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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强的小动物?
景玉对这个形容词很感兴趣,她追问:“是小鹿吗?我很喜欢这个形容哎。”
“这倒不是,”克劳斯简短地说,“灰色的,哺乳动物。”
景玉苦思冥想:“小马?”
虽然小马听上去没有小鹿灵动,不过也是个不错的形容词。
克劳斯摇头:“比马体型稍微小一些。”
景玉:“……”
她沉默半晌,说:“您说的该不会是驴吧?”
克劳斯点头。
景玉深深吸一口气,看着他,内心努力劝自己要想想先生的钱。
“是这样的,尊敬的克劳斯先生,”景玉说,“有些话,其实您可以选择不说。”
-
景玉想,从小在富足环境中长大的克劳斯先生,大概不懂得“人间疾苦”这四个字该怎么书写。
在慕尼黑被断了生活费的景玉,一开始不是没有想过要去做乞讨者,但尊严让她选择不去。
国内的好友栾半雪得知她的窘境后,和父亲聊了聊,给景玉打了一大笔钱过来。
那是景玉最艰难的一段时光。
她在异国,仝亘生突然翻脸,不提供任何钱财,连先前的允诺都不兑现。
景玉只觉着自己傻,竟然也信了他会保证出生活费的话。
明明男人都不可信,就连亲生父亲也不例外。
朋友打来的这些钱,景玉花的很节省,等自己拿到工资后,就立刻还清。
景玉不想过度依靠好友的救济,尽管她明白栾半雪是好心肠,但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突破困境。
晚上,在安德烈睡了之后,景玉和克劳斯相对而坐,桌子上的冷茴香酒喝掉了半瓶,展开的飞行棋下到一半,景玉才将这些东西告诉他。
十二点过后就是克劳斯先生的生日,景玉偷偷准备好了生日礼物,准备在飞行棋游戏结束后送给他。
景玉想自己知道了这副飞行棋被拿来做赠品的原因——虽然是中英德三种语言,但这个棋盘上很多问题都是和真心话大冒险结合在一起的,虽然这个双人版并没有情侣版的火爆劲
辣,但也有很多深挖秘密、或者让友情破碎的问题。
比如说,刚刚景玉抛出的问题——「你经历过的最大危机」
再比如,现在克劳斯先生抛掷的一个。
「你的童年阴影」
克劳斯先生想了想,他坦然地告诉景玉:“是中餐厅晚上的后院。”
景玉看着他。
克劳斯的这个答案令人始料未及。
酒喝了一杯,桌子上摆着景玉刚刚点的一份炒面,上面有一尾大虾,还有些切成细长条的青椒和猪肉。
这是德国人比较喜欢的中餐,也很容易点到。
刚才克劳斯想要为景玉点一份黑森林蛋糕,但无论怎么劝说,景玉都不同意。
她认为大晚上吃甜食很不好,坚持要了一份炒面。
克劳斯注视着这盘炒面,平静地说:“我曾经一个人住在中餐厅的后院,吃一些有异味的食物。晚上能够听到老鼠叫,我经常担心它们会不会咬我的头发和耳朵,不过后来发现,
并没有担心的必要,老鼠更惧怕人类。”
景玉愣住。
她小心翼翼地问:“您是为了体验生活吗?”
“不是,”克劳斯顿了顿,“抱歉,我不想谈这个话题,可以换一个吗?”
景玉道歉,她重新丢骰子。
新的问题。
「最近,你向对方撒的最后一个谎」
克劳斯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景玉咳了好几声,声音有些底气不足:“昨天和你说准备把猫耳送给希尔格戴,是骗您的,我就是想让您戴上看看。”
克劳斯微笑,看着她心虚的表情:“我知道。”
桌子上,代表景玉的红色小人雄赳赳气昂昂地站着,但主人却没有这样的底气,正盯着另一份香喷喷的炒面。
克劳斯的小人稳稳立着,他刚刚喝完酒。
克劳斯拿起骰子,转了两下,声音平静,像是自言自语:“很奇怪,我明明知道你在说谎,可还是担心你会真的送猫耳给他。”
“龙宝,”他将骰子丢在桌子上,浓绿色的眼睛注视着景玉,随意地问,“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骰子在桌子上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发出细微的声音。
灯光投下闪光的影子,骰子的边缘好似切割着灯光,碎成几片波光粼粼。
景玉没有回答克劳斯的问题,眼看着骰子转到她面前,她伸手猛然盖住骰子,掀开,惊喜地感叹:“6个点耶,今晚第一次出这么大的——”
就像没有听到克劳斯最后一个问题,她兴致勃勃地数着步伐。
“一、二……哎,这个问题好,[你送给对方最贵重的礼物],先生,”景玉用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他,“您送给我的哪一个礼物最贵重吗?是那个包吗?还是车子?”
克劳斯宽容地看着她。
他的视线,就好像在看一个顽皮捣蛋、故意装不懂事的孩子。
景玉移开视线,她低头,用筷子夹起面,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面塞。
她忽然有种莫名的心慌。
“龙宝,我——”
景玉试图一口咬断面条,但不知道为什么,牙齿忽然咬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上,这个坚硬的圆形物体有点像硬币,硌的她牙痛。
怀疑是没有处理干净的猪骨头,景玉想都没想,用纸巾捂着嘴巴,把这个硬东西包裹着丢进垃圾桶。
在她干净利索丢掉这个东西的时候,克劳斯安静了。
景玉没有等到克劳斯的回答,她抬头,看到克劳斯有些古怪的表情。
“怎么了?”景玉问,“您怎么不继续说了?送我最贵重的礼物是什么?”
克劳斯视线注视着她刚才丢掉的垃圾桶。
克劳斯慢慢地说:“最贵重的礼物现在在垃圾桶中,龙宝贝。”
第52章 五十二颗
景玉极度震惊地去垃圾桶中翻找。
她找到一个金灿灿的、闪闪发光的东西。
虽然上面沾了一点点油,散发着炒面的香味。
看清楚这东西是什么之后,景玉松了口气。
克劳斯看到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只是不清楚是因为成功找到,还是因为这东西并非她一开始所想。
景玉拿去认真清洗,加了泡泡洗的香喷喷,才惊讶地发现上面雕刻的东西,像是传统的徽章,上面有着猫头鹰,还有猛禽的翅膀,正中间,镶嵌着一粒红钻。
这个徽章并不大,很小巧,雕刻的也极为精致。
景玉认识这图案,抬头看克劳斯。
“这是你的家族家徽?”她确认,“你要送给我吗?”
“选一条合适的项链吧,”克劳斯注视着景玉,“我希望你能佩戴它。”
景玉掂了掂重量,低头看到上面刚刚被她咬到的牙印,指腹贴着猫头鹰仔细抚摸。
这东西是纯金的。
真要是说金子,景玉有很多很多,但这种小东西贵的绝对并非它本身的材质。而是这种特制的雕刻工艺,不过硬币大小,竟然连猫头鹰眼睛上方的毛发纹理都雕刻出来。虽然说现代
机器工艺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这样精细的东西,绝非机器所能雕刻出的。
以及,这枚硬币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埃森。
景玉问:“戴着它,我能有什么好处吗?”
克劳斯回答:“会让你以后做事情容易一些。”
景玉抚摸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的猫头鹰,法兰克福,属于埃森集团的庄园和城堡中,就养了几只。
当时,在克劳斯的允许下,景玉还好奇地撸起来猫头鹰的毛,看了看它们引人注目的大长腿。
猫头鹰腿上有着细细的绒毛,摸上去是带着温热的软。
景玉若无其事地拨弄着这个立体雕刻的徽章,上面的红钻此刻并不如这只猫头鹰更能让她注意:“我需要更换你的姓氏吗?”
“不,”克劳斯看她,“我只希望我的宝贝在离开我后,也能够生活得更轻松。”
景玉没说话。
克劳斯声音温和,面色如常地征求她的意见:“还想继续玩吗?”
看穿之后,他又恢复成以往的克劳斯先生。
克劳斯先生不会向任何人祈求。
景玉把徽章放在桌子上。
她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把心脏上的一点点东西也松了出去,留下一个小小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空洞。
她拿起骰子,在桌子上啪地一下跌落,声音活力满满:“轮到我啦!”
这一场飞行棋,最终是景玉先胜利了,她欢呼一声,拿走桌上的筹码。
在这场飞行棋游戏进行之前,克劳斯将他的手表、雕刻着家徽红宝石戒指、装了一些现金的钱包都放在桌子上做筹码。
景玉成功地赢到了这些,不过她归还了克劳斯的那枚刻着家徽的红宝石戒指。
克劳斯看了看戒指:“不想要?”
景玉说:“不要。”
克劳斯重新戴上戒指,听到景玉打趣:“先生,您现在就已经戴戒指了,等到结婚的时候,岂不是还要多戴一个?”
克劳斯笑了一下,他说:“甜心,你不用有这种忧虑。”
看着他的眼睛,景玉想起来了。
克劳斯是坚定的不婚族。
当初在自我介绍和邀请她缓解自己心理问题的时候,克劳斯就曾坦言过自己的状况。
他不会允诺婚姻。
想到这点的时候,景玉提前订下的闹钟响起来。
在这样的夜晚中,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本来已经准备站起来的克劳斯先生重新坐回去,微微讶然地看着她。
景玉从桌子下面拿出来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递到克劳斯先生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她唱起了德语版的生日歌,虽然没有其他的伴奏,但景玉唱的依然很起劲儿。
这个意外的惊喜令克劳斯久久没有动,他看着景玉的手,她应该有些紧张,像是第一次上台、等着老师评价的小朋友。
她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紧张,景玉对外界一些伤害很敏感,但是在其他事情上,却又有着意外的钝感。
良久,克劳斯才微微笑了一下。
“谢谢你,”克劳斯说,“我想,那个困扰我的问题有答案了。”
景玉问:“什么问题?”
“关于塞浦路斯国王,”克劳斯慢慢地说,“他想不到。”
当塞浦路斯国王第一次看到未经雕琢的象牙时,他想不到,今后的自己会对一件作品倾注感情。
克劳斯也没想到。
-
在回到慕尼黑之后,那枚徽章就挂在了景玉的脖子上。
用着一个并不长的锁骨链,离远了看,是很漂亮精致的一件饰品,这件饰品背后、贴着景玉锁骨的位置,以极小的字体篆刻着克劳斯先生的全名。
Klaus von Essen.
不是“Jorg”,而是“Von”.
克劳斯先生骨子里也有一点点的小傲娇。
坦白而言,景玉并不介意佩戴克劳斯先生家族的徽章,这种东西有点儿古代电视剧中那个“免死金牌”的意味。她读的商科,平时做生意难免经常和一些政府人员、或者银行从业
人员打交道。
这个家徽的作用力比她想象中更大。
以前见到她只会文质彬彬地说些死板、机械化语言的人,在注意到这个徽章后,都会愣住,然后询问她这东西的来历。
景玉并没有遮掩,她微笑、大大方方地说:“克劳斯先生送我的。”
“克劳斯·约格·埃森先生。”
她太懂得狐假虎威,克劳斯教过她,人性本质都是相同的。
德国人也并非网上、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死板,他们同样会被金钱和权势打动。
更何况,种族歧视和优越感,在这些人当中并不少见。
景玉个头不高,也没有刘玉玲的气势,和这些精明的德国佬谈生意,很难占到什么便宜。
早在刚到德国的时候,景玉就曾听人说起过一句极其具有种族优越感的话——“对于一个亚裔女性而言,想要获得认可,除非她成功嫁给一个日耳曼牙医或者上流阶层的人。”
景玉对“通过嫁人来改变自身阶层”这种刻板的言论并不赞同,但这并不妨碍她去借助克劳斯先生的权势来为自己铺路。
只要能够成功,她可以这么做。
景玉见识到那些原本“古板冷漠”的官员另一副样子,他们不再提工作上的事情,会花更多的时间来询问景玉的近况,滴水不漏地刺探着她和克劳斯先生的关系。
景玉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们大概在想,眼前这个女孩究竟是什么人?克劳斯先生为何会将重要的家徽送给她?
景玉回答的同样滴水不漏,她不会谈一些敏感话题,也会避开对方一些问题,但这并不影响她每件事情都办的很顺利。
她的产品已经在亚马逊上开始售卖,也在搭建属于自己品牌的销售网站和APP。
这些都需要钱,需要和相关部门打交道,拿到许可证。
同时,景玉也在紧张准备着自己的课程和学习。
这是她的最后一个学期,也是和克劳斯先生约定的最后期限。
在中国农历的新年结束后,她和先生的合约也要结束了。
最近克劳斯先生并不住在慕尼黑,他提前去参加冬季狩猎,骑着他的马,带着猎犬和枪,去猎杀过度繁衍的红鹿。
事实上,除却第一次之外,景玉再也没有和克劳斯先生一同参加过狩猎。她明白这是为了保护森林,但克劳斯先生的确也在享受着狩猎的快|感。
大概是直面红鹿眼睛的恐惧过度震撼,也或许是在车上和先生的初次疼痛多于甜,之后克劳斯邀请过她一次,被景玉拒绝了。
德国大学出名的难毕业,为了不至于再延期毕业,景玉埋头写着老师布置的课题报告,原本想喝点酒提提神,却没想到这酒的后劲儿比她想象中更加剧烈,才喝了没两口,就有了
点困意。
在酒精的作用下,景玉困到趴在桌子上睡着,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在触碰她的脸颊。
景玉下意识伸手捉住,梦呓:“先生?”
她想克劳斯先生应当不在这里,毕竟对方昨天刚离开;他喜爱狩猎,按照常理,应当会在三天后归来。
从那天下完飞行棋后,克劳斯先生几乎没有再陪过她。
或许只是单纯的工作忙,也或许有些其他让景玉不愿多想的原因。
不过在平时生活上,克劳斯仍旧没有亏待她,一如既往。
克劳斯先生仍旧会微笑着为她准备节日礼物,检查她的作业和阅读情况,检验身体健康……唯独不会与她同|床。
就像遵循着正常的、一开始就制定好的规则,克劳斯在全心全意地培养、拯救着一个女孩,塑造一件优秀的作品。
但现在的景玉的确听到克劳斯先生的声音:“你喝酒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克劳斯弯腰,将她打横抱起,送到卧室中。
景玉已经洗过了澡,穿着睡衣,她醉后迷迷糊糊的,拽着克劳斯的手,不要他走:“先生。”
克劳斯先生坐在床侧,低头看她。
景玉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他。饮酒过量让她视线有点失焦,必须很努力地才能看清对方:“Daddy,我肚子痛。”
她的确是醉了,现在已经开始说些胡话。
克劳斯换了个姿势,低头,触碰到睡裙边缘,准备查看她不舒服的肚子。
但景玉的手却插在他发间。
就像克劳斯曾经对她做的那样,景玉压着他金色卷发向下,用着不太清醒的声音说着命令式词语:“Suck.”
第53章 五十三颗
克劳斯并没有按照景玉的要求来,他仍旧侧躺着,压在她裙摆上。
这里是景玉的卧室,生活了近四年,这房间里面早就处处都是她留下来的、鲜明的痕迹,比如她随手买来的一些奇奇怪怪装饰品,有从古董店里淘来的台灯,也有鎏金的香薰烛台,还
有造型可可爱爱的姜饼小人,不到5cm,放在装着睡眠喷雾的盒子中。
放在床边小桌上的八音盒,是她在圣诞集市上淘来、克劳斯修好的;玻璃罩内,用尾巴偷偷藏好玫瑰的小龙,坐在金山上,在神气地笑着。
虽然嘴巴上一直在索要钱财,事实上,景玉很少会购买奢侈品牌,她要钱只是单纯地因为这种东西能给她安全感,而她并不会以此作为夸耀的资本。
克劳斯不喜欢、最厌恶的也是被人下命令。
不过,看在酒精的原因上,他可以暂时原谅景玉的不知天高地厚。
景玉还在说着醉话,那些都是克劳斯曾经和她说过的,其中不缺乏一些粗暴的命令式:“Use your mouth .”
其实她有点不清醒了,不然绝对不敢用这种语气对克劳斯讲话。
克劳斯掐住她脸颊,强迫这个醉到不知东南西北的家伙直视他。
“我是谁?”克劳斯问,“你看清楚。”
景玉却侧脸,蹭了蹭,吻上他的手指。
“克劳斯先生,我的雇主。”
她这样说着。
呼吸出来的热气喷洒在他手指上,盯着现在蹭他手掌的景玉良久,克劳斯无声叹口气。
很意外,被她冒犯的感觉并没有那么严重了。
他悄悄松了松手。
正常人不应当试图去和一个醉醺醺的酒鬼讲道理,但克劳斯却这么做了。
“是因为近两周对你的约束少了吗?”克劳斯问她,“还是因为龙臀耐痛度增加了,我的宝贝?”
景玉没有说话,她搂着克劳斯的胳膊,脸依赖地贴在他衬衫上。
她闻到先生衬衫上淡淡的血腥味。
克劳斯刚刚猎杀完红鹿,简单洗完澡后,换了衬衫直接回来。
景玉打了个寒噤,下意识想要离开,但克劳斯却压住她后脑勺,要她贴着自己。景玉脸颊感受到衬衫上的纽扣质感,没办法分辨它究竟是什么质地,只知道冰凉地贴着,硌出痕迹
。
“你知道的,”克劳斯说,“我不介意给你,但你需要更改你的语气,甜心。”
他很绅士,没有过多触碰景玉,似乎在刻意避开什么。
景玉喝的酒很适合冬天喝,下午刚刚送来一批。
原本要等克劳斯回来一起品尝,但她自己忍不住先开了一瓶。
酒精暖和了血液,景玉的胳膊和脸都是热的,下意识地想要往克劳斯衬衫上贴贴,但对方却礼貌地保持好距离。
“要使用’请’,”克劳斯温和纠正她的用法,“‘I’d appreciate it if you eat me out’,这样简单的请求,你已经忘记了?”
景玉想要看看他。
但只听到克劳斯的声音:“需要我教你吗?”
景玉在他怀抱中仰脸,她的头发从对方下巴上蹭过去,闻到淡淡的木质香水气息,和红鹿血液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森林和血液,绿色和死亡;
礼貌与狂烈,绅士与暴徒;
温柔,严厉,放纵,约束。
先生就是一个暴徒,一个身着西装的暴徒。
现在,西装暴徒要礼貌性地确认他的掌控权。
“Please me.”克劳斯说,“Say,’please,daddy’.”
他语调严肃地教育着她,手掌心贴着她的头顶,护着,防止景玉因为挣扎撞到头上的床顶。
景玉喘了口气,克劳斯低头,为了配合她身高,他将景玉往上抱了抱。
好让景玉能够直视他。
景玉看到先生的眼睛,浓绿的,像有着茫茫雾的丛林。
景玉知道这种迷雾会让小鹿迷路,她也知道童话故事中,魔王递出来的宝石都是陷阱,她知道的东西这么多,也知道男人多么不可信。
她都知道。
可是。
“Please,daddy.”景玉说,“please.”
克劳斯垂眼看她,金色的卷发垂下来。
他问:“你向我祈祷什么,宝贝?”
景玉胸口呼吸起伏,她闭上眼睛:“I’d appreciate it ……if you eat me out.”
克劳斯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手背青筋凸出,而他礼貌开口。
“我会满足你的祈求,小龙宝贝。”
-
景玉只想用两个字来总结昨天的事情。
爆裂。
她坐在桌子前吃属于自己的早餐,满脑子还都是昨天的事情。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其实景玉昨天醉的不是太严重,只是没想到克劳斯会提前回来,她刚开始只以为是场梦境,但当克劳斯将她的腿压成一字的时候,景玉才意识到这些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存
在的。
景玉慢慢地想着,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豆浆。
她的早餐食谱上,啤酒被暂时划走,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豆浆。
这是雕师傅现榨的,
克劳斯先生已经吃过早饭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这个时候喝些咖啡,看些报纸,陪伴景玉。
他不依赖电子产品,连电子游戏也几乎不玩。和这些东西比起来,克劳斯先生显然更乐意教育她,培养她。
景玉有些心不在焉,今天的早餐同样美味,雕师傅做了小笼包,藤椒搭配大虾,汤汁有一点点的甜味,鲜香可口,一口下去,小笼包表层的芝麻酥香美味,浓郁的汤汁流出来,她
用小勺子接住,防止汁水外溢。
等吃饱之后,景玉才认真地告诉克劳斯:“先生,我记得您曾经说过,醉酒后并不能视作性同意。”
克劳斯坦然道歉:“对不起,昨天是我的错。”
景玉强调:“您弄痛我了。”
她说完这一句,顿了顿。
其实她也很贪恋这种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合约时间将近,她的心脏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焦灼感。这种焦灼放在昨天就成了一种发泄,景玉说不出自己昨天到底是以什么心态去咬了克劳斯先生。
佛爷爷保佑,希望他老人家的肩膀并没有受伤。
景玉记不清楚了。
克劳斯先生显然并不在意这点,他顺着景玉的话温和向她道歉。
事实上,两人心知肚明,昨天景玉没有使用任何一个约定好的词汇。
下午,一位亲切和蔼的教授打电话给景玉,询问她是否有意向申请继续读研究生。
想要申请的话,现在准备材料也来得及,从夏季学期开始读。
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克劳斯就在旁边,他在督促景玉的语言学习情况。景玉一开始想离开,出去接听,但是克劳斯先生将她重新按着坐了下去。
就在他的视线中,景玉听完了整个电话,她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礼貌地说自己想要考虑一下。
通话刚刚结束,克劳斯就说了:“我希望你能继续读。”
景玉拒绝了:“不要。”
她全神贯注地辨认着法语,头也不抬:“以后再读也一样。”
克劳斯顿了顿,他问:“小龙宝贝,你毕业后有计划吗?”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谈毕业计划这个问题。
或许因为牵扯到合约到期这件事,两人避免谈这个话题,似乎就不会面对很可能会发生的争执。
克劳斯坐在旁边,他问:“你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够提供一些帮助。”
景玉警惕地看着他:“不需要我付出什么吗?”
克劳斯笑起来:“就当是送你的毕业礼物。”
景玉想了想:“计划啊?毕业后先回国看看情况,如果国内市场前景不错的话就大力推广我的啤酒品牌,争取三年内北上广买房,五年内北上广各两套房,等事业差不多了再选纯
情男大学生,咳,这个还是算了,男人都靠不住,为男人花钱没有好下场……”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转身看着面无表情的克劳斯。
景玉快乐地说:“如果您现在想资助我达成三年内小目标,我也不会介意的!”
克劳斯优雅地站起来,礼貌回应她的梦想:“当我没说。”
因为生意需要,景玉以后大概率会接触到一些法国客户,也避免不了和那边的一些酒厂打交道。
很多法国人都有种奇怪的骄傲感,他们以说法语为荣。在很多时候,即使懂英文,他们宁愿听人讲磕磕绊绊的法语,也不肯选择英文继续交流。
也正因此,景玉才不得不从头开始学起,掌握一门新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