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提出陪同。
这事他做错了吗?他没有。
为什么风红缨就是不能理解一下他的难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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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明朗早已在心里给风红缨烙上了十恶不赦的罪名,还幻想着待会风红缨过来,他一定要扭头就走,坚决不给风红缨好脸色。
然而风红缨越跑越远,聂明朗急了。
莉莉同志最近掰玉米累得小脸愣是瘦了一圈,他得拿点古巴糖送过去。
风红缨这个花痴还不赶紧送点过来!
“风红缨——”
聂明朗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住风红缨。
“有事?”
风红缨转过身原地踏步,一副你有屁就快放的嫌弃模样。
众知青乐了,风红缨难道……还在跟聂明朗闹别扭?
聂明朗抿紧唇不说话,他在等。
等风红缨主动过来和他赔罪。
说自己眼瞎才没注意到他刚才站在这,还要给他道歉,将他的脏衣服洗干净之后他才会考虑原谅。
“你嘴是叫牛屎糊了吗?”
反正村里的人都知道她说话不好听,那就痛快地骂。
风红缨猜出聂明朗所想,大步跑过来,不客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站在路中央堵我,这次是泥水,下次还这样,信不信我一脚踹断你的腿!”
她以前带兵时,最烦得就是聂明朗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
扫了眼敢怒不敢言,握紧拳头像是受了泼天羞辱的聂明朗,风红缨啧了声。
这种弱鸡还贪小便宜的男人也配她喜欢,倒贴?得了吧。
什么种马大男主,嘁。
聂明朗缕缕余光瞟向她怀里的包裹,支支吾吾道:“我问你,你那还有没有古巴糖?有的话,给我一点,我不多要,几块就够了。”
风红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伸出手拍拍男人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大兄弟——”
你脸皮真厚。
话还没说完,聂明朗用力打掉风红缨的手,语气不善:“别碰我,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风红缨气笑了。
给钱让她碰,她都不乐意,她嫌脏了手!
顿了顿,风红缨一字一句道:“厚着脸皮找我要这要那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是个什么丑出升天的王八羔子,想吃我的古巴糖?门都没有。”
她特地加重‘王八羔子’四个字。
聂明朗傻了眼,跺脚咆哮:“风红缨,你胡说八道什么!”
风红缨伸手照着聂明朗的胸口就来了一拳,聂明朗疼得龇牙咧嘴,一个不稳往后连退了三步不止。
说一句话往前走一步,怼着聂明朗无路可说。
“我胡说八道,找我要古巴糖的是你吧?什么毛病惯着你?我的零嘴上面写你聂明朗大名啦?还是说这些东西是你买给我的,张口就要,脸真大,又大又圆,可不就是丑出生天的乌龟王八蛋!”
周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听到这话都拿耐人寻味的眼神睨着聂明朗。
聂明朗脸红得能滴血,大声喘着气。
此刻恨不得找个缝钻下去永生不出来,读书人留着翻书页的长指甲硬生生掐进了掌心肉。
风红缨怎么突然变了样?
不对,她没变,她的嘴一直这么毒,只不过之前没对着他开炮。
对对对,她一定还在生那晚的气,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呸,他就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的,像风红缨这种金贵大小姐怎么可能学得会莉莉同志的温柔体贴……
“谁稀罕!”
“不稀罕?”
风红缨拔高声音,板起脸。
“聂明朗,人在做天在看,谁不要脸谁心里清楚,你既然心里有你的莉莉同志,那我就祝福你们,我不是没读过书,插足的事我风红缨做不出来,您以后在外也甭瞎说我跟你有什么瓜葛!”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就别的干干净净,听到了没?”
一番话就跟冬日里的冷箭,戳得聂明朗胸口更疼了。
远远地见心爱的女孩莉莉同志往这边来,聂明朗紧咬牙根,憋着怒气低吼。
“风红缨,做人不要太过分!”
吼完一番话,风红缨痛快极了。
“我过分?我哪句话不是真话?你扪心问问你自个,是你自己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好伐?我祝你和莉莉同志恩恩爱爱你不乐意?难道你对莉莉同志也不是真心的?还是说你还喜欢其他女人,那人不会是我另外一个舍友罗晓灵吧?”
这话一出,聂明朗慌慌张张的就往宿舍跑。
也许是做贼心虚,跑着跑着掉了一本书。
书砸在泥水中湿了一大片,风红缨没嫌弃,宝贝似的捡起来。
仓促逃离现场的聂明朗顾不上去捡书,脚下一趔趄,‘砰’得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颠了颠手中的地理书,风红缨满意地笑了。
这书是聂明朗拉着原身去县里废品站买的,原身傻,出钱劳心劳力,书却被聂明朗一直拿捏着。
不过原身也是有小聪明的,为了能多次和聂明朗接触,地理下册还在原身手中。
【叮——
宿主触发隐藏任务‘大魁天下’,是否兑换10个积分了解任务?
总积分:150,兑换体力已用100,还剩50】
“不兑换。”
她好歹是状元郎的独女,‘大魁天下’是什么任务能难倒她?
再过三个月,高考就要恢复,这任务自然是——考大学。
【叮——
开启隐藏任务:全力奋斗吧吾辈青年,站起来去做国之栋梁,为祖国的建设添一块砖加一片瓦!
那么,首先从地基——简体字开始学吧。】
风红缨:“……”
小看我是吧,真当我没跟状元爹学过后世的知识?


第3章
放下地理书,风红缨低着头开始换雨鞋。
昨天在田埂上唯一一个担心风红缨可能会被蛇毒死的舍友苏宝琴目光游离在地理书上,久久不愿挪开。
教材太金贵了,何况风红缨还有上下一整套。
“你要看吗?”
苏宝琴不太好意思说要,然而身体却很诚实地点了头。
“拿去吧。”风红缨大方的将书递过去。
苏宝琴惊讶,嘴巴滋溜打颤:“我、你,那什么,风红缨同志,我会好好保管的,谢谢你。”
“别同志来同志去了,叫我红缨吧。两本你一时半伙看不完,这样吧,咱们一人一本交换着来看,你看如何?”
“好呀,红缨。”苏宝琴求之不得。
风红缨当初被舍友范莉莉和罗晓灵孤立时,苏宝琴私底下劝过原身别缠着聂明朗。
可惜原身就是不听,还倒打一耙骂苏宝琴是个懦弱的小老鼠,只会看范莉莉和罗晓灵的脸色行事。
两人人手一本地理书,对视几秒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女孩子是种神奇的生物,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从前的种种误会翻篇。
“红缨,你昨天真厉害!”
苏宝琴毫不吝啬的夸赞:“但你以后可千万别再像昨天那样莽撞了,你是没看到,你晕过去后,马支书哭得贼伤心,就跟咱们生产大队里的小牛得了病治不好一样难过。”
风红缨扑哧一乐,不过她现在赶时间去县里办事,不然定要停下来和可爱的苏宝琴促膝长谈。
-
前脚出宿舍门,风红缨就和回来的范莉莉撞了个满怀。
范莉莉听说了些男知青宿舍那边发生的事,再看风红缨时,眼眸的情绪难以琢磨。
风红缨没闲心去猜范莉莉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斜跨着军绿色包,飞跃下楼坐上邮递员的自行车。
两个小时后,风红缨阔步走进邮电局。
她要打电报。
原书中,风家父母这次来信,是想让她请个假回家参加妹妹的婚礼。
拆开信一看,果不其然。
但这假她请不了。
风红叶,也就是原身的妹妹,只比她小两岁,却拥有父母健全的爱和悉心照料。
她不去参加婚礼不是因为嫉妒,她有啥好嫉妒的,她亲生爹娘对她好着呢!
之所以不去,一则她没时间。
三个月后,高考就要恢复,消息来得太仓促,她得争分夺秒的复习。
二则风红叶的结婚对象是书中排在聂明朗之后的第二大渣男,娶了妹妹后还来骚扰原身,这种狗东西,她见一面都嫌恶心。
发电报的窗口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她。
“一个字三毛钱,打几个?”
“七个。”
“哪七个?”
“不归,另周是小人”
发电报太贵了,标点符号都要钱,但没办法,她得赶在风红叶结婚前将消息传回去。
至于风家人听不听,那就不是她该考虑的了。
她接管了原身就当做一回好事。
不过仅此一次,以后风家人如何,她一概视而不见。
左右他们除了给钱养他们自己的面子,也没想过原身在乡下到底是死是活。
付完钱,风红缨接下来去了附近的新华书店。
现在才七月,高考恢复的消息还没出现,她该庆幸是这样。
县里目前只有这家书店有《语数自考丛书》,数量不多还贵的要命,再过三个月,为了考大学,有些人大半夜就过来排队,还有更厉害的呢,全家出动。
光买这一套不够,她还缺政治和历史。
很可惜,书店没有,她只能辗转到废品站淘书。
在臭气冲天的废品站翻找了好久才找到她想要的书,一本八毛,也不便宜。
-
回到村里时,天快黑了。
通往女知青宿舍的小路上,风红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聂明朗。
风红缨先发制人:“又在这堵我?白天的教训没吃够是吧?”
聂明朗人站在男知青楼外的走廊,风红缨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惹得男知青们纷纷探出头来张望。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回去,都回去。”
聂明朗气冲冲地将几个室友往屋里赶,自己则揣了封道歉信来到风红缨面前。
以前吵了架,他也是这么做的,百试不爽。
“红缨同志。”
聂明朗像贼一样眼睛四处瞄,察觉暂时没人注意到这边,他赶忙自作主张的将纸条塞进风红缨的口袋。
风红缨懒得看。
“我不需要道歉。”
风红缨笑说:“我白天不是说了吗?我真心祝福你和莉莉同志。”
聂明朗整个人都不好了,瞥见风红缨背包里露出的书籍边角,聂明朗燥起的怒火唰得一下没了,嘴角满意地勾起。
“别闹了好吗?”聂明朗软下语气。
为了能和莉莉同志以后回城有个好工作,为了读书,他愿意低声下气一回。
这样总行了吧?!
“不好。”风红缨摇摇头。
“你!”聂明朗火气噌得上来,“风红缨,你要撒泼到什么程度,啊?道歉信我写了,你还想怎样?”
风红缨昂首,态度坚决。
“我不想怎样,我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咱们以后别来往了就行,就这一条!仅此一条!”
“好、好、好。”
聂明朗自认他身为读书人骨子里是有底线的,既然风红缨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哄着那就是助长风红缨的威风。
小跑到女知青宿舍外,学了两声蝈蝈的叫声后,范莉莉走了出来。
两人站在树下嘀咕了半天,期间范莉莉一会皱眉,一会抿嘴。
聂明朗不愧是大男主,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终究稳住了范莉莉。
聂明朗一走,范莉莉就跟吃了炮仗似的,一脚踹倒床前的小桌。
“风红缨,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逼明朗了?他都说了从前待你好是可怜你在村子里没朋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喜欢你!”
范莉莉眼眶通红,胸口起伏夸张。
“我以前还以为你们俩真的有什么,可明朗今天交代了,是你一直缠着他……”
“莉莉,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罗晓灵吓了一跳。
虽然语气是关心,但在场的只有风红缨知道,罗晓灵巴不得范莉莉过得不好。
范莉莉狠狠抹开泪花,瞪着风红缨:“都怪她,除了她,还能有谁!”
说完就飞扑到床上嗷嗷痛哭。
风红缨总是喜欢无缘无故找她的茬,她最烦的就是和风红缨呆在一块,白天风红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闹她和明朗的关系,马支书为此还找她谈话,话里话外让她收敛。
这让她情何以堪!太丢脸了!
罗晓灵忙过去假惺惺安慰哭得泪眼婆娑的范莉莉,苏宝琴则默默地拉了拉风红缨的衣袖。
收拾好乱糟糟的桌子,风红缨剥了颗水果糖进嘴,又给了苏宝琴一粒。
好吃!这玩意为什么大燕朝没有?
快乐地抓了一把水果糖进兜,拉着苏宝琴出去说话前,风红缨来到范莉莉跟前。
“你这么相信他的话?好,我今天当着你的面重述一遍,我跟他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有牵扯,你作证,我要是再找他,我舌头割下来给你做下酒菜!”
说着风红缨重重将带回来的镰刀插在桌子上。
临走前,风红缨冷冰冰的睨了眼没说话的罗晓灵。
趴在那范莉莉哭声骤然止了。
被吓的。
一直装老好人的罗晓灵直接吓尿了。
只怪风红缨刚才的表情太可怖,就跟恶鬼一样。
那眼神能生吞了她。
-
放了狠话后,风红缨和苏宝琴去了生产大队的晒玉米场。
路上她三言两语就将她和聂明朗以及范莉莉之间的事道了个明白。
苏宝琴看似是几个女知青中最怯懦,最无存在感的,实则内有沟壑。
犹豫了下,苏宝琴没有像罗晓灵那样安慰范莉莉,而是轻轻挽住风红缨的手臂。
有些话尽在不言中。
和聂明朗两清后的风红缨爽快极了,以后再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说她不自重,她终于有底气反驳回去了。
从现在开始,她和聂明朗这个渣男桥归桥,路归路,再见就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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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过去时,马支书等人也来了。
前两天雨水猛涨,田里的庄稼大头是收回来了,但还有不少玉米棒落在外边。
趁着天还没黑透,马支书决定让一部分人去掰玉米棒,能掰多少是多少,一部分人则负责扒玉米晾晒。
白天没太阳晒,他们只能抓紧人工扇风。
天燥热,玉米长时间窝在背篓里不摊开会发霉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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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要去蛇窟田掰玉米,刚还热热闹闹的晒场一下静了。
“那边田里有七步蛇呢……”
“还有大蚂蟥……”
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连村里的庄稼老把式都没吭声。
蚂蟥还好些,主要是有毒的七步蛇。
“我去逮蛇——你们谁愿意跟在我后边掰玉米?”
风红缨第一个站了出来。
从前领兵作战时,歹毒的敌军用过蛇攻计谋,是她抹黑只身前往敌营,一举捅了蛇窝不战而胜。
想起风红缨的‘杀蛇壮举’,庄稼汉们信任地举手,马支书看向后排的知青们。
“我去。”苏宝琴跟着举手。
陆陆续续又有了几个。
数了数,人数够了。
但马支书没点头,垫着脚到处看:“聂明朗同志呢?”
聂明朗是男知青堆里声望最高的,加之现场有风红缨在,马支书第一个就想到了聂明朗。
故意迟到的聂明朗支支吾吾:“支书,我、我……”
这态度还不明显吗?
“算了,你别去了。”马支书冷声打断聂明朗。
随即扭头严肃说:“那个,我说两句啊。”
“城里的娃来农村当知青为的什么?领导人说得好哇,除了让知青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还有一个就是拉进大家伙之间的距离,怕苦怕累怎么行?是吧?玉米你不掰,他不掰,就这样烂着?”
这话就差点名道姓了,聂明朗的脸烫得能烧开水。
范莉莉本来也不想去蛇窟掰玉米,听了这话心中惭愧,立马举手,罗晓灵和其他两个男知青也举了。
马支书满意地点头,再去看聂明朗,这人头都快低到裤裆里。
失望地叹了口气,马支书着重表扬起风红缨。
“大家都要向风红缨同志看齐,别看她长得娇娇小小的,没想到啊,是个有胆有谋的娃,大家鼓掌!”
掌声片片,风红缨挠挠头,女将也有羞赧的时刻。
“马支书,您甭抬举我,这都是我应当做的,劳动最光荣嘛,畏苦之心要不得,咱们青年人是祖国的希望,老百姓有难处,我们身强力壮的一辈理当做先锋。”
从县里回来的路上,广播站就说了这番话,她是越听越激动,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状元爹也从小教育她,黎民百姓哪里有需要,她就挪步去哪里,是刀山,是火海,总要有人披荆斩棘扫出一条大路,这样后边跟上来的人才能畅通无阻。
【叮——
宿主下定决心、不怕牺牲,获得‘巾帼’盾牌
技能:号召力+50,观察力+50,限时半小时。
是否立即佩戴?

【补充:此盾牌下的支线任务顺利完成后,可进行一次抽奖,礼物如下:随身空间抽屉,积分,时间胶囊,三选一】
“什么是随身空间抽屉?”
【它是隐藏在系统里的抽屉,主线任务结束后,放在随身空间抽屉的东西可任由宿主带出这个世界使用。】
风红缨:“!!”
她有好多好多东西想要带回去哇!
比如水果糖。
和当下时代一脉血流淌的大燕子民连红薯是什么都不知道,嗷呜!
按捺住激动,风红缨问:“时间胶囊又是什么?”
【是一种通过积分兑换的超次元空间,宿主呆在里面,时间会无限放长。】
“就是说时间用不完?我能用它来学习吗?”
【可以。】
风红缨:“那还等什么,快快快,出发蛇窟田!”
作者有话要说:
探头问,有不怕蛇的吗?


第4章
马支书当然不可能毫无准备的就让风红缨等知青去蛇窟田。
每人身上都撒了雄黄粉,裤腿用稻草绑得严严实实,防止蛇顺着裤管钻进人的鼻孔。
路上,风红缨将抓蛇要领和几个胆大的老把式交代了下。
“七步蛇是有毒,但不是说被咬了走几步就会死,而是以它为中心,七步为半径的圈子里八成能找到解药。”
系统:【宿主偷偷学了数学吗?还知道半径?】
风红缨:都说了不要小看我。
“那剩下两成呢?”周大娘忧心忡忡地追问。
“找解药是为了延长等医的时间,实在找不到,就学我那天的做法,吸毒血,不过这法子得有技巧,首先你嘴里不能有划伤的口子,再有……”
一行人听得可认真了,走在队伍后边的范莉莉和罗晓灵听着听着,视线不由自由地开始追寻风红缨的身影。
-
南边夏季雨水丰沛,今年更甚。
风红缨掰了三背篓玉米,杀了六条毒蛇后,天空又开始电闪雷鸣。
“暴雨马上就要来了,大家抓紧回来——”
马支书拿着喇叭过来,田里的人不敢久呆,纷纷往遮雨棚跑。
“那边还有呢!”风红缨舍不得玉米。
马支书:“顾不得了!”
确实顾不得。
雨幕就跟天河决了堤一样,风红缨深一脚浅一脚狼狈地进到遮雨棚时,半山腰处哐当一声巨响。
山体塌了。
修缮到一半的河堤又断了,泼天的雨水带着黄泥土从山上飞速往山脚奔来,半个小时不到,蛇窟田就淹成了汪洋一片。
狂风和轰隆的雷鸣紧随而至,附近的大树咔嚓一声连根拔起倒地,巨大的动静吓得女知青们抱头乱窜。
风红缨皱眉,伸手将小声啜泣的苏宝琴按到怀里。
“你们两个也过来吧。”
范莉莉和罗晓灵对视一眼,谁也没动,两人眼圈都红红的,牙齿还在打颤,一个惊雷而过,两人肩膀猛地瑟缩,罗晓灵忍不住尖叫起来。
“不得了,那边好像要发洪水了——”
不知是谁惊悚地喊了一声,棚子里顿时炸开了锅,大伙发疯了一般往外跑。
“别乱跑!”风红缨一把扯住跟着跑得范莉莉。
“不跑留在这等着被雷劈吗?”
“雷劈不劈我不知道,现在跑出去十有八九要被树砸死——”
“胡——”
‘说’字还没出来,外边骤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叫喊,有人被刮倒的大树砸伤了脚。
范莉莉本就惨白的脸更白了。
棚子里的气氛一下死气沉沉。
佩戴好‘巾帼’盾牌,风红缨将剩下的50个积分都兑换成了体力,然后拔高声音:“我来开路,都跟上——”
遮雨棚随时要被山上的洪水冲垮,她们必须转移阵地。
有了‘巾帼’盾牌号召力的加持,大伙不疑有他,皆亦步亦趋地跟在风红缨身后。
风红缨的观察力+50,能第一时间判断劈裂的大树往哪边倒。
“快,走这边——”
“跟紧我,别慌,不会有事的。”
“范莉莉和罗晓灵呢?”风红缨很快发现有人掉队了。
“好像在桥那边还没过来。”
风红缨心一咯噔,顶着暴雨折了回去,果然在早已被雨水覆盖住没了桥身的对岸发现了两人。
“走啊,你们还傻楞着干啥啊!”
范莉莉哭得不能自抑,脸上爬满了恐惧之色。
“我、我不敢,这桥中间烂了个大窟窿,我不会游泳,要是踩踏了掉下去我会被淹死的,呜呜呜。”
后边的罗晓灵就是范莉莉的缩小翻版,两人哭得一哽一哽。
望着湍急的河水,风红缨握紧的双拳咯噔响。
大燕朝的女将军亡于溺水……
-
夜里,女知青宿舍气氛有些微妙。
风红缨一回来就对着窗外发呆,连苏宝琴递来毛巾都没反应。
“擦擦吧,别着凉了。”
风红缨扯了扯嘴角以示回应,捏着毛巾没动。
范莉莉和罗晓灵眼神来回交换了数次。
苏宝琴刚想去帮风红缨擦头发上的雨水,范莉莉示意她来。
范莉莉在原书中是聂明朗知青生涯的初恋,性格恬静温柔,能惹她发脾气的人,目前只有风红缨。
而两人的导火线自然是聂明朗。
“风红缨,谢谢你救我。”
范莉莉真诚的开口,拿着毛巾轻柔地帮风红缨擦头发。
“我为我下午吼你的事道歉,我误会你了,明……聂明朗同志说你故意整他,导致他当众出丑是因为他不接受你的心意……不过刚才宝琴已经跟我说了,是我错怪了你,对不起。”
“还有我要谢谢你背我过河。”
边说边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一本正经道:“对不起,我以前不该排挤你,风红缨同志,你是我见过最有革命精神的人,换做别人,肯定不会冒雨回来顾我跟晓灵了。”
罗晓灵扯了扯嘴皮子,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
没啥诚意。
苏宝琴敲了敲风红缨的头。
“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畏了,小心自己的狗命,我刚看到了啊,你两个腿肚子在抖呢。”
范莉莉闻言更愧疚了。
风红缨捧着水杯微微一笑。
“马支书天天给咱们上教育课,我都记着呢!领导人说不打无准备的战,救狗蛋时是,背你们过河时亦是,我有分寸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红缨你说话……”苏宝琴欲言又止。
“怎么了?”
范莉莉抢先说:“文绉绉的。”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你说得有道理。”
苏宝琴:“对对对,红缨,你知道吗,你刚才背着她俩过来的时候,马支书惊得嘴巴好半天都没合拢,你是这个!”
两人默契地冲风红缨比了个大拇指。
范莉莉笑:“女人也能顶半边天,这话在风红缨同志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苏宝琴:“何止啊,我看红缨能撑一整片天,那帮老爷们谁有咱们红缨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