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给姬凤眠关上车门，朝着楚博扬点点头，然后上车。
他们在车里说着什么，神情明明很自然，但是，却又不是很自然。
她挽着楚靖的胳膊一起下来的。
他知道他们熟悉，但是以前也没有过这么亲昵的举动。
眸色黯了黯，看着他们车子离开，楚博扬拿出一根烟，靠在车旁，点燃。
他从来不抽烟，如今看着抽烟的模样，似乎早就是个瘾君子了。
“你确定这样就能甩掉他？”
“早晚吧。”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太寡淡了吗？”
姬凤眠勾勾唇，“他又不是傻子，我跟你在他面前亲亲抱抱，你觉得他会信。”
楚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的确。”
“没指望让他马上相信。”
楚博扬是不相信，但是公司里流言蜚语姬凤眠可不是白让它们满天飞的。
只要楚博扬不相信，那就得查证。
一个人这样说，两个人这样说，所有人都这样说的话，总有相信的那一天。
楚博扬的烟瘾越来越大。
助理在他身边的感触很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楚总一天比一天烦躁的情绪。
如今季小姐已经怀孕将满四个月，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也办了休学。
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医院。
楚总从头到尾都没有再问过她一句状况。
季小姐的电话天天打到他的手机上，询问情况，但是他除了说楚总忙，根本不知道回复她什么。
他以前曾提及季小姐的情况，都被他无视掉。
再看他现在的状态，他定然是更不能提的。
他吩咐他留意有关姬小姐最近所有的消息。
但是他一路观察下来，得出的结果让他惊出一身的冷汗。
姬小姐同她那位青梅竹马，现在似乎真的在交往。
如果说两个人一起上下班，一起吃午餐不算什么，那么他们偶尔晚上去看一场电影，周六日相携去逛逛街，又是买衣服，买珠宝，一买还是男女双份，然后两个人再去吃一顿浪漫晚餐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楚总心情如此糟糕，不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这些还不能够证明什么，那么姬小姐在毕业典礼当天，提前预定了酒店的总统套房这件事情……
让一直隐忍着的楚博扬，彻底失去了耐心。
毕业典礼当晚的总统套房，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2034章 毕业
如果可以，毕业典礼这种事情，姬凤眠都不想着参加。
如果不是体会到太多的遗憾，她或许就真的不露面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住院失去孩子的事情在学校怕是连后山看管园林的大爷都是知道的了。
毕业典礼上出现，她无疑成了全学校的焦点。
那种眼神她是厌恶的，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没谁敢上前过来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或是凑到他跟前大肆讽刺一番。
不过大学没毕业就未婚先孕这种事情在当时已经算是一件不小的八卦了。
姬凤眠所到之处，其他人第一反应便是下意识地避开，不大好听的话也是不遮掩。
楚靖是跟她一起去的学校，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一改往日的随和，微皱着眉，冷着脸揽着姬凤眠的肩膀，将她搂进了怀里。
倒是有那么点儿显示主权的意思。
姬凤眠侧头看了他一眼，“不错啊，都知道怎么保护女人了。”
“你快闭嘴吧，在你眼里我到底多不像个男人？”
姬凤眠扯了扯唇，“现在很男人。”
他们两个人的举动，让众人都感到意外。
这……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
以前只知道他们关系似乎不错，但是，这才三个月，姬凤眠这找新欢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快了。
楚博扬到的时候，无疑又是一阵注目礼。
姬凤眠此时正在拍照。
显然是楚靖坚持的。
除了必须的证件照，她向来不喜欢站在镜头下忸怩。
这次也是楚靖手中拿着相机，偶尔对她抓怕一下。
她这时候兴致上来了，或者就是觉得这个时候该配合楚靖一下，也会笑着面向楚靖的镜头。
“不过来跟我一起拍一张吗？”
姬凤眠邀请楚靖。
楚靖顿了一会儿，视线朝着周围看了看。
恰逢此时，有人跑过来将一捧鲜红欲滴的玫红花递到了他面前。
他接过鲜花，直接走到了姬凤眠面前，“抱着它跟我拍照吧。”
面前这捧玫瑰花足以遮得住姬凤眠整个上半身，毕业典礼有不少收到花的人，但是这么一大束玫瑰花，横穿校园一直到了她的手上，自然又收获了不少目光。
低头嗅了嗅，“越来越浪漫了。”
楚靖耸耸肩，“喜欢吗？”
姬凤眠挑着眉点点头，朝着楚靖勾了勾手，示意他凑过来。
楚靖弯身，姬凤眠从花束里抽出一支花，吻了一下，然后递到了楚靖的唇边贴了上去。
“很喜欢。”
楚靖浑身僵了一下。
接个吻能不能不要来这么花里胡哨的。
楚靖临时拉了一个同学，将相机给了他
姬凤眠依着楚靖半天身子，楚靖揽着她的肩膀，拍照的同学连续拍了好几张。
楚博扬站在不远处，如果不是他在极力压抑着自己，他大概早就冲上去，将姬凤眠直接带走了。
实际上他还是没忍住走到了他们面前。
在众人的注视下。
姬凤眠低头看着相机里的照片，那一束玫瑰花太抢镜了。
将相机递给楚靖，掀眸，便看到楚博扬站在面前，神情阴鸷，浑身都是刺骨的寒凉。
她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众人无动于衷地安静看着他们。
挑了挑眉。
她也没打算在这么众所周知他们曾经是一对腻腻歪歪的恋人面前假装陌生人。
“有事？”
楚博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姬凤眠扯了扯唇，“走吧，好好庆祝一下我终于结束了毕生学业。”
这话显然不是跟楚博扬说的。
楚靖扫了一眼楚博扬，点点头，揽着姬凤眠的肩膀转身要离开。
楚博扬抓住了姬凤眠的手腕。
姬凤眠看着掉在地上的那捧玫瑰花，脸色终于冷了下来。
她重新转身看他，声音冰凉。
“放手。”
楚博扬不说话，只是握着她手腕的手却越发的紧。
姬凤眠突然冷笑了一声，扬起另外一只手，直接打在了楚博扬的脸上。
“啪”地一声，格外清脆。
周围瞬间有倒吸冷气的声音。
姬凤眠顺势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回来。
“大庭广众耍流氓。”
弯身将掉在地上的玫瑰花拿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便抬脚走了。
走出好远，楚靖才低声道：“什么大庭广众耍流氓，你确定不是你想打他？”
姬凤眠冷笑，“我确定是我想打他。但是也得需要一个理由。因为以前的事情打他，他还不配。”
“依你的三观，难道不是以前的事情更值得打？”
“以前的事？”姬凤眠站在车门前，“我不会为以前的事情打他，他巴不得我拿以前的事情对他发脾气，我凭什么成全他？我要让他一辈子都困在里面，永远愧疚自责痛苦地活下去。”
楚靖给她打开车门，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女人真是可怕。”
姬凤眠上了车，“所以你得记着，别觉得自己有多厉害，招惹一个不够还要招惹几个。到时候总有你玩儿脱的那一天。”
楚靖上了车，“去哪儿庆祝？”
“这难道不该是你来安排吗？”
楚靖点头妥协。
“我定了房间，晚上我们不回家。”
楚靖的车尾怼上了停在后面的车头。
“你……你说啥？”
姬凤眠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套房，我们俩，不回家。”
楚靖视线她身上打量了一番。
“你……不会吧？”
姬凤眠将怀里的花放到了后面，手撑下巴看着楚靖。
“不然今晚给你个机会？”
楚靖找出一张纸，哗啦啦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塞到了那辆车的雨刷中。
再上车，什么话都没再说。
--
季情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楚博扬的毕业典礼。
尽管肚子已经有了凸起，她也不避讳地去了学校。
她害怕在遇到姬凤眠，但还是去了。
听说楚博扬被姬凤眠打了一巴掌。
她找遍了学校都没有找到楚博扬的影子。
她问楚博扬的助理，助理也并不知道，被她缠的紧，最后只能告诉她，他在某个酒店定了房间。
并没有告诉她，因为姬小姐也在那里订了酒店。
--
楚博扬从学校离开，便直接钻进了酒吧。
下午，酒吧还没什么人。
他在想，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阿眠回到他身边。
他一直在想，从对她开枪那一刻就在想，从知道她流产，也在想，想到现在。
都没有想到一个解决办法。
他连见了她说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属于别人。
现在哪怕是眨眼，便是姬凤眠怀里那一片红的耀眼的玫瑰花，她靠在其他男人怀里，笑得可真开心。
她不是爱自己吗？
她甚至可以为了他甘愿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不是吗？
现在怎么就转身靠近了别的男人怀里了呢？
酒一杯接着一杯，烟一支接着一支。
从下午喝到晚上，从人迹寥寥喝到嘈杂沸腾。
--
姬凤眠和楚靖吃完饭，也破天荒钻进了酒吧。
姬凤眠提前定了包厢，但是她和楚靖两个人晚上九点到了酒吧，却直接闯进了另外一间包厢。
楚靖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他明明告诉过她，这里不是他们定的包厢。
结果她却坚持打开了这包厢的门。
但是走进去之后，他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不由暗自咒骂一声。
神他妈订了一个包厢，订了一套套房！
“对不起走错地方了……沈总？”
楚靖冷笑，装的还挺像。
玩儿的正开心的沈德凡本来因为突然被人打断兴致还觉得不快，不过看到姬凤眠的样子，还是愣了。
再听到她看着他喊沈总，顿了几秒，才疑惑道：“你是？”
姬凤眠笑了笑，朝着他走过去，“原来真的是你，我是……这个时候应该说是你的学妹比较合适。”
“你是T大的？”
姬凤眠点点头，“很巧，我今天刚刚毕业。”
离得近了，看到姬凤眠那张明艳漂亮的脸蛋，沈德凡瞬间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
“哈哈哈，原来真的是学妹！”
姬凤眠简单介绍了一下楚靖，“这是楚氏的……副总，也是T大的学生。”
“哦好好！”
楚靖无奈走过去跟沈德凡打了一个招呼。
整个包厢都是沈德凡在校期间的一些狐朋狗友。
这些人跟沈德凡混在一起，没有哪几个是心思单纯的。
沈家在平城也算得上是有点声望的。
家里有个强势能干的妈，但是最近几年势头好像不大好。
再加上，还有沈德凡这个整个平城都知道的“草包败家子”。
在场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趁着沈家现在还有的利用，能捞就捞点儿？
当然，姬凤眠现在也在想着从这个“草包”身上捞点什么。
就比如沈家那支摇摇欲坠的娱乐公司，如果到了别人的手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内地娱乐事业远远不如HK和国外等地，但是这不代表几年后一直会是这样。
未来的发展，娱乐行业在国内经济饼图上绝对会占据大比例。
这快肥肉，她姬凤眠打算啃两口。
这事楚靖自然是知道的。
但也只听她说过，谁想到她今晚直接对上了沈德凡。
她从哪儿得到消息知道沈德凡在这里的？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坐在一起侃天侃地地喝了。
第2035章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坐在一起侃天侃地地喝了。
几个人都喝的不少。
楚靖一直克制着没敢喝多少，最后走的时候都觉得走路是飘的。
姬凤眠向来没练过酒量，中间偷奸耍滑躲过几次，但也喝的晕头转向。
而沈德凡，是彻底喝瘫了。
姬凤眠让楚靖搀着他，直奔酒店。
不管是不是个草包，关系得先打好了，酒店里的高级套房，就是她用来表达诚意的。
沈德凡这种人，之所以说他草包，主要是他人耳根软。
跟他打好关系，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这点其实还是值得夸一夸的。
不管他妈到底多强势，那公司迟早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酒喝多了，还是她晕车了。
去酒店的路上，姬凤眠反胃的厉害，好不容易到了酒店，便第一时间打开车门冲下车，蹲到马路边吐去了。
“你没事吧？”
楚靖把沈德凡从车里扯出来，看着姬凤眠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姬凤眠朝着他挥挥手，“你们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再回去。”
楚靖应了一声，“今天晚上也别回去了，干脆再开两间房住在这里吧。”
“恩……”
姬凤眠也觉得实在折腾不起了，这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吐到差不多了，姬凤眠直起身子，抹了一把嘴，走到酒店大堂，跟前台要了一杯水，漱了漱口，又回到大堂休息区，趴在了桌子上。
头疼欲裂，坐下也不想站起身，怕起身那一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
楚博扬一个人回到酒店，核实入住信息时，看到趴在休息区桌子上的身影。
熟悉，他太熟悉了。
有些踉跄走过去，看到姬凤眠满脸通红地趴在那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
“阿眠……阿眠……”
前台服务将他的身份证送了过来，看着他们的样子，疑惑又警惕。
“先生，你们认识吗？”
楚博扬笑了笑，“认识，她……是我女朋友……是我孩子的母亲……”
前台服务来回看了看两个格外年轻的男女，有些不太相信。
楚博扬说完，就弯身将姬凤眠抱了起来。
姬凤眠蹙了蹙眉，掀眸扫了他一眼，眸色迷茫。
“楚博扬？”
“嗯……是我……”
她好久没有叫他的名字了。
楚博扬忍不住在她的额头吻了吻。
“我带你去休息。”
前台服务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身份证，跟女人嘴里喊出来的名字一样，也就没有多想，把身份证递给了楚博扬。
姬凤眠迷迷糊糊中，还是下意识地排斥楚博扬的。
然而她现在的力气，在楚博扬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你别碰我……”
楚博扬紧紧将她搂在怀里，靠在电梯里吻着她的发顶。
“阿眠……你不能离开我……不生气了好不好……打我骂我都可以……”
姬凤眠心中有一股怒气，推他的力道更重了些。
“放开……”
楚博扬却直接贴上她的身子，吻住了她。
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没能挣脱楚博扬的禁锢。
脑袋一直嗡嗡作响，耳朵像是被塞上了棉花，楚博扬的吻带着灼热的气息，密不透风的吻让她渐渐迷失。
这些事情他们之间有再熟悉不过的经验，怎么样一点即燃，彼此心里都有一套伎俩。
第三次的时候，姬凤眠已经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博扬仍旧在没完没了的索取，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她几次想要推开他，却每次都被他用他的方式阻止。
她被他强行拉进另外一个世界一般，沉沉浮浮。
终于等到结束，外面的天色已经泛青。
推开熟睡的男人，姬凤眠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双腿软的厉害，站在地上都打颤。
走之前回头看了楚博扬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房间。
打开门的时候，一道身影直接印入她的眼底。
不偏不倚，两个人直接打了一个照面。
季情站在走廊外，在看到姬凤眠的那一瞬间，带着些许惊喜的笑脸僵硬在脸上，甚至护着肚子，下意识地退了退。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情看了一眼门牌号，咬了咬唇。
姬凤眠视线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扫了一眼。
“这酒店是你开的？”
季情被噎住，显然不可能。
姬凤眠现在浑身难受，也懒得搭理她，说完，一只手撑着墙走了出来。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衬衫前襟敞着两颗扣子，上面痕迹斑驳。
季情眨了眨眸子，逃避性地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你原谅他了吗？”季情突然开口问。
姬凤眠缓缓停下了脚步，眼睛盯着前面空荡荡的楼道，看了半天。
然后又缓缓转身，轻描淡写的笑却带着最大的杀伤力。
“没有。”
季情紧绷着的眸子微微松了一些，“前段日子，有人在调查博扬哥，查到了我这里，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博扬哥的亲哥哥，他态度非常坚定，要带博扬哥回B国，我相信博扬哥也应该跟他见了面……
我觉得回去对他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谁的人生，都该有一些要分给家人，他们已经错过了很多年。况且他的家族也有需要他承担的责任。”
姬凤眠平静地看着她，“所以？”
“我想他应该不会同意回去，唯一的原因，很可能就是放不下你。你要么原谅他，跟他一起回B国，要么……既然不原谅，就不要给他希望，离他……远一点。”
姬凤眠眸子微敛，盯着眼下的地毯文理良久。
“你也跟他一起回B国吗？”
季情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回答。
她……
自从三个月前在医院问她到底要不要孩子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在她面前露过面。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调查到她这里，怕是博扬哥真的决定跟他回去，也不会告诉她一声。
季情的沉默换来姬凤眠一声冷笑。
“虽然我跟他的事情没必要跟你多说，但是我倒是可以跟你表个态，我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你想跟他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可是季情，你们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最起码，像他那样的人啊，我想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做到跟别的女人拥有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亲手杀死过自己的孩子，他剥夺了我当母亲的权力，怎么有脸再去当别人的父亲？然后，他还要面对你的孩子，谁知道他在看到你的孩子的时候，会想到什么呢？”
季情脸色逐渐变得惨白，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在颤抖。
“你……”
“别激动啊，这是事实。季情，我们三个，谁想比谁好过呢？
我现在看起来的确谈得上悲惨，可一切全看我如何想，我可以去重新找个男人谈恋爱，结婚，甚至还会再有孩子，因为我问心无愧。然而你们呢？只要我不原谅楚博扬，他就会一辈子对我心怀愧疚，那么你，这一生也只能痛苦的活着。”
她说完，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像刚刚打了胜仗一般，讽刺，张扬，痛快。
她字字句句全部戳在季情的痛点上。
姬凤眠了解楚博扬，她同样了解。
她刚刚说的那些，她深信，博扬哥真的会那样。
她曾经的确为博扬哥当初的选择感到高兴。
他为了保护她，不惜那样伤害姬凤眠，甚至害她失去孩子。
她想依姬凤眠的性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跟博扬哥有牵扯。
姬凤眠一心想要把她从博扬哥身边踢开，然而，最后却是他们必须要面临形同陌路的境况。
她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姬凤眠说的没错。
她是受到了伤害，可她跟博扬哥，则会为此痛苦一辈子。
真的是……好狠。
“你……不是爱他吗？姬凤眠，你怎么忍心……”
“说的好像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一样。”姬凤眠淡淡开腔，“我逼着你千里送人头了，还是逼着他楚博扬要对我开枪了？我爱他就是他可以毫无顾忌伤害我的理由吗？我可以爱他，也可以不爱他，对别人造成了伤害还想要全身而退，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真替他找到家人而感到……开心，真心话，他最好能带着你一起离开，跟你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每次想到都觉得恶心。”
姬凤眠说完，再次转身，走到隔壁的房间停下，然后摸出身上的房卡，打开了门。
季情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眸子在慌乱的颤动着。
姬凤眠的话让她慌乱到了极点。
就算博扬哥真的带她走，他也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处处照顾她。
更何况，博扬哥现在根本对她不闻不问。
姬凤眠走的时候，房间门并没有关上，她缓缓走进去，将一直在滴滴作响的门关上。
床上的男人还在睡着，眉头微蹙，却没有要醒的意思。
床单被套满是褶皱，凌乱不堪。
整整一个晚上，一男一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想一下都觉得心口有窒息感。
伸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这几个月她想了很多，想当初博扬哥为什么会问她要不要肚子里的孩子，想他后来为什么一直没有来看过自己。
想来想去，她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不想管她了。
他在怪她。
所以就算博扬哥真的要回B国，也不见得会带上她。
她死死咬着下唇，看着楚博扬，放在肚子上的手紧紧攥着衣服的布料。
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他跟姬凤眠分道扬镳的这一天，如果这个时候不把握住，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到底是贪心的。
她想要跟他在一起，想要他对她好。
他对姬凤眠心怀愧疚，可是真的要一辈子都被姬凤眠困住？
不。
她不要。
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该为自己想要的再努力一把。
她无法消除博扬哥对姬凤眠的愧疚，那么如果，让博扬哥也对她感到愧疚呢？
第2036章
楚博扬被一阵呻吟声吵醒。
此时外面已经天色已经大亮。
掀开被子起身，头疼的厉害。
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扔在床下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但是那阵听起来很痛苦的声音却容不得他多想，只能穿上衣服，扶着头循着声音走到了浴室。
目光触及到浴室的情况，楚博扬只觉得本就头疼欲裂的脑袋轰然炸开。
“博扬哥……”
季情此刻脸色惨白，她坐在浴室中央，手捂着肚子，身下已然流出像是溪水一般鲜红的血液。
“孩子……博扬哥，救我……”
楚博扬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冷。
脑海里涌出一个荒唐到极点的想法。
他铁青着脸大步跨过去将季情抱起来，直接冲出了房间。
姬凤眠进的是她昨天给沈德凡定的包厢，看到他衣服脱得满地都是，在床上毫无形象地睡的昏天暗地，不由有些厌恶地蹙了蹙眉。
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昨晚在包厢里待了一晚上，满身的酒气和烟味儿如今让她格外难以忍受。
扫了一眼沈德凡，她转身去了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将头扎了下去。
姑且把头发上残留的烟味儿洗了去，味道倒不是那么刺鼻了。
一头短发她也懒得用吹风机，简单擦了擦头发，头发还湿着，她便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门一打开，却发现楚博扬的房间门口围了几个人。
听到动静，马上朝着她看了过来。
在双方都愣了一会儿后，姬凤眠马上便被他们围了起来。
“请问你是楚总的前女友吧？请问你知道楚总昨晚住在这个酒店吗？还是其实是你们两个……”
姬凤眠蹙了蹙眉，“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我印象中，他似乎不喜欢也从来没有被媒体这么关注过……”
她的话音刚落，隔壁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