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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看着景玉的黑色眼睛,这株被他悉心照顾、教育了两年的花朵。
他移开手,暂时妥协:“好吧,毕竟小龙攒钱不容易。”
这桩买卖极为划算,景玉感觉自己简直赚翻了。
一开始原价两百万欧甚至更多,被她砍到300欧,这比拼XX还要狠啊。
担心先生会反悔,景玉没有耽误时间,她立刻兴冲冲地去数了300欧出来,开心地交到克劳斯手中。
第一次“购买”先生的时间,景玉有种奇特的感觉,她看着克劳斯,就像打量属于自己的珠宝。
原来是这种感觉。
克劳斯纵容了她,当景玉尝试着称呼他为’你’的时候,他并没有做出特别过激的反应,任由第一次购买“服务”的龙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强行要他低头、配合身高与
她接吻。
当景玉一边接吻一边盯着克劳斯先生的绿色眼睛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爽爆了。
这种感觉可真是爽爆了。
他的金色卷发可以随便rua,睫毛随便摸,完全不需要经过他允许;毕竟景玉购买了他一天的时间,景玉甚至恶作剧地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唇,克劳斯皱了下眉,没有推开她,仍旧
是宽容地看她,像是在看顽皮的小孩子。
这点儿让景玉感觉到了不爽,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确认自己此刻的主导地位。
离开克劳斯的唇,景玉坏心眼地触碰他,好奇地亲吻他的脸颊,眼睛。
克劳斯始终垂着眼睛,有点好奇又有点欣赏,好像准备看看景玉继续做下去的话,还能做出什么举动。
景玉已经想好了,今天一定要肆无忌惮地享用他,就像克劳斯经常做的那样。
她脑子里已经冒出来无数种可以欺压他、折磨他的姿势和工具,方法,越想越觉着口渴。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是。
当景玉的指尖触到克劳斯睡衣上的绳结时,克劳斯精准地握住她的手。
他手掌宽大,轻而易举地将景玉整个手扣在掌中,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压出一个明显的小凹窝出来。
景玉用力,想将手抽出来,可惜他力气太大,完全挣脱不开。
她的手背被克劳斯捏出一道发白的痕迹。
景玉理直气壮地强调:“我今天可是付了钱——”
克劳斯从容地将她的手移开,微笑提醒:“抱歉,甜心,你支付的价钱只够摸到这里了。”
第38章 三十八颗
坦白来讲,自从成年之后,景玉就再也没有在价格这件事上妥协过。
好看的衣服,太贵,不买,反正一样穿;
想吃的东西,没钱,忍忍,吃其他的也没有差别。
无论是再喜欢的东西,只要价格不合心意,景玉就会干净利索地选择直接放弃。
她是真的把理智消费贯穿到底,无论做什么都先考虑性价比。
她会计算着自己的花销,心里面有一杆秤,仔细衡量欲/望和金钱之间的价格,一旦超出预期,就绝对不会犹豫。
这还是景玉第一次做如此艰难的选择。
她试探着向克劳斯先生打出一张感情牌:“先生,您看,这种东西,快乐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克劳斯轻轻唔了一声,纠正她:“小龙宝,之前也不是我一人在快乐。”
景玉稍加回忆。
这话很有道理。
“那,如果想解锁深入交流服务的话,”景玉小心翼翼地问,“我需要付多少?”
“300欧。”
景玉睁大眼睛,据理力争:“可是刚刚你说只要500欧!现在300再加300,都已经600欧了。”
“刚刚购买套餐有折扣,”克劳斯遗憾地说,“你放弃了。”
景玉:“……”
她心里悔恨莫及,恨不得给自己胸口邦邦来上两拳。
这时候懊恼已经无济于事,郁闷过后,经过一系列的艰难心里抗争,想要大展鸿图的念头让她决定奢侈一把。
景玉还是乖乖交钱。
克劳斯先生一天的时间就要600欧,这让景玉的心脏都在滴血。
600欧啊,她得卖出去多少瓶啤酒才能赚到这些。
或许因为这昂贵的、600欧的光环,景玉现在再看克劳斯的目光,也和刚才不同了,他的头发更加珍贵,嘴唇看上去更可口。
金钱赋予了他特别的光环,花血汗钱购买的服务果真让人倍感珍惜。
就像亲吻着灿烂的金子,景玉坐在克劳斯腿上,要他低头配合自己,亲吻着他的额头。手指搭在白色的绳结上,在即将解开之前,景玉改变主意,她不解开了。就像一尾灵活的小
海鱼,机灵地绕过挡住装满玉石金块的海藻。
克劳斯抚摸着景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侧脸亲吻她的手腕,他的呼吸落在胳膊内侧中,像是用羽毛滑过豆腐。他喉咙间发出低声,习惯性地去搂景玉。而景玉精准无误地伸手挡住
他,恶作剧般笑起来。
“宝贝,”景玉说,“未经我允许,你不可以触碰我。”
这一句话,她还特意模仿了克劳斯的语调。
景玉贴在克劳斯耳朵旁,贴心地用德语提醒他:“这是我们的规则。”
克劳斯纵容了景玉突发奇想的念头,他始终看着景玉的脸,那是一种带欣赏的目光,看着景玉用着他以前教她的那些东西——或者说,是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当然,也不仅仅于此
,她很聪明,头脑灵活,明白对付他用什么东西有效。
这是他一手培养出的珍宝,没有人会比他们更熟悉彼此。
克劳斯微笑着她到底能折腾到什么地步,又能给他带来什么新发现,默许了她一系列“大不韪”的行为和语言。正如景玉会遵守规则一样,他如今也接受着她的小小规则。
只是这种理智存在的时间并不能长久,在景玉准备离开时,克劳斯捏着她的肩膀,把未完成的吻继续下去。
他用德语低声叫她。
甜心,珍宝,小兔,小龙宝贝。
克劳斯使用了景玉所能听到的,所有爱称。
也正因此,直到次日清晨,景玉悲伤地发现自己错过了和朋友约好的出发时间。
克劳斯先生日薪高昂,的确物有所值。
日薪是按照动词的那个,而不是时间。
原本,按照计划,应该在上午十点统一乘坐火车过去,德国的火车车厢虽然分为一等车厢和二等车厢,但在人流量不是特别大的时候,其实舒适度差距并不大,景玉他们都准备购
买二等车厢的位置,只是当即将停止售票的前十分钟,希尔格给景玉打电话的时候,景玉还趴着抱住枕头呜咽。
景玉在十一点左右才彻底清醒,给希尔格回复了电话,告诉他,自己会在下午过去。
虽然不守时有点糟糕,但希尔格表示理解,并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景玉礼貌地谢谢对方的关切,并愤怒地锤了一拳克劳斯先生的衬衫。
这个全世界规模最大的葡萄酒节,本地人更喜欢称之为“香肠集市”,现在即将举办,酒店的位置也十分紧张,景玉提前半个月就开始预定,终于筛选出一个还算不错的酒店,在
Manheimerstrasse街上,距离火车站只要1公里距离,只可惜这个旅馆只能提供五天的住宿,还剩下一天,景玉原计划是和朋友一块去露营公园中尝试露营的感觉。
尽管景玉错过了火车,但这个小难题……倒是难不倒克劳斯先生,他取消了前往斯里兰卡的行程计划,亲自开车前往巴特迪克海姆。
景玉有个奇怪的偏好,一坐长途的车就容易睡觉。
一开始,景玉还能回答克劳斯提出的一些问题,譬如她最近读的一些书,做了哪些案例分析,能从当中学到点什么,或者随机出个数学题,测试景玉的心算能力……但慢慢的,她
撑不住了,闭上眼睛睡觉。
太阳从玻璃车窗中透过来,晒的眼皮发烫,隐约中,景玉感觉到车子停在附近,克劳斯挤出点什么东西,揉在掌心中,给她擦拭着脸颊。
然后,戴上眼罩。
景玉不喜欢睡梦中被打扰,刚动了一下,克劳斯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好了好了,我们继续睡觉。”
他哼了个中文的摇篮曲,类似于“好宝宝睡觉觉”这种,古老的调子,景玉小时候从妈妈那边听到过,很多北方地区的妈妈在哄孩子睡觉时候都有着同样的旋律和腔调。
克劳斯的语调不是很流利,显然并不习惯唱给别人听。
眼罩戴好了,黑暗和阴凉同时落下来。
眼睛不必再受强烈阳光的直射,景玉舒服了,再度沉沉睡过去。
景玉醒来后已经到了中午,车子还在开,不知道到了哪个小镇子,她摘掉眼罩,发现了很多半木结构的建筑、石头和石板,还有一些葡萄酒馆。
克劳斯停下车,打开侧边车门:“醒了?”
景玉搭着克劳斯的手下车,终于记起脸上的东西,她狐疑地看着克劳斯:“先生,您该不会趁我睡觉后——”
克劳斯说:“收起你脑袋中不适合小孩子听的念头。”
景玉摸了摸脸颊:“您给我涂的是防晒霜吗?真好,呜呜呜,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您这样体贴入微、温柔善良的人——”
“少恭维我,”克劳斯提醒她注意脚下的石板,“免得晚上又有人哭唧唧和我说自己忘涂防晒。”
景玉大吹特吹:“这哪里是恭维呢?我说的都是事实。真的,您真是太温柔了。”
克劳斯淡淡说:“好听话说再多,我也不会为你降价。套餐500欧,基础300欧。”
景玉真心实意地说:“您真是铁石心肠。”
心比石头还要硬的克劳斯先生连一个子儿都不肯优惠,任凭景玉各种溜须拍马,他自巍然不动。
就连餐费、油耗也是景玉出。
德国人日常使用现金多,景玉的小钱包瘪下去的时候,她的心都在啪嗒啪嗒滴血。
“……虽然先生您这辆车的的确确很好看,但油耗也是真的高,”景玉摸了摸自己的小钱包,“我以后可不能买这种车。”
克劳斯不说话,他在悠闲地品尝着地方特色菜包,一种填满了新鲜白奶酪、奶油干酪和一些草药的土豆面团。
在饮食方面,景玉并没有亏待克劳斯。
一想到克劳斯日夜兼程耕耘,景玉还贴心地为他点了一份红鹿肉。
一想到刚认识克劳斯时,对方礼貌彬彬,两人相敬如宾,景玉还琢磨着这人好绅士好有风度。
现在想起来,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都是表面,都是诱捕器。
之后还是得景玉负重前行。
临近巴特迪克海姆的时候,克劳斯让景玉打开了收音机,景玉听了一阵,等听清楚新闻播报内容后,有些惊讶:“这边竟然能听到美国的广播吗?”
“嗯,”克劳斯告诉她,“是美军广播网的电台,是专门给在凯泽斯劳滕附近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服役的美国军人听的……唔,应该还有威斯巴登美军基地。”
克劳斯教景玉换了个频道,还能听到一些其他的英文节目,比如说不怎么做人事、喜欢恶意扭曲抹黑、搞阴间滤镜的BBC World Service。
景玉调了回频道,找到一个音乐节目,她自己埋头用手机计算了阵,发现如果是按照出租车的价格来衡量今天在克劳斯身上的花销,她完全赚翻了。
毕竟德国的出租车也好贵好贵。
景玉再次想念起祖国物美价廉、还很能侃大山的出租车司机。
直到接近傍晚六点,车子才终于抵达景玉预定好的酒店。
景玉给克劳斯提前打好预防针:“先生,您知道的,我没有您那么多的钱,所以预定的酒店肯定不会像您经常住的那样舒适——”
克劳斯说:“没关系。”
今天是周五,服务台在下午五点钟就关闭了,克劳斯将车子停在自助停车场里。
景玉刚给服务人员打过去电话。
景玉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向同学们介绍克劳斯的身份。
“先生,”景玉犹豫着开口,“您觉着,我该怎么向朋友介绍您?怎么介绍我们关系?”
克劳斯问:“什么意思?”
月色正温柔,不远处的小公园中栽种着许多杜鹃花和紫藤树,现在小镇上的游客很多,有一个家庭带着他们的孩子在道路上悠闲地散步。
景玉在想着温柔的措辞,在想怎么样才能和谐而不失礼貌地表达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正纠结着,抱着足球、满身大汗的希尔格和其他同学走过来,他们聊着天,声音并不高,转身,一眼看到景玉和她身边金发的高大男人。
希尔格眼前一亮,一手抱着足球,另外一只手扬起来:“Jemma!”
克劳斯转身。
上次深夜里掀开衣服给景玉看身体的年轻男人,已经走过来,他热情洋溢地看着克劳斯,说:“您就是Jemma的养父吧?叔叔,您好,我是希尔格,是Jemma的同学、实践项目组的
搭档、事业上的合伙人、翻译、朋友、以及助理。”
第39章 三十九颗
景玉发现,希尔格还真的会纱布擦屁股——给她露一手啊。
还是这么出人意料的情况下,给她省去了编借口的理由。
克劳斯并没有直接和眼前这个试图和龙妈比较称号的男人握手。
他平静地叫着景玉的名字:“景玉。”
用的是中文,字正腔圆。
景玉:“……嗯?”
克劳斯问:“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有别的付费项目?”
景玉:“……”
克劳斯给了她两个选择:“可爱的小兔淑女,角色扮演服务需要300欧,夜间再加300欧;固定增值套餐500欧;男友身份,免费。”
景玉明白了:“我懂了亲爱的小熊熊!!!”
他们使用中文交谈,其他人听不懂。
秉承着能白女票绝不付费的朴素原则,景玉挽住克劳斯的胳膊,在希尔格骤然惊变的视线之中,微笑着告诉他:“希尔格,这是我的男友。”
希尔格笑容停住。
他就像是刚刚拿到及格分试卷,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老师告知试卷错误、实际上只考了零分。
希尔格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尝试着收回,但克劳斯已经握住他的手,微微低头,文质彬彬地做着自我介绍:“克劳斯,Jemma的男友。”
希尔格并没有认出他,他身边的朋友看克劳斯很眼熟。
普通的青少年或许不会关注银行的新闻,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商科的学生,会经常阅读一些相关资料或者新闻。
只是现在天色太暗,他们忙着安慰少男心破碎的希尔格,并没有分心去关注Jemma的现任男友。
而且对方长得真的很帅。
是那种,几个正值自信心爆棚的青少年也不得不承认“嘿,这个男人真不错”的帅气。
服务台的人员在这个要命的关头终于到了,姗姗来迟,温柔地解释着自己迟到的原因。
在希尔格仿佛注视及格试卷的心碎目光下,景玉和克劳斯成功拿到他们卧室的房卡。
一张。
景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希尔格解释眼下这种复杂的情况,更不知道该如何缓解克劳斯先生面对这个称呼的愤怒和错愕——
景玉偷偷抬头,看向前方踩着木质楼梯转角的克劳斯先生。
他拎着两个行李箱,身影斜斜长长地倾落,将身后的景玉覆盖着。
表情冷静,看上去并没有生气。
可是德国人普遍都很克制、压抑,他们都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
除非忍不住。
景玉小心翼翼地跟在克劳斯后面进门,等克劳斯开房间的时候,她猛然醒悟过来。
对喔!
今天可是她花钱购买了克劳斯先生的时间,花钱的是大爷,为什么她要战战兢兢的呢?
直接享受啊!
现在克劳斯先生可是她的所有物啊!
况且,克劳斯先生最重视的就是规则,按照他们的约定,就算真的生气了,也不可以对她做什么。
一想到这里,景玉头不痛眼不花腰板也挺直了。
她走进房间,在克劳斯整理行李箱的时候,自己瘫成一个大字,迎面趴在床上,满足地抱着枕头,用力吸了口气:“……终于躺下了。”
虽然克劳斯先生的车子很舒服,但还是比不上在床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感觉。
这个房间能晒到太阳,有一个漂亮的小阳台,还有独立的洗衣机和烘干机,克劳斯将行李箱的衣服一一取出来,听到景玉叫他:“熊先生。”
克劳斯将景玉被压扁的胸衣撑开,调整好厚厚的海绵:“什么?”
“我饿了,”景玉说,“请帮我拿一份吃的和一份喝的,谢谢。”
克劳斯没有动,他看了眼时间,将手腕上的表解下来,随意放在桌子上,提醒她:“甜心,已经七点十三分了。”
景玉茫然:“七点十三分怎么了?”
克劳斯说:“昨天你在这个时间给了我薪酬。”
景玉:“……哦豁,日薪?”
克劳斯:“不,日薪是七点二十分给的。”
景玉:“……”
她明白了,这是要钱了。
景玉一边替自己日渐消瘦的小钱包肉痛,一边认真地数出三百欧,放到克劳斯手中:“再续一天。”
克劳斯没有动,他笑着确认:“不需要购买套餐吗?”
景玉疯狂摇头:“不要不要,坚决不要。”
克劳斯并没有强买强卖,他很尊重景玉的想法,在她依依不舍的视线下,从容地将钱拿走。
景玉保持着一个“大”字在床上躺了一阵,纪念自己消失的300欧。
纪念到快睡着了,克劳斯才回来。
他带来一些以普法尔茨特色食物为主的菜,还有两杯葡萄酒。
景玉洗干净了手,坐在桌子前,等待着开饭。
不清楚是不是三个300欧叠加出来的效果,景玉现在看克劳斯,发现他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珍贵的金钱芬芳。
景玉对自己花的每一分钱都很珍惜,尤其是自己斥巨资“购买”的克劳斯先生。
果然,人只会珍惜让自己付出很多心血的东西。
每次感到心痛时,看看克劳斯先生的脸和身材,景玉又觉着自己值了。
而且,克劳斯先生的服务态度也如此温柔、周到。
他铺上崭新的、洁净的桌布,先将闪闪发亮的餐盘和刀叉摆在景玉面前,丝毫不乱。
然后,
克劳斯将葡萄酒先放到景玉面前:“一杯10欧。”
景玉:“……”
克劳斯温柔地介绍着菜肴,贴心告诉她这些特色菜的原料和价格:“Grune Sosse,里面有新鲜药草、软白奶酪和酸奶油,一碟5欧。”
“酒酿式猪排,14欧。”
“Saumagen,将肉和土豆、辣椒放到猪腹部,煮熟后再油炸,15欧。”
“甜点,原料是成熟的栗子……”
景玉几乎是屏着呼吸听克劳斯报出价格。
每当他说出一个数字,景玉自己的心跳都会快上几分钟。
她想提出给她吸氧,想想价格还是算了。
好不容易等克劳斯介绍完毕,他微笑着向景玉伸出手:“总共103欧。”
景玉心塞塞:“必须要交的吗?”
“是的,只有养父才会承担女儿的餐费。”
“不可以稍微通融一下下吗?”
“不可以,”克劳斯叹息,“谁让我不是Jemma小姐的养父呢?”
景玉:“……”
她心疼地将钱包拿出来,当把钱交到克劳斯手掌心的时候,不由得感叹:“不是有句话叫做’顾客是上帝’吗?”
克劳斯从容地将钱收走:“现在你难道不是享受着上帝般的待遇吗?我尊敬的景玉小姐。”
景玉:“……”
以前景玉花克劳斯钱的时候,对于开销或者什么,慢慢地就没有太多的概念,毕竟基本上,都是克劳斯买单。
她只需要吃吃吃,喝喝喝,不用去留意菜单上的价格。
今晚不一样了,景玉感觉自己吃的不是饭菜,是洒了金粉的纸钞。
旁人都是饱暖思淫/欲,当香喷喷、干干净净的克劳斯先生躺在景玉旁边时候,景玉忍不住凑上去,贴在他脖颈上嗅了嗅。
好香,今天先生多喷了香水吗?
克劳斯先生宽容地说:“300欧。”
景玉说:“我就闻闻。”
克劳斯了然:“闻一秒1欧,碰一下10欧。”
景玉:“……”
克劳斯大方地说:“刚才可以当作试用,免费。”
景玉一言不发,卷着被子愤怒地滚去床的另一边,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后脑勺和愤怒的呆毛。
——奸商啊!
——资本家的每一个毛孔都流着肮脏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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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周六,景玉和克劳斯、以及自己的团队成员分开去观察、咨询一些准备在葡萄酒节出售葡萄酒的商贩,下午还参观了一家酿制葡萄酒的工厂。
等傍晚时分,景玉简单吃了点东西,其他几个人去踢足球,景玉则选择去温泉公园散步。
公园旁边有一个儿童游乐场,这时候人渐渐多起来,遥遥地看到一个四岁左右的棕发小朋友在草地上撒丫子狂奔,身上带着牵引绳,牵引绳另一段是他妈妈,被带着一起跑。
乍一看,就像大乔辅助鲁班七号。
景玉坐在长椅上,她计算着自己这几天的花销,心如刀割。
基础套餐费,加上刚刚又付的300,现在已经1200欧了;
油耗费、早午餐餐费、亲亲费、摸摸费……
男人啊男人。
先生的胸膛,存款的噩梦乡。
景玉提醒自己,冷静啊,千万不要被男色所迷,不可以再为男人花钱了!
你可是要攒钱搞事业的女人啊!
再三默念“给男人花钱就是给自己断后路”这句话三遍,景玉抬起头,看到一个可可爱爱、装扮成花仙子的混血女孩。
她将一朵黄色的小野花递给景玉,别别扭扭地开口:“你好。”
她的父亲是亚裔,站在后面,笑着朝景玉点点头。
景玉收下了花朵:“谢谢你。”
小女孩挎着自己装满鲜花的小篮子,小篮子有点往下滑,她努力往上托了托,口齿不清:“寨见!”
景玉把自己的发夹摘下来,给小女孩别在头发上:“再见。”
克劳斯坐在景玉旁边,看着这个混血的小女孩挎着篮子,迈着步子去给另外一个人送野花。
克劳斯说:“父母血缘关系距离越远,生下的孩子往往更优秀。”
景玉看了他一眼:“因为你是三国混血,所以才会这么认为。”
克劳斯笑一下,他的手搭在膝盖上,姿态放松:“我想,如果我们有孩子,应该和她差不多,有着漂亮的深色卷发,和你一样的眼睛。”
景玉深以为然:“应该是,你要是想要金发碧眼的下一代,只能继续选择金发碧眼——哎,其实你也可以收养哎,不过德国收养的规则会比较苛刻吧?”
景玉努力回想着规则。
好像应该要年龄差距多少来着,总之,为了避免狼心狗肺的养父做出肮脏行为,无论是中国还是其他国家,对收养都有着严苛的条件。
克劳斯双手合拢,他低头,仔细地看着景玉。
她头顶一根漂亮的黑色头发被风吹的飘起来。
克劳斯问:“你难道没想过,让我成为真正的父亲吗?”
景玉疑惑不解:“为什么是我想——”
话说到一半,她意识到什么,停住。
景玉没有继续说下去,她陷入思考,像是在消化他话里的意思。
两秒后,景玉顿悟,惊讶地看着克劳斯,脸上满是震惊:“等等,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克劳斯没说话,他注视着景玉。
他绿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深深浓浓,犹如绿色密林。
景玉更激动了,不可思议地问:“难道你真想收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