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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不见面的时候就纯靠一个YY软件聊天,且这还是在她不知道自己现实身份的情况下。
真蠢!乔易白捶头。
装着心事的乔易白这几天在配音时频频出错,最后终于在一段哭戏上卡住了。
剧情的走向是秦修醉酒,碰上摸进营里夜探的沈常欢。此时两人已经到了竞争最激烈的时候,两个阵营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秦修从小志在天下,在遇上沈常欢之前,一番雄心虽极力隐藏,却从未动摇,而此时却隐隐觉得,心中似乎有了比天下更重要的东西。
秦修的内心正是矛盾的时候,平日在下属面前都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却忍不住借酒消愁,醉得一塌糊涂。
看见沈常欢时,他以为是日夜思念导致的幻觉,于是他放开拘束,倒在对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这一段其实很难配,秦修醉酒后的语气,是抛开拘束的坦然,又带着对心中眷念之人的浓浓依恋,此处重一分显得生硬,轻一分又没了男子的英气,甚至会显得痴傻。
乔易白的语气就总有些重了,似乎并没有完全放开,试了几遍都总差那么一点。两个公会的会长作为监制,虽然奇怪于乔易白最近不太对劲的状态,但“敬业”的名声摆在那儿,大家对玉公子还是很放心的,只当他这两天太累,让他多休息休息自行调整。
乔易白自然是顺着台阶下了,这一卡,就卡到了军训结束。
军训正式结束后,各班会给教官准备一场欢送会,土木一班的欢送会定在了S大附近一家酒楼,乔易白自然是要出席的,代理助导虞欢也在受邀之列。
男生多的班级聚在一起,总少不了要点上几箱酒。等虞欢到的时候,场面已经活络开了,一大堆人正围着乔易白敬酒。
乔易白原本是不喝酒的,他从小酒量不好。十来岁时自己一个人在家,那时候想尝点新花样,就买了箱啤酒回家。
那是乔易白第一次喝酒,才喝了两瓶就醉到断片儿,第二天起来只感觉头痛欲裂。从那以后乔易白对酒就是能避则避,属于一劝不喝,再劝不理,三劝翻脸的那种。
可是这次不一样。
这次不一样的原因在于,土木一班的小崽子们外表看着老实,其实心里个个都是贼精贼精的。
从一开始的“乔哥来来来,我敬您一杯”,被直接拒绝;到后来的“哎乔哥!喝了这杯,祝你和虞姐白头到老”,乔易白举起杯子喝半杯;再到最后悄悄说“乔哥乔哥,你要是喝醉了我们让虞姐送你回家啊”,乔易白眼睛噌地就亮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乔易白身上仿佛有个叫虞欢的开关,摁准了就啥都好说。小崽子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完美地利用了起来。
相比之下,虞欢这边就好应付得多,毕竟在土木一班的小崽子们看来,乔易白是势必要醉的,而虞欢是要送他们乔老大回家的,这事儿是绝对不能搞砸的。是以也没几个人敢上去给虞欢灌酒。
其实真要灌起来虞欢也不怕,这种低度数的啤酒,她从小拿来当饮料喝的。
虞欢闲下来后就给自己装了米饭,正儿八经地吃起饭来。
每样菜都尝了一点,发现这家的味道还不错,包厢环境也挺好。嗯,下次可以和乔小白一起来吃。虞欢想,自己跟着人家蹭吃那么久,总得回请一次才像话。
那天虞欢远远地看见乔易白和“小细腰”女生在小花园“密谈”,心里顿时就很不是滋味,就好像小时候自己的玩具被邻家的小破孩儿抢走,又好像喝了一口芥末味的漱口水。那感觉,总之就是十分糟心。
再一想他还在网上瞒着自己,这种糟心的感觉瞬间就翻倍了,于是就晾了乔易白三天,在训练场上一见他就移开目光,在网上也只谈公事。
几天下来,乔易白越发忐忑,虞欢倒是自己冷静下来了。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乔易白做任何事都总会有他自己的理由,他的人品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的,前面两次自己亲眼看着女生那么明显地接近他,也没见他动过一下眼神啊。
想清楚后,虞欢就大大方方拿手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盯着乔易白看起来,就看见乔易白每喝一杯酒都朝自己这边偷偷觑一眼,和自己的目光对上后又赶紧装作不经意地低头,喝完下一杯又忍不住往这边看,如此循环往复。
虞欢就这样好整以暇地看着,眼瞅着乔易白耳尖从一开始的白嫩嫩变得红彤彤,成为在昏暗的包厢里都能一眼看出的亮色。本以为他只是又害羞了,直到乔易白有些摇摇晃晃地往这边走,虞欢才知道,他其实是醉了,且还醉得不轻。
别人喝醉酒要么不上脸,要么整张脸中毒一样的通红,乔易白却有些不一样,他依然只红耳尖。
心里觉得有趣,虞欢正准备仔细瞅瞅,就见乔易白摇摇晃晃走到她身边,微弯了点腰,手依旧垂在两边没动,就把脑袋搁在她颈窝里,轻轻柔柔地唤了一句:“欢欢。”
虞欢知道不能跟醉鬼交流,就伸手扶了扶他,随口应了一个“嗯”字。
旁边的小崽子们瞬间戏精附体:
“啊,乔哥醉了啊……”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晚上还查晚归呢。”
“那我们散吧散吧,虞姐,乔哥就交给你了!”
“早知道他酒量不好我们就不灌这么狠了,你看这……真是麻烦了麻烦了。”
嘴里说着麻烦,所有人都跑得比兔子还快,虞欢倒不介意送送乔易白,只是……
“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呀。”
话音刚落,就感觉搁在自己颈窝里的脑袋动了动,乔易白哼哼唧唧地报了个地名。
说得还挺详细。
虞欢:“……”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包厢里就剩下乔易白和虞欢两个人。
虞欢叹一口气,带着乔易白往停车场走。乔易白是开了车来的,虞欢又早早考了驾照,这时候就恰好解决了太晚不好打车的问题。
路上乔易白一直微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往椅背上靠,就挺直了背端端正正坐着,双手还搁在膝盖上,整一副乖巧小媳妇模样。
半路上虞欢以为他睡着了,就试探性地叫他一句。乔易白乖乖巧巧应了,把头偏过来,一双眼睛似乎还带着水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虞欢看了一会儿,像等着吃糖的小孩子一样。见虞欢不说别的,他也不闹,只默默转回去,又摆回刚刚的姿势。
虞欢:“……”感觉心口中了一箭,酥酥麻麻的。
可能因为自己从小四处当着大姐大的原因,虞欢一直对软软萌萌的事物完全没有抵抗力,甚至很容易被激起保护欲。以前在路上看见小小的流浪猫、流浪狗之类的,她都忍不住要时常照看一下的。
这时候看见乔易白这副软萌可欺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抱到怀里来揉一揉。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虞欢赶紧摇摇脑袋。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怎么能把人当成小猫、小狗看呢?还抱到怀里揉一揉……
不过,乔易白喝醉的样子,还……真挺讨喜的。
到了乔易白说的地方,虞欢关掉手机导航,下车后打开副驾驶一侧的门,乔易白已经自己解开了安全带,一声不吭地任她牵着下来了。
第9章
苦守寒窑十八载
虞欢把乔易白带到了公寓门口,又从他身上找出钥匙,然后把他放墙边靠着,自己先开了门。
一进门,就发现乔易白家布置得十分简洁,只有几样必要的家具,乍一看显得大且空旷。玄关处更是空空荡荡,连个鞋架都没有,只随意摆着一双拖鞋。
乔易白在这边的公寓平时不会有人过来,他自己又是个万事从简的人,从小到大除了一个虞欢也没别的爱好,是以公寓里除了必要用到的,桌子、椅子、电冰箱之类的常见物品,其他倒真没再置办什么。加上他也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能把虞欢“请”到自己家来,就还没来得及做更多的准备。
前几天王泽过来教他叠被子,看到连双拖鞋都没得穿,还小小地抗议了一下,放话说“要么拖鞋归我,要么我就站门口”。
当然,最后他还是没有勇气抗争到底,自己脱了鞋子光脚上了。
和乔易白较为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洁癖不允许他和别人共享一双拖鞋。
然而虞欢并不知道这些。也无怪乎她不知道,从始至终,乔易白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过任何一点点洁癖的影子。
什么都不知道且无所畏惧的虞欢,毫无压力地霸占了乔易白的拖鞋,脱了对方的鞋就把他往沙发边带。
从给他脱鞋到把他带进屋按在沙发上,再到把他两条长腿搬上去让他躺好。乔易白一直是乖乖巧巧的样子,只在虞欢穿鞋的时候盯着她脚上的拖鞋看了一会儿,眼睛亮闪闪的。
见他不吵不闹,似乎没什么可操心的了,安全把人送到家的虞欢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于是,她看着乔易白道:“行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刚走两步就感觉手腕被人拽住了。
虞欢回头,就看见乔易白偏头将她望着,瘪着嘴,一副快哭的样子:“你怎么说走就走的啊……”
虞欢:?
不然呢?我留下来过年吗?
乔易白没有得到回答,又把头偏回去望着天花板,眼神里带着小哀怨,小声嘟囔:“每次都这样……”
每次?
虞欢对这个措辞有点疑惑。她转回来蹲在乔易白身前,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此刻乔易白的眼睛泛着水汽,眼角竟还有些微微泛红。
虞欢莫名就有些心虚,感觉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似的,奇异的是,自己对这种感觉竟然还十分熟悉。
就好像,这样的情形已经上演过很多次一样。
虞欢按下心中奇怪的思绪,问乔易白:“你说的每次……还有哪次?”
这次乔易白没回答,他先握着虞欢的手腕借力,晃晃悠悠地起身,然后像只无尾熊一样搂住虞欢的腰,又把脑袋搁在她颈窝里,还颇认真地蹭了两下。他嘴里哼哼唧唧的,却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虞欢问不到缘由,又被他蹭得颈窝痒痒,当下放弃跟一个醉鬼讨论,见他仅穿着夏季的薄袜站在地板上,顺手就摸到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她拍了拍他的后颈子,提醒道:“地上凉。”
乔易白依旧哼哼唧唧的,这次倒是让人听出了几个字来。
他说的是:“我就踩。”说着还拿右脚在地上小幅度地摩擦起来。
虞欢:“……”
呵。
让你踩。
反正凉的不是我。
正准备把他扒下来,让他和地板再来个脸对脸的摩擦,虞欢手还没动,就听见乔易白接着说:“你不走我就不踩了。”
虞欢:“……”阁下几岁?
她有点想笑,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回他:“好,我不走。”
乔易白果然就不磨了。他顿在原地好一会儿,似乎又想起刚刚说不踩地板的,犹豫了一下,迟疑地松开环住虞欢腰的手,往上挪了挪换到脖子上,似乎想就着这个姿势双脚离地,挂在虞欢身上。
虞欢:“……”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乔易白……
饶是虞欢从小身手了得,也自认还承受不起一个一米八几的颈部挂件。她连忙把他扒下来再次按在沙发上。
想着既然都送回来了,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能乖乖休息的,再一瞅沙发上连个薄被都没有,虞欢再次将他扶好,准备先送他去卧室的床上。
自己可以等他睡着了再走。虞欢认命地想。
乔易白的卧室并没有上锁,虞欢推开门,里面是简单的灰色系装修,看着清清爽爽的。他房间里的东西依然不多,看上去十分整洁,也正因为这样,窗边一张书桌上的录音设备才会尤其显眼。
电脑、声卡、麦克风、监听耳机等设备一应俱全,虞欢仔细一看,啧,配置还都挺高。
呵呵。
这下人证、物证都有了。
虞欢眼珠子一转,想起这两天乔易白卡住的那段情节,再看看他此刻喝醉了傻兮兮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助他度过瓶颈的好机会。
连续几天玉白状态都一反常态的不好,这几天公会的人虽然表面很轻松,其实心里也是有些着急且替他担心的。
前几天她家茶色老大还悄悄地在QQ上戳她,问她是不是和玉白闹矛盾了。虞欢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和玉白在公会许多人眼里,已经发展到了“对对方影响极大”的关系。
尝试着开了乔易白的电脑,很快就开机成功,没有密码。
防范意识真低,虞欢在心里叹口气。却不知道除了她,基本没有人能这么轻易地碰乔易白的东西。
说干就干,虞欢打开软件,调好设备,接着把乔易白拽过来,让他在椅子上坐着,自己站在一边轻声哄:“哭一个呗,乔小白,哭出声的那种。”
乔易白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茫然。
虞欢继续哄:“哭好了给你买糖吃。”
乔易白继续眨眼,无声抗议。
虞欢:“你不哭我就走了……”
乔易白一听虞欢要走,赶紧伸手拽住她的衣摆,仰着头眼巴巴地将她望着,活像只还没断奶的小狗。
虞欢被这么一望,觉得怪萌的同时又有那么点儿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与乔易白四目相对,脑子里不知道哪根弦被人一弹,“噌”的一声,一句“不哭脱你裤子”脱口而出。
刚说完虞欢就后悔了,这话是邻居叔叔拿来吓小儿子的。
虞欢上初中的时候,邻居家的小孩儿才六七岁,每回小孩儿要撒泼打滚闹起来,大叔就假装很凶的样子,恶狠狠说:“再闹!再闹打你屁股,丢大街上去!”
每当这时,小孩儿就护着屁股缩到一边,也就真顾不得闹了。
虞欢听惯了这句话,小时候也对别的小孩儿说过几次。从小没觉得有什么,这个时候对乔易白一说,倒生出了一丝尴尬来。
说起来……这句话,自己还对谁说过来着?
小时候被虞欢训过的小孩儿数不胜数,虞欢一时也想不起来是对谁说过,暂且就放在一边。又想着还好对方喝醉了不清醒,不如就这么揭过去,想必他睡一觉醒来就忘得差不多了。这么一想,也就不打算让他再录那个醉酒痛哭的音频了。
谁知道虞欢这边放弃了,那边乔易白却愣了愣,紧接着哭声起得猝不及防。
从一开始的小声啜泣到后来抑制不住地不停哽咽,再后来又把腿挪到了椅子上,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就这么蜷在一张老板椅上,抱着膝盖边哭边控诉,每说完一句话还要打个小嗝。
“你就会说空话,嗝……”
“有……有本事,你……你动手啊,嗝……”
“谁……谁跑谁小狗,嗝……”
“你就是个骗子,嗝……”
“嘤嘤嘤,嗝……”
说到最后,他竟然还带起了自编的唱腔——
“可怜我……苦守寒窑……十八载……负心人嗝……一去……不复返……”
虞欢:“……”
新世界的大门打开得猝不及防,虞欢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
在乔易白之前,虞欢并不是没有见过男生哭,但那些都是她曾经的“手下”,一帮小萝卜头在别的萝卜头那儿受了欺负,就到虞欢这儿来哭。这些人一般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鼻涕泡儿吹起来又瘪下去,整张脸脏兮兮的。看多了这样场景的虞欢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为了避免弄得这么难看,这辈子她流血不流泪。
然而这次的乔易白,却用行动刷新了虞欢对“哭”这个词的认知。
他哭起来真好看呀。虞欢想。
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也湿漉漉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只刚出生的小鹿,单纯无害。
虞欢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她忽然不想再继续磨磨蹭蹭了。
此时乔易白已经哭了好一会儿了,且几乎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只断断续续地吸着鼻子。
虞欢凑过去摸他的头,光明正大地套话:“乔小白,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乔易白似乎愣了一下,抽噎着回:“不……不喜欢,你都有别的‘狗子’了。”
虞欢:别的就算了,“狗子”是什么鬼?
没等她问,乔易白继续抽噎着控诉:“你说有喜欢的人了,呜……”
虞欢想起自己在YY上跟他说的话,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玉白就是他,想来他是误会了。看他似乎又要哭出来,虞欢赶紧打住,问:“所以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还……还是喜欢……”乔易白把膝盖抱得更紧了,还把头埋了进去,整个人缩成了一个团子,确认视线里没人了,才语气闷闷地接着道,“我……我也没有办法呀,你别,别讨厌我……”
“扑哧!”虞欢忍不住笑了一声。
讨厌?这娃子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不讨厌你。”虞欢笑道,“你乖一点,去床上睡。”
哪知喝醉了的乔易白也并不好哄,他此时依旧缩在椅子上不动,只抬起头来,睁着两只尚且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虞欢,小眼神里透着狐疑。
虞欢对这样的乔易白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抵抗力了。
依稀记得两年前的某段时间,苗苗陷入霸总小说的深坑里无法自拔,时不时在她耳边做深情状念几句台词,其中就有一句被念了无数遍的——“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虞欢觉得,这句台词简直就是为此刻的乔易白量身定做的。
“我说真的,我可喜欢你了。”虞欢忍了忍,又忍了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小妖精。”
乔易白听了这句,醉酒的脑子本就混沌,此时更是转不过弯来,只隐约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时间表情有点呆呆的。
虞欢看他这个样子,以为他仍不相信,心想光耍两句嘴皮子可能劝不动这个小妖精了,索性就放个大招。
她一把拽住乔易白的衣领,迫使他下巴再抬起些许,自己身子一低就亲了上去。
双唇一触即离。
乔易白的嘴巴生得很有特色,不笑时看起来薄且锋利,平白让人读出一种“离我远点”的信息来,笑起来又是另一副唇红齿白的样子,少年应有的朝气立时就显露无遗。
而他在旁的人面前是很少笑的。虞欢也是在近段时间的接触中,看他笑得多了,才发现这一点。
刚刚虞欢亲上他,又发现了另一点——他的唇,亲起来温温软软的,格外……嗯……舒适。
虞欢亲完后若无其事地舔了舔唇,眯起眼笑了笑,接着拍了拍乔易白的头,笑着道:“乖呀,去睡吧。”
而刚被亲的乔易白……显然今晚受的刺激过大,已经负荷不过来了。
他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听了虞欢的话后,又跟被按了开关似的,僵硬且迅速地挪动四肢。他先松开抱着膝盖的手,眼泪也顾不得擦,长腿一伸下了椅子站好,姿势还是标准的立正式,然后继续乖巧且僵硬地往床上爬。
等虞欢按下录音软件的暂停,保存好刚录的音,再回头去看时,乔易白已经把被子摆得平平整整,自己规规矩矩地缩进去,眼睛也闭上了,整个人一动不动。
虞欢低低笑了一声,突然觉得心情无比愉悦,这时候也不急着走了,就拉过一边的椅子,认真剪起刚刚的音频来。
刚录的音频很长,且许多都是两人的对话,虞欢需要把差不多能用的剪出来,再发给负责正式修剪的后期。当然,她先把完整的保存了一份。
想象着乔易白明天清醒后听到这些的反应,虞欢嘴角翘起,桃花眼又眯成了好看的弧度,回家的步伐都因愉悦而轻快起来。
第二天一早,乔易白是被手机闹铃叫醒的,且这个闹铃声,有点可怕……
在听到那句霸气侧漏的“不哭脱你裤子”时,乔易白猛地翻了个身,差点就要翻到床底去。而接下来的啜泣声响起时,乔易白的耳朵唰地红了,再接下去,是打着嗝的控诉。
等听到那句自己颤着嗓子唱出来的词,乔易白感觉自己脑袋一片空白,整张脸皮都要自动脱落了……
我我我……我是谁?我在哪儿?
我在听什么?
酒后胡言就算了,关键他还什么都不记得了,乔易白在羞恼的同时还十分地心慌。
看这个情况昨晚一定是虞欢送自己回来的了,所以自己到底在她面前做了多少蠢事?她会不会更讨厌自己了?啊啊啊啊啊,早知道这样就不听那些臭小子的了!
乔易白的脑子里此时是一片糨糊,乱糟糟的。他把头蒙进被子里,想听又不敢听的样子。就这么心思纷乱地僵持着,也没动手关闹铃。
事实证明,他选择听完全程是对的。
音频最后的转折,让乔易白抿紧的唇瞬间翘起,羞恼和心慌等情绪通通都一散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得快要溢出的喜悦。
欢欢说喜欢我?
啊啊啊啊啊,她喜欢我!
光这一句,就让他恨不得把席梦思当蹦蹦床跳了。
等等。
这么说,所以“狐狸精”和“狗子”什么的,通通都是我喽……
还有欢欢在音频里喊的那句“小妖精”……
乔易白耳尖原本已经红得不能更红,此刻又在范围上往下扩散了一点。
别说是“小妖精”了,叫“小垃圾”我都应着。乔易白红着耳朵,在心底暗暗地想。
七年的等待,终于窥见了曙光。乔易白此刻的思维十分发散,且无论想到什么,都觉得十分美好。
不同于乔易白这边的惊吓与惊喜并存,虞欢的这个早晨,可以说是过得就很“虐心”了。
原因是军训任务结束了,孙宇这天又没课,遂一大早带着给女朋友的满满爱心来串门了。而孙宇和苗苗这恩爱的一对,只要站在一起,就是对单身狗的一记暴击。
“孙苗”式秀恩爱正常发挥。
刚进门就是——
“苗宝快来,都是你爱吃的!”
“啊啊啊啊啊,小宇我想死你了!”
嘁,明明昨天才见过。
早饭吃了一半,苗苗去阳台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孙宇止住她拿包子的手:“都凉了,苗宝你等等哈,我去给你热热。”说着赶忙放下筷子,把一盘小笼包先端进了厨房。
虞欢默默放下了手里凉透的速食面包。
腻歪了一会儿后,苗苗要赶一个新闻稿,孙宇在一旁刷了会儿手机,半小时不到,又噌噌噌跑过来,把手扶在苗苗脖子上,从后面伸出手指托住对方的下巴:“苗宝我觉得你头一直这么抬着一定很累,听说好多文字工作者都有颈椎病的。”想了想又道,“要不你休息会儿吧,我给你捏捏肩!”
虞欢:“……”
虞欢默默拨通了乔易白的电话。
号码还是昨晚存的,拨通后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对方迟疑的声音响起:“欢……欢?”
虞欢被“虐”到毫无理智,决定单刀直入:“我问几个问题,你挑最重要的回答。”
乔易白接到这个电话时是有些意外的,准确地说,当他看到手机屏幕上跳跃着“虞欢”两个字时,就已经很意外了。他记得自己一直没来得及要虞欢的号码,那么这个号码,只有可能是虞欢昨晚自己存的。
虽然意外,但确认了声音后,那些意外就都变成了愉悦。他握着手机,先按下自己听完录音后迫不及待想问的问题,快速答了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