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启德听到小塔这话,只觉得不妙,天晓得他这个堂兄的疑心是何等的重,莫说这话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只怕他也会起疑的。
于是连忙将小塔的话打断,“妖孽,看你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
“我才没有胡言乱语。”然后指向蒙中禾,“当时你也听到了,你还问姐姐他们是什么人!”
蒙中禾当然不承认,当小塔被聂家主抓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和聂启德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聂华的父亲也不相信,“什么龙眼不龙眼的,父亲莫要听着小妖狡辩,分明就……”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机灵的小塔忽然提起来生井,只朝聂启德和三风道长质问道:“你们说,你们是不是也知道龙眼下面会有来生井出现,想去求长生?”
来生井这个词从她嘴里一说出来,聂大乘的表情就变了,整个人甚至是倏然起身,满脸难以置信地看朝小塔,“小妖怪,你说什么?来生井?”
“就是来生井,他们俩身上的伤,就是被来生井所为。”这个时候小塔还不忘朝这两人嘲讽一波,“没那本事,就敢去来生井那里要东西,就算是我姐姐也是客客气气的,活该你们被打成这样。”
而聂华父亲看到聂家主的神情,也意识到了这来生井的重要性,连忙朝他看去,“父亲,这是?”
但聂大乘此刻没有功夫去理会他,一双犹如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聂启德和三风道长的身上,似乎要从他们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两人不觉有些慌起来,那三风道长甚至想要脚底抹油。
反正死的是自己的徒弟,回到华元门,虽然会受到责罚,但不至于要命。
可是如果聂大乘真的相信了这小妖怪的话,那他可能就会死在聂大乘的手里。
不过也没敢轻举妄动,而是看朝聂启德,期待着他能扭转乾坤。
聂启德同样慌,尤其是被聂大乘以这样充满审视的目光锁视着。急道:“大哥,你难道宁愿相信这小妖怪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们么?”
聂大乘忽然哈哈一笑,表情变得轻松无比,坐了回去,“三弟你激动什么,我不过是有些好奇,你们为何不提下面有鬼猴子的事情。”尤其是这来生井。
想不到这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还险些遇到了。
“提这些也无用了,如今地宫已经塌了,那些鬼猴子也葬身在地宫里了。”聂启德心虚地说道,虽然聂大乘看似已经不纠结此事了,可是他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他太了解聂大乘这个人的臣服了。
表面上越是不追究,只怕那心中就更为看重此事了吧。
一面试着早些结束这个话题,看朝小塔,“大哥,这小妖怪狡猾得很,晓得挑拨离间,我虽是相信大哥不会轻易被她挑拨,可难防她找机会逃走。”
但这话音一落,就换来聂大乘的质疑,“怎么?你是在质疑老夫的本事?”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妖怪也抓不住?
聂华的父亲眼见着三叔和父亲这样争论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给自己的儿子报仇?于是便主动道:“父亲,儿子再去一趟客栈。”
不过他话音才落,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报。
“报~外面有一个女人自称宋雁西,让家主您将这小妖怪给放了,她既往不咎,不然的话……”来禀报的聂家弟子偷偷地看了看被缚住的穿山甲,没敢继续说出后面的话。
怕家主一个恼怒,将怒火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可偏偏是这样,聂大乘就逼问着他,“不然的话,如何?”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弟子吓得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她说,不然就,不然就将聂家杀个片甲不留!”
聂大乘听到这话,却是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聂启德听到这话,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心想着宋雁西来得太及时了,这话也说得不错。
成功引起了大哥的杀意。
也趁机给了三风道长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出列主动请缨道:“大哥,让我去将这女妖亲自抓来。”
聂大乘刚要点头说好。
这时自己派出去打发这宋雁西消息的人来了,从后堂处来的。
那可是他的心腹之人,见对方表情有些凝重,便先招手示意他到跟前来说话,让聂启德先等着。
只见聂大乘这心腹当即疾步上前,凑到聂大乘耳边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聂大乘表情骤然一变,随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当真?”
那心腹坚定地点头,有些担心地看朝小塔,“家主……”示意他早些做决定。
这消息太过于震撼了,聂大乘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犹豫着要不要放了小塔。


第63章
他这表情自然也落入了聂启德眼前,生怕有什么变故,所以朝三风道长又使了个眼神,两人不等聂家主开口,便起身要出去捉拿宋雁西这女妖。
也是他俩起身出去,聂家主也才做决定,朝他俩喊道:“且慢!”
只是聂启德和三风道长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直径出了厅去。
“家主!”聂家主的心腹见此,心急如焚。
聂家主见拦不住两人,也只能连忙吩咐:“放了小塔姑娘。”随后领着自己的心腹疾步朝着聂启德和三风道长追了出去。
聂华父亲等人不得其解,虽是见聂家主表情凝重,但是也不愿意就这样将害死自己儿子的妖怪给放了,更何况父亲都已经出去了。
自己不可能放了她。
小塔听着宋雁西来了,自然是欢喜,但是见聂华父亲半响还不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着急起来,“快放了我啊!”
“休想!”聂华父亲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反而摊开掌心,一座小塔隐隐而现。
好在这时候有人将他拦住,“二弟,稍安勿躁,方才父亲的话你没听到么?”
可聂华父亲哪里能听得进去,反而朝拦他的人冷笑道:“阿华死了,其实你们心里最是高兴吧?”死的不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当然无动于衷了。
要他放了这小妖怪,是绝对不可能的。
蒙中禾看着这一幕,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出来阻拦,刚才看到聂家主的脸色,分明就不对劲,好像对宋雁西很是忌惮的样子。
而且一想到宋雁西连女娲树都能烧死,这聂家主是不是她的对手还两说。
如果自己现在能回头的话,到时候聂家主真不敌她,自己是不是也算能保全性命?
他犹豫着,可是忽然觉得整座房屋都剧烈地晃动起来,身前桌面的杯碟果盘都摔了下来。
就好像整座房屋让人连根拔起,然后又重重地砸下来一样。
因为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那天灵盖飞出去了一样,而且此刻铺满大理石的地面,全是裂痕。
其实宋雁西是要将这房屋给砸了的,但是转而一想,西安遭受了这么一劫,保存下来的古建筑其实已经很少了。
于是才收手。
可是即便如此,这房屋的根基还是彻底地毁了,横梁柱子也没有能幸免。
厅里不少人反应过来后,都急忙跑出去房屋。
大抵以为,方才是地震了。
然而在大门口,原本意欲将她捕杀的三风道长和聂启德此刻都像是那陶俑一般,一动不动地定在了影壁前面,而宋雁西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门口的石阶上。
大家都在厅里,烤着火,哪里晓得这外面已经飘起了细雪。
她整个人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外披着一条同色的斗篷,手里撑着伞,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此刻正与她面对面的聂家主,“误会?”
话说聂家主出来的时候,聂启德和三风道长已经朝宋雁西出手了,而且十分狠厉,分明就是抱着必杀死她的决心。
聂家主见此一幕的时候,赶紧开口大喊,“你们两人给我住手!”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当时的聂家主既怕伤到宋雁西,惹怒了她后果不堪设想。因为按照消息里所言,她的确有灭了聂家的本事。
又怕聂启德和三风道长当着这么多年轻后辈的面,输给二十岁不到的宋雁西,到时候对于他们俩的脸面是小事。
可是于聂家跟华元门,却不是什么好事情。
然而没想到那带着杀意朝宋雁西冲过去的两人,到影壁之前的时候,就像是忽然被冰冻住了一样。
身上虽然没有半点被冰冻的痕迹,可是聂家主觉得不这样形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反正两人就保持着那样凶悍的姿势,僵硬地从半空中落下来。
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宋雁西什么时候动的手,见两人此景,只着急地又朝宋雁西大喊:“宋小姐,这是误会。”
然后便有了宋雁西的反问。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身后坐满了聂家人的大厅,忽然腾空而起,吓得他整颗心脏都要跟着飞起来了。
最疼爱的孙子已经死了,不能再让聂家的子孙们受伤。
幸好,宋雁西不知道为何,那大厅并没有像是他以为的那样重重地落下来,而是稳稳当当地落地。
但即便是如此,可想而知,刚才腾起得那样高,只怕里面的人都被惊到了。
眼下听到宋雁西的话,急忙上前赔礼解释:“宋小姐,这真的是误会,我已经让人将你妹妹给放了。”据说她这只穿山甲,在长老会已经登记过了,属于她的宠物。
所以,根本算不得是妖。
而且还是雪域昆仑的摩什帮她登记的。
原来方才聂家主那心腹打听到的消息,正是宋雁西杀琼华天宫圣女,却没有受到琼华天宫的追杀,甚至好像那暗月长老竟然是圣女垂兰的亲生母亲的事情,和宋雁西也脱不了关系。
他们西州聂家虽然离琼华天宫山高水远,既不属于北派,也不属南派,但是雪域昆仑离他们并不算太远,这西北一带,几乎都以雪域昆仑为尊。
即便现在的雪域昆仑大不如从前,人丁凋零,但西北玄门仍旧以他们为首。
宋雁西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和摩什却是朋友,这份面子他不能不给。
只是太匪夷所思了,不管是年纪上,还是道行上,聂家主都觉得他们不该站在同等的位置。
所以刚才才犹豫。
也正是他这犹豫,使得聂启德和三风道长出来惹祸。
只是聂家主跟宋雁西说完话,仍旧不见那小塔出来,有些着急,连忙让自己的心腹去看。
厅中一片混乱,见小塔仍旧被聂华的父亲挟住了命脉。
不由得着急起来,“二爷,快些将她放了吧,那宋小姐咱们惹不起。”
“惹不起又如何,如果我连给儿子报仇都不能,那我也枉为人父,也不配在这玄门中立足了。”聂华父亲态度坚决,一点都没有打算将小塔放了的意思。
可将这心腹急得满头冷汗,“宋小姐是人,这小穿山甲是经过长老会认可的,而且她们还是摩什前辈的朋友。”
想着,兴许这样能将二爷压住。
果然,这话说出口,聂华父亲愣了一愣,但显然不相信,随后便道:“休得骗我,她才多大,怎么可能认识摩什前辈?”
可是其他的兄弟们可不这样认为,方才这大厅腾起来,就是最好的证明,反正他们自问是没有这样的本事,所以连忙上前。
不想,几个兄弟竟然为此打了起来。
这也成了小塔后来给女娲树吹牛的谈资。
几个男人为了抢自己,而大打出手……
最终,聂华父亲双手难敌四拳,小塔被放了,立即变成人,朝着外面的宋雁西跑去。
宋雁西并没有再继续动手,因为这聂家主提起了摩什,求她看在摩什的面子上,饶了聂家这一次。
当然,也有别的缘故,比如小师叔。
此刻见到小塔,见她没什么事情,这才放心,“没事吧?”
小塔点头,随后又摇头,气愤道:“姐姐,那蒙中禾跟聂启德他们勾结,说我们害死了聂华,明明聂华是被鬼猴子杀死的。”
宋雁西闻言,看朝了影壁下面被固定住的聂启德和三风道长。
这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还能将昨天发生的画面给展现出来,到时候也省得浪费口舌跟他们争辩。
所以宋雁西一拂手,那飘着细雪的上空便出现了当时聂启德和三风道长在龙眼时候的画面。
当然,画面都出来,难道还能没有声音么?
两人的话声也清清楚楚地落入众人的耳中。
且不说宋雁西这是什么秘术,能将发生过的事情重现在大家面前,就是里面这两人的对话,也让人大跌眼镜。
聂家主气得不轻,实在无法接受聂启德的所作所为。
聂华父亲因追小塔,也出来了,看到这一幕,但是觉得这并不能解释什么?连儿子的身影都没看到,怎么就确定了是三叔和三风道长害了儿子和赵永呢?
他们顶多,是有了谋害之心罢了。
宋雁西也不与他狡辩,只问道:“蒙中禾呢?”
她是一点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以怨报德之人。
“好像跑了。”聂家一个子弟说道,刚才大家出来的时候,他看到蒙中禾朝后面去了。
只是那时候也忙着到前面看热闹,没留意。
聂家主听罢,立即让人去追。
蒙中禾又不是道门中人,难道还能遁地穿墙么?
所以很快,他就被带来了,狠狠地扔到宋雁西的脚边。
蒙中禾看着那从月白色斗篷下露出来的鞋尖,不必抬头也知道,此刻自己就倒在宋雁西的跟前。
只是可惜,她再也不会弯腰将自己扶起了。
可是他有些不甘心,他也是被逼的,被生活所逼,倘若三风道长和聂启德不开出那样丰厚的条件,他也不会一时糊涂。
于是为了活命,将那仅仅剩下的一点自尊也抛之脑后来,伸手朝宋雁西的脚踝抓去。
不过被小塔无情地一脚踹开。
宋雁西几乎都没有正眼看他,心里是有些生气的,可是这一辈子里,这样的人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呢!
哪里气得过来?
只借着他身上的气息,将昨天他们父子和聂华等人遇到鬼猴子攻击的一幕展现在众人面前。
画面从蒙介带着蒙中禾去救他们聂华他们开始,至宋雁西和小塔赶到救下被聂华和赵永抛弃的蒙家父子而结束。
画面中,聂华和赵永仓皇而逃。
身上都是鬼猴子的伤口,的确是活不了。
这样的话,也证明了小塔没有说谎。
然而就在聂家主要朝宋雁西道歉的时候,又有画面出现了。
是蒙中禾去找陶罐装他父亲的骨灰。
前面的画面,蒙中禾也看到了,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毕竟是鬼猴子抓伤了聂华他们。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段自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经过,竟然也出现了。
画面里,他看到自己满脸的狠意,面对朝他求饶的聂华,残忍地抱着石头朝他的头砸去,而且还割下了他的半只手掌,藏在陶罐里。
看到这里,聂华父亲已经控制不住了,冲过来要杀了蒙中禾给儿子报仇。
蒙中禾觉得,此刻聂华父亲身上的杀意,就像是画面里自己面对聂华时,所以他拼命地朝宋雁西靠近去,一面挣扎辩解着,“是他们先害死我爸爸在先,更何况我就算是不动手,他也活不下去了。”
聂华身上那么多伤,又不小心咔在了石缝中。
甚至可能是赵永所为呢?
但是聂华父亲怎么能听得进去他的解释,就这样亲眼看到儿子被害死的过程,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马上冷静下来。
不过,蒙中禾始最终也没遭到聂华父亲的攻击,因为宋雁西给拦下来了。
但他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取下来的半只手掌呢?”宋雁西问道。
聂华那手掌上有伤口,也就意味着带着那菌类。蒙中禾想将那毒菌给带出来,不管他到底是什么居心,这半只手掌绝对不能出现在地面上。
蒙中禾明明就躺在地上,可是却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难受不已,“我,我不知道,我醒来就不见了。”
原来是小塔的一只手的指甲忽然深入他背脊骨中。
宋雁西当然不信,试图想要看那画面,却发现如何也看不见,很是诡异。
这时候只听疼得受不了的蒙中禾开口说道:“被一个神秘人打晕,东西就不见了。宋,宋小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神秘人?宋雁西一下联想到了谢兰舟。
除了谢兰舟,还没有她探不到的人。
而谢兰舟现在明显不愿意让自己探到了。
她示意小塔收手。
她不是放过蒙中禾,而是知道聂家不会就这样放过蒙中禾的。
果不其然,聂华父亲立即就上来,将聂华一把提起。
可是让蒙中禾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了他。“这样杀了他,未免有些太可惜了,他可是蒙家后人,体内的血液,可解大部份的邪物。”
蒙中禾骗自己不算是最可恨的事情,让宋雁西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妄图将那菌类带到这地面来。
这样的人,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不可饶恕!
所以她狠下心,不但告诉了聂家人这蒙中禾体内的血液有着这样的奇效,甚至还将蒙中禾在地宫的记忆都给抽离。
他去过魂冢,也见过来生井。
而聂家人看到宋雁西这一系列操作,早已经目瞪口呆,自然也心服口服。
聂家主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琼华天宫的圣女被她杀了,却没下追杀令。
不过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不管世界再怎么变化,仍旧是要靠着实力说话。
“宋小姐,小塔姑娘,是老朽糊涂,听信了小人之言,错怪了你们,这里老朽给您二人道歉,希望您二位大人大量,饶了我聂家。” 聂家主这次没有半点犹豫,也不管小辈们都在跟前,直接上前朝宋雁西屈膝跪下来。
给这样一个厉害的强者跪下,哪怕她年纪小,但聂家主觉得没有半点屈辱。
聂家众人见此,也从这一桩桩事件中回悟过来,连忙跟着聂家主这个家主一起跪下来。
宋雁西之前是很生气的,可是玄门凋零,聂家态度也算是诚恳,而且后世道学院里,小师叔有位托塔聂家出生的徒弟,她虽只见过几面,但是印象还不算差。
如果她真将聂家灭了门,可能就没有那位弟子了。
到时候小师叔会不会找自己拼命呢?
所以便没再追究。
但她不追究是她的事情,小塔要不要报仇,她却不能替小塔做主。
所以看朝小塔,“你觉得呢?”
小塔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也看出来宋雁西有意饶过他们,便道:“给我好多钱,还有好多吃的,我就不追究了。”
这算什么要求?只要她不要大家的命就好。
聂家众人一喜,聂家主连忙答应,“好,我们一定好好弥补小塔姑娘。”
然后小塔也不客气了,直接问道:“刚才那么桌上碟子里那个绿色的糕还有么,我现在就要吃。”看着挺好吃的。
可惜刚才她吃不到。
聂家主也趁着这机会,连忙请她们到另外一处暖厅里休息,然后一下让人上了不少美食,还送了不少钱。
聂家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也没有直接杀了蒙中禾,他的血可有大用处的。
虽然离了身体没什么用,但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那聂启德则直接废了修为,赶出聂家,至于三风道长始终不是聂家人,则让人送往华元门去,由着华元门自己处置。
也趁着小塔吃东西这段时间,聂家几位掌事人和聂家主聚集在一处,商量着什么。
“家主,刚才宋小姐的本事,我们都看在眼里了,咱们聂家被困扰了这么多年,和何不请她帮忙?”一位掌事开口建议道。
另外一位也立即附和:“是啊,这已经上千年了,好不容易遇到宋小姐这样厉害的人,何不去碰一碰运气,若是真解除了,往后咱们便没有半点后顾之忧了。”
聂家主很为难,虽然人家好说话,但不代表能允许自己这样厚颜无耻。
先将人家当妖怪,险些酿成大祸不说,人家轻易就原谅了,自己再这样上去开口,实在是没有那脸。
可是,大家说得也对,宋雁西的能力,只怕远在摩什之上,说不定真的能替聂家解决这件事情呢?
如果错过了她,只怕以后聂家都要永远笼罩在这阴影之中。
于是思考再三,终于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我去碰一碰运气,若是人家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只要她能帮忙,即便是要我们的本命塔,我们也愿意给。”其中一位长老起身坚定地说道。
可是没了本命塔,聂家人还怎么活?从此后就是个废人了。
但是如果宋雁西真的替他们解决了,就算是他们这些人奉出本命塔,也是值得的。
聂家主听到这话,心中很不是滋味,然后起身去了暖厅。
小心翼翼地叩响了房门,“宋小姐?”
宋雁西在闭目养神,小塔在吃东西,听到他的话,原本不想搭理,但是看着满桌子好吃的,便蹑脚蹑手起身去开了个小缝隙,看到聂家主,“你有事么?我姐姐在休息。”
聂家主听到这话,正要告辞,里面却传来宋雁西的声音,“小塔,请聂家主进来吧。”
小塔闻言,有些埋怨地瞪了聂家主一眼,“看吧,你把我姐姐都吵醒了。”姐姐多睡一会儿,自己就能多吃一点。
不然她一醒来,只怕就要喊着启程去洛阳了。
这让聂家主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又是来求人的,此刻进来见到了宋雁西,有些紧张,“那个宋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老朽不知道您在休息。”
“无妨,聂家主有事直说。”宋雁西抬头朝他看去。
聂家主本还没想着怎么才能开口的,但是没想到宋雁西直接问,这让他觉得不好意思,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说道:“没,没什么事情。”看了看小塔已经吃掉了那么多点心,暗自吃惊,“就是来问问小塔姑娘可还要点什么,这就让厨房去准备。”
“不必了,等她吃完这些,我们就离开。”宋雁西推辞了他的好意。
聂家主听到她马上要离开,有些着急起来,脸皮有些滚烫,也不敢去看宋雁西和小塔,“其实,老朽有一事相求。”
宋雁西闻言,不由得有些好笑,“那你就说。”吞吞吐吐干嘛?
她这样爽快,聂家主越发觉对不起宋雁西和小塔,但还是将此番所求的事情全盘拖出。
原来聂家的塔有七层,但是大部份人却最多只能修炼到五层。
不但如此,修炼到第五层这些人,寿元都几乎是到三十就尽了。
所以现在大家都只会修炼到第四层。
即便是聂家主,他也只修炼到四层。
如果不是寿元的缘故,完全可以修炼到第七层,倒时候问鼎这西北玄门第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为重要的是,聂家的女儿活不过十六岁。
他们的塔几乎只到四层,这个宋雁西是发现了,但是女儿活不过十六岁?
她明明记得小师叔的那位弟子已经十九了。
所以便问道:“这是什么缘故?” 聂家主作为聂家的家主,难道不知道吗?
聂家主苦笑,“我也是从上一任家主,也就是我祖父口中得知的,听说聂家当年逃难到西州,为了求得庇佑,和西州山鬼做了交易。”
宋雁西听到这里,很是好奇,“这样说的话,聂家迁移到西州之前,是可以修炼到七层的,寿命也没有受到限制,女孩们也可以健康长寿,那按理当时聂家在玄门地位不低。”她是想不到什么厉害的人,能将聂家赶到这西州这样的深山里。
甚至为了求庇佑,不得不找山鬼做交易。
“此事已经过了千年之久,缘由老朽并不知晓。只是这些年,老朽看着一个个女儿,一个个孙女,刚满十六便毫无预兆地离开,宋小姐可知晓老朽心中是何等的难过?倘若是可以,我愿意将我的命都给她们。”他疼爱聂华,正是因为聂华有一个同胞的姐姐,他最是疼爱那个孙女儿。
可是一到了十六岁,她还是走了。
聂家主只能将对她所有的疼爱,转移到了聂华的身上。