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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的,为什么?
爸?你做个人不好吗!!!
第19章
霍小小好气!
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毁灭了地球还是没扶摔倒的老爷爷, 这辈子要这么磋磨她,给她摊上这么一个爸爸。
说的那是人话?
做的这是人事?
拿遛狗的绳子牵她?就没有溜人的绳子吗!
把她当狗溜呢?
她是狗,霍随城是什么?
狗爸爸吗?!
霍小小愤怒看着霍随城, 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 伸手一甩,手上的牵引绳被甩出一个波纹, 曲行的蛇一般朝着霍随城手腕荡去。
但因她人小力气不够, 波纹平息在半路, 没挨着霍随城一星半点。
霍随城也没料到自己随手拿的一根牵引绳,竟然会和面前这女人的遛狗绳一个夏目款式一个色。
看着霍小小瞪得像铜铃般的眼睛,他就知道怎么解释这死心眼的小孩都不会听。
打心底里就认定了自己把她当狗溜。
“你为什么!”霍小小指着自己手上的牵引绳,气得火冒三丈,“解开!”
这儿就是海边的沙滩,波涛汹涌,松开牵引绳撒丫子乱跑多危险?
霍随城想都没想就无情拒绝了这个要求,“不行, 解开就回去。”
“……”
三五米的距离,女人牵着金毛靠近。
“汪汪——”
温驯的金毛朝着霍小小叫唤起来。
在庞大的金毛面前,霍小小和它头顶一般高,体型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金毛一叫唤, 霍小小身体都僵了。
嗖一声,一个箭步一脸惊恐往后跑,准确无误抱住了霍随城的大腿, 戒备看着面前庞然大物的金毛,两条小腿肉眼可见地在发抖。
她最怕的就是狗了,不叫还好,被这么一叫,魂都差点给叫没了,没尿裤子已经她最后的勇敢。
等等——
霍小小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裤子。
干的。
没尿。
松了口气,放心了。
穿着红裙的女人拉着遛狗绳,低声训斥着金毛,并满怀歉意对霍随城道歉:“不好意思,小金被我宠坏了,见着陌生人就叫,您女儿没吓到吧?”
“汪汪汪汪——”
不听话的金毛再次冲着霍小小狂叫,甚至还想朝着霍小小冲过来。
那女孩力气小,抓着狗绳的手隐约有些费力。
金毛一叫,霍小小回忆起从前被狗追五里路支配的恐惧,抱着霍随城的大腿抖得更厉害了。
她冲着女孩声嘶力竭,“你……你还不快点把它牵走,你没看见……看见……我的腿都在发抖吗!”
“不好意思,”女孩连连道歉,训斥着金毛,“小金!不许乱叫!”
霍随城躬身将霍小小抱在怀里,退了两步。
霍小小死死抱着霍随城的脖子瑟瑟发抖,不肯回头。
感受到小小身体抖动的痕迹,霍随城皱眉,眼底一抹对红裙女孩的惊艳瞬间消散,抚了抚小小颤抖的后背,语气并不太友好地质问道:“这儿是私人海滩,你怎么进来的?”
面前这个女孩霍随城有些眼熟,有点印象,似乎在哪见过,但仔细想想却没有任何有关面前女孩的回忆。
女孩脸上尴尬神色渐浓,“你好,我叫苏元青,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这儿是私人海滩,我是被小金从另外一边海滩拉过来的,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我现在就走。”
苏元青长得清纯漂亮,穿着红色的裙子也没将那份清纯消减一星半点,反而更让人惊艳。
小脸白皙得过分,下巴尖尖,海风吹来,吹得红裙裙摆猎猎翻滚,飘逸的长发顺着精致下颚线凌乱,垂眉胆怯的瞬间让人有种我见犹怜的心疼。
苏元青?
他敏锐想起之前在雍和会所时,曾经在主管嘴里出现过的这个名字。
当时的庭院包间外人不能进,而这个苏元青竟然能堂而皇之的进庭院,且刚好撞见孤身一人的小小。
今天更是一人一狗闯进私人海滩。
两次行径耐人寻味。
这么凑巧?
霍随城不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转身朝着不远处递了个眼神,两名保镖从礁石后走出,给了两名保镖一句话:“带出去。”
两名保镖态度强硬请苏元青离开。
苏元青大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不近人情地赶出去,她对霍随城焦急解释道:“霍先生,您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我知道了,现在,请你现在立刻离开,你的狗吓到我女儿了。”
“汪汪——”
苏元青拽着金毛的手拉紧了,还想继续对霍随城说些什么,但很快就被保镖强硬带离。
不经意抬头间霍随城余光瞟见了远处沙滩上穿着红裙的苏元青。
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发明显。
他想起来。
在很早之前他就见过苏元青。
那是一次酒会上,苏元青也是穿着红色的衣服,在花园里。
只不过当时接到了霍老先生的电话,小小生病住院才临时离开了酒会。
三番两次,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苏元青带着金毛渐渐走远,霍小小这才敢把埋在霍随城肩胛处的脑袋拔出来。
刚才太过害怕没注意,现在反应过来这女孩竟然就是苏元青。
把她混账爸爸迷得晕头转向的女人。
不过刚才她爸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啊。
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丝毫不动心,更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让保镖盘问她?
奇怪,怎么突然转性了?
“行了,她们走了,下来玩吧。”
霍小小看了眼已经看不到影的一人一狗,悄悄松了口气,赤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站在海浪涌上沙滩的干湿分离的分界线踩水。
冰凉的海水冲上沙滩,漫过脚踝。
踩水这么幼稚的游戏霍随城毫无兴致,拽了拽手上的牵引绳,“海水凉,不要总玩。”
被迫被霍随城拽着离开沙滩的霍小小一脸幽怨,看着在前面拽着她走的爸爸,突然想起刚才沙滩上那只金毛好像也是在前面拉着人跑的。
“慢点!”霍小小扯了扯手上的牵引绳,慢悠悠的在沙滩上走着,为霍随城没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而得意洋洋。
还想用狗绳溜我?
也不知道谁溜谁。
两人在沙滩上走走停停,霍小小惦记着霍随城之前说的贝壳螃蟹,低着头找了好一会,一只螃蟹也没有。
“螃蟹呢?贝壳呢?”
霍随城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能是看你来了,躲海里去了。”
“……”
“这里有铲子,自己玩沙子吧。”
一边有铲子,有塑胶小桶,海边的游乐设施齐全,霍小小也不是很想玩,如果可以她更想踩踩海水在海里泡一会。
但她有自知之明,她这幅小身板,不够一个浪吞的。
海风习习吹来,阵阵海浪翻滚,对于去年出国后神经一直紧绷没有放松的霍随城来说,是个惬意放松的好地方。
他只想闭上眼休息一会,解放一下连转轴的脑子,但荫蔽之下吹着海风,绷直的神经逐渐放开,没过多久便陷入沉睡中。
霍小小对堆沙子没什么兴趣,看了一眼一个牵引绳距离的霍随城。
“爸爸。”
没有反应。
霍小小悄悄走过去,又喊了声:“爸爸。”
睡着了?
恶从胆边生的霍小小突然兴奋,将牵引绳从自己手上解开,系在霍随城左脚上,又把霍随城手上的牵引绳解开,系在他右脚上,长度太长,她还绕了好几个圈,将两只脚捆在一块。
让你给我牵狗绳!
她举着小铲子,浑身是劲地铲起沙子来。
她要挖坑,把霍随城给埋了!
让你欺负小孩!待会就把你埋沙子里,看你还怎么欺负我!
塑料小桶装了满满一桶的沙子,霍小小双手使出了吃奶的劲,连拖带拽的将满满一桶沙的塑料小桶挪到了霍随城身边,然后将那桶沙子倒在霍随城脚边。
倒完,看着霍随城脚边堆起小山似的沙子,霍小小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这幅身体简直大大限制了她的智商。
满沙滩都是沙子,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将沙子搬到三米外的沙滩吗!
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霍小小觉得自己逐渐智障化。
为什么要去三米外的地方铲沙子到桶里呢?
直接就在爸爸脚边铲沙子到桶里不就行了吗!
搬来搬去,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算了,先把人埋了再说!
霍小小举起小铲子开始往霍随城脚上铲沙子,或许是霍随城太累了睡得太死,一只脚被埋沙子里也没醒。
没有醒那可太好了,霍小小更加卖力铲沙子,终于将成功将霍随城的两条大长腿都埋进沙子里。
为了求稳固,霍小小还拿着小铲子拍了拍。
大仇得报,心满意足!
霍小小也累得够呛,将小铲子往身边一扔,坐在霍随城身边。
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霍随城眉心紧皱,睡觉都不安稳。
海风呼啸,霍小小打了个哆嗦。
在这睡,会着凉的吧?
她推了推霍随城的手臂……有点凉。
霍小小四处张望,不远处的躺椅上有小毯子,她爬起来跑过去,从躺椅上拿来小毯子盖在霍随城身上。
一码归一码,她这人爱恨分明,报仇了那就一笔勾销。
她可不像她爸那样不喜欢做人。
霍小小打了个哈欠。
忙完这一切后这副弱小身体不允许她继续精神下去,海风一吹舒服得眼皮直打架。
她蜷缩在霍随城身边,嫌沙子膈人,抢了一点毛毯,躺在毛毯上,将自己裹在里面,拿霍随城的手臂当枕头,吹着海风听着海浪睡了一觉。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
一只海鸟迎风扑哧而来,叫声惊醒了睡着的霍随城。
睁开眼的刹那,霍随城看着湛蓝的天空,理智瞬间回归。
他猛地坐起,诧异于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更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
小小……
霍随城脸色一僵,四处张望海滩却没发现人影,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下有小小的一团,一拱一拱的。
他缓缓将毯子揭开,身边蜷缩着一小孩。
揭开毯子,小孩似乎有点冷,往他身边凑了凑。
“唔……”霍小小迷迷糊糊睁开眼,刚睡醒意识还没回归,喃喃说:“爸爸……”
霍随城一怔,看着身边一头炸毛头发的小朋友,摸了摸她额头,
体温正常。
“你给我盖的毯子?”
霍小小点点头,舒服得眼睛都不想睁开,“不能……感冒。”
小孩温热的呼吸洒在他手臂上,仿佛是羽毛划过心尖的痕迹。
霍随城脸色缓和不少,“醒醒,我们回去睡。”
霍小小半睡半醒点了点头。
霍随城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见着自己被埋在沙子里的双腿,脚趾头猜也猜得到是谁的杰作,无奈摇头,浑不在意站起来,刚往前迈了一步,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脚上一个趔趄,整个人直挺挺往前扑去。
砰——
沙滩边漫步的海鸟受惊振翅而飞。
糟了!
霍小小猛地睁开眼。
她忘了她把牵引绳系爸爸脚上的事了。
看着脸摔沙滩上的霍随城,霍小小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迈着小短腿拔腿就跑。
“霍小小!”
第20章
临海别墅是霍老先生五年前施工建造, 两年前完工,直到今天,是第一次入住。
霍老先生到别墅后, 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不许任何人进来。
陈伯那天在医院知道了些陈年往事, 对霍老先生把自己关在书房的行为难免有些担心。
这栋别墅算是霍老先生对夫人的一个念想,无论是装饰还是格局, 都是依照夫人的喜好来建筑装修的, 只不过在建造图纸下来时, 老先生正好收到了夫人的那封信。
站在书房门外,陈伯犹豫再三,终于敲响了房门。
间隔十来秒,书房里这才传来霍老先生的声音。
“进来。”
陈伯推门而入。
霍老先生站在书房落地窗前,那正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视野开阔。
老人家老了,没有年轻时的意气风发,身体佝偻, 面容憔悴,精神一天不如一天。
跟在霍老先生身边多年的陈伯见证了老先生从执掌集团到如今抱孙颐养天年的整个过程。
“老先生,外面天气不错,海风吹着也舒服, 我陪您出去走走?”
霍老先生一时之间没有回应。
“少爷带着孙小姐出去好一会了,现在还没回来,我陪您去找找?”
霍老先生这才转身回头, 看着陈伯叹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拐弯抹角的可不像你。”
陈伯笑了,“我这还不是担心您?您兴致勃勃带着儿子孙女来着度假,自己却闷闷不乐,散心散心,您也得散散心不是?闷在书房里算什么?”
“老了,不像年轻人那么精神,”霍老先生在书房沙发上坐下,“我这把老骨头就这样吧,过一天算一天。”
“怎么能过一天算一天?您还得看着小小长大结婚生子,日子还长着。”
提及小小,霍老先生满是愁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小小两岁都不到,等她结婚生子,猴年马月,我就不指望自己能看到了。”
“您看您,净说这种晦气话。”
“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半截身子入了土还在乎这些?”霍老先生缓缓叹了口气,“我年轻时候为了事业忽略了樱樱,老了为了公司忽略了儿子,眼看着随城要走我的老路,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少爷……和孙小姐相处得不是挺好的吗?”
“他如果真能当好一个父亲我也就放心了,我是他爸,看着他长大还不了解他?性子冷,城府深,他和小小相处好吗?十天有八天不见人,我看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去当一个爸爸。”
“话也不是这么说,少爷这不是公司忙吗?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在旁边也能提醒着点,教一教,少爷毕竟也是第一次当父亲,没有经验,有朝一日,他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霍老先生沉默不语。
良久,沉沉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那我陪您去找少爷和孙小姐?”
霍老先生拄着手杖起身,“走,看看这父女俩在玩些什么。”
陈伯扶着霍老先生下楼,刚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霍小小惊慌失措的哭叫声由远及近。
“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
霍小小蹬蹬蹬一路小跑而来,惊恐万分的脸上隐约挂着一两滴热泪流下的痕迹。
可她环顾整个客厅,没见着人。
眼看着身后追赶的魔王越来越近,霍小小急了。
“爷爷!爷爷你在哪里!”
你的不孝子要打你的心肝宝贝孙女了!
听到霍小小如此恐惧的声音,霍老先生也是一颤,边回答边下楼,“小小,爷爷在这呢,不怕不怕。”
看到楼梯口的霍老先生,霍小小宛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在霍随城上别墅前台阶时,一个箭步躲到了霍老先生身后,抱着他的大腿,悄悄歪头看从正门走进的霍随城。
霍老先生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霍小小,一脸茫然,“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我的宝贝孙女了?”
霍随城从外走进,手上的牵引绳折了几折抓在手里,指着躲在霍老先生身后的霍小小,脸色青白交加,说是怒不可遏,更像是恼羞成怒。
“霍小小,出来!”
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霍小小怎么敢出来,抱着霍老先生的腿更紧了。
她无声抬头看向霍老先生,眼底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只知道她爸这人心术不正,没想到还有暴力倾向!
不出去,打死不出去!
“霍随城,在我面前你凶什么?”霍老先生拦在两人中间,一看霍随城这架势立马就怒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小小还是个孩子,就算真做错了什么,那也得和她好好讲道理!”
霍小小连连点头。
她心里也觉得委屈,不就是绑了脚吗?有必要这么和她一个一岁半的小孩斤斤计较吗?
一路拿着绳子追着她跑。
小气!
霍小小接茬:“爷爷,爸爸,爸爸手里!”
霍老先生皱眉,“你把手里的东西给我扔了!”
霍随城看了眼手里的牵引绳,说:“爸,您不知道她刚才干了什么,她趁着我睡觉拿绳子把我两条腿给捆了,今天不好好教育教育她,明天她不是要翻天?”
霍老先生和陈伯这才注意到霍随城身上沾了不少海边的泥沙,特别是裤腿鞋子,一走一个印。
不仅如此,头发里也残留不少沙子,就连脸上……沙子就不提了,颧骨处似乎有一抹淤青。
陈伯连忙拿了纸巾过来给霍随城擦脸上的沙子,又要给他拍去身上裤腿的泥沙。
霍随城拦住了他,“陈伯你不劳您忙。”
说完又看向霍小小,“过来。”
霍小小依然抱着霍老先生的腿,不过去。
听霍随城这么说,老先生也知道是小小太过调皮,也不好总是无脑护着孩子,但让他眼睁睁看着,也不忍心,少不得要说两句,“还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还和小孩计较这么多干嘛,行了,我说两句就算了。”
说完,拉着霍小小的手站到跟前来,严肃对她说:“小小,以后不许这么调皮了,记住了吗?”
霍小小连连点头。
霍随城那却过不去。
“霍小小,过来!”
霍小小一个箭步又窜到了霍老先生身后,“爷爷,爷爷说过我了。”
“我还没有说你,过来!”
霍小小摇头,埋头在霍老先生身后。
“不过来你的小书包我就给你没收了。”
霍小小竖起耳朵,从霍老先生身后露出半张脸。
可恶!
又拿她的小书包威胁她!
这些大人就是不能惯着,抓住了死穴屡次三番地要挟你。
不让他们知道你的小脾气,还真把你当小孩了!
霍小小冲着他大喊:“那你……那你把绳子扔掉!你没看到我很害怕吗!”
霍随城把手上的牵引绳往旁边一扔,目光示意霍小小过来。
霍小小慢吞吞从霍老先生身后走出,一步步挪到霍随城面前。
“该说什么?”
不就是个恶作剧嘛。
不就是绑了双腿嘛。
不就是摔了一跤嘛。
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我举白旗你都不和我和好,我至于和你互相伤害嘛。
三十的人了,这都玩不起。
真小气。
早知道刚才沙滩上就不给你盖毯子,直接就把你给埋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作为惩罚,小书包我替你保管了,什么时候还给你看你表现。”
霍小小一惊,“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你刚才……刚才说我出来就不拿我的,我……我也也道歉了!”
“一码归一码,你出来是你出来,惩罚是惩罚,下次再想这种歪点子,就没收你的小书包。”
霍小小磨牙。
小气鬼!
这么小的玩笑都开不起,连个小孩都不如!
“知道了!”
陈伯适时过来,把小小抱走,“好了好了,赵姨在厨房给小小准备了好多好吃的,我们过去看看?”
“谢谢伯伯。”
待两人走后,霍老先生才不赞同说两句,“我也不是无条件护着她,可是小小还小,你别对她这么严格。”
“您这还不是无条件护着她?”霍随城随手拍打头发里的沙子,“您就是太惯着她了,您小时候也这么惯着我吗?”
霍老先生一滞,“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小小毕竟还小。”
“不小了,能想出这种鬼点子您还把她当普通小孩看?”
“那我事先和你说好,不许动手。”
“您放心,我有分寸。”
渐渐暮色四合,海天交接的地方橘色落日越来越艳,渐渐沉入海平线只剩一轮明月悬挂天边。
霍小小蜷缩在被窝里,为自己扣下的小书包而感到惋惜。
后悔,现在就很后悔。
早知道她爸这么小气,会是这样一种结果,她就不该把绳子捆她爸腿上的。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继续这么下去。
互相伤害的结果是她爸没什么,她倒总吃亏。
本来父女俩关系温馨甜蜜,只不过联合霍老先生装病骗了霍随城一次,接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她该做的都做了,白旗都送了,霍随城却一直不肯放过她。
霍小小幽幽叹了口气。
这届大人不好带啊。
想想上辈子也没有和父亲打交道的经验,实在是头疼。
霍小小爬下床,搬起自己的小凳子去够放在桌上的平板。
成功解锁后在搜索栏开始搜索以下几个话题。
“女儿该怎么和父亲沟通。”
“父亲不理解女儿怎么办?”
“怎么改善父女之间的关系?”
“父亲不爱女儿怎么办?”
霍小小看了几个搜索结果,得出几条结论:“1、适度撒娇。2、对父亲表达爱意。3、常依靠父亲。4、多和父亲沟通。”
她懂了。
对父亲表达自己的爱意。
举白旗什么的,那都不是爱。
她得想个办法。
目光四望,最终锁定在桌上的蜡笔上。
她撇开平板,霍小小爬上凳子,将桌上的画纸展开,拿起蜡笔唰唰作画。
她没学过画画,连条直线都画不直。
但是没关系,她是小孩,可以画不直。
于是乎,经过漫长的十分钟后,一个……霍小小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火柴人爸爸牵着一个火柴人女儿走在海边的画大功告成。
为了体现这个稍微高大些的火柴人是她爸爸,她还在爸爸头上画了些茂密的头发。
用一副画去讨好爸爸,霍小小相信一定能成功。
女儿都是父亲的小棉袄,在看到自己女儿画的父女牵手在海边这一幕,心里肯定暖暖的特别感动。
她几乎都能想象待会她爸收到画的瞬间,会怎么夸奖她。
霍小小自我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巨作。
……真丑。
果然,自己没有画画的天赋。
算了,反正也不是给自己的。
她爬下椅子,拿着这幅精心制作的画来到霍随城房间门口。
房间门半遮半掩着,留了条缝隙,隐约能听到里面霍随城说话的声音。
她在门口惴惴不安,今天她爸看起来还挺生气的,待会进去,不会把她给轰出来吧?
扭扭捏捏了一阵,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推开门,慢吞吞走进房间,将手上那副画举高了递给他。
霍随城早就注意到门口的霍小小,就想知道这小孩又玩什么花样,等了一小会终于见她进来,递给自己一幅画。
“你画的?”
霍小小点头。
“画的……”霍随城看着霍小小的画,眉心紧拧。
大海,太阳,沙滩,勉强为人。
女儿一岁半就能画出这样的画确实不错,值得表扬。
但是……
霍随城不太想承认这画里画的是自己。
“画的不错,不过这画的,我猜,是你和……爷爷?”
霍小小指着画里大人头上茂密的头发,“这是爸爸!”
“……爷爷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不画爷爷?你是爷爷一手带大的,爷爷知道了会伤心的。”
霍随城抱着她,从书桌里翻出一块橡皮擦,将画里大人头上的茂密的头发擦掉一些,又将画塞到霍小小手里,“去把画给爷爷看,不能让爷爷伤心知道吗?”
“???”
什么意思?
嫌弃?
霍小小心态崩了。
我一个画渣都为你提起画笔了你还嫌弃我?
暖暖的,感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