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作者:多梨小说

文案:
景玉为生活费努力打工时,路过的克劳斯惊鸿一瞥,久久不能忘。
这位金发碧眼的绅士,礼貌地向勤工俭学的景玉提出请求。
对方希望她能扮演自己的恋人,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定的酬劳。
他会帮助景玉解决面前窘迫困境,提供稳定住所和无上限开销,付昂贵的薪水。
唯一的要求希望她能在自己需要时及时陪伴。
听对方将所有条件列举完毕,景玉面无表情,吨吨吨地喝了一杯水。
克劳斯温和地问:“抱歉,我冒犯到你了吗?”
“不是,”景玉说,“我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
四年后,眼看约定即将到期。
克劳斯隐晦暗示,要不要进一步考虑结婚问题。
景玉大惊失色:“请不要拿感情来玷污我们纯洁的金钱关系!!!”

【努力认真地排雷,希望大家都要看看,有不喜欢的一定及时退出,千万别以身试雷QAQ】:
1、男主中德混血(外祖母来自中国),彼此无前任,年龄差八
2、女主嘴巴毒,看重利益、喜好赚钱
3、男主有些许心理疾病,但不会违法犯罪。雇佣女主是进行心理疾病的辅助治疗,双向帮助。
补充说明:白骑士综合征,对伴侣具备强烈的救助欲和帮助欲,控制欲(设定是偏向平衡型,不会伤害到女主)
4、女主前期心中事业、学业都大于爱情,后期或许也等于,雷此点的请谨慎入坑。
5、主角三观不等于作者三观,作者鼓励大家努力奋斗,好好学习工作。只有学习到的知识、工作经验和金钱不会背叛。
6、请不要提及任何三次元相关的明星or人物,拒绝三次元

内容标签: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克劳斯;景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赚钱!
立意:爱无国界,能够超越文化差异

vip强推奖章
因为生长环境不幸而对金钱格外看重的景玉,偶然间结识了虽然拥有钱财但却患有一些心理障碍的克劳斯。出于治疗心理疾病的需要,克劳斯主动向景玉抛出橄榄枝,邀请对方作为自

己的救助对象。在长时间的相处过程中,克劳斯逐渐被景玉的活泼所吸引,慢慢发觉,自己对她的感情并不仅仅是出于心理问题。而景玉也逐渐意识到,在生命之中,还有其他东西比

金钱更珍贵。
本文用诙谐幽默的语言讲述了一个童话般的爱情故事,主人公之间时不时的文化差异、和不同的思维方式制造出了一个又一个有趣的小误会,令人捧腹。笔触细腻,描写感情真挚细腻

,塑造了生动的人物形象。主人公之间的互相理解和逐渐靠拢,也印证了那句话,理智的爱情应当让两人变得更加优秀。


第1章 一颗
被克劳斯看中的那个下午,景玉正穿着廉价的红色涤纶旗袍在中餐厅和客人争吵。
来自日本的这位客人斤斤计较到令景玉头疼,尤其是对方坚持要点菜单上没有的关东煮,还不停偷瞄她的胸。
“和您说过很多次了,我们那是麻辣烫,串串香,”景玉面无表情地告诉对方,“和您想吃的不一样。”
对方的目光一直在景玉衣服上打量。
景玉身上的旗袍,还是老板回国探亲时以19.9包邮的价格从淘宝上买来的。
可以用“劣质”两个字来形容的质地,深受村头二奶奶喜爱的大红色,更要命的是上面还有着花团锦簇大牡丹,花开那个富贵,富贵逼人到去跳广场舞会大受欢迎。
自打隔壁新开了一家亚洲餐馆后,景玉打工的这家店生意骤然冷清凄惨。
毕竟隔壁有着洁白的灯具、光洁的Donghia座椅,蜂蜜色的天然石质地板,店主的祖母还曾做过泰国皇室的厨师。
景玉供职的这家店,只有普普通通灯、普普通通地板,以及一个普普通通在大学食堂任职十余年、打菜时手抖的像帕金森综合症的老板兼大厨。
为了能招揽生意,景玉不得不装扮成这符合西方人印象中的“中国娃娃”,头上还顶着两个丸子。
客人讲着一口流利的日式英语,景玉面瘫地听着对方挑剔:“……只要用木鱼花和昆布熬制成汁……”
说着,这个身上带着酒气的客人靠近,盯着她旗袍下露出的大白腿,甚至还用他勉强和景玉差不多高的个子,探头过来,试图嗅她洒在脖颈上的香水。
景玉只想把他爆锤出汁。
但她只能说:“抱歉,我们这边没有您需要的东西呢,客——”
对方伸手,企图摸她的下巴,声音暧昧:“那你需要一份额外的工作吗?”
“——客你祖宗十八代的坟!”
景玉啪地收起菜单,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她一字一顿:“小日本鬼子,我去你大爷的。”
对方听不懂中文,被这一下打得滋儿唧哇乱叫起来。
景玉的日语学的不好,却也听懂对方满嘴的“巴嘎巴嘎”。
店老板花容失色地跑过来,不住地鞠躬道歉。
客人唧唧歪歪的日语和日式英语夹杂,吵得景玉头疼。
她皱眉按着太阳穴,不经意往玻璃外看了眼,瞧见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站在玻璃外,似乎在看这场闹剧。
视线划过太快,没有停留,老板提高声音,叫着让景玉道歉。
景玉用中文说:“活该。”
老板翻译成英文:“她在讲对不起。”
日本客人不依不饶:“你们道歉这么随意?”
景玉仍旧用中文:“不然怎么样?老色狼,动手动脚,你还真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不要那个碧连天。”
客人:“什么?”
老板赔笑着送他出门:“没事没事,她在讲谢谢您的提醒,以后一定注意,下次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
好不容易送走难缠的客人,老板直起腰,痛心疾首地指着景玉。
“真有种啊你,小鲸鱼。”
“你这个周奖金没了!”
斥责归斥责,下班前,面冷心软的老板,还是给景玉结了一大笔钱。
“幸好我快关门了,不然再这样下去,我可真护不了你,”老板长吁短叹,“生意不好干啊,德国处处搞垄断,啧。”
感叹完了,老板看着报纸上的报道,感慨:“怎么有人命就这么好。”
下午客人很少,景玉闲的无聊,看过那份报纸上的报道。
讲的是埃森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正式接手集团业务。
作为世界上最主要的金融机构之一,资产超9980亿欧,说埃森集团垄断德国银行半壁江山也不为过。
唯一的继承人,真是想想都令人眼红。
老板感慨完了,把今日没卖掉的一些速食打包给景玉:“拿着,回去路上吃,补补身体……哎,你说你一个女娃子,孤零零地来这儿读书干嘛。”
景玉知道,老板快要关店回国了。
这是景玉来到慕尼黑的第六个月。
她在德国公立大学念书,虽说学费没有英美大学、私立大学那种每年几万美元/英镑/欧元昂贵,每学期只需要付58欧的管理费。
但对于孤身一人来此的景玉来说,生活费仍旧是一笔令她格外吃力的开销。
因过程中出现了一点点小的差错,景玉没能成功申请到公立学生宿舍。
她只能通过住房中介找了间廉价的公寓,每月付350欧的房租,隔音效果特别差,差到楼上开party时,楼下吵的像是要拆房子。
景玉不去闹,住在隔壁的吉普赛女郎会蹭蹭蹭上去哐叽哐叽敲门,因为楼上的狂欢,影响到她接客赚钱。
在这种不是听嗯嗯啊就是听蹦蹦哒的环境中,景玉很坚强地生活了六个月。
第六个月,景玉工作的中餐馆因入不敷出即将关门。
不过,在店老板回国前,还是托朋友帮她找了份在高级餐厅做侍应生的工作。
这家时髦、高级的意大利餐厅就在摄政王剧院厅附近,有着暗色调的木质装潢,被称为慕尼黑顶尖的餐厅之一,一道主菜的价格抵得上景玉付给学校的一学期费用。
有了前任老板朋友的指点,景玉轻而易举地上手了这份工作。
进来不到一周,她就被委以去负责接待一些尊贵的客人。
景玉第一次接待的贵宾,是知名的女歌手米娅,和一些德国的神秘富商。
刚进门,景玉在一群德国人中,一眼注意到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客人。
他的头发颜色太美了。
不同于德国人常见的浅褐色头发,他的头发颜色像阳光,像漂亮的、金灿灿的金子。
不过景玉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睛,恭恭敬敬地为这些尊贵的客人送上产自伦巴第的香槟酒。
这么多人中,金发客人显然才是主角。
其他人若有似无表现出的敬意,说话时的腔调,笑起来时看的方向……
以及,女歌手米娅的献殷勤。
米娅把玩着小巧的折扇,象牙骨,蕾丝的扇面,这样漂亮精致的东西应当是她方才表演时用的道具。
她频频对着金发客人笑,用夜莺般的嗓音与他交谈,试图调情。
但金发客人对她这样的小把戏似乎并不欣赏。
当米娅倾身、想要为他倒酒时,金发客人却看向旁边的景玉。
景玉注意到,他的眼睛是森林一样的绿色。
很美。
“中国女孩,”金发客人叫她,“能麻烦你帮我倒杯酒吗?”
“可以。”
景玉一边快速应答,一边走过来,为他倒满酒。
倒完酒,金发客人没让她离开,反倒微笑着与她聊天:“你在这儿工作多久了?”
景玉说:“一周。”
“喔,”金发客人绿色的眼睛里漾起些笑意,“很不错。”
米娅合起扇子:“克劳斯,你同她聊什么?”
她如狐狸般的眼睛注视着景玉:“我点的白葡萄酒怎么还没送上来?我付钱可不是听你和人闲聊的。”
景玉说了声抱歉,去后厨去取酒,但并没有送进去。
经理难为情地拉着她,告诉她,因为米娅小姐投诉,她今晚不能再负责接待这些客人。
景玉痛失一笔可观的小费,痛心疾首,扼腕顿足。
晚上,回到廉价的公寓,楼上的人还在吵吵嚷嚷闹个不停,隔壁的女支女在不停呻|吟。
景玉把自己闷到被子中,计算下自己的存款,默默地叹一口气。
太穷了。
实在是太穷了。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要多打一份工,才能负担得起日常开销。
贫穷的景玉刷了下微博,看到继姐发的最新动态。
布置着纤维织物和古董的高级酒店,昂贵的波斯地毯,枝形吊灯,继姐趴在沙发上,优雅地翘着脚。
评论下面,满是一连串的啊啊啊啊和夸赞继姐人间大仙女,富贵小甜甜的评论。
人间大仙女?
富贵小甜甜?
景玉面无表情地关掉wb。
拿她母亲遗产肆意挥霍、整容包装的私生女罢了。
-
第二天,景玉再度去餐厅工作时,却被拦下了。
经理一脸为难地告诉她,因为米娅小姐的强烈投诉,她无法继续在这家餐厅中工作。
就因为景玉和那名叫做“克劳斯”的金发客人交流。
餐厅不愿意失去米娅这位尊贵的客人,只能选择辞退景玉。
不过还好,餐厅给了景玉一笔三个月的薪水,也算是仁至义尽。
景玉什么都没说。
她领了钱,去遍布全城的连锁快餐店买了份辣味肉三明治,还有一杯可乐,坐在喷泉旁的公园长椅上吃。
景玉书包里还放着一份杂志,杂志封面上,金发碧眼的克劳斯在对她微笑。
果然是个尊贵的客人。
景玉咬了口三明治,打开杂志,找到对克劳斯的专访。
全名克劳斯·约格·埃森。
历史上长期控制德国经济命脉的埃森银行集团,这个现如今也在德国经济生活中占据统治地位的垄断资本集团,就是他的家族产业。
真会投胎啊。
两周前,景玉还和老板说过,这个唯一继承人拥有的东西令人眼红。
只是没想到,不仅有钱,还有貌有身材。
景玉逐字看完对他的专访,合上杂志。
她非常惆怅地叹了口气。
刚谈完气,头顶响起男人的礼貌问询声音:“中国女孩,你在叹什么气?”
景玉心不在焉地啃着三明治:“没有。”
男人笑了一下,笑声很好听。
“刚刚丢掉工作吗?”男人继续问,“我看你似乎不太开心。”
她微不可查地皱起眉头。
景玉实在是烦透了那些猎艳的家伙,唧唧歪歪不说,还耽误她赚钱。
她抬头,毫不客气地说:“这他妈的关你什么事?”
景玉看到一头如金子般的灿烂金发,还有似森林般的眼睛。
不,在明亮的阳光下,这双漂亮的绿色眼睛有着宝石般的动人光泽。
方才在杂志上看到的脸庞,在她眼前清晰起来。
他比杂志上、比昨夜餐厅中看起来还要动人,英俊。
克劳斯微笑着问她:“你刚刚说什么?抱歉,我没听清。”
景玉文质彬彬回答:“我说的是,谢谢您的关心。”


第2章 两颗
请原谅景玉的失态。
在此之前,景玉距离“首富”这个词汇最近的一次,还是父母离婚之前。
景玉的外公早先经营了一家家具品牌,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哪里想到独生女、也就是景玉的母亲独独看中一个英俊潇洒的穷小子,山无陵天地合,誓死非卿不嫁。
外公劝也劝了,骂也骂了,都不能挽回掌上明珠要撞南墙的一颗决心,只能无奈点头同意。
就像古往今来所有的例子一样。
景玉的母亲拿家产补贴给穷小子,开厂子,创业。
穷小子钱越赚越多,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外公的家具品牌,却因为一桩丑闻,慢慢衰落,最终宣告破产,公司资产被拿去抵债务。
穷小子翻脸不认人,在这时候,干净利落地和景玉母亲离婚,另寻漂亮的娇滴滴结婚生子,和和美美。
永远不要提携男人。
没有男人会甘心“卖身”。
这是景玉最直观的感受。
感情算什么东西,只有金钱不会背叛她。
现在的景玉早就不是当初被人上赶着巴结的“家具大王”唯一外孙女,她穿着商店里打折时售价仅2欧的涤纶毛衣,牛仔裤膝盖处磨的发白。
坐在公共长椅上休息,吃着廉价的快餐。
克劳斯坐在她的旁边。
他友好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Jemma。”
“Jemma,”对方重复了一遍名字,“你来自中国哪里?北方?南方?”
“北方。”
他饶有兴趣:“哪个城市?”
对方如绿宝石的眼睛宽容地注视着她,那是常年位于高位者对其他人的俯视。
倒不是说倨傲或者不礼貌。
他生来就在这个位置,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
但这种交谈令景玉有种压迫感。
对方显然不急着要她的答案,温和地问:“你怎么不在原来的酒店工作了?”
景玉想,还不是因为你故意和我说话,害得美人吃醋。
真是怀璧其罪。
她没有说出口。
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太危险了,就像一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表面上谦逊有礼,背地里说不定在盘算着什么东西。
景玉说:“我被辞退了。”
“哦?”克劳斯讶然地挑了挑眉,遗憾开口,“真可惜。”
景玉没有弄清楚对方说的“真可惜”指的是什么,听到有人高声打着招呼。
这场短暂的谈话到此为止。
隐约透着些白发的老人用德语向克劳斯问候,景玉留神听。
对方用了敬语。
拥有着绿宝石眼睛、金子般头发的克劳斯先生短暂停留了一下,转身离开。
贫穷的景玉努力喝完可乐,仰脸看着碧空如洗的天空。
她在想,接下来的房租和生活费该怎么办。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去买教授列出的资料了。
-
在经历了一周的失业后,景玉再度找到一份兼职。
慕尼黑少数的素食餐厅,需要穿过一个漂亮的旋梯才能抵达,楼下的拱顶房间在周末时会为了俱乐部之夜而开放,二楼供应一些烤面条、炸辣椒、干酪沙司和豆腐茴香。
这个周末的晚上格外热闹,景玉被指派到楼下工作,她穿着纯白色的制服,一边为了这些客人上菜,一边防止醉酒的客人把污渍弄到她的衣服上。
也是这个热闹的晚上,景玉不幸地接待到两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继姐,以及和景玉同父异母的弟弟。
更不幸的是,对方还认出了她。
在接下来的用餐时间中,这对姐弟极具恶意地使唤景玉,甚至故意将刀叉碰落到地上,让她弯腰去捡、更换。
景玉一直忍到下班。
但对方并不满足于此。
离开餐馆后,继弟仝臻去开车。
仝轻芥追出来,叫她:“景玉,景玉!”
景玉头也没回。
对方不依不饶地追出来,拦住她去路。
“你急什么?这就受不了了?”仝轻芥打量她这一身,眼底有着隐隐的得色,“当初你腆着脸来找我爸要学费时候,脸皮可比现在厚多了。”
景玉看她,叹了口气。
仝轻芥没想到她这个反应,皱眉:“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景玉侧了侧脸,说,“就是觉着可怜,当初你爸妈拿那几分钟散散步多好。”
仝轻芥显然没有听懂,问:“你什么意思?”
景玉认真想了下,以对方的智商来看,对她说这种话的确有点残忍。
她直截了当地冲着仝芥比了根中指。
对方立刻被景玉这种国际友好行为给激怒了。
仝轻芥尖叫着要过来打她,活像一只愤怒的尖叫鸡。
景玉早有准备,一瓶拧开的水泼到全轻芥脸上。
她说:“先撩者贱,莫挨老子。”
全轻芥精致的妆容、裙子和香奈儿包包都染上水,气急败坏:“你他妈——”
仝臻开车过来,敲着车窗叫着姐姐,才勉强阻止了仝轻芥的发疯行为。
景玉乘坐城铁回到廉价的公寓时,隔壁的姐姐正在热情工作着。
通过声音,景玉判断出,这次的客人似乎并不怎么礼貌。
景玉给自己煮了碗面。
明天就是农历上的冬至,超市中售卖的速食饺子价格高昂,景玉舍不得买,她买了些面粉和打折销售的肉,想自己做一些。
面都吃光了,隔壁的声音才停止。
景玉打开台灯,翻阅着杂志。
封面上,克劳斯金色的头发像闪闪发光的金子,好像能把这间狭窄昏暗的房间给照亮。
隔壁的吉普赛女郎敲门,含糊不清地叫着她的英文名字:“Jemma,你在吗?”
景玉打开门。
女郎找景玉借了些水和食物,她很饿,很虚弱,急需补充些水分。
她的腿都在颤抖,景玉看到对方衣服包裹不住的地方,肌肤上有着牙齿的痕迹和伤痕,甚至在流血。
女郎刚刚接待了一位有着虐待倾向的客人。
她曾经和景玉抱怨过两句,说这样的客人最让她害怕,但能拿到的钱也多。
吉普赛女郎最喜欢细软快的男人,这样一天能多接几单,也不会伤害身体。
景玉什么都没说,给她拿了些面包,还有一瓶水。
“别忘了把瓶子还给我,”景玉叮嘱,“我得拿去退钱。”
吉普赛女郎的生活在挥金如土和一贫如洗中反复切换,应了一声,临走前,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声“谢谢”。
或许是意识自己频繁打扰到这位邻居,她送给景玉一个铁盒子,景玉打开看,里面是些整齐的香烟。
她可以向一些留学生兜售这份香烟,赚点零花钱。
景玉痛快地收下了这份答谢礼。
临睡前,景玉看到一些糖宝分享自己经历的帖子。
她们遇到虽然年迈但慷慨大方的Daddy,援助她们读书、生活,送给她们精致漂亮的礼物。
然后谈起了可可爱爱的恋爱。
景玉看了没几眼,关掉网页。
这编故事的水平还不如知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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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提前一晚剁好馅料,放到冰箱里面。
可惜,她还是没有成功吃到饺子。
第二天早晨,警察咚咚咚地敲响景玉的房门,在出示证件后,礼貌彬彬地告诉她,有人举报景玉进行违法性/交易,他们需要景玉配合调查。
虽然德国已经将性/交易全面合法化,但仍旧有着其他的条款规定,比如提供服务的场所必须合规、年龄必须到21岁等。
隔壁的吉普赛女郎已经被抓了起来。
她晚上喝的醉醺醺,现在满嘴胡话,什么都问不出来。
昨晚她送给景玉那个装满香烟的铁盒子成了糟糕的证据。
景玉万万没想到,其中一个香烟盒子里满满当当地塞着钱。
警察“请”景玉去警察局坐一坐,他们并没有为难这个“误入歧途”的东方女孩子,只是需要进行一些例行调查和审讯。
景玉只希望他们能快一点。
不然,她放到冰箱中的饺子馅料就该变味道了。
遗憾的是祈祷并未成真,警察局的办事效率比她想象中更加低下。
景玉被迫和一些精神萎靡不振、衣衫不整、甚至身上带着浓烈味道的女支女们关在一起,一直等到下午,才被放了出来。
有好心的权贵证明了她的身份。
景玉一出门,就看到继弟仝臻。
他站在阴影下,一言不发。
大步走过来,仝臻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开口就是斥责:“再穷也不能做这个吧?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景玉问:“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我姐姐,”仝臻皱紧眉头,“你知不知道爸爸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快气晕了?你千里迢迢来德国读书,背地里却做女支女——”
景玉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仝臻被她打的脸色发青,伸手要去捏她肩膀,凭空中,却被身后一人捏住手腕,动弹不得。
景玉看到熟悉的灿烂金发,还有漂亮的绿宝石眼睛。
身材高大的克劳斯捏着仝臻的手腕,成功阻止他的暴行,温和地问景玉:“你还好吗?”
景玉发现这个男人真是迷人又帅气。
她说:“还好,谢谢。”
克劳斯松开手。
仝臻不认识克劳斯,他揉着被掐红的手腕,只讥讽地看着景玉:“这就是你的恩客?”
想着克劳斯听不懂,景玉用中文骂仝臻:“一派胡言,你脸上长的是屁/眼?你个杠吃杠吐的草履虫,昨晚吃的屎壳郎?好话不会说,满嘴净喷粪?”
仝臻哪里是景玉的对手,气的四肢发麻。
景玉骂完了他,通身舒畅地往前走,不忘礼貌彬彬地向克劳斯道谢:“谢谢您对我的帮助。”
克劳斯微笑:“不客气,你想喝杯咖啡吗?”
景玉顿了两秒。
“可以,”她说,“非常感谢。”
克劳斯请她在一家有着白色粉饰拱形天花板的店里喝咖啡,窗外环绕着宏伟的大学建筑,有着漂亮的枝形吊灯。
等待咖啡上来的间隙中,景玉接到了国内好友打来的电话。
好友急匆匆地问她情况,景玉安抚她好久。
“……想想都知道又是姓仝的搞鬼,”好友咬牙切齿,“一天天的净知道暗地里举报,搞小动作。”
景玉揉着太阳穴,颇为认可:“毒瘤。”
“对了,你怎么出来的?”好友问,“有人帮忙吗?”
景玉看了眼对面的克劳斯。
他在耐心地看咖啡店店员送上来的菜单。
“对,有个老外帮忙,”景玉用中文说,“还挺有钱有地位。”
周围都是些本地人,和各色头发眼睛的学生,景玉笃定这些人听不懂中文,放心大胆地和好友聊着。
好友果然被她一句话勾起了兴趣:“长的怎么样?好看吗?”
景玉盯着克劳斯翻阅菜单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白皙,手背上有着贲发、性感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