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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陛下让他帮忙隐瞒，但是既然卡修斯已经知道了，他也不算违背陛下的命令了。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
从那一天晚上，被赶出魔宫，幼生期的他被强大的巨狼轻易碾压，不得不离开依赖的主人，还被对方用冰冷的声音告知‘你不配’后，愤怒的火焰便在它心中燃烧了万年之久。
他想要站在陛下身边，做陛下最亲近的近臣。
让这只高傲的狼族，品尝一遍他曾经的嫉妒和酸涩。
伽路声音恶劣，每句话都直刺人心，“你认出陛下，却不敢告诉陛下。因为你怕陛下不认你。哈哈！卡修斯，你怕被抛弃。陛下不想要你了。”
巨狼瞳孔一紧，眼中的风暴越演越烈，利爪收紧。
但是伽路不为所动，它扬起脖子，根本不顾这样会让对方的爪子更加深入，得意地露出自己的铃铛项圈，“陛下送了我项圈。在人族，有主的猫狗都会有主人所赠的项圈。就算万年前你驱逐我，也改变不了陛下认我的事实。但你什么都没有，陛下根本未承认过你。”
巨狼眼中泛起血丝，狰狞如鬼，湿润的鼻头喷着粗气，露出尖锐腥冷的獠牙，眼中的怒火像是要烧死眼前的人。
为什么……他没有？！
陛下甚至去买项圈赐予别的犬族，却未曾赐予过他。
被他好不容易咽下去的苦果再次被血淋淋地剖开，他觉得心脏中像是抽搐一样疼，一股极冻的冷意蔓延到每个细胞，令它獠牙都在打颤。
咔嚓咔嚓喉骨碎裂的瘆人声音响起。
但濒死的大猫，此时眼中却是桀骜和得意，
“我……咳……才是陛下最信任的眷属！最……咳咳，忠诚的手下。陛下……最……咳咳……最喜欢我。”
【恭喜您获得胜利】
灿烂耀眼的金色大字如烟花般在战斗房间内绽放，整个房间响起欢快的bgm。
死亡一方被传送离开，而胜者可以在房间内继续停留60s后自动退出。
战斗时所受的伤已经在比赛结束后便迅速复原了。
卡修斯眼眸阴郁，他浑浑噩噩地下了星网。
以妒忌、愤怒为燃料的火焰在他心腔沸腾，他抿着唇，阴沉着眼眸，毫不犹豫地去了运输舰。
他不会……也不能让自己没有主人。
没有任何人能抢走他的主人。
*
“苏弥！苏弥！”苏弥听到了一道清脆充满活力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发现正是那天替自己带路的魔兔少女。自从那次带路后两人便熟了起来。
兔耳少女长长的耳朵微微晃了晃，手中拿着一个包裹，笑呵呵对她招了招手，“这是你的星际快递吗？”
苏弥脸上迷茫了半晌，恍然想起来了，自己为了任务在网上下单了一个项圈。任务要求是送给卡修斯当生日礼物。
第53章
“对，是我的。”苏弥点了点头，跑了过去。
“那你验收一下，我检查完没有问题我就去后勤处交代。”魔兔道。
非战时，冰狼军团并不禁止购物，只不过不能购买违禁品，而且每件物品必须经过安全检测。购买的物品还要进行登记，这些都由后勤组负责。
“好的。”苏弥拆开快递。
黑色皮质项圈被包装得十分完好，真皮富有光泽，银色的扣环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芒，项圈上还有一道狼图腾，锐利的目光冷峻又威严。
“是项圈啊。”魔兔好奇的目光看向项圈，“这个狼图腾，感觉和我们舰队的图腾有点像。”
苏弥莞尔一笑。都是卡修斯，能不像嘛。
“毕竟都是狼嘛。”
想到店家老板说过不能印卡修斯的图腾，苏弥没把实话说出来。免得因为冒犯指挥官被没收了。
“确实。那我去登记了。”
魔兔点了点头，狼图腾千变万化都是那个模样，有点相似很正常。
送走魔兔，苏弥回到房间刚将项圈仔细放好，觉得眼皮打架。
连续十几个小时的激烈战斗，虽然是在星网里进行，身体并没有动，但是精神上的疲惫却无法抹消。
苏弥填饱了肚子后，感觉更困了，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泪光。
新生赛还有两三个小时彻底结束，因为积分倍率和排名有关，需要等整个比赛彻底结束才知道排名。她睡一觉起来正好能看到最后排名。
苏弥估算了一下自己击败的人次，嗯，就算拿不到第一她排名应该也不低，至少不会给母星扯后腿。
不过她还是强撑起精神，去搜一下卡修斯的直播。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他黑化值突然增长的蛛丝马迹。
【您观看的选手已结束比赛】
看着光脑投屏上一行大字，苏弥心中闪过惊疑，翻了一下留言，发现他竟然是自动退出比赛。原本蹲守直播间的粉丝都骂翻天了。
苏弥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检测黑化值大于10000的眷属在向您靠近，高黑化值眷属行为将变得不可预测，请注意消除黑化值。目前该眷属距您直线距离1000m……900m……】
这么一会儿，黑化值就突破一万了？！
苏弥脑中像是劈过一道闪电，什么困意都消散了。
她立即打开人物关系列表，卡修斯的黑化值后面显示一串触目惊心的数字10700。
系统的声音简直犹如死亡播报一样，不断给人增添压力。
【500m……400m……】
苏弥甚至听到了房间外的骚动，还有因为卡修斯到来光脑滴滴响个不停的声音。
心脏急促跳动起来，明明精神困倦得要命，但是苏弥又觉得自己完全睡不着。
“系统，迷梦技能是否能在对方清醒时间生效？”
【系统检测中…
检测结果：清醒时间可以使用。如果施放对象为清醒状态，就立马昏睡进入梦境。】
【距离50m。】
苏弥仿佛能听到那越来越靠近的军靴声。
“释放迷梦，作用对象卡修斯。”
【迷梦技能消耗*1】
下一秒技能生效，也不知道是技能的原因还是她本身精神疲倦的声音，她感觉一阵昏昏沉沉的睡意涌上脑海。
意识下沉，苏弥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封闭昏暗的房间，没有门，但是有一扇落地窗，白色飘窗落地。外面一轮极大的银色圆月，大得像是要从天空压下来。
月光透过纱窗照进了房间中，光线处于既能看清事物但又会让人视线朦胧之间。
而且落地窗明显是胶装封闭的，根本没有打开的开关。
“……？”
苏弥心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就是卡修斯的迷梦？
迷梦可以反映内心的渴望，所以卡修斯只是想要一个可以看月亮的房子？
苏弥嘴角一抽，将这个离谱的想法甩了出去，准备检查一下房间，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这个房间极大，装修豪华贵气，尤其是中间一张大床，足以容纳五六个人打滚，看上去十分柔软，如果不是记得自己有正事，苏弥还有点去躺躺。
她瞥了眼大床，正打算检查床头柜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上一道阴影覆盖下，就在她前进的方向，非常近的距离突然凝结出一道身影，让她正好不偏不倚迎面撞上一道宽阔健硕的胸膛。
挺括的银白军装下包裹着修长的躯体，冷峻威严，隐约可以感受到布料下具有爆发性的肌肉。
苏弥没有想到卡修斯会突然出现得这么近，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拉开距离，不过身后就是落地窗，就算她退开也只能退出两三步远。
她敏锐地发现，卡修斯的状态并不好。
他眸光暗沉，像是只失了灵魂的木偶，剔透的蓝眸变成了烟灰蓝，眼中像是笼罩乌云，好像下一秒就会有倾盆大雨落下。
像是肯定她的结论，系统恰到好处显示。
【卡修斯心情值：-1000】
突然被拉入梦中的卡修斯明显不在状态，被撞之后，他涣散的眸光才缓缓凝聚，然后落在苏弥身上，紧接着狠狠一缩。
他身体下意识地一紧，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将状态调到最后，然而，下一秒，像是缠绕阴暗狱火的声音涌进脑海。
“陛下不想要你了。”
“陛下根本未承认过你。”
尖锐的话语像是一把刀，狠狠捅进心脏的软肉中，贯穿一个硕大的洞口，冷冽的寒风呼啸而来。
理智像是被巨兽的利爪撕碎，现实状态下那股压抑、愤怒、悲伤的火焰涌起，要将他的皮毛、血肉、骨髓都焚烧殆尽。
他眼中伤心的灰雾变成更加浓郁、如同深渊般深幽、疯狂的晦暗。
他瞳孔映着身前少女的身影，眼中的火焰像是要舔舐她的身躯，将她一起吞噬。
浑噩的思绪被撕裂，进入梦境那一刻最强烈的情绪占据他的思维，他想起自己入梦前的最深刻的愿望。
陛下要抛弃他……
他沉重的步伐，犹如带上了镣铐，一步步沉重又坚定地走向苏弥，眸光悲伤又绝望。
可他……不能……不能没有他的主人……
他想要，永远站在陛下身边……不论用什么方法。
哪……哪怕……
他心野之中缓缓升起一道可怕不敬的想法。
那想法之前像是蒙着一层雾，可现在却越来越清晰，像是被拂去了尘埃，将他被理智压抑、甚至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欲望暴露。
他眼中挣扎一丝理智，可是很快，心底好像有道声音在告诉他。
只是一场梦罢了。梦境之中，他无需害怕，无需压抑，没有后果。
他可以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在梦境之中，诚实地遵循自己的欲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眼中的挣扎逐渐隐退，他像是一只锁定猎物的矫健野兽，向着梦中的主人扑了过去。
阴影重重压下而来。
苏弥眼前视线像是剧烈晃动的镜头一样变幻，身形不稳摔倒在地上柔软厚实的毯子上，但是又被两只手紧紧抱住。
高大温热的躯体重重地压在她身上，沉重得像是一块等身烙铁。
苏弥惊愕地抬头，就看到一张阴郁疯狂的脸，那张平时俊美冷峻的脸此时扭曲着悲恸和绝望，狰狞又痛苦。
像是走在疯狂和毁灭的边缘，即将自毁。
哪怕知道这是梦，苏弥仍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这就是高达10700的黑化值吗！
难道卡修斯黑化值超过五千，就是跟兰蒂斯一样的‘深海沉沦’结局？？
想到深海沉沦，苏弥瞬间炸毛，血液逆流。
卡修斯双臂紧紧禁锢自己的主人，惶恐和满足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同时在心中升起，他的呼吸因为紧张而粗重。
迷人的香气涌入鼻腔，被狼族千千万万个敏锐的嗅觉细胞捕捉。
但是不够……还不够。哪怕是被放大了千万倍的气味，还是无法满足。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如同嗑药般的堕落沉迷，像是成瘾一般疯狂嗅着主人的气息。
粗重的喘息喷洒在苏弥的脖颈，甩动的毛绒蓬松大尾扫过她的小腿，冰原略带冷意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充斥鼻腔，卡修斯身上原本纯净的冰原之息此时像是干燥的火焰，带上了无尽的灼热。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苏弥汗毛倒立，突然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往脑子里涌，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攫取住。
她双手努力想将卡修斯推开，但是他实在是太重了，就像一只巨狼压在身上。
不仅推不开，军装下灼热的肌肤温度甚至透过布料传到了掌心，还能隐约感受到里面起伏有力的肌肉，此时因紧绷而更加鼓胀。
苏弥突然惊醒，在意识中使劲戳系统。
“退出！立即从迷梦状态退出！”
【迷梦无法退出。被施放者美梦结束后将梦醒。您将随着被施放者梦醒而梦醒。】
“！”
苏弥心中狠狠把系统骂了一百遍。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不写在技能描述栏中！施放技能的人反而被技能控制在被施放者梦中。这是什么见鬼的技能！
卡修斯的头埋在她脖颈处像是疯了般嗅闻，苏弥感觉到笔挺的鼻梁擦过脖子上敏感的软肉，就连下巴都传来了银发磨蹭的触感，而且他头发中露出的犬耳还不时蹭过她下颚。
苏弥努力让自己冷静，询问系统，“卡修斯苏醒条件是什么？”
【达到迷梦结束要求：一场美梦。（窥视者看到秘密，理应为其得到一场美妙的幻梦。被施放者心情值达到100后将从梦中醒来）】
作者有话说：
大型狗子见到主人后的本能愿望：飞扑！压倒！狂舔！
因为对自己体重心理没数，导致主人起不来。
第54章
心情值一百？
苏弥瞪大的瞳孔看了眼-1000的心情值，手脚冰凉。
等心情值达到100，什么都凉了。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己还有个魔王真身的buff没用。
“使用魔王真身buff。”
【buff加持失败。您无法在梦境中使用。】
“？？？”
苏弥麻了。
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倒抽气。
濡湿的感觉从脖颈处传来，温热的的舌舔过皮肤，微尖的犬牙轻轻蹭过脖颈，在肌肤上留下一阵似有若无的酥酥触感，苏弥抓着军装的手一紧。
那触感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让她分外紧张。
其实脖子上的感觉很像她曾经给隔壁邻居的拉布拉多喂小狗零食时，舌头卷过手心的湿热温润。
但是，此时却不是温顺的拉布拉多犬，而是一只成年男子形态的魔狼。舔的也并不是手心，而是人类最敏感私密的脖颈。心态不一样，导致感知也不一样。
苏弥感觉事情要往自己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她握了握拳，在心中对自己反复强调。
但是和被施放者做梦时的浑噩状态不同，作为技能施放者，她意识十分清醒，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心渗出的汗。
苏弥在心里给自己做催眠。
都是成年人了！还是自己的眷属，睡了他又何妨。更何况卡修斯不论是脸还是身材都可挑剔，还有犬耳和尾巴！！更棒的是，这不过是一场梦，醒来还不用负责！
嫖二次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梦境不就跟打游戏一样吗？只不过从键盘操作变成了全息罢了。
苏弥在心中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后，发现自己原本紧张恐慌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了。
她在怕什么？
打游戏时，谁不想游戏中的攻略角色降临三次元，看着那张脸多吃几碗饭，再摸摸角色那漂亮的胸腹肌呢。
只是真的在三次元中，因为现实中羞耻心的束缚，欲望反而会收敛许多。
但是！这只是梦！而且是做完就会忘的梦。实质上就跟玩游戏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是豪华尊享全息版，军装银发兽耳美人。
想通放飞自我后，苏弥放松了。
她原本紧张的情绪消失一通，湿漉漉的杏眸微微发亮，像是第一次出丛林，从林木后探头观察外界的小鹿。
苏弥的注意力从离开迷梦，转到了那一身穿得一丝不苟的银白军装和毛绒绒的尾巴上。
她小脸微红，轻轻抬起手，犹豫地向窄瘦有型的腰间腹肌探去。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
卡修斯只是像狗狗一样扑上来，他像只大型犬一样在她脖颈脸颊一通疯狂嗅蹭后，便慢慢冷静下来，环住她身上的力道放松了许多。
他将毛绒绒的脑袋窝在她的颈窝，像是只窝在主人怀里不敢抬头的狗狗，因为这个动作发丝中竖起的犬耳甚至蹭在了苏弥耳朵上。
下一秒，苏弥感觉脖子上有什么滚烫的湿意滑过。
“呜——”
她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呜咽悲泣声。
这时候她终于发现脖子上滚烫的湿意是什么了。
是眼泪啊。
苏弥微征，鼓起勇气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之前好不容易催眠自己的游戏心态破碎了。
窝在她颈间哭的大狗狗哭得太伤心了。
苏弥心尖甚至被一烫，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从心腔里蔓延开来，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很难将军团冷峻威严的指挥官和星网上连名字都不能说的‘那位大人’与此时埋头呜咽哭泣的大狗狗联系在一起。
但是，她此时却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委屈与悲伤。是和人类一样的，炙热而真挚的感情，滚烫灼热。
“陛下……”
他埋在她颈窝像是不敢抬头，闷着的呜咽声艰涩沙哑，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要将所有的不安宣泄出来。
“我找了您很久……带领舰队去过很多星域……没有停下脚步……”
苏弥感觉卡修斯环在腰间的双臂好似因为害怕而收紧了一些，他心脏跳动的声音甚至隔着布料传了过来。
一重一缓的心跳从错开到交叠，苏弥甚至分不清那个是自己的心跳。
他情绪太过强烈，那份悲伤甚至通过心跳传染了过来，让她有种沉溺深海的感觉。
轻轻扫动的尾巴停了下来，耷拉覆盖在苏弥腿腕上。
卡修斯高大的身体颤抖着，像是深陷在噩梦里无法清醒，“但是我找不到您……一直找不到您。”
说到一直找不到的时候，他声音中透着一股颤抖的绝望。那是在无尽时空岁月里无望辗转寻找的惶恐。
他小心地捧着一线缥缈的希望，在幽暗无垠的宇宙不断寻找，一次次到达陌生的星空怀揣希望，又一次次失望，但他不敢停下脚步，怕自己会因疲倦放弃找他的主人。
他就像手捧蜡烛在星海中踽踽独行的孩子，小心地护着心间希望的光芒，始终不肯松手。他不怕星海的风暴，但是他怕见不到他的主人，怕他的主人其实已经抛弃他。
无数个轮转的日月，他一直欺骗自己，他们没有被抛弃。
主人只是在星海的某一处等着他，只要他找到主人……找到主人就好。这一次他会紧紧跟随在她旁边，不会再把主人弄丢。
可是，等他好不容易等来主人，她却不愿认他。
而他，因为主人的冷漠，甚至不敢到她面前询问，不敢说这些年他找了他很久，因为怕从她口中听到被抛弃的宣判。
苏弥愣住了。他一直……在找她？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感觉喉咙像是堵上了一层棉花，发不出声音来。
苏弥长长的眼睫垂下，在瞳孔落下一片幽邃的阴影。
她只是当一个游戏，但是有人为此，在茫茫星海中找了她万年吗？但是她不敢对他说，在她眼中，他们以前只是个游戏。
那份忠诚的感情太强烈真挚了，让她甚至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回应。
在她发愣时，原本紧紧抱着她，将头死死埋在她颈窝的大狗狗突然松开了手。
卡修斯不敢去直视陛下的脸。
在宣泄完情绪后，溃散的理智又稍微回来一点，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他竟然将陛下禁锢在自己身下……甚至内心还蠢蠢欲动极恐怖的欲望。
就……就算只是梦境，他也不该如此。原来，在他心底，竟然早已对陛下产生了不敬的念头。
如果说之前他是恐慌主人离开，现在他则在恐慌自己。
他在做什么！
是因为他心底早已产生他未曾察觉的丑陋欲望，所以陛下才会抛弃他吗？
他浑身颤抖，宛如虔诚的信徒失去理智渎神后，清醒时的信仰破碎的惶恐。
哪怕是在梦中，他也不该对陛下不敬。深觉自己丑陋的大狗狗心脏忐忑地跳动，觉得是自己灵魂脏了，所以才会被陛下厌恶。
苏弥没有反应过来，身前的大狗狗就消失了。
他速度很快，快得让她捕捉不到。
不过好在，这个房间并不大，一览无余，还没有门。卡修斯根本出不去。
很快，她就在房间的角落里看到了缩成一团的银狼。
他化为了原型，将自己团成一团藏在阴暗的角落。
本来房间就够暗了，他还找了房间内最不显眼的角落，以至于那身闪闪发亮的银色毛发都黯淡了许多。
银狼身体蜷缩，尾巴环绕自己，脑袋埋在前爪前。浑身似乎都散发着‘让我就这样呆在角落里默默腐朽’的孤寂颓散气息。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在面壁思过。
苏弥站起身，走过去。
巨狼深埋着头，只有两只毛绒狼耳露出。
但是敏锐的嗅觉和五官，都让它感受了靠近的气息。
巨狼似乎将身体盘得更紧了，身体肌肉紧绷僵硬。
他知道这是梦，但是……仍为自己的冒犯而惊惶不安。
好像一只犯了错就不敢见主人的狗狗。
苏弥忍不住笑了出声，她看着那两只紧张竖起的狼耳，伸出手，捏住了耳朵。
卡修斯一僵。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会找我那么久。”她轻柔地揉了揉毛绒绒的耳朵。手指插进它柔软蓬松的毛发，一路从它后颈顺着脊背下滑。
她不知道怎么提高卡修斯心情值，但是只要是犬科，似乎抚摸撸毛都会让它们开心。
【卡修斯心情+100、黑化值-100】
温暖的手从毛发中穿梭而过，埋着头自闭的大狗狗轻轻抖了抖，尾巴弧度极轻地甩了甩。
然而它还是没有抬头。
它竟然……在梦中让陛下对他说对不起？！
“你有什么愿望吗？”苏弥询问。
卡修斯觉得自己实在太卑劣，不仅在梦中对陛下不敬，还幻想出陛下对他道歉，甚至让她满足它的愿望。
它一边唾弃自己，一边依然忍不住抬起头，伏低身体，将毛绒绒的大脑袋拱进了主人怀里。
但是因为心中的心虚，它不敢开口祈求。
但是苏弥却从它的动作看出了它的愿望——想被抚摸。
正好，她也想撸！
虽然摸不到腹肌，但是毛绒绒的巨型银狼也很好摸。银白色的狼，又大又有型，毛发很厚实，还能加心情！
苏弥眼中升起，手指灵活地在它下巴揉搓，顺着下巴又向下颈抚摸。
巨狼发出一声声舒适咕噜的呜咽声，耳朵抖了抖，蔚蓝冷峻的狼眸变得湿漉漉，声音也越来越黏糊了，不像是狼，反倒是像撒娇的狗狗。
系统中不断传来心情值增加和黑化减少的声音。
威严冷酷的冰狼收拢利爪和獠牙，温顺地令人上下其手，乖巧地像是一只温顺的狗狗。
卡修斯觉得自己是晒在阳光下的冰，快要融化了。他的梦境……如此卑劣，但他却好像要沉溺其中了。
这就像是一颗沾了毒的蜜糖，哪怕知道不应该，他也依然欲罢不能。
卑劣的他，想要在梦境中得到了一个虚假的答案。
“陛下……您会抛弃我吗？”
既然是美梦，他也会得到一个美的回答吧？
苏弥看向卡修斯，模样冷峻的巨狼似乎极为不安，比极地冰川还漂亮的眼睛湿润忐忑，外白内粉的耳朵直直竖起，还不安地转动。
苏弥眸光被那里面粉嫩嫩犬耳吸引了，漂亮的三角形犬耳外耳覆着毫无杂色的银白毛发，但里面只有一层细密的绒毛，因为发达的毛细血管而被衬成了浅粉色。
明明长了一张冷峻的脸，耳朵却那么萌，还会不安地抖动。
“不会。”苏弥说完，没有忍住祸害狗狗耳朵的欲望，像是吃冰淇淋一样，恶作剧地轻轻咬了咬不安转动的犬耳。
反正是梦，卡修斯醒来也不记得。
巨狼身体瞬间绷直了，喉咙间发出细细的呜咽，湿润的鼻头喷出低低的喘息声。
“陛下……陛下……”
卡修斯脸唰地红了，好在原型有厚实的银白毛发覆盖，看不出来。
它……它真的太卑劣肮脏了。
心中狠狠地对自己唾弃自嘲，身体却沉沦其中，已经自觉地摊开，朝着主人露出柔软的肚皮，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请求抚慰。
苏弥没有拒绝，手指在它蓬松温暖的毛发间穿行。感受着掌心下温热的肌肉混着巨狼呜咽的喘息声轻轻地颤动。
真好摸。
不仅撸毛绒绒令人心情愉悦，而且耳边叮当响的心情值增加也让她心情愉悦。
卡修斯身体轻轻战栗。他以前从不敢梦到主人对他如此亲近……就算是梦到主人，也是模糊一团，远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