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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斐摇摇头,而后望着他:“我喜欢品美酒,赏美景,还有……”
温意舒难得困惑:“嗯?”
“不是对我一见钟情?总要知道我喜欢什么吧?”姜斐没说的是,反正是被人假意追求,当然要好好享受自己喜欢的。
温意舒看着她,眼前的她,和之前调查的她、那天见到的她也很不一样。
眼前的她,俏皮却又带着一点点勾人的妩媚。
他反问:“还有?”
姜斐不解,继而反应过来他在追问她刚刚没说完的话,认真看着他:“还有不笑时候的你。”
“那让我感觉,你是真实存在的人。”
温意舒笑容渐渐消失,安静回望着她,下一秒却已经起身,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姜斐颔首,跟在他身后,眉眼带笑。
温意舒好感度:20.
二人走进电梯。
虽然只是极细微的差别,姜斐还是察觉到,走进电梯的瞬间,温意舒的身子紧绷了下。
所幸餐厅只在三楼,不过几秒钟已经到了楼下。
已近傍晚,天气阴沉沉的,黑云密布,风卷着尘叶在城市里飞舞。
温意舒刚要去取车,却在转身的瞬间顿住。
姜斐不解:“温哥哥……”话也在看见马路对面的人时顿住。
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洛时在车前,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正安静注视着她。
昏暗的天地之间,只有他像个误入的纯净的少年。
不知多久,洛时控着轮椅,越过马路,行到二人跟前,看着姜斐:
“来接你回家。”
姜斐眉梢轻扬。
很动人的话。
只是……
洛时的头顶,-50的好感度熠熠生辉。
第5章 恋姐狂魔05
演的真好。
姜斐看着洛时苍白的小脸,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大字。
但不得不说,洛时很会拿捏人的软肋。
她算准了失去亲人的原主对锦城没有半点归属感与安全感,一句“回家”的杀伤力,太大了。
按照原本的剧情,在此之前,洛时故意折磨自己的身体,又因为在外等得太久、身体受寒的缘故,回到家后,再次像个小可怜一样,狠狠地在原主面前卖了一波惨,让原主相信了他的“真心”。
不过,虽然是假装的,但想到刚才在漫天的阴沉与风沙里,他干干净净的坐在轮椅上,朝她一点点赶赴而来的模样,倒也很美。
而她对美的事物一向很纵容,比如此刻,虽然小残废一脸的冷凝与傲娇,她还是大度地给了他一抹笑。
洛时皱了皱眉,迎着她的目光,好一会儿别扭地出声:“和他说了什么?”
“嗯?”
“温意舒。”
姜斐笑:“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
洛时看向她,沉默了几秒钟:“你答应他了?”
姜斐睁大眼睛:“怎么可能。”
洛时眉头松了松。
姜斐接着道:“我的未婚夫,是谢迟哥哥啊。”
洛时眉头再次紧皱,双眼半眯着,长久没说话。
车逐渐停,司机恭谨地上前打开后车门,拿出轮椅踏板,洛时下了车去,司机又要替他推着轮椅。
“不用。”洛时冷声回绝,顿了顿侧头看了眼身后,扔下一句:“这么喜欢谢迟?”进了别墅。
姜斐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唤他:“洛时。”
洛时却头也没回。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别墅门口,姜斐才微微挑了挑眉。
“姜小姐。”一旁的司机突然开口。
姜斐收回目光看向司机。
司机迟疑了下:“您和温先生离开后,洛先生就在那里等着您了。”
他还从没见过洛先生这么耐心地等一个女人过。
姜斐笑:“你觉得他在等我?”
司机不解:“是啊。”
姜斐再没说话。
洛时等的不是她,是谢迟的未婚妻,这个未婚妻可以是任何人。
不过仔细算算,洛时等了大约三个小时。
她甚至已经想到,洛时苍白着小脸,安静坐在轮椅上,等在餐厅门前,候着她这只小麻雀进笼子的模样了。
只是,这么“情真意切”,头顶的好感度倒是波澜不惊。
司机离开了。
姜斐走进别墅,客厅里空荡荡的,她刚要上楼,主卧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像是轮椅倒地的声音,还夹杂着人砸在地上的闷响。
哎。
姜斐无奈,还是到了他卖可怜的时候了。
她挑了挑眉,敛起笑,快步朝主卧走去,却在走到主卧门口时,洛时的声音传来:“不准进来。”
姜斐自然没听,只是缓缓推开主卧门,站在门口,铺面的热气袭来。
轮椅倒在一旁,椅轮狼狈地转动着;洛时无力地跌倒在地毯上,腿细微的轻颤着,牙关紧咬,脸色一片惨白,额头生了一层冷汗,眼眶却通红地像是要溢出血来,周身满是浓郁的自我厌弃。
我见犹怜。
“你没事吧?”姜斐忙走上前去,满眼焦急地搀扶着他的手臂。
洛时的手很凉,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很凉。
也许是天生冷血,加上那场车祸后他的身体一直不算好。
洛时拂开她的手,努力咬牙,想要自己站起来,却又颓然的倒下。
“洛时。”姜斐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吃力站起,却一次次的失败,轻声呢喃。
洛时最终还是放弃了,倒在地上,呼吸急促:“你的确该喜欢谢迟……”他低语,“我不过就是个残废而已。”
姜斐看着他头顶-50的好感度,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谢迟。”
孩子爹有什么可喜欢的?美少年不香吗?
洛时身体一僵,直直盯着她。
姜斐上前,再次扶着他的手臂,抿了抿唇看着他:“可我是谢迟的未婚妻,这是爷爷的遗愿。”
洛时眼神的光沉了沉,注视她足有五秒钟。
下秒,他的脸色陡然变了,为了这场戏,他特意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甚至用冷水浸泡了许久左腿。可眼下不只是膝盖酸疼,连左腿脚踝截肢的地方也像磨断了肢体似的,从骨子里钻出来阵阵拉扯的疼痛。
疼得他牙齿止不住的轻颤。
超出了他的预期。
“洛时?”姜斐低低唤着他。
洛时却只感觉这个声音响在很遥远的地方,越来越远。
“洛时?”姜斐看了眼他的腿,伸手就要碰。
“你敢……”洛时只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牙齿因为不着力虚颤着,头顶的好感度乱得惊人。
姜斐看着他,这张脸,实在引人想采撷。
下一秒她伸出手来,将手侧递到他嘴边。
洛时几乎立刻咬了上来,就像忍耐疼痛久了,突然有了个支点分担痛苦一样,很快尝到了血腥味。
姜斐只细微地皱了皱眉,这点疼,和修法术受的苦、五脏六腑被弑神酒腐烂的疼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另一只手,就要探向洛时的腿。
洛时再次挣扎起来。
姜斐忙道,眼眶一湿:“我不碰它。”
说着,她只是像过去几天的雷雨夜一样,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小腿,掌心传来阵阵温热,舒缓了因为寒冷带来的痉挛。
洛时咬着她手的牙齿一顿,力气逐渐轻了些,牙齿轻轻颤抖着,看着身边忙碌的女人,心跳凝滞了下。
蠢得要命的女人。
用自己的手掌让他咬,蠢。
没看出他只是在演戏,蠢。
还有眼角流下的那滴泪,更蠢。
可是……
“很快就没事了。”姜斐抬头,宽慰地看着洛时,努力的弯出一抹笑,那滴泪仍挂在脸颊上。
洛时一滞。
腿疼好像远了,他直直盯着她。
那滴泪,就像硫酸,滴在他的心脏,腐蚀了血肉,甚至还冒着白烟。
就像洛菀曾经为谢迟哭过的那样。
姜斐,在为他的痛苦哭。
洛时松了口,她的手侧多了个带血的齿痕,他的目光飞快从那排血痕上一扫而过。
姜斐收回手,没有在意伤口,只随意蹭了蹭沁出来的血珠,上前扶着他。
这一次洛时没有拒绝,顺着她的力道坐在床上,低头没有看她:“出去。”
语气没有之前演戏的故作纯良,反而带着些阴鸷,听的人心中发寒。
这是真正的他?
姜斐看他一眼:“你好好休息。”
说完,目光飞快从他的头顶一扫而过,转身走出门去。
洛时好感度加了20.
-30了。
……
洛时离开了。
姜斐是在第二天一早才知道的。
至于去了哪里,姜斐也懒得问。
他这种人,达不到目的绝对不会放弃,自然还会回来。
他离开的这几天,天气倒是很晴朗,万里无云的。
第六天。
温意舒来了电话相约。
约定的那天,天气有些阴沉。
温意舒像是刚从公司赶过来,还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的温和多了几分严肃。
唇角的笑依旧完美的恰到好处,见到她来,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姜斐坐进车内,才看向他:“去哪儿?”
温意舒笑望着她,今天的她穿着二人初见的那条白裙子,微卷的黑发全都耷在左肩:“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喝美酒,赏美景?”
“只记得我说的这两样吗?”姜斐看着他眨了眨眼。
温意舒一顿,他自然还记得,她说,她喜欢的,还有不笑时候的他,因为真实。
“斐斐难道不相信,我现在是真的高兴?”他反问。
姜斐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笑了出来:“你高兴吗?”
和不喜欢的人相处,会高兴才怪。
果然,温意舒没有回应,只缓缓垂眸,余光扫过她的手:“受伤了?”
姜斐看了眼手侧的齿痕:“嗯,被狗咬了一口。”
温意舒看着那明显是人的牙齿的痕迹,眼中笑意真诚了些:“那可要记得打狂犬疫苗。”
姜斐朝他凑近了些。
“怎么?”温意舒清咳一声,恢复如常。
“没什么,”姜斐摇摇头,促狭地笑,“只是在想,原来温哥哥也有腹黑的一面啊。”
温意舒睫毛微顿,没有应声。
二人一路上倒也安静。
温意舒带姜斐去的,是一栋高层酒店的顶层。
四周都是用玻璃造的,头顶的天窗都是一个弧形的玻璃,能隐隐望见这个刚被雨水冲刷过的城市,高楼丛立,熠熠生辉。
这也是姜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这个世界。
远处是空濛的山,近处是繁华的都市。
这里的人显然认识温意舒,不过片刻,就有人送来了几瓶美酒,醒酒器里微微摇晃一下,就已经闻到了醉人的酒香。
姜斐眼睛一亮。
“晚上,这里是最好的观星地点,”温意舒看着她笑道,“虽然锦城雨季多,但星星却很美。”
姜斐抬头看了眼天空,不懂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却还是附和着点点头,而后从身后拿出一本书来,递给温意舒。
温意舒不解:“这是……”
“礼尚往来。”姜斐抬头,看了眼四周,眨了眨眼道,“其实是顺手从楼下休闲区拿的。我喝酒不爱说话,你就自己在一旁看书吧。”
温意舒头顶的好感度动了动。
姜斐笑的越发灿烂,走到一旁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温意舒会弹琴、击剑、骑马、打高尔夫,甚至商业上也极有天赋,但如果说他最依赖什么,只有看书。
或者说,看文字。
当年,他被温父关禁闭的时候,别墅阁楼的杂物间,只有一个半米见方的天窗。
他幽闭空间恐惧症发作,整个人处于极端的痛苦与幻觉中,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在那个小空间里,只有几本蒙尘的书,甚至包括一本工具书。
白天,他逼着自己去看一个个文字,晚上,再逼着自己将那些文字一个个的背出来。
熬过了三天三夜,才终于见到了房门打开的天光。
从此,文字,成了他逃避的庇护,也是他难得享受自我的一段时光。
温意舒看着懒懒拿着酒杯的姜斐,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散淡,似乎什么都看在眼中,却什么都不在意。
连带着让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姜斐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
迎上他的目光,也只微微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不加掩饰的笑,还有带着慵懒的肆意,半眯的双眼还带着些勾人的媚。
和平时的她有些不同。
似乎这才是她。
在他毫不掩饰的展露?
莫名的,心情也随之开阔了些。
这天下午,姜斐坐在玻璃围栏前喝美酒,温意舒坐在另一侧看书,二人很少说话,安静地相处。
直到天色渐晚,温意舒将书合上,只觉得久违的舒适,什么都不用想,不用伪装。
可看向对面,而后一愣。
姜斐正拿着一杯酒,捧在脸颊旁,笑望着他,双眼里像是盛满了星光。她的身后,渐渐苏醒的夜晚的锦城都成了陪衬。
“怎么?”温意舒喉咙紧缩了下。
姜斐摇摇头,笑里带着些微醺:“我说得没错,不笑比之前那样笑好看。”
温意舒好感度:35.
……
回到别墅时,天已经晚了,空气闷潮,阴沉压抑,路灯也孤零零的。
温意舒将车停在别墅区路口,步行送了她一段路程。
姜斐喝了不少酒,脸颊红通通的,一步一步跟在温意舒身边走,踩着他的影子,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走到别墅门口时,姜斐刚要进去,温意舒突然叫住了她:“斐斐。”
姜斐不解,回眸。
晕黄的路灯下,她的眼神亮晶晶的。
温意舒喉结动了动,飞快看了眼别墅大门,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知道,不论门外,还是门内,对她,都是残忍的利用,没有真实的。
可是最终,他还是摇摇头,安静笑了笑:“没事。”
姜斐回了他一抹笑,转过身的瞬间,眼中的醉意顷刻消失。
她给过他机会的。
第6章 恋姐狂魔06
姜斐回到别墅时,里面漆黑一片。
洛时没有回来。
她也不急,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勉强洗去了身上的酒香,可脸颊还是酡红微烫。
边擦着湿发边从浴室出来,顺势看了眼窗外,才发现竟然又下起雨来。
起初是豆大的雨点,到后来雨势渐大,砸在窗子上,一道闪电亮起,紧接着雷声滚滚而来。
姜斐走到落地窗前,手指隔着窗子碰了碰雨点。
有些凉。
难得不用演怕打雷的戏码,她索性抱来枕头,准备放在窗前的地毯上,赏雨。
只是,姜斐刚拿起枕头,门外突然一阵轮椅滚动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人迅速从外面打开。
姜斐抱着枕头的动作一僵,看向门口。
洛时正坐在轮椅上,气息急促,白色上衣倒是干爽,黑色西装裤却湿了,膝盖处,裤子紧贴着他的小腿。
他看着她,而后目光缓缓移动到她手中的枕头上。
身后的司机手中拿着的雨伞还滴着水:“姜小姐,刚刚下雨时,洛先生突然就说要赶回这边,说是什么怕打雷,一着急撞在墙角,膝盖都磕破了……”
“王叔。”洛时打断了他。
司机一惊,最终默默离开。
姜斐心中轻笑,洛时要是真想打断,就该在司机刚开口时打断。
话都说完了,再打断有什么意义?
可面上却眼神晶亮的看着洛时,还带着几分被雷惊吓后的胆怯,她看了眼洛时的膝盖,果然除了雨水,还有点暗红的痕迹,想必是出血了。
洛时低头,却只低哼一声:“我不是因为你怕打雷才赶回来的。”
可眉眼分明写着“我在撒谎”。
姜斐看了眼他。
难怪洛时会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也难怪原主会对这样一朵食人花动心。
他伪装出来的表象,还真是脆弱易碎,惹人怜爱。
如果不是他头顶着-30好感度的话。
“腿,很疼吧?”姜斐垂眼,看着他沾了血的膝盖,语气带了丝幸灾乐祸,却很快藏了起来。
他既然选了苦肉计,皮肉当然得受点苦了。
洛时看了眼腿,本来就是故意的,拿捏好的力道伤得不轻不重。
姜斐默默转身走了出去,再进来,手中抱着医药箱,走到洛时跟前,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膝盖。
洛时凝眉,没有动。
只感觉像回到了之前的那几个晚上,她躺在他身边,用掌心给他暖膝盖的时候。
直到姜斐要掀起他的裤腿,洛时才猛地反应过来,扶着轮椅后退:“不准碰我。”
斥完却满眼错愕。
刚刚,她碰他的腿时,他竟然忘记避开,或者说,他完全没有避开的念头。
姜斐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的腿流血了,需要上药。”
洛时紧锁眉心,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控着轮椅朝外而去:“不用你管。”
姜斐挑眉,将药膏扔回医药箱,仍站在原处。
和当初在医院她要碰他的腿不同,这一次,洛时的好感度没有降低。
洛时却在门口停住了:“过来。”
外面刚好一记惊雷。
姜斐看着他的背影,抱着枕头跟上前去。
这晚的雨下得很大。
而洛时,他最终也没有处理腿上的伤口,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头顶昏暗的天花板,没有半点睡意。
身边是熟悉的淡香,他甚至能嗅到姜斐头发上的香气,氤氲着些许温热,纠缠在他的鼻下。
可是,他却觉得满身的冷。
也许是淋了雨的原因,也许是……
姜斐突然侧了侧身子。
洛时闭眼假寐。
下秒,姜斐轻轻伸手,习惯地覆上了他的腿。
掌心的温热传来。
洛时轻怔,继而觉得骨子里的寒,在一点点的消散。
……
第二天是个晴天。
姜斐醒来时,本以为洛时会像之前一样,早已起床或者离开了。
却在起身看见阳台的人影时一顿。
隔着一扇玻璃,洛时正坐在那儿,晨间的阳光安静的洒在他身上,衬着一身白衣,倒像个精致的小王子。
姜斐忍不住轻笑一声,昨晚直到她临睡前,洛时的好感度都十分杂乱。
似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洛时转头,正看见她唇角的笑,他微微皱眉,总觉得刚刚的她,和之前的她,有些不一样。
懒散而……诱人。
“洛时。”下秒姜斐却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对他笑得粲然。
洛时仍沉静地看着她,头顶的好感度更乱了。
这一整天,洛时都把自己憋在了书房,甚至连三餐都没有和姜斐一起吃。
姜斐也不在意,一切照旧。
只是到了晚上,月明星粲。洗完澡,她正懒懒地欣赏窗外的风景。
【系统:宿主,洛时的好感度又在波动个不停。】
姜斐“嗯”了一声,扬眉轻问道:“最高时多少?”
【系统:10.】
“最低呢?”
【系统:-40.】
姜斐缓缓站起身:“那就去把好感度稳定下来。”
【系统:可是宿主,今天晴天啊。】没有理由去找洛时吧。
姜斐笑:“他昨晚在我面前演了那么一出精彩的戏,总要礼尚往来嘛。”
……
主卧。
洛时半靠在床上,膝盖上的伤没有理会的缘故,还有些疼,他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残废,这双腿有或没有,都一个样。
却莫名想到膝盖上的那抹温热。
女人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传到膝盖的骨头里,温软细痒。
从最初满心的反感,到后来为了故意接近她而忍耐,到后来不避讳她的碰触。
太不像他了。
洛时紧皱眉心,手不觉朝身旁探了探。
冰冷而空荡的床侧,没有带着暖香的身子,也没有均匀细密的呼吸。
今晚,没有雷电,姜斐自然不会来。
可天气明明晴朗,他却莫名觉得双腿透着丝丝寒。
洛时怔,继而反应过来,胸口满是怒火。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将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挥出去,他刚要思考下一步的策略。
“叩叩”两声敲门声传来。
洛时睁开眼,满眼阴霾,声音却平和:“谁?”
姜斐的声音:“是我。”
洛时扫了眼门口:“今晚没有雷。”
姜斐安静了一会儿,才轻轻开口:“温哥哥说,锦城的星星很美,我们去看星星吧?”
“……”房间里一片寂静,几秒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房门打开,洛时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谁说?”
姜斐低头,声音更低了:“温哥哥。”
“这么亲密?”洛时看着她,下秒接着道,“或者说,这么浪漫?”
姜斐脸色一白,错愕地望着他。
洛时却皱了皱眉,扶着轮椅绕过她朝电梯走去。
姜斐仍站在原地。
洛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停顿了下才侧头看她,语气微软:“不是说去看星星?”
姜斐猛地抬头,眼神惊喜的回望着他。
洛时一滞,明明是在做戏,可却感觉刚才那一瞬间她眼中的光亮,比星星还璀璨。
他转过头,继续扶着轮椅就要前行。
却突然轻松了很多。
——姜斐默不作声上前,轻推着他走向电梯,还有熟悉的淡香与声音:“我推着你。”
别墅三层是露天平台,有泳池与供人休息的座椅,一旁的灯光映的泳池水面波光粼粼。
星星的确很好看。
姜斐靠着玻璃护栏,看着头顶的星星,安静想着。
尤其是在人界看,比在常年山雾缭绕的山上看好看多了。
洛时只扫了眼星空就收回目光,看向身边正专心抬头赏星的女人。
不得不说,她是漂亮的,皮肤胜雪,眉眼如画,尤其那一双手,指如葱尖,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热的,抚摸着他的腿时,才会暖到了骨头里。
但可惜,她是谢迟的未婚妻,她让洛菀伤心了。
姜斐突然指着西边一颗星道:“那是什么星?”
洛时收回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启明星。”
“原来是启明星?”姜斐轻声呢喃,“和我在上面看到的,不大一样啊。”
“什么?”洛时没听清楚。
姜斐笑了笑,摇摇头,转头看着他,而后轻轻蹲在他的轮椅旁。
洛时在心中扬了扬眉,面上依旧平和:“怎么?”
“我给你上药吧?”姜斐抬头看着他,目光莹亮,睫毛轻颤,“只给你的右腿上,你放心,我不看你的左腿。”
洛时低头看着她局促紧张的眉眼、微红的耳垂,双眼微垂,掩去多余的情绪:“为什么?”
“因为……”姜斐顿了顿,轻轻笑了出来:“你会疼啊。”
洛时怔。
姜斐的手轻搭在他的膝盖上,细微的晃了晃:“行不行?”
洛时仍紧盯着她的双眼,盯到最后甚至带了丝凶狠,却很快压了下去,几不可察的点点头:“嗯。”
姜斐惊喜地站起身,转身下楼。
再回来时,手上拿着医药箱,放在地上。
久不见光的缘故,洛时的腿很白,却布满了丑陋的伤疤,青色的血管似乎能感受到血液涌动,膝盖上,一片磕碰出来的擦伤,几道血痕还沁着血珠。
姜斐一手轻轻扶着他的腿,一边小心的消毒、涂药。
洛时的腿起初紧绷着,脑中甚至想了几百种她但凡有半点害怕嫌弃,他会加倍奉还的方法。可她的神情始终平静。
后来他慢慢地松懈下来,靠在轮椅上。
“好了。”姜斐欢快道,将医药箱收拾到一旁。
洛时低低舒了一口气,攥着的拳满手心的冷汗。
姜斐却像没事人一样,重新站起身,靠着玻璃围栏,看了眼夜空:“也不知道下次这样的星空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