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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事情说给宗政越人听后，对方反应了一会：“黑色虫雾有源头？”
“能不能方便阁主行个方便？”卫三重复问了一遍。
宗政越人站在原地思考良久，最后道：“关闭防护罩让你们进去可以，但我也要一起进去。”
卫三无所谓：“你愿意去，我们拦不住。”
……
时间紧迫，他们又一直没有应游津的消息，当天晚上，便和宗政越人赶往极寒赛场入口。
宗政家是凡寒星的本地最大的世家，据说在联邦未成立前，便已经掌管着凡寒星，有着严格的等级体系，即便联邦成立后，上千年过去，宗政世家依旧盘根在凡寒星之上，统治着这里大部分的产业。宗政越人作为阁主，未来有着对宗政家族产业的绝对统领。受当年环境所致，平通院虽是季慈建立起来的，但背后出资人却是本土的宗政家族。加上这么多年来，单兵的地位隐隐在机甲师之上，所以平通院向来以宗政家为首，而宗政越人作为被选中的阁主，自然整个平通院都要看他眼色，这也是当初大赛中，路时白行使指挥权要先问过宗政越人的原因。
有这一层关系在，宗政越人要让看守极寒赛场的人关闭防护罩，简直轻而易举。
“你们之前关闭过防护罩？”进去之前，应星决忽然问那个负责看守的人。
“没有，我们只会在大赛时开启！”负责看守的人振振有词，甚至有种掩盖的愤怒，仿佛应星决在质疑他的恼怒，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急于用其他情绪掩盖的心虚，暴露出问题。
“没开启，还是在这里的人不是你？”应星决直接问道。
看守的人还想争执，被宗政越人拦住：“说真话，我要查，一个都不会放过。”
“……前段时间，家里有事，我请了人帮我看着。”看守的人低头缓缓道。
负责看守赛场的人薪水高，要是请假，估计年末没有了福利，所以看守人才会侥幸想着找人代一次。
“总指挥应该是那时候进去的。”山宫波刃道。
最后没有人寻看守人的麻烦，他们急着进去，先找到应游津。
自从上一次寒潮过后，极寒赛场内部的温度又低了不少，好在这次他们不是比赛，能够准备足够的能源块，操控机甲，也有飞行器驾驶。
卫三站在飞行器最前面，她设置低空飞行，其他人观察下方有没有应游津的踪迹。
“当年独立军叛逃多名高级军官，他们现在在哪？”金珂转头问山宫兄妹。
那时候叛逃的高级军官从五大军校毕业没有多久，已经在军区取得惊人成就，屡屡争夺回失守的星兽防护线，却突然判逃，按照时间算，这些人如今也还是年盛之际，和现在军区高层差不多年纪。
“除机甲师季良，其余全部牺牲。”山宫勇男低声道。
飞行器内一阵沉默，二十余年，冒大不韪叛逃，离开家人，双面受击，还要暗中护住联邦不被感染者完全渗透，这些前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像鱼天荷、山宫扬灵这种暗中成为独立军的人，也正是因为在暗处，多年没有太大动静，才避免牺牲。
就在飞行器飞过没有多远，卫三神志便有些昏沉，她站在飞行器前方，原地开始走神。
“卫三。”应星决发现了，伸手拉住她手腕，喊了一声。
“我没事。”卫三回神，极为肯定道，“源头在这里。”
宗政越人闻言，不由多看了一眼卫三。
越往里飞，关于那个梦越发清晰，几乎重现在卫三面前。
“往西面走。”应星决像是感受到什么，他重新设置飞行器路线，“应……总指挥在前面。”
那种澎湃且透着衰竭的感知，他能清晰地察觉到。
飞行器已经达到了最快的速度，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远远见到雪地中的半跪半坐着的两个人，一个轮椅倒在旁边。
一行人迅速从飞行器上跳下来，应星决动作最快，甚至超过了原本最着急的山宫兄妹。卫三原本因为靠近源头的恍惚，见到他奔向前，便掐了掐掌心，清醒过来，紧跟在应星决身后。
雪地，或者说是冰面上。原本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雪，现在一大片被人为清理出来，露出原本的冰床。而向来运筹帷幄，带着温和笑意的应游津倒在冰床上，机甲师季良跪着冰上，半抱着他，眼中充满压抑的痛苦。
应游津白色长发垂落在冰面上，脸色苍白，一时间竟不知是人更白，还是头发更白，他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但感知依然在朝着一个地方释放。旁边季良抱着他，好让他能看到。
明明听见身后有动静，两个人却没有回头，他们不敢松懈一丝一毫，因为……黑色虫雾的源头正在爆发。
应星决靠近时，视线顺着应游津的感知看去，冰面底下有一个巨大的椭圆灰茧，正在不停压缩变形，应游津试图让它停止下来。
显然没有成功，那个灰茧还在变形。
应星决抬手，磅礴感知朝灰茧覆盖，灰茧突然停止了变形。他回头去看应游津，对方见到他，温和笑了笑，似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你们来了啊。”
应游津一双腿在独立军期间被毁，不良于行，后又为做出检测感染者仪器，付出巨大代价，消耗生命力，现在再使用大量的感知，无疑于向尖刀递上胸膛。
他努力睁开眼睛，望着应星决，歉意道：“三叔对不起你。”
超3s级理念长时间消失在联邦历史中，是应游津找人放出来的，感染者混入各星医疗队中，独立军也培养自己的人进入医疗队，且当初独立军分为叛逃和潜伏两部分人，以应游津为代表的天之骄子吸引联邦所有的注意力，潜伏的人则深深藏在联邦之中。
应游津设局，让大众知道应星决的感知超乎常人，散布超3s级理念，要所有人都知道应星决是超3s级，利用他的侄子吸引所有火力，找出那些隐藏极深的感染者。
这么多年，问应游津内不内疚，自然内疚，但他不后悔。因为他知道大哥有能力护住应星决，知道一旦山宫波刃和山宫勇男暴露，山宫家只会迎来灭顶之灾，同时联邦将会失去两个超3s级单兵，最合适的人选只有应星决，他背后有应家，且他还是指挥。
应游津没有办法，太多伤亡了，这是一场战争，稍有不慎，整个联邦都消失了。
在知道卫三是超3s级时，对独立军而言，无疑是一剂强心针，但紧随其后的是井梯发现卫三血液中含有黑色虫雾的变异体。那时候包括应游津的第一反应便是下手除去她，他们不知道卫三的超3s级是不是因为黑色虫雾才有的。
后面井梯医生强烈反对，建议按兵不动，观察卫三，作为一个感染者的行为，但随着后续调查，他们发现卫三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甚至过得不好，感知也因为黑气，才会变低。
她是一个无端受感染的超3s级单兵。
等到卫三暴露自己是机甲师的那一刻起，应游津便知道，卫三绝对不能死。
这二十多年来，应游津不断在暗中寻找超3s级，想要找到一个超3s级机甲师，只有完整的超3s级队伍，才能让超3s级单兵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总指挥！”山宫兄妹赶过来，见到应游津的样子，不由眼圈一红。
毫无疑问，应游津是独立军的灵魂人物，甚至是他们的信仰。
应游津吃力睁着眼睛，他看着站在应星决旁边的卫三，指着冰层下面的灰茧道：“这是黑色虫雾源头。”
卫三目光扫过灰茧：“我知道。”她在梦中不知道见过多少回。
“把它除了。”应游津定定望着应星决道，随后移开视线，对卫三道，“我不知道源头消失后，你会怎么样，或许会死，但这个东西不能存在于世间。”
卫三不语，她走到一边，将轮椅扶起，拿过来放在季良面前：“带他进飞行器。”
第315章 威胁我？
季良跪在冰面上太久，又只是一个机甲师，甚至一时半会无法起身，山宫勇男上前弯腰将他扶起，山宫波刃则抱起应游津放在轮椅上，两个超3s级护着他们往飞行器那边去。
此时的应游津心力衰竭，手垂落在轮椅边，眼睛终于阖上，他太累了……
山宫波刃垂头望着总指挥满头白发，沉默将人带进飞行器内，送进治疗舱中。
只是治疗舱对外伤最为有效，应游津却没有一点伤口，他消耗的是自己的感知生命力。
“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在这？”山宫波刃望着治疗舱中的人，问旁边披着毛毯的季良。
“当初想着源头若真的在这，来再多人也无用。”季良苦笑，“虽然预料到阻止黑色虫雾的源头需要消耗大量的感知，但……”
季良和他同龄的机甲师相比，面相至少要老十岁。当年叛逃过后，和世人所想不同，季良从未离开过凡寒星，他一直留在这。应游津是那时趁寒潮爆发期进来的，原本过来为了休养，他这么多年身体已经不太行，凡寒星温度虽酷冷，但有多处温泉，常年浸泡对身体有好处。在独立军内部的请愿下，最终来了这里。季良却怎么也没想到，应游津身体没有养好，现在最后的生命力都几乎被消耗殆尽。
飞行器外。
“那个灰茧是不是还在动？”廖如宁突然指着冰面下的灰茧道。
众人迅速看去，果然发现灰茧还在不断缩小，应星决进一步释放感知，想要压制灰茧的变化，然而他的感知似乎完全无效了。
卫三站在附近，瞳孔中黑色蔓延又收缩，她扭了扭头，目光冷漠，朝应星决跨去。
霍宣山第一时间发现她不对劲，以为她失控了，想要对应星决下手，也跟着上前，出声：“卫三！”
卫三走到还在一心用感知压制灰茧的应星决侧后方，伸手用力握住他的手，两人半贴在一起，她靠着他压抑道：“收起感知。”
应星决下意识侧脸望去：“卫三？”
赶过来的霍宣山见卫三不是对应星决下手，松了一口气。
“你们的感知只会提供能量，别再出手。”卫三压着他手腕垂落下来，眼睛时而出现黑色，时而又褪去，她望着冰层下的灰茧，它还在不停缩小，似乎在朝具体的形状变化。
从一开始这灰茧就是在欺骗他们，假装停止变化，骗走了应游津的感知，现在又获得应星决的大量感知。卫三能感受得到，这层灰茧便是黑色虫雾吸食力量的媒介。
应星决收了感知，他侧脸安静望着卫三，她正面无表情盯着冰层下的灰茧，若不是握着他的手太过用力，和她的眼睛瞳孔变化，根本看不出她在争夺自己的控制权。
或许是他目光太过专注，引起卫三的注意，她视线落在应星决身上，神色莫辨，声音低低道：“不怕我在骗你？”
指挥天生思虑多，一颗心百转千回，不可能没想过卫三被控制后，故意说出这一段话来，好让源头爆发。
应星决垂眸望着卫三，清清淡淡道：“源头在这里爆发，这里的人会死，我会死。”
卫三像是突然被扫了兴，松开应星决的手，嗤了一声：“威胁我？”
谁也不知道卫三说的威胁，是指前半句话，还是后半句，此刻她已经站在最前面，进入机甲，挥刀直接刺穿冰层，须弥刀直直朝灰茧砍去。
灰茧仿佛活物，竟然在冰层之中移动了，躲开卫三的攻击。
“这灰茧会不会收缩到一定程度，突然炸开，然后黑色虫雾四处蔓延？”应成河看着那移动的灰茧猜测，不然怎么叫源头。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在源头爆发前，没有人知道答案。
这里发出的巨大声响，显然引起飞行器内山宫兄妹的注意，季良朝外面望了一眼，对两人道：“你们出去帮忙，我在这看着总指挥。”
两个人一出去，便又听见一声巨大爆炸声，这次不是卫三挥刀造成的，而是灰茧直接从冰层中炸了出来。
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心中一惊，然而，这不是结束。
原本巨大的灰茧出来后，已经缩小到和一架机甲差不多大小，灰茧开始在剥落。
不，更确切地说是淡化，一点一点消失，露出里面几乎凝聚成实体的黑气，毫无疑问，这是黑色虫雾的本体，或者黑色虫雾才是源头的变体。
随着灰茧彻底消失，这团凝聚成实体的黑气渐渐暴露出它的样子，是一头星兽。
“现在看来……不会爆炸蔓延黑色虫雾了。”廖如宁喃喃道，“这也是一个好消息。”
这一刻，广袤雪地中，以这头黑气凝聚而成的星兽为圆心，卫三、霍宣山、廖如宁以及从飞行器中下来的山宫兄妹全部进入作战状态中，朝这头星兽奔去。
“双尾线蟒尾巴，雪鳄外皮，冰地蜈蚣脚，黑金狼头……”应成河盯着这头陌生星兽，分开看着它的部位，越看越眼熟，这分明是集齐了各种伤害性极高的星兽形状构成的四不像。
五位单兵，其中三名是超3s级机甲，然而却无法伤及这头‘星兽’。每一次攻击在它身上，那一部分便会散发成黑气，让攻击无效，但它却能实打实攻击在单兵身上。
实力稍弱的霍宣山和廖如宁率先被这头‘星兽’盯上，双头线蟒的尾巴狠狠打在两人机甲之上，廖如宁想要挥刀挡住，三环刀却无法阻挡，反而被拦腰甩断。而向天空飞去的霍宣山，一边机甲的翅膀被击碎，直接跌落在雪地。
“这是……”应成河观察他们二人的机甲受损情况，这一下攻击，直接损毁机甲的百分之四十的机动能力，他大喊，“这头星兽每一个部位都有着超3s级的实力，你们两人不是它的对手！”
说话间，卫三受黑气影响，躲避失误，硬生生被狼头咬着肩膀。
“卫三！”廖如宁咬牙冲上去，硬生生抱住这头‘星兽’，咬牙用力想要将其甩走。
‘星兽’被抱住尾部，似乎有些恼火，甩起另外一条尾巴砸在廖如宁机甲上。强烈的撞击让机甲舱内人吐出大口的血，廖如宁始终咬牙不放开那条尾巴。这时候霍宣山也重新挣扎着用一只翅膀飞过来，想要制住另外一条尾巴。只是他们忘记了，这不是一头真正的星兽，而是黑气所化。
两条尾巴被禁锢，便顿时化为黑气消失，重新出现在另外一边，继续攻击霍宣山和廖如宁，尾巴再一次甩断了霍宣山的另外一边翅膀。
“廖如宁机甲受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霍宣山也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战斗机动性，不能再战斗下去了。”应成河急道，然而此刻最强的指挥，原本的感知根本无法用，金珂和应星决只能站在旁边观战。
卫三手一转，握住须弥刀朝狼头砍去，刀划过狼头，宛如泥入河海，毫无触感，然而原本黑如实体的黑气似乎有一点淡了。
超3s级攻击有效！
山宫波刃眼前一亮，和山宫勇男对视而望，下一秒便齐齐开始攻击这头‘星兽’。
“你们离开。”卫三操控机甲，跳跃到‘星兽’尾巴之后，挡住它的攻击，扭头对霍宣山和廖如宁道，“你们机甲造成的伤害值太低，现在离开。”
再留下，只会徒增伤亡。
霍宣山望着卫三，最后咬牙扶起廖如宁，歪歪斜斜吃力走离‘星兽’攻击范围。
“它在变强。”应星决一直在观察这头‘星兽’，随着时间流逝，它似乎越来越适应外界，不断接着卫三他们的攻击，来调整自己。
金珂也满脸焦急，完全想不出解决办法，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未知的源头，而整个联邦已知的超3s级单兵只有三个，现在全在这里，驾驶着超3s级机甲，却对它产生不了太大的伤害。超3s级的指挥感知又是养分，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山宫波刃是轻型单兵，以速度著称，现在用上超3s级机甲，整个联邦最快的人莫过于他。
他的鞭子甩得极快，快到残影仿佛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每一鞭都打在‘星兽’身上，他看着它黑气有所淡化，心中一喜：再快，再快一点，一定能让它消失！
然而，这些攻击对这头‘星兽’而言，宛如挠痒痒，它还在变化，一点一点变强。
它的尾巴朝山宫波刃甩去，山宫波刃躲开，同时挥鞭朝星兽抽去。
称得上不起眼的招式，山宫波刃放松了，他只想更快点让黑气消失，忽略尾巴发生的变化。
就在这时，附近的卫三忽然疾速朝他奔去，实在来不及，便把手中的须弥刀朝山宫波刃掷去，将人砸偏了一度。
此刻蛇尾中喷射出密密麻麻蛛丝已经宛如钢丝一般，刺穿山宫波刃机甲舱。
“哥！”山宫勇男目眦尽裂，整个机甲舱都被刺穿，而山宫波刃就在机甲舱中。
她心神大乱，被这头‘星兽’盯上，狼头甩头狠狠咬过去，目标同样对着机甲舱。眼看着山宫勇男也要被这头‘星兽’击中，应星决终于出手，一道实体防护罩竖在山宫勇男面前，但这头由黑气构成的‘星兽’几乎贪婪般将这些感知吞噬，不过给山宫勇男争取了逃脱时间。
山宫勇男逃脱，而这头‘星兽’吞噬了应星决的感知，原本被消减的实力又重新恢复大半，且它盯上了应星决。
“去哪？”卫三捡回须弥刀，面无表情站在这头‘星兽’面前。
第316章 一起，我们
卫三握刀拦在‘星兽’面前，她背后是应星决，只要退后一步，这头‘星兽’一定会撕开超3s级指挥的喉咙，将其吞食吃了，要他的感知力量。
这头‘星兽’盯着她无声嘶吼，两人离得近，星兽似乎又开始被卫三吸引，然后突然暴怒，疯狂攻击她。
卫三能察觉到自己体内的黑气因为对面这头‘星兽’正在沸腾。
很奇怪，过往见到感染者，卫三心中都会不自觉产生排斥，唯独面对南天仕和南飞竹没有这种感觉，现在面对从灰茧中出来的‘星兽’同样也没有排斥感，只是理智告诉自己，要杀了这东西。
卫三握着须弥刀迎了上去，没有了其他单兵的帮忙，且这头‘星兽’再一次吸食超3s级感知，原本受的伤害全部恢复，她打的艰难。
这头‘星兽’全身上下力量都不比超3s级机甲差，这也是为什么能轻而易举伤害到山宫兄妹的机甲，同样强度的东西碰在一起，自然会有一方破碎。
卫三在战斗间隙中，朝不远处的应星决看去，心想：他又开始露出那种表情了。
复杂情绪交织在目光中，原本修长干净的手指紧紧握着，远望着她，像是下一秒便要过来。
‘砰——’
卫三被‘星兽’掼倒在地，它尾巴的蛛丝再一次出现，朝她机甲舱刺去。
须弥刀突然变幻成两把合刀，卫三就地一撑，起身挥起合刀斩断蛛丝，同时警告要过来的应星决：“别过来。”
他不是单兵，但至少机甲也是超3s级，且防御性极高，应星决打的什么主意，卫三早知道。
“不要添乱。”她语气冰冷，“退后。”
应星决脚步一顿。
“这头‘星兽’想要你的感知，我劝你先退得远远的。”宗政越人搀扶着廖如宁，对应星决道。
“她只有一个人。”应星决太清楚一个处在灰色地带的人面对所有事情的感觉。
事情到现在，甚至有些荒谬，谁也没有想到本该对黑色虫雾有着绝对压制的超3s级指挥的感知，反过来成为了黑色虫雾源头的养分。这头‘星兽’太过狡猾，仗着所有人对它不了解，假装超3s级指挥的感知对它有伤害，其实暗中吸取指挥们的感知。即便到现在他们也只是瞎子过河，一点一点摸索着。原本以为灰茧变化是源头爆发，但谁也没有料到灰茧淡化后，会出现黑气所化的‘星兽’。
“不是一个人。”霍宣山示意他们看向另一边。
……
山宫勇男半拖半抱着，将山宫波刃从机甲舱内拖出来，他浑身都是血窟窿，那蛛丝刺穿整个机甲舱，自然里面的人也无可避免。
看着自己的哥哥如此惨状，饶是山宫勇男经过多少训练，也无法冷静下来，她抖着声音喊山宫波刃，对方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
“飞行器内还有治疗舱，现在把他抬进去。”金珂和应成河绕过来，走到山宫勇男身边，帮着抬起山宫波刃，“他心脏没有受伤，我们尽快送他去治疗。”
之前卫三扔得那一刀，砸得山宫波刃侧了侧，这才勉强护住一命。
“麻烦你们送我哥上去。”山宫勇男抹了一把眼睛，手上沾到的鲜血弄在脸上，她起身重新进去机甲，朝着卫三那边过去，她要去杀了那头‘星兽’！
两人一前一后对付这头‘星兽’，山宫勇男因为滔天怒气，杀伤力再提高一大节。至于卫三，她只要任由体内黑气稍微侵蚀，原本自我压制的感知便会往上升。
不能变成感染者，至少现在要保持清醒。
卫三咬着舌尖，让自己不至于随着黑气一起完全沉沦下去，但她瞳孔周围已经变黑了一圈，目光也变得越发冰冷。
“拦住它的尾巴。”卫三对山宫勇男命令道。
这个时刻由不得一点犹豫，山宫勇男也没有去想自己会不会死，只是用所有心力，阻碍‘星兽’。
与此同时，卫三跳跃至高点，双手握住须弥刀刀把，狠狠刺向‘星兽’背部的皮，大半的刀身没入其中，她快速后退，刀身随着往后拉。‘星兽’原本要消散移到另外地方的身体，居然快不过卫三的刀，被彻底‘拉成’两半。
原本浓郁几乎成了实体的‘星兽’，黑气变淡，一分为二的黑气在空中转了几圈，躲过卫三的追砍，居然又合拢在一起。
黑气淡了，卫三想要这黑气彻底消失在世间，她需要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将这‘星兽’撕裂。要做到这些，需要她释放出自己全部的感知力量。而她身体为了保证宿主活着，一直分出大量的感知压制黑气，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卫三感知最初只有B级的原因。
从卫三开始使用超3s级机甲后，她便隐隐有可以完全操控自己的感知的意识，也大致猜到感知被压制的原因。现在……她要先杀了黑色虫雾的源头，之后即便彻底成了感染者，其他人还有机会活下去。
雪地上的所有人，忽然莫名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力量降临，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在无常身上，连飞行器内的季良都忍不住走到飞行器前端，看着那边。
卫三在彻底爆发感知前，扭头看向应星决，声音带笑：“以前和你说的，别忘了。”
她仿佛只是在提醒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漫不经心，毫不在意。
但有人在意。
应星决望着对面的卫三，手指握着‘吊坠’，指节过于用力而泛白。
沉寂多年的感知，全部沸腾翻滚在卫三身体内，那些黑气也一起随着超3s级的感知活跃起来，卫三眼睛彻底变成黑色，但她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事。
感知全开，卫三操控机甲，握着须弥刀几乎变成了残影，在‘星兽’未反应之时，一刀又一刀切割它，原本几乎凝固成实体的黑气渐渐变淡，随着卫三砍中次数越多，它的颜色越淡。
只是……
在众人以为黑气会这么消失时，黑气快速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它变得更小了，只有一个人那么高，凝聚的样子甚至比刚才还有实体化，但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星兽’，
机甲舱内，卫三盯着这团黑气，发现它表面竟然又浮现出灰茧，只不过这一次，灰茧不是消失，而是变化。
“操！”廖如宁远远看着这团黑气，心口淤血一下子被吓得喷了出来，伤也顾不上疼了，“这玩意还能变人？！”
在众人眼中，这团黑气现在开始变成了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和真人无异的男人，连皮肤上的汗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