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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力!”应笑搂着叶默,“太他妈给力了!”
而一向温柔的叶医生只是微笑,没跟着应笑爆出粗口。
“哎,”应笑又颇遗憾地道,“可惜,还是只能明年申请咱们院的副高职称。”
“一年而已,不耽误的。”已经是副主任医师+副教授的叶默道,“你才30岁出头吧?明年晋升也依然是最年轻的那批人啊。你看看别人,五年本科,三年学硕三年学博,再规培三年,当上主治就32了。”
应笑做作地叹气:“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虽然,还是希望早点升职。
应笑也是去年才知道,副主任和主治地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不仅有更多的收入,还有更高级别的手术、更大难度的患者,也有更好的课题和项目——很多国家级的基金根本不给主治医师,此外,还能参加会议、讲座,外面还有很多医院聘请他们去看诊和做手术,甚至说,连贷款的资质、信用卡的等级、额度等等东西都有区别。风风光光的。
对于应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更高级别的手术、更大难度的患者还有更好的课题和项目了。她都已经跃跃欲试很长时间了。
可现在也只能等待。
…………
应笑完全没有想到,到了周一,她跌宕起伏的升职剧本竟然再次发生转折!
她觉得,她不是在坐过山车,而是蒙着眼睛坐疯狂老鼠。哐哐哐的,不知道在哪个时刻就突然转了个大直角。而接连遭遇两个直角就正正好好是转了180度!
周一下午下班之前,云京三院派来代理秋葵官司的律师说,秋葵方面撤诉了!!!
“应医生,”郝律师说,“秋葵方面撤诉了。他们应该是看见了无过错的鉴定结果后,觉得自己不可能赢,同时律师也告诉他们不可能赢,及时止损了。”
“!!!”应笑“嚯”地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座机话筒,声带都因为激动和兴奋而有些微微的颤抖,“秋葵方面撤诉了???是不是说,这个官司结束了???Close了???”
“对,”郝律师非常干练,“恭喜你啊应医生。这个事儿终于结束了。”
应笑长长吁了口气:“是啊,没想到,一夜之间就结束了。不用上庭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应笑对于“上庭”这事还是有点紧张和害怕的,她害怕在那种庄重和严肃的氛围中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一句话都不能说错、一件事都不能做错,否则可能前程尽毁,这个压力太大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能搭上今年申请副高职称的末班车了!!!
云京三院每年七月初启动职称评审申报,高级和副高级一起。之后答辩、评审、公示,整套流程全走下来大概要到十月初。据说,今年申请晋升的人至少会有二三百人,乌央乌央的,十分可怕。
而现在呢,官司结束了,她来一个生死时速极限申报,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应笑简直有点痛恨自己前两个月完全放弃的状态了——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无论如何都赶不及。可是如果早早地准备好材料,包括申报材料、支持材料和答辩材料,她现在根本就不需要生死时速极限申报。
“真是谢谢郝律师了。”应笑真诚地道,“不过,我希望咱们以后再也不要合作了。”
郝律师爽朗地笑:“我也希望被迫改行!”
应笑:“总之,谢谢啦。”
经过这回的官司,应笑才知道云京三院聘了一家很有名的律所当法律顾问,律师平时回答回答财务、人事、行政等等方面的法律问题,审核审核医院合同,参与参与与合作方合同上的谈判,做一做法律培训,制定制定风险控制和患者管理等方面的规范流程,再处理处理危机公关。当医院遇到官司时,他们就担任诉讼代理人,收八折的诉讼费。她合作的郝律师本科学医硕士学法,从头到尾都很专业,医院也是煞费苦心了。
…………
挂断电话,欣喜若狂的应笑屁颠屁颠地奔出去,打算与叶默医生来上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普天同庆举国欢腾……!
不过应笑没想到,她才刚红光满面地狂奔进办公室,发现了她的叶默医生便轻盈地走了过来,道:“应笑,嗯,那个秋葵……想见咱们一下。他们夫妻都已经到生殖中心的大门口了。”
“啊?”应笑本能地害怕,她搂住自己的胳膊,装作抖了抖鸡皮疙瘩,说,“我不去!”该不会输了官司跑到医院报复医生吧?!这种事情可是有的!
叶默想了想,说:“我还是去吧。我觉得,他们应该只想掰扯掰扯看能不能拿点赔偿。咱们医院有安检,危险物品带不进来。而且咱们医院的保安也可以一起过去,以防万一。医闹鉴闹防不胜防,今天不来明天也来,还不如现在就解决呢,至少可以准备准备。”
“……好吧。”应笑也寻思了下,“那我也去吧。需要叫医务科的吗?”
“看看再说。”
听到这,一直以来喜欢叶默的冯延己主动站了起来,说一起去,知道应笑会申副高、神情一直有点复杂的邢天材也只好站了起来,表示要保护她们。他甚至还颇夸张地拎出一本大部头书,《实用人类辅助生殖技术》,递给叶默,又抽出一本《实用女性生殖内分泌学》,递给应笑,两本都是硬壳封面的。应笑觉得邢天材的脑袋瓜子确实灵光,这玩意儿至少能给她们加99%的防御,再加99%的格挡,同时减99%的暴击,再减99%的致死。
出发之前,应笑还给穆济生也发了一条微信消息,穆济生立即回复:【原地等着。我马上过去。】
接着,还没到三分钟呢,穆济生就大步进来了。
应笑、叶默嘻嘻哈哈的,两个女生都抱着书,觉得好笑又觉得悲凉。邢天材坠在后头,穆济生、冯延己一个在应笑左边,一个在叶默右边。
因为已是下班时间,生殖中心的大门口不若平时人山人海,而是只有秋葵一人静悄悄地立在那里,四周都是空荡荡的。
见到秋葵,应笑、叶默在几米外就小心地不再前进了。
她们这幅谨慎样子让秋葵一下就明白了,她愣了愣,也没上前,只装作毫无察觉,两手叠在身子前面,说:“应医生、叶医生……鉴定结果昨天出来了,云京三院没有过错。我思考了一个晚上,决定相信第三方鉴定机构的鉴定结果,不再继续耿耿于怀,所以亲自来道个歉。”说完,秋葵轻轻鞠了个躬。
应笑:“……咦???”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叶默明显也愣住了。她们两个手里头的《实用人类辅助生殖技术》和《实用女性生殖内分泌学》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我……”秋葵又道,“我老公也并非那种趁机讹钱的医闹。他就是……想弄明白试管到底用不用做,毕竟我当时切了输卵管,又进了ICU,好几个月都很虚弱,刚出院时甚至不能与往常般上下楼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还生出了其他的病。他也查了很多资料,就想弄清楚这个事情,可是却没有找到相似的病人。他就是很怀疑,没法放下。既然xx医科大学妇产科的几个教授认为过程没有问题,我们两个决定接受。”应笑、叶默,加上教授专家和鉴定人,这个方案前后已经很多医生赞同过了。
略略沉默了一会儿,应笑轻轻叹了口气,说:“算了,我没什么事儿。都过去了。”
叶默也说:“……嗯。”
秋葵说:“谢谢。再次说声抱歉。”
“……好。”对着秋葵,应笑还是挺努力地笑了笑,说:“你们也别总想着了。”
秋葵也努力地笑了笑。
应笑想: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吗?其实,好像,这可以算是一个好结果了。她行医的好几年来唯一一次诉讼经历,算有一个好结果了。秋葵夫妻不是那种想讹一笔钱的患者。绝大多数撤诉的人要么依然抱有怀疑,要么觉得尴尬,总之,一部分人纠缠不休,另一部分人就消失了。
对于治疗的副作用,对于那些极小概率的严重不良事件,患者总是不能接受。他们知道一部分人会摊上这个概率,可不能接受“一部分人”包括自己,不能接受自己是个倒霉的人,于是,他们常常希望得到一些赔偿一些安慰,而不是单纯地承受老天爷的这份“大礼”,所以,他们经常试图寻找“人祸”的痕迹,所谓“总有刁民想害朕”。
某种程度上面来说,对于此类真心怀疑的患者和患者家属,应笑也能理解他们。毕竟,这涉及到少数几个至亲至爱的性命,想弄清楚整个过程也真的是挺正常的,而且医生不是机器,机器都可能犯下错误,何况肉血之躯的人类——应笑班上一个同学曾经提过“犯错”的事,结果,大家都说,每回见到同事犯错,他们想的基本不是“那人怎么犯这种错?”而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也可能犯这种错”,而他们呢,全部都在XH本院、下属医院或云京市其他三甲的强势科室,已经是最顶尖的医生了。一旦犯错,大多数的医生护士绝不可能主动承认,因此,医患间的纠纠缠缠必定会有,只是,当真没有什么错的医生护士难免觉得自己遭遇到了无妄之灾。目前能做的,也就只有尽量增加仲裁以及鉴定机构,缩短解决纠纷的时间,虽然困难还是重重。
…………
送走秋葵,又请叶默将大部头书放回自己的桌子上,应笑就跟穆济生一起回家了。
一想到秋葵撤诉而自己搭上了职称申请的末班车这件事,应笑就兴奋异常。她忍不住蹦跳着向前走了好几步:“呜啦!呜啦呜啦呜啦!我真牛逼啊!真厉害啊!”虽然,她也完全回答不出秋葵撤诉这件事里她的牛逼和厉害具体体现在了哪里。
因为一路牢牢拽着穆济生的胳膊肘儿,穆济生被应笑牵得忍不住踉跄几步,不过应笑停下步子之后他却还是笑看着她。
走过天天家园的大门时穆济生问:“今晚住哪儿?你家还是我家?”
“……”应笑回答,“我自己家。”
忘带钥匙事件发生后的这一星期应笑只在她自己家住了五天,还有两天她住在了穆济生家。每回都被弄一弄,应笑觉得自己真是完全经不住诱惑。她上一次也想帮帮男朋友,可穆济生见她一副又累又困的样子,还是说先算了吧。
见穆济生望着自己,应笑又补充了下:“我要申请职称晋升。时间有点来不及了。”
穆济生问:“我有什么能帮忙的?”
“唔,”应笑说,“我找齐全材料以后你可以帮着整理整理。排版啊校对啊这些。”
“好。”穆济生答应了,又问,“秋葵撤诉了,我本打算明天休息我们一起庆祝庆祝的,现在还有时间吗?”
应笑算了算,觉得出去一个上午时间应该也来得及,何况还有穆济生可以帮忙整理材料,便道:“明天约会一个上午吧,午饭吃完就回来,可以吗?”
应笑觉得“秋葵撤诉”确实值得庆祝庆祝,这同样是自己还有穆济生爱情当中特别值得收藏、回忆的一件事。她打算实在不行就在职称答辩之前跟叶默或冯延己换一到两天班。
“行。”穆济生拍拍应笑的手,“今天晚上你写材料,明天再见。”
第63章 诉讼(二) 诉讼(二)
第二天,穆济生带应笑庆祝。
应笑坐到副驾驶上:“咱们去哪儿?”
“去‘雨屋’,”穆济生说,“Rain Room。它刚刚到云京来了。”
应笑没有听说过,问:“那是什么?”
穆济生耐心地解释:“艺术家们弄出来的,最早登陆的是伦敦,而后是纽约。它模仿了大自然的瓢泼大雨,但是……屋顶上有感应装置,人走到哪儿,哪儿的雨就停下来。雨中的人永远都是干燥干净的,有一个圈儿跟着游客。它一直在伦敦、纽约、洛杉矶等等城市巡回展出,再后来,又出现了更复杂的新版本,就是来云京的这个。”
“哦哦哦哦!”一向好奇的应笑一下子就跃跃欲试起来了,“我要玩儿我要玩儿!”
“我就猜到你会喜欢。”穆济生说着,手里头的方向盘又平滑地打了个弯儿。
今天周二,“雨屋”宣传又不太够,门口只有零星几人。
穆济生买了门票,而后带着应笑排队等候。雨屋一共有两个房间,彼此连通,只有当前面一伙游客离开了某个房间之后,他们后面一伙游客才能进入那个房间。每个房间的大门每三分钟开启一次。
两个人拿着门票,静静地等了会儿。并没有等太长时间他们就挪腾到大门口了。
第一个房间是森林的场景。房间竟然提供了完全沉浸式的体验——房间形状是长方形,屋子里面光线昏暗,暗暗的、灰灰的。房间中间,一条长长的、蜿蜒的路通向远处,路上竟是湿润的沙。而道路两边呢,森林、草地被投影在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无比逼真以及生动。漫天的雨淅淅沥沥,好像层层银色珠帘,又像轻烟薄雾,里面景色如同仙境。而且,整个房间竟弥散着润湿雨水和清新青草的味道,小雨声中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婉转的鸟啾。
“哇……!”应笑一看就惊呆了。她觉得有些牛逼,此时室内没有很黑,可投影竟然非常清晰,而且,还是不受“下雨”干扰的超近距离激光投影。
穆济生伸手过去:“走吧。”
“嗯,”应笑与他十指相扣,一步一步踏上“森林小径”。因为是雨中场景,树木投影的朦胧感和虚幻感反而显得更加浪漫。
同时,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雨就暂停了,人们可以全心感受高科技的“雨中漫步”。应笑努力向“天上”看,可是除了虚拟苍穹,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穆济生,”应笑又问,“这玩意儿在纽约和洛杉矶也展出过,那你在美国时去过吗?”
穆济生淡淡反问:“我跟谁去?”
“哦。”应笑又随口问,“对了,我一直没弄明白,你这么……嗯,为什么没谈过恋爱啊?好奇怪哦。”身边喜欢穆济生的那肯定是乌央乌央的。
穆济生眼望着重重的雨帘:“在云京上大学时,我想着我毕业后要去美国当医生、学东西,就不耽误别人姑娘了。在美国当医生时呢,我又想着将来某天要回中国治病救人,于是还是,就不耽误别人姑娘了。之前30年飘飘荡荡的,一直也没真上心过。现在终于稳定了,你也正好出现了。”
顿顿,他又说:“不过,我想象过她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应笑问:“什么样?”
穆济生低低一笑:“傻样。”
应笑这回可不干了:“滚!老子五篇SCI!”
“或者说,又聪明又傻。”穆济生也并不在意,他抬起了应笑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
应笑有点不好意思,抠了抠自己额头。
穆济生又随口问道:“你呢?为什么一直单身?”
“我可跟你不一样,我不是不想,我想的,但真没遇到很喜欢的。”应笑说。她有点儿颜控,可是应笑一路学霸,又本硕博连读,同班同学都没换过,而同学里面确实没有稍微符合她审美的。上班后,她所在的妇产、生殖又基本是女性科室。其他地方遇过几个,比如朋友牵线搭桥的,可一聊天就下头了——要么总开黄色玩笑,要么抽烟还乱扔烟蒂,要么自以为巨了不起,要么是个标准海王……反正,她并没有她自己是平等的人的感觉。
穆医生是她第一次真的心动的男人了。虽说开头不太美好吧……
应笑讲完,叹道:“男人还是要‘帅而不自知’啊。”
穆济生淡淡地道:“怎么可能。又不傻。”
应笑仔细品了品,觉得这句话特别凡尔赛。
“哎不管了,总之,”应笑说,“不管是因为什么,是主观原因还是客观原因,我们都是首次动心呢。”
“可以这么说。”
“……”挺莫名地,应笑就转过头去看穆济生,看身边那个英俊的男人。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也转过头,两人目光默默交缠,都没说话,眼里却有细碎的光。半晌以后,应笑笑了,穆济生也撩撩唇角,他们两人又默契地转回目光、直视前方了。
房间比看起来的要小一些。应笑本来以为还有挺长一段,可走到了某一处时她才发现尽头到了,后面的景色全都是墙壁上的逼真投影。
“到啦,”应笑有些期待起来,“下个房间是什么呢?”
穆济生也并排等着:“不知道。”
大约过了半分钟,面前的门“咔”地打开。应笑走进新的房间,看到前面一对情侣并肩出去的背影。
这次场景是“城市”。不过不是繁华的城市,而是已沉睡的午夜城市。
这间屋子光线很暗,几乎是完全的黑色,然而,屋子的天花板悬着一个昏黄的小圆灯,仿佛月亮。
这回的雨大了很多,几乎就是大雨滂沱。这个雨屋的主办方非常懂得利用光线,“雨”是绝对的主旋律,人们几乎只能看见清亮清亮银针一般的大雨,细密着,闪烁着,也几乎只能听见哗啦哗啦倾盆一般的声音。城市的雨潇潇沙沙的,将一切都隔绝开来,带着一种湿润、清新、洗刷脏污的感觉。
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是城市夜景的画面,不过在光线下晦暗不清。因为雨屋全球巡展,城市场景是西方式的,街道两边建筑大多数是维多利亚建筑风格——高高耸立的房屋有石头一样的材质、又高又长的窗户带着圆拱,立面装饰精美绝伦,一些凸窗点缀大楼。不过,因为黑,也因为雨,朦朦胧胧的,看不大分明。
脚下触感仿佛踏在排水系统的钢板上。
依然是,人走到哪里,雨停到哪里。他们可以在大雨中慢慢徜徉、静静感受。
这是一场与水的亲密互动。
应笑握着男友的手。正常来说,他们两个是不可能如现在般漫步雨中的。其中一人需要打伞,那两只手就注定无法亲密地十指相扣了,而且,走在这样大的雨里,脚、腿、甚至肩膀、身上也还是会湿漉漉的,无比狼狈。因为雨伞遮着挡着,也没办法看清楚大雨中的整个世界,而是只有脚下的一小块儿。雨越大,伞越低,连目视正前方都做不到。可现在呢,高科技却给了他们亲密接触“雨”的机会。
他们沿着中央的“路”缓缓缓缓地向前走,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哎,”应笑说,“这个创意真有意思!”在这样的大雨中,拜高科技所赐,两人还能轻松地聊天,只是声音很容易被掩盖住。
穆济生:“嗯。”
“如果中国团队制作的话,有好多好多本土元素可以利用哦。”应笑还是大声地说,“比如江南烟雨呀、亭台呀、拱桥呀,喏,就在中间制作一个仿真亭台或者拱桥,周围全是湖水、杨柳,哇。对了对了,还可以布置一个‘寺庙’的主题——”
“嗯。”
这个房间“雨”太大了。说话终究不大方便,于是两人闭口不言,只牵着手一步步走。
因为Rain room里只有他们,他们走到这间屋子正中央的一块地方时,突然默契地、不约而同地站住脚,而后转过身子、面对对方,应笑抬起两只胳膊,穆济生则搂着女孩的腰,两个人便开始轻柔、缓慢地接吻。
他们一点一点细细感受对方的唇。而后舌尖缠绕、呼吸交融。这个亲吻并不深入,然而情意绵长。
他们头顶并没有雨。周围一圈是干燥的,可在圆圈外,密集的雨瓢泼而下,耳边尽是哗啦啦的暴雨倾盆的声音。于是,他们仿佛被雨水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任由外头雨打风吹如同末日,他们两个也依然在细腻地温存。
沉浸在亲吻中,心仿佛也在水里面,不断坠落、坠落、坠落。
挺莫名地,应笑就想起一些经典电影中的“雨中接吻”来了。比如,《蜘蛛侠》的倒吊亲吻——在大雨中,小蜘蛛倒吊着,而Kristen轻轻地拉下对方的头罩,只露出他的嘴唇,两个人细细地接吻,而后,小蜘蛛就飞速离开了。再比如,最经典的《魂断蓝桥》——Myra发现Roy在暴雨中等了一夜,立刻拔足跑入庭院。Roy解释说部队将在48小时后奔赴战场。他们俩在雨中接吻,Roy紧紧搂着Myra,Myra的伞面垂到腰上。
可是呢,像这样的浪漫镜头,导演也非常清楚“真实的吻”行不通。比如,《蜘蛛侠》的雨中亲吻导演设了一块挡板,那一幕唯美镜头并没有雨当头浇下。
可此时呢,因为雨屋,因为高科技,他们可以在大雨中尽情拥抱尽情接吻,而不用担心雨水淋进眼睛、鼻子还有嘴唇。
真的,很有趣。
三分钟并不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穆济生与应笑两人便又重新十指相扣,站在门前,静静等待大门开启。
当出口通道展现在了眼前时,应笑与穆济生最后互相对望了一眼,轻轻笑笑,踏了出去,结束了这一场奇妙的体验。
第64章 诉讼(三) 诉讼(三)
中午二人吃了烤鱼,而后回了天天家园。
穆济生说:“你好好写申请材料吧。我下午跟几个朋友约好了去打网球,在国家网球中心,可能接不到电话。我大概六点钟回来,七点钟做好饭。你就不要煮饭了。”
应笑一愣,随即笑了:“行呀!不过,你不用跟那些朋友一起吃吗?我可以点餐馆外卖的。”她知道,穆济生想尽量帮她节约时间、赶上deadline。
“没事儿。”
穆济生走后,应笑写了一个下午的副高的申报材料,头晕眼花头昏脑涨的,然后,还没等到爱心晚餐呢,萧七七就打来电话了。
“笑笑!”萧七七说,“今天晚上吃火锅呀,一起庆祝秋葵撤诉!”
“啊,”应笑赶紧说,“好呀好呀!”
虽然忙爆炸了,但应笑觉得自己不是重色轻友的那种人!她不可能只跟穆济生庆祝,不跟萧七七庆祝,萧七七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了。而且,穆济生也可以跟朋友们再多聚聚。
再说,萧七七这个月底就真的辞职回家了,她一个月拖一个月,已经整整拖了四个月了,现在,萧七七的爸爸妈妈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而萧七七也同样觉得自己不该总拖泥带水,因为再干产科医生对今后的全新事业完全没有任何帮助。所谓事不过三,她已经拖了三次,不能再拖第四次了。应笑虽然不大舍得,但也只能祝福七七,而今天的“一起庆祝”也会是一个珍贵回忆——幸好,萧七七也见证了她“沉冤得雪”的重要的一天。
给穆济生发微信说自己要跟萧七七再庆祝一波后,应笑就合上电脑,穿好衣服,到小区门口等萧七七了。
二人到了“张飞火锅”,应笑点了啤酒,萧七七则点了雪碧。
应笑问:“不喝酒吗?”
“不了,”萧七七摇头,“今晚夜班。我和xx换班了。”
“哦哦哦……”
“不过吧,”萧七七又说,“她们其实都不知道我打算好月底辞职了。最近几个夜班儿啊,她们肯定还不上了,我特么是白值班的!”
“那,”应笑吃了一片年糕,“找个理由拒绝掉?”
“……”听到应笑的提议,萧七七安静了一会儿,道,“算了,值吧。说实话啊,马上就要辞职了,我……我还有点不大舍得。所以觉着吧,多替别人值值夜班,也挺好的。多做几次手术,多迎接几个宝宝。说来丢人,我现在对每次手术的机会都特别珍惜。以前恨不得整个晚上就两三台剖宫产,现在吧,竟然觉得多点挺好。对于睡觉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感兴趣了……你知道的,我以前一般是把几百手术全安排在上半夜嘛。下半夜的新患者们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就等早上再做手术。但现在呢,噗,下半夜的新妈妈们我也直接安排手术,早上六点起来手术,八点就做完了。每一次的白班医生发现手术已经全做完了,都见鬼一样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