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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只能照做,给他冰敷,还开了药。
终于折腾完,龚行衣服都快被汗浸透了,脸色难看至极。
他就没吃过这样的亏,还是在一个女人身上吃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暴躁,让人去前台问顾秋的名字,然而前台的人嘴严得很。
他只能打电话给弟弟:“上次你在书店遇到的那女生叫什么名字?你管我为什么问,你不说,我就告诉爸妈,你早恋了。”
只这一句威胁,就让他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顾秋?姓顾?
龚行皱了下眉,立即让人查了一下,果然,这个顾秋是顾正德的女儿!
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知道了什么?
龚行在屋里转了转,不行,得去找她谈一谈。
……
龚温如的房间里,龚静晗还在抽泣,龚温如耐心地擦去她的眼泪:“好了,别哭了,明天你去看你顾叔叔,可不能肿着两只眼睛。”
龚静晗恹恹地说:“我不想去看他,妈,我们为什么每个月都要来看他,那就是个杀人犯啊!”
龚温如脸色一变。
龚静晗噘着嘴不高兴地问:“妈,你不会真的要等他出狱,然后嫁给他吧?我不要那样的人当我的爸爸!他杀过人,我会被人嘲笑,被人排挤的!”
龚温如垂下眼眸,苦涩地笑了笑,她又哪里想嫁给顾正德?
可是……当年顾正德替她顶罪,圈子里最有权势的那些人都知道,差点事情就叫人捅了出去,是她妈跪下来求爸爸,爸爸才动了关系帮她摆平。
可她虽然免了牢狱之灾,却也因为这件事,再加上和有妇之夫勾连不清,被整个上流圈层所不容不耻,被父亲逐出家门。
这些年,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破釜沉舟,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对顾正德不离不弃的痴心人,十多年风雨无阻地来看他。
又杜绝掉顾正德前妻和前头女儿来探监,仿佛顾正德从头到尾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他们就该是一对的,这才一点点将自己的形象、名声挽救过来。
圈子里对她的风评变好了,她渐渐能够回去参加一些不大不小的宴会了,父亲对她也有了好脸色,对她有了几分怜惜,哥哥也愿意让儿子和她接触,给她撑场面。
甚至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们,提起她,也是赞叹她的情深不移,不离不弃。
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况且,不嫁顾正德,又有哪户高门愿意娶她?
别看那些男人似乎挺欣赏她的深情,对她有那么几分怜惜,但只要她放弃掉顾正德,那些人马上就会对她换了脸色。
说白了,她值钱的就是她的人设!
好在大师说过,世道要变了,顾正德以后会有一番成就。只有嫁给顾正德,用自己所能拿到的所有资源培养顾正德,才是她唯一能够翻身的机会!
到时候,那些陈年旧事,还不是胜利者来书写?
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帮她将脖子上那个吊坠摆正,语重心长地说:“晗晗,你要知道,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今日我们娘俩的忍辱负重,是为了将来有一天扬眉吐气。”
……
顾秋将手腕梳理得不那么疼,也不怎么颤抖后,就开始打拳。
虽然这里没有灵气给她吸收,但打拳能够让体内的灵气快速运转,对她也是很有好处的。
这时听到了敲门声。
小兔跳过去,扒到猫眼上看了看:“叽叽。”是那个讨厌的坏人。
顾秋如今已经能够简单听懂小兔的叫声,说:“不用理会。”
她继续打拳,丝毫不受影响。
但那敲门声持续不断,中间停了一会儿,然后敲得重了起来,几乎是在拍门:“顾秋,开门,我们谈谈。”
顾秋:“……”
这话听着着实别扭,都不认识的人,有什么好谈的?说得好像他们多熟一样。
不过他倒是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
顾秋也不意外,嘲讽地想,有钱有势的人嘛,信息灵通点也很正常。
顾秋打完一套拳,终于停了下来,去洗手间洗了洗脸,擦干,这才打开了门。
龚行冷着脸正要说话,忽然愣住了。
因为刚运动完,顾秋脸上透着红晕,碎发被水打湿,脸上明明没有化妆,但那眉毛却像描了墨,脸像打了腮红,唇像涂了胭脂,皮肤像擦了珍珠粉一样光泽莹润。
像一幅画,浓淡相宜,摄人心魄。
龚行也算是见过不少美女,但这一刻还是有些失语。
突然就觉得,全身的燥脾气被洗涤了,一点怒火都提不起来了。
顾秋不耐烦:“有事?”
连这不耐烦,也让人气不起来。
龚行不由得缓了缓语气,道:“不请我进去坐坐?”说着觉得这话有点轻浮,忙补救,“或者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谈谈。”
对这种莫名其妙脸大如饼的要求,顾秋只有一句话:“你手不疼了?”
龚行感觉自己刚冰敷过的手又隐隐发疼起来,脸黑了下:“真的,我们谈谈吧,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还那么针对晗晗和姑姑,是知道了什么吗?我劝你不要以卵击石,这对你没好处。”
顾秋顿了顿,笑道:“哦?我知道了什么?我又为什么要以卵击石?”
龚行抿了下唇,姑姑名声正在好转,这时候顾正德的女儿跑出来闹事,难免掀起一些不好听的旧事。
毕竟,顾正德和姑姑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离婚。
龚行皱着眉,居高临下看着她:“龚言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满足你。”
他第一眼看到顾秋,哪怕她遮着脸,戴着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也能看出,她和其他女孩子都不一样,她身上有一种孤冷而清醒的特制,这是一个不会被虚的东西打动的人。
无论是甜言蜜语,还是美好的诺言,她都看不上,她只看重实质性的东西。
这样的人,有时候很难搞,但换一个角度其实往往最好处理,给她想要的东西就行了。
顾秋微微挑了下眉:“龚言?”
龚行道:“不错,我叫龚行,龚言是我弟弟,不是看在你和他是同学的份上,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些,你恐怕不知道,龚家是什么样的存在,愿意和你谈,是给你机会。”
顾秋笑了笑:“原来如此啊,难得你看得起我。”
龚行心中一定,妥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
顾秋低下头:“那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不要再来这里,忘记顾正德是你的父亲,从此以后,你和顾正德再没有任何关系。”
顾秋低着头挤了挤眼睛,硬挤出一滴泪水,抬头泪汪汪地看着龚行:“为什么啊,他就是我的爸爸啊!”
龚行看着她眼角的泪,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烦躁,说:“顾正德过来坐这个牢,就是已经不要你了,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要来干什么?”
顾秋心中好像有一把锤子敲了一下。
过来坐这个牢?
什么意思?
她心底冒出一个猜测,整颗心冷了下来,嘴唇抖了下,低低说:“是啊,他愿意给别人顶罪,却没想过,我顶着杀人犯的孩子的帽子,会有多难生存。”
“是吧,所以,不要再来找他了,就当没有这个人,我可以给你钱,房子也行,就当是弥补,或者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顾秋低着头,惨笑了一下:“我想要什么……”她眼神一厉,爆喝出声,“我想要你们这种恶心碍眼又自以为是的东西去死!”
她一脚踹了出去,龚行没料到她猝然发难,竟就被踹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对面墙上,再摔下来。
顾秋冲上去,又一脚踹过去,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肚子上,龚行猛地缩成了一只虾子。
“你……”
顾秋抡起拳头,一拳砸在他眼窝上:“看在龚言的面子上,龚言的面子好大啊?我是不是还应该感恩戴德?”
又一拳,砸上第二个眼窝:“愿意跟我谈,是给我机会?多谢你看得起啊!”
一脚踢中要害,龚行痛苦地惨叫一声,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
“你们真是好了不起啊!还要给我钱给我房子,我他妈缺你们这点钱吗?”
顾秋越打越气,疯了一般拳打脚踢一通,“垃圾!恶心!臭不要脸!自以为是!去死!”
等发泄够了,她抬起身子,一肘子击在龚行的脖子上。
龚行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顾秋喘了两口气,扶着膝盖看着他,眼神空茫,两行泪忍不住就滚了下来。
顾正德!她的好爸爸!原来杀人真相是这样。
他去给别人顶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有没有想过她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未来上学、就业会多多少阻碍?有没有想过她跟着陈娅兰,陈娅兰会不会好好对她?
他给谁顶罪?想必不是那个叫什么龚温如的女人,就是那个女人相关的人吧!
真是好大一个情圣啊!
她低下头又哭又笑,觉得之前还在怀念和期待他的自己简直傻透了!可笑无比!
她哭够了,闭了闭眼,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掉眼泪,提起龚行的一只脚,要往屋里拖,先藏一下,至少藏到早上九点。
但她冷不丁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道修长的人影,不知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顾秋浑身一寒,僵住了。
那人慢慢走了过来。
顾秋放开龚行的脚,站直身体,看着那人,面无表情,身上充满戒备。
虽然这个人跟着的那位夫人,和龚行的那个姑姑不太对付,但他们应该是同一个圈子的人。
同一个圈子的人总是会一起排外的。
他看到了她打人的一幕,是实打实的目击证人,如果他报警……
男人走到她面前,顾秋微微仰头看着他,他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眸色如雪,淡然冷寂,五官精致得跟手办一样,像一个永远都不会有表情和情绪波动的冰雪之人。
下一刻,这个冰雪之人拿出一块雪白的湿巾。
顾秋:“?”
庄雪麟道:“擦手。”
顾秋怔怔地接了过来。
他就这么垂眸看着她,这个角度看起来眼眸显得格外狭长,眼型迤逦漂亮,但眸底含着一星冷光。
仿佛实验课上,严格的老师盯着学生,要看她怎么操作。
顾秋瞬间梦回课堂,忍不住抖了下,莫名地很有压力,当着他的面把手擦干净了,一根手指都没放过。
然后他把湿巾拿了回去,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手帕:“擦脸。”
顾秋:“……”
顾秋擦了擦脸,把泪痕都擦掉了。
他又把手帕拿了回去,然后双手送上一个小盒子:“夫人给你的,涂在手腕上。”
顾秋下意识接了过来。
然后男人弯下腰,那戴着白手套的手,揪起了龚行的衣领,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单手拎着人,把人给拖走了。
像一个杀人之后要把尸体拖去毁尸灭迹的家伙。
顾秋捧着盒子,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小兔抓着她的衣服爬到她肩膀上坐着,一起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它看不懂,但它大受震撼。
……
庄雪麟处理完龚行,回到庄夫人的套房客厅复命。
庄夫人笑眯眯地看着他:“药膏送去给那个小姑娘了?”
“送去了。”
“她说什么了?”
“她说谢谢夫人。”
庄夫人笑道:“辣脾气的小姑娘不少,但身手还好的小姑娘却少见,这小姑娘我喜欢,能怼得人哑口无言,还能打得人满地找牙。龚温如那个脸色啊,真是精彩。”
庄夫人自己跟自己说着,没人捧场,一看庄雪麟,安安静静地在那扮演人偶呢,她没好气道:“你应和我两句不行吗?”
庄雪麟看向她,眼神淡淡的:“夫人说得对。”
“……”庄夫人差点被噎死,摇摇头:“来,叫我一声姑姑。”
庄雪麟默了下,道:“姑姑。”
“哎!龚温如嫉妒我身边有这么好一个侄子,就让她的侄子也出来跟着她,给她撑场面,但她的侄子哪有我的外甥这么好啊!哼,东施效颦!”庄夫人双手揉了揉侄子的冷脸,无视了他无语的眼神,笑道,“好了,自己去玩吧,明天不用跟着我了。”
“姑姑……”
“行了,那里头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就去看看龚温如那个矫情做作的女人,在老娘在的情况下,还敢不敢勾引我的男人,你个大男人去干嘛呀?”
想到自家那个老男人,每次在龚温如去探监后,就要回来跟她叨叨,说龚温如这样情深义重的女人真是不多见了,她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两家是联姻,不好离,她早就把那个臭男人踹了。
庄夫人笑道:“你啊,就该找女孩子玩,一把年纪了,和女孩子说过话没有啊?刚才那个小姑娘我看就挺好的,”
庄雪麟垂下眼:“姑姑,我先走了。”
“还害羞了?去吧去吧。”
庄雪麟从套房里出来,慢慢走在走廊里。
那个小姑娘吗?
庄雪麟眼前浮现顾秋打人的模样。
她是有颜色的。
无边无际的灰白中,她是唯一的色彩。
她的眼睛是有颜色的,她的脸是有颜色的,她的嘴唇是有颜色的,她的指甲也是有颜色的。
就连她的眼泪也能折射出光的颜色。
他摸了摸那条浸了她的眼泪的手帕。
不过他不喜欢她哭的样子,那双漂亮的眼睛不该用来掉眼泪。
第15章
顾秋拿着那盒东西回房,打开一看,是药膏,还有说明书是消肿散瘀的。
顾秋用不上这个,她用灵气给自己消肿就很够了,不过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心意,却很难得。
她往后倒在大床上,现在是凌晨一点多,事情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如果现在马上回西武县去,虽然匆忙了点,但也不是做不到。
但到底没完全弄清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回去。
就好像她对柳宏富说过的话,她愿意忍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对待,她都忍得下来,但一旦她不愿意忍了,她就要加倍地讨回来。
对于顾正德,也是一样,她对他还有期待的时候,不惜让自己像个懦夫一样活在假象之中,但现在她没有期待了,那么曾经的那些期待反噬起来,也是疯狂的。
就这么让顾正德和那个女人和上辈子一样,缔造一段“佳话”,让他们成为人上人?她不甘心。
顾秋做出决定,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下楼问前台,那位庄夫人住在哪个房间。
前台不愿意透露,顾秋说:“那位夫人给我送了膏药,我想感谢她。”
但她们还是说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顾秋无奈,这个酒店这么大,她总不能一个个房间去敲门吧?
她只好说:“那我有个东西,你能帮我交给她吗?现在就送过去。”
前台小姐答应了。
顾秋就把手机里的末世通知截图,用酒店里的打印机打印了出来。
前台小姐看到内容都笑喷了。
“你还信这个啊?”
顾秋一脸这很正常的表情:“这是我们西武县那边的说法,那边的人都信这个,家家户户都贴一张这个纸条,半个月前就为末世做准备了。”
前台小姐彼此看了看,都觉得荒谬,感觉自己在听一群愚民的故事。
顾秋也不管她们怎么想,让她们现在就把纸条送过去。
片刻后,前台小姐下来,说纸条送过去了,那边也说了谢谢,但也仅此而已。
顾秋知道,让别人相信末世要来了是很难的,就连西武县人,要不是有前面那些铺垫,也是不会信的。
随便吧,她提醒这一下,是看在药膏和那个男人不仅没有嚷嚷出来,还帮她拖走了龚行的份上。
至于能起多大作用,那就随便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那个奇怪的男人打了一下岔,她本来以为自己今晚会难过愤怒到睡不着,但事实却是,她这天晚上睡得很好。
一夜无梦,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一看时间,都八点了。
顾秋拉开窗帘,看着外头的世界,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新生了一样,她彻彻底底地和过去说再见了,从今天起,她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了。
她摸了摸也才刚睡醒的小兔子,道:“小兔,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小兔揉了揉眼睛,惺忪地看着她。
顾秋说:“我在冬天遇到你,就叫你冬冬,好不好?我是秋秋,你是冬冬,以后我们两个就好好过日子,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努力帮你办到的。”
前提是,你永远不要背叛我,伤害我。
她下楼去问了问前台,说是那位庄夫人一行已经离开,顾正德未来的老婆女儿也已经离开。
龚行的话,没人知道他的下落,觉得他可能是昨晚就走了。
顾秋心想,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把龚行弄到哪里去了。
八点半,顾秋吃完酒店里的自助餐。这是最后一顿正常的饭,酒店大厨的手艺不错,顾秋吃得很是悠闲享受。然后她买了两扎矿泉水,买了一些即食食品,前台小姐笑嘻嘻地问:“为末世准备呢?”
今天这两个和昨晚值班的不是同一批人,不过显然末世的消息在他们内部传开了,都当玩笑听呢。
顾秋点头:“先准备着呗。”
前台小姐还是笑。
顾秋心想,等黑雨掉下来,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她看向酒店前面的花坛,问:“我可以弄一点土吗?”
前台小姐有些好奇,不过这是庄夫人吩咐过,希望他们能尽心照顾的客人,便同意了,还给顾秋配了一个小小的花盆。
顾秋带着东西上楼,往花盆里种了几粒人参种子。
冬冬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顾秋摸摸它的脑袋:“是不是很饿了,在这里种你能吃得到吗?”
冬冬“叽”了一声,吃还是能吃得到的,就是不比在家里的时候。
“那就当给你添个零食,人参长得慢但品质比蔬菜高,聊胜于无吧,不过你不要把灵气外放太多,免得被别人察觉。”
然后顾秋趁着水还干净,洗了一个澡,头发也洗了。
八点五十,顾秋把屋里仅有的几个容器接满了水,同时用电吹风吹头发。
八点五十五,水接满,头发也吹好了,顾秋换好衣服,用梳子把头发梳起来,蹲下身仔细穿好袜子和鞋子。
最后一分钟,她来到窗前。
啪嗒一下,一滴好像石油的黑色液体砸在了玻璃窗上,向下流淌下去,质地微微有些粘稠,看着就很恶心。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很快噼里啪啦,整个窗户都快被糊上了。
整个酒店,楼里楼外、楼上楼下都震动了,人们发出惊呼声、尖叫声,惊慌地跑来跑去,酒店外的人护着脑袋冲进来躲雨。
“丁铃铃铃!”床头座机响了,顾秋接起来,那是经理惊恐微抖的声音:“顾女士吗?真的下黑雨了!您能仔细说一说,这黑雨,这、这末世的事情吗?”
顾秋冷静地说:“先生,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保证酒店拥有尽可能多的干净的储水,这是最要紧的事情。”
挂了电话,顾秋穿上外套,身上携带了一大把手术刀片,藏着两把匕首,口袋里缩着一只小兔子,手里捧着一个用罩子罩着的花盆,关紧房门后,从楼上走下来。
她住在五楼,当年并没有坐电梯,在所有和电有关的东西有可能失灵的情况下,去坐电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顾秋来到大堂,酒店热感应玻璃门外,黑雨就跟油漆一样从天上往下倒,人们的视野被笼罩,看不到远处的场景,天色无比灰暗下来,好像天要塌下来了。
顾秋心想,这个地方可真是不太幸运,黑雨一来就下得这么大,有的地方雨势不会这么大的。
酒店大堂里挤满了人,不少都是从外面刚进来的,头上、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沾着粘稠的黑雨,仿佛刚从修车厂回来一样,一边擦着身上的黑雨,一边不停咒骂。
顾秋一下来,大堂经理就冲了过来:“顾女士,是顾女士吧?水已经在接起来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秋此时又戴上了帽子和口罩,手上甚至戴着手套,这是防止别人沾了黑雨后,往她身上染。
看着大堂经理的行为,人们都朝顾秋看去,震惊、怀疑、莫名、审视,这个人知道关于这场黑雨的事情吗?
顾秋不理会那些目光,问:“打印机还能工作吗?”
“啊?能!”
“那就把《末世通知》多打印一些吧,最好人手一份,我所知道的一切,也都是上面来的。”
经理赶紧吩咐人:“快去打印啊!”
“可、可是原件没有啊。”
顾秋问:“我昨天打印,你们没保存一份吗?”
“……删掉了,垃圾箱都清理掉了。”
“……”顾秋摇了摇头,把手机里的截图又发了一份到酒店电脑上,幸好手机电脑都还没失灵。
这边在打印,那边人们纷纷询问《末世通知》是什么。
等第一份打印出来,立即受到了哄抢。
经理赶紧抢过来,站在桌子上读。
“末世通知,一,黑雨于九点降临,将持续三天。”
大堂里人们轰然一声。
“三天!要持续三天!”
“这是谁在什么时候说的,正好是九点下的雨!”
经理继续往下读:“二,黑雨将污染水源,所有污水不可饮用。”
又是轰然一声,人们慌了,赶紧想去储水。
“三,黑雨污染的食物不可食用。”
完了完了!他们住酒店的,哪里有什么存粮!
经理读不下去了,他冲向了厨房,厨房里的食材千万不能出事啊!
这时又印刷出好些张末世通知,人们分到手里,几个人读一张,然后就是一惊一乍,人群中不断发出惊呼声。
“作物灭绝?那我们以后吃什么?”
“动植物会发生变异!我的天!会变异成什么样?怪兽吗?”
“啊,接触到黑雨的人会变成丧尸!”有人尖叫道。
顿时身上淋了雨的人身边都空了。
马上有人说:“别慌,先别慌,不是说只是‘有一定概率’吗?还有可能体质增强呢!”
这话让人们冷静了一点,但依旧不敢靠近那些被雨淋过的人。
那淋了雨的人们则脸色惨白,身体几乎在打摆子,惊慌不已地要冲回房间去洗澡。
但有人把他们给拦住:“我建议把淋了雨的人都单独关起来,万一他们变成丧尸了呢?”
“你他妈给老子滚开,老子要去洗澡!”
“等你洗完澡,还有谁知道你曾经淋过雨,不就被你们躲过去了!”
“你们几个是住在附近的吧,你们回家去洗啊,怎么往酒店里跑?要是在这里变成丧尸怎么办?”
大堂里顿时闹成一片。
顾秋站在一旁淡然看着。
有几个淋了雨的人,趁乱浑水摸鱼,把黑雨给擦掉,装作没事人一样悄悄往楼上走去,有人把手上沾到的黑雨偷偷地往身边人身上蹭,有人已经开始偷身边人的东西了,有人涌向了餐厅,拼命地搬抢食物。
这才刚开始呢,就乱成这样,可真是人生百态啊。
不知道顾正德那边是哪一态呢?
……
监狱里,龚温如带着女儿,正隔着探视窗和顾正德说话。
顾正德一声囚服,头发剃成了板寸,已经有四十多岁的他脸上有了风霜的痕迹,但这并不有损于他的出色容貌,反而让他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男性的独特魅力。
若非是这样一张脸,当年刚丧夫,但出身名门的龚温如也未必能看得上他。
此时看着这张脸,龚温如心中略感安慰,至少顾正德的外貌是很拿得出手的,这也能体现出她眼光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