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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霍宅都安静下来。
半晌,还是沈云棠出声,像在隐隐憋着笑。
“对。”她轻轻说,“他没有。”
她不用去想象那边沈之哲的反应,就知道他此刻肯定保持着长久的沉默,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正在用最大的力气扯动筋脉绷紧下颌,将浑身的阴戾掩住。
即便是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地方,他也不会忘了保持住自己的形象。
许久,他才轻声道:“你不回来了吗,棠棠。”
沈云棠挑了挑眉:“那不然我过来干什么?”
沈之哲显而易见要被什么情绪迅速地撑裂了。
他轻轻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卓玫呢?”
“你不管她了吗?”
霍聿言呆了一下:“卧槽,你妈妈又是怎么回事?他还绑架你妈妈威胁你?!”
“……算是。”
沈之哲的意思很明显,她如果不回去,那卓玫可能就会面临一些不可想象的事情了。
沈云棠觉得有点荒唐。
她没想到沈之哲还可以坏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她沉沉地看着他的方向。
“沈之哲。”沈云棠是不加掩饰的失望,“你到底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
沈之哲像是被她这个问题问笑了一下。
他垂下眼去,轻声说:“极致的角色一定有极致的成因。棠棠,这是我教你的。”
他第一次以谢云庭的身份见她时,就在飞机上说过这句话。
他很小就没有家人。在最狼狈的时候,沈云棠指着他,要他陪她玩。
因此他可以从被沈父资助的遗孤成为他的养子。
他二十余年的生命处处都写满了沈云棠的名字。
小时候,她就要求他只能陪她玩。
那么他想要她只属于自己,有错吗。
——“你知道霍溪淮吗。”
沈云棠目光平静。
旁边的霍溪淮也猝不及防地怔了一下,抬起头来。
“你经历的所有他都经历过。”
“所以在你的编排里,他成为了全书最大的幕后黑手,你觉得他应该像你认为的那样不留余地地报复所有人对吗?”
沈云棠越说越冷静,甚至觉得想笑,她抬着头看向沈之哲,“可是霍溪淮通过正常的方式长大,也是一个正常的好人。”
“所有人脱离了你的控制都在变好,你哪来的资格替他们做决定?”
她声音渐渐拔高:“你连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有什么资格替别人掌控人生?”
“你配吗?”
一片寂静中,霍溪淮呆呆地看着她,有点懵。
沈小姐是在……为他鸣不平?
她说他长成了一个好人。
冲破了原本的藩篱,脱离了创作者给他定下的轨迹,按照自己的设想去成为了现在的霍溪淮。
他的人生已经重新属于自己了。
霍溪淮忽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从他重生回来,已经快要过去一年了。胡梅和继兄没有机会再缠着他,沈小姐换了个人,温妍妍已经自身难保,连前世错过的竞赛也已经参加过,获得了金牌。
他的人生,因为沈小姐的到来一点点地拨回正轨了。
霍溪淮再一次感受到沈云棠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的影响力。
她把一整个世界都渐渐盘活了起来。
霍溪淮眼眶有点湿润。
沈之哲沉默了良久。
沈云棠总是能找到他的死穴,踩住他的痛点。
在她眼里,他甚至比不上霍溪淮这个配角。
沈之哲闭了闭眼,语气依然柔和。
“我没有任何可说的了。”他轻轻道,“回来,或者让卓玫永远停留在这里。”
其他人的心都攥了起来。
唐女士虽然不太明白状况,但也担忧地看着她。
她儿媳妇好像在面临着一个很可怕的巨大选择。
是放弃自己或者牺牲别人。
这是什么狗血电视剧的发展,现代社会怎么还会有人用这种事情来威胁?
可她对沈云棠的了解只告诉她。
沈云棠会回去。
她是作、傲慢、娇气、脾气差。
但她每次任性导向的总是正向的结果,强硬要求霍溪淮去学校,在家长会上跟人掐架,停车场里暴揍顾岚前夫,毫不客气要求霍聿言赔偿展位——
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霍聿言抓住内奸,顾岚逃脱婚姻,霍溪淮重获新生。
所有人如她所说,都在走向更好的生活。
霍聿言忽然警铃大响,心慌意乱地拉住她的手臂,“沈云棠,这——”
“没事。”沈云棠笑了笑。
沈之哲当然想不到。
卓玫教了她那么多年制香,竟然是为了用在今天。
她送给她的那瓶香水里,加入极大量的雪片莲。整瓶香水里,几乎只可以闻见这一种原料的味道。
沈云棠一闻就闻出来了。
雪片莲一般用来送给正浸泡在苦难之中的人。
它象征着复活,重新来过,重获新生。
卓玫的每一个行为都是有意义的,她已经证实了。
重获新生象征着什么。
想到现在,她已经很明白了。
沈云棠平静道:“你可能要见丈母娘了。”
霍聿言一愣。
沈之哲眉头微锁,有些疑惑了起来。
卓玫还被他留在外面的房间里没离开,沈之哲有些不妙,但一时想不到她会做什么,心头沉了起来。
沈云棠转回头,对他说:“极致的角色有极致的成因,对。”
“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都是不极致的角色。”
“更多的都是普通的真实存在的人。”
“但再普通,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很了不起的事,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我也不会再试图告诉你了。”
沈云棠将耳后的发夹摘了下来。
原理其实很简单。
她甚至不需要去研究怎么修改角色,她只需要知道怎么将这个东西销毁就行了。
既然要附身于实物,不能独立存在的东西,毁掉它的栖所不就行了。
暴力破局还不简单吗?
她看着原主,也透过她的眼睛在看沈之哲。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一瞬间汹涌而起的剧烈惊恐。
年代久远的发夹尽管保护得还算好,但质地已经变脆了。
沈云棠把它拿在手里,轻飘飘的。
这么简单的事,居然周周转转了这么久,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人把一个世界的开关放在一个旧发夹上呢。连此刻销毁它都没有成就感。
他目眦欲裂,“沈云棠——”
“呆在你的世界继续被目光捆绑吧。”沈云棠冷笑了一下,把发夹扔在地上,拿起一旁的金属装饰品猛地一砸——!
卧槽!
霍聿言被吓了一跳,这也太暴力了,他以后挨打可怎么办!
哐当的破碎声后,所有人愣愣地看着地面,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可等他们一抬头,沈之哲的声音已经没有踪迹,假货也已经消失了。
就这么一瞬间,两个世界断开了联系。
……
沈之哲为了送她进来经历剧情,特地把她和原主交换了角色身份。
所以她是这个世界的人,而原主不是。
沈云棠猜对了。
操纵一切的东西被毁灭了,被操纵的一切就会重获新生。
她随手放下手里的金属底座,面上表情甚至都没变。
就这么一下,都没来得及出声,沈之哲就永远失去了和这个世界联系的机会。
卓玫应该也已经回到了她该到的地方。
她抬了抬下巴,对霍聿言道:“扫扫地,迎接你丈母娘。”
沈云棠好像只是完成了一件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挨个吩咐下去。
“李管家,假货用过的东西扔了,重新布置,我想换个色系。”
“纪良,餐具也扔了,重新构思晚上的菜谱。”
她走了一半,回过头来:“唐女士,您欢迎一个和您爱好相同的亲家来做客吗?”
唐女士愣了好半天才呆呆点头。
我去……
她儿媳妇一天天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就这么解决了?
果然暴力出奇迹。
她反应过来,赶紧跟她挽着手一起上楼,边上楼边聊:“亲家叫卓玫是吗?是不是特别漂亮?哎哟霍聿言他爸正好闲的没事,这顿他做吧?”
“啊,把爷爷也请过来吧。”
“都好都好,我还没见过我亲家……”
“查尔斯大师应该也很久没见她了。”
“干脆大家一块请吧,不然霍聿言他爸一天闲着是干什么的……”
“我还准备带她去探个监……”
楼下的人没有两位女士那么快的反应能力。
他们还沉浸在沈云棠动手砸东西的场景里,不能自拔。
好半晌,职业素养才唤醒了李管家,他一个激灵,说:“干活了干活了!”
他赶紧催着各位拆东西卸窗帘,忙不迭地开始了大扫除。
随着窗帘卸下,霍聿言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
夕阳的光恰好漫在庭院里,红不红紫不紫的,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
和他以往坐在这里观察到的一样。
他是什么时候觉得霍宅漂亮起来的?
是沈云棠到来以后吧。
那漂亮的也不是院子,是坐在院子里皱着眉喝茶的她。
霍聿言实在是想不出更优美的形容了,索性放弃。
他和霍溪淮两个人带着极其不真实的茫然并排站在这里,看着其他人忙忙碌碌,和霍宅往日里的状态没什么两样,他们还是像两个障碍物。
……
但已经不一样了。
所有人被打乱多年的命运,终于和这个世界一起,重新回到了正轨。
第68章 得寸进尺是吧?
查尔斯大师甚至没来得及在茨哈堡歇个脚,就收到了沈云棠的消息。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本来在海边跷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吹风,这下手里拿着的果汁是一口都喝不动了。
年仅七十多的查尔斯大师世界观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强大的冲击。
他需要接受两个事。
一,他信任的后辈谢云庭是个变态大反派,他操控了整个世界,甚至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
二,去世的知己卓玫活了。
她、她活了。
查尔斯十分茫然。
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为什么还有这么魔幻的一面。
难道这就是神秘的东方力量?
直到被连推带搡地送回中国,他还是没能良好接受。
还是刚离开不久的霍宅,还是那个沈云棠,可可可她身边坐的这个是……
查尔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李管家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
所有人花了好几天来适应卓玫回来了这件事。
卓玫是在医院出现的。
她联系上沈云棠出现在霍家时,他们都还没做好准备,冷不丁就看到一个中年版沈云棠出现在眼前,吓得差点没心脏停跳。
开门的是霍聿言,他刚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眼熟的阿姨站在门口,看见他,笑了一笑。
“是小霍吧?”卓玫女士和善地道,“我是你丈母娘。”
霍聿言傻了。
虽然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多年,但回来以后,卓玫女士依旧适应得很好。
她和沈云棠的确很像,尤其是在生活挑剔这方面。
于是,不到三天,霍聿言回家时就总能看见他太太、他亲妈、他丈母娘三个人凑在一起交流兴趣,热火朝天,连麻将局也能组得起来了,三拖一个霍溪淮,他的聪明蛋弟弟焦头烂额,一下帮这个赢牌,一下又帮那个算账。
他甚至还能听到他们旁若无人的交流声。
“我女婿会做饭吗?”
“就他那水平只会摊个蛋,还不如他爹。”
“他手艺就那样吧,估计霍溪淮学比他学得快。”
“也是,不能指望他。”
霍聿言:“……”
人还在这儿呢就这么看不起他,等他不在家里了还得怎么议论?
……估计也差不到哪儿去。
她们仨没一个把他放在眼里的,根本不加收敛。
本来霍聿言还试图在这个刚认识的丈母娘面前讨得好印象,以后好有个人为自己说话,但不过短短三天,他丈母娘已经完全被唐女士带偏了。
算了。
连亲妈都不心疼他,哪能指望别人的妈心疼他。
认命吧霍聿言!
他爸这几天是忙活得脚不沾地了,做完上顿琢磨下顿,纪良都只能在一边看着卷起围裙擦擦手,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这个抢了自己工作的老先生。
他爷爷又在和蒙圈的查尔斯下棋,这次开始指导他战术了,各有各的忙忙碌碌,就他,就他一个人在公司勤勤恳恳,下班回来却落入无事可做没人搭理的局面。
霍聿言惨成多余人。
吃饭的时候,他都气得多吃了两碗,还夹了一筷子沈云棠面前的五花肉。
沈云棠都抬起眼睛看了看他。
夜里他越想越气,抱着被子翻了好几圈都睡不着,腿压在被子上又翻了回来,看着那面空荡荡的墙壁。
霍聿言顿了顿,心头一个咯噔。
他胆子肥了。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他居然想跑去沈云棠那边睡。
……
好像有点不合理。
但那又怎么了!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不能对沈小姐提点得寸进尺的要求吗!
他可是被沈之哲那个老狗比篡改过还自己觉醒了!
怎么能不夸奖他的意志力之坚定。
霍聿言抿了抿唇,又翻了个身,自己推翻自己又怂恿自己,自我交战半晌,终于“腾”地坐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鞋还把睡裤的裤腿往下扯了扯。
一鼓作气走到沈云棠门前,他借着这股胆子举起手,在落下之前又收住,最后挣扎了半天,还是敲上了门。
沈云棠睡没睡?应该睡了吧。
这么晚了。
但万一呢。
霍聿言抿着唇角,最终鼓起勇气,轻轻敲了敲。
他在门口等了半晌,低着头看地毯,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抱了个枕头。
怎么,这是准备沈云棠不搭理他就在门口席地入睡的意思吗?
他对自己的下意识行为匪夷所思。
刚低下头去,门就咔哒一声开了,猝不及防,吓了他一跳。
沈云棠开了门,眉头一挑,“你来干什么?”
霍聿言看她那表情就悟了,估计是以为丈母娘来了,没想到是他这个不速之客。
他顿了顿,也硬气起来:“我要跟你聊天。”
他理直气壮地就抓着自己的枕头进去了。
沈云棠扶着门把手,仿佛在看什么奇行种一样回过头看他。
霍聿言就靠着这一股气支撑勇气了,他大步走到床边,将被子掀开一个角,还拍了拍床单,才利落地扔下枕头上床躺下,自己盖被子,侧身蜷缩向外躺好,甚至双手还交叠压在了脸底下。
不用回头都知道沈云棠用看什么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
霍聿言躺下之后才紧张起来。
他死死瞪着前面的墙壁,等到听见沈云棠关门过来的脚步声之后才迅速闭上眼,装睡。
只要他装听不见沈云棠就不能赶他的走。
可人就是这样,闭上眼之后,听觉就会分外清晰。
霍聿言本来正集中精神准备应对沈云棠的暴怒,但他紧绷着脊背,只听见了沙沙的随意的声音。
是什么?
霍聿言有点迷茫。
过了会儿,沈云棠也上了床。
她坐在一边,开着床头灯看电影。
霍聿言等了好半天没等来她的反应,甚至好像她都忽略了他这么大个活人的存在。
……
好半天,霍聿言才忽的睁开了眼。
他醒悟了。
跟沈云棠,不主动是没有结局的,她要是不搭理你那是真的不搭理,别想跟她说上一句话。
霍聿言酝酿了半天,决定借着聊天这个由头跟她谈谈心,讲讲这段时间以来的心路历程。
刚想好怎么开口,霍聿言转过头,道:“沈云棠,我说——”
霍聿言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旁边的沈云棠穿着身不怎么保守的睡裙。
他差点跳起来,迅速把被子蒙到头顶。
刚才不还穿着个外套吗!睡觉穿这么少怎么行,不冻胳膊吗!
……那他刚刚听到的不会是。
她在脱外套吧。
霍聿言有点傻了,他脱口而出:“你是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等等,不对劲。
他本来就是内人。
霍聿言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最后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裹着自己别过头去,埋进被子里。
他俩一个把自己裹成蚕蛹卷成一团,一个身姿笔挺地坐着看电影,互不干扰。
霍聿言在这里愁肠百结百转千回,沈云棠却根本没把他闯进来当成一回事儿。
他怀疑在沈云棠心里他甚至不是个男的。
人家霸总文里的场景现在完全对调了,沈云棠像那个事后冷漠抽烟的渣男,而他像极了那个为无情总裁彻夜难眠的女主。
霍聿言想了好久,还是不甘心,最终把脸闷在被子里,理直气壮开口道:“我要跟你聊天。”
“嗯。”沈云棠敷衍他。
“……”霍聿言沉默,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来开启话题,“那个,丈母娘,她要去看沈安国吗?”
“嗯。”沈云棠毫无起伏。
“那会吓死他吧。”
“那正好。”沈云棠终于多回复了他两个字。
“……丈母娘在那个世界里也是你妈妈吗?”
“不是。”
“那她和假货有没有感情?”
“没有。”
谁能和被操纵后的命运改变的产物产生感情。
她和沈云棠交好那些年,跟原主长什么样毫无关系。
她只是觉得,如果她真的有女儿,或许会是沈云棠这样。
霍聿言喏喏应了一声,背着她,脸枕在被子里。
他又找不到话题了。
这就是恋爱中的人吗?头脑一片空白。
霍聿言想了很久,最后终于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道:“对了。”
“嗯?”
沈云棠敷衍地表达了疑惑,虽然目光并没有挪向他。
但这勉勉强强的配合,他已经知道是特殊宠爱了。
“那个……假货,她出现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霍聿言硬邦邦道。
他一鼓作气,继续说:“我没让她碰你的房间,没让她动你的东西,也没让她和你的朋友接触,没有去公司看过……我,我就是说,我很聪明。”
沈云棠笑了下,“我知道。”
霍聿言愣了愣。
身后的人收了笑,漫不经心道:“我在那边可以通过她的视角看见你。”
霍聿言更愣了。
难道沈之哲不是从沈云棠叫他的时候开始才附身的,而是一直都可以通过假货观察他吗。
“能看见我吗?”
他腾地翻身坐了起来,竟然好像还有点激动,“那你看见我表现怎么样?”
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那个老狗比丑恶的嘴脸。
必然是说着什么让她看见人性的真实面,看看霍聿言背着你是什么样子,甚至是要驱使他和假货发生点什么来证实他确实配不上做沈云棠的老公。
简直太恶心了这个人!
还好他表现一如既往的优异,他太太也慧眼如炬不让他清白受损。
沈云棠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又垂下眼去。
“还不错。”
霍聿言嘴角抿了抿。
还是忍不住快乐起来。
他恃宠而骄了,他得寸进尺了。
霍聿言往她身边挪了两下,底气十足地挽住了沈云棠的胳膊,一下子歪在她身上倒了下来。
沈云棠顿了顿,低下眼看他。
霍聿言就这么靠在她臂弯里,竟然还觉得挺理直气壮的。
他抱着她的胳膊,甚至还往她那边蹭了蹭,蛮不讲理道:“……我要抱着你睡。”
他也不管什么霸总不霸总的了,抱到就是赚到,老婆最疼爱他了,只要他死皮赖脸就可以和老婆一起睡觉。
霍聿言还空出一只手往上扯了扯被子,掖在胳膊下。
沈云棠看了他好半天,好像对他很无语。
最后,霍聿言终于靠自己坚定的信念和厚脸皮扛过了这一阵死亡注视,沈云棠没有把他暴揍一顿,他大获进展。
霍聿言心情非常良好,要是有尾巴他都摇出花来了。
正打算就此入睡做个好梦,沈云棠却忽然笑了一下。
“得寸进尺是吧?”她声音甜美,甚至听不出威胁性,可就是让霍聿言浑身一个激灵。
他闭着眼都不敢睁,正在犹豫要不要试着缓缓放开,滚回自己的床沿去,还在艰难挣扎之中,头顶的灯就忽然熄了。
播放着电影的平板随手搭在床边,因为耳机掉落,触碰开关,连线失了效,电影的音效低低地传来。
是一部西语的电影,霍聿言听不大懂,只能隐约理解几个似是而非的发音。
他紧紧闭着眼,靠在沈云棠身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怎么一下天旋地转。
沈云棠就撑在了他身上。
霍聿言浑身一抖,震惊到无以复加,下意识想往后退却发现无路可退。
他惊吓地往后缩,一边侧着头死死闭眼一边惊慌失措道:“沈沈沈云棠你稳重点,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
霍聿言闭着眼侧头,从耳根红到脖子。
沈云棠伸出右手捧着他的脸。
甚至能感觉到手下这片皮肤越来越烫,下颌绷紧。
搭在耳下的手指尖顺着下颌线轻轻收回,最后将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来。
霍聿言依然侧着头,觉得自己就像任人宰割的鱼肉,浑身紧得发颤。不敢睁眼,不敢看她。
下巴被抬起时他发出支吾的一声嘤咛。
她轻轻一下,奖赏似的落在他的唇角。
“你很乖。”她声音轻轻,像在哄他,甚至带笑,声音更低下去,“再乖一点。”
……
……
竟然是霍聿言被迫学会了顺从。
全程连眼都不敢睁。
比起身体反应,他的心跳更剧烈。
他和沈云棠十指扣在一起时,想的是,她快乐就最好了。
……虽然他也很快乐。
或许这就是真夫妻的生活吧。
第69章 正文完 沈云棠永远是主角。
下雨天。
海市监狱里的日子非常难熬。尤其是对沈安国这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人来说。
从二十多岁和卓玫结婚起,他就再没有过过苦日子。
他抬头看完新闻,一周唯一能和外界接触的时间也结束了,接下来的就是漫无天日的改造和看不见尽头的绝望。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探过监了,沈云荷和她妈早就不知去向,自身难保,哪来的心思管他。
探监日到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人找。
听见之后他还纳闷了一下,还想着是不是沈云荷又想从他这里打探什么没交代出来的资产。
沈安国带着气,面色阴沉地跟着狱警去了。
门外似乎为什么问题交涉了很久,狱方为难了一下,终于点头答应。
然后他就看见了进来的是沈云棠。
沈安国愣了。
衣着光鲜的人施施然坐在他面前,甚至微笑了一下:“看你过得挺好的啊,脸上都没那么油腻了。”
——那不是废话么!沈安国脸色铁青,这种日子怎么可能油水得起来!
他正打算说几句狠话,对方似乎也没打算跟他多说,直接招手让身边一个人过来。
这人不知道是她的助理还是什么,戴着帽子口罩,怪神叨叨的。
沈安国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刚警惕地想说你又搞什么幺蛾子,就听见沈云棠轻声说了一句,将会在他余生的噩梦里反复回响的话——
“卓玫想你了。”
“她回来了。”
沈云棠说完就闭了嘴,仿佛那道声音只是散在水面的波纹。
沈安国愣着,不寒而栗,他刚要说你说什么胡话,就看见沈云棠旁边的那个人抵着拳头咳了咳。
她抬起头,帽檐下的那双眼睛里,写满病弱和沧桑。
沈安国几乎一瞬间就心跳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