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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你一个小白脸,怎么跟三阶巅峰、只差一步就到四阶的妖物对打啊!
醒醒啊兄弟,富婆又不在,你在耍帅给谁看呢!
作者有话说:
再标一遍,“南海小虞山中有鬼母,能产天地鬼。一产十鬼,朝产之,暮食之。”出自《述异记》。
不是我写的,我写不来文言文(哽住
第30章
“兄、兄兄兄弟, 我数三二一,你往左我往右,我俩就看运气了……好吧……?”
他俩的“优势”算是半斤八两, 他有深受鬼母喜爱、香甜可口的血液, 小白脸则是拉得一手好仇恨, 和鬼母有“差点致其毁容”的不共戴天之仇。
现在就看鬼母是选择“爱”还是选择“恨”了!
话痨舔了舔嘴唇,觉得自己真是个十足的厚道人, 也没等小白脸同意, 他便语速奇快道:“好三二一, 我跑了——!”
鬼母一甩袖, 当即被转移了注意力, 狞笑道:“跑?妖看中的东西,还想着能逃脱吗?妾身就算把你玩儿烂了, 也不会放你自由的!”
话痨的内心叫苦不迭。他意识到, 自己做出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行动——
这个时候, 应该你不动我也不动啊!
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他先跑,那不就是给小白脸当掩护的靶子吗?
完了完了,要奠了!他今天要殉在这个鬼地方了!
就在话痨双手一张, 以一种英勇就义的表情准备迎接“牡丹花下死”的结局, 嘴里还念叨着:“不就是被啃脑壳吗,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下辈子爷要当妖了, 爷不当人啦——”
——没人理他。
因着那气压强盛至极的拳风, 鬼母扑向他的身姿一顿, 被迫在空中扭转了一个小直角, 转而面向少年。
两条长袖骤然伸长, 飞舞旋转着在体外包覆成蛹状, 将鬼母裹得密不透风。
但这种仿佛无懈可击的防御只持续了半秒钟时间不到。
下一瞬,布条应声炸开,碎屑漫天飞舞!
鬼母痛苦地尖啸一声。
长袖并不是衣物,而是她妖力的一部分。柔软的布条最适合卸掉狂暴的输出,达到以柔克刚的效果。
区区一个二阶,就在布条里感受打棉花一般的无力感吧——这是她上一秒的想法。
直至武器被毁,鬼母的脸上还尚且带着没反应过来的洋洋得意。
“你……”鬼母终于意识到,这小子说要揍她,不是在发疯。
不,也有可能,他已然隐秘地疯了,只是……
他有能疯的资本。
林暮晃笑着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鬼母,唇角是勾着的,眼中却是一丝笑意也没有,更像是行刑前的警示信号。
“告诉我,她在哪里。”
他说道。
*
蹲在角落里偷窥的话痨无比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对方的号码牌——
积分:793。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仅有可怜巴巴的12,还没房间号的数字大。
他“刷”地抬起手把嘴捂住,避免自己发出太大的动静,但“呃呜”的怪音还是短促地喷了出来。
——这小白脸得是杀疯了,才能得到这么离谱的分数吧!
*
【兔贼太神了……这一话的打戏可以去竞争十大名场面了吧?我个人宣布这是近期的打戏最佳】
【鬼母其实很牛了,还能当场生小孩,再让小孩加入战场一起围殴晃哥……我看傻了,一胎直接生十个,这比一条藤上七个瓜都多】
【这一话的晃仿佛疯了,又仿佛很清醒,这让我感觉到一种薛定谔的叠加状态疯法[不敢吱声]】
【打那么着急是怕老婆出事吧,啧啧啧。火凤凰的涅槃体质太BUG了,晃子这以伤换伤的打法换了别人还真不一定能扛下来】
【葵葵整整一话没出来了,但她好像又无处不在(特指晃哥的心理活动)】
【我造的什么孽,好不容易能看个打戏,都要被喂一嘴的狗粮……】
说这句话的观众是牢骚的口吻,但行为上却是跟他的语气毫不匹配,“咔咔”就扔出了一大堆截图,全是林暮晃的各种心理活动。
总结一下,大概就是——
「千葵。」
「千葵……」
「千葵!」
【说真的,这段以后要是出动画,我感觉起码能剪出个30秒以上各种语气的“千葵”[允悲]】
【我有画面感了】
*
话痨的心态在十几分钟内遭受了天翻地覆的剧变,从“一定是小白脸疯了”变成了“一定是我疯了”。
看到鬼母被锤得甚至开始“嘤嘤”叫、试图靠卖萌卖惨逃过一劫的时候,话痨终于心平气和了,他找到了自己能接受的理由——
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
他心想。
*
“帅哥,我们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没必要对妾身下这样的毒手吧?”
鬼母这会儿全然没了先前那种凶神恶煞的模样,反倒显得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她是真的被这小子吓破了胆。战斗开始后没多久,她就发觉了不妙。
活人会痛,受伤会颤抖,战损太高会恐惧,也会因为种种顾虑而达不成最优解,但这小子……
以上,统统没有!
鬼母恍惚间觉得,她不是在跟活生生的人对战,而是在被一台计算精密的冷血战斗机器围剿、猎杀。
然而,正是他的打法之理智,和他的目标之疯狂,形成了极度鲜明的对比,反倒让鬼母察觉到面前的小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真正理智的人,绝不会冒着死亡的风险,和高出自己一阶的妖物对战。
更令鬼母感到恐惧的,是这小子的进步速度。
从一开始的勉强周旋,到看破她的招数,变得绰有余力,再变成学习她的优势反过来对付她——这个过程,林暮晃只用了十五分钟。
这是一个说出去会让异能者当场崩溃的时间!
有这样惊艳卓绝到恐怖的天赋,鬼母觉得,也就不难理解这小子的思路了。
无论代价多高、障碍多大,他所思考的只有——
我要怎么做,才能如愿以偿,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他想,他就要,他也必定能得到。
他的理智仅存于“战术”的选择,然而,对于渴求之物的态度,他更近似于一只咬准了猎物就不肯松口的鬣狗。
鬼母心中一凛。
他要找的那个小姑娘真可怜,竟然会被这种偏执又执拗的疯子给盯上……
不过嘛,这也许是个可以利用的“弱点”?
想到这里,鬼母低下头去,柔柔道:“实不相瞒,妾身也没法告知准确的路径……”
察觉到少年瞬间对她失去了耐心,又想起来这小子手上号码牌背后那用妖物尸体堆起来的可怕积分,鬼母的嘴皮子当即顺溜了不少:“这是一座活动迷宫,迷宫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动,但妾身对变化规则还是略知一二的。只是……”
她泪盈盈地抬起头,娇声道:“求求你饶我一命……”
她这会儿的面容,跟先前已经截然不同了——妩媚上挑的眼尾变得圆润柔和,那股艳丽的媚意当即变得清冷疏离。
蝴蝶翅膀一般缓慢眨动的睫毛下是清凌凌的眼瞳,偏偏眼角边多了点点泪痕,这一抹娇艳的红色让整张脸倏地染上了一种媚而不自知的无辜感。
漂亮得想让人破坏、践踏。
——连鬼母都吓了一跳。
这……就是他想找的人的样子?
啧,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怪不得这小子急得都快掘地了。不过嘛,这么好看的壳子,现在归她了~
她深情款款地望向他,哀声道:“只要你愿意放过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很确信,如果美貌就是武器,那她现在,所向披靡。
*
话痨哥呆若木鸡地看着面前骤然改了样貌的大美人,觉得自己的哈喇子要流出来了。
怪不得说妖物诡计多端,这脸皮一抹一揭,就是另一个人的样子了。
不不,这都不能说是“人”了,只有仙女才能长成这么漂亮的模样。
这小脸一泪汪汪起来,一跺脚一撒娇,谁顶得住啊?他都想当场缴械投降……
嗯?
这不对劲啊,勇士的脸怎么黑了?
话痨哥愣了愣,突然觉得,鬼母现在的这张脸,他是越看越眼熟,好像……
在哪里见过?
靠着自己超越普通人的认人技巧,话痨哥终于从记忆里头扒拉出来了能跟鬼母现在的样子完全对上、但那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平平无奇的一张脸——
“这不是富婆吗?”
这鼻子这脸,那确实是富婆的样子啊!
富婆竟然长这么好看吗?啊?她的异能未免也太强了吧,这都接近于改变人的认知了啊!
不得不说,面对着这样低眉顺眼的鬼母,哪怕是刚见过她青面獠牙啃人的凶相,话痨哥都觉得自己有些下不动手。
鬼母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她是妖哎,诡计多端、玩弄人心才是她的老本行。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那就只能靠智取了……能不费吹灰之力取胜,她凭什么要跟人打架啊?
#不费吹灰之 力#
“第一,请现在就带路,不要再试图拖延时间。”
掐着她脖子的力度有些失控了,有那么一瞬间,鬼母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对方直接折断颈椎。
连刚刚战斗时,少年都未曾展露过这般强烈的暴虐气息。
“第二,别顶着她的脸,我会生气。”
读作“我会生气”,实际含义是“我杀了你”——少年眼中的冷意能证明,他是真动火了。
……这么喜欢那姑娘吗,别人沾一点都不行?
“变、回、去。”
哈?连女鬼你都要生气吗?
她想捏什么脸就捏什么脸,这是妖的自由懂不懂?有病快去治,别拿妖撒气!
这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有没有天理了啊?
“妾身知道了。”
——想着最狠的话,做着最怂的事。
鬼母恨恨地把样貌变回原来的模样,鼓起腮帮子,趁他不注意时,恶狠狠地对他吐出足有一米长的舌头,在空中“咻咻”地拧成一个鬼脸的形状。
略略略略略——!
呸呸呸呸呸——!
一通精神胜利法后,鬼母认命地带起了路。
不然还能咋地?打又打不过!
话痨哥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追了上去,急促道:“喂,别丢下我啊,勇士!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哪儿——”
让他抱个大腿呗!
*
【听我说,鬼母,谢谢你……】
【做梦都不敢想葵老婆会露出这种表情,我滴个亲娘啊……晃子这都能忍,我敬他是条汉子】
【各位,咱就是说,我的母爱一把子变质了!(震声)】
【我会截图一些小兔子泪汪汪被欺负哭的表情[双手合十]兔贼,我决定暂时原谅你上本给我带来的伤害】
【但葵葵可能现在真的要哭了……外头变得这么乱,妖怪这么多,她一个人都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可怕的事情……】
【别说了,啊啊啊,兔贼的黑历史在我这里过不去了,上本轧男主,这本不会轧女主吧?】
【不要胡说啊——!我不想听,我不接受,啊啊啊——】
今天的论坛也同样鸡飞狗跳着。
*
那么潘千葵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她……
在屋子里转圈圈。
花轿传送过来的位置是一个石室,门上贴着黄色的封条,上面书写一些凌乱的符号。
她试着拉动了一下门环,“噗嚓”,电火花打了出来。
幸好她松手快,不然难保手上不会多一层灰黑。
这是很明显“禁止出去”的意思。
[出不去了啊……]系统的声音听着有些蔫。
“只能先看看室内的情况了。”
潘千葵倒是心无旁骛,将室内仔仔细细地翻找了一遍。
这石室看着像是个临时的仓库居所,角落里摆着一张石床,上头铺着因着潮湿而结成硬块的脏褥子。
在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出奇大的木架子,上头空空如也,只能看到边缘有一些方方正正的痕迹——像是先前这里摆过一个只比木架子小一些的方形东西,而后又给撤去了。
再旁边,则是一个木箱子。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地面和墙壁都附着颜色深沉的青苔,可以想见,这地方平日里应该不缺乏水汽,以至于苔藓爬得像是回了老家一样无所顾忌。
潘千葵的记性好,突然道:“这地方……跟‘那里’好像啊。”
[哪里?]系统话一出口,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剧情’?]
在最开始接收的剧情中,少女做梦和“哥哥”约会的地点,正是在一个天花板极其低矮的石墙屋子里。
[不会就是这里吧?]系统警觉地环顾了一周,[没看到蛇啊?]
“我又想起来一个问题……”潘千葵道,“系统,我们的情报里没有‘湖心寺’以前的剧情,是吧?”
[嗯,对的。]
系统其实也纳闷很久了。
按道理说,A级世界这样危险的背景,应该从宿主接管“壳”的那一刻起,就给出相对详细的情报。
别的不说,如果没有男主,那浮桥那关小宿主多半是过不了的,就算能过,也得耗上很久——等她好不容易进入湖心寺,没准男主的尸体凉得都硬挺了。
但它发送出去的反馈一直都没人回复,系统一度还以为自己是被接线员给拉黑了。
“我在想……会不会,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在湖心寺里呢。”
[什么意思啊?]
潘千葵轻轻揭开那层硬邦邦的棉褥子,系统倒抽一口凉气。
在石床上被褥子完全盖住的,是一张被压成纸片的“半人半蛇”皮,拖曳的长发干枯如稻草,从腰部往下则是鳞片卷起的蛇尾。
它的表情极其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毕生难以忘怀的恐怖画面似的。即便被压成了薄薄的一片,那神态也未曾减损半分。
——它已经死了,只留下一个被抽空的躯壳。
[等一下!所以剧情里,妹子在梦里看到的,是这只妖怪?那大叔是什么情况?]系统突然醒悟了过来,[对喔!桑嘉奕是智障患者,但梦里的那个妖怪可能说会道了,甜言蜜语把妹子哄得团团转,它俩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东西……]
系统骤然明白过来:[我懂了,我终于懂了!葵葵,你在原剧情里,应该是被这货抓到湖心寺的吧!结果这货提前死了,你就压根没能进入湖心寺……等一下,那既然入你梦的是这个家伙,桑嘉奕那边又是什么情况?它没事干嘛要哇哇地追着你跑一路啊?]
“蒙太奇。”
[蒙太奇?这不是剪辑手法吗?]
“把几个毫不相关的事情剪在一起,再给人以暗示,仿佛那些事好像有关系一样……”潘千葵摸了摸手上的黄线,平静道,“剧情从来没说过,是因为我缠了黄线,才引来了所谓‘前世今生’的入梦。”
它只是展示了少女用丹砂写符纸、缠绕黄线的镜头,并在下一刻又给出了少女入梦、和“哥哥”相爱的画面,仅此而已。
桑嘉奕是源于黄线和与之相关的“九影姆舍心祭祀”,死掉的这只蛇妖大概是别的咒语引来的——原壳如此热衷于尝试恋爱咒语,保不准其中就有几个起了效果。
[剧情……被动过了?]系统大骇。
“不一定是假的,但只要让我选择性地接收,或者调换我接收剧情的顺序,那就可能会对我们产生误导。”
说白了,“剧情”源于原壳的记忆,只有“情报”才是时空局给的文字材料。
从理论上说,只要对原壳的记忆进行干扰,她接收“剧情”就有出现错误的可能。
“那个人,不希望我太早进入湖心寺,却又怕我直接不进湖心寺了……所以ta杀了蛇妖,却又给我的备忘录塞进了湖心寺的广告,还特意附上了‘如果你有了想要中止仪式的想法’之类的煽动性话语。”
潘千葵轻声道:“这个世界,不太对劲。”
包括现在的局面,那所谓的“积分”,“猎杀游戏”,所有这一切都显得极其奇怪。
少女皱了皱鼻子:“我不是……路人吗?区区一个路人,你们竟然会安排这么复杂的背景呀?”
系统叫屈:[跟我没关系!我以前只要看宿主跟男女主面对面、回合制扇巴掌就行了,哪有这样的啊!]
还有另外一件事,潘千葵也一起提了出来——
“系统,林同学说过的吧,他说这个寺庙的结界上贴着符纸,这层符纸的目的就是将妖物隔绝在外头……”潘千葵不解道,“那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桑嘉奕,它是怎么进来的呢?”
[这……]
就在系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那扇木门突兀地“咚”了一声,连带着地面都震了一下!
[——!!]
*
系统刚想说“葵葵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一看这屋内一览无余的模样,它差点没给鼻子气歪。
躲,那也得有地方躲啊!
现在的情况是,除非小宿主跟壁虎似的趴天花板上头,不然躲哪儿都会被第一时刻揪出来的!
潘千葵显然早就想过躲藏的问题,她非常光棍地站在了角落的位置,像是一根蜡烛似的,就那么直挺挺地就站那儿了。
少女不说话时,那真是一尊眉眼疏冷的冰冻花瓶。
几乎就在她站好的下一秒,门就被破开了!
系统瞪大的眼睛又小了回去:[……没事了,是男配同学。]
*
进门的正是卫承乐。
不似别人的狼狈样子,他这会儿浑身上下干干净净,丝毫没有战斗过的痕迹。斩刀上的绷带缠得死死的,不见松脱,完美地充当着挂饰(而不是武器)的作用。
倒是他披风上的仙鹤正在顺着布面不断地逡巡、飞舞,宛如一群正等着啄食的秃鹫,难捱一般发出“嗝——嗝——”的喉音,仿佛在指责主人的不务正业。
他腕骨上的号码牌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反面赫然是——
“0”。
[这家伙是逢战必逃的类型吗?]系统震撼了,[怎么做到这么咸鱼划水的,教教我!]
卫承乐的视线在室内环视了一圈——
“……没人?”
明明墙角就站着一个大活人,他却皱着眉头发出了疑惑:“刚才明明听到了有人走动的声音……”
系统看着在角落里纠结要不要出声打招呼的潘千葵,脑中只有一句话——
原来这样也行?
第31章
潘千葵当真是纠结了, 尤其是看到卫承乐环顾了好几圈,眼神数次从她身上扫过后,她想打招呼的心逐渐熄灭。
总觉得, 她这会儿开口说话的效果, 就像正常人突然听见自家花瓶在唱歌一样……
到时候把卫承乐吓一跳, 没准还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先反手给她一刀——对潘千葵来说, 疼痛倒还是其次了, 主要是——
人被杀就会死, 但她又死不了。
那……场面就会非常、非常尴尬了。
可是, 总不至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卫承乐走了……
就在她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时, 卫承乐的披风突然无风自动,不断地“哗啦”抖动着, 像是有什么活物试图从布袋里挣扎出来。
“……有情况?”
话音未落, 数只仙鹤倏地从平面膨胀成实体, “扑棱棱”地拍打着翅膀,从布面上纷纷破出!
这是他的灵宠,除却侦查、巡视的作用外,也会进行危险示警。
这种未经允许就私自活动的情形, 非常少见。卫承乐本就觉得这屋子不大对劲, 灵宠这一动,更是令他警惕万分, 下意识将手按在了腰间的斩刀上。
但很快, 他就发现, 情况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
仙鹤的鸣叫声中并不带任何的攻击成分, 这不是发现敌人的示警, 反倒像是瞧见了什么喜欢得不得了的东西, 在争先恐后地试图抢夺。
鸟儿纤长的脖子向后优雅地一弯,向角落里疾驰而去,嘴里不住地发出兴奋而吵闹的鸣叫声——
他也因此,终于得以瞧见了被黑色长颈所环绕的少女。
在仙鹤洁白翅膀的簇拥下,面容清冷的少女宛如画中仙,让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赐下的神谕。
她说——
“好巧啊。”
*
“好巧、啊。”
尴尬地说完这句后,潘千葵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开启了“煎炸煮烤”的发麻模式,仿佛下一秒就要自闭了。
无视她吧,无视她吧——她内心不住地这般祈祷着。
她宁可这会儿进来个陌生人,也比面对卫承乐要自在一些——连系统都能看出来他对她的不喜,身为当事人,潘千葵自然感受得要更加明显一些。
对方对于她是否真的是“潘千葵”这一点,一直心存疑虑。
原壳是时空局通过一些随机程序给制造出来的,跟她本人的性格足有差了十万八千里——对于路人,上头一向懒得花费太多的心思。
更何况,按正常情况来说,谁会没事去注意一个路人的性格转变呢?
她实在解释不了这一点,因此只能选择避开他,代价是——
她,潘千葵,成为了一个被警惕的高度可疑分子。
从卫承乐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了,他在看清楚她的脸后,第一反应是扭头就走。
结果——
门被关死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干的?”
“不是我。”
他们二人的声音叠在了一起,竟是异口同声了。
这快速的回复让卫承乐更起疑了:“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潘千葵:“……”
她不说话了,毕竟在一个怀疑她的人眼中,她做什么都像是有目的性。
卫承乐将手放在门上,无视了“噼里啪啦”不停响蹿的电火花,青色的气流扩散而出,无数风刃向门上砍去。
——连条白印都没留下。
这里的“限制”比迷宫里更大了,他心想。
只要动用异能,残存的能量就会被阵法吸收,然后再化为阵法的一部分,生生不息地循环。
如果异能强度不能一瞬间超越阵法的承受上限,消耗掉的异能只能给阵法当养分——他越弱,阵越强。
这地方果真是邪门。
他回头看屋里的另一个活物:“你来这里多久了?”
“好几个小时了。”
她的声音没太大的起伏,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但却是让他多看了一眼。
“胆子还挺大。”
他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夸还是损,潘千葵正踌躇要不要回一句“谢谢夸奖”之类的礼貌社交用语,却听卫承乐吹了声口哨。
他约莫是想喊仙鹤回来,但是——
没、鹤、理、他。
那五只仙鹤跟争宠似的,不仅用带着漂亮红冠的头蹭着潘千葵的脸和脖子,还时不时拱一把旁边别的仙鹤,试图把其他竞争者给挤出去。
你挤我、我挤你了一阵,终于有只鹤不耐烦了,长喙一伸一收,闪电般啄击着旁边鹤的翅膀,发出了近乎恐吓般的低鸣。
但其他鹤也不是吃素的,几只仙鹤当即打成一团,屋子里一派羽毛纷飞的乱象,仿佛下雪现场。
下意识进入面瘫模式的潘千葵:……可怜无助弱小,还懵。
“它们这样……没事吗?”她还是忍不住发问了,“是生了什么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