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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做完这些之后的喻幼知才觉得尴尬。
关心则乱,刚刚光顾着心疼小少爷,也就没在意做这种事从成年人的角度看来到底幼不幼稚,羞不羞耻。
可在看到他嘴角微勾、那带着点小满足的笑容时,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此刻她也觉得无所谓了。
“……怎么样?不痛了吧?”
贺明涔垂眼,先嗯了声,然后又低声说:“不是这里。”
喻幼知还没问那是哪里,他将右手握上她的后脖子,把她拽过来亲。
车子停在路边,车外景况车水马龙,而车内只有丝丝入耳的接吻声。
之后车子重新发动,主驾驶上的喻小姐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而副驾驶上的贺先生则是手撑脸侧头看向窗外,车厢内陷入反常的安静。
到了医院检查,医生给贺明涔的手拍了个片,幸好当时岳景手里拿的是合成木材,重量没那么重,也没那么结实,皮外肿起看着有些可怕,但没伤到里面,所以并无大碍。
喻幼知这才大大地舒了口气。
“你左手是之前就受过伤?”医生看片子的时候顺便问了句。
贺明涔:“嗯。”
“难怪,”医生叹了口气,“虽说是永久性的肌腱损伤,但也不是不能恢复,我看你平时根本就没好好休养。”
对这种连自己的身体都不上心的病人,就算医生的技术再高超也没用。
医生又问:“你干什么工作的?平时用手多吗?”
贺明涔:“警察。”
本来还有一大段说辞的医生突然就哑火了。
“……那就更应该照顾好自己,警察同志都照顾不好自己,又怎么保护好我们广大群众?”
“这段时间不要吃生辣辛冷的东西,伤口最好不要沾水,洗澡用水的时候注意点,”医生边写字边嘱咐道,“我给你开点内服化瘀血的药,记得按时吃。”
说完,医生看了眼旁边穿着制服的年轻女人。
“这位小姐是你同事?”
贺明涔答:“女朋友。”
两个人看着很登对,只可惜这位警察同志没穿警察制服,不然都是蓝色制服,情侣装似的,一定更养眼。
“原来是内部消化,”医生打趣地笑了下,转而对喻幼知说,“小姐,我刚刚说的话麻烦你替你男朋友记好了,这段时间多看着他,毕竟你男朋友看着就不像那种会老实听医生话的人。”
喻幼知一口答应。
从医院出来后,喻幼知因为刚刚急着带贺明涔来医院检查,连招呼都没跟领导打一声就直接翘了班,这会儿还得赶回检察院。
平时挺任性的小少爷对待工作还是挺拎得清的,没强留她陪着自己。
他也没有因为受伤的缘故就直接回家躺着,而是让喻幼知先送他回警局。
车子开到警局,喻幼知准备把车还给他,却被他拦下了。
“我手这段时间估计开不了车,这车先给你开吧,”贺明涔说,“有车你上下班也能方便点。”
喻幼知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不太好意思地问:“车子给我开了,那你上下班怎么办?会不方便吧。”
然而贺明涔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这段时间你接送我上下班。”
“……”
原来在这儿算计她呢,什么把车给她开,敢情就是把她当司机使唤。
刚刚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看出她不太情愿的样子,贺明涔瞬间不爽地皱起眉:“怎么,不愿意?”
喻幼知假惺惺地笑了笑:“愿意,能给贺警官当司机是我的荣幸。”
谁知她这一假笑,贺明涔脸色更差了。
他抿了抿唇,冷冷道:“不愿意就算了,车子你用吧,我也不用你接送上下班了。”
然后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他生气得实在有些太明显,喻幼知赶紧拉住他的胳膊。
贺明涔浅浅地挣了两下,语气冷飕飕的:“放手。”
喻幼知赶紧说:“没有不愿意,我就是觉得我开车过来要时间,怕你等得不耐烦。”
他忽地低声反问:“有什么不耐烦的,这七八年的时间我不也等过来了么?”
喻幼知怔住,而后心口猛地一紧。
“这段时间我接送你!”她说,“别说刮风下雨,就是天上下刀子我都来。”
贺明涔狐疑地看着她,很明显不相信。
喻幼知用一双明亮的杏眸望着他,那表情简直真诚到不行。
他半天没反应,她又冲他眨了眨眼。
“少爷,别生气了好不好?”
“……”
贺明涔很不喜欢别人叫他少爷,一般会这么叫他的人,对他不是恭维就是调侃。
但还有种情况,那就是示好和撒娇。
气瞬间就消了,但男人的尊严不能丢,绝对不能让这人知道他吃这套,否则以后在她这里就更没有地位了。
贺明涔很轻地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态度骄矜道:“下刀子还是算了,你无所谓,我怕我的车被刮坏。”
喻幼知龇了龇牙:“知道了。”
毕竟车子才是男人的宝贝,女朋友算什么。
-
自从岳景被贺明涔送到检察院后,他的态度简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不但把自己对父亲所了解的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检察官们,还主动提供线索。
负责这起案件的都有些惊讶怎么这小鬼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只有喻幼知知道,因为要是岳景依旧不肯配合,贺明涔就得告他袭警了。
很快地,执法人员上门在岳景姐弟俩的住所找到了遗漏的贿赂现金。
至此反贪局的任务顺利完成,剩下的那就是公诉科的事儿了。
王科长特别高兴,如今已经快年底,积压的案子越堆越多,每解决一件肩上的担子就少一个,年底跟领导做汇报总结的时候也更有底气。
这周五例会结束,王科长大手一挥,又是老套的奖励。
“下礼拜我请你们下个馆子,去哪儿你们定,我掏钱,”科长说,“尤其是小喻,上回吃饭你就没去成,这次可不能缺席了啊,这案子你是大功臣。”
喻幼知是个不抢功的好孩子,老实说:“其实这次是多亏了刑侦的贺警官帮忙。”
科长一愣,问:“我们这案子有跟刑侦队合作吗?”
老沈说:“这案本来跟刑侦队没关系,贺警官这回完全就是出于人情帮的忙。”
丁哥也附和道:“而且那天他把岳景送过来的时候手好像还受伤了。”
“受伤了?怎么回事?”
“小喻说之前抓到他几个同学打架,劝架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不过也正好也因为这个恰巧碰上了岳景,就把他送过来了。”
“哦,那是得请他吃个饭,”科长想了想说,“小喻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请他吃个饭。”
一旁的苗妙听了立刻举起手:“科长,只请贺警官一个人会不会不太好啊,刑侦队那么多警官,只请一个是不是有点得罪人?”
科长无奈道:“……小苗啊,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
然而丁哥却打岔说:“科长你别理小苗,她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你请客的名头跟刑侦队那几个帅哥吃饭。”
当着科长的面被戳穿了想法,苗妙恼羞成怒道:“丁一骏,我没惹你好吗?”
丁哥朝她贱贱地翻了个白眼。
科长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笑着说:“现在的小姑娘挺贪心啊,有个贺警官还不够,你还想一次追几个啊?”
“我可没说过要追贺警官,而且——”苗妙嘟了嘟嘴,悄悄看了眼喻幼知,“贺警官说不定早就对别人芳心暗许了。”
老沈没听到苗妙的暗示,还好奇问了句:“怎么,他交女朋友了?”
苗妙嘟囔:“不知道,我猜的。”
一提到男女朋友,倒是让科长想起来了什么。
“小喻啊,这回吃饭记得把你男朋友叫上啊,上次就说要看看他来着。”
老沈也猛地想了起来,附和科长的话。
喻幼知愣愣地眨了眨眼,在老沈和科长八卦的眼神下,只得说:“那个……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老沈睁大眼,“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喻幼知含糊道:“就前不久。”
老沈想了会儿,倒也不愧当了这么多年的检察官,瞬间就想到了前段时间她请了个假的事儿。
可惜马有失蹄,而老沈丝毫不觉,反而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怪不得那段时间你总是无精打采呢。”
喻幼知觉得解释也麻烦,就这么默认了。
老沈的女儿平时爱上网,从网上学来了不少时髦话,这会儿也正好被他用来安慰喻幼知。
“没事,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科长也说:“没事,年轻人嘛,多谈几次没坏处,就当丰富人生经验了。”
年纪大的倒是很看得开,年轻的丁哥和苗妙听到喻幼知分手了,表情反倒复杂了起来。
两个人用眼神交流。
丁哥:小喻跟她男朋友分手了?
苗妙: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跟贺警官有关吧?
丁哥:我靠好刺激!
苗妙:我靠我喜欢!
-
例会开完,喻幼知把科长想请贺明涔吃饭的意愿给贺明涔转达了。
贺明涔没拒绝,但他跟苗妙想到了一块儿,那就是只请他一个人吃饭,被刑侦队的另外几个人知道了是不是不太好。
他不喜欢瞒同事,于是想了个办法,说那天他会去,也会一并叫上几个同事,只不过他请客。
王科长怎么可能答应,说什么也不让贺明涔请客,客气来客气去的,最后王科长一声令下,说他资历大,必须他请客。
前辈拿资历压人,就是小少爷也只得听命了。
所以这顿饭,又莫名其妙变成了两个部门的聚餐。
吃饭的时间定在了下周周末,岳局长的案子也告了一段落,喻幼知这个周末的时间也总算是暂时空了下来。
周五到点下班,本来按照前几天的约定,喻幼知这会儿应该去接贺明涔下班,但他们刑侦队最近因为频繁出现的治安案件今天又加班,贺明涔在电话里跟她说估计会忙到很晚,叫她不用来了。
喻幼知说:“那你忙完了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我忙完估计都凌晨了,太晚了你出来不安全。”
“我开车啊,坐车里没事的。”
“劫车案没听过吗?”贺明涔不为所动,“我的车不是什么特工车,你出了事它可保护不了你。”
喻幼知觉得他有些夸张了,有些好笑地说:“我都不怕晚上开着车出门,你怎么比我还敏感?”
“谁让你出过两回事儿,难道我还眼看着再发生第三次?”贺明涔语气强硬,“待在家里吧。”
喻幼知这么多年一直不敢单独走夜路,就是因为一朝被咬十年怕绳,更何况她还被咬过两回。
第一回是在国内被醉汉缠上,是贺明涔及时赶到。
第二回是在国外,那个时候她刚去国外没多久,也不知道国外的夜路和国内的夜路比有什么区别。
然后就被两个身材高大的非裔给拦住了去路,万幸那两个非裔对亚洲人没兴趣,喻幼知长得又显小,在他们眼中就跟没发育的中学生似的,所以只是用刀子抵着她的肚子问她要钱。
喻幼知不敢说什么,立马就从口袋里掏钱,她运气好,正好又碰上了巡逻的警车,就这么得救了。
几个高大的白人警察也以为她是中学生,问她要homestay(寄宿家庭)的电话,她摇摇头,说自己是大学生。
警察问她有没有朋友,她报了贺明涔的号码。
贺明涔赶过来的时候满头的汗,风尘仆仆,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脸色比她还苍白,直到见到了正坐在警局里手握着热咖啡取暖的她,才松了口气。
他朝她两三步跑过来,然后用力地抱住了她。
警察先生拍拍他的肩。
“boy,you girlfriend is really lucky(你女朋友真的很幸运)。”
要不是正好碰上了警车巡逻,谁也不能保证她会遭遇什么。
回去的路上,贺明涔铺天盖地就是对她一阵训斥,问她大晚上怎么敢一个人走国外的夜路。
之后就给她进行了长达一个多月的安全教育,在此之间只要天色一暗,她想去哪儿都有他全程陪同。
后来他检查成果,问她再遇上了危险怎么办。
喻幼知说我会报警的。
贺明涔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冷着脸说:“你以为这是在国内吗?等这儿的警察来了你都凉透了。”
“那怎么办?”
“把我的号码设置成快捷拨号键,一遇到危险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喻幼知忍不住笑了:“你又不是警察。”
哪怕这里的警察出警速度再慢,比起小少爷,她还是觉得警察叔叔更让她觉得安心。
后来贺明涔给她手机的拨号快捷键一设置成了999,二设置成了自己的手机号。
没去接贺明涔下班,喻幼知直接开车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她想着贺明涔手受伤的事,决定这周末去他家看看,如果他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还可以帮帮忙。
到家的时候顺便又去取了个快递,然后在自己买的网购用品中看到了一个文件包裹。
看了眼寄件人,是陈英。
喻幼知赶紧回了家,其他快递都顾不上拆了,直接就拆了那份文件包裹。
一打开,里面既有打印的文件,也有手写的内容。
是父亲喻廉的字迹。
材料很零碎,看得出来是喻廉一点点记录下来的,因为没有人帮他梳理总结,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独自调查的,喻幼知并不了解父亲的记录习惯,所以查看起来相当麻烦。
难怪这份材料一直放在陈叔叔那儿,至今也没有用武之地。
梳理需要时间,喻幼知只拣了其中看上去比较详细重要的内容看。
当年的跨江大桥是重点的建设项目,如果建好了将成为栌城的代表性建筑景点,因而在财政局下发的拨款文书上,政府投资拨款的数额是近十几年来最多的。
而跨江大桥的项目,自然也就成了这十几年来油水最肥的一个项目。
一个项目从建设到勘察,再从设计到施工,多个单位参与了其中,因而当年大桥塌了,查案过程困难重重。
巨大的油水诱引着这些贪婪的人入局,财政局、建设局,再到承包商公司,一环扣着一环,暗箱操作,层层叠叠将政府拨款一点点地收入囊中,再各自瓜分。
握着材料的手越来越颤抖,喻幼知快速翻看着,然后翻到了几个名字。
喻廉用手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并在上面划上了几道重重的圈。
席志诚、余凯旋、江京、汪子华、毛子。
分别是当年的财政评审中心主任、跨江大桥第一任承包商公司董事长、江富地产董事长以及市招标办主任。
剩下的那一个看起来不像是名字,更像个绰号。
不过忽略最后这个,光是前面四个名字,就已经足够串成一个可怕至极的猜想。
她的父亲,当年就是跟这些人站在了对立面。
难怪他死了。
深深的无力感袭来,喻幼知甚至能想象到当年父亲是用怎样的心情写下了这些名字,却无能为力将这些人送上审判庭。
那十几个工人的命,背后十几个家庭的破碎,以及她父母的死,就这样做了这些人贪欲的牺牲品。
如果说跨江大桥的第一任承包商就已经是通过非法串标行为拿到这个项目的,那么在大桥出事后,它的第二任承包商周云良也很有可能是这样拿到项目的。
周云良有和席志诚的合照,而他和席志诚之间的关系在之前的贪污案里却没有被挖出来,就代表那些证据还在周斐手里。
周斐想要继承他爸的一切,势必连他爸的人脉网也要一并继承过来,当然不会轻易交出这些证据,
她要把这些证据拿到手,全都整理起来,然后申请重审当年的案件。
喻幼知赶紧去翻手机相册,里面保存了上次马静静拍给她的那些文件照片。
可惜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她没办法,又给马静静发过去了消息,顺带将这些材料也都一一拍照,然后给贺明涔发了过去。
-
另一边的公安会议室内,贺明涔给手机设置了静音模式,没有注意到来了消息。
最近频发的治安事件,公安通过层层调查,终于查到了这些案件其中的关联。
关联就在于此时投屏上的一张人脸。
“毛子,大名毛力威,他之前是江富地产老总江京手底下的一个小打手,专帮江京解决各种地皮纠纷,后来在栌城渐渐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还开起了公司,行内人看得起他的叫他毛总,看不起他的还是叫他毛子。”
“据他手底下的小弟说,他杀人从来不自己动手,也不会说什么特别明示的话,都是手底下的人自己解读,解读对了就给奖励,所以要不就是手底下的人去杀,要不就是诱导人自杀。在法律上,教唆完全有自我认识能力的人结束生命,不构成犯罪,他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说到这里,局长话锋一转,看向侧座的贺明涔。
“明涔。”
贺明涔抬起眼:“在。”
“当年江富地产和拆迁户起了矛盾,江京的儿子江天宇就是叫了毛子的手下去解决,他的那些手下不但杀了两个人,还把你的手给砍伤了,你还记得这事儿吧?”
贺明涔语气平静:“记得。”
毛子的手下闯了祸,毛子也逃不了干系。
他的辩护律师很厉害,他当时不在场,也没亲自动手,本来是可以洒洒水就这么过去的,但因为伤了一名警察,又导致了这名警察左手的永久性损伤,性质极其恶劣,贺家老爷子出面施压,饶是律师的嘴皮子再厉害,毛子最终还是被判了几年进去了。
局长无不讽刺地说:“他在牢里表现不错,减了刑,最近已经出狱了,所以他当年的那些小弟又开始蠢蠢欲动,意思很简单,给他们大哥接风洗尘。”
“这件事性质恶劣,上头最近严打这类案件,我已经把情况上报给上面了,上面应该过不久就会派专门的小组下来调查,大家到时候一定要全力配合,争取将这帮人一网打尽。”
众人齐答:“是!”
会议结束后,局长又特意叫住了贺明涔。
“明涔,毛子当时被判刑,几成的缘由是因为惹到了你,”局长语气严肃,“你最近小心点,提防他找你报复。”
第73章
“好。”
干这行的目光都很敏锐,更何况是局长。
“我今天看你都没怎么抬左手啊,”局长问,“是不是最近降温,伤又复发了?”
贺明涔下意识动了动左手,嗯了声:“有点,但不是什么大问题。”
“既然复发了最近就少出点外勤吧。”
局长拍了拍贺明涔的肩,感叹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往一线跑,所以特别能理解你们这些年轻警察的冲劲儿,我当初以为我能跑一辈子的一线,跑到退休那天,然而自从穿上这身白衬衫以后就再也没往外跑过了。”
白衬衫代表高级警察,只有警监级别往上的警察制服才会是这个颜色,一般做到这个级别的人,基本上就很少出外勤了。
“你说你至少也得穿上白衬衫,才不算给你们贺家丢脸吧?”
本以为局长只是随便聊聊,贺明涔也只是随意听着,然而下一秒,局长就转了口风,意有所指道:“但是白衬衫可没那么好穿啊,不但要工作能力突出,个人作风也是很重要的。”
当领导的人都很擅长用最委婉的话进行最精准的打击。
贺明涔从小在贺家那个大染缸里长大,耳濡目染,自然也听懂了。
“看来最近您是从外面听到什么了。”
“我能听不到吗?我耳朵又没聋。”
局长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明涔啊,朋友妻都不可欺,更何况还是你哥的,温茂说咱们局里好多小姑娘暗恋你,之前席市助的宝贝女儿不是也很喜欢你吗?那么多小姑娘,你说你何必呢,你这事儿做得太不厚道了。”
果然是这个事,贺明涔依旧懒得解释,横竖“觊觎嫂子的无耻小叔子”这帽子已经戴上了,就这样吧。
他不解释,只是淡淡说了句:“不厚道的是我哥。”
局长当然没听懂他的话里有话,只是无奈地摆了摆手,又说:“这事儿虽说你哥压下来了,没传上网,但咱们这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你几个在市委工作的叔伯被牵连,说是要让纪检的调查他们的生活作风,还有你爸,院长的椅子都还没坐热,就被人又拿出了他早年的那些事出来做文章。”
贺明涔蹙眉。
贺明澜这招着实又损又虚伪,明面上是他压下了消息,保住了贺家的面子,背地里这事儿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他策划的。
见贺明涔不说话,局长以为他终于是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本来最近上面还下通知,让我们跟上新媒体的脚步,搞个官微号上网给网友做一些普法防诈骗视频或者直个播什么的,我还想着你合适,你出镜的话我们栌城的公安官号肯定涨粉比其他地方的都快。”
说到这里,局长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这事儿过段日子再说吧。”
敢情是想利用他来给官号涨粉。
贺明涔啧了声,一副“还好我作风有问题不然就要被推出去卖钱了”的冷淡样子。
局长看他脸上一点因为个人作风问题不能露面帮官号涨粉的愧疚都没有,于是嘴里嘟囔着“上回说你没老婆,没老婆就没老婆呗,怎么能去抢你哥的老婆呢”,背着手无奈地走开了。
等局长唠叨完走了后,贺明涔才得空继续去忙案子。
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等准备回家了才看到喻幼知发过来的消息。
看着这些消息,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
喻幼知一直整理父亲的这些材料到半夜。
所以当贺明涔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几乎是秒接。
“你忙完了?”
“果然没睡。”
喻幼知问:“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贺明涔倒是不惊讶自己猜对了。
“收到了这么重要的证据,我不觉得你会有心思睡觉。”
都是办案的,他当然了解这份心情。
“你忙完了吗?”喻幼知看了眼时间,“忙到这么晚?”
“嗯。”
本来给他发消息就是想找他一起帮忙整理材料,然而他自己的工作都忙到这么晚,喻幼知也不好意思叫他帮忙了。
刚想对他说既然你忙完了就赶紧回家休息吧我的事等天亮了再说,可是还没说出口,就听他开口问:“你饿不饿?”
不说还好,一说喻幼知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晚饭。
冰箱里房东夫妇送的物资也早就吃完了。
“有点,”她说,“我看看这个点还有没有外卖吧。”
“不用了,外卖已经到了,”贺明涔问,“你住几楼几号?”
喻幼知好半天才傻愣愣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贺明涔被她的傻问题逗笑了,好笑道:“你说呢?”
“我下来接你!”
喻幼知迅速起身出门。
贺明涔就在她家楼下,此时正站在一颗年岁很久的樟树旁,纵使是路边老灯这么暗的光线下,也依旧能看见他优越的身高和挺拔的轮廓。
原来有的人真的不用看脸就能知道他有多好看。
她冲他小跑过来,在看清他的装束时愣了一下,问:“你怎么还穿着制服?”
“开完会就过来了,来不及换,”贺明涔说,“挺有用的,路上碰见几个跟女孩儿搭讪的男人,见我就跑了。”
不过虽然制服赶走了男人,女孩儿反倒是过来问他要微信了。
贺明涔没说这个,看了眼喻幼知,微微挑眉:“你不也没换?”
喻幼知低头看了眼自己,才发觉原来自己也没换。
……有点情侣装的感觉。
撇开这种小女孩儿般的想法,她解释:“忙起来就忘了。”
至于忙什么,不言而喻。
贺明涔即使穿着制服也依旧是少爷架势十足,把手里的东西丢给她。
“我提了一路,换你拿了。”
喻幼知也知道小少爷这么晚还特意过来送宵夜很辛苦,赶紧接过东西,又热情地领着他上楼。
她家面积不大,平时自己住着还好,贺明涔一米八七的个子往家里一站,顿时就显得家更小了。
贺明涔看了眼她的书桌,问:“整理完了吗?”
“没,还有周斐那边的一些文件,我打算一并整理出来,”喻幼知说,“不过马静静看不懂文件内容,拍不到关键,她让我们明天上午直接去周斐家自己找,周斐明天有应酬,她会想办法把阿姨支走。”
她边说边打开夜宵盒子,贺明涔给她买的是烧烤,在凌晨这个时间点看着特别香。
喻幼知喜欢吃辣,所以贺明涔让老板特别多撒了点辣椒粉。
“撒这么多辣椒你怎么吃?”喻幼知说,“医生说让你别吃辣的。”
“你吃吧,”贺明涔指了下餐桌,“去那边吃,我帮你接着弄。”
家里是真没东西吃了,连个面条都没有,喻幼知也不知道他会突然过来,什么都没准备。
“要不我用水冲一冲给你吃吧?”
贺明涔嫌弃道:“那还有味道么?”
“那怎么办,难道你看着我吃吗?”
“我不饿,”贺明涔说,“加班的时候我们领导给点了餐。”
听他这么说,喻幼知才放下心来吃独食。
她也不好意思吃太久,囫囵吃完以后赶紧就加入了贺明涔。
两个人各自分工,喻幼知负责整理,贺明涔负责把文件内容输入到笔记本里存档。
他们都不是工作的时候喜欢聊天的人,会容易分心,一时间家里只有文件翻动和敲字的声音。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已经四点了。
“不行了,得睡了,”喻幼知说,“我上午还要去趟周斐家。”
“用我跟你一块儿吗?”
多个人也多个人力,再说贺明涔的搜证能力是专业的,喻幼知点点头。
“但是你去之前得先回趟家换身衣服,制服太招摇了。”
贺明涔看着她问:“你的意思是留我在这里睡么?”
喻幼知:“对啊。”
小少爷大半夜的过来给她送烧烤帮她整理资料,她得多冷血才会赶他回家。
贺明涔嗯了声,又问:“那我睡哪儿?沙发么?”
出租房是一室一厅,当然也只有一张床。
沙发的长度只有一米五,喻幼知睡都勉强,以贺明涔的身高让他睡沙发实在有点委屈。
喻幼知不太理解他这个时候突然绅士风度什么,他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属实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矫情。
“为什么要睡沙发?一起睡床啊。”
贺明涔不动声色地盯了她一会儿,蓦地笑了:“行。”
男人洗澡快,喻幼知让他洗完了先睡,自己后洗。
她家里没有男人的换洗衣服,她的衣服贺明涔也穿不上,他又特别爱干净,在外面穿了一天的衣服绝对不能穿上床。
等喻幼知自己洗完,看到光膀子的小少爷窝在她的碎花被子里睡觉的时候,她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犹豫片刻,架不住困意,她还是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
被子又暖又厚,喻幼知前几天才拿到顶楼阳台去晒过,就好像阳光铺在身上,她刚躺下,睡意马上就来了。
然而一只有力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腰上。
喻幼知下意识就紧张地缩了缩脚:“你还没睡?”
贺明涔声音低沉:“嗯,等你。”
等她干什么?这都快五点钟了。
喻幼知没敢深究他的等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件事大概跟贺叔叔没关系,”她扯了个话题说,“如果他真的参与了的话,我爸的这份资料上肯定会有他的名字。”
贺明涔:“我知道。”
“但是席志诚——”喻幼知欲言又止,“他是席嘉的爸爸吧?”
“嗯,席嘉应该不知道他爸的这些事。”
虽然喻幼知也是这么想的,但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不舒服。
小少爷跟大小姐一起长大,虽然因为她的出现,两个人没能拿到青梅竹马变情人的剧本,但小少爷总归是了解大小姐的。
莫名的醋意铱誮会让一个人不自觉地任性,喻幼知故意说:“凡事不能只凭主观,你再了解她也不能就这么轻易下定论。”
“是么,”他轻悠悠地提议,“那我去问问她?”
“去问呗,”喻幼知嘟囔道,“反正她肯定不会跟你撒谎。”
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阵轻笑。
喻幼知听到他笑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早被他看穿了。
“喂,你试探我?”
“是啊。”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喻幼知冲他呲牙:“你很得意哦?”
“得意算不上,”贺明涔捏了下她的鼻子,低声说,“但心里总算平衡点了。”
他的声音很淡,但喻幼知还是听出了一点小情绪。
喻幼知很清楚这都是她的原因,虽然已经解释过了,但只要他一天还在介意,她就会不断解释,直到他不介意为止。
“我和明澜哥——”
“别叫他哥,”贺明涔嗤道,“我比你大两个月,你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哥。”
喻幼知不喜欢管小少爷叫哥,一是大两个月在她看来根本不算大,二是——
“可是我叫你哥的话,会让我感觉在乱伦……”
被她这莫名其妙的道德底线弄得有些无语,贺明涔沉默了会儿,突然慢悠悠地问:“我们不是本来就在乱伦吗?”
“哪有?”
话刚问出口,她感觉到那只放在她腰上的手开始乱动了。
喻幼知咬唇:“五点了。”
他不为所动,亲了下她的耳垂,问道:“忘了我之前说过,想来你家做什么吗?”
喻幼知恍然大悟:“……所以你送夜宵只是借口,这才是你的终极目的?”
贺明涔笑了下:“是啊。”
喻幼知咬牙,想把他乱动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抽出来。
他瞬间低呼了声,也不知道真呼还是假呼。
“别拽,我左手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