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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妇女面面相觑,这不乱搞男女关系嘛,顿时心情复杂的和王大红差不多,房塌了。
第17章
男人致死是少年,而女人心里,永远住着个少女。
灰扑扑的时代,白白净净的宁子海就像朵不沾染岁月尘埃的白莲,照亮她们一眼能看到头的生活。
不知道谁先喃喃道:“早知道我就不送他地瓜干了,自己吃多好。”
说出口,这位中年村妇自知失言,连忙辩解:“你们别多想,我可没那个意思,就是看他挺不容易的。”
然而情况并没像她想的那样。
又一人恍惚道:“我也送过他地瓜干。”
接着又有一人:“我也送过。”
事实证明,粉丝圈不分年代,这群被宁子海长相吸引的妇女同志无限接近后世的粉丝,她们的喜欢只是单纯的欣赏。
她们贫穷,只送的起地瓜干。
多么淳朴的粉丝呀!
林晓萍听呆了,她不敢置信睁大眼,对上好几双同样不敢置信的眼神。
你也送过?
地瓜干看似小,但要看谁送的,即使抛除男女关系,那也不该随便接受,而且还不是接受一次,一个人。
爱有多深很就有多深。
头号粉丝王大红气的跺脚:“败类!无耻!混蛋!”
同样塌房,妇女们的反应就像送地瓜干般一样朴实,恨恨道:“骂有什么用,那啥,小林知青呀,你快醒醒吧,这样的男人万万不能嫁,裤腰带勒不紧,到时候有你受的。”
林晓萍:“……”
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塌房仅限小范围,对于乡饮村来说,挖河才是头等大事,都在翘首以盼。
两天后的下午,黄龙沟响起巨大欢呼声。
总共三天半的时间,原本的河底整整又往下挖了接近两米,此刻,一汪涓涓似水从河底缓缓流出,顺着泥土蜿蜒流淌,虽然细弱,但就像这片土地上的人一样,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
终于挖到地表水层了。
有一个泉眼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过不了太久,这里将成为一方巨大的碧水。
从此后,再也不怕干旱,有了水,就有了希望。
挖掘机司机赶紧把车开上来,他的任务结束了,刚打开车门,就被几个村民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谢谢你,谢谢你,王同志。”
这是个有味道的拥抱。
挖河的几天里,村民态度热情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或许因为第一天的不愉快,也或许来自城乡有别。
王司机看着眼含泪花却大笑大吼的村民,一股陌生的情绪忽然迸发,他反手,还了个有力的拥抱。
作为县城唯一的挖掘机司机,所到之处都是崇拜目光,可这散发着味道传递来的、让人感同身受的喜悦,还是第一次。
他看向坑底混杂着泥土的水流,心底忽然豪情万丈,等到壮大流向田地时,有他的一份功劳。
领导人那句话仿佛出现在眼前——到群众中去!为群众服务!
王司机成功感动了自己,模糊目光中,下意识寻找那道在他眼前站了三天的美丽身影。
说实话,他见过无数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但没有一个让人如此动容,连续三天,一抬眼就能通过玻璃窗看到,近的探出手就能摸到。
人都晒黑了。
一个女知青,确切说和村子没什么关系,也不是文化馆员工,不至于这么拼命,可她像个不知道苦累的铁娘子,甚至有村民想代替一会都统统拒绝。
这是个值得相伴终生的革命伴侣。
他忽然脸红了。
挖掘机司机,还是党员,应该,应该有资格吧。
梁汝莲不知道旁边又开了朵桃花,她毫无形象瘫坐在泥土堆上,心情和王司机差不多,同样被淳朴的喜悦而感染。
她一开始是有目的的,为洗刷原身留下的坏名声,她已经成功了,村民不时看来的目光充满感激,可已经不重要了。
她在这个世界留下了痕迹,不论将来沧海桑田怎么变化,这个无名池塘,将会永远有她的汗水和记忆。
然而,这片热土,给与了她所没想到的深深的回报。
晚饭过后,王大红正慷慨激昂诉说今天得到的消息:“太不要脸了,大婶都不放过,汝莲,我现在全信了,他就是个臭流氓。”
梁汝莲听的津津有味,知道剧情不意味着知道所有个人细节,她看看旁边空空的床铺,问:“林晓萍呢?”
好想知道女主此刻的心理活动。
“说自己出去走走。”杨秀娟压低声音神秘道,“不过我看到她往男知青宿舍方向去了,该不会去找宁子海分手吧。”
也就在这时,大喇叭响起。
一般来说,除了早上固定喊大家伙起床准备吃饭上工,其它时间段,除非出现什么大事。
“社员同志们,大家伙今天很高兴吧,我也很高兴,困扰咱村无数年的灌溉问题终于解决了。”老村长声音听起来像喝了酒,忽高忽低,有点不像他,“大家伙都辛苦了,我在这里感谢大家,感谢你们支持我这个老头子。”
“但是,咱们不能只高兴,要好好感谢梁汝莲同志,没有她,就没有河塘,咱们村穷,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建议,以梁同志的名字命名这个河塘!”
老村长得意洋洋道:“梁知青的名字好听着呢,茹莲塘,大家伙觉得怎么样?”
山村夜晚安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汉子的叫好声。
老村长似乎听到了,乐了声:“那就这么定了,梁同志,请马上来大队一趟。”
不比之前的表扬去主动挖河,以河命名,这大概是村民能给与的最大回报。
梁汝莲:“……”
大可不必!
王大红杨秀娟两人眼睛全是星星:“茹莲……”
以名字命名河塘啊,这是多大的光荣。
杨秀娟激动地举例子:“我记得报纸上说过,国外有个科学家发现颗小行星,最后以他的名字命名。”
梁汝莲好笑又惭愧,她配不上,帮助挖河出发点并非为了村民,她没那么伟大。
承受的起冷风冷雨,却承受不起人间温暖。
梁汝莲摆摆手:“我先去大队,看看老村长找我什么事。”
来到大队办公室刚推开门,就闻到股浓浓的酒味。
办公室内,两个老头面色通红,一张八仙桌放着两个简单的两个菜,一瓶酒。
梁汝莲忍不住吐槽:“老村长,您喝了多少?”
劳动是最好的资本,梁汝莲现在已经不用再像刚开始见到老村长般小心翼翼。
老村长招招手,笑眯眯道:“没喝多少,来,坐下,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对我来说最好的消息就是您收回成命。”梁汝莲正色道,“那么多乡亲们挖了好几个月的河,我全加起来才五天,用我的名字不合适。”
“你个小姑娘还挺谦虚的。”老村长向对面的老馆长眨眨眼,“老伙计,您来说吧。”
老馆长夹了筷子菜,又美滋滋喝了口小酒,这才矜持道:“中央要派专家组来了。”
梁汝莲意外又不意外:“真的?”
老馆长眼里忽然有了泪花,他不好意思笑笑:“小梁同志,国家和我个人真要好好感谢你。”
梁汝莲借来挖掘机圆了老村长的梦,而恐龙化石,则让他的晚年发光,像颗熠熠发光的星辰,永远留在世界古生物历史。
全世界的后辈永远都会记住他的名字。
这几天里,他爬了不知道多少座山,趟多少条沟,一个又一个发现,有的已经有类似发现,而相当一部分,属于第一次发现。
比如老村长当初用来谈条件的山洞,那就像阿里巴巴的宝库,从成窝成窝的恐龙蛋到幼年再到壮年,各个时段的化石几乎全部保存完好。
换句话说,像一部恐龙的日常生活记事本。
更不用说分布在各处那些从未见过的化石了,其中甚至有个长着双翼,看起来像鸟又像兽的化石。
这是个足以震惊全世界的发现。
中央接到消息连夜发来最高指示。
老馆长的一个老同学恰好是成员之一,两人非常奢侈地通了几分钟电话,激动告诉他,这事惊动了那位,如果不出意外,等到将来论功行赏时,极可能被这位接见。
被那位接见?何等荣耀!
而专家组的到来,也将给乡饮村带来重大机遇。
梁汝莲非常明白,如果放在后世,乡饮村立刻会变成网红村,然后变成著名的旅游景点。
这样算的话,以她名字命名池塘倒也真的不算什么。
等再过个几十年,等到国家强大旅游业高速发展时,该发生的照样会发生。
老村长笑着敲敲桌子:“行了,先别说这些了,老伙计,把东西拿出来吧。”
梁汝莲好奇:“什么?”
老馆长嘿嘿一笑,从皮革包里郑重掏出张盖着红色印章的文件,轻声道:“签了吧。”
第18章
那是份县文化馆的人事录入通知。
老村长给了梁汝莲力所能及的荣耀,老馆长给与的则实实在在。
是个知青,谁不盼着回城呀,可回去压根没有路,即使恢复了高考,几个人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
县文化馆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负责打扫卫生的文员,恐龙化石事件根本忙不过来。
带来的震动那么大,名额好批,但为了梁汝莲,老馆长真的豁上了老脸,比调用挖掘机难多了。
因为梁汝莲是知青,户口也不在这里,牵扯到跨省,手续非常麻烦。
老馆长非常自信,他老神在在挺直腰杆,准备迎接对方的惊呼。
“谢谢您。”梁汝莲看的很慢,仿佛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回味,良久抬起头,“对不起,我不能签。”
老村长以为听错了,这个女娃短短几天给与乡饮村带来的长远好处没法细算,可他两手空空,除了一颗老的不值钱的心啥也没有。
还好有另一个老头。
可竟然给拒绝了!
俩老头对视一眼,老馆长自以为找到了问题所在,解释道:“暂时是临时工,最多半年,保证给你转正。”
跨省入职不是一般的麻烦,县里盖章再到市到省,最后到梁汝莲户口所在地,想来半年时间差不多。
“我有别的想法。”梁汝莲非常明白这章薄薄的纸意味着什么,等过几年知青回城政策下来,大部分也是去厂里上班。
县文化馆职员,属于干部性质,一般的关系想都别想。
她曾经历过无数世界,可都是匆匆而过的过客,可第一次沾染尘埃,就得到了那么重的善。
“您两位可能不知道,我父母都是空军,从小耳濡目染,我……”梁汝莲犹豫了下,选择实话实说,反正距离飞机迫降没多少天了,“我有个飞行梦,想驾驶着飞机,把青春交给祖国的蓝天。”
俩老头:“……”
他俩差点没坐稳。
如果换个人,两人怕是会一起动手,直接一脚踹飞。
狗屁飞行梦,年轻人要脚踏实地好不好?
一村长一馆长,也算各自圈子的领军人物,见识不可谓不多,然而飞行员?还是女飞行员?毫不夸张说,还不如当女县长女市长更现实些。
即使父母都是空军,那也不可能当女飞行员,女兵嘛,大都是文艺通讯之类。
老村长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压着火道:“小梁同志,这话我就当没说过,工作那么大的事不能太随意下决定,要不这样,你拿回去,给父母写封信商量商量。”
梁汝莲哭笑不得,就知道会是这种反应,大环境造就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就像一个男人大喊啊啊啊我要生孩子一样,没人信。
从哪里生?对吧。
没必要强行解释。
梁汝莲接过,再次郑重感谢俩老。
目送她背影消失,俩老头忧心忡忡同时叹口气。
最近他们也听说了,这样好的女娃娃,父母不疼他们疼,还想着当上县文化馆干事,让女娃娃扬眉吐气一回呢。
一轮满月高挂,蟋蟀,无名小虫,乡间小路像首安静而喧嚣的诗歌。
可惜有脏东西破坏了美丽夜晚。
梁汝莲轻快脚步一顿,看向水井旁抬头望天的身影。
宁子海!
躲是躲不过的,也没有必要躲。
梁汝莲走过去,诧异道:“你脖子扭了?”
宁子海:“……我在赏月。”
梁汝莲轻轻哦了声,抬头看看天,客气道:“那您慢慢赏,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假装转身走,几步之后果不其然,传来声等下。
村里的传闻,暂时还没传到宁子海这里,但他感觉到,舍友,包括村民,尤其那些曾经见到他就傻笑的妇女们态度变了。
今晚上,一直闹别扭的爱人来找他。
本以为是想通了,结果却是分手,把他写的十多首诗,还有手绢都给退回来了。
其中原因不言而喻,绝对因为梁汝莲背后说了很多坏话,他再三解释表白甚至恳求,结果得到的回答是:不要胡说八道,分手和茹莲无关。
瞧瞧,叫的多亲热。
也就在这时,听到大喇叭里老村长情绪激昂的话。
以名字命名池塘?疯了吧。
那一瞬间,他嗓子眼像被玉米穗给堵了,用诗来描写的话——说不清的愁绪弥漫心房。
等回过神,林晓萍已经走了,他下意识追出来,不知不觉来到水井旁。
从小到大,就没这么憋屈过!没这么哄过人,都是女人哄他!
既然这样了,错过他,就等着后悔去吧。
风不断来了又去,他渐渐冷静下来,一个非常爽的想法在脑中出现,背叛,就要付出代价,最好的伤害,莫过于带着别的女人大摇大摆出现在她面前。
林晓萍漂亮,单从相貌来说,也就……梁汝莲吧。
他渐渐冷静下来,当初之所以放弃梁汝莲,主要因为她的性格带来的坏名声,生怕连累到自己。
但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
梁汝莲,比林晓萍好太多了,他什么都不用说,最多小小的暗示就会帮他搞定。比如洗衣服,比如每次去县城都会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而林晓萍从来不,不论他怎么暗示甚至直说。
那么久了,没洗过一次衣服,没送过一次东西。
想到这里,宁子海深呼口气,柔声道:“茹莲,恭喜你,为我们知青争气了。”
宁子海自诩非常善于抓人心,以前话说的那么绝,不能太操之过急,先用适当的恭维缓和关系。
如他想的差不多,月光下女孩脸上原本的不耐瞬间消失。
“我要努力向你学习,茹莲同志,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宁子海非常清楚对方喜欢自己的地方,他双眼满是柔情,声音轻的像一片月光,“茹莲,可以带我一起进步吗?明天我们一起出工好不好?”
知青有不少悄悄谈恋爱的,碍于大环境不能公开,一起出工下工,成了为数不多的甜蜜。
以前的梁汝莲曾经暗示过多次。
梁汝莲似乎有一刹那的茫然,犹豫片刻才道:“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出工?”
宁子海更确定了,也是,爱的那么深,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忍住笑意重重点头:“茹莲,难道你不想吗?”
梁汝莲低头想了下,语气好像变得愉悦:“好吧,那我们明天驴棚见。”
宁子海:“……驴棚?”
不是,河塘挖完了,剩余的活很轻松,怎么就扯到驴棚上了?
梁汝莲眺望星空,声音幽幽:“想进步,就要做最苦最累最脏的活,最近大家忙挖河,驴便便都堆成山了,正好我力气小要找人帮忙背,我明天就给村长说。”
宁子海:“……”
村里如果说最让知青避之不及的活,打扫驴便便当之无愧第一。
没有化肥没有各种激素的时代,驴便便就是宝贵的天然肥料,不能随便倒掉,要背到田地里。
大夏天的,背后满满的味道仿佛能黏在身上,怎么洗都去不掉,干一次能恶心好几天。所以,大队采用轮流制,他不久前刚轮到过。
宁子海干笑:“茹莲,你真的变了……对了,我刚才想起咱们的以前忽然来了灵感,你要不要听听?”
梁汝莲才不要听,挥挥手:“明天吧,明天一边背驴便便一边听你的诗,哇,想想就很激动呢。”
对待绿茶,一般的招根本没有,得用同样无辜且简单粗暴的方式。
宁子海:“……”
他手抬在空中,茫然抓到一团同样茫然的风。
人已经没影了。
宿舍内,气氛沉默压抑,杨秀娟两人面前摆着学习资料,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拿笔交流几句什么,再偷偷打量眼躺在床上的林晓萍。
见梁汝莲回来,两人如释重负,立刻兴奋地站起来迎接。
“怎么样?老村长说啥了?是不是有什么实质性奖励?”
“没说啥。”梁汝莲扫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林晓萍,疑惑道,“她这么早就睡了?”
杨秀娟两人同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梁汝莲刚走不久林晓萍就回来了,然后躺在床上啥也不说。
两人有心无力,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尽量营造一个安静的空间,让室友好好疗伤。
杨秀娟猛瞎眼,用口型着急提醒:“别说这个。”
梁汝莲看懂了,她偏要说,还要大点声:“林晓萍,你是不是和宁子海分手了?”
话音刚落,床上的背影像忽然通了电直接弹起来。
林晓萍转过身,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梁汝莲,你最近做的事非常令人敬佩,我也承认你是个天才,哪里都比我强,但我们只是普通室友,我的个人问题,只属于我个人,不需要任何人关心。”
“我没关心呀。”梁汝莲诧异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林晓萍:“……那你为什么要问?”
难道想看她笑话?
梁汝莲眨眨眼:“因为刚才他约我明天一起出工。”
梁汝莲见过太过感情受创的人,再怎么深切的安慰,就像在呼呼冒血的伤口上吹口气,能感觉到片刻温暖,却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
她秉承直接来狠的,让对方意思到不值得,让残余在心间的爱变成恨或者消失后,伤口才会结疤,再慢慢被时光冲刷恢复如初。
宁子海前脚刚分手后脚就来撩他,如果换做原身,没准就成功了,可见非常的善于抓人心。
梁汝莲猜测,林晓萍应该多少被rua了。
林晓萍满眼写满震惊,似乎下一刻会扑上来:“你,你说谎!”
梁汝莲指指身后:“你现在出去追还来得及,或者我可以陪你去男知青宿舍当面对峙,哦,对了,他刚才灵感爆发,给我写了首诗。”
林晓萍跳起来,发现地上少了只鞋,刚才满腔愤怒无法发泄,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她趴在床沿,满头黑发垂下来,忽然身体一顿,就这么保持女鬼般的姿势,呜呜哭出声。
杨秀娟手足无措,上前想安慰,却被梁汝莲拉住。
梁汝莲轻轻摇头,起效果了,哭出来就好。
“来,咱们学习吧。”梁汝莲表情淡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拿起桌上的学习资料看了眼皱眉,“这里还没学会?”
这段时间里,两人的基础摸了个差不多,一句话总结,底子太差了,尤其数学和几何。
按照原有剧情里,整个乡饮村考上大学的只有两人,宁子海和林晓萍,其中宁子海成绩还是全县第一。
杨秀娟想解释,刚才不过为了做出样子随便翻了一页,目光却扫到梁汝莲另张手上拿着的人事通知单,如此距离看的很清楚,小声问道:“这是哪来的?”
刚才出门时明明什么都没拿。
梁汝莲大方给她们看。
两人的反应才是正常是老馆长想要的,看清上面内容后,捂嘴瞪眼,如果不是考虑到还有个伤心呜呜哭的室友,绝对会拥抱欢呼,甚至激动地当众劈个叉。
那代表着什么,两人太清楚了。
“恭喜你,茹莲。”杨秀娟尽量把声音压的很低,她一点不都嫉妒,这是应得的,只不过有点感觉屈才。
“没啥恭喜的。”梁汝莲随手放到桌上,忽然想到什么。
三个室友中,林晓萍考上大学,王大红是家里的独女,两人之后的生活都不错。
除了杨秀娟,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弟弟妹妹。剧情里对她的结局一笔带过没细说,但能看得出,似乎被弟弟妹妹拖累。
回头先问问老馆长再说吧。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寂静夜里,听起来有点吓人,连林晓萍都吓的停止抽泣。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接着是同样急促敲门声。
“梁知青在吗?快,你家人来的加急电报,让你赶紧回去。”
第19章
打开门,一个脸熟的村民身边站在身出墨绿色制服的邮差。
梁汝莲没有个人印章,签完名后摁手印。
没有网络电话的时代,一封信,一张邮票,所有思念夹在字里行间,慢悠悠的来,慢悠悠的去。电报,非常非常少见,加急更属于天大的事。
电报上只有两个字:速归。
“茹莲,我这就帮你收拾东西吧,对了,你得去省城坐火车是吧。”等送走邮差,杨秀娟紧张地走来走去。
别说她了,林晓萍也不哭了,欲言又止。
她犹豫了下,还是说了:“省城去海市只有上午一班车,到省城需要六个小时左右,你大概要住宾馆,记得去大队开介绍信。”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怕是家中出了大事,最有可能家人遭遇意外。比起这个来,她的事算不了什么。
“谢谢。”梁汝莲向她点点头,“不过,谁说我要回去?”
三人一愣,同时想到梁汝莲的遭遇,但不是怄气的时候,加急电报都来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梁汝莲知大概猜到她们要劝,摆摆手:“我明天回封电报看看啥情况再说。”
她心里非常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婚姻那事呗。
原身长得漂亮,部队大院小伙子众多,身边不缺乏爱慕者。其中有个最讨厌的,从小老往她衣服上抹鼻涕泡,经常欺负的她哇哇大哭。
她给父母告状,父母无动于衷,因为,小讨厌鬼是父亲的上司。
原剧情里,原身虽然恨极了父母,恨不得此生再也不见,但毕竟血脉亲情,接到电报还是回去了。
等发现这事哪里肯,牺牲一次不够还要牺牲第二次?再说她满心里除了宁子海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一番大闹之后,就此断绝关系,悲惨人生彻底拉开序幕。
梁汝莲肯定不回去,回去干嘛?她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的。
第二天,等大喇叭响了好几遍才不慌不忙起床去大队。
老村长料到她会来,急火火催促:“介绍信给你写好了,请假条直接摁手印。”
同样以为她要回去。
“大概想给我说对象了,我去县城回封电报。”梁汝莲已经想好了措词,一番解释后请了半天又成功借到自行车,推着自行车走几步想起差点忘记正事,“对了,宁子海昨晚找我,说要向我学习好好表现,主动请缨背驴便便。”
老村长若有所思片刻,眨眨眼:“真是个吃苦上进的好同志,七天是吧,我肯定支持。”
梁汝莲翘起大拇指,回执一笑。
默默道:您真是个老机灵鬼。
如此好消息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当事人。
男知青也起来了,巧了,那天来宿舍要钱时的男知青就在门口站在。今非昔比,如今的梁汝莲可是被池塘命名的女人,加上恐龙化石光环加身,可不敢再随便开玩笑。
宁子海很快被叫出来,一脸柔笑:“来这么早?”
“不不,我家里来了加急电报。”梁汝莲一脸歉意,这种事做不了假,等一出工大家伙都知道,“那啥,挺不好意思的,能不能先还我一部分钱?”
宁子海:“……”
他第一反应是故意的,当着那么多人面要钱,这不故意让他难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