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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决定:1.呼唤苏弥的小亲亲 2.查看情况 3.触碰他】
苏弥想了想,选择了2。
视角转动。
但很奇怪的是,明明欧诺尼斯身上的光十分明亮,亮得像个光辉的炽阳金星。但是却无法看穿他身下和身旁黑暗中隐藏的不明物。
苏弥至今都不知道,那个缠绕上她脚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层黑暗好像是光无法照亮穿透的黑,和欧诺尼斯身上的光芒简直泾渭分明。
苏弥努力去分辨,看不出下面的东西,但是心底却油然而生一种危险心悸的感觉,好像黑暗之中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庞然大物。
【绝对直感:LV90。您拥有超乎寻常的预知感,尤其是对危险、危机拥有可怕的直觉,极少出错。】
观察结束后,之前的选项又冒了出来。
【1.呼唤 2.触碰】
苏弥选择了1。欧诺尼斯现在的状态太危险了。就连欧诺尼斯都能栽倒的地方,对于她来说未知数太大。
她试着输入欧诺尼斯。
【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苏弥的小亲亲羽翼微不可查地微颤。】
苏弥看着一动不动的光脑屏幕:“……”
果然是‘微不可查’的颤动。
苏弥又在光脑中继续输入欧诺尼斯的名字。
这次却出现了乱码。
【苏弥的小亲亲¥@%&……】
【祂想要…¥#唔……呼@……】
【您的声音被扭曲。】
【是否触碰唤醒?】
苏弥看到只剩下最后一个的选项,顿了顿。
每次系统出现的有关于‘触碰’之类的选项都是最‘危险’的。
她望向桌面。
黑暗中被翅膀遮掩卷缩的神祗此时已经失去了平日的傲慢与高高在上,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犹如被雨淋湿的小鸟,湿漉漉的、孤寂又可怜,独自地在黑暗中散发着光芒。
苏弥伸出了手指,悬空于光脑上面。明明只是屏幕,但她的手指却像是被欧诺尼斯的光辉照耀到一般,白皙的指尖被映照出了一层流转的金色光辉。
她指尖轻触屏幕中的小可怜。
这次,肉眼可见的,羽翼颤了颤,像是受伤后又努力展翅的鸟儿。
【苏弥的小亲亲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祂努力动了动。
“唔……呼……呼……”
祂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
【您感觉手上传来拉扯力】
苏弥看到这句话时,突然感觉大事不妙。
下一秒,她指尖就像是被什么抓住一样,仿佛要将她往莫名的时空拽去。
苏弥倒吸一口冷气,原本以为这一次和上次一样,这种奇怪的感觉在出现一阵后便会消失。
然而没有想到,下一秒,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往前倾倒,像是要被拉入屏幕之中。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听到了一阵如同呓语般莫名扭曲又嗓音清亮的低喘声……
像是受伤的动物,在痛苦或者难耐的喘息。
第129章
一股沁人的混乱与扭曲冷意从四肢百骸蔓延,无声地从周围没入筋骨皮肉。和接触寒冰的纯粹冰冻感不一样,那是一种因诡谲和未知而从灵魂中产生的冷意。
她双脚双手抚摸到的东西微凉和柔软,就像之前缠住她脚踝的未知物体。
她像是躺在了未知生物冰冷的躯壳之上。而身侧却紧贴着一股软乎温热的源泉,那暖烘烘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往热源处贴了贴,随着她动作,紧贴的东西也动了动,舒展开来覆盖在她身上,将周围的冷意都隔绝在外。
苏弥倏然一惊,睁开眼睛,瞬间看清了盖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大翅膀。
是欧诺尼斯的大翅膀。
洁白的羽翼根根纤长分明,华美圣洁、触感柔软,每一簇细羽上都流淌着淡淡的铂金色光芒。
比她在浴室见到双翼要大得多,只是半边翅膀便能将她整个人全部遮住。
展开的大翅膀拢在她身上,散发恒久明耀的光辉。
之前在屏幕外因为视角问题,苏弥看不到他的模样,但是现在,因为被护在了翅膀下,苏弥一转过头,终于看到了欧诺尼斯黑暗中的模样。
他下半身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到模样,银发从头上拖迤而下,没入黑暗中消失了踪影。
苍白劲瘦的腰部隐隐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如同被黑色荆棘攀爬缠绕。
犹如被钉在十字架上受难的神明,又像是堕落污黑逐渐和黑渊融合的堕神。
他微垂着头,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华美圣洁的脸上眉头轻轻皱起,像是堕入了无尽的梦魇,鼻息间哼出低低的、难受的喘息。
洁白的翅膀尖部已经沾染上了漆黑的颜色,幽邃的色彩如同和深渊融为一体。
而他上半身完美的苍白神躯上,如同碎裂的瓷器一样布满了道道裂痕,裂痕中不断散发着黑气又被周围的光明之息净化。
神明身体上纵横交错的裂痕简直触目惊心,诡异又恐怖。
是睡着了?
苏弥小心翼翼走过去,随着她靠近,睡梦中的人银白的睫羽轻轻颤了颤,眉头紧紧皱起,但依然没有醒来。
就像是挣扎在噩梦里想要清醒却不能清醒的人。
苏弥看向他胸口的裂痕,伸出手使用探查之眼想看看那是什么。
【被污染的神明之躯(本体)(半融合)】
【被割裂出来镇守‘混乱’源口的神躯。因执念被‘混乱’污染,在‘混乱’作用下处于梦魇状态。】
‘混乱’又是什么?
苏弥手直接覆盖在最大的裂缝上继续读取信息。刚才手接触欧诺尼斯肌肤的面积太大,导致她读取到的不是‘混乱’的信息,而是欧诺尼斯身体的信息。
【混乱:不可名状的混沌法则之力。被虚空虫族奉为‘神祗’,但并未形成意识。
力量:加剧偏执与争斗,使接触之物陷入混乱疯狂。
愈偏执者,愈被侵蚀。】
苏弥眸子沉了下来,脑海中的线索连成一条线,逐渐摸清了自己之前知道的有关于重启前世界的来龙去脉。
‘混乱’侵入世界,同时带来了虚空虫族和混乱。
欧诺尼斯将自己镇守在‘混乱’的源口,防止混乱在侵入整个宇宙。
‘混乱’这种法则更偏向于精神操控,执念越少,精神愈干净纯粹,受到的影响就越小。
作为无欲无求的神明,没有什么比欧诺尼斯的肉体和精神更纯净,‘混乱’这种法则更偏向于精神操控,欧诺尼斯天生便是它的克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欧诺尼斯在日复一日的镇守中,却逐渐被‘混乱’侵蚀了。
力量越强大,被侵蚀越难。
但同样,执念越深刻又会愈被容易侵蚀。
这是一场此消彼长的拔河赛。
到底是什么,能让欧诺尼斯都被侵蚀,最后成为堕神?
苏弥走上前。
既然欧诺尼斯的神躯被困在了这里做噩梦,那么在外面行走的应该就是欧诺尼斯的灵魂了。
一具没有灵魂的身躯,应该威胁性不大吧?
她准备继续摩挲欧诺尼斯身上的异样,想凑近些看看能不能找到祂被侵蚀的原因。
然而,刚一凑近,苏弥就感受到了一阵温热的鼻息扑在脸上,炙热又灼烫。
他整个人在不断向外散发着热气,就像是发着高热的病人。
苏弥凑得近了些,细软的银发有些流泻在她手上,像是丝绸一样凉,两种截然相反的触感交织。
她将手指覆盖在他额头上,想看能让欧诺尼斯陷入其中的‘噩梦’到底是什么。梦境对神明来说是某种与现实有关的投映,如果看到祂的梦境说不定就能从噩梦里看到导致欧诺尼斯心神出现裂痕、最后被混乱法则抓住机会侵蚀的根本原因。
【梦境共享】
苏弥手刚一覆上去,一连串熟悉的画面便从眼前闪过。
昏暗的暗牢还有被束缚的、狼狈喘息的神明以及翻涌的难耐与不满。
“!”
怎么会是这个!欧诺尼斯的‘偏执’竟然是这个?
苏弥吓得浑身肌肉瞬间紧绷,身上立马窜起连片的小疙瘩,宛如被热水烫在手心一样立马要缩回手。
可是下一秒,掌心却传来一阵细微的瘙痒。
掌下之人的睫羽又长又密,轻轻眨动时就像是两排扇子,轻轻拂过掌心。
苏弥刚要缩回来的手一顿,覆盖在身前之人的脸上,犹如绝症晚期的病人不敢揭开化验单。
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自己揭开手,会看到怎样一双从沉睡中苏醒的金眸。
只要她不松手,欧诺尼斯就没醒√。
苏弥正打算自欺欺人时,掌心突然传来一阵濡湿。
像是温热的舌尖滚过敏感的掌心,激得她头皮发麻。
欧诺尼斯的神魂回到躯体里了?
苏弥手像是呆滞般,继续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低低的轻哼声伴着鼻息撒向她的掌心,濡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感觉自己的手像是变成了生骨肉,被饥饿的猛兽谨慎又贪婪地舔舐。
脚下传来冰凉的触感,像是有什么冰凉的绸带绕在了脚上。
一双修长的手逐渐抚上她的腰,如同绞杀猎物的蛇一样,慢慢收拢。
鸡皮疙瘩连片升起,苏弥僵硬地缓缓松开手。
然后……
她看到了一双暗金色的眼睛。
微暗的金色,不复以往的光辉明澈,仿佛在被时间打磨的过程中揉进了其他暗色的杂质,经过沉淀后显现出一种危险华贵的色彩。
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眸底深处流动的暗色和炙热,仿佛能将人撕裂。
作者有话说:
加班,头疼欲裂,脑子混沌。这一章也不知道写清楚没有……
弥妹是小欧的执念。
小欧镇守混乱,结果却被影响,对于弥妹的执念不断被加深,暗牢中的记忆反复放映,导致小欧逐渐被污染了。
第130章
如果说在外面的欧诺尼斯还受着自身神性的束缚,能够勉勉强强约束自己不那么‘放纵’,那么在这里的欧诺尼斯则如同脱笼的野兽。
混乱将偏执与执念放大了千万倍,不仅露出了完美的皮骨下狰狞的欲望,还点火浇油地将它放大再放大。
镇守在混乱下的欧诺尼斯,无时无刻不在重复曾经暗牢中的状态,再被无限放大欲望。
“唔……呼……”祂低低地喘息,眼瞳如捕食的猎手般沉静,但鼻息却十分急促。
在苏弥松开手那一瞬间,他便如掠食的苍鹰,迅速低头,叼住苏弥的唇,放在她腰间的大掌扣住她的手,紧紧抓拢,硕大的翅膀因为兴奋而完全张开绷直。
如同神殿中供奉的展开双翼庇护世人的神像。
然而此时舒展的双翼之下,却是低沉的喘息和亲密无间的交缠。
经过了苏弥的几次教学,欧诺尼斯的技术明显提高,俊美圣洁的脸凑得极近,眼睫几乎快要扫在苏弥脸上,唇间含着苏弥的双唇舔、吮、咬、碾。
犹如一匹饥饿已久的饿狼在细细品尝一块大骨头,贪婪急切中又压抑着耐心细嚼慢咽。
先用舌尖细细地舔遍表面和每一条骨头缝,再吮吸滑腻醇香的骨髓,压着耐心细细品味,然等骨髓吮吸得一干二净,再用尖锐的牙齿轻轻地咬了咬筒骨表面,一点点嚼碎卷入舌尖,然后将骨质碾成渣,全部吞吃入腹。
银色的丝线从筒骨交接处滑落,拉出长长的、半透明的一条。
苏弥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太阳包裹,周围都是融融的暖辉热意和灼亮明光。
她的眼瞳甚至蒙上了一层浅浅的莹亮水色,两颊发红,因为双腿被不知名微凉的物体缠住,身体仿佛半悬浮在空中毫无着力点,只能紧紧抓着欧诺尼斯的双手。
距离她上次教他亲吻才过去多久……欧诺尼斯这进步也太快了……
“苏弥尔……”
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融在神明的喘息之中,带着某种刻入骨髓的可怕执念,惊得苏弥脊背弥漫上一股可怕的颤栗。
那双暗金的瞳孔双眸失神,像是完全陷入暗牢里的状态无法自拔。
可是欧诺尼斯在狠狠啃了她一口后,却没有再动。
祂像是迷路在森林里饥肠辘辘却突然碰到天降馅饼的小动物,不敢相信眼前的馅饼不是臆想出来的虚幻。
祂细碎的吻落在苏弥的眉头、眼角、鼻头,像是在一点一点地确认她的真实性。
然后,雪白的牙齿咬在苏弥的脖颈。
他眼睫微颤,银白纤长的眼睫剧烈地挣扎,犹如沉沦享受于珍馐美食中,大掌从她微凹的脊柱骨抚上。
唇瓣舌尖下,脖颈纤薄白皙的肌肤包裹着温热的血肉,祂甚至能听到怀中人脖颈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那么真实又蓬勃。
紧贴的肌肤传来对方的温度,梦境中遥不可及、不可触碰的人现在近在咫尺,祂的头埋在少女的肩颈,抱着苏弥的手用力紧绷,好似要将她骨头碾碎嵌入身体,修长的臂膀上甚至浮出了浅浅的青筋。
苏弥不得不攀上他的脊背,五指插入了他背后柔软干燥的双翼中。
两人犹如交颈的天鹅,黑发与银发交织,像是天鹅的羽翼交缠。
欧诺尼斯胸口轻轻起伏,眼眶微微发红,一遍又一遍蹭着苏弥,舔了舔干裂的红唇,像是晕头转向不求出路的小鸟,
“我好难受……”
噩梦里,他不论怎么做都无法靠近,
但是现在,哪怕如愿以偿地抱住了人,他依然觉得那种空虚与难耐并未解除,反而越发深刻,如同饮鸩止渴。
苏弥一直开着【探查之眼】。
在欧诺尼斯的话音落下之时,她眼前突然滑过大量的画面,像是数帧画面在反复播放。
最初,被拉下神座的神明浑身热汗涔涔,金色纯澈的眸子蒙着水雾,皮肤泛起淡淡的绯色,但眼神自始至终贞静,如同万年不变的雕像。
他安静地注视着身前的宿敌,薄唇紧抿,俊美冷清的脸上压抑的难耐中隐约露出迷惘。
然后,苏弥看着,随着回忆的重复,祂又最初的高洁贞静,开始逐渐地遵循本能向前靠近,然后越来越偏执疯狂,从微不可查地接近到拉动着沉重的锁链蹒跚前进。
束缚神明的锁链不断绷直拉扯,发出叮当的脆声,他眼瞳中璀璨的金色也愈发晦涩,如同逐渐走向末路而疯狂的野兽。
而自始至终,站在祂身前不远处的少女都保持着近在咫尺但永不可触碰的距离。
祂就像是走在沙漠中干渴至极的旅者,看到了绿洲和湖泊,却发现只是海市蜃楼的投影,明明视线看起来极尽,可是哪怕拼尽全力也无法靠近。
除了最开始的画面是真实,后面的画面都是欧诺尼斯受‘混乱’影响一步步被污染的过程。
执念越深,被污染的越深。
而关于苏弥的记忆诞生了祂最深刻的执念,是祂严丝合缝的灵魂上唯一的裂缝,所以被‘混乱’抓住了弱点开始侵袭他的灵魂。
而他每一次堕化,神躯之上都会裂开一道新的裂痕。
苏弥看着画面中神明堕落的过程,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心虚。
其实,如果她没有招惹欧诺尼斯,给祂留下执念,祂便不会被混乱污染。
她突然明白了系统为什么设计那么多和欧诺尼斯有关的脸红心跳的任务……
因为她的主动亲近,可以减少祂的执念。
而欧诺尼斯堕落的根源,全部源于她。
在苏弥失神间。
一只纤长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向下带去。
苏弥的手不得不从软乎的翅膀上松开。
欧诺尼斯的指尖一路下滑,抓住了她的五指。
苏弥心脏猛地一跳,紧接着她便感觉手上传来一阵濡湿。
神明柔软湿漉的舌尖卷着她的手指,可那张圣洁俊美脸上表情却纯洁如处子。
苏弥不适地地动了动五指,想要缩回手。
触碰到了牙齿和柔软的口腔壁。
如珍珠般的牙齿雪白,而齿间暗红鲜嫩的口腔壁柔软温湿。
祂温驯地张着唇瓣,如同张开蚌壳任人玩弄软肉的蚌类。
可是暗金的瞳孔里却沉沉如一团静静燃烧的暗火。
祂垂下头,伸出红色的舌尖,舔了舔苏弥手上残留的透明唾液,明明顶着一张圣洁高不可攀的脸,可垂着头细细舔舐的动作简直涩情暧昧至极。
苏弥只觉心中升起一股古怪的痒意。
祂眼睫轻颤,长睫微微向上掀起,呼吸湿润而滚热,微微发着哑,扣在她指尖的手逐渐用力,像是逐渐扣上的锁扣,“阿弥,我们再玩一次……木头人游戏。”
“……”
*
“陛下!”苏弥被熟悉的声音惊醒。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然在猩红之刃号上,光脑的屏幕在眼前,不管是周围的物品还是她自己保持着她进入游戏之前的状态,但光脑中《恋与神明养成》游戏已经闪退了。
旁边,一身修身黑色作战风衣的伽路站在一旁,黑色的皮质手套,到膝的立领风衣还有风衣下摆下若隐若现的腿环显出飒爽与酷帅,一双猫类的幽邃碧瞳又为他增添了一股危险神秘的独特风情。
站在身边时,高大的阴影瞬间将苏弥整个人笼罩在影子底下。
“嗯。”苏弥应了一声,声音是连她自己吓一跳的沙哑。
伽路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戴着皮套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两下,眸光黏着在身前主人的身上。
腻白的肌肤上泛着犹如在高温烘烤下浮起的潮红,眼尾泛着红色和一点晶莹的水光,连双唇都像是被咬过一样泛着肿胀殷红。
他全身血液上涌,从脊柱骨升起一股颤栗的麻意,像是数千只蚂蚁在脊柱上攀爬噬咬。
但是他尾巴摇动的弧度却逐渐变缓变慢,碧绿的瞳孔轻轻地放大又收缩,像是一只准备狩猎前开始垫着肉垫隐匿行踪的大猫。
他执着地看着苏弥的双唇,一股贪婪的欲念从脑海中升起。
好想……和主人更亲近一些。
这个想法一旦升起,就痒得他骨头缝都在发麻,脑中杂绪万千,肌肉开始下意识地紧绷。
可……那是会被允许的吗?
在他思索间,一片暗影逐渐在苏弥右手边下凝聚形成。
苏弥察觉右手上像是被什么轻轻扫过,她惊得下意识一蜷手,看向右边。
阴影拢聚凝结的巫妖王在她右手边下跪地,一言不发、沉默寡言,像是匍匐在王座旁的鹰犬。
是乌斯。
和伽路的提前提醒不一样,乌斯觐见更加沉默但也更直接。
被吻了右手,苏弥蜷缩着手,只觉得手指开始发烫,像是指尖的血液都沸腾了。
强烈的背德感从心中升起。
虽然只是被拉入了‘游戏’里,但是想到在游戏里经过的事情,苏弥便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尴尬。
因为乌斯的突然出现,还诡计多端地占了陛下的便宜,刚刚无意识进入准备狩猎状态的大猫被惊醒,他看着在苏弥身边的乌斯,尾巴炸起,瞳孔里爆发出凛冽的杀意。
如果恢复原型,他一定是脊背弓起,瞳孔收缩,炸着毛焦躁不安的哈气状态。
酸涩从心中升起,又妒又怒。
可惜,对方根本没有理会他,黑色帽檐宽大,他似微低着头,周身气息很是失落——刚刚苏弥反应极大地将手缩回去了。
黄金头颅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用一种‘小白菜地里黄’的语调,嘎吱嘎吱发生,
“主人被陛下讨厌了。被讨厌了。”
“好难过……主人好难过……难过……”
第131章
黄金头颅就像是复读机一样,不断重复自己主人的心情,如同念经般念着难过。
作为乌斯的伴生物,黄金头颅像是为了弥补乌斯的缺陷,和不爱说话的乌斯简直是两个极端,话痨的程度让苏弥都无法忍受。
她学着乌斯以前的模样,一手捏住黄金头颅的下颚,向上一扣。
“咔嚓。”
喋喋不休的黄金头颅发出一声脆响,颚骨又被卡住,喋喋不休的声音被迫停滞,委屈地飞到了乌斯怀里,然后跳动着灵魂火的两个眼窝里默默流出两行灵魂血泪,
凄凉、凄惨、可怜。
但是配上它阴森诡谲的模样,这一幕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笼罩在黑袍下的巫妖王,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一言不发地垂下了头,宽大的帽檐落下一片黯淡的阴影,抓着黄金头颅的手渐渐收紧。
可怜兮兮的沉默模样,像是被妻子抛夫弃子的小可怜,抱着家里的幼子巴巴地站在一边。
他是被厌烦了?
乌斯阴影下的眼瞳几乎鲜红得滴血。
沉睡在冥土多年逐渐积累的偏执开始无声地蔓延。
可是还没等那阴暗的情绪彻底侵蚀灵魂,冰冷的脸颊上突然多了一股温暖的触感。
坐着的王俯下半身,伸出手,插入他的帽檐中,安抚似的抚过属臣的脸颊,诉说着喜爱和偏宠。
乌斯原本不断下沉的心突然上扬了起来,之前被陛下抗拒的那点不开心迅速烟消云散。
陛下是讨厌聒噪的黄金头颅,不是讨厌他!
也对。头颅太吵了,吵到陛下耳朵了。
他毫不犹豫地把刚才被陛下厌烦的黄金头颅扔掉,与它拉开了界限。
然后像是依偎在主人掌间的小狗,依恋地用脸颊轻轻蹭了蹭苏弥的手。
苏弥敏锐地发现,系统中代表巫妖之王的那柄深渊之匙凝实了一些。和她猜测的一样,除了完成他们内心的执念外,日常的安抚也可以使钥匙凝结。
他们黑化值越低,执念便越少。
苏弥被蹭的手微微发痒,从游戏出来后,再被乌斯这么亲密地蹭着右手心,总有种难言的尴尬和火烧火燎。
她顿了顿手,想要收回来,想到乌斯的黑化值,还是轻轻摸了摸他柔软微卷的头发。
在整个星际凶名远扬的巫妖王此时像是翻着肚皮的小猫,蜷着爪子,任着主人揉搓着肚皮,浑身散发着舒适的气息。
一小半兜帽甚至滑落了下来,露出了精致苍冷的面容,灰色的头发垂落滑过苏弥指尖,他额头蹭着苏弥的手指,灰雾色的眼眸几乎不见瞳孔,如同冰凉的灰色玻璃珠,脸上的皮肤透着股尸体般的苍白。
他面孔秀美精致得像玩偶,可偏偏一道犹如缝纫的口子贯穿了整张脸,像是一张白纸被滴上了一块现言的污渍。
乍一看去,伤口如同被黑线将豁口缝上之后长成,充满了腐朽和诡美之感,容易让想象力丰富的人联想到无数恐怖故事。
再加上那张脸上无时无刻保持着如同拓印一样的面无表情,更显心悸森冷。
在兜帽半滑下时,乌斯身体微微一僵,灰雾色朦胧的瞳孔微微瞠大,几乎立马将脸埋进了苏弥腿上,搭在兜帽帽檐的一只手微不可查地拉了拉,想将灰发和脸全部埋藏在阴影中。
将自闭症少年五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苏弥感觉自己像是在安抚一只极为敏感羞怯的灰色小猫。
正在此时,可能是乌斯的情绪波动过大,一直沉寂的被动读心术又开始生效了。
夹杂着痛苦与自惭的思绪传入苏弥脑海。
【丑陋……】
【丑陋的模样……被陛下看到了。】
苏弥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乌斯的执念和愿望是什么。
玩魔王征服时,因为玩到后期满脑子只剩下了打上神国、征服神明的执念,等到第一百档时她对眷属的关注度其实是不够的。
魔王征服可玩度和自由度极高,玩家的蝴蝶翅膀影响世界进程,也会导致一些人物/事件出现或消失。
乌斯是她玩到第一百档时后期出现的新眷属,从一出现就戴着兜帽,苏弥也只是偶然间意外看到他半边侧脸的容貌,知道他模样异常精致,却并不知道他另一半张脸还有那么一道诡异阴森的缝合线。
因为满脑子都是事业,最后一档苏弥已经没了耐心去走眷属的支线,所以也没去了解乌斯为什么喜欢将全身笼罩在黑袍下,只以为羞怯自闭笼罩黑袍的巫妖王只是单纯的游戏萌点设计。
但现在看来,并非这样。
苏弥伸出手搭在了乌斯上拉兜帽的指尖。
滑落的兜帽半搭在少年头上,几缕烟灰色的头发雾蒙蒙地滑落。失去了兜帽的遮掩,他就像是失去演出服的小丑,被迫露出真实的内里,局促得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