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乖孩子。”
高秋锋扶起老人,略带担忧地迟迟不肯走,直到拐杖墩在地上:“让他们夫妻独处。”
“是。”
房间回归宁静,南曦单手翻着文档,在需要补充的地方做标记。
手机震震,解锁查阅新信息,风啸:众筹达到1E7。
南曦心情跟着数字升起,按回信:辛
苦字没按完,手机被一只手推向桌子远处。肩头一轻,身体跟着一轻,她被抱到靠回自己椅子的张亦辰腿上。
腰间双手收紧,南曦重心失衡地倒入他怀抱。
“好吵,睡觉。”
嫌她回复消息吵,他难道不觉得自己不规律的心跳更吵吗?
好久不曾亲密接触,南曦躁动不安地扭扭身子,没蹭出怀抱,禁锢太牢。
不死心地扳对方手指,稍稍松动一根,转瞬她两只小手被他大手包裹住。
张亦辰下巴顶在她头顶,沉声道:“曦儿,别乱动。”
第28章 张亦辰别走
沙哑的声音,南曦再傻也明白什么情况,立马停止作妖。
僵硬不动发呆,被传染的困意见缝插针,不知不觉迷糊着。
搂着南曦,张亦辰意外睡得很香,待睁开眸子时,窗外已然夕阳西落。怀里的人儿精致小脸自然靠在他肩头,不再刻意保持一定距离。
沉睡的脸庞分外恬静,她很少能这般对他卸下防备。
淡淡蔷薇的花香随着她平稳的呼吸起伏飘浮,侵蚀他呼吸,拉扯他思绪,麻痹他神经,使他无法移开逐渐火热注视。
唇深深吻在她额头后,张亦辰才缓缓恢复清醒。
快速抽离,再晚一秒,他怕自己会不受控地一路吻下,直至诱人的唇瓣。
敲门声响起,百平米的办公室,自带防窃听系统。除非门没关实,否则不提高声应答,门外人无法听到。
慢慢把手从柔软的腰肢下挪出,从西装兜里掏出电话,拨通。
站在门外的高秋锋,盯着接入电话名字略呆,难道少主不在屋内?
接起,传来压低的嘱咐:“锁解开了,你进来吧,动静小点。”
“好的。”
高秋锋满头问号地走入,香艳画面差点把他送走。
密长睫羽随着张亦辰抽出胳膊微颤,南曦不悦地往怀里蹭蹭,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嘴角浅浅勾起弧度。
张亦辰用另只手拖住她的头,抬眸冰冷望去进退两难的高秋锋,低喝:“没重要事出去。”
“有!”
高秋锋急忙把视线抬高,正步走到办公桌前。其实让他看愣的不是南曦妩媚睡颜,他好歹见过世面好吧。再不济电视里翻出南曦出演的老片子,想咋看咋看。
真正让他看愣的是张亦辰不自觉流露出的温柔,他跟随张亦辰快七年,从未见过。
后背冷汗直冒,在倨傲的注视下有种站不稳之感。
拿出借来的胆子,汇报:“周生梦的周雷在会议室等您一下午。”希望能转移仇恨吧。
“让他把转让版权合同全部签好字,你直接拿过来。”
高秋锋又怔住,好在眼睛方向没朝错。直愣愣盯着书柜上方,快速集中精神,问:“您不用审核遍内容吗?万一他乱改乱加条目。”
周生梦喜欢走捷径,习惯玩恶臭手段,不然如何从州棋文学网捣鼓到风啸版权。
张亦辰不以为意轻笑:“呵,他们不敢,你去吧。”
高秋锋应:“嗯,我去办。”为保小命快速离开,并带上门。周生梦的确不敢,除非迫不及待想破产。
半晌后,蹑手蹑脚抱沓文件回来,高秋锋尽量不发出声响地放在办公桌上。昂头站在领导身边,提前把本本合同翻到需要签名处。
张亦辰拧开钢笔盖,单手签字。
忽的,怀里妖精娇吟声:“张亦辰。”
“我在。”低头贴近,发现南曦没醒,处在梦呓的呢喃。
高秋锋只觉浑身一麻,并非被电的,是被吓得,把军姿立得更标准。心里不住默念,要想好日子过得久,眼神不能总乱飘。
“张亦辰别走。”
“乖,我不走。”手节奏均匀地轻拍着她后背。
“来人,给本宫把他剁了,炖老鳖汤。”南曦双目紧闭,抬起手发令,转瞬手垂下,娇嫩欲滴的唇瓣‘吧唧吧唧’抿抿:“嗯嗯,老鳖汤好香。”
“噗!”
高秋锋在入职天禹之前受过军事化特训,一般情况他绝对不会破功笑,可真的忍不住了。
张亦辰双眸眯起,瞟眼憋得脸涨红的高秋锋。
笑意被吓退不少,高秋锋立即调整好状态,认真说道:“今早又有五家文学网站表示同意咱们收购。”
说起正事,张亦辰放过高秋锋,问:“龙空还不打算松口?”
高秋锋保持眼睛、脖子、胳膊三条笔直平行线,奇葩动作翻文件,答:“嗯,我中午把提高分红的协议发过去,他们态度没变,不愿意出售。”
说起龙空文学网站,算不上国内大站,服务器十年没换过,登录人多会卡。但小破站里可谓卧虎藏龙,一半知名作者的栖息地。其他几大文学网已经拿下,只剩它坚守阵地。
“倒是有几分骨气。”张亦辰签字速度照旧,“明早再去谈,告诉他们分红和渠道宣传不变,他们手里持股权可以留到50%”
“好的。”
半月前张亦辰开始着手让人去和各大文学网交涉,当时高秋锋不明所以,现在恍然懂了。
果然少主所做每步皆有意义,晃神下被轻咳提醒,加快手里翻动速度。
苍劲有力的签名最后一笔结束,高秋锋以逃荒的姿态把文件摞起离开。
“他走了,咱们准备去参加生日晚宴。”
似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冲击力巨大,南曦猛地坐直身子。
张亦辰按住要站起的人儿,“不慌,先活动活动手脚。”
“我没事,”南曦抖着胳膊,下刻委屈叫出声:“好麻。”
张亦辰哂笑,两手快速揉过细胳膊,无疑换来引人浮想联翩的叫喊声:“张亦辰,你停下来!快停啊!”
“好点了吗?”
张亦辰停止手上‘摧残’,他倒是乐意持续欺负怀里的人儿,可腾起的生理反应不容许。
南曦粉拳不客气地狠狠捶在他胸口,发泄够,跳出他怀抱,凶道:“你绝对在公报私仇,当心我给张妈妈和张奶奶告状。”
张亦辰抬腕看表,6点20,算上堵车时间,他们必须立刻出发。
侧颜看看小报告精·曦凶巴巴的样,哄道:“公主殿下,我错了,咱们走吧。”
公主殿下……南曦羞赧地眨眨眼,捉弄张亦辰的点反被他利用。
不管了,强装有理地就势说下去:“那你补偿我,我之前说的报告,你有没听啊?别光装糊涂,反正你跑不了必须承担的责任,给点建树性指导啊。”
整理西装衣扣的手顿住,张亦辰轻声问:“你在意我看法?”
南曦脱口答:“当然啊!”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有张亦辰丰富的经验做保障,她儿子《飞霜流光剑》的未来之路会走得更高更远更顺。
短暂的停顿回归正轨,整理完毕,张亦辰拉上南曦手,“先确定制作人员吧,尤其导演、编剧、监制三块至关重要。不能全依靠风啸,他在影视制作上比你还小白。明天梁庭瑞会给你份候选人名单,导演和编剧最好不要更替人选。”
“好,谢谢你哈,你真好。”
南曦嘴甜地卖乖,手却在不经意抽回搭在他臂弯间。拉手比搭手暧昧多了,她可不想再走次巡演。
“先送我去下水岸天成公寓,我换套衣服。”
坐在车上,南曦嫌弃地拽拽黑白格OL,以这身装扮出席张母生日宴会显得失礼。
张亦辰瞥眼表,不同意:“不用换,时间太紧。”
“不行啊!”偶像包袱·曦坚持,下秒神态一转,楚楚可怜地吸吸鼻子,哑声道:“妈一年一度的寿辰,我形象必须得体,不能给她丢人。而且我给她买的礼物还在家,我要拿上亲手送她。”
张亦辰:……
方向盘一转,插入右行车道。
不是他早熟悉南曦的表演天赋,才没冒出可笑的怜惜之情。
抽完三支烟,南曦总算一身淡蓝色鱼尾礼服现身,手提大礼品袋。
停在他面前,美美转圈,问:“还算给妈长脸吧?”
淡雅的裙子被她调皮笑容赋予奇妙的感染力,不再清冷死板。
脱下西装,披在南曦肩头,“嗯,这样不错。”
“什么鬼啊!这件裙子的核心亮点可是在背部深沟啊,我不要你衣服。”
拉住喋喋不休的人儿快步下楼上车,“公主最乖,别闹。”
“你没完没了是吧!”公主个毛线!
“呵。”
讨厌的轻笑。
车上南曦心情不爽地刷着微博,铺天盖地的新闻报导席卷各大媒体,中心思想统一围绕:天禹斥巨资支持文学创作复兴。
天禹企宣特对得起超高时薪,短短两千字的文章,开始道尽人情冷暖,中间骤然峰回路转。表现天禹不光天价为风啸赎身,还不惜重金收购多家文学网站,重定超好福利支持文学复兴。
一时间,全网民化身为宣传小能手,高唱天禹赞歌。
只有南曦冷笑着按黑锁屏,之前她还纳闷,以张亦辰手下的律师团水平,随随便便颠倒黑白,张亦辰为什么不去打官司拿回冤枉钱。
原来人家在等舆论起来势头大好之时,高调收购。几亿的全方位宣传费,顺便拉拢各个王牌写手,真心不亏啊。
奸商,无奸不商!
好在她也不似曾经般单纯,这次主动出击,护住了热爱之物的主导权。
张亦辰连抢四个红灯,卡着点带她赶到老别墅。
车刚停稳,南曦脱下西装外套,翻脸无情地率先下车,不等张亦辰独自进场。今天可是张母生日,往年张母生日宴,堪比戛纳红毯,明星名流汇集。
相信今年一样,张亦辰作为张家独子接棒人肯定备受关注,她才不要和他扯出花边新闻。
轻车熟路地直奔宴会厅,环顾圈找到众星捧月的主角。
优雅走上去,却听到声声矫情的指责:“盼盼啊,你太不懂事啦,这种事情怎么能出错呢?”
第29章 群体扫盲
给相熟的人打完招呼,南曦拨开人群,“不好意思,麻烦让下。”
站在前排,张母没注意到她的到来,身边的女人实在太吵。
杨盼盼的继母许青哭得暴雨梨花,一手抖落着一副名画,一手抹泪。
“妈知道你没上过好学校,知识层面不够。可你不懂问我啊,朋友骗你这幅画是《八骏图》真迹,你便傻傻信人家,买来当礼品。”
最致命的武器从来不会直接显露锋芒,它藏在精美的包装里,骗人卸下防备。亦如许青的话,看似句句在帮杨盼盼开脱,意思无外乎是杨盼盼没怎么上过学不懂鉴别真伪,她被骗,希望得到谅解。
感人肺腑的话搁在其他地方,有几分真心。
可在这种名流汇集的场合,平时再粗俗不雅的人,能站在此处必须穿上高贵的外壳,这是敲门砖。再者谁不希望自己足够光鲜亮丽,好博得东道主多青睐几眼。
浓重的轻视早不约而同落在当事人身上,杨盼盼无所谓地双手插兜,嚼着口香糖。
她如果表现出示弱或恐惧,或许大家会适当收收目光,自觉散开。但这幅挑衅的样子,无疑加重人们厌恶,掩嘴的嘲笑悄然在小团体间蔓延。
“来,妈陪你一起认个错。”
吊儿郎当的杨盼盼如同触电般一抖,勃然大怒地甩掉拉她的手,吼道:“能不能别虚伪的开口闭口妈!MD,你比我小半岁。我喊你敢答应,我还怕折寿呢。硬要喊也得加个后字,OK?”
人群传出阵阵刻意压低的唏嘘,许青震惊片刻,哭得泣不成声,独自扭身面朝张母,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WOC,谁要你装人样啊,我犯的错我自己会道歉。”杨盼盼心烦地搡把许青。
许青如悬在峭壁上的落石,本就哭得浑身发颤,摇摇欲坠,被杨盼盼一掌彻底搡倒跌落。
膝盖先着地,磕出‘砰’的大声响,听着都觉得疼。
杨盼盼暗骂句,严厉说道:“我告诉你啊,你少装可怜!你我都清楚,我压根没用多大力气。”
警告声中冲出个女人,英勇护在许青前面。看起来年龄不大,和许青差不多。
女人昂高巴掌大尖脸,满面无畏地冲杨盼盼喊道:“请你离她远点,她为了爱情嫁入你家,平日里没少受你欺负。在外请给她留点颜面,谢谢。”
又来个话里藏刀的角色啊,南曦嘴角勾起浅笑,有别于其他时间,多出几分冷意。
“李潇潇你有毛病吧,我TM欺负她?她配吗?”后面的骂话被南曦拉停,杨盼盼奋力抽着手,喝道:“少管爸爸闲事。”
扭头见是南曦,深深呼吸下,低声道:“抱歉姐,不是冲你发火。你别参合了,我今天给她去去病不可。”
老爹有事,委派她来贺寿,许青非要跟来。打从跟个小尾巴,她右眼跳一路,早知道没好事。
照许青这样持续闹下去,保安清场早晚的事,让保安请出去务必会挨老爹顿骂。她把人架出去,免不了许青会多制造点伤口诬陷她。
同样得挨骂,多与少的问题。南曦没来前,她无所谓等保安好了。可南曦来了,想起南曦和张家的关联,算了自己动手吧。
当即对周遭人一抱拳,赔礼:“对不起各位,可能没扫你们多少兴,这种事在你们看来比餐前开胃菜更有意思吧。但是今天毕竟是张家的喜事,想必大家来不光为看热闹。我不能继续纵容这傻逼在这演了,我立马带她消失。”
一圈转完,对张母鞠躬道:“抱歉阿姨,给您添堵了。”
张母慈祥地摇摇头:“没事,孩子。”早听闻杨家之事,眼前的孩子粗是粗了些,倒也是个可怜人。
南曦伸手拦住杨盼盼打算去硬拽的动作,轻声道:“等我下。”
杨盼盼纳闷地盯着南曦,没想到她低下身,去捡那副搁在地上的画作。葱白的手指才碰到,许青不经意地抬腿压在画上。
南曦更不经意地发出困惑:“嗯?”
许青脸色古怪,唤她声:“南曦,我不用扶,自己能站起来。”
南曦浅笑不改,拍拍快让压变形的画作,“画给我。”
“我收拾,一副假作品别脏了你的眼。”
慌乱说完,仓促去推南曦的手。
尚未挨到,头顶传来冷冽的警告:“别碰她。”
紧接着保镖有序进场,架起失神的许青。从被架起到被驱逐,许青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警告她的男人,张亦辰。
她的梦中情人,给过她第一份高管的工作。曾经她只敢躲在远处偷偷看他,想过小说里的剧情,设计用药。但他从不喜在夜场多逗留,没勾到张亦辰却引来年迈臃肿的杨波。
两行泪水不禁流出眼眶,今夜唯一一次真心为自己而哭。
张亦辰捡起画,掸去上面脚印,卷起递给南曦。
“谢谢你啊。”
南曦笑盈盈接过,两手分别握住首尾木卷,朝着人群集中方向缓缓展开:“这副是清代郎世宁的真迹《八骏图》,大家不要一听名字主观带入,以为必须徐悲鸿所绘。徐悲鸿的确靠《八骏图》声名大噪,但不代表只有他画过。”
群体扫盲让前一刻还看不起杨盼盼的众人哑然,空气里充满尴尬。
之前护许青的李潇潇走到画前,单手托腮点评道:“郎世宁的画注重细节,你手里这副偏向于色调,我个人感觉不像真迹。”
南曦不恼,语速很慢地解释:“郎世宁画人注重细节,他画动物会偏向于动作形体展示。比如陈列在台北博物馆的《十骏犬图》,描述出每只小狗的动作体态。区分每只小狗的手法,大色调只是其中一种,不能以偏概全啊。”
“你的说法何尝不是以偏概全?放在任何画家身上全受用。”李潇潇眸光似水,温柔发问:“你是否可以更直白点证明专属性呢?毕竟真迹和赝品的意义大有不同,关系人品。”
南曦失笑,难不成让她挑出大学美术课本来读?
比李潇潇更温柔的声音由远至近飘来,“很简单,只需安伯伯或悠然出来验证下。”
苏竹一身水蓝色唐装淡雅走出人群,停在南曦右侧。
南曦投去感谢的笑容,苏竹微微点头算收下。妖冶的桃花眸准确锁住人群里一对父女,发出邀请:“安伯伯请。”
安悠然死死拽住父亲衣角,其实她早发现画是真迹,不能怪她不说,谁让杨盼盼和南曦交好。
安父何尝不知闺女心思,但苏家臭小子当众摆出龙门阵,指名要他鉴赏。他不接招,等同辱了古董世家的清誉。
推掉闺女手,来到画作前。拿出插在西装口袋的晚清西洋放大镜,从上到下仔细端详遍,道出两字:“真品。”
掌声轰然响起,南曦小心卷好画,交回杨盼盼手里,戳戳她后背。
杨盼盼明了地向前走两步,毕恭毕敬双手呈上:“杨盼盼协家父祝您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谢谢你和小杨。”张母拍拍手,管家抱走画作。
大概应酬走完,为躲清静,南曦溜到后院。
坐在凉亭里,惬意地吹着小风,眺望星空。
“偷跑不带我。”
短暂的宁静被打破,苏竹手持两杯香槟走来,绅士的递上一杯,轻问:“阿姨怎么没来?”
南曦接过,晃晃杯中香槟,凝视着流金闪烁的液体轨迹,淡淡答:“她不喜欢此类场合。”
南父出事后,哪怕受过南父恩惠的人也看热闹居多,他们在南母心中始终是道过不去的坎。南母今晚不来,参加明晚的家庭生日会。
“我也不喜欢,笑得脸疼。”苏竹专门用手戳戳自己双颊,自嘲:“得向你学习,任何表情信手拈来。”
南曦神气应道:“亲身经历过知道当演员的不容易了吧?以前你还笑我玩得太认真。”
“嘿嘿,年少无知。”
“!!你怎么也出来了?”
余光无意扫到不远处颀长的身影,吓一跳。
苏竹随她望去,不染凡尘的面容被稀疏夜灯散光晃过,隐约露出几分阴郁转瞬即逝。
从兜里掏出个小盒子放进南曦手里,柔笑:“你最爱吃的瑞士曲奇饼干,晚上看你基本没吃,记得垫垫。我先走了,拜拜。”
“诶,你别走啊!”南曦没留住决然离开的人,心底泛起可惜,他们三人好久好久没好好聚过,明明小时候形影不离。
独站夜灯下的人不前,似在等她过去。南曦不计较,踩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到他身边。
得到熟悉的门神·张亦辰,不悦问:“妈让你来找我啊?”
张亦辰轻笑:“不是,耳朵很烧,我猜你应该在骂我。”
南曦:“……您倒挺有自知之明。”
“曦儿,你喜,”问题戛然而止,张亦辰先在心底问自己是否有勇气接受。
南曦对风啸的喜欢多半崇拜,若对苏竹的喜欢……
身体倏地紧绷,目光冰冷的睥睨小道深处,通往离开之门。
“你说什么?”南曦等待片刻没答复,揉揉胳膊,双手交叉环抱住肩:“您独享夜景吧,我先进屋。”
第30章 撮合张、杨联姻
秋风无情,开始的凉爽不复,吹多了只剩好冷。
被她遗弃的白西装外套重新回到肩头,烟草味混着淡淡沉香从衣服漫出,覆盖她周遭。
张亦辰紧紧拥住她柔软的身体,说:“下次不许拿掉衣服,穿厚点不会冷。”答案不重要了,此刻她在他身边,也只能永远在他身边。
南曦恶寒,她不知道穿厚点不会冷这种幼稚常识吗?
贝齿咬咬下唇,心中不停默念:这人自负病又犯了,看在他怀抱真的很暖和的前提下,不和病人计较。
“要不要溜出去吃东西?”
南曦眼睛发亮,抬眸惊喜问:“可以吗?”
张亦辰:“嗯,西街的臭豆腐不错,很臭。”
南曦捏紧小粉拳,不错去吃即可啊,干嘛非要专门提下,她不要面子啊。
“我不饿了,回去吧。”
已让不会聊天的大哥气饱。
许青失魂落魄地被送出张家,曾经她梦寐以求的最终婚姻之殿。
得知要给张老夫人贺寿,她比自己过生日更激动,提前腾出一天的时间做头发、挑衣服。
可杨盼盼表现出不乐意她去,心中隐隐生出恨。发现杨盼盼准备的礼物是个赝品,顿时觉得天赐良机。
精心策划努力一场,结果化作泡沫幻影,手上和肩膀留下保安不知轻重的拿捏淤青。不甘在浑身每个细胞燃烧,尤其参加完此次生日宴,时隔两年重新见到日思夜想的张亦辰,她无法再欺骗自己,甘于现状。
自以为从杨盼盼母亲手里夺来主位,从此过上富裕的生活,不会被人看不起,只能她看低别人。
今夜她才知道,有钱人也分三六九等。机会很公平,从来给有准备的人,能改变一次命运,她相信可以改变第二次!
没回家,她无法面对肥头大耳的杨波,一想到那身肥肉亲近会不自觉泛起恶心。可她知道必须忍耐,还得借着杨波当跳板。
按掉杨波几次打来的电话,不回关心的信息,主动给李潇潇发去所在的咖啡厅位置。
漫长的两小时等待,盼来李潇潇。
不过李潇潇的态度很是疏远,许青熟悉这种刻意摆出的疏远。
她和李潇潇表面是闺蜜,实际可以加上塑料一词。
李潇潇没有什么真心朋友,又需要有人能配合演出姐妹情,听话的许青不失为好选择之一。
经过一闹,李潇潇需要重新审核人选,讨厌愚蠢的人。
许青把对方眼中的嫌弃如数收下,放低姿态主动说:“潇潇,今晚多谢你帮我出头。”
“不客气。”反正最后一次,无所谓大发善心。
“你知道盼盼向来不喜欢我,但我真心想融入杨家,为老杨和可怜的盼盼付出温暖。”
陈词滥调,以前李潇潇有耐心陪着装好人,既然打算把许青PASS剔除圈,她没必要继续污染耳朵。
闺蜜一场,最后劝句:“那你最好回去和杨盼盼真心道个歉,我看老杨对她宠的厉害,你耍手段反而起反作用。”
“我没有耍手段。”许青激动反驳,当对上李潇潇始终儒雅不变的神态,心虚地低下头:“你给我支点招吧,怎么样可以让老杨和张家对我有改观。”
李潇潇:“除非找到对他们两家都有利的好处。”
许青故做沉思片刻,虚心请教:“我听说张家少主始终没合适的伴侣人选啊。”
“对。”李潇潇端起咖啡喝口,等着许青下面的话。
“谣传说木桂兰前些年打算和南家联姻,如今南家没落,应该不在已选范围内。盼盼正当好年华,以杨家近期的实力,应该配得上张家吧。”
许青当然不会促成婚事,不过为了逼杨盼盼更招人嫌。而且事情一旦挑开,无形中破坏了杨盼盼和南曦的关系。
李潇潇从盘子下捏出纸巾,叠成正方形,挨个擦过十指,应:“你可以试试。”愚蠢的人愚蠢的办法,不排除鸿运当头,真若鸿运当头让许青努力成功,倒可以放缓对她的审核。
三无许青,没家世背景,没优越长相,没特长底蕴,偏偏运气格外爱光顾她。
定好新的目标,许青满血复活,回到家中碰到赶回来的杨父。半推半就地接受杨父的替女道歉,忍着恶心亲热完提出设想。
杨父搂着美人,当然不好驳了美人好心。外加听来百利无一害的事,可以试试是否能彻底爬上张家这颗摇钱树。爬上自然最好,省去给南曦这座桥的投资,可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