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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来自哪个国家的都有。
景玉选择克劳斯,也并非因为他的肤色或者国籍。
而是因为,对方的修养,谈吐,三观。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钱。
但是人不能因为臭水沟里的阴暗而错过路边的风景,景玉深深呼吸吐气好几次,慢慢地感觉自己放松下来。
她又重振旗鼓、精神抖擞了。
刚烤出来的蛋挞香味儿十足,景玉晚上和克劳斯一起看了《窈窕淑女》,这个基于皮格马利翁传说而改变的故事,其中一段被选中作为教学内容、放在了高中英语必修上。
克劳斯也看电影,不过对于讲爱情的故事并不怎么感兴趣。
——对陪着景玉看爱情片这件事,倒是还有些兴致。
加了花生、粉丝、豆腐丁的甜沫,肉馅或者素馅的馅饼,皮脆酥香,搭配小菜和豆腐乳,景玉认真地教克劳斯,如何品尝西镇人的早餐;还有鲅鱼馅儿和虾仁馅儿的水饺,景玉最
喜欢而克劳斯避之不及的是墨鱼水饺,饺子皮里都掺了墨鱼汁,颜色很深;酱好后放到冰箱中的特色猪蹄,拿出来的时候,外面一层肉冻,又脆又软。
景玉尽到了东道主之谊,就像克劳斯带她去德国各地儿兜风,景玉也认认真真地用自己家乡的美食来招待他。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比较令景玉开心的一件事,是生物学上的父亲再没有过来打扰她。
景玉只听说,对方出口的一批货物,在抵达德国后被抽查产品质量,发现这一批次的染色完全不合格,某种成分严重超标,现在被扣下来,需要交涉。
这事让仝亘生刚过年就睡不安生,现在正着急忙慌地处理。
景玉不想和他再有其他牵扯,完全也没有去留意。
在离开青岛的前天晚上,景玉刷微博,刷到一条本地同城的新闻,一群职高辍学的男学生打群架,其中几个已经成年的人被依法拘留。
景玉一眼就看到熟悉的红毛,虽然脸部打了码,但对方还是顶着一头熟悉的红发,穿着熟悉的衣服。
她关掉手机,钻进被子里好好睡觉。
-
在景玉大二结束、即将迎来大三的暑假中,她也终于到了可以合法进入赌场的年纪。
事实上,说对“罪恶之城”毫无兴趣是完全不可能,认识克劳斯先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半、十八个月,耳濡目染,景玉也被先生培养出了极为强烈的好奇心。
维加斯是每个人的好莱坞。
这句话,景玉已经忘记是从哪里看到的了,但她对拉斯维加斯的印象,就是一个拥有着多重人格的城市,纸醉金迷,危险的温床。
当然,以上全是景玉的个人想象。
克劳斯并不介意带景玉去拉斯维加斯玩一玩,不过在去之前,他严肃地告诉景玉。
“你想玩一玩,我并不反对,”克劳斯说,“既然它们选择对你开放,那我没有阻拦你探索的自由。”
说这些话的时候,景玉坐在他的私人飞机中,按摩刚刚做到一半,景玉还没来得及享受完周到的款待,就被克劳斯先生拎起来听他的叮嘱。
“但是,我有义务来保障你的个人安全,以及禁止你染上糟糕癖好的责任,”克劳斯严肃征求她意见,“我会全程陪着你玩,你想玩什么我们都可以试试,但每种都只能体验一次
。这个要求,你可以接受吗?”
景玉用力点头:“我完全可以。”
克劳斯没有给景玉讲太多事情,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故意夸大、举可怕的例子来吓她。
但他让景玉看到了。
克劳斯选择入住的地方是安可,这个集赌场与酒店为一身的地方,为入住的客人提供着优雅俏皮、舒适的房间。
价值高达1.3亿美元、高度达七层楼的巨大假山横跨在酒店和拉斯维加斯大道之中,山景飞瀑,喷泉飞射出来的水珠有着亮闪闪的光芒。
景玉在下车后,看到不远处有招揽生意的女郎。
看得出来,对方曾经养尊处优过,她身上穿着漂亮但是陈旧、一看就知道主人经济窘迫的衣服,黑色高跟鞋上有试图用黑笔掩盖绷皮部位的痕迹。
和她讨价还价的人打量着她,那视线就像是食客打量鱼缸中的鱼。
景玉打了个寒噤。
这就是沉迷赌博的下场。
克劳斯也看了那个女人,但他只瞧了一眼,毫无波动,微笑着向景玉伸出手:“宝贝,我们该进去了。”
景玉握住他。
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露出半个背部,没有过多的头饰和耳饰,只有脖子上戴着一串亮闪闪、沉甸甸的钻石项链。
还有手套,景玉戴了一双和裙子同色、同花纹的手套。
安可有着着装礼仪和要求,景玉第一次穿的这样“隆重”,有些不太适应,但克劳斯温和地称赞了她的美丽,尤其是她戴上这双手套后的手——他还吻了景玉的手,亲吻无名指的
位置。
Steve Wynn将法国的蓝色海岸风情赋予了安可,这个以蝴蝶主题做装饰、有着室内花园的赌场极尽奢华。景玉挽着克劳斯的手臂,听他和一些人礼貌寒暄、问好。
克劳斯先生在这儿仍旧是备受尊敬的。
他并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陪着景玉从最简单的投币机开始玩,21点……克劳斯先生会耐心地告诉景玉规则,让她自己选择。
很多人脖子里拴着足有3英尺高的鸡尾酒杯闲逛,有人聚在售卖复古香烟的机器前,这儿没有钟表,来赌|场消费的客人不需要时间,他们会被不停供应的自助餐和饮料麻痹,在
这儿投下更多更多的钱。
景玉坐在椅子上,克劳斯弯腰俯身,自背后揽住她,手把手教她规则。
克劳斯先生竟然在教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玩牌,这件事让很多人感觉到吃惊。
其中就包括史蒂夫。
史蒂夫是法国人,和克劳斯在赌桌上交下了一点点浅薄的友谊。
和大部分有钱的花花公子一样,史蒂夫勤快更换着女伴,比如怀中的这位叫做卡罗纳的德国女孩,上周才结交的新宠。
史蒂夫听着周围人各种猜测,远远地看了会儿景玉,以及正耐心教她打牌的克劳斯。
史蒂夫愉悦地叫了一声:“克劳斯!”
克劳斯抬起头,他看到了史蒂夫。
史蒂夫朝他热情地做着手势,靠近,用法语亲热地与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上次见你,还是14年的冬天吧?”
克劳斯站起来,他低声问景玉:“会玩了吗?”
景玉嗯嗯地点头,她现在的心思全在手上这幅牌。
克劳斯这才回应史蒂夫,客气地询问:“约瑟芬夫人的身体还好吗?我真担心她的腿。”
约瑟芬夫人是史蒂夫的母亲,不幸出了一场车祸,今后只能坐在轮椅上。
史蒂芬耸耸肩:“还是老样子。”
离得近了,他看到了景玉,这个被悉心照料、传说中是克劳斯亲手收藏的珍宝。
史蒂芬确信她不懂法语,因为这个女孩对法语毫无反应。在克劳斯说法语的时候,她还困惑茫然地看了克劳斯一眼,才低头继续看牌。
于是,怀着某种恶劣的心思,史蒂芬问:“克劳斯,我们来赌一场吧,要是我赢了,把你的宝贝借给我一天,怎么样?”
克劳斯没有立刻回应他。
他低头,温和地用中文告诉景玉:“甜心,我有件事需要和这位先生谈。你坐在这里,不要走,等我回来,好吗?”
景玉点头。
克劳斯站直身体,向史蒂芬招手,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史蒂芬毫不设防,走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克劳斯走到有着巨大蝴蝶雕刻的石柱后面。
史蒂芬还以为克劳斯同意了,兴致勃勃地问:“你想玩什么——唔!!!!”
确保景玉视线被石柱遮挡之后,克劳斯一手拽住史蒂芬的领带和衬衫领口,狠狠地压在巨大的石柱上。
史蒂芬的后脑勺重重撞上去,疼的他怀疑自己的头骨被撞出凹槽。
没等他回过神,一拳重重打在他右脸颊上,剧痛从牙齿的部位传来,史蒂芬疼的吸了口气,嘴巴里泛出浓烈的血腥味,他感觉到自己牙齿的松动。
牙齿有两颗脱落。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黑色西装、温莎领衬衫的克劳斯先生,系着绅士的温莎结,金色卷发有着美丽的光泽,此刻正冷静地将嘴巴流血的史蒂芬按在柱子上。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史蒂芬感受到他的怒气。
史蒂芬毫不怀疑,如果克劳斯佩枪的话,此刻会直接轰了他脑袋。
他有点腿软。
克劳斯平静地说:“史蒂芬,你严重冒犯了我和我的女伴。”
“如果不想和可怜的约瑟芬夫人一样依靠轮椅的话,现在立刻离开。”
“滚。”
史蒂芬第一次听克劳斯使用“fuck off”这个词语。
克劳斯招手。
不远处的侍者靠近,连’先生’这个词,发音都在颤。
克劳斯拿走托盘上的叠好的白色餐巾,仔细给史蒂芬擦拭着他唇角的血液。
然后,捏住他下巴,下颌骨的剧烈疼痛让史蒂芬只能被迫张口。
克劳斯将染着史蒂芬血液的餐巾塞到他的嘴巴中,压过他脱落牙齿的伤口,史蒂芬疼的浑身颤栗,然而嘴巴被餐巾完全堵住,发不出声音。
“还有,”克劳斯礼貌地说,“以后对我说话,请使用’您’。”
第35章 三十五颗
众所周知,幸运女神总喜欢眷顾新手。
景玉兴致勃勃地玩上两把,手气很好,成功赢了这一局。
她刚才也赢了点小钱,但是和这次的筹码不能比。
景玉第一次尝到快速赚到这么多钱的感觉,当工作人员询问她是否要继续的时候,她想了想,摇头:“不了,谢谢。”
克劳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景玉开心地和他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克劳斯夸赞了她的聪明和运气,问她还有没有其他想玩的。
景玉不觉着累,相反的,她还有些亢奋。刚才那些精密的计算让她高度集中精力,现在还处于那种状态里面。
“刚刚和你打招呼的那个先生呢?”景玉有些好奇,“他去哪里了?”
“回酒店了,”克劳斯含笑看着景玉,“饿吗?”
经过他提醒,景玉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吃,肚子的确有点空空。
她自然地牵上克劳斯的手,感觉到他手有点凉,像是刚刚洗过手。
克劳斯先生不喜欢与人触碰,在这种地方多洗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安可里有个Botero餐厅,中间立着一座由费尔南多·波特罗本人创作的巨大雕塑,算得上是一个标志性建筑物。景玉经过时,看到有几个人在对着雕塑自拍,准备发到IG上。
克劳斯给景玉点了一杯创新时令鸡尾酒,景玉已经养成习惯了,她尝了一口,慢慢品,告诉克劳斯:“里面加了苦艾酒吗?”
“没错,你的味觉和记忆力真棒,”克劳斯微笑着将剩下的配料也告诉她,“还加了白兰地,和一些果酱。”
景玉那个专门售卖啤酒的网店经营的还算不错。
社会实践已经结束,景玉所在的组拿到的最高分,她有点坏心眼地看了下仝臻他们组的分数,并不理想,可以说的上差劲。
这让景玉更加开心。
景玉和自己的小组成员认真讨论了一番,其中有两个人选择退出,他们家中有钱,并不在乎这个小小的啤酒生意,而剩下的人——包括玛蒂娜和希尔格,都选择留下来。
景玉按照一开始的投资比例,把那两个人的钱结清,和剩下的小组成员,一同继续经营这个啤酒品牌,他们雇用了专业的客服和发货人员,不必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
景玉想要在新季度引入新的酒,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厂。
她吃了一点新鲜意面,一些明火烤肉,以及克劳斯特别要求的水果蔬菜沙拉,这些东西把她的胃填的满满当当。等准备离开的时候,景玉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嗝。
她立刻用纸巾捂住嘴巴,抱歉地看着克劳斯:“对不起先生,我好像有点失礼。”
“没有,”克劳斯笑,“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淑女打嗝这么有趣。”
景玉下意识想告诉他是“爱屋及乌”,话都到舌头尖尖上了,自己仔细一琢磨,好像有点不对味,又咽下去。
快乐地将她能触碰到的项目玩了个儿遍,克劳斯还带着景玉去了豪赌客才会去的贵宾厅,这里的高额博/彩令景玉头脑发昏。
她现如今银行账户中所有的钱,以及克劳斯送她的那么多珠宝加起来,可能只能玩一、两场的筹码。
这才是寻常人不能涉足的领域。
克劳斯先生显然是这里的贵宾,跟在他身边的景玉也受到同样热情的招待。她在心里算了下这一场豪赌的价格,肉疼到扯住克劳斯先生的衣袖:“先生——”
克劳斯拍了拍她的手。
“别担心,”他说,“既然答应了什么都让你玩一玩,那就不能食言。”
景玉说:“但是吧,您不觉着新手不适合这种吗?”
她真的好心疼钱钱。
万一输了,她接下来的四年都不会开心。
克劳斯说:“我出钱。”
景玉:“好耶!”
按照这边的规矩,只玩一场就离开,显然并不符合规则。
但克劳斯先生可以打破规则。
景玉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她顺利地坐在了桌子旁边,仍旧是玩21点,四人局,其他三个都是老手,也都认识克劳斯,其中一个,还和克劳斯轻轻地击了拳。
景玉第一次玩这么大的,手掌心都在发汗。
克劳斯让人多加了一个位置,他做了景玉的“军师”,陪她一起玩。
发牌的时候,景玉就开始紧张了。
赌桌这样大,处处都有监控,她脚上的高跟鞋穿的久了,有点点累。
想要脱掉鞋子,又不合适。
她只能小声用中文抱怨:“先生,我脚有点不舒服。”
克劳斯看到了她漂亮的脚,蠢蠢欲动地想从高跟鞋中拿出来。
克劳斯失笑,示意她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他皮鞋上。
景玉这才觉着有点放松,好像脱掉了舒服。她拿到牌,克劳斯倾身过来看。
为了配合她的身高,克劳斯右手越过她的背部,撑在座椅的扶手上;左手不动声色地搭在她腿上,压了压她不自觉撑开的裙摆,避免被下面藏着的摄像头拍摄到。
景玉虽然是新手,但她牢牢记着克劳斯先生的提醒,要板着一张脸,不能让老手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漏洞。
新人运再加上克劳斯先生的指导,景玉这把玩的很漂亮,当筹码在她身边快要堆成小山的时候,她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先生!”
克劳斯及时压住她激动的肩膀,要不安分的小龙坐好,给她穿高跟鞋。
这些赢来的筹码很快变成了大额的兑换支票,当景玉拿走时,她脑子里还是迷迷糊糊的。
尤其是,当克劳斯告诉她,这笔她赢回的钱都属于她后。
景玉眼睛都要冒出金灿灿的光芒了。
她感情真挚地告诉克劳斯:“先生,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了。”
克劳斯明显不赞同:“这个比喻并不合适。”
克劳斯压低身体,他的唇贴着景玉的耳朵,低声用中文说:“哪里有妹妹会向自己亲哥哥张腿的呢?”
人来人往,灯光璀璨,衣冠楚楚的克劳斯先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景玉说着隐秘的话:“宝贝,你该庆幸自己并不是我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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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大道大约有4英里长,这儿是罪恶之城的中心,吸引着无数世界各地的游客。
南加州游客最爱的Hard Rock 有着热闹非凡的“Rehab”夏季泳池派对,有着艺术家手工吹制2000朵花玻璃雕塑的百丽宫、无论白天黑夜都聚集着好莱坞“物质女孩”的大都会…
…克劳斯先生带着景玉,几乎参观了所有的赌场,而在这么多纸醉金迷中,景玉彻底地见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打扮成女神的女招待,高耸的喷泉,倾倒的红酒杯,镶嵌着无数钻石的手包。
用两万加仑盐水精心打造的水族馆,里面有着六十多种来自红海或者斐济的海洋生物,隔着一层冰凉透明的玻璃,景玉脸颊和两只手都贴在玻璃上,冰凉和火热矛盾共存,一只说
不出名字的小海鱼游过来,好奇地看着她,隔着玻璃试图啄她出汗的指尖。
身后的克劳斯先生抱住她的腿,唇触碰她的蝴蝶骨。
从夜色将暮到午夜,每隔一小时,环礁湖中都会有一场炽热爆裂的人工火山爆发,绚烂美丽。
在一行行不停增加的数字和筹码碰撞声音中,景玉越来越记不清楚和她打牌的、那一张张形形色色的脸。
唯独记着克劳斯先生温热的手。
在拉斯维加斯的最后一天,克劳斯带景玉参观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典当行。
这儿并没有赌场那样豪华,工作人员礼貌地询问克劳斯先生,是否有需要典当的东西,他们有专业的评估师进行估价,
克劳斯微笑着谢过他,委婉表示,自己想多看看。
这些典当行都和赌场有着密切的合作,很多豪赌客红了眼睛,会来这里典当自己身上的东西。这些高价、昂贵的东西,到了这里甚至只能换到不到原本十五分之一的价格。
景玉看到了一些熟面孔。
前两天还坐在桌子上大赢特赢的人,现在如丧考妣,垂头丧气,穿着名贵的西装,将自己身上所有能拿来卖钱的小物件都抛到桌子上。
对比如此明显,景玉牙齿磨了一下,尖锐地疼。
她理解先生带她来的用意,没有什么比让她亲眼看到更加直观。
所以他不会告诉景玉危害,而是直接让她看。
越是容易得到的金钱,也越容易失去。
天底下没有白捡的馅饼儿。
即将离开典当行的时候,景玉还遇到一个熟人。
莎拉。
有着火焰红的头发,穿着打扮都像1950年生活在上西区的女人,漂亮美丽。
13个月前,景玉在佛罗伦萨五月节中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莎拉还是克劳斯先生一个朋友的情妇。
莎拉还将景玉当作克劳斯的情妇。
现在的莎拉已经没有当时那股美丽和优雅的姿态,火焰红的头发有点乱,正在急切地将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用力摘下来,放到评估师面前。
或许是对方给的价钱令她很不满意,莎拉和对方激烈地吵起来,被工作人员请了出去。
景玉看着她,就好像看到曾经被抛弃的另外一个情妇。
就像看着悬崖上急速坠落的一只鸟,景玉一眼看到她的未来。
克劳斯顺着景玉的目光看过去,这个好记性的男人,已经记不得莎拉了:“你们认识?”?
“不,”景玉摇摇头,想了想,又点头,“先生,我们在佛罗伦萨见过。”
这一点提醒了克劳斯,而被赶出来的莎拉也看到他,泪水涟涟:“克劳斯先生!”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景玉看着此刻的莎拉,感触万千。
景玉叫停工作人员。
她请饥肠辘辘的莎拉吃了一顿午饭。
关于景玉的“日行一善”,克劳斯先生什么都没有说,他点了杯酒,看着玻璃窗外。
暮色一点一点降落,雨水落下来,灯光照着这片朦胧,装扮成“猫王”的人挽着亮片裙歌女离开。
他并没有对景玉泛滥的同情心进行点评,毕竟景玉大多数帮助的对象都是同性,这点尚在克劳斯先生的理解范围之内。
莎拉显然饿坏了,她的吃相也并不文雅,很快吃完了一盘意大利面后,她用纸巾擦拭着嘴唇,问景玉:“我可以和克劳斯先生谈谈吗?我有些事情……关于罗曼先生的一些秘密,
想要询问一下克劳斯先生。”
罗曼是克劳斯朋友的名字,也是莎拉的前任金主。
景玉同意了。
她主动让出位置,去了店里另一片位置,点杯饮品。
等她离开,莎拉迫切地看向克劳斯:“先生,罗曼和我提起过……您,我大概知道您选择Jemma小姐是为了什么。”
白骑士情结。
这还是莎拉无意间从罗曼那边偷听过的秘密,克劳斯先生有着特殊的白骑士情结。
他会从拯救他人中得到愉悦感和成就感。
而景玉小姐,其实是克劳斯先生聘请来为自己疗愈的人选。
方才……也是克劳斯出面,景玉小姐才会请她吃晚饭的吧。
豪赌之后的人几乎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如今的莎拉急切寻找下一个可以依附的目标。
她过惯了声色犬马的生活,早就成了只能依附男人而活的藤蔓,又染上赌/瘾……毫无可以独立生存的能力,只能像市场中的肉,在彻底腐烂前焦急地等待着买主。
莎拉想,克劳斯先生应当不会介意再供养一个。
毕竟莎拉的前任金主就是如此,同时供养好几个人。
克劳斯没说话。
“我知道现在说出来或许有些冒犯,但是,先生,我认为我或许比Jemma小姐更适合现在的您,”莎拉靠近他,火焰红的眼睛看着他,“您能从我这里得到您想要的所有,我什么
都可以配合。”
克劳斯终于笑了。
他说:“莎拉小姐,你的自信令我难以相信。”
这话语嘲讽辛辣,令莎拉呼吸停滞。
“我向来不赞同Jemma的慈悲心,那孩子太容易被毒蛇可怜的外表蒙蔽,”克劳斯说,“感谢你又印证这点。”
莎拉声音发抖,说:“您把Jemma小姐当作宝贝,我理解。但是,您这样疼爱她,总会有些舍不得在她身上实施的念头吧?您如果觉着不尽兴,可以找我,我——”
克劳斯文质彬彬地说出刀子般的话:“我不需要一个脊柱和大脑没有连上的东西。”
他叫来侍应生,买单。
在付完小费后,克劳斯甚至连一个子儿都没给莎拉,视线也吝啬,径直去找景玉。
景玉面前摆着一杯疑似奶茶的调制饮料,只喝了一口,现在正撑着脸发呆,好像在想什么。
看到克劳斯后,景玉眼前一亮,不忘试图藏一下这杯疑似奶茶的饮料。
在得知莎拉已经空手离开后,景玉大为好奇:“为什么?”
克劳斯说:“她想让我供养她。”
他并没有向景玉隐瞒的打算,也刚好借助这个机会,让小龙长长记性,不要随便施舍爱心。
果不其然,景玉立刻睁大了眼睛,愤怒地说:“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反应如此激烈,表现出如此浓郁的占有欲,完全出乎克劳斯意料。
克劳斯愣了一下,才笑起来,试图温声安抚暴躁的小龙:“甜——”
景玉义愤填膺地握拳:“就算是真的要挖墙角,也得再等两年啊!!!等我们金钱关系结束后,她随便撬!!!现在和我明晃晃地抢客户算什么!!!亏我还请她吃饭呢!!!”
克劳斯:“……”
他深呼吸,叫她:“甜心。”
“嗯?”
克劳斯简短地说:“往后一个月,你都别想再碰奶茶。”
第36章 三十六颗
老板的脸,就像股市里的股票,说变就变,捉摸不定。
浑身上下散发着珍贵鱼子酱面霜芳香的景玉,趴在圆圆的、能够供五个克劳斯一个景玉同时翻滚的大床上,肚子下面还垫了一个枕头。
她苦思冥想,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等到克劳斯先生出来的时候,景玉两只手撑着床,摆出个瑜伽动作中的上犬式:“先生。”
克劳斯刚刚洗过澡,白色的浴袍系在身上,他冷静地看着星星眼的景玉。
桌子上放着带气泡的纯净水,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景玉看到未干的水珠儿从他下巴一路往下,滑过喉结,顺着胸膛肌肉往下,没入睡衣深处。
他就像闪闪发光的玉雕。
景玉想自己大概知道原因了。
难道是因为她阻拦了老板和下一任员工的交接?
虽然景玉觉着从正常的角度出发,老板有雇佣员工的自由——毕竟克劳斯承诺过,绝对不会同时雇佣两名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