮脸蛋满是惊慌失措:
“老公,老公。”
眼看着容怀宴不为所动。
少女用自己白生生的脸蛋急忙去蹭容怀宴冰凉侧脸,“别闹了。”
被发现就完蛋了!
“顾小海棠想容小变态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你想要多少次都可以。”
容怀宴沉吟半秒:“做什么都可以?”
“都可以!”
顾星檀咬牙切齿。
“容太太好像不太情愿。”
“你别得寸进尺!”
“嗯?”
“呜呜呜,老公么么哒。”
顾星檀是正面对着楼梯口。
只要记者一转过来,就能清晰看到她的正脸。
想到自己那张一被亲过后,就春色满满的眉眼,想辩解他们只是纯洁的在撕逼,都没办法辩解!
“哒!哒!哒!”
三步。
两步。
一——
顾星檀眼睫绝望地闭上。
下一刻。
身体蓦地悬空。
“……”
三个记者刚踩到最后一个台阶绕过来时。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挡住去路。
“请留步。”
隔着保镖高大的躯体阻隔,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怀里抱着纤细少女,旁若无人离开的背影。
水墨色的裙摆半空中滑过细弧。
卧槽!
那不是?
容氏集团的容总?
他怀里的女人是谁?
嘶。
出轨?
还是正室太太?!!
下意识想要拍照。
却被保镖按住了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几位应该清楚?”
说着。
保镖队长还亲自检查他们的摄像机。
“哎,兄弟,我们还没拍呢。”
记者知道他们是容怀宴的人,自然不敢来硬的,上次头铁要硬曝这位新闻的公司,现在已经消失了。
小邹记者很有眼力劲儿地给正在检查设备的保镖队长递去香烟,“容总怀里哪位,是容太太嘛?”
“放心,我们绝对保密。”
“哥几个还想在媒体圈混呢。”
保镖队长检查过后,没有收下他的香烟,倒也答了:“自然是太太。”
“容总素来洁身自好。”
眼神警告明显。
你们这些媒体最好别胡乱报道容总疑似出轨的新闻。
直到保镖们离开。
几个记者各自打开自己的设备。
翻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有个人惊呼:“哎,怎么把我拍的云曜深情目视顾美人的视频删了!”
“不小心吧?”
“估计是。”
“真倒霉。”
这时,小邹记者隔着袅袅烟雾,不经意扫向被删掉视频的那个记者屏幕,猛然冲过去,“陈哥,放大放大!”
“裙摆放大!”
陈哥拍了不少顾星檀讲解的照片,此时正来回翻着看,倒也听话地放大了:“怎么了?”
小邹记者猛吸一口香烟:“……”
脑子彻底清醒了。
卧槽!
这次展览官方也请了专业摄影师,当时被顾星檀给容怀宴的讲解吸引,也跟着同听,顺势将这一幕拍摄下来,发布在国家博物馆官博九宫格C位。
「啊啊啊啊啊,这张照片,氛围感太强了吧!!!」
「两位都是顶级神颜,衬得旁边的人都暗淡无光」
「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位,哪位摄影大佬这么厉害,居然拍到了这种一张就是绝版的神图?!」
「什么八杆子打不着,没听顾美人说吗,容总是她的金主爸爸」
「真有你们的,明明是整个修复馆的金主爸爸,嗑还是你们会磕呀」
南稚刷到最后那条评论。
忍不住耻笑。
会磕个P。
一群小菜鸡!
这时冒出来一个粉丝百万的营销号大V——
营销号不是营销号:「突然觉得高山白雪和西府海棠,还挺有CP感。」
南稚简直像是看到了志同道合的友军,差点感动的热泪盈眶。
妈呀。
终于有真会磕的了!
「哈哈,营销号带头磕,这合理吗!」
「这个角度不错!高山白雪、西府海棠,绝了绝了!」
「啊啊啊啊,白雪压海棠,这对CP就算注定BE我也磕定了!」
「天呐天呐,突然就有画面感了」
营销号不是营销号:「请勿上升真人,我们就是单纯的磕风景,懂?」
「懂懂懂!」
「懂!必须懂,磕得都是风景罢了!」
「……」
南稚看得一脸懵逼:不是?
她上次说高山白雪和春日海棠般配的时候,他们还不是这幅嘴脸。
说好的?
这不符合大自然规律呢?
都这么双标狗?
南稚微博跟个瞎几把磕糖的狂热粉丝一样,网友们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儿。
但是营销号不同!
尤其还是百万营销号,带头磕。
短短几分钟。
他们连超话名都想好了——
【雪花棠CP】
高山白雪和海棠花,甜死人不偿命,等于‘雪花糖’没毛病。
南稚:“???”
过分了。
是有人链接了她的脑电波吧?
枫湖居,主卧。
容怀宴一回来,便去洗澡。
顾星檀小脸绷紧,盘腿坐在沙发椅上,双手环臂,睨着披着薄薄黑色睡袍,从浴室出来的男人。
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分外冷艳。
明显是被他气到了。
偏偏容怀宴还不哄她,反而神色自若地走向偌大的床。
空气中陷入寂静。
容怀宴修长身姿停在床边,望着霸占了他枕头的那只白色毛绒兔子。
沉吟几秒。
男人指尖将兔子耳朵拎起来,慢条斯理走向顾星檀,在她面前晃了晃:“兔贵妃好大的威风,初一这样的大日子,也敢爬女王陛下的龙床邀宠,没规没矩。”
似笑非笑道,“陛下还不把它打入冷宫。”
顾星檀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限量版小白兔被容怀宴没轻没重的拎着耳朵,终于绷不住了,半坐起来,一把抱住兔子,瞪着他:“该进冷宫的是你!”
容怀宴任由她抢过‘兔贵妃’,弯腰轻轻松松将女王陛下横抱起来:“我这就伺候陛下沐浴就寝,务必让您回心转意,忘记兔贵妃。”


第55章
“油画教程”
兔贵妃飘在浴缸水中,原本蓬蓬的毛毛,已经可怜巴巴的黏在一起。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抢到的限量版!
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我们兔贵妃身价高着呢,全球就限量三只。
顾星檀雪白的足尖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伸手想要去抢救:“兔子!”
却怎么都碰不到。
两只纤细手臂,被牢牢扣在浴缸边缘。
男人音色蕴着哑:“明天让厨房给你做红烧兔头。”
顾星檀:“!!!”
意识模糊时,她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容怀宴每次出差回来,都会要得极多。
不说三天三夜,最起码也得用光整整一盒五只装小雨伞。
但是。
这次居然只克制地在浴室做了一次,还是没好好进行各种花样百出的前戏,草草开始,草草结束。
除了这一次的时间依旧有点长之外,处处都透着奇怪。
后来,果然如她猜测。
容怀宴这两天,每天都早出晚归,住在同一屋檐下,居然没撞见过。
更别提教她画画。
忍了两天。
第三天顾星檀忍不了,大半夜忍着睡意,想等他说清楚。
然后——
管家来消息:先生工作繁忙,这几天要住公司。
“???”
要不是晚上能感觉到他还会抱着她睡,顾星檀真怀疑这是什么冷暴力。
要么就是出轨前兆!
倒是南稚得知这件事后,忍不住以拳击掌,“嗨呀,老师你就是当局者迷。”
“想想看,容总出差回来, 第一件事就是来国家博物馆看老婆。”
“谁知道老婆非但不愿意给名分也就算了,居然还跟男明星‘眉来眼去’,这谁能忍!”
“尤其容总天之骄子,自尊心肯定受挫了。”
“你得哄!”
“而且必须用心哄。”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只是在使小性子?”顾星檀眼睫微微撩起,随口总结。
南稚梗了秒:“……”
这个总结,好像也没毛病。
只是容总使小性子,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顾星檀眉心轻轻拧着,“小心眼。”
原来到现在还记着。
南稚小声逼逼:“是吃醋吧。”
让她相信容怀宴吃醋?
不如相信容怀宴只是占有欲发作了,小心眼罢了。
还有一星期。
馆内举办的小型修复比赛即将开始。
想到这里,顾星檀就很头疼。
只要容怀宴不在她身边陪着,她甚至连用手画画都做不到,到时候怎么应对比赛。
顾星檀想过了。
按照馆内那些年轻修复师的水平,馆长出的题目,应该不会太难。
摊开自己雪白柔嫩的手心,看了许久。
或许——
她是有机会的。
“怎么才是用心哄?”
顾星檀不耻下问。
她哄过无数次容怀宴,好像从来没有动过心思,这次神使鬼差地问出口。
南稚:“送礼物?”
“容总缺什么,就送什么。”
顾星檀思忖足足三分钟,最后面无表情:“他什么都不缺。”
却见南稚嘿嘿一笑:“错。”
“容总缺一个送爱心上门的天仙老婆,去冰冷的办公室休息间暖被窝。”
顾星檀之前送过无数次。
容怀宴都反应平平。
顾星檀最后还是去问了唯一能给她出主意的已婚女性——徐姐。
徐姐得知顾星檀要哄老公。
当机立断:【姐这就让人给你送个宝贝,只要是男人,绝对是手到擒来!】
刚发完。
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老公死了吗?】
【又换了一个?】
【不愧是我们新时代女性,换老公如换衣服,姐欣赏你!】
顾星檀很敏锐清晰,已经发现她跟容怀宴的关系,不再是床上互嫖的塑料夫妻,好像有什么不知不觉改变了。
所以,徐姐这个法子,很有可能也不管用。
用心吗?
顾星檀若有所思地回到枫湖居,一如既往,容怀宴还在加班。
她上楼时听到有女佣调侃另外一个新来的女佣,“你手可真巧,亲自给你男朋友做衣服,他一定很高兴吧。”
小女佣眼睛亮晶晶:“嗯嗯,他说这是我的心意,他舍不得穿,要保存一辈子。”
“真好呀。”
顾星檀细白指尖停在奢华到反光的淡金色楼梯扶手,卷翘眼睫轻颤了几下。
表情若有所思。
亲手做衣服?
心意?
起初。
顾星檀打算给容怀宴做一件衬衣,每次穿衬衣都能想到自己这位贴心贤惠的小贤妻。
然后——
在裁坏徐姐名下服装设计室最后一块高级衬衣布料。
徐姐心疼地捂住小心脏:“祖宗,你就没这根细胞,凭借你的美貌,勾勾手指,哪个男人不服服帖帖。”
顾星檀意犹未尽地望着剪刀。
乍然听到这话,漫不经心道:“实不相瞒,我老公叛逆。”
就是不服服帖帖。
还天天闹脾气。
徐姐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桀骜不驯的青春期少年,“你老公真是什么男大学生?”
“差不多吧。”
顾星檀翻着衣服剪裁的书籍,从红唇溢出四个字。
“差多少?”
“也就三四五六七八岁。”她随口敷衍。
徐姐:“……”
您这差得有点多吧。
等等?
徐姐忽然恍然大悟,“你这是有六个老公?!”
“啧啧啧,果然,还是姐小瞧了你。”
“会玩,还是你会玩。”
把她年轻时候敢想不敢做的事儿全都做了。
居然一下子养了六个。
顾星檀:“……”
想到和容怀宴那些丰富的角色扮演游戏。
沉吟半响,“也差不多。”
别说六个,十六个都不如容某人一个精彩。
这时。
设计师瞥到书籍上那一闪而逝的搭配,给出最后建议:“顾老师,您可以考虑织一条围巾,简单又温暖,满满的都是心意。”
“送围巾的含义代表永远在一起,永远缠着对方。”
“非常浪漫!”
永远缠着他?
容怀宴能乐意?
徐姐表示:“只要是男人,绝对乐意死了!”
设计师:“没错,谁不想被顾老师这样的大美人缠着,上辈子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这辈子才有机会。”
行吧。
顾星檀合上书。
这次织围巾倒是很快上手。
顾星檀选了很适合容怀宴的黑色毛线,山羊绒的质地,温软舒服。
枫湖居主卧灯光亮了整整一夜。
昏黄灯光下,少女靠坐在床头,十指翻飞。
熬了一夜,终于织好后,让管家派人送去容怀宴公司,顾星檀感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倒头回去睡回笼觉。
睡到黄昏将至才悠悠转醒。
夕阳亦是暖融,顾星檀懒洋洋地坐在落地窗旁边晒太阳,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春天了。
她给容怀宴送羊绒围巾!
顾星檀无力地倒在沙发椅,纤薄柔软的身躯,整个窝了进去,用手背挡住眼睛,看春日的夕阳都不顺眼了!
昨晚白忙活!
本来还想着容怀宴接到台阶,今晚会回来。
现在——别想了。
毕竟按照容某人的思路,大概是怀疑她用意是用羊绒围巾把他捂死,然后继承亿万遗产。
容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老管家亲自将用很贵重沉香木雕刻的礼盒奉上,和蔼笑道:“这是太太送您的礼物。”
办公桌前,眉眼清隽沉静的男人从工作状态中分神出来一点。
想到这几天自己忙于工作,倒是对容太太略有疏忽。
望着还有一半的文件。
容怀宴还是亲自接过木盒。
本以为会是什么不走心的让厨房准备的午餐,或者补汤之类。
谁知竟是折得并不整齐的羊绒布料。
打开一看。
显然是新手所制。
“围巾?”
容怀宴向来毫无波澜的眼瞳,浸透着几分其他情绪,“她亲手做的?”
倒也难怪管家会亲自送来。
老管家颌首:“是。”
随即他恍若随口道:“昨晚太太一夜未睡,我得回去盯着厨房熬汤,给太太补补,先生,我先走了。”
一夜未睡?
容怀宴想到容太太那视美貌如命的脾性,突然熬通宵为他织围巾。
定然是别有所图。
容太太的心思。
在他面前,简直毫无遮拦。
江秘书恰好来送文件,眼观鼻鼻观心,绝口不提如今春暖花开,完全用不上围巾,闭眼夸:“太太真会选颜色,黑色百搭,您穿什么都能搭配。”
“最近晚上降温厉害,太太太贴心了。”
夸太太,绝对没错。
随即,江秘书捧着行程表汇报:“从明天开始,您未来七天,都没有行程,可以休假了。”
这几天他也跟着容总日夜加班。
快要熬死了。
也就容总,跟机器人一样,每天就在休息室小憩两三个小时,便又开始高强度工作。
果然。
江秘书字字句句都踩在上司愉悦点上。
容怀宴接过他递来的文件,也没挑刺,顺利通过,随口道,“这几天你也休个假,带薪,三倍。”
江秘书内心欣喜若狂,他还能再夸十万字!
表情管理依旧无可挑剔:“谢谢容总。”
容怀宴本意是空出七天完整时间,可以给容太太进行密集式训练。
倒没想到,还有这一惊喜。
空闲之后,他这才漫不经心地挑起黑色围巾。
柔软布料顺着男人掌心垂落一截到办公桌上。
容怀宴思及这段时间,容太太油画进步越来越快,他手里的教程已经不足以用来教她。
片刻,他调出微信某个头像低调的联系人。
Rhy:【把你总结的油画教程,发我一份。】
那边回复:【非谢家子孙,不外传】
容怀宴望着那人言简意赅的回复,一句废话都不会多说。
指腹摩挲着金属边框。
而后将手机交给江秘书:“给我拍张照。”
江秘书稳重接过。
幸好他去修了摄影课!
万能秘书什么都会!
容怀宴看过照片,云淡风轻撂下句:“假期回来后,年薪再涨百分之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