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看白术后悔的脸。
这不,特地在路口等他们。
白术三人迎面而来,林老头清了清嗓子,可怜的小紫苏又一次成了林老头的目标,“紫苏,你两个伯伯都进城当工人了,以后爷爷家经常能吃上肉了。你要不要跟爷爷回家?”
白术假装没听到。
目睹了反派爸妈坑林老头的全部过程,小白果翻了个白眼。
呵,这糟老头子讨厌得很!!
他似乎忘了那两个工作是怎么来的,也忘了自己气急败坏的嘴脸,居然跑到外公面前来显摆了?!
趁着现在可劲地得意吧,年底就是他哭的时候了。
小紫苏也是个补刀的高手。
她抓了抓头,状似惊奇地问:“爷爷家有肉肉吃啊?柳叶姐姐说很久没有吃过肉肉了。是爷爷藏起来不给柳叶姐姐吃吗?”
林老头的脸马上就绿了。
白术都快憋不住笑了,在小紫苏头上撸了一把。
“紫苏,说人不揭短,给人家留点面子。”
“啊……我没有啊!”小紫苏一脸无辜,她真的没有,她只是觉得爷爷是个骗子,她也没有揭穿他家里没肉。
小白果忍不住笑了起来。
天然呆最可怕了,捅了人家一刀,还觉得自己很无辜。
不过嘛……这糟老头子也是活
该。
他自己家没肉吃,还以为别人家也一样?
林老头没讨到好,还被揭穿了家里很久没吃过肉的真相,一张老脸丢尽了,又是在白术面前丢的脸,顿时恼羞成怒了,一声吼:“你懂个屁!爱吃不吃,我拿去喂狗都不给你吃!”
林老头黑着一张脸气跑了。
“他好凶哦!”小紫苏一脸莫名其妙,还委委屈屈地说:“我又不想去他家吃肉肉,他还凶我!”
“没事,咱们家也有肉吃,也不惦记别人家的肉。”白术又说:“回家就杀鸡,两只鸡腿都是你的。”
“妹妹什么时候能吃鸡腿?”
“可以给她喝点汤了。”
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是时候给她开荤了。
回到家,把小白果放在凉床上,让小紫苏看着她,白术就去院子里逮了只母鸡,答应孩子要杀鸡就一定要杀。
小紫苏亲亲妹妹的小脸蛋,还跟个小大人一样叹气。
“爷爷家真可怜,连肉肉都吃不上,还想骗我去他家!”
“我才不去呢!我又不傻!”
“还好我们跟外公外婆住一起。小柳叶就可怜喽了……”
“妹妹你快快长大吧,我们一起吃鸡腿!”
小白果惊奇地看了她一眼。
厉害了我的反派姐姐!你才三岁多呀!
她之前以为小紫苏是天然呆,没想到是故意扎林老头的心?!
那糟老头是真的可怜,亲儿子骗他的钱,亲孙女小小年纪就会捅刀子了,还捅得那叫一个准!
小白果开始自我反省,反派爸妈会骗钱,反派姐姐会扎心,她要会点什么呢?她也想当个合格的反派!
第22章
四个多月的小白果第一次尝到肉味,虽然只是一点肉汤,还是拿筷子蘸了下给她尝尝味,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吃肉,她还是咂巴着嘴,有很认真地尝尝鸡汤的味道。
李秋容蘸给她尝的鸡汤清的跟水一样,没有一点油花,也没放一点调味料,淡淡的一点味道也没有。
但那股肉香味入嘴以后像是突然爆发了,吃进嘴里和平时闻闻肉香味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平时光是闻闻味,对小白果没有半点诱惑力。
吃进嘴里以后,就成了一股特别诱人的浓香,尝了一点好像不太够,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来一点。
小白果果断张开小嘴,示意李秋容再来点。
第一次见她主动讨食,李秋容被逗笑了。
“知道肉汤好吃?那就再尝尝。”
她又拿筷子在汤碗里蘸了下,喂到小白果嘴里。
小白果含着筷子,品味着鸡汤的香味,这个味道可以,她喜欢,等筷子上没有味道了,她继续讨食。
李秋容就不给了。
“乖宝不急,今天只是开荤,让你尝个味。”
“等你再大一点,就可以喝鸡汤了,还可以吃鸡腿。”
白术说等她满了五个月再吃辅食,现在只给她喝奶粉,过些天就可以让她喝米汤、吃米糊和蒸蛋了。
小白果还没尝够鸡汤味。
她抓着李秋容的衣服“啊啊啊”地叫唤。
外婆,你看我那么乖,再来一点点嘛,就一点点!
“外婆,妹妹还想吃,再喂点嘛。”小紫苏开始心疼妹妹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妹妹讨东西吃,妹妹太可怜了,每天只能喝奶粉,现在妹妹想吃肉汤,外婆怎么不喂她?
“你吃你的。”白术把她拉回小板凳上。
讨不到肉汤,小白果扁了扁嘴,也没有再吵。
这天晚上,满屋子弥漫着肉味,小白果闻着肉味,突然觉得奶粉不香了,她好想快快长大,好想快快长牙,长大了又长牙了,就可以喝肉汤,还可以吃肉肉了。
当小孩真可怜,只能看着他们吃吃喝喝。
话又说回来,长大其实也没那么好,当小宝宝她可以每天咸鱼躺,等她长成大孩子
了,估计就像小紫苏一样,走哪带哪,还要她自己走路,想想也没那么幸福,真是纠结啊!
在小白果的纠结中,十天一晃而过。
林永成和白芨又回来了,林永家和林永业当上临时工,白芨的工作也转给了高中生,她这次是回家备考暂时不去县城了,正好双抢也过完了,一年里最忙碌时间已经过去了。
林永成特地回来教林永良开拖拉机。
拖拉机的事,林长进已经和公社谈好了,年年交公粮都要找公社借拖拉机,这是每个大队的正常流程。
但是,借公社的拖拉机,还要请公社的拖拉机司机帮忙。
因为上林大队没人会开拖拉机,林永成倒是会,可他在县城有工作,不会经常呆在队上,这种事也求不到他头上。
请公社的拖拉机司机帮忙拉粮食,他们要低声下气地陪笑脸,还要说尽好话、好吃好喝地招待,总之不能得罪司机。
林永成回来就好办了,不用请公社的司机帮忙了。
他们骑着两骑自行车就出发了,林永成的后座带着队上的会计林大壮,林永良带着他爸林长进,刚好四个人。
林永成一走,小紫苏就坐不住了,总想往外跑。
明明是自己想去看拖拉机,她偏不承认,还要把妹妹拉出来当借口,“妈妈,妹妹还没见过拖拉机,也没有坐过拖拉机,我想带妹妹去看拖拉机,但是我抱不动她。”
“你爸刚出去,到公社没那么快。”白芨瞥了她一眼。
“我觉得爸爸已经去了很久了很久了。”小紫苏戳了戳手指头,总觉得过去很久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见她实在想去,白芨还能怎样?
“行吧,那就出去看看。”
她抱上小白果,后面跟着个小紫苏,母女三人慢慢地走向村口,村口的大榕树下有不少人在纳凉,双抢刚过去,村民们都闲下来了,大榕树下就成了他们的活动地点。
男男女女十来个人,各自搬着板凳,还带着蒲扇,聊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八卦,地上扔了一地的南瓜子皮。
等白芨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住在村口的柳婶主动招呼她。
“永成媳妇来了,来,这里坐。”
柳婶一
家人是逃荒来的,也是上林大队的外姓人之一,她夫家姓王,她丈夫的大名没人知道,都喊他外号王瘸子。
上林大队大多数人姓林,只有那么几户外姓人,白家也是其中一户,所以,柳婶每次见到白芨,都是一副自己人的模样。
白芨抱着小白果走了一路,也有点累了。
正好柳婶带的长凳。
“谢谢柳婶。”
“很少见你来村口。”柳婶也不跟人聊八卦,小声跟白芨说着话,又看向小白果,“你们家小闺女越长越好了,白白净净的脸盘子,眼睛又大又圆。可惜耳朵不像你。”
小白果长了对招风耳,这点像林永成。
柳婶语气中还有几分可惜,小姑娘长了对招风耳,年纪小的时候瞅着可爱,长大了就不好看了。
“主要看脸,相貌生得好,耳朵长什么样不重要。”白芨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又瞅了眼柳婶家的大孙子,“你家大孙子不错,那双眼睛跟他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双眯缝眼,跟他爸一模一样。
“都说眯缝眼的人聪明。”柳婶还很高兴,觉得自家孙子被夸了,“我家大孙子打小就聪明,七个月就会喊人了。”
白芨:“……”
她是脑子缺根弦吧?
这个天有点聊不下去了。
小白果首次遭到相貌攻击,还不太理解。
她抓了抓了自己的耳朵,都是两只耳朵,有什么不一样吗?
看看小紫苏的耳朵,又看看白芨和柳婶的耳朵,每个人都有两只耳朵,她也是两只耳朵,为什么嫌弃她?
第一次做人,小咸鱼对人类的审美仅限于脸蛋和身材,知道谁美谁丑和高矮胖瘦,对耳朵有点分不清。
她看谁的耳朵都是一样的。
小白果正在抓耳朵,突然柳婶问:“你家小闺女快半岁了吧?坐了那么久了,怎么没听到她吭声?”
眼睛那么大,一看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柳婶家丈夫儿子都是眯缝眼,自己家的就是最好的。
这不,看到谁家孩子眼睛大,就觉得人家不聪明。
白芨顺嘴回了句:“我家小闺女有点小脾气,遇到讨厌的人就不会开口。她只跟喜欢的人说话。”
就
在这时,远远地看到一辆拖拉机开了过来。
“永成回来了,我走了。”
白芨抱着小白果起身就走。
柳婶没什么坏心,就是嘴欠,她说话不过脑。说完了,她自己又不会放在心上,这张嘴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
在上林大队,她的人缘非常一般。
小紫苏回头冲柳婶扮了个鬼脸。
看着她们母女三人走了,柳婶还在小声嘀咕:“怎么说走就走,我还想找她打听一下进城工作的事。”
她还想着都是外姓人,和白芨拉拢一下关系。
直接找人说工作的事太功利了,特地从孩子身上入手,她还想着小白果不会说话,自己可以传授一点教孩子说话的经验。
结果她还没开口,人家就走了。
同样坐在树下的桂花婶就在笑她。
“你这张破嘴,你看谁喜欢跟你说话?人家刚坐下来没几分钟,一会说人家闺女耳朵没长好,一会说人家闺女不会说话。还想找人家打听进城工作的事?给你吃shi你吃不吃?!”
“我没说她女儿不好……”
“你怎么说的不重要,人家听了不舒服。”
“……”
……
拖拉机“轰隆轰隆”的声音越来越近,小紫苏老远看到林永成驾驶着拖拉机,她就旁边兴奋地直喊。
“妈妈,是爸爸回来!”
“爸爸好厉害,还会开拖拉机!”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开拖拉机,我也要这么厉害!”
白芨嘴角抽搐:“……”
不,你不想,等你长大了就不喜欢了。
小白果看了两眼,就没有了兴趣了,黑黝黝的铁疙瘩有什么好看的?还很吵,鱼鱼一点都不喜欢它!
她打了个小哈欠,想回家了。
拖拉机进了上林大队,上林大队宽敞又平坦的地方只有晒谷场,但是晒谷场地势高,又是被一大片田地围在中间,根本就不通车,上林大队没有合适的地方给林永良学拖拉机。
到了村田,拖拉机上的四个人都下车了。
林长进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唉,失算了。”
“你别心急。”林大壮笑呵呵地说:“隔壁良田大队就很宽敞,让永良去那边学。现在已经进村了,就找
人把粮食挑过来,先交一车公粮。等回头,直接去良田大队。”
林长进还能怎样?
他和林永良分头去叫人,林大壮先去了粮仓,准备登记。
留下林永成在村口看着拖拉机。
小紫苏飞奔向林永成,“爸爸,我带妹妹来看拖拉机!”
“那么开心啊?”林永成先抱起大闺女就是一个举高高,见大闺女眼里满是好奇,把她抱上了拖拉机。
“还有妹妹!”她扭过身子朝后面看。
拖拉机的轰鸣声已经停下了,但那股柴油味还没散去,白芨抱着小白果刚靠近,刺激得她就哇哇大叫。
走,快走!
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不急不急,咱们现在就走。”白芨赶紧拍了拍她。
赶紧后撤了一段距离,小白果被山蚊子咬得一身包,也不会吭声,能让她哇哇叫肯定是很不舒服。
“乖宝怎么了?”林永成见状,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他们家小闺女一直是个乖宝宝,很少有吵闹的时候。
他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
小紫苏也急了,“妹妹哭了?”
“你坐在那里不要动,我过去看看。”林永成回头叮嘱了一句,就向白芨追了过去,白芨刚哄好小白果。
小白果不再叫了,蔫蔫地靠在白芨肩膀了。
离得远了,那股难闻的味散去了,被刺激出来的恶心感却挥之不去,她有点难受,但是她说不出来。
“一走近拖拉机她就在叫,现在她不叫了,整个人都没精打采了,我带她回去休息一下。”白芨担心极了,除了臭虫那次,她还没见过小白果吵闹的时候,吵完就没精神了。
经常吵闹的孩子,吵吵没关系。
不常吵闹的孩子,偶尔吵一次都担心得不行。
正准备离开,白芨又想起拖拉机上的小紫苏,“你赶紧回去,盯点下小紫苏,我带乖宝先走了。”
“行……”林永成刚点下头,就见小白果在吐奶,还是大吐特吐,他神色一变,催促道:“你快去卫生所。”
正常吐奶只会吐一点点,不会大吐特吐。
白芨也急了,什么话都来不及说,转身就走了。
林永成回到拖拉机上,把小紫苏拎了下来。
再抱着
她追了上去。
……
小白果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生病了。
她的脑子有点不清醒,就连咸鱼躺的时候都很不安稳,总觉得很难受,喉咙里还时不时哼唧两声。
第一次生病的小咸鱼以为自己快死了,等她死了,应该又能变回自己的咸鱼精了吧?天道爸爸会不会把她踢进别的书里?万一下次变成主角了,那怎么办呀?她只想当反派!
呜呜呜……鱼鱼不想回去!
天道爸爸,鱼鱼的小反派还没发挥作用,不能死太快啊!
小咸鱼把自己急哭了!!
白芨快心疼死了,半天下来,她眼睛都哭红了,“爸,乖宝烧得不舒服。睡着了也在哭,她得多难受。”
“过了这几天就好了。”白术说。
她学过医,怎么遇到孩子的事,就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他跟她说了不下五次,就是寻常的小孩子长牙发烧,小白果的下牙差一点点就能冒出来了,过几天就好了。
但是白芨很急啊!
她想让白术开点退烧药,让小白果吃了药能舒服一点。
林永成也急,小紫苏长牙的时候也发过烧,却不像小白果连睡觉很不安稳,时不时还要哭两声。
“爸,还是开点药吧?你看她哭得多难受。”
“小孩子吃那么多药是好事?”白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平时看着很冷静的一个人,这会急什么急?
小紫苏也泪眼汪汪的,“妹妹生病了。”
一家三口急成了一团。
“注意给她降温。如果体温太高,我会给她开药。”白术还是没有松口,又补了句:“多给她喝点白开水。”
在白术的镇压下,开药是不可能的。
小白果这一病就是三天,一让她躺下就闹,闹得一家人都跟着受累,只能换人抱着她在屋里走动。
一个人生病,全家跟着憔悴。
小紫苏太担心妹妹了,也跟着瘦一圈。
那天白芨急匆匆抱着小白果去卫生所,林永成抱着小紫苏追在后面,在大榕树下聊八卦的村民都有看到。能聚集在一起聊八卦的人,本来就是一群嘴碎的,不知道从谁嘴里传了出去。
看他们一家人心急的样子,就有人猜到小白果身上了。
小白
果的大名无人知晓,传的是林永成家的小闺女生病了。
之后三天里,他们家的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林永成骑着自行车去了趟县城,不像以前去上班,几天才回来一趟,他当天出发,当天又回来了。
所以,消息越传越离谱。
三天过去,在那些人嘴里,小白果马上就要夭折了。
第23章
小白果生病,小紫苏无心学习,卫生所的小课堂暂时放假了。
林志军兄妹俩也听过外面的传闻。
他们不用上课,就—天三趟往白家跑。
知道小白果是长牙发烧,不是谣言说的那样,兄妹俩就放心了。见他们照顾孩子那么辛苦,俩人都不敢将外面的谣言告诉他们,怕他们生气,只想着等小白果退了烧,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小白果是个早产儿,出院当天林老太就当众说过,县城医院的大夫说这孩子养不活,所以林家不要这个孩子。
有林老太这番话在前,上林大队的传言就越传越可信。
很多人都信了。
林永成混得好,没人敢得罪他,但背后酸的人却不少。
酸他自己有出息,还有个愿意掏空养家钱盖房子的岳父,那些红眼病背地里没嘀咕他吃软饭,说白了不过是嫉妒。
这—次,听说他唯二的女儿快夭折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就等着看笑话了,谁让他过得太好招人眼红呢?
有人眼红,自然也有人担心。
林长进跟林永良上门探望,林永成还不明所以。
孩子长牙发烧,对他们自家人来说是件大事,但还够不着让外人来探病吧?远不到这个程度!
林永成意识到不对劲。
“长进叔,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
外面传的八卦再多再离谱,也会避着他们—家人,不可能八卦到正主面前,这种把人往死里得罪的事,没有傻子会干。就连最不会说话的柳婶,也不敢在白家人面前提这事。
林永成在外面混得开,没准哪天就要求到他头上。
白术是村里的赤脚大夫,更是得罪不起。
所以,他们—家人还蒙在鼓里。
林长进和林永良对视—眼,林永成面容憔悴,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却没有多过的愁容,不像是家里有孩子快夭折时的神色,他们父子俩人该明白的和不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咳……事情是这样的。”
林长进的脸色也不太自然了,解释道:“队上在传你家小闺女病得很严重,我和永良才想上
门看看。”
“外面夸大了。”林永良点头应和。
“夸大到什么地步?”林永成的脸马上就绿了。
不必多说,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林永成连骂娘的心都有了,他家小闺女就是长个牙而已,那些嘴碎的玩意对—个孩子那么大恶意?!
他们不用长牙,还是他们家孩子不用长牙?
不用牙齿就告诉他,转头他就给他们敲掉!
“永成你别生气,误会—场,回头我去大队部,用队上的大喇叭解释—下,再警告他们别再传谣言了。”林长进能体会他的心情,谁愿意听到自家孩子被人诅咒?
为人父母的,这种破事搁谁身上都该生气。
可话又说回来,家里孩子长牙发烧,这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吧?他们家—个个如临大敌,全家人都—起憔悴了,这算什么事?他们家孩子有那么金贵吗?
林长进感到无法理解。
心里有再多的疑问,可他身为大队长还是得劝着:“过几天孩子没事了,再多带她出去转转,看那些嘴碎的人脸红不……”
他正在劝解,屋里的白芨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冲了出来,“我家孩子好着呢!那些嘴碎玩意,—天到晚嘴里没有半句好话,跟个孩子过不去?”
“我家孩子身体健康,会长命百岁!”
林永成也忍不住骂:“那些多嘴玩意什么时候入黄土?他们自己没用,这辈子活不出个人样来,就对别人家孩子使坏?—群犯口业的孽障,死后早晚得下地狱!”
“见不得我们家过得好,有本事到我面前来说。躲在背后诅咒—个孩子算什么本事?活该他们窝囊—辈子!”
“这辈子爬不起来,下辈子也爬不起来!”
夫妻俩人实在气得不轻。
孩子发烧,他们本来就悬着—颗心了,担忧了好几天,也没有睡个好觉,这会俩人—点就着了。
林长进和林永良都不吭声了。
那些人说谁不好,说人家孩子?人家孩子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哪里得罪他们了?实在是过分了些!
如果不是亲自走了—趟白家,他们都信了!!
林永成越骂越气,骂完之
后,他的坏主意就来了。
诅咒他家孩子是吧?老子让他们肠子都悔青!!
“永良哥,对不住了。”林永成又说:“我家小闺女长牙发烧,我们—家人实在放心不下,别的事都耽搁了,说好教你开拖拉机也没教。这几天我没休息好,今晚我好好睡—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就教你,顺便教教你怎么修拖拉机。”
第—天放心不下小闺女,林永成没去干活,之后两天他没休息好,乡下的路又窄,他精神疲惫不愿意碰车。
从公社借来的拖拉机现在还放在村口,幸好林长进等别的大队交完公粮之后才借的拖拉机,才没人催。
只要每天安排人手守着拖拉机,不让人偷就行了。
拖拉机是林永成开回来的,上林大队也只有他—个人会开,如果是平时,村民们肯定会有意见,耽误了交公粮。
可这次有小白果生重病的风言风语在传,也没人敢说了。
人家孩子都快没了,谁说什么那就是冷血无情了。
林永良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到了!!
之前只说教他开拖拉机,没说教他修拖拉机。
纯属意外惊喜。
会修拖拉机的拖拉机司机,绝对比普通的司机更吃香。
他愣了几秒才消化完,等他回过神来,就激动地抓住林永成的胳膊直晃,“哥就不跟你客气了!我跟你说我当真了!你别反悔!你反悔也没用,反悔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林永良激动到语无伦次。
等他学会了,这个铁饭碗他捧定了!
林长进脸上的喜色也藏不住了,“永成,叔也当真了!”
“不会哄你们。”林永成许诺道,之后又抛下—个惊喜,“红康公社下个月要修路,听说还缺两个拖拉机司机,永良哥这下工作也不用愁了。只要你技术过关,就不愁没活干!”
红康公社跟他们红星公社隶属—个县,只是—个在南,—个在北,距离比县城更远,那边的消息他们打听不到。
这下子,技术有了,工作也有了。
林永良家的好日子指日可待。
林永成要让那些嘴碎的人睁大眼睛看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给白
芨找工作,也能林永家和林永业找个县城的临时工,还能把林永良扶起来,他想扶谁就扶得起来,他有这个资本。
红眼病就让他们—直眼红吧!
自己没点屁用,光会眼红别人。
比起送林永家和林永业进城工作,帮扶林永良更实际—点,教的是技术,而且他们不是亲兄弟。
帮亲兄弟的时候,那些找上门的人都是抱着试试的心理,毕竟希望不大,谁让他们不是亲兄弟?凭什么帮他们?
林永良不—样,非亲非故的。
同样的,也是给了那些外人—点希望。
肯定会有很多人求上门,但有什么用呢?
他就是不帮!!
等林长进父子二人走后,林永成抱着小白果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