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售出,可以继续以优惠价进行小批量的购买。
这款小型啤酒厂售卖的啤酒,装进了漂亮的、细长颈适合抓握的玻璃瓶中,瓶身参考着大部分女孩子手掌的尺寸,是刚好能够让女孩子稳稳握住的围度。
是的,经过啤酒节的试饮,景玉明显发现,女性消费给予这款啤酒的评价最高。
在最后几天,景玉他们还做了简单的调查表,但凡参与试饮、调查的顾客,都会赠送一份配酒喝的丁香。
这些调查表帮了景玉很大的忙,在正式向电商供货的时候,景玉参考着调查表上收集到的信息,更换了新的包装——总共有三款,不同风格的外包装,针对不同审美的人群,价格

相同。
她们成功开设了第一家小网店,开始出售这款名为“约格”的啤酒。
说来也凑巧,当初啤酒厂商申请的时候,用的就是“Jorg”,和克劳斯官方文件上的中间名一模一样。
克劳斯曾告诉过景玉,Jorg来源自他外祖父的名字,对方爱上一个漂亮的中国淑女。
景玉对这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并不感兴趣,她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埃森集团的发家史上。
只是这些东西并不具备参考性质,时代不同,如今景玉无法再完成大量的原始财富积累。
她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好好经营自己小小的啤酒品牌,争取能够获得更多的利益。
景玉的每一天都过的这样充实,但是在入冬的时候,她跟着克劳斯去德国最高峰——楚格峰爬山、滑雪,受凉了。
景玉体力有限,和克劳斯这样的户外爱好者不同,她完全不可能徒步爬上山顶。而且,只有在夏季,登山经验丰富的旅行者会选择徒步攀登楚格峰,虽然徒步路线中、摩尔式华丽

房间的Jagdschloss Schachen宫很吸引景玉,但她更想保住自己的腿。
克劳斯认为景玉平时的运动量有些少,景玉为此辩解不少,甚至还用手臂发力,给他看自己胳膊上鼓起来的小肌肉,来证明她的确很健康。
在景玉连续的抗议下,她成功说服克劳斯陪她一同坐齿轮火车,经过山脚、林中的艾比湖,穿过长长的、有着浓绿色的山岭隧道,一路抵达海拔近2600米的冰川。
再想往上,可以换乘空中缆车到达山顶,今日天空晴朗,在顶部能够眺望四国境内的山峰,云海雪线近在咫尺,可以轻而易举越过国境,抵达奥地利。
唯一的遗憾是啤酒屋并没有开放,不能在雪山冰川上畅饮。
景玉穿着厚厚的极地抗寒羽绒服,戴着口罩和耳罩,整个人都缩在厚厚衣服的保护中,甚至还带了防寒护目镜。
克劳斯没有保护那么严密,他来这儿是滑雪,每年冬季,都会有很多滑雪爱好者过来。在乘坐齿轮火车的时候,克劳斯那套昂贵的滑雪设备就放在车外,上面有一个专门挂滑雪板

的平台。
景玉勉勉强强滑了几下,她对这场运动的兴致算不上高。
克劳斯不厌其烦地教她,外加欧元激励,才令景玉终于愿意尝试。
——虽然知道克劳斯这种耐心大概源于他本身的“白骑士情结”和控制欲,但景玉更愿意相信,克劳斯先生对上次的师生扮演游戏特别满意,以至于现在还想继续进行一场。
刚从楚格峰下来,景玉就生病了。
这是她来到德国之后,第一次生病。
早在来德国之前,景玉就做好了生病的准备,她有公保,提前在谷歌上搜索最近的医生位置,还跑过去看了一遍,记下不需要预约的医生电话,以免发生不测。
叫一次救护车就得500欧,景玉没有交相应的保险,她负担不起这么昂贵的价格。
景玉身上口袋里甚至还装了一个字条,上面用德语、英语和中文分别写了同样一句话“不要叫救护车,谢谢”。
她考虑过,万一自己不幸摔倒或者晕倒的话,还能撑着最后一口气把这张纸条拿出来。
不过,自从结识克劳斯先生后,她再也没有在身上带这张纸条。
医生诊断的结果是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发烧,克劳斯临时更改计划,在酒店中陪着她,没有返回慕尼黑。
景玉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到自己和克劳斯参加酒宴,但她的鞋子掉了,赤着脚,腿上还有泥痕,和她身上漂亮的衣服、华贵的珠宝格格不入。
她极力想掩盖自己赤着脚的窘迫模样,但克劳斯仍旧发现了。
梦中的克劳斯彬彬有礼地表示自己不喜欢她这个样子,与她告别。
景玉向他的背影伸手,却看到对方挽着另一个黑发黑瞳、珠光宝气的女孩离开。
……
噩梦到了这里惊醒,景玉睁开眼睛,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嗓子有点痛。
鼻子先闻到香喷喷的粥的味道,还有脆皮鸭的香气。
食物的香气,让病人慢慢地醒过来。
她现在躺在一家有着三座翼楼的酒店中,从玻璃窗往外看,能看到漂亮的山景白雪。
克劳斯坐在床旁边:“醒了?你想吃点东西吗?”
景玉说:“好的,谢谢。”
这边的亚洲餐馆不多,中国餐厅更是很难寻觅,景玉半坐起来,克劳斯往她腰后垫了两个枕头。
有那种胡桃木的、可以放在床上的小桌子,景玉得到了一小碗加了碎肉和蛋沫的粥,一份脆皮鸭,和一盘切好的水果蔬菜沙拉。
她嗓子有点发痛,但粥的味道很好,慢慢地吃着,胃部稍稍好一些了。
克劳斯说:“今晚上你好好睡,我在旁边看着你。”
景玉:“嗯?”
克劳斯拍了拍身下的床:“我想,这张床应该可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的确,
景玉心想,不仅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还能承受两个人咣叽打桩的力量。
克劳斯并没有与她亲近的意思,他似乎真的准备留下来照顾她。
这让景玉有点点感动。
她愿意称呼对方为一声男菩萨。
漱口后,景玉继续睡。
这次没有再做噩梦,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退烧后、睡足了觉的景玉精神奕奕地爬起来,去洗个热水澡。
克劳斯让人更换了新的床上用品。
几乎睡了一整个白天,现在的景玉完全不想睡觉,她甚至觉着自己可以窝在沙发里连续看完一整季的《美国恐怖故事》,但克劳斯显然并不赞同,他强迫景玉上床,把她的手塞进

被子中。
景玉说:“您知道吗?我小时候发烧,妈妈也是这样搂着我睡觉,她身上香香软软的,但您身上一点儿也不软。”
克劳斯沉默两秒,回答:“亲爱的,这种情况下,如果我还香软的话,就该去预约医生了。”
他今天并没有排斥景玉的主动触碰。
于是景玉大胆地抱住他。
其实和最亲密的男女事比起来,景玉更喜欢拥抱。
不带有情、欲色彩的拥抱,会让她感觉到更加快乐,有一种心理上的巨大满足感。
读高中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景玉都会忍不住地向别人示好,就像病态心理,对别人好,获得别人的赞赏和关注,会让她感觉到快乐。
还好她及时意识到不对,咨询了校医院的心理医生。
童年时候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充足的爱,在长大之后,总是下意识地想要从别人身上得到补偿。
只需要一点点的温暖,就足够让她刻在心里,忍不住将所有都奉上。
可景玉不会,她一直在清楚地压制着自己。
她拥有的不多,不能再轻易地分给别人了。
她只有一粒小小的、算不上甘甜可口的酸橙子。
但不可否认的是,今天耐心照顾她的克劳斯先生,令景玉心中好感增加。
她认为先生今晚上比以往都要帅,帅气到景玉都忍不住想要贴贴对方。
毕竟克劳斯先生抱起来的感觉比枕头更好。
“小时候妈妈请先生给我算命,说我以后能遇到个贵人,我当时觉着不太可能,但没想到是真的耶。不过那算命先生也够神的,居然连外国人都算出来了耶,你们德国人也属于算

命的业务范畴吗?”
克劳斯:“……”
“其实我一开始来的时候,觉着老外都很冷漠。但是,先生,您知道吗?您和我遇到的老外一点儿也不一样,是因为您的母亲在中国成长的原因吗?我觉着您其实不像我印象中的

老外。”
克劳斯:“……”
“其实您想象,您投资我一点儿也不亏,我拿了您投资我的钱,又花在了德国,提高了德国的GDP,您这是在为您的国家经济做贡献啊。您不是金钱的制造者,但您是GDP的搬运工

啊。”
克劳斯:“……”
“之前发烧生病的时候,妈妈也会给我熬粥喝。您真的确定我不可以称呼您为’妈妈’吗?”
克劳斯开始动了。
他拍拍景玉的臀部,拽了自己枕头过来,示意她垫好。
“躺好,小腿搭肩膀这儿,妈妈今天给你讲个传教士的睡前故事。”


第25章 二十五颗
景玉发烧刚退,病人没什么力气,除了一张嘴特别能叭叭叭、叽里呱啦之外,完全没有能和克劳斯抗衡的体力。
更何况,本身,在贴身肉搏方面,因为先天性条件的限制,景玉并不是克劳斯的对手;现在刚退烧,发汗,精力被严重削弱,更是难以抗衡。
不过这并不影响嘴炮,景玉被他塞枕头的时候碰到痒痒肉,她控制不住地笑起来。
克劳斯一手按住她腿,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腰往下拽。
眼看着就要动真枪了,景玉连忙伸手,按住他手腕,勉强止住笑声,阻止:“先生。”
克劳斯的手腕因为用力而鼓起来青筋,瞧上去很性、感。景玉手指内侧贴着压上去,有种小时候捏扁草茎的奇特快感。
景玉收回手,他的血管又慢慢地鼓了起来。
他的手部皮肤透着淡淡的粉,指骨特别硬,很大,很热,很漂亮。
景玉觉着好有意思,按了两下,柔软的指腹顺着他手背上的血管来回摩挲,因为用力而鼓起来的指骨,还有短短的、几乎看不到的浅金色毛发。
克劳斯先生一直很注重身体管理,欧美人毛发重,他会定期去脱除、修剪某些地方。
克劳斯低头看她:“你想要睡觉吗?还是继续听故事?”
景玉怕他来真的,边笑边点头:“睡,马上睡。”
克劳斯这才松开手,顺手盖了下被角。
这个动作他做的如此自然、顺理成章,一阵轻飘飘的风掀起来,落在肩膀旁边,温暖将她完完整整地裹在其中。
像是暖呼呼的云朵。
景玉搂住他的胳膊:“晚安,克劳斯先生。”
克劳斯拍拍她脸颊:“晚安,淑女龙小姐。”
景玉第二天又有点轻微的发烧,但还好,并不是很严重,休息后就好了,继续生龙活虎。
克劳斯带着她去品尝了一家好吃的意大利餐厅,侍者出乎意料的欢快,就像典型的热情如火意大利男孩,景玉还收到了他们赠送的一朵小小花朵。
景玉发现了。
克劳斯其实比她想象之中更加的宽容,或者说,理智。
景玉自己没谈过恋爱,但身边有朋友谈过。
朋友的男友,总是以“你为什么收那个男人礼物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为什么对他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见他为什么穿这么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等等离谱的理由来限制朋

友。
对方还说自己是吃醋。
在景玉眼里,这不是吃醋,这是被老陈醋给腌入味了。
但克劳斯并不会。
也有可能是文化差异,至少在景玉目前看来,克劳斯并不会“吃醋”。
当景玉被其他男人送花时,当景玉被其他男人索要联系方式时,当——
克劳斯并不会阻拦,他微笑着看景玉接受其他男性的赞美,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景玉值得受到其他男人爱慕。
当然,在这点上面,景玉也不会为了试探他、而故意和其他男性亲密接触。
她又不是傻子。
克劳斯不拘束她的人际交往,这是一件好事情。
晚上景玉睡到八点钟,精神奕奕地跟着克劳斯去一家具有古怪民间风格的餐厅,餐厅中装饰着许许多多具有巴洛克风格的天使,在特意设置的“运动角”,还挂着很多猎物。
这里曾经被评价为游览加米施——帕滕基兴的一部分,而景玉在看到那个用多种语言所撰写的菜单后,大概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评价。
当约德尔调和巴伐利亚铜管乐表演结束后,有人跳起了踢踏舞,气氛如此好,景玉脱掉外套,也开开心心地进去蹦蹦哒哒。
克劳斯先生并没有参加这场狂欢,他不喜欢跳舞,仍旧坐在位置上,笑着看小龙活跃地跳来跳去。
按照妈妈的说法,刚刚生过病的人其实不应该再参加这样的剧烈运动,但机会难得,景玉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再来这边玩。踢踏舞其实很好学,有个红头发、涂着烟熏妆、打了唇

钉的女性教了景玉几下,景玉就很快乐地跟上了音乐节拍。
正快乐跳着,有两个20岁左右、青年装扮的德国男性靠近,看到景玉后,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对着景玉大声说了些什么。
景玉没听清,以为对方要提醒她什么,用德语大声问:“什么?”
俩人离得近了,景玉终于听清楚。
他们用讽刺的语气,大声地叫:“Ching chang chong!”
这是对中国人的蔑视称呼。
第一次被人这样用歧视性的语句称呼,景玉脑袋热了一下,热血轰地直接冲上额头。
她靠近对方,以同样的语气喊出去。
”Scheisse nazis!”(狗屎纳|粹)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个头不高、看上去毫无攻击力的女性,会直接骂回去。
音乐声很大,其他人跳的快乐,没有注意到这边动静。
刚刚教景玉跳舞的红头发德国女孩听到了,她挤过来,严肃地问景玉:“需要我帮忙吗?”
“现在不用,谢谢你,”景玉向她道谢后,又高声质问那两个人,“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那俩人完全被刚刚那一句Nazis震住了,一脸懵逼,愣了好久,才连连向她道歉。
景玉平静地看着他们。
北德金发碧眼的男性多,而南德多是些酒鬼,这些人大概就是当地的学生,喝了些酒,就口无遮拦起来。
景玉心里清楚,有一部分人种族歧视,会攻击、侮辱其他肤色、民族的人。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忍气吞声。
很显然,这些二十岁左右的德国人同样欺软怕硬,在意识到景玉并不是那些能供他们嘲讽取乐的对象后,火速连声道歉,飞快离开。
即使是成功骂了回去,但民族和国家被侮辱的感觉仍旧令景玉感觉到些许不适。
坦白来说,她很想狠狠往那俩男人脸上打上几拳。
可惜景玉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肌肉不够强壮,身体素质也不够,不能和他们打上一架。
景玉真的很想回去问问克劳斯,可不可以把她的芭蕾舞蹈课程换成散打、搏击、咏春拳。
……
克劳斯喝了两杯白啤酒,炸肉排和搭配着白兰地冰激淋的胡椒牛排刚刚送上来,他看到跳够了、玩累后回来的景玉。
景玉坐下来,朝他问好:“先生。”
克劳斯把她面前加了冰块的啤酒拿走,请侍者送了份常温的气泡水。
一个红头发、朋克风格装饰的东徳女孩笑着和景玉打招呼,离开。
景玉吃了些冰激淋,又尝了一点点炸肉排。
她放下叉子,认真地问克劳斯:“先生,您对种族歧视怎么看?”
这个问题有点锐利。
克劳斯从她脸上看到严肃的表情。
“甜心,”克劳斯慢慢地说,“你应该知道,我的母亲、我的祖母,都在中国成长。从某一点上来讲,我们有着一部分相同的血脉。”
景玉意识到自己似乎的确不该问这个问题。
克劳斯承认并喜爱他自己身上来源自中国的那部分。
“不过,”克劳斯伸手,覆盖在景玉的手背上,“即使我的母亲和祖母并非中国人,我也会选择你。”
“龙宝贝,我选择你,不是因为国籍或者肤色。”
景玉怔了两秒。
心脏里面好像什么东西突然亮了起来,就像小时候、正月十五点燃的银色仙女棒,冒出噼里啪啦的白色、雪花一样的小火花。
她反手握住克劳斯的手,眼睛亮亮,情真意切,颇为动容:“先生,那您能给我买一杯奶茶吗?”
克劳斯礼貌回应:“不行。”
景玉抽回手:“……”
啪嗒,小火花成功灭了。
-
十二月,景玉已经充分融入了组内成员。
不能用刻板印象来定义一个种族,好人坏人都有,至少,景玉参加的这个组内德国人还比较友善。
恰好队里面的老好人希尔格过生日,景玉提前和克劳斯打好报告,愉悦地和朋友一起,去给希尔格庆祝生日。
希尔格的生日趴在他租住的房子中举行,真真切切的德国人式派对,除了啤酒之外只有些许薯片,这些德国人上来就是干喝酒,大概因为业余生活实在太过无聊,他们只能靠酒精

来玩点稍微‘刺激点’的东西。
景玉不得不感慨,难怪啤酒节会在慕尼黑举行。
希尔格甚至还给景玉炫耀了他胳膊上的新纹身,一脸骄傲:“是中国字呢,纹身师说这个字很受欢迎,很酷。”
景玉饶有兴致:“纹的什么?龙凤呈祥?还是雄霸武林?一统江湖?千秋万代?”
希尔格露出羞涩而又不乏腼腆的笑容:“七个字呢。”
景玉心里琢磨,难道是一句古诗?七言绝句?
她猜不到,摇摇头。
希尔格咣叽一下就把T恤撸上去,一脸骄傲地给景玉看他背后的汉字纹身。
有些外国人超迷恋汉字,喜欢纹在自己身上,他们认为这种像画的字很美丽。
白色的T恤猝不及防地卷上去,在希尔格小麦色的背肌上,清晰地印着七个大字——
中国少先队队长。
景玉:“……”
她吸了一口冷气。
希尔格浑然不觉,还在兴致勃勃地问景玉:“是不是意义重大?是不是很酷?”
景玉:“……”
“的确意义重大,”景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希尔格,以后不要再随便给中国女孩看这七个字了。”
希尔格:“嗯?”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冒犯了这个不同文化环境下成长的女孩,抱歉地放下T恤,挠挠头:“对不起——为什么?”
“像我这样能忍住笑的人不多,”景玉言简意骇,“还有,在哪家纹身店纹的?以后别再去了。”
希尔格:“……”
在得知道身后汉字是什么意思后,希尔格坐在生日蛋糕前,猛灌了两瓶啤酒。
景玉觉着他好可怜,恰好推特首页上推了一些有趣的段子,她复制下来,发送给克劳斯。
景玉:「链接」
景玉:「先生,您看看,这也太好笑了」
景玉:「233333」
现在克劳斯应该正在家中休息,他很快回了消息。
克劳斯:「’233333’是什么意思?」
景玉好心肠地为对方解释:「是我们的网络用语」
景玉:「类似于笑声,用于表达快乐的情绪」
景玉:「多用在听到笑话之后」
克劳斯回了个笑容表情。
……
景玉在凌晨零点钟离开了派对,她喝了两瓶啤酒,虽然不至于喝醉,但走路时候也有点晕晕倒倒,站不太稳。
不过今天的派对很快乐,景玉还学会了跟着老掉牙的disco音乐跳老旧的舞蹈。
德国人很爱玩这种涉及到酒精的游戏,除了喝酒外,聊的一些话题,景玉其实挺不太懂,一知半解。
不过好在毕竟是一个项目组的,聊的最多的事情,还是关于赚钱——景玉的最大爱好和特长。
景玉开心地回到自己卧室,开心地唱着歌冲澡洗头发。
把头发吹干的时候,她还对着镜子左扭扭右晃晃,哼着快乐的企鹅舞。
克劳斯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对于对方熬夜到这个时候,景玉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毕竟作为一个督促她学习、健康成长的男菩萨——或者说伟大教父,对方必须要确认她在轰趴后还能保持理智、没有做什么坏事。
景玉放下吹风机,撩了下头发,愉悦地和克劳斯打招呼,顺带着还给他讲了今晚上有趣的事情。
就像小学时候放学,妈妈接她回家的路上,阳光正好,景玉一脚踩碎一个落下来的法桐叶,总会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分享自己今天遇到的的快乐事情和学到的一些零碎小知识。
景玉说了很多很多,她新学到的舞步;喝到的新口味啤酒;玛蒂娜和人打游戏,成功地把对方打的落花流水……
最后是那个奇怪的汉字纹身——
“……我发现很多外国人不懂汉字意思,就把它纹在身上耶,有些纹身师也不懂中文,可能连汉语都不会说。我还遇到过有人在自己身上纹’宦官’‘狂浪龙’’怂’’拆’之类

的,还有人穿着‘十斤猪头’‘这个傻老外不懂中文’的T恤,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展示出来的这些字体是什么含义……”景玉顿了下,“抱歉,先生,我讲这些,您会不会感到很无

聊?”
“不,”克劳斯微笑着回应她,“很有趣,我很荣幸能分享你的快乐。”
说到这里,像是为佐证自己的回答,克劳斯还使用了从景玉这里新学到的词语,字正腔圆:“二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


第26章 二十六颗
景玉在沉默两秒后,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嗝,继而笑到身体发抖、几乎直不起腰。
克劳斯:“甜心?”
景玉笑的肚子疼,勉强直起身体,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克劳斯。
“先生,”景玉说,“这个词其实只用在网络沟通上,日常交谈并不会使用。”
终于有了一次能够教克劳斯的机会,景玉格外骄傲地与他简略科普了一些网络用语及其起源。
譬如为什么表达难过用55555呢?因为它模拟了哭声“呜呜呜呜呜”。同理,还有个常用的词汇是“666”,一般用于表示震惊或者兴奋。
克劳斯猜测着“666”的含义:“因为中国认为6是一个幸运数字?”
“喔,这倒不是,”景玉说,“因为666等于2乘以333,双倍2333,双倍快乐!”
克劳斯赞叹:“中国文化果真博大精深。”
景玉夸回去:“您也是一样的博大精深。”
……
早在来德国之前,景玉就曾听人讲过一个段子,说的是,英国人的菜谱和德国人的笑话书一样薄。
德语的语法规则太过复杂,更不要说名词和冠词会随着在短语中的作用而变化,这让双关语很难运用,很难产生更多的幽默效果。
现在都已经2015年了,德国人还在使用着老掉牙、关于名字叫做“Kevin”的笨小孩梗,以及日常调侃邻国奥地利和执政党。
这一年的冬至,景玉成功地吃到了新鲜、美味的水饺。
饺子是景玉和聘请的厨师一起包的,新来的厨师是东北人,在口味上和景玉有着出乎意料的一致。
而且,在征得克劳斯同意后,景玉还邀请了好友栾半雪一块过来度过冬至。
受到整体风俗影响,在饺子口味选择上,三个人不约而同选择猪肉大葱馅儿。
新来的厨师原本在一家中餐馆工作,自从被克劳斯聘请之后,本以为能大展宏图,谁知道景玉很少住在路德维西这边,他一手好厨艺无处施展,外加管家珍妮弗不苟言笑,大厨只

能寂寞如雪。
景玉和大厨的第一次见面也颇为戏剧性。
处于好奇和尊重,景玉提前看了珍妮弗誊写的对应的佣人名单——为了便于景玉理解,珍妮弗还特意在这份名单上使用了中文。
大厨的名字很霸气,单名一个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